[古代言情]作者:尋找失落的愛情 -【洛陽錦】《連載中》

sanji32

第七十章 刻薄
8 k% Y6 z' h* ^" I0 U$ E3 e
4 ]) N0 v. e% |. ^( ^) m& K    凌大爺和凌霽先上前見了禮。
2 k* T' O. A- T, W$ c* }6 }
, M/ |; t* d2 U+ a& |+ w; P    然後，凌靜姝拉著凌霄上前，一起跪下謝恩：“昨日伯父帶了好消息回來，太孫殿下願意賞賜名帖給我們姐弟。殿下大恩大德，我們姐弟沒齒難忘。今後若有差遣之處，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2 I  L# h+ @2 q. f0 D1 }6 v. s
    說著，恭敬地磕了三個頭。

    凌霄也隨著一起磕頭。該說的話凌靜姝都說了，他便說了句：“謝過太孫殿下。”

% k/ v' h! H' M1 H  s' i    看著一臉恭敬感激禮數周全無可挑剔的凌靜姝，皇太孫心裡本該高興。他故意施恩，不就是想看到凌靜姝低頭嗎？

- m9 z1 G& z: a8 X9 H; F/ m    真到了這一刻，他忽然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愉快。

* K- Z6 ]/ J. [1 H! @9 s4 N; \    他想看到的，是那天夜裡被匪徒挾持依然冷靜的少女，是那個敢於拿著匕首殺了匪徒的凌九小姐，是那個不懼他身份敢於譏諷他的凌靜姝。
5 g- H% p" \5 s4 ]6 Y3 K' R# t
    而不是這個戴著面具，將所有真實情緒隱藏的嚴嚴實實的凌靜姝。
' ^7 {  o* z9 m. ?- _6 `
    皇太孫抿緊了薄唇，淡淡說道：“免禮平身。本王舉手之勞，並沒有施恩圖報的意思。”
5 x* \0 ~  _- M+ g2 I& D( l
. m/ k! |- P5 h0 B    頓了頓，慢悠悠地加了一句：“再者，本王也實在想不出日後有什麼需要你們姐弟回報的地方。”

    凌霄臉皮薄，聽到這等刻薄的話，一張臉迅速漲紅了。

    是啊！
! j/ s0 c" \; n3 e0 c- ^, x
    對方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孫，除了皇上皇後太子寥寥幾人，天底下再沒有比他身份尊貴的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自然有人爬著梯子去摘了來。

" U9 X/ q3 Q4 R/ [4 Y    他和阿姝不過是對普通姐弟，哪有資格對皇太孫談什麼回報。

    凌大爺的笑容也有些僵硬。

    看來，他之前是想錯了。皇太孫對凌靜姝根本就沒什麼特別的心意。否則。斷然不會如此刻薄了......
5 v; o7 N* J$ G4 i2 r( F# ~
    凌靜姝反而是最鎮定平靜的那一個，拉著凌霄起身，然後微微笑道：“太孫殿下身份尊貴，擁護依附殿下的人不知有多少。有什麼事，吩咐一聲下去，便有人搶著將事情做好。自是用不著我們姐弟兩個。我剛才這麼說，只是想借此表示我們的心意。也讓殿下知曉。我們姐弟絕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不知感恩的人。”

5 ~' I- T# A, ]0 x& p; o- y    “說句大膽的話，還請殿下聽了勿惱。”

& B8 S) }+ t/ _    說到這兒，偏偏停頓了下來。

3 a9 B6 l7 A& `# v    皇太孫挑了挑眉。冷笑著扯了扯唇角：“你要說什麼，只管說。就算有什麼大逆不道之語，本王也不計較。”
: s2 v* Y( A1 e6 @+ k& Q1 \
' p6 k- d& e8 j6 N& E7 t  ?0 a6 u* m    “多謝殿下寬宏大度。那小女子就仗膽一言了。”

% J( C- B$ F  O7 O8 ]1 N& X5 R% O    凌靜姝的聲音柔潤悅耳，不疾不徐。在眾人耳邊回響：“正所謂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高處不勝寒。世事難料。誰也不知道將來會有什麼樣的際遇。今日殿下對我們有恩，或許他日也有用得著我們姐弟的時候。”
2 E7 i2 x& B# P6 E/ _; K0 h2 @
    當聽到“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的時候，凌大爺的臉色開始泛白。

    當“高處不勝寒”幾個字傳進耳中時，凌大爺更是面無人色。
2 q8 y  S) X8 W3 Y6 o
* C7 h/ i9 U* i- ]8 N7 y* _    這丫頭。實在是太放肆大膽了！
. {3 G& S3 x% d: _
$ h) Z! @# L( {- O5 x  `5 h- {  H    這種話也是能隨便說的嗎？

    凌靜姝話音剛落，凌大爺便咬牙跪下請罪：“請太孫殿下息怒。阿姝年少無知，言語放肆。還請殿下寬宏大量，饒了她這一回......”

, q1 B) [# m/ f    凌霽也跟著跪下了：“請太孫殿下開恩。”
* H9 l6 Y1 A; l1 b# _" Z
    王通有了前車之鑒。不敢再多事多話，心中卻暗暗為這位膽大妄為的凌九小姐捏了把冷汗。

    然而，誰也沒想到，皇太孫不但沒發怒，反而笑了起來。

6 ^% F2 p" n3 u: P3 {& Q    這一笑，宛如冰雪消融，年輕的臉孔英俊的不可思議。

    “凌靜姝，”皇太孫第一次直呼其名，語氣輕快：“你很有膽量。本王還未見過像你這般膽大妄為言辭犀利的女子。”
6 L( ?" {. k, i" M# ]7 s
    頓了頓又道：“該行船啟程了，你們都退下吧！”
2 J2 g) @3 {- a5 L" S: m! t5 Q, U( n
    ......
; w: j# F- e6 p( _9 J
    凌大爺頭腦一片空白，雙腿軟綿綿的，幾乎是一路飄回了船上。
# U" }3 w0 D% J  Y( k
    直到坐在熟悉的艙房裡，手中端著用慣的精致官窯瓷碗，喝了一口熱茶下肚，才回過神來。

    凌靜姝那張平靜的俏臉也引入眼簾。

2 b7 k( B+ f8 D2 S+ g    之前發生的一幕又湧上腦海。
1 v  H* f! e( ]8 |6 {; `- J
    凌大爺依然覺得心驚肉跳。
+ ^! u% v+ ?6 `: U+ h& `
: K: Z* U/ A5 x. V' `    “阿姝！”凌大爺狠狠地瞪了凌靜姝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嗎？怎麼敢那樣和太孫殿下說話？”
* c6 _. P' e- b* a( l& J2 U" q
( {5 T3 B  f6 p, V% ^6 X$ l# \    “你知不知道惹怒了太孫殿下，他只要動動口，你們姐弟兩個就會吃不了兜著走！不止你們姐弟，我們凌家也會跟著遭殃！”
+ Z" y  }( z) h0 J9 Q* Q; e+ ~
    說到最後一句，面色鐵青，幾乎是咆哮了起來。
# r# `0 L# Q. a8 ?6 i5 @
% C- }  V8 H$ f2 {: S9 N3 A    凌霽暗暗心驚，忙張口安撫暴怒的凌大爺：“請父親先消消氣。阿姝還小，一時按捺不住性子，說話確實衝了些，不過，太孫殿下並未翻臉，剛才還笑了。想來並不介意......”
5 X4 U8 V9 {+ X+ n0 I
! ]/ R; N, `$ Y    “你懂個屁！”
7 h& c  }; X1 K+ N* a$ _3 G
+ j8 M/ [" H) {! B    著急上火起來，凌大爺難得的說了粗話：“太孫殿下哪裡是不介意，分明是隱忍不發。說不定哪一天記起這件事，就要發作！”
, R( a* u8 V6 _0 q' j
  ^# n! k7 r  E" B# h- X    說著，又怒瞪凌靜姝：“你隨著我們到京城來，是為了陪阿霄治眼疾。可不是為了專門來惹禍的！再有下一回，立刻給我收拾東西，回定州去！”
' q& n. S* |1 q3 O
% l9 L4 A+ }7 f% ]( n' a    凌霄聽著凌大爺的怒吼，白淨的臉孔漾起憤怒的紅暈，挺身而出說道：“大伯要生氣要罵人就衝著我來！不要怪阿姝！如果大伯怕我們姐弟連累了你們，等下船了我們就走，不必麻煩你們。”
" G: Z7 I1 ]- s% M' a
    凌大爺：“......”

% T( `5 a1 q1 u; D- X/ y! F9 t    該惹的不該惹的都招惹過了，就算不住在凌家，這筆賬還不是要記在凌家頭上？
, J- |; {9 C1 ?, J
    更何況，侄兒侄女隨著他到京城，結果沒住在凌家......不知道內情的，指不定會以為是他攆走了這對姐弟！
  \5 L* {' W) P" a, _. O
    他以後還有什麼臉面見人？！

6 y$ O2 ?4 l+ j6 D  C# B3 a" u# M    凌大爺面色變了又變，想罵人，又強行忍住了，逼著自己放緩了語氣：“我不是要攆你們走。只是要告訴你們，京城比不得定州。在定州，我們凌家是名門望族。就算你們姐弟闖了禍，別人看在凌家的份上也要包容幾分。到了京城，皇室宗親，勛貴公侯府，六部堂官，比比皆是。你們若是惹了禍事，我這個做大伯的，就是想維護你們也沒那個底氣。”

    更不用說，對方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孫了。
- Y" B. X6 Q& R3 U" R* t" x

sanji32

　第七十一章 安撫

    “大伯說的是。今日是我太過衝動，說話太過放肆了。幸好太孫殿下寬宏大量，沒有和我計較。否則，我今日怕是要連累大伯一家了。”
$ J3 X- Q& I/ y( t1 z
    凌靜姝走上前兩步，將凌霄護在身後，歉然說道：“我一定牢記大伯的教誨，以後遇事多忍讓幾分，三思而後行，再也不逞口舌之快。”

  ~  q( K3 _! _0 D    一臉真摯，認錯態度頗為誠懇。
) v2 I! v  M/ h5 @0 D1 K* W
1 c3 b! U, g$ r8 s7 c% D4 F    凌大爺胸膛燃燒的蓬勃怒氣，頓時緩和了許多。

    凌靜姝又一臉歉意地張口道：“阿霄年輕氣盛，剛才說的都是氣話。大伯心胸寬廣，溫和大度，肯定不會和阿霄計較。”

    說著，又扭頭扯了扯凌霄的衣袖：“阿霄，還不快些給大伯陪個不是？以後可別說什麼要走的傻話了。我們兩個從未來過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我們想走，大伯又怎麼忍心我們姐弟在外受苦？”
! S+ F. B3 |  Z2 a, _9 n) ~
    凌霄很聽話，立刻低頭認錯：“大伯，我錯了，你別生我的氣。”
- W0 b% a& t  u( {' N% L5 g
* m) Z6 j+ p5 r3 U9 @& @1 O    凌大爺：“......”

    他現在總算是體會到太孫殿下當時復雜又矛盾的心情了！

    對著一個少女動怒逞口舌，有失風度！
2 }' I$ \8 s1 p4 Y. Y; O
    忍著不吭聲，又會被氣出內傷來......

