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作者:尋找失落的愛情 -【洛陽錦】《連載中》

sanji32

　第五十章 威脅

    眼看著幾個匪徒轉身走出艙房，凌靜嫣和蔣氏都像逃過了一劫似的，全身癱軟，再也沒了力氣。

    等等，剛才那個匪徒說了什麼？

    找到那對姐弟......他們竟然是衝著凌靜姝和凌霄來的！
2 J. }/ b% _8 Y2 W) [7 s, F
% W5 {$ I) h! o8 D    凌靜嫣驚駭地看向凌大爺和孫氏：“爹，娘......”
  N& t7 t& h5 L3 Y1 ~
    “別吭聲！”凌大爺顫抖著打斷凌靜嫣。
( A  x  H8 ~7 \, ~& C4 ~' Z( T2 s
) C( ?/ _6 _# m; N5 U" B3 x: ~9 E    那些人既是衝著凌靜姝姐弟來的，應該不會對他們一家子動手了。

' g% \" Y1 c& d    雖說這麼想太過冷血無情。可這等生死存亡關頭，他們自顧尚且不暇，哪裡還顧得上他們姐弟兩個。

# S6 ~( p0 d3 {    凌靜嫣張了張嘴，卻不知要說什麼，終於頹然地垂下頭。
/ A, b3 w' E2 @6 J
    ......
& s* m# L/ s4 O7 B) _/ {) o5 v7 r
    二當家領著幾個匪徒，一間間的踹了門搜索了過去。

  v# y6 @( y$ Y; B- F) V& _    凌靜姝和凌霄心中一片冰涼。一共就這麼幾間艙房，幾乎是轉眼就到，他們根本無處可躲。

    到了此刻，害怕也沒用了。
9 G9 B6 \) c! h0 I6 T
    凌霄深呼吸口氣，挺直了單薄的胸膛，毅然地站到了凌靜姝的身前，一邊低低地說著：“你推開窗子，跳進河裡，或許還有逃生的機會。我在這兒先抵擋一會兒。”

4 m+ O* Z, k  g7 }& ]    凌靜姝心中既酸又澀，卻又因為凌霄的舉動湧起一絲暖流。
! F& [9 Z7 e. }- ]
  [; N: J8 w0 F* f' B7 r: ]    不過，跳水求生絕不是什麼好辦法。

( S: R; T" y5 P+ P; r& J    船板上還有那麼多匪徒，那三艘船上顯然也各自留了人盯著。這些匪徒肯定都深諳水性。她就是跳到河裡，也不過是自投羅網。

0 s) m; c! K: m; \7 Q) U' M$ Y6 a    就算會有一絲生機，她又怎麼肯扔下凌霄獨自偷生？
! p- v! I7 x$ c0 A& e
    咚地一聲，艙房的門晃了一晃。

! d0 a  q" b6 W1 l! p  W    匪徒們終於找了過來。
6 o/ S& I6 \. v6 }. k2 [
( @: [5 {0 b5 K% R& L: }8 \    “二當家，有人躲在這間艙房裡。”匪徒用力踹門踹不開。非但沒驚，反而大喜過望。
) |: g4 B2 `( @
    二當家冷哼一聲：“就剩這一間艙房了，不躲在這兒，還能逃上天不成。別說廢話浪費時間了，快些踹開門，帶著人走。”
$ _  {3 F4 ^( b2 i' L1 B, g7 X
4 E- z7 s1 t* i0 N' `- {$ w    踹門的動靜越來越響。
' b1 C* V7 U. s- ?2 ?: [+ M
    椅子轟然落下，發出一聲巨響。
, a# d8 Q4 `$ e4 j  c* U  P  x
    緊接著。桌子上的木箱也開始搖搖欲墜。

    “阿姝。你快走。”凌霄急急地推凌靜姝：“再不跳就來不及了......”

& U5 _1 N. P. P    “阿霄，我不走。”凌靜姝握住凌霄的手，眼中閃過堅決：“今日我們姐弟兩個待在一起。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8 R( X# i. |/ y: Z; O( `" p- i
7 e: k/ V$ q# A' [9 {3 Y1 c: l    木箱轟然倒地。

    大概是砸中了景玉的腳，景玉痛呼一聲。兩個小丫鬟被嚇的放聲哭喊了起來。

2 [/ S" y: r# m    白玉面容慘白，卻沒有哭泣。迅速地站到了凌靜姝的身前：“小姐，奴婢今日逾矩一回。”
2 u0 D+ k3 U! Y6 s5 a/ O& I* P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小姐的前面。

& S1 ?1 K3 H* _5 ^" C5 F  |  K    在踹門的巨響聲中，凌靜姝的聲音斷斷續續不甚清晰：“白玉，這些人是衝著我和阿霄來的。待會兒門開了，你們幾個別亂動。或許還能留下一命......”
& L& x0 D0 K) T" T3 P4 M" |5 _
) ~7 b5 J0 q% W8 k+ l. p; o    等等！
6 b* u2 ?7 z% q3 c3 o
1 a( m! _8 m& M3 W$ ~& e9 \    她是不是漏了什麼？

    凌靜姝心念電轉。她和這些匪徒從未結過仇怨，他們夜襲上船，也並未痛下殺手。反而一副要將他們擄走的架勢......既是如此。她或許能保住所有人的性命！

    “你們停手！”

" C; s! G0 p+ M* Q9 @/ S# u1 L% y    凌靜姝忽的揚聲說道。

    柔婉悅耳的聲音傳進匪徒們的耳中。

    瘸子立刻激動起來：“二當家，她果然就躲在裡面。”他可是親耳聽過這個聲音。這兩日一直念念不忘，絕不會聽錯。

    二當家不耐地瞪了瘸子一眼。瘸子訕訕一笑，立刻住了嘴。
8 x1 n: K% a" W) _. H
    少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只要你們不傷任何人的性命，我現在就跟你們走。”
2 y% Q3 G# I0 c) }, ^4 J
9 \! }' }, ?5 t) Q( A, O8 u    在一片哭泣哀嚎聲中，少女的聲音還算鎮定平靜，令人激賞。
! w- r$ R% ~: D+ p
    凌霄一驚，不假思索地說道：“阿姝，你不能跟他們走......”
" Y% U6 P8 c! H4 |  d
    “阿霄，你先安靜，乖乖地待在這兒。不然，我們兩個今天都逃不了。”凌靜姝迅速地低語，然後又揚高了音量：“你們退開一些，我自己出來。”

    二當家頗有些意外。
) _: X$ u5 w: G0 u& O6 l+ @! E
. W, ~! M: I# `    干這種擄人的勾當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哪一次不是驚懼不已哭哭啼啼的。這個少女倒是頗有膽氣。

8 x3 [7 L- h; K+ C0 L/ a7 ?    ......
4 P0 X/ O/ V( C4 G+ m& K! Q
    門閂已經被踹壞了。

    凌靜姝和白玉一起挪開了桌子，然後打開門。
$ B, a2 ?# N8 w
    火把的光芒驟然照了進來，凌靜姝在黑暗中待的久了，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然後才睜開眼。

3 g1 t* X7 J0 B8 {* x    黑衣蒙面的匪徒們陡然映入眼簾。
9 e7 ?0 ?) }- S; D
    領頭的二當家緊緊地盯著凌靜姝，眼中滿是驚艷。
* k$ O3 o5 _! y7 g2 p! Z
! `$ K; j3 j5 C# b7 Q1 ^    當日驚鴻一瞥，只看到凌靜姝的半張臉孔。

    今夜卻是纖毫畢現，清清楚楚地顯露在眼前。什麼叫傾國傾城絕色美人，什麼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他今天終於是親眼見到了。
  i6 b( T: ^8 k+ m
7 j5 @/ Y4 v* O6 e3 Q    這樣的美人，別說是兩百匹戰馬，就是三百匹四百匹，也一定有人樂意出！

    不止是二當家，其余的幾個匪徒也都看得愣住了。無人叫囂呼喊，倒是讓凌靜姝多了一些時間應對。

    躺在地上的凌霽，一臉的羞愧和著急，勉強忍著疼痛張口：“姝堂妹，你不能和他們走。”一個待字閨中的少女，被一群歹徒擄走，不管能否救得回來，這輩子都完了。
' p  d6 i! R( q2 ~- ~& w
    凌靜姝對凌霽多了幾分好感，不過，匪徒們虎視眈眈，此時無暇說別的。
1 r9 \* m6 s5 o9 k
    凌靜姝迅速地拿出藏在身後的匕首，將鋒利的刀刃對准自己的喉嚨處：“你們要的是我，和別人無關。不要傷人，我和你們走！否則，我寧願一死。”

- b) Z9 Z1 [5 V    二當家不肯受威脅，冷笑道：“不止是你，還有你的雙生弟弟，也要和我們一起走。”
" R! e: \  G0 w0 }" u$ f$ I* |
    凌靜姝冷冷道：“要不然帶我走，要不然我們姐弟今日都死在這裡。你選一個。”

    二當家：“......”