. M* s  {: c9 }% Y5 o    凌靜姝用那雙明亮又清澈的眼眸看著凌大爺：“大伯，從今日起，我和阿霄就帶在船艙裡，再也不出船艙半步。再也不惹禍了。你就別生氣了好麼？”
* F' ?+ h, e6 o; l
    對著這麼一張美麗真摯的臉孔，凌大爺哪裡還發的出脾氣來？

, O0 }: n7 Y$ W2 V) A    “這次就算了。”凌大爺無力地擺擺手：“以後說話行事都謹慎小心些。也不用一直待在船艙裡，別在太孫殿下面前露面就行了。”
/ I7 m% @: S0 ]+ o
( L( b0 H( i) R: M    凌靜姝柔聲應了，領著凌霄一起告退。

2 N8 ]! ], }# s9 V/ {    姐弟兩個走了之後，凌大爺揉了揉腫脹的太陽穴。然後長長地嘆了口氣。
/ D/ T5 H# A, Q  |* X8 i3 \6 h2 E) g
    原來以為帶他們到京城不過是件小事，誰能想到還沒到京城，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這一刻，凌大爺忽然有了不妙的預感。
/ B! I$ F0 c7 K" x7 O2 Y  ~
3 Y( a: I# F7 C  ?  }    總覺得太平安穩的日子就要一去不復返了！
. U% L; N1 K7 M1 S$ q
8 l2 x0 Z: d$ {, R3 v& n" ^$ M    凌霽見凌大爺神色陰郁煩悶，笑著安慰開解：“父親，你真的多慮了。如果太孫殿下真的動了怒，怎麼會隱忍不發。肯定是當場就發作了。既是沒說什麼。想來殿下並未生氣。”

& O- E7 C) j5 Z; H& q    頓了頓又低聲道：“那樣的話，如果是我說的，殿下必然會勃然大怒。出自阿姝的口中。殿下又怎麼會生氣。”

    但凡是男人，對美麗的少女總要多幾分包容。

  `1 E+ s" r6 R9 Y# d: a8 f) \8 b    皇太孫再深沉厲害，畢竟也是個十幾歲的少年。

    凌大爺想了想，又嘆了口氣：“事情已經這樣了。也只能往好的地方想了。今天的事，別告訴你娘她們了。免得她們跟著擔心。”

    凌霽一口應了下來。

    ......
% u' Q: j# |6 H4 ]
# z) V2 D( E( x5 ]& H8 k4 A1 v    凌霄一進了艙房，便低聲追問：“阿姝，你今日是故意那樣說話的對不對？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0 J/ ?# }* P5 w* _& H+ _2 F; @
- X8 u  @' i* R8 X1 m- I    兩日前的事是忍無可忍的反擊。今天卻近乎是挑釁了。

* Y9 |2 O) x  H+ ^    凌霄雖然天真些，卻並不愚笨。隱約察覺到了些不對勁。凌靜姝分明就是故意要激怒皇太孫......
5 f6 X6 u5 g1 |7 V& K$ T- K
1 [1 N5 l* v& {    凌靜姝這次倒沒有瞞著凌霄，坦然點頭：“是，我確實是故意的。”

    凌霄皺起眉頭：“可是。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除了惹怒皇太孫讓凌大爺又急又氣跳腳之外，似乎沒什麼明顯的好處。
+ j. Z. q6 [$ \% u" G  n
9 c7 ]( M0 t, [7 v; D3 a. P! O: F' c    凌靜姝眸光微閃。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阿霄，我這麼做，自有我的用意。”
5 \7 o4 b5 g+ g8 D: p
    她這幾日的表現，一定給皇太孫殿下留下了極“深刻”的印像了吧！
: G  }- `$ K) o! J6 _. j
2 H; P! W/ W" M" R    凌霄聽的一頭霧水，等了半天，卻不見凌靜姝張口解釋，忍不住張口抗議：“阿姝，你到底要做什麼。總是瞞著不告訴我！”

    皺著眉頭，一臉的悶悶不樂。

    “阿霄，你別生氣。”凌靜姝笑著安撫繃著臉不高興的凌霄：“我承認，我確實有些事在瞞著你。只是，現在時機未到，不便告訴你。日後時機成熟了，我一定仔仔細細地將事情的原委都告訴你，好麼？”

    事實證明，當凌靜姝溫柔地問著“好麼”的時候，沒有男子能抵擋。
4 {, m2 f4 J1 l7 S% I: P' u
$ c* g: G+ O2 f" X5 G( E# d+ J3 J! C1 m; o, R    凌霄也不例外。
" U' q; ?% M6 S7 c; z" a& n% r
    滿心的郁悶不快，在凌靜姝柔聲的話語中盡數消散。
. ^, M7 Z/ f" o1 q% C7 |
8 _2 d& C$ F3 Z: U! G+ c    “這可是你親口答應過我的。”凌霄臉上又重新有了笑意：“可不准反悔。”

9 F# @) `! x" `1 \# {& G" o    總算是將他哄好了！凌靜姝暗暗松口氣，笑眯眯地點頭應了。

    至於什麼時候才是時機成熟......當然還早得很哪！
/ @* ^$ [) }8 H( B6 W9 A: b
  {9 y' N- J& \: f8 ]    少年，你真是太單純好騙了！

    可憐的凌霄，被自家親姐忽悠了也沒察覺。高高興興地拿了書本來，等著凌靜姝讀給他聽。
. J8 I0 D- ~1 ]9 y
    ......

    凌靜姝恪守信諾，果然沒再出過船艙。閑著無事，便讀書給凌霄聽，或是偶爾做些針線打發時間，倒也悠閑自在。
- ~8 ~8 Y+ _& {
  a4 `" U; _' }  Y" _    凌大爺提心吊膽地繼續去太孫殿下那兒請安，暗中做好了皇太孫隨時翻臉算賬的准備。凌大爺唯恐波及到凌霽身上，索性獨自前往。
0 M# w  s+ V- C6 v' L
    不過，意想中的情景並未發生。

7 m  O) T6 Y+ `: T: x' D% z7 |    皇太孫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冷淡模樣，並不多話，也未動怒。只是在看到凌大爺是獨自來請安的時候，略略皺了皺眉頭而已。

    凌大爺誠惶誠恐地低著頭，並未留意到皇太孫臉上一閃而逝的神色。心中暗暗慶幸不已。太孫殿下一直未曾提起那天的事，看來是大人大量，並未放在心上。

    凌大爺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王通的一顆心卻提到了嗓子眼。

! T9 |/ |  ^% r    果然，凌大爺一走，皇太孫便沉了臉。

* _0 V, P& O" z6 Y" ?; [    當然了，皇太孫本就不苟言笑，也只有最親近的人，才能從細微的神色變化裡察覺出他的心情如何。

9 J9 b( M7 o5 W  u# R; t# P& e    現在的皇太孫，顯然正處於“不太愉快”和“很不愉快”之間。
$ V2 h  `9 O$ o! v# h
    那位伶牙俐齒的凌九小姐明明沒來，太孫殿下怎麼又不高興了？

    “王通，”皇太孫忽地張口問道：“離洛陽還有多遠？”
. L$ E; ]8 R. i
    王通不敢怠慢，忙答道：“約莫還要兩日。”

    皇太孫嗯了一聲。
. a: J) t$ g& Q1 K: z
3 D: ?* N6 u5 f" N$ X* I3 a    王通等了半天，也沒等來皇太孫繼續發問，才稍稍松了口氣。想想還有兩天就到京城，心中又快慰起來。

    等回了府，便有內侍和宮女伺候太孫殿下的衣食起居，總算用不著他這個侍衛統領伺候了。
3 L" Q2 y2 o' w9 r: E' t

sanji32

第七十二章 洛陽（一）

    洛陽城位於洛水之北，水之北乃謂“陽”，故名洛陽。
* V/ \7 I. V( [+ g6 Q: M# e
  ?' v) u* D2 j4 l    洛陽境內山川縱橫，西靠秦嶺，東臨嵩岳，北依王屋山，又據黃河之險，南望伏牛山，自古便有“八關都邑，八面環山，五水繞洛城”的說法，因此有“河山拱戴，形勝甲於天下”之名，‘天下之中、十省通衢”之稱。
* d6 A$ _, m/ C+ F5 K! H  Y2 D2 m; b
4 o; M6 w/ {9 |( C; }    大周建朝後，定都洛陽，迄今已有兩百年。這兩百年來，大周朝國泰民安國力富足。京城洛陽既是大周朝的政治中心，也是大周朝最為繁華富庶的城市。

    洛陽城內外水運發達，黃河洛河伊河清河等十余條河流蜿蜒其間。

. ^% a" V5 v& c; U    船隊行至定鼎門外的碼頭處停泊。

8 g( z/ |! [1 P7 R4 h% A/ @    “太好了！總算是回京城了！”凌靜嫣坐不住了，興奮地站起身踮起腳尖往外張望：“坐了半個月的船，可把我悶壞了。”

7 t8 x% w1 ?- N    一副歡喜的樣子，像是要迫不及待地飛出船艙外。
2 G$ i6 h, Q0 a7 v: m# b% F5 G7 i
    回到熟悉的洛陽城，孫氏心中也頗為歡喜，口中卻嗔道：“看看阿姝，明明初到京城，也能按捺住性子，安安靜靜地坐著沒動彈。瞧瞧你，像個野猴子似的上躥下跳，哪裡像大家閨秀。”

4 Z: t- G& q, Z+ d, x    換了以前，有人這麼誇凌靜姝，凌靜嫣心裡多少會有些吃味。

    這些日子同船朝夕相伴，凌靜嫣和凌靜姝感情愈發深厚，又對凌靜姝生出了微妙的欽佩，聽了這等話倒是不以為意了。
4 _! n3 K% [% Y% _
+ F8 f. G9 [, x$ T; u0 _% ~    凌靜嫣衝孫氏扮了個鬼臉：“是是是，我就是一只沒定性的野猴子。娘，你這麼說自己的女兒不太好吧！我是野猴子，娘豈不是成了母猴子？”
/ x1 ~7 O/ w, e% ~( a
    孫氏被逗地撲哧笑出了聲。
  v( ^" g2 ^! ~7 k5 K" E9 I
    眾人也都笑了起來。
7 c$ T5 N: |! h3 }& O# g4 R
    凌靜嫣又興衝衝地拉了凌靜姝的手：“阿姝，你隨我站到窗邊來。你一定沒見過這麼大這麼多的碼頭吧！我告訴你。這裡還算不得什麼。待會兒上了馬車，進了定鼎門，一定讓你大開眼界。”
# v6 w0 s) L7 D# N% @/ W9 J
    “這洛陽城有內城外城之分。內城包括了皇宮和皇城，外城也叫外郭城。一共有八處入城的城門，定鼎門是外郭城的正門，直通往皇城。進了定鼎門，就是定鼎門大街。百姓們習慣了叫天街。這條天街寬敞的不得了。十幾輛馬車並行也不會擁擠......”
, V) u2 F$ n+ v" o
    凌靜姝隨著凌靜嫣站到窗邊，放目遠眺。
  ]: V& {" y! Y, z* H; H
, R) D" S" b# o! P- A9 \    此處水面寬敞，興建了數十個大小碼頭。船只來往頻繁。粗略看去，停泊在各碼頭處的船只不下百艘。有各式大小的官船民船，還有裝載著米糧布匹瓷器茶葉種種貨物的商船。
& e$ I; h9 n- x9 i4 o
7 k7 |% F) f, @* K. Q    碼頭上的苦力們忙忙碌碌地搬運著貨物，叫賣東西的小販殷勤地吆喝著。一派繁忙景像。

    離碼頭約有兩裡，便是高大巍峨的定鼎門。

* Y5 ~# N1 I% r* |" K    即使隔了很遠。依然能看到堅固高大的城門。城門前的馬車行人排著長長的隊，守城官兵查看路引後才會放行。

$ f2 e- |7 e( }, @* O$ N" q( m    ......
$ y& x1 M1 C2 {8 K! ], \$ m
    這裡就是洛陽了！

) N, w$ @2 {# w, I    洛陽城，我終於來了！
& b6 n1 Z1 ]/ e1 E7 E' ?$ r4 |- [
* s# N+ a; u- K6 i    凌靜姝心中默念著。想到了前世苦等丈夫卻慘遭凌辱屈死的自己，想到了仗著權勢奪人夫婿的昌平公主。想到了權傾後宮的徐皇後......一時間，心神恍惚，竟未留意凌靜嫣再說什麼。