    凌靜姝抬起眼眸，直直地看著二當家：“你們不想傷人，也不要金銀，只想擄人。自是希望用我換更多的銀子。如果我就這麼死了，你們豈不是白白跑了這一趟！”
2 U/ D; m) W4 _+ C
    “你們盯了兩天，又花了這麼多心思，總不想無功而返吧！”

8 H3 u& D- r! S% r* [( B1 X    二當家絕不願承認，自己竟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少女威脅了。

    不過，她說的也不無道理。
7 ?/ S5 r' K9 E- _
    最重要的目標擄走，那個少年留下也不算什麼。
* q) [& {. y& S: {" i
    二當家正要張口說話，外面忽然有了異動。一陣長長的尖銳的哨聲傳來。

    有援兵！危險！

    二當家的臉色陡然變了。

sanji32

　第五十一章 救兵（一）

    拿著火把的瘸子也慌了：“二當家，外面來了救兵。現在要怎麼辦？”
; I, h6 H( u) G2 q
& \( \+ h; s3 w; ?) R' ^    有救兵了！
& u& f# ]/ G% ]8 I) G2 T6 E/ r  H; t
    凌靜姝聽到船板上傳來的匪徒慘呼聲，心中一陣驚喜。

, C/ s# d' m6 s) H, X) W) ]8 e    不過，此時還沒到放松的時候。這幾個凶悍的匪徒萬一被逼急了，完全可以殺了他們做墊背。
; ~9 |% w0 E9 l8 \. @# }$ |
; r& f( u# w; O" b4 ^3 ?; o    凌靜姝竭力放緩聲音：“外面情形不明，你們幾個還是快些走吧！或許還能逃得一條生路。”

4 N; L( V3 W0 y0 a' P. H! y    二當家獰笑一聲：“我就是走，也絕不能空手，你過來隨我們一起走。不然，我現在就殺了這裡所有人。”

7 \6 w' G# W. D8 T8 A3 a    幾個匪徒立刻亮出手中的兵器，明晃晃的長刀閃著令人心寒的光芒。
% R! @4 y  O! r: B( ^
    凌靜姝心裡一沉，卻不敢有半點猶豫，立刻應道：“好，我隨你們走。”
, \6 r( @0 R( Q% {- j
; _# R1 W% M, _% }9 _! E8 ?& T7 p6 E    “不行！阿姝，你不能隨他們走。”
: T  S3 v# y" g0 T/ b: ^
& b+ K) y, A) r. t& d/ L    凌霄聞言大驚失色，摸索著走上前，卻不料被腳下的椅子絆倒了。膝蓋處一陣劇痛，一定是流血了。
- o* `/ x8 H, P' B1 E
" B# ?( d1 n+ M& `, C  v- S    他真是沒用！

    凌霄忍著眼淚，哽咽著喊道：“阿姝，讓我跟他們走......”
2 V* E+ e! k9 m+ l: z7 F# D) n$ j
    凌霽也張口說道：“姝堂妹，你千萬不能和這些匪徒一起走......”

" ?% K( l4 y9 @+ |. F2 i; G    船板上的慘呼連連，將凌霄和凌霽的聲音都蓋了過去。
! g; ~: L+ Y) N, |! z0 O* `0 C
1 v+ b( D& U/ E! i0 T# k7 L    二當家聽著一個個熟悉的聲音，臉色難看之極。
/ S" I- w2 U' p! T8 [
  C! Q2 Y* t! K7 F0 x( T  t. ?2 v    這些慘叫聲，分明都是他的手下。也不知是哪裡冒出來的援兵，竟如此凶悍，短短片刻就占了上風。再這麼耽擱下去，今日別說是擄人，只怕連性命都難保。

    二當家當機立斷。立刻吹響了口中的哨子。

    連續四聲尖銳的哨音響起！

4 C- [7 M' e8 S0 v* J3 Q    迅速撤退！

/ s+ M8 U! ?3 [0 g    瘸子手持火把，在前領路。
7 J8 \) b$ ]- `% i, M
    二當家正要拖過凌靜姝，凌靜姝卻自動自發地走了過來，依舊用匕首抵著柔嫩的脖子：“別碰我，我自己走。”
+ U) z0 w' c" o8 }4 i
    靠的這麼近，只聞到男人的體味，凌靜姝胃中已經隱隱作嘔。俏臉也愈發蒼白。

4 l3 o5 J7 A( {# f3 f) \- @$ t    情勢危急。二當家急著逃走，也無心和凌靜姝較勁。手中的長刀抵著凌靜姝的後背，擰聲道：“快走！”
+ P; i3 m% D! u% c8 l
    如果能順利帶著凌靜姝逃走。就能賺上一大筆，有了銀子，不愁招不到人手。如果情形實在危險，有個人質在手裡。至少能保住性命。

    ......

; c9 b6 I8 m8 S. A    凌霄終於跌跌撞撞地走了出來。
* d  U" V( v" R) ^5 r6 o% ^) l( L
, j: Q7 c# m! G: S. W    可此時，凌靜姝已經隨匪徒們下了船艙。沒了火把。又是一片黑暗。

8 l- {" F4 g8 Y" J1 F) Y* n- q    “阿姝，”凌霄淚臉滿面，不管不顧地往前走：“阿姝......”

    一只手緊緊地拉住了他的胳膊，白玉的哽咽聲在耳邊響起：“少爺。小姐甘願和匪徒們一起走，就是為了保全你和大家的性命。你若是這麼追上去，不但救不了小姐。還會賠上自己的性命。”

    凌霄動作一頓，失聲痛哭起來。

    “少爺。你留下，奴婢去找小姐。”白玉說完，便追下了船艙。
. g1 D: m1 v$ T( Q4 {- N8 F0 P# w
0 ?* @9 ]9 R: g# A6 Y3 m# E    偌大的三層船艙，只有凌霄悲慟傷心的哭聲，凌靜嫣和蔣氏不知是羞愧抑或是釋然，哭聲漸漸停了。
  u# G; z3 D2 ]! u6 B; n$ S
3 |4 h9 L- ?8 p( N8 q    躺在角落裡不能動彈的凌霽，黯然地低下頭。

    凌大爺和孫氏在想什麼，無人得知。

$ B4 E5 Q7 F0 Y) H  R8 L    只是，此時危險尚未過去，人人都保持緘默，並不吭聲。
" M4 x* z6 h0 ?* `1 g) A; l9 o2 X
    ......

    說來慢，其實不過是短短片刻功夫。
6 ~. ]3 G4 K) F! I: b% ?% [& m/ P
    凌靜姝被幾個匪徒夾在中間，走到了第二層船艙。

* ?" M( K! N" \    原本負責看守小廝的匪徒眼中滿是慌亂，急急地問道：“二當家，聽動靜，救兵可來了不少。現在要怎麼辦？”
8 R8 X2 ]% q0 b' ^) n7 T
9 c: A& Q' w8 ]1 V9 w    還能怎麼辦？
' |+ J! V( B$ i1 r6 n/ @
, p- g- L; k8 s    當然是撤了再說！
" R/ t  M5 h# M4 i8 H9 H
4 i+ B; }( t7 `, H    二當家陰森森地看了那匪徒一眼，匪徒立刻明白過來，立刻跟了上來。
: X4 ]# W% U5 {; v" N0 r' v
; H. w6 @" L1 g3 k6 k    “小姐，”白玉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臉上滿是淚痕，神色卻十分堅決：“小姐，奴婢隨你一起走。”
$ U' s# N! s& ^
7 X/ M/ E$ F% Y, d7 [( E    一直維持著平靜鎮定的凌靜姝，在見到白玉的那一刻終於變了臉色：“白玉，你來做什麼，快些回去。”

    白玉卻不肯走，對這凶神惡煞一般的二當家懇求道：“小姐身邊總少不了人伺候，奴婢願意跟著伺候小姐，絕不會搗亂......”
- C: H. S$ y+ z4 W1 u* X1 S1 n, E
& `& C& x- {- V' \+ S4 e1 f6 T    二當家一臉不耐：“老實跟著，不准吭聲。”
: s8 L# Q8 ^+ O2 R# b
  Q* S1 i! X7 Z4 h2 d$ l4 C% V    只見過拋棄主子逃命的，趕著送上來的倒是頭一回。