8 U" M7 m$ ?% H) [    “阿姝。阿姝！”凌靜嫣不滿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正和你說話呢，你怎麼理都不理我。”
' h2 q* J) f! c& ?& o" w
    凌靜姝迅速回過神來。衝凌靜嫣歉然一笑：“我還從未見過這麼大這麼多的碼頭，也沒見過如此巍峨的城門，一時看的呆住了。也沒留意你說了什麼，真是對不住。”

4 ^' |# b" ?5 `    初來乍到，看到這等繁華的景像，被震懾住心神也是常理。

    凌靜嫣頗為大度地笑道：“這也沒什麼。日後你在京城住慣了，也就不足為奇了。”

    凌靜姝抿唇一笑：“我陪阿霄來京城治眼疾，最多住上一年半載就要回定州。京城再好，也不是我們姐弟的久留之地。只怕是沒機會住慣了。”

    “這倒未必。”
) D% Y9 O6 Z) i& s: V. G
9 d  p# \+ E6 H# {    蔣氏半真半假意味深長地開了句玩笑：“說不定你的姻緣就在京城。將來嫁人生子，長住於此呢！”
$ W/ V8 g7 F8 b/ T- v! ~; ~# @
  `" P( C) R9 a7 p    凌靜姝沒有故作嬌羞的心情，聞言淡淡一笑，並未吭聲。

    孫氏卻聽的心裡一動。
  J* q( a- @' j) o
    凌靜姝生的這般美麗，又聰慧沉穩，遠勝同齡少女。到了京城後，想說一門好親事確實不難......若是有好機緣，將來更是不可限量。

6 Q2 s# V( W0 P& l7 `6 B1 q- D    凌靜嫣眼尖地瞄到了什麼，忙扯了扯凌靜姝的衣袖：“阿姝，快看，太孫殿下的船隊到了那邊的碼頭處。已經有一列馬車在那邊候著了。那個正走下船板的，不正是太孫殿下麼？”

    凌靜姝順著凌靜嫣的目光看了過去。

    ......
8 c9 a- B8 @' R, \2 J+ k. J* [
# S8 S6 R' t3 J1 E    一身玄色錦袍的英俊少年，不疾不徐地走下船板。

    身材高壯身手過人的東宮侍衛如眾星捧月一般，將他簇擁在中間。
9 C1 P8 t2 P0 K9 h$ a$ l5 L$ E6 h
% X! t  g/ s9 r( F4 e* l    雖然沒刻意打出東宮儀仗，不過，這份貴氣和氣度是瞞不了人的。兩百多個東宮侍衛更是惹眼。

    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這一行人身份尊貴來歷不凡。普通百姓自是避而遠之，常年在碼頭討生活的小販們，更是有眼色，絕不會往前湊。
' z& y: B. q$ p8 u) F% K3 D1 [
    人來人往繁忙之極的碼頭處，奇跡似的露出了一大片空地來。

    玄衣少年似察覺到了什麼，上馬車的那一刻，忽的轉頭看了過來。

3 z4 ^' t- u! @2 o6 h6 A    是誰在看他？
# ^; s$ f& |5 [( `! O0 E6 P
    隔了這麼遠，根本看不清那個小小的窗子後站著的人是誰。不過，他下意識地知道，一定是凌靜姝。

    她在目送他嗎？

. A3 `% Z- X7 ?* ^9 g, m; {! G    玄衣少年微微勾起唇角，收回目光，上了馬車。

1 ]! C) s6 H5 ]+ h1 ?4 C# U- @# v% l    “阿姝，剛才太孫是不是在看你！”凌靜嫣壓低的聲音裡，滿是雀躍和驚喜：“一定是。他肯定猜到了是你站在窗子前。”

& X- f& J- [; p# X2 p" ]6 V    凌靜姝的反應卻很平靜，近乎淡漠：“隔了這麼遠，若能看到站在窗子前的人是誰，太孫殿下就不是人，而是一只鷹了。”

! k) k5 P0 L. P9 ]/ X/ c    凌靜嫣：“......”
2 }# J+ H& `1 J3 C( P% d
    真是無趣！
) p; C' d5 s. Z7 ^5 o% ?+ g4 i- m3 x
3 r1 `& S4 {; I( I. g, W# d8 v1 S    一點浪漫的少女情懷都沒有。
3 j1 z8 v0 N9 y0 k6 z
3 |* a2 M% M6 u1 u6 a    凌靜嫣翻了個白眼，懶得再搭理凌靜姝了。

# }  i/ F# l/ j9 V    凌靜姝樂得耳根輕松，目光掠過皇太孫的馬車，很快又移了開去。
0 _/ c9 {& [" q! p' _

sanji32

第七十三章 洛陽（二）
" J  a( v! y! s1 A$ w* @( r
& ^2 a! n7 Q7 a& q: ?8 h& z    凌家管事已經領著人在碼頭處等候了幾天。
& u  j5 q' O! P& Z- ~0 k
- r: p  L, U6 B6 u0 m    凌家的官船在碼頭處停泊靠岸後，管事立刻領著身強力壯的小廝們上船請安，然後忙碌著將行李搬運到馬車上。

# r& _4 |2 D- X( C" T, P8 F    碼頭上來來往往的官船頗多，凌家的官船在其中並不惹眼。
9 F  t' {$ P) v, m7 O
    有了前車之鑒，此次下船的時候，凌靜姝凌靜嫣蔣氏戴著帷帽，前後左右都是丫鬟婆子，再外面一層是身材高壯的護衛。就算靠的再近，也難以看清女眷的身影，更不用說面容了。
3 B6 V- m! i  J. s4 j% p
    波瀾不驚地上了馬車之後，眾人不約而同地暗暗松口氣。
5 K3 v7 O; A2 f3 D! U6 S
. b( h+ O# ~- P" e! p  r    幾輛馬車緩緩啟程，在定鼎外老老實實地排隊等著入城。

2 O/ A0 Q& S# x% f: J    排隊入城的人實在太多了，等上一兩個時辰也實屬尋常。人一多，說話的人自然也就多了。用人聲鼎沸來形容也不為過。

    凌霄何曾經歷過這樣的熱鬧喧囂，聲音中滿是興奮：“阿姝，城門外好多人。我還聽到小販叫賣零食的聲音呢！”

5 x. Q* q. v9 o; m    沒等凌靜姝吭聲，凌靜嫣便搶著笑道：“今日人這麼多，還不知要等到多久才能進城門。正好我肚子也餓了，不如打發人去買些吃食來，正好吃一些打發時間。”
: b1 Z. r$ ?& p2 B7 J0 n
    孫氏笑著白了凌靜嫣一眼：“外面的那些東西，干不干淨都不知道，有什麼好吃的。我看你就是饞蟲作怪了！”

) m( O2 q( Z5 @    數落歸數落，卻立刻派了婆子去買零食。
5 n7 j0 R" y2 ^* v2 b7 {
    凌靜嫣得意地衝凌靜姝挑了挑眉。
, L9 B9 C8 U- r1 E4 \4 f! \5 S$ d
+ K% w; D2 o$ ?! t& f$ b: \    凌靜姝露出會心的笑意。

    一開始刻意接近凌靜嫣，是別有用意。她對凌靜嫣本人其實沒太多好感。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和凌靜嫣日漸熟稔，對凌靜嫣的性子也熟悉了起來。

) w! @% d0 x. P8 F- \9 ~    凌靜嫣確實是嬌慣任性了一些，除此之外。卻也沒什麼缺點。性子活潑，嬌憨可愛，沒什麼心機，讓人很容易就生出好感來。

$ q5 M  n% l. a( R* H    ......
; Y$ K8 g8 l' r2 d$ |
  |# J; m. o, p' S0 r, l: U    婆子動作麻溜，很快便買了幾大包零食來。
8 \2 F0 l: g& `$ a( w' p& H5 S
    冰糖葫蘆酸酸甜甜的，十分開胃。綠豆糕還是剛出鍋的，甜甜糯糯熱乎乎的。還有炒的又香又熱的桂花栗子。

: P2 I& N9 m# a3 \( J. i' j    這些當然不如廚子們做的糕點精致。吃的就是新鮮熱乎。
- r: w; @# A9 H4 G  L
; n( z" i$ L, [/ k4 v- f    凌靜嫣最喜歡吃冰糖葫蘆。蔣氏吃著綠豆糕。凌靜姝細心地剝著桂花栗子，將圓溜溜熱乎乎的栗子塞到凌霄口中。

( s$ M0 E5 U+ ?    凌霄一口一個，邊吃邊誇：“真好吃！阿姝。你別只顧著剝給我吃，你也吃。”

( H: m& C' Z$ W7 Z    凌靜姝見凌霄吃的高興，心中也覺得愉快，剝了一個放進口中：“味道果然不錯。”
, X+ A( J- f  {0 N% P
  T; t5 y% l  M3 s7 }9 F- b5 |    小輩們吃的熱鬧。孫氏這個長輩一開始還端著架子，不肯動手。禁不住各種香氣交錯的誘惑。也試著吃了一口綠豆糕，然後，一邊吃一邊不以為然地批評：“這綠豆糕選料普通，做的不夠細膩。又太甜了一些。比我們府裡的廚子做的差遠了......”

, M- T" S  x5 I5 n  k3 j    ......批評的起勁，吃的也挺起勁的，一會兒就吃了三塊！

    凌靜嫣不客氣地揭穿了孫氏：“娘。你嫌不好吃，怎麼還吃了這麼多！”

& w" b: y4 L+ ^8 ]    孫氏：“......”

; w. N" F& l( g% H! }( t: o9 U    眾人各自扭頭偷笑。
5 E5 g9 R8 x3 D, d( q$ a% e* e
    孫氏瞪了凌靜嫣一眼：“我還不是擔心你們吃的太多了。吃壞了肚子。這才勉強替你們吃一些。”

    眾人忍俊不禁地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 T; Q9 B8 {) w" J* `) X; j& K2 }
* J5 A  U4 K8 ]    歡快的說笑聲，傳到了馬車外。
* l. m2 d- i. L" C! @. P+ d
0 i) _2 [, c+ z9 ?$ l1 X: D+ c6 f    那些耳力靈敏的端著吃食到處叫賣的小販，立刻圍攏來不少。
9 }2 \" U0 e9 \
    孫氏這次也不阻攔了，慷慨大方地說道：“多買一些，讓所有丫鬟婆子都分著吃一些。”丫鬟婆子們俱都喜出望外。
5 b' Y9 H# ?7 s6 c
9 z$ |% a. `+ H; b    吃著零食，說說笑笑，等候的時間倒也不算難熬。
" r( l% x  K4 y4 W* A% E- y; h
1 @- l+ I0 o& W7 e) W    ......