    白玉忙擦了眼淚，走到凌靜姝身邊。

5 W- I8 j! l# i! V    凌靜姝知道攆不走白玉，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感動。不過，此時實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這些匪徒既焦躁又不安，若是惹得他們不快，只怕真的會一刀要了她們主僕的命。
$ s; |# @4 Z, x, n+ E
$ f2 c) W9 w; c: i$ ]5 ^- ~    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能放棄逃生的機會！

9 R1 ]; l/ p9 D    凌靜姝一邊走，一邊衝白玉使眼色。
; P1 Y" m  {6 i( {' N
    主僕兩個素有默契。白玉幾乎是立刻就領會了凌靜姝的暗示，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2 s" o! {' ]$ N9 X- v  u. y& i    ......
5 l* o4 k! s) u2 |
    二當家一行人出現在船板上時，頓時為之色變。

    六艘高大的船只一字排開，將這艘官船和三艘民船包圍其中，根本逃不出去。

    幾十個身手不弱的手下，此時竟全被制住了。有許多已經沒了呼吸，還有不少受了箭傷刀傷，躺在一處哀嚎不已。
" W: L/ S/ W9 G; O
: k  D; `# d# Y( y: Q. C  ~    上船板來的救兵只有幾十個，一個個手持利刃，目光炯炯。
% d/ Y. N7 o5 v5 U- K, F' h& M
1 e( V5 L7 s6 @9 G9 n9 R    還有更多的救兵站在那六艘船的船板上，手中持著弓箭，直指著他們，令人膽寒。
+ V# m3 e2 D, e9 v3 K2 U0 t
    完了！
1 Y: X* X& b$ @, E
9 `7 M+ ^* ~5 M    二當家臉上沒了血色，只覺得全身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瘸子等人也被嚇的雙腿發軟。
8 n5 @! w* ^" \; b+ a
5 t) }% Q  C0 o$ V% q4 T- |    這到底是哪裡來的救兵？絕不是一般的侍衛，而是真正見過血殺過人的精兵。那種能以一敵十的自信驕傲的氣勢，是裝都裝不出來的。

    小姐，我們有救了！

  L. l3 X0 |9 ^! @7 H9 S$ c  \    白玉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迅速地看向凌靜姝。

- j/ }! k) g* x! X+ [  y. J    凌靜姝卻蹙起了眉頭，心中沉了下來。

1 `' B  ~2 c( G    這麼多救兵當然是好事。不過，這伙匪徒逃生無望，只怕更不肯放過她們兩人了......
" Z" b5 @6 R9 c9 J/ U
  Y9 h- x9 v0 i; W) @    果然，二當家聲厲色茬地嚷了起來：“你們的主子是誰？讓他出來見我們！不然，我現在就要了她們兩個的命！”
! G5 x. H/ T' X; t7 v  z, V
    凌靜姝心中一緊。
/ l7 G9 S6 Z  J, ^" P/ e
! R$ v$ |: Y. G$ m2 i3 ]& q( B    侍衛們動也沒動，只有一個轉身上了最大的那艘船。

    等待的時間格外的難熬。凌靜姝能清晰地聽到自己急促紊亂的心跳。
1 J2 o9 V+ C* b7 c0 m- ?: c' t' I
, A; A+ `7 Z) P/ `# ]    原來，她並不如想像的那麼堅強，她其實很惜命很怕死。

    凌靜姝自嘲地扯了扯唇角，然後抬起眼眸，看入一雙冷冽深幽的眼眸。
6 E4 r* M! }" \$ x% t4 b- X* i

sanji32

第五十二章 救兵（二）

3 |8 N. p- x9 m    這是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少年。
, {) P3 Z- N% N
7 u* C/ r8 L0 {' d8 m; S6 `    濃眉入鬢，一雙冷漠又深邃的眼眸，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組成了一張極為俊美的臉孔。
9 t  p# }4 d; g  i9 Y2 F
    一身玄色錦袍，似融入了暗夜中。然而，通身的氣質卻又太過醒目耀眼。哪怕是在光線暗淡的暗夜裡，依然奪目。
% D, y( b: P. L, S+ M5 Y4 Z% w* V
    那是與生俱來的高貴，更是久居高位才會有的氣度。令人一見之下，便生出敬畏之心。甚至不敢和那雙深幽難測的眼眸對視。

    如此年輕，絕不會是朝廷高官。又帶著這麼多身手高超的侍衛，很顯然，這個少年絕