    一個時辰後，凌家的馬車入了城門。
3 f8 t+ E8 U/ T% V
9 o$ M  k5 h2 F$ a9 H7 `2 F+ r    凌靜姝也終於見識到了凌靜嫣口中的天街是何等模樣。
2 {7 [& j: H/ G7 x3 V  d
" i1 P, T. {% j, q% U3 D6 G# U    街道全部是用最結實的青磚鋪就，寬敞干淨。街道兩旁俱是酒鋪商肆，來往車馬不絕，行人熙熙攘攘。在明媚璀璨的陽光下，顯得生機勃勃。

0 e+ z# [4 }& M. l3 e    定州城也算是繁華了，可和京都洛陽一比就差的遠了。
/ R/ {7 h* ~0 ^
    大概是鄉野村婦和絕色美人之間的差別。

    凌靜姝稍稍掀起竹簾的一角，心中暗暗驚嘆不已。

    凌靜嫣看著凌靜姝臉上的神色，油然而生一股身為京城人士的驕傲感來：“阿姝，這裡只是外郭城，還算不得什麼。等進了皇城正門，那才是洛陽內城。那裡才是真正的繁華熱鬧。”

    回到洛陽城，孫氏的心情也極佳，含笑接口道：“阿姝阿霄，你們兩個從未來過京城，還不知道內城和外郭城的區別吧！正好閑著無事，我來說給你們姐弟聽上一聽......”
: p9 N# ?: |7 V6 X0 X
4 b( s# H/ m/ J, k- G    其實，這些凌靜嫣早就說過不止一回了。

6 |7 F3 Z1 X# z+ X; L" t2 X% c) t4 ?    不過，孫氏肯親自張口說，凌靜姝自然不能掃了孫氏的興致，忙做出靜心聆聽的樣子來。
6 ~! _0 @* f6 d
  l# N% T; @5 u( \    孫氏在京城居住了十幾年，說起洛陽城內的情形清晰有條理，如數家珍，比起凌靜嫣來強了不知一籌：
8 x) d+ F: \5 s- `0 c8 |: |
6 N6 ~. M4 D" O    “洛陽共有一百零九個坊。”
! J: g" `/ i/ v/ s3 ~9 L
9 W4 H3 S, m& \* C8 @    “內城只有二十八個坊和北市。外郭城則有八十一個坊和西市南市。西市稍小一些，南市占了兩個坊的面積，也是洛陽城裡最大的商業區。北市位於內城，規模不如南市，卻也是洛陽城裡最有名的去處。”
; C3 v2 }' R1 K/ b+ `2 {: W6 R
% \5 }, B. H  P( x9 K    “有資格住在內城的，非富即貴。普通的百姓，大多住在外郭城。”
* l" m( c5 S. K" l
6 K8 O1 ?3 l% P) f2 P    “內城裡，越靠近皇宮的地段越好。比如道政坊清化坊道光坊，多是皇子府邸公主府邸，或是親王郡王的住處。次一些的，諸如歸義坊景行坊等，大多是勛貴府邸和六部堂官們的住處。再次一些的，就是普通官員們的住處了。”
7 L: p! o; d# \/ {. ~8 _/ L: S
    “我們凌家的宅子，在毓德坊。算不得最好的位置，不過，就在北市附近，離皇宮也不算很遠......”

    凌靜姝了然地點了點頭。
, q2 F# C! e" }, r
    簡單來說，越靠近皇宮，地段越精貴，普通官員是沒資格住的。

/ U3 C. u* X' [- U! s9 o    凌大爺的官職不高不低，住在離北市頗近的毓德坊，已經算是頗為不錯了。

    也怪不得凌大爺削尖了腦袋要往上鑽營。
3 e/ Q9 X" ~1 L* i5 h8 u% {
    權勢二字，是世上最誘人的東西。盧家人前世拆散她和盧泓，攀龍附鳳，無非也是為了權勢。
/ Z* X( B* Y& A& b. j8 p1 u& h

sanji32

第七十四章 安頓

    馬車中途在一處酒肆停下，用了午飯後繼續啟程。

/ {' e3 |% ~) e3 u+ A' g    到了傍晚，才到了凌家的宅子裡。

& B' l: `. L) w    這是一處三進的宅子，內宅裡還有一處不大的園子，地方不算大。不過，洛陽城內寸土寸金。能置下這麼一處宅院，還是因為凌大爺在工部任職處處便利的緣故。

    行船半個月，又坐了一天的馬車，眾人都是疲累之極。

- m# |" k2 W( k# D& b    孫氏打起精神道：“阿姝，你和阿霄暫時先住進阿嫣院子裡。若是住的不習慣，等明日再另外安頓。”
# [3 W1 ^# D8 X; [* c8 s$ ?2 T
    凌靜姝忙笑著應道：“和嫣堂姐住在一處院子裡，再好不過，哪有不習慣的道理。一切有勞大伯母費心了。”
' B( H- j1 f) V/ f7 l
    其實，凌靜姝更想和凌霄獨住一處小院子。
! y8 [& Z4 Y* A" ~
    不過，借住在別人府上，自然不能挑三揀四的。

    孫氏見凌靜姝如此乖巧識趣，心中也頗為滿意。立刻命人將姐弟兩個的行李搬到落霞院去。
8 W: |' s0 a% x0 U$ |7 s9 o
    落霞院位於第三進的內宅裡。院子不大，收拾頗為雅致整潔。因著天色將晚，凌靜姝也沒來得及細細打量。
; o2 X9 d) w" Z+ c
8 f, A1 e7 d! q    凌靜嫣住在東廂房，凌靜姝住進了西廂房，凌霄則住進了西廂房的耳房裡。姐弟兩個的屋子只隔了一道牆。
# s! J8 J" C; f& g+ X
    丫鬟小廝們則住在落霞院最後面的一排下人房裡。
5 r* l! U/ b- O/ e9 H
/ f% P1 w1 _* t( y0 w8 y( D4 ?0 D    屋子裡本就收拾的干干淨淨，白玉又領著幾個丫鬟仔細地打掃了一遍。
& _7 R! _3 L0 z1 b8 o8 S
    大廚房送了晚飯來，姐弟兩個匆匆吃了幾口，便各自洗漱睡下了。
; f" o, v6 Y* J6 d3 `4 q6 q( T1 Q
% X3 \, P! V4 ?* j; {( P3 \, n    或許是太過疲倦的緣故，凌靜姝這一夜睡的極沉，侵擾了她許久的噩夢也沒了蹤影。

    ......

    隔日清晨。凌靜姝早早便醒了。

    到底年輕底子好，踏踏實實地睡了一夜，體力已經恢復了大半。

    “小姐怎麼這麼早就起床了？”白玉一邊伺候著凌靜姝更衣梳洗，一邊說道：“昨天晚上大太太叮囑過，這一路行船車馬勞頓辛苦，今日多睡會兒也無妨，無需去請安。奴婢聽著。東廂房那邊還沒有半點動靜呢！”

    凌靜姝淡淡一笑：“嫣堂姐起的遲些無妨。不去請安，大伯母也不會有半絲不悅。我這個做侄女的，若是也這般懶散。大伯母心中肯定是會不高興的。還是早些去請安的好。”

    這倒也是。
8 C( o, \/ u1 O! A0 s; i
/ K% O4 J$ w8 S  K    母女之間不拘常禮，做侄女的卻不便疏忽，免得落下話柄。

2 U/ M" b; {/ y4 Y    凌靜姝又吩咐道：“讓萱草去隔壁，叫阿霄也起床。”

    白玉應了一聲。揚聲喊了萱草進來。
# s3 e3 k+ I* r$ c# K
    萱草領命後，迅速去了隔壁。過了片刻。穿戴整齊的凌霄便來了。
0 O1 ^( Z3 B7 K5 T/ w- v* r2 F+ L
    “阿霄，我們去給大伯父大伯母請安。”凌靜姝笑著說道：“等請了安，我們再回來吃早飯。”
7 ^( d0 H! a! u6 {5 F3 x
    凌霄乖乖點頭應下了。
8 ?. B1 i+ {; X/ G. ?. e! g1 F
    姐弟兩個剛走出落霞院，迎面便遇上了凌霽夫婦。
" C9 c0 E8 X' y$ @3 B
    “堂兄。堂嫂，”凌靜姝笑著打了招呼：“你們也是去請安的吧！正好一起過去。”

) G: H) e- X% x* \2 P    凌霽笑道：“母親昨日特地吩咐了，今日不必去請安。讓你們多睡會兒。你們怎麼早早就起床了？”凌靜嫣倒是“聽話”的很，果然沒起床。

# i! t- q$ e! C6 f& ~    凌靜姝抿唇一笑：“堂兄堂嫂不是也照常起床了麼？”

    凌霽啞然失笑。卻沒說什麼。

+ H6 p6 j3 I- a4 T- a. ?6 y# h, C    蔣氏微微紅著臉解釋：“是我堅持要起床給公公婆婆請安，你堂兄只得陪著我一起來了。”
$ a! X5 s0 Z2 v2 h) V9 _- h3 ~4 Z4 b
1 l8 w! [0 m* O/ r: ]# x1 ?9 E( B    身為兒媳，可沒有驕縱任性的權利。
/ Y: y" G3 W4 }6 `/ d% i. L
    今日若是真的不去請安，孫氏口中不會說什麼，心裡免不了會有些疙疙瘩瘩的。
0 S0 a2 ?* w; d# `5 X( w
" T0 S! u- J/ _/ n8 @: W9 O    凌靜姝和蔣氏對視一笑，頗有些盡在不言中的默契。

/ m3 @. h  W2 A0 I    ......
3 T: @: Q/ M7 A
    兒子兒媳侄兒侄女早早來請安，孫氏心中果然頗為高興，口中當然免不了要數落幾句：“瞧瞧你們幾個，我不是說了不用來請安麼？一家人哪來那麼多的講究。”

5 i5 v  n! @3 n  k! ?    凌霽應的俏皮：“給母親請了安，我這心裡才算踏實。不然，總覺得少了什麼似的。”

/ A- x' d% z/ e. q5 E) R    “巧言令色！整天就會說些好聽的哄我開心。”
2 o9 M/ M; T( E$ ?8 @5 ~
5 h: X1 o+ h# e    孫氏被哄的心花怒放，笑著白了兒子一眼，目光中卻滿是歡喜，又有些不滿地數落起了凌靜嫣：“一家子都在，只單單少了她一個。好在是個沒出閣的姑娘家，要是嫁人做了兒媳，這等懶散，做公婆的心中豈會高興。”
+ r) g1 r: _/ g: y  {
2 i; N* K, d! U' K, _: q    ......所以，這到底是在數落凌靜嫣，還是故意說給蔣氏聽？

    幸好蔣氏及時來請安了。
" l4 S4 L1 g/ d4 L* U  Z" Y: i
7 n- m* W9 y: x9 P9 ?4 S4 [    不然，現在孫氏口中數落的人肯定就是蔣氏了。

    蔣氏也是心思機敏口齒伶俐之輩，聞言微微一笑：“阿嫣大概是累了，這才睡的遲了些。平日可都是按時來請安的，也算不得懶散。再者，阿嫣一看就是有福之人，將來一定像兒媳這般有福氣，嫁得如意夫婿，還有體恤晚輩的公婆。”

/ q; _3 L! u1 W! G2 X! h    這馬屁拍的，實在是高明。

    孫氏的眉頭舒展開來，臉上也有了笑意。

, n3 f- b2 Q& W" p4 |: w    凌靜姝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忽地想起了前世的自己。

    兒媳難為，此話半點不假。

    當年嫁到盧家後，凌氏處處立規矩，她著實吃了不少苦頭。那個時候的她，實在太天真了。一心以為凌氏是為了她好，這才要求嚴苛。卻不知凌氏從一開始就打著拿捏她的念頭，才盡力促成了親事......
# m1 M% ?& I# v0 o+ c( I/ h9 e- H
) |) V. {0 ]# z* G7 @    凌靜姝定定神，將這些沉重令人不快的回憶擠出腦海。

    這一世她只想報仇雪恨，再好好照顧凌霄，看著他娶妻生子。
: r$ d/ C1 u' {' G" k4 N/ Y
+ C" h3 L+ Q3 y    至於她自己，不會也不可能再嫁人了！

    “阿姝，阿霄，你們兩個昨天夜裡睡的還好吧！”孫氏笑著看了過來：“若有什麼不慣的地方，只管張口。”

: Y( }: Z9 i  J1 {4 @; W* @& U    凌靜姝含笑答道：“一切都好，沒什麼不習慣的，有勞大伯母費心了。”
' H+ @/ Q6 G9 A! ]% Y
" b- P( Q+ \: `8 E    姐弟兩個，大多是凌靜姝張口應答，凌霄的話語不多，眾人也都習慣了。

    孫氏又關切了幾句，這才命人擺了早飯。
: G7 _; \' u- _/ w
8 c  i- }1 ^. o5 V1 G6 I    早飯剛擺好，凌靜嫣便來了。

# }, x1 a/ _8 E) W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凌靜嫣眉飛色舞得意洋洋：“正好趕上早飯了。大哥大嫂，阿姝阿霄，你們可遠不如我機靈。我是算好了時辰才起床過來的。”
# e; l/ }$ o, ~8 `7 W- `
# t5 h" `  f" p9 {' d% V5 N    眾人：“......”
6 x& t2 w3 Z1 A9 j8 D! Y5 {$ X
    我們不止不如你機靈，也不如你臉皮厚啊！

. n, o$ N) E! _0 X

sanji32

第七十五章 名帖
7 M9 A# B  C$ w  g' }
    吃完了早飯，孫氏吩咐凌靜嫣：“阿姝和阿霄初來乍到，對環境還不熟悉，今日你領著他們姐弟兩個好好轉上一轉。”

    凌靜嫣笑著應了。

    凌靜姝對凌家的宅子其實不感興趣，最想去的是回春堂。
$ u/ R9 }& u4 Y; |
( S' w) v: w8 Y2 @* S  i    不過，今日才初五，離十五還有些日子。就是去了回春堂也見不到衛太醫。而且，皇太孫剛回京，想登門拜訪求名帖，也得緩上幾日......

* }: M" O$ U# ~/ v& v    這麼多天都等過來了，也不急在一時，耐著性子等吧！
% p/ K+ j0 f3 M2 {/ ~, n1 `
4 ?! b& `0 r2 ^# C    凌靜嫣沒留意到凌靜姝的心不在焉，兀自興致勃勃地介紹起了凌家大宅：“......聽我娘說，這處宅子原本是一位禮部侍郎的宅院。後來，這位禮部侍郎告老還鄉了，宅子空了下來。當年我爹剛入工部任職，恰巧聽聞這處宅院要賣，便花銀子買下了......”
; O7 ^  ~; v1 X9 H- X& i
! u3 d6 t7 M) B/ ]( i    至於這銀子嘛，當然是遠在定州的凌老太太命人送來的。
/ z' ]* _9 a; B  a2 k) L$ E
    就這麼一處宅院，花了足足三萬兩銀子。

# ^6 B6 `! `9 Q3 D) l1 B    等到凌大爺因罪入獄的時候，為了救凌大爺出天牢，這處宅子被以一萬五千兩的低價變賣出去。定州凌家老宅的祖產也變賣了不少。偌大的凌家，一夕之間就呈現出了日落西山的凄涼。

! s' Q  X. \7 v: Z0 k% w    靠著盧家人出力才救回了凌大爺。凌家也欠下了盧家這份天大的人情和恩情。在那樣的情形下，還有什麼資格和底氣和盧家人翻臉？又怎麼肯為了她開罪盧家？
8 b) v$ U8 M. m8 }- }
* s" x3 H. t" U, O# T9 j  }    想及往事，凌靜姝譏諷地扯了扯唇角。

5 L! N  S% G- j! `0 W3 @    凌靜嫣渾然不察，拉著凌靜姝將凌家宅子轉了個遍。
  E1 E# A7 L/ x* _) c1 c
    最後，在凌家的園子裡停下了。
4 a2 y1 @* f6 {8 s0 A
1 C4 P5 _9 Y$ q    說是園子，其實有些勉強。

+ H( _6 f5 K/ V) i    一處小巧的假山。旁邊坐落著一個精巧的涼亭。涼亭邊是一個不大的池塘，池塘裡種了些荷花。此時剛進六月，還沒到花期，池塘上零星地飄著幾片荷葉。

. d9 \- ?, ?' K& O* u    園子裡種了不少花草樹木，還特地辟出了一處，種了不少牡丹。
: W+ S4 l* x6 h6 Y4 ~* P
    此時牡丹花期尚未過，有些花開的稍微遲一些的。正開的旺盛。遠遠看著。一片絢爛奪目。
! m' _3 B1 c2 D' O' j7 i
    凌靜嫣不無驕傲地說道：“阿姝，你別看這處牡丹園子不大，可足足種了幾十種牡丹呢！有幾株是我親自種的。我來指給你看。”

    說著，一株一株地指了過去。

    凌靜姝當然不會讓凌靜嫣失望，著意地誇贊了凌靜嫣一番。

# }! n/ \# ]% F. ~    凌靜嫣心中洋洋自得。

    一直悶不吭聲的凌霄，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嫣堂姐也會種牡丹嗎？真可惜我眼睛看不見。不然也能好好欣賞一番。”
7 A3 }% I/ y8 v3 x+ N
    凌靜嫣正要展顏。
4 T& m/ S) B' F8 t0 S" f
    凌霄又禮貌地問了一句：“對了，阿姝也會種牡丹。不知嫣堂姐種的牡丹和阿姝比起來如何？”
! C7 J& a4 U+ R/ k2 T* v  F
5 c* `" ~) c8 r3 q    凌靜嫣：“......”
7 r  U3 G; H: r
0 P9 ]3 u. [+ E: W6 j2 p    就算凌靜嫣臉皮再厚。也說不出“當然是我種的牡丹更好”這種話，憋了半天才憋出幾個字：“伯仲之間。”
: Y4 _2 v) P4 r# x$ b
% z/ [1 f  S, h    幾個丫鬟不約而同地垂下頭。

    若是讓主子看到她們在偷笑，肯定會挨一頓臭罵。

    凌靜姝厚道地忍著笑，為凌靜嫣解圍：“嫣堂姐種的這幾株牡丹。花朵碩大，色彩繁復艷麗，芳香撲鼻。俱是少見的上品。阿霄，等你的眼疾好了。就能親眼看上一看了。”

    凌霄近來總聽起“眼疾好了”這幾個字，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憧憬，聞言乖乖點頭。也不再吭聲了。
/ _( {" W0 D' j4 ?& H! X
    凌靜嫣暗暗松口氣，忙扯開話題：“轉了半天，也有些累了，我們先回去歇息吧！”

, v; }9 f. o$ S5 \8 S" {/ Z    ......
8 o/ X- B9 A0 ~1 t" O
    接下來幾日，凌靜姝一直待在凌家。

/ `+ ]0 T2 D0 b8 R& Z8 }: |8 P& g- |    凌霽是國子監的監生，之前為了回定州特意告了長假。回了京城之後，立刻便回了國子監。

& i' W! I# k. Z2 h    凌大爺身為工部司郎中，官職不顯，事務卻很繁忙。平日應酬也多，每天早出晚歸，連著幾日都沒在家裡吃過晚飯。

    凌家剩下一堆女眷，外加眼盲的凌霄。
/ v7 t/ R. [+ P* a# u
' }! [9 S5 o4 |# [7 s    原本只有孫氏蔣氏凌靜嫣三人，難免有些冷清，多了凌靜姝姐弟之後，倒是顯得熱鬧多了。

& O* k# f- j4 S, j    凌霄乖巧聽話，凌靜姝聰慧伶俐，又知情識趣。很容易就搏得了孫氏的好感。說話也比之前隨意了不少。
# i  Q/ h* X9 o$ c
9 W6 D+ V) I. R$ X* C3 [' y    “大伯母，堂兄平日在國子監裡讀書，不知幾日才能回來一趟？”凌靜姝含笑問道。

    孫氏笑道：“國子監一個月休沐三天，每隔十天就能回家一回。”
6 y" X+ F9 ?) `; N, i) V  z
    蔣氏心思靈巧，很快便猜出了凌靜姝的心思，笑著說道：“你是想問，什麼時候去太子府求名帖吧！此事你不用擔心，你堂兄一直記在心上呢！這兩日肯定會回來的......”
" [4 a# i; q- `+ i; V$ W
6 }& l2 O" l9 _8 h# L    話還沒說完，便有丫鬟來稟報：“大少爺回來了。”
* _( s* k) D3 h+ n6 t
    這才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 n# Q8 s4 w. V6 ]4 m    眾人都笑了起來。

    孫氏聽聞凌霽回來了，心中歡喜，領著眾人在門口相迎。
( E' b8 B* e0 X# D; K2 }
* G! X9 ~# ~* U' e, v    凌霽大步走過來，咧嘴笑道：“怪不得我今日急著想回來。一定是你們幾個都在心裡惦記念叨我了。”
' U7 X  h5 @$ L$ m; q' g6 h
" d9 {& x& q9 d    說話的時候，衝蔣氏眨了眨眼。
) B  t& V! @; ^) Z2 D- Y/ _3 E
    蔣氏心中湧起一陣甜意，臉上泛起淺淺的紅暈。
, x: T* C' s7 g! Y4 Y* Z+ m/ W
0 E* Y& d9 \9 v, v: A, Z    孫氏倒不是那等見不得兒子兒媳和睦恩愛的惡婆婆，只當沒看見這一幕：“別在外面站著了，快些進來說話。”
8 A' \3 l, G: i7 [: X
    “等等！我要先給阿姝一樣東西。”凌霽衝凌靜姝一笑，從袖中的暗袋裡取出了一張薄薄的金光閃閃的名帖來。
" V4 G* Z- v! @! J
. o, R- l. r1 P$ k1 @    凌靜姝心跳加速，聲音有些顫抖：“堂兄，這是......”
. D$ y2 V0 _) x; j; N1 _( d
    “這是太孫殿下的名帖。”
7 I# m0 q* [# o9 W5 L9 D1 q% q
. {. N* z- m, |0 w8 k7 @( |    凌霽笑著說道：“我知道你這幾日等的心焦，又見不到我，沒辦法催促。所以今天下午我特意告假，去了太子府上求見太孫殿下。說來也巧，太孫殿下今日進了宮，不在府裡。我原本以為會空跑一趟，沒想到，太孫殿下早已讓人准備好了名帖。我去了之後，便有人將這張名帖給了我。”

, C% T$ `" e$ j6 a. `    凌靜姝一臉感動的接過薄薄的名帖，慎而重之的道謝：“多謝堂兄。”

% n& H- e- g' m2 @    凌霽不以為意地笑道：“和我還這般客氣做什麼。快些將名帖收好吧！還有幾天就是六月十五了。拿著這份名帖去回春堂就行了。”

# }* r( g9 a+ v. A    凌靜姝將名帖緊緊地攥在手裡。

    有了這個名帖，就能早日見到衛太醫了！

0 n/ G5 Q- ]  r, w& Y

sanji32

第七十六章 央求

    進了內堂坐下後，凌靜嫣好奇地說道：“阿姝，我還從未見過太孫殿下的名帖呢！給我看看可好？”

    不止是凌靜嫣，就連孫氏也有些好奇。
2 X) H6 r+ z" {: [' K+ a# r/ J: H
, I% b9 V/ Z4 `5 {% u% N# m    凌靜姝笑著應了一聲，將名帖遞了過去。

* X0 m8 U. Q0 T    凌靜嫣將名帖翻來覆去看了幾回，嘖嘖驚嘆：“這名貼上貼了一層金箔，怪不得看著金光閃閃的。”
- X$ l% }+ y7 ]' y1 g/ m6 W
    若是有手藝高超的工匠，便能將這一層薄薄的金箔完好無損地揭下來。份量雖然不多，也足夠普通的百姓之家吃上一個月的米糧了。

    而這只是太子府上最普通的名帖而已。
1 w; H- T) {5 U& \) K( f7 W0 S
    果然是皇家做派！
1 a' c( x2 B, ?2 v1 D. v
    凌靜嫣看完之後，又將名帖給了孫氏。眾人傳看了一番，最後才回到了凌靜姝的手中。

    凌靜姝按捺不住迫切的心情，對孫氏說道：“大伯母，我想明日就到回春堂看看。”

. {, n8 A7 W, v# D( _    孫氏一怔：“可是，明日才初十，還沒到十五。衛太醫又沒在回春堂，你去了也見不到衛太醫的人。”

    “大伯母說的我都知道。”凌靜姝柔聲說著，一臉懇求：“只是我對京城一切都不熟悉，回春堂到底在哪裡是什麼模樣都一無所知。我想著趁十五之前，先去一趟，看看回春堂。”

    凌靜嫣在一旁搶著答道：“阿姝，這回春堂可遠的很。當日衛太醫創設回春堂的時候，並未設在內城，而是設在了外郭城的嘉善坊。這嘉善坊就在南市附近，人來人往，十分熱鬧。從我們凌家到嘉善坊，一來一回就得半日功夫呢！”

    也就是說，早上去回春堂。中午得在外面吃飯，至少也得在下午才能回來。若是中間消磨的時間多，說不定就要到傍晚......
) F  c, `4 M5 h2 W+ V
2 x% [" ^. e/ B$ _! S. i3 x" U! U# h    凌靜姝有些意外：“回春堂竟有這麼遠？”
0 d, e9 ~2 ~: m0 E. V/ z
. b- s' ]" C3 c* ]0 m9 Y1 _    凌靜嫣連連點頭：“可不是嘛！回春堂名頭響了之後，有人建議衛太醫將回春堂遷到內城來，都不用衛太醫找地方，連房子都准備好了。可衛太醫理都不理。”
% J4 U9 Q) l: x: I6 w
' v" Z! B2 `3 g    身為衛婕妤的親弟弟，醫術如此高明。又深得聖眷。脾氣再大也沒人敢強求。
. g! c3 a, M5 X) I7 J* x( [& C
    結果就是，只要是求醫問藥的，只能去外郭城的回春堂等著。
0 {$ I; Q! H& A* J
6 k, u% |7 S5 K4 X1 q2 U    ......
+ w' a) L$ L  t! }) J, z6 \, s
- I/ {7 S2 P; |3 u8 [    孫氏略一猶豫。

    凌霽今日是為了送名帖回來。明天一大早就得回國子監。凌大爺就更不用說了，每天都要去工部點卯當值，根本抽不出空閑來。
2 W) I- A4 O# \; z- g$ s
* q3 c, k' _7 Z% W    可凌靜姝姐弟人生地不熟的，讓他們兩個就這麼出門。她著實放心不下......

    凌靜姝似是看出了孫氏的顧慮：“大伯母，這洛陽城是天子腳下。盛世太平，每個坊裡都有巡街的捕快。而且光天白日的，哪有歹人敢動心思。我們再多帶些丫鬟婆子和護衛，絕不會出什麼岔子。大伯母就放心好了。”
% ]" }+ a+ Y0 ~" I- g0 V
3 |4 j1 ~3 C. E# {/ ]    凌靜嫣眼睛骨碌一轉。也幫著說情：“阿姝說的對。京城治安極好，就算有宵小之輩，也絕不敢在白天動歪心思。五城兵馬司的那些捕快衙役可不是擺設。”
5 r' ~+ Z5 ?* {% t+ R7 N5 F. o' `
1 w; N# @+ O4 C" I    說著。又頗為義氣的一挺胸膛：
. r. [% a) g# P+ m- g( T/ x+ x
, l: q9 i* o5 F    “這樣吧！我陪著阿姝阿霄一起去，娘總該放心了吧！”

/ T& A/ l# f( V1 {3 _    孫氏：“......”

    眾人：“......”

$ A9 [/ j1 q+ V    說了半天。感情真正的目的是這個！
  B  B( t7 A% A5 t# F
7 u# P3 n, P2 V$ m: ], G+ j6 G! F    孫氏又好氣又好笑，瞪了凌靜嫣一眼：“阿姝性子沉穩，處變不驚，她出門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倒是你，整日上躥下跳的，沒個姑娘家的樣子。就你這樣子，出去十有八九會惹禍。”

    “娘，你還是不是我親娘！哪有這麼說自己女兒的。”

" {& b, j0 O, W% n    凌靜嫣一臉委屈地反駁：“在外人面前，我當然得表現得端莊些，不能丟了我們凌家的顏面。現在又沒外人，我還裝模作樣給誰看。”

    ......孫氏聽的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3 }0 e2 z. n7 T- X6 U    凌靜姝也忍俊不禁地揚起了唇角。
' M: V, a( Z6 o) D: F
8 P6 z0 N: q0 N% I+ A3 v* L: z    初見凌靜嫣，確實很容易被她故作矜持優雅的模樣震住。相處的久了，就會知道那根本是凌靜嫣用來唬人的面具。
    真正的凌靜嫣，性子活潑跳脫，俏皮又可愛。
- P) n+ F' S4 a% F! t
    “娘，我求你了，你就行行好，答應了吧！”凌靜嫣雙掌合什，可憐兮兮地張口央求：“我向你保證，一路上都老老實實地，絕不隨意下馬車，也絕不惹禍。”

    凌靜姝暗暗失笑。
2 ]& P- G; Y6 M
& Z) I; z# j$ c0 h! Q    原本孫氏還在猶豫該不該讓她和阿霄出門，現在凌靜嫣這麼一攪合，已經變成要不要讓理凌靜嫣一起隨行了......
* |& G( |( Q/ |4 ^
    不管孫氏答應與否，都對她有利。

    凌靜姝索性也不吭聲了。

    孫氏時常數落凌靜嫣，可最疼的也是她。哪裡禁得起凌靜嫣這般軟磨硬泡的哀求，很快便舉手投降：“罷了，你想跟著去就去吧！”

6 a9 k; A1 F$ l2 E& `" x& T    凌靜嫣歡呼一聲，抓著孫氏的手來回地搖了幾下，嘴甜如蜜：“娘，你真是太好了！”
9 W+ B7 I  y9 ]
    蔣氏清了清嗓子，插嘴道：“她們兩個都是待字閨中的姑娘家，就這麼跑出門，著實不便。還是有人陪著更妥當些。”

    孫氏一時沒反應過來：“阿霽要回國子監，哪裡還有人能陪著他們出去？”

    蔣氏優雅自持地笑了一笑：“兒媳正好明日無事，就陪他們跑一趟好了。”
- [/ L  R" ]" a1 Z( }
    孫氏：“......”

5 }) r- z5 H9 o, w! D8 ^    凌靜姝還忍得住，凌靜嫣已經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大嫂，你想出門散心透氣就直說嘛！還這麼拐彎抹角的。”
) w9 E4 ]; A5 E0 ]5 \
3 E+ ]' H" _! i. L1 G4 N+ f8 W! x    蔣氏被凌靜嫣說破了心思，臉頰微微發熱，卻也沒有否認。

    凌家內宅由孫氏一手掌管著，凌霽平日又不在府裡，長日漫漫，總是待在內宅深院裡，委實氣悶。難得有出門散心的機會，誰能不心動？

    好在孫氏不算刻薄，並未沉著臉或是出言譏諷，略一皺眉，便點頭答應了：“也好。你比阿嫣阿姝大上幾歲，性子也沉穩些。有你陪著她們出門，我也能放心了。”

+ B# Z1 ?$ _- P    蔣氏按捺住心裡的雀躍，起身應下了：“是，兒媳謹遵婆婆的吩咐。”

    孫氏一點頭，此事就算正式定下了。
  O* M. ~1 C9 p0 F" b
    凌靜嫣比凌靜姝還要熱心，立刻打點起了出行事宜。
+ U. }" U) B6 g  f
1 C* t% Z# }  _4 m    先吩咐車夫備馬套車，再吩咐隨行的丫鬟婆子准備好糕點，再到孫氏那兒磨點銀子來花用。最重要的是找出最漂亮的嶄新衣裙和首飾......
8 c4 w0 h4 i+ |% |* ~
    忙的不可開交！
! d. o$ N7 T- n( H( t5 G) L
. @& o$ q% q# j$ ~    凌靜姝：“......”

    這到底是誰要出行？
* `; E8 Z" {# T0 ~6 N+ ]' Y$ |" ^) ]! u

sanji32

第七十七章 出行

    六月初十，天氣晴，清風徐徐，陽光明媚。
5 ]) U8 d: B8 n3 D& O
    精心裝扮穿戴一新的凌靜嫣，猶如一朵春日芙蓉，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格外嬌俏明媚。

2 F4 h& s' y8 ]3 H- @2 I    相形之下，蔣氏就要低調的多了。穿戴中規中矩，並不惹眼。
0 P) q' Y- w) l! D6 G, ]1 J
    當年未出閣前，她也是以才貌俱佳聞名的名門閨秀。每次出門做客或是出行，必然要精心裝扮出盡風頭。嫁為人婦之後，這份掐尖要強的心才漸漸淡了。
6 C% D& v! U- z3 G5 l! V7 `% J
" v, S  T0 r# D# u8 u    當凌靜姝出現在面前時，凌靜嫣和蔣氏都有些意外。

    凌靜嫣脫口而出道：“阿姝，你怎麼連件新衣也不穿就出門了？”

    難得出門一回，就連幾個丫鬟也都穿著新衣。凌靜姝卻穿著一件天青色的羅裙就要出門......這件衣裙，凌靜嫣至少見凌靜姝穿過兩回了。
; B: w; `2 {5 Z9 E$ i  [
    不止如此！
. u- a* |; D( S
    凌靜姝臉上脂米分未施，長發梳了最簡單的發式，連朵絹花都沒戴，更別提什麼朱釵首飾了。
2 w' g. q, K+ U" q
: e. N0 P" R( v- U3 p+ t    簡單素淨的近乎寒酸。

9 a- ^/ a9 t1 k4 y    凌靜姝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今日出門是去回春堂，又不是去參加什麼閨閣聚會，更不是去哪家府上登門做客，穿戴的簡單些也無妨。”

: H& y9 H# n. _  a9 w/ }    “你這也太簡單了吧！”凌靜嫣嘟噥：“就連我身邊的丫鬟也比你穿戴的講究些。這麼出門，要是遇上了熟人，我可沒臉介紹你是我堂妹。”

" K# W  |' L8 O! Z    蔣氏比凌靜嫣細心敏銳的多，試探著問道：“阿姝，你是不是擔心穿戴的出挑，會惹來歹人的注意？”
# K& r" i/ _: W+ H* |' P
    凌靜姝笑而不語，算是默認了。

5 G0 o0 R3 R/ P* b8 q  Z# j: J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上一次若不是在匪徒面前露了臉。匪徒又怎麼會盯上她？

    穿戴的這般素淨簡樸，再戴上帷帽遮住臉，總不會再惹人注目了吧！
( \9 a1 P! D! I: o7 V
    凌靜嫣還在努力說服凌靜姝回屋換件新衣再出門：“......天色還早，你去換件新衣再出門還來得及。你不用擔心再遇到什麼匪徒，洛陽城是天子腳下，太平的很......”

    凌靜姝忽的面容一整，正色對凌靜嫣說道：“嫣堂姐。其實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你怎麼就不了解我的一片苦心？”
+ t- t+ Z! s! \1 [
7 n; p6 z3 a9 m    凌靜嫣聽的懵住了：“為我？”

    凌靜姝沒穿新衣沒精心裝扮。和她怎麼又扯上關系了？
' P0 L+ M/ s- d9 o
" s5 P  Q- @+ C! U- X7 v    “是啊，就是為了你。”凌靜姝一臉正經地說了下去：“我若是穿上新衣再精心梳妝了，到時候大家都盯著我看。豈不是沒人看你了。”

    凌靜嫣：“......”

    蔣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 K. M, {  A; Q6 Q( @* f
. e# d  N: y( Q$ E4 @    凌霄也忍俊不禁地揚起了唇角。

6 ~2 N- v4 c/ H( w    凌靜嫣咬牙切齒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好啊，你竟然拐了彎的嫌棄我沒你長的好看！你別躲，我現在就要殺了你！”

    ......
( `5 q$ e0 F$ N  x" a' F
. |( u' B. l2 c    笑鬧一番過後，凌靜姝到底還是沒換新衣。就這麼上了馬車。
, Z7 l# g# [& w. O& @" a+ ^; c
    凌靜姝坐在車窗邊的位置，透過細密的竹簾仔細地留意著車窗外的街道。

5 f3 W5 T/ }, t/ r; D, e4 ?    蔣氏坐在凌靜姝的斜對面。從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凌靜姝的側臉。

    白皙細膩的皮膚，如同質地上佳的羊脂玉，柔潤光潔。濃淡合宜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翹的鼻梁，嫣紅的櫻唇。弧度優美的小巧下巴......
0 W; E1 b+ u" F* D  b
    無一處不美。

. a- y3 I$ |1 A- w. W  M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 D" x: M' m0 O" Q) ?: o    這樣的美麗。又豈是庸脂俗米分堆砌出來的精心雕琢能比擬的？
% ^- ^" W! _* M7 m. M0 ~, s
    蔣氏心中暗暗嘆口氣。

& Q3 q* e" u( A- G1 F    女子都願自己生的美貌，可美到了這等驚心動魄的地步，卻未必是幸事。若是惹來有心人的垂涎，也不知凌家能否護得住這顆絕世明珠。

    也怪不得凌靜姝不願精心裝扮，穿戴的如此素淨就出了門。

# p. y8 w+ R4 T6 g    凌靜姝似是察覺到蔣氏一直在看著自己，含笑看著蔣氏：“堂嫂，你怎麼一直在看著我？”

# b  {! m5 p* U) b; r$ y: a  k    蔣氏半真半假地笑道：“我在想，不知將來誰有福氣，將你這樣的美人娶回去。一定會視你如珍似寶，呵護備至。”
  e( o4 s- N/ i" X* I& }& u
7 I) ?, [& s5 k4 a7 Q3 s, J$ y    凌靜姝眼中閃過一絲復雜和唏噓，扯了扯唇角：“靠著美色博來的感情，終究不長久。再美的臉，也有年老色衰的一日。到了那個時候，豈不是活的更凄涼。”
! ]. D+ y- @3 `) N: P! W. E
    語氣淡然而涼薄，仿佛說的不是自己，而是不相干的人。

    蔣氏聽的一怔，下意識地張口反駁：“你這麼想，未免有些偏激了。世上有貪念美色色衰而愛馳的薄幸男子，也有重情重義不離不棄的好男人。總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0 Q6 t! `* Z4 Z& Y2 _% h6 e
/ t& Q7 |! S# b; t. U7 }% N% P    凌靜姝微微一笑：“堂嫂說的是。堂兄便是重情重義的好男人，堂嫂能嫁給堂兄，琴瑟和睦，實在是好運氣。”

( b; \0 I" J+ H" z    提起凌霽，蔣氏的臉頰紅了一紅，眼中閃出幸福的光芒。
1 v  S8 D) |2 @% I% t
    除了遲遲不能有孕的焦急之外，她的人生幾乎再無遺憾。

0 d$ h" F3 z9 \1 r2 s    一向多話的凌靜嫣，上了馬車之後，一反常態地沉默不語，目光飄移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麼。
; N# ?5 F) {% v. w* E
: ~! S; q2 Q' X/ ?& ^    在聽到凌靜姝的話之後，凌靜嫣忽地張口說道：“阿姝，如果你心中有了喜歡的人。偏偏對方身份尊貴，不可能娶你為正妻，你會願意嫁給他為妾室嗎？”
" C# I) K" K$ m2 Q$ s. D
    凌靜姝心中一動。

' \. @' x! R5 p    凌靜嫣分明是有感而發。她口中的“喜歡的人”，一定就是燕王了。
, }& Y, z* t4 Q7 o" ~; t) M
. q& G& z5 V/ g9 _    燕王是徐皇後嫡出的兒子，也是皇上最寵愛的幼子。在一眾皇子中，風頭最勁，甚至更甚過了在東宮靜養的太子。

2 C2 i% |: E$ o8 D6 ~    燕王今年十五歲，尚未大婚。
3 u7 }$ Y( G) F" }
5 o8 G: M) s( y+ \" B    不過，區區四品官的千金，顯然是沒資格做皇子妃的。
' z6 G* k  h! _: V
9 ^; L; ]% S7 E7 R! U5 h, _    皇子側妃能入皇室宗譜，也算是正經的皇家兒媳。也有資格親自養育兒女。身份僅在皇子妃之下。不過，從本質上來說，也就是身份高一些的妾室罷了。
4 ?* i# L9 z% |! r2 |
    凌靜嫣對燕王的痴念，前世便沒落得好結果。今世若是能早些打消凌靜嫣這份念頭，對她來說也是件好事......
+ I! L9 s& ]# T# F
; S7 j" i$ R; y9 {+ |& M    “不。”
* x, k- j- A8 z- t$ t0 k
  M$ u. v: l; M, l$ Y* s" E5 @    “我不要委曲求全的感情！更不要和別的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真心愛我的男子，也一定舍不得委屈我！”
& P1 M: S5 G- W. n$ t) Z
    凌靜姝定定地看著凌靜嫣，話語簡潔有力又堅決：“如果我真的喜歡上了一個人，不管他身份高低貴賤，我都會待他始終如一。他也必須這樣待我，今生今世，只娶我一個，對我全心全意。否則，我寧願不要！”

sanji32

第七十八章 用意

% S4 l  b$ d, {% U    凌靜姝說完了之後，馬車上一片靜默。
% P0 C. G. G3 E) J
! q% I! ~& d9 h9 A& I! z3 r/ u$ }    凌靜嫣怔怔地聽著，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終於沒張口。

' v! V# x  O% y/ u" J7 z    蔣氏也被凌靜姝這番話震住了。半晌才嘆口氣道：“阿姝，哪個女子願意委曲求全？哪個女子不願意和丈夫白頭偕老，一生一世一雙人？”
) T$ {- z' D6 @  ~/ N3 J) s
4 M% l* a5 r( x$ G    “可這世間，對女子從來都不公平。”
' i- W& y1 r/ {) x. z/ T! b1 V6 P' g
0 ?& n1 |& L1 J    “普通的百姓，大多因為家境貧寒，娶不起第二個，守著糟糠之妻過一輩子。但凡是家境富裕些的，哪有只守著正妻的？少不得將那些美貌的妾室往家裡抬。那些皇室宗親勛貴公子，尚未成年，身邊便有了美貌善解人意的通房丫鬟，娶了正妻後，納妾養外室都是美談。”
1 Y% Y! J! g4 _5 r
9 ^6 \! D7 l6 M% E% w! x& O    “能遇到一個善待正妻，不會寵妾滅妻的男人，就是身為女子最大的福氣了。”

    “你剛才說的那番話，私下裡和我們說說無妨。日後在他人面前，可萬萬不能隨意提及。免得落下驕狂肆意不知輕重的名聲。”
& i7 _; b, T- A- i* t. Z9 c
    “我知道這些話不中聽，不過，都是出自肺腑之言。希望你聽了別不高興。”
9 w2 e8 h4 b+ A. w: a
    蔣氏語重心長地說完了這番話。
* n7 `+ @+ ?9 n+ f
6 y, t: W$ q0 J" S# H& m9 j    凌靜嫣臉上徹底沒了笑意，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 b7 g. B9 b  w
    凌靜姝卻衝蔣氏笑了一笑：“堂嫂一番苦口婆心，都是為了我好，我心中感動又感激，怎麼會不高興。”

    沒等蔣氏松口氣，又說了下去：“只是，堂嫂這些話，我並不苟同。”

* g" x: Z" j( {    蔣氏：“......”
9 V5 D; ]3 x9 {& s6 @! p9 z2 V
& W! `9 f4 G" w4 }- V    凌靜姝面容沉靜，神色安寧。說出口的話語卻鏗鏘有力：“正因為這世間對女子有諸多不公平，身為女子，才更要自尊自愛自強自立。”
1 m+ C- g- z& d4 I& R  {, A
. {* Q- _/ k6 n1 S$ d    “不管別人會怎麼想怎麼做，總之，我會堅持自己的想法。遇到了傾心相愛的人，攜手白頭。如果沒有遇到這樣的人，我寧願孑然一人。終身不嫁！”

    蔣氏倒抽一口涼氣。心中滿是震驚。
" o( X) e& _+ p/ E* ]2 W3 d
    凌靜姝何止是機敏果決，更是女子中極少見的堅毅固執，什麼三從四德。根本沒放在眼底，簡直算得上離經叛道。

    這樣的性子，只怕日後少不得要吃苦頭。
1 Z2 O2 W) b9 ?2 E) X, L: ~) E
! a7 {- k+ Y0 ]2 ?    可不知怎麼地，她又有些隱隱地羨慕和欽佩凌靜姝。

    膽敢將這等話訴之於口。得需要多少勇氣？！

    一直坐在凌靜姝身邊沉默不語的凌霄，忽地也張了口：“阿姝說的對。以後我若是遇到了喜歡的女子。一定會全心全意地待她，絕不會三心二意。”

    凌靜姝微微笑了起來，拉著凌霄的手親昵地說道：“阿霄能這麼想最好不過了。”

    凌霄揚起唇角，笑的干淨而純粹。
5 V* S$ t& o4 S4 z
    ......蔣氏看著這一對姐弟。徹底不知該說什麼了，索性也住了嘴。

    大概是這個話題對眾人來說都有些沉重，之後一路上無人再吭聲。各自懷著心事。各有所思。
3 t3 |& Q: x  G+ i2 Z% v, I
6 e/ o2 {6 }- f2 ~    凌靜姝倒是沒受什麼影響，很快又轉過頭。透過細密的竹簾看著外面的街道。後來覺得這樣看不夠清晰，索性撩起了車簾的一角。
2 J" }% k3 X1 O& W1 H
    好在馬車行駛的不慢，車簾又只掀起了一點點，最多露出脖子和下巴。

, V9 L+ L) q: o7 E( _8 L    沒等行人看清馬車內的少女面容，馬車已經平穩快速地走遠了。
$ A) K6 _- l) T: G0 ]5 Z) B/ f
0 }7 J7 }; _& I" {* V! m( i    ......

; o. o( F0 F3 t4 D; s. b: z    一個時辰後。
" K! P/ U( N) {  M8 {
    馬車出了皇城正門，駛入外郭城。
5 X8 \; s6 L. p% A
0 `5 n! t2 ~7 X8 E) \# {  j    街道依舊平坦，卻比內城窄了一些。街道上的百姓也多了起來。馬車的速度也隨之慢了下來。

9 W" A) f8 \- }3 C    凌靜姝不願讓人窺見自己的容貌，放下了竹簾。
8 o& ^+ G; T  U# m
    凌靜嫣到底憋不了太久，張口打破了沉默：“阿姝，你剛才看了這麼久，一直在看什麼？”

& Y& b, `0 i# F% z+ v    “在看洛陽城。”凌靜姝笑道：“看洛陽城的街道和行人，看商鋪看小販看吆喝招呼客人的伙計......洛陽城果然是繁華。這一路看來，觸目所及處俱是熙熙攘攘的，竟沒什麼僻靜冷僻的地方。”

3 b/ x1 q* |4 p( Y2 g    凌靜嫣心中油然而生一股驕傲之情：“那是當然。不過，坐在馬車上看，只是走馬觀花，沒什麼趣味。待會兒到了回春堂，我們戴了帷帽下馬車，不妨到附近的南市裡逛上一逛。那裡才是真的熱鬧......”

    “阿嫣，這只怕不妥吧！”

( D1 K  f0 h# K0 l# y1 \8 F, d    蔣氏忙出言阻止：“我們出行之前，婆婆可是特意叮囑過了，讓我們幾個看看回春堂就回去。南市以普通百姓居多，人多眼雜，我們一旦露面，萬一惹來麻煩怎麼辦。”

    凌靜嫣不以為然地笑道：“大嫂，我們帶了這麼多護衛和丫鬟婆子出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大戶人家的女眷。普通百姓躲還來不及，誰會來招惹我們。”

    “可是......”

5 u4 E3 O8 N8 P/ c+ ~* P, ~    “再說了，只要我們回去都不說，娘又怎麼會知道我們去了南市。”
  D% w: p: `( |
6 \8 Y0 j0 l' g    蔣氏依舊一臉躊躇。

% N1 A9 a: i& n" Y* Z    凌靜嫣忍痛讓步：“這樣吧！那些綢緞胭脂鋪子我們就不逛了。只去南市最出名的鼎香樓吃午飯。吃完立刻就回去。這總行了吧！”

0 t" r9 _- b* d) C    蔣氏稍稍松口氣：“真的吃了飯就走麼？”

    凌靜嫣一臉認真地點頭。

    “好吧！等去了回春堂，我們就去鼎香樓。”蔣氏終於答應了。

( K; r8 Z$ y( {7 h; e4 M# J; B    凌靜嫣小心地掩飾心中的雀躍歡喜。卻掩不住眼中亮晶晶的光芒。
2 ^* ?" n* q1 n7 E7 X- M
    凌靜姝心裡悄然一動。
9 f& A) c- B6 n" n5 Y! q( N* g
    凌靜嫣費盡了口舌，也要說服蔣氏去南市的鼎香樓......這家鼎香樓，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
' x) C; X* S2 @; C
4 d( [9 b: N) W0 a+ q7 j7 ^    凌靜嫣兀自不知自己露了馬腳，興奮地笑道：“阿姝，你今天中午可有口福了。南市酒樓眾多，比起內城北市更有名氣。尤其是這家鼎香樓，重金請了各地的幾位名廚。每個月都會推出不同的新菜式，生意極好。住在內城的貴公子們，也有不少人喜歡去鼎香樓的。”

6 o1 E) S9 u8 B% `9 |- d' E6 i% l- f    “我也聽相公提起過。”蔣氏笑著接過話茬：“國子監的那些監生們，也會去鼎香樓吃飯喝酒。今日我們去鼎香樓，說不定還會遇到熟人呢！”
2 a, J1 P( T0 V" K( ~$ o! c
  p- e, N6 }% ?$ C) z. S    聽到熟人兩個字，凌靜嫣的眼中閃出希冀的神采。

    凌靜姝心中霍然明朗！
# f: C9 u( b: N2 T$ ?. v
/ o% b* t& O: ^, a    凌靜嫣昨天纏著孫氏要出行，今天著意精心的裝扮，又堅持要去鼎香樓......這一切的異常彙聚成了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4 e2 M' Q4 \, c. }% |( |4 u
% Z' @  i3 o. n* K; h5 O    凌靜嫣曾經在鼎香樓裡遇到過令她心動的少年！
' T, g; ]0 l! |5 I0 {! w
    此次她費盡心思再去鼎香樓，是希望再次見到那個人。

sanji32

第七十九章 回春（一）
9 Z6 y8 B0 U/ K( q
    凌靜嫣渾然不察自己已經露了馬腳，心中暗自竊喜。
( ?7 x- K6 a$ G1 x
; D! D" H3 W: n$ e    凌靜姝也未揭穿凌靜嫣。
! w! |  ~5 @; o5 U! t
& R# Q7 S( P) }$ Q9 }    難得出門一回，凌靜嫣滿心盼著要去鼎香樓，還是別掃她的興致了。
8 r; P7 D, W: I: h4 W
    在人群中偶遇另外一個人的機率實在太低了，就算去了鼎香樓，也未必能遇到她想見的人。
+ c: G1 s& M' K: q5 e$ |; K
    此時，馬車緩緩停下了。

    車夫恭敬的聲音響起：“啟稟少奶奶，回春堂就在前面了。回春堂前面雖然有一片空地，不過，那裡是不准停馬車的。小的只能將馬車停在這邊。”
- ~9 M' G/ S; W
    蔣氏嗯了一聲，又笑著對凌靜姝姐弟說道：“回春堂的規矩最多。門外的空地是留著病患拿號牌排隊的，任何馬車不得在門前停下。我們想看看回春堂，只能走上一段了。”

( J  R. [- ~( `: p9 r' e, G    這位衛太醫，規矩著實不少。
: x& D5 d4 u) M
% ^+ G3 M0 ~8 J! }9 T    不過，誰讓人家醫術高明身份又特別呢？

7 T9 ~+ d3 f. E    想求他診治，也只能按著他的規矩來了。
9 O% Y, ?( U: F* |3 P  J8 a
. b/ J3 n: Q0 u: j2 e! h+ `/ H    凌靜姝笑著應了一聲。三人各自戴了帷帽，然後才一一下了馬車。

    ......
* k+ P7 I) P: B$ r% y6 B: I
    嘉善坊靠近南市，住在這裡的大多是商戶和普通百姓。

; d6 x6 l8 |/ C6 G    回春堂原本並不大，只有一間鋪面，後面連著一座普通的宅院。後來，回春堂的名氣越來越響，來求醫問藥的人也越來越多。有不少人聽聞了衛太醫的名聲，不遠千裡趕到洛陽來。回春堂實在容納不下那麼多的病患。

    三年前，皇上特意下了恩旨，由太醫院出面，買下了回春堂附近的幾間鋪面並院子。戶部出銀子，工部出工匠。將回春堂修繕一新。

    初到回春堂的人，免不了會為回春堂的恢弘氣派震驚。

    離的老遠，就能看到厚重的匾額。回春堂三個大字古樸蒼勁。

    前面的五間鋪面被打通連成了極大的一間，整齊地擺放著十幾排藥櫃。各種珍貴藥材，應有盡有。
" E! i1 Q0 W( j' R
    負責抓藥的伙計約有十幾個，一個個穿戴整潔，滿臉笑容。
1 E1 _5 @2 j( t
0 r; I% S" e( U7 {6 t! W    還有幾個大夫模樣的男子。各自坐在寬大的木桌後。每一張木桌前。都有不少病患在排隊等著看診。等大夫開了藥方之後，便由伙計領著去抓藥。

1 B- g( v8 w; r3 f  ?) f    偌大的回春堂裡，人來人往。聲音不絕於耳。其中少不了面容痛苦的病患的哀嘆和**，卻又各自竭力壓抑著，並不喧鬧。
& f  \! B- ?- c5 z, C/ [  P5 X
" u5 `  `5 i; B) c    到回春堂來的病患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衣衫襤褸的窮苦百姓。有穿著綢緞的富戶商人，也不乏衣衫鮮亮的官宦家眷。來自不同階層的人就這麼混跡在一起。竟也並不突兀。
: E8 U7 ]+ P; z0 t: z# D/ p% K
    凌靜姝一行人走進回春堂的時候，並未惹來太多注目。

9 u1 g* r$ S" ?% S    大夫伙計都在忙碌，無人上前來寒暄。
# F+ T' _& p+ g6 p; i5 I# j' k
1 Z& {. L$ J4 |/ U# ^! V. `    凌靜姝和蔣氏等人在回春堂裡轉悠了一圈。

    “堂嫂，衛太醫一個月不是只到回春堂來兩天麼？”
" Y! M" k' ?* q% s7 d/ V, ~: V" n" r
    凌靜姝原本以為會看到一個安靜的回春堂。萬萬沒料到會看到這麼多病患，不由得一陣驚訝，低聲問蔣氏：“還沒到十五。哪來這麼多的病患？”
( z% z! }* C2 ^' ]
; c9 L' u- D( N; D    蔣氏莞爾一笑，耐心地解釋：“衛太醫確實只初一十五到回春堂來。不過，平日裡也接診病患。這裡聘請的幾位坐堂大夫，別看聲名不顯，醫術都是頗為高明的。診金收的十分便宜，藥價也比外面的藥鋪便宜了許多。”
6 h6 t+ X8 A, S3 O
% z7 }) \" Y8 K# n$ e  O    “每日還有義診的名額，那些家境特別貧寒連藥都買不起的貧苦百姓，到回春堂來治病買藥是不用花銀子的。所以，百姓們生了病，寧願跑的遠些，也要到回春堂來。”
5 D$ Z! T9 _+ ?7 S8 _# {1 J
4 ]  ~9 K7 Q7 |    “衛太醫有神醫的美譽，不止是因為他醫術高明，更是因為他宅心仁厚，處處為貧苦的百姓著想！他定下了只准拿號排隊不准插隊的規矩，就是為了防止有人仗勢欺人。”

    說到這位名動京城的衛太醫，蔣氏的語氣裡滿是贊嘆。

% m, @9 X7 G$ E- v3 _! \. R' a    凌靜嫣也笑著插嘴道：“對了，阿姝，你還不知道吧！這回春堂的後面有許多空屋子。有病重的不宜挪動的病患，可以免費住下呢！”
, \5 x& i% `1 G" k6 `  h" i9 @
! ?1 ~. d, O5 |2 D    ......世上真有這樣心地仁厚毫無私心的人嗎？
; G) G6 b8 \/ O0 k! u
    凌靜姝下意識地說了句：“該不是他沽名釣譽，為了博取名聲才這麼做的吧......”
. D6 h$ W1 t+ D6 a5 A
' _: D: S" p+ g    “噓！這話怎麼能亂說。”
- T" U/ u& s) @7 u5 {' Z5 ?2 p' N
    蔣氏立刻低聲打斷了凌靜姝：“你不在京城，不知道這位衛太醫名氣有多大。在百姓們心中，這位衛太醫就是菩薩在世。你要是膽敢在人前說衛太醫的不是，只怕就會惹來事端。”
' V: ^+ D5 ^$ e& g! ~" X4 P7 \
    “以前就發生過此類事情。”
' y0 H+ E' V, H6 E1 m/ t. H3 S
( }1 o5 c2 C) z* Y* Q  v    凌靜嫣接過話茬，低聲道：“一個吏部官員的公子生了重病，到回春堂來求診，因為沒受到特殊待遇，心中十分不滿。治好了病之後，這位公子在茶樓裡喝茶的時候，肆意地辱罵了衛太醫幾句。結果，被茶樓的茶客們聽見了，一個個義憤填膺，群情激昂，硬是圍著那個公子不讓他走。還把他揍了一頓。”
/ A) Z/ z" d& z& q# I6 w; X
    “那個公子被揍的鼻青臉腫，別提多慘了。想讓小廝去報官，連小廝也被揍了。巡街的捕快明明來了，在聽說了事情的經過之後，根本理都不理又走了。”

+ ^' Q( _5 W5 ]5 |  K/ [" ^3 b    “再後來，那個公子回家之後，向他父親哭訴，卻被扇了兩巴掌，又臭罵了一頓。那位官員領著兒子，攜了厚禮去給衛太醫賠禮道歉。衛太醫付諸一笑，並不介懷。這事傳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0 _! Z  `5 U1 \* Y9 M8 y
6 l; X0 ]$ g* J& J    “在這之後，再無人敢當眾批評辱罵衛太醫了。”
: M$ n8 w/ Y: M/ D# F% t
* z. }. a! j- N; z- n  A    凌靜姝眸光微閃，聽話的住了嘴，心裡的疑惑卻更深了。

1 L; m3 b" q% N- j    雖然還沒見到這位衛太醫，有關他的事卻從眾人口中聽說了許多。無一例外都是極盡贊美之詞。
9 e7 C" }: p8 d) f1 n# V7 @
    妙手回春的醫術，悲天憫人的胸懷，救死扶傷的仁厚，不懼強權的傲然。
9 Z  r' V3 M: q% ^; ^' Z
( T/ q! f% K: B$ N9 l- d9 t    還有傳聞中的俊美無匹的容貌。
6 o  ?7 l  X2 Y. B8 o! v; d# U
    這世上，真有這般完美無缺的男人嗎？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這個衛太醫，行事看似了無痕跡，在短短數年間創下了回春堂。卻既得了聖眷，又在民間有了極高的威望名聲。

    要麼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聖人，要麼就是暗中圖謀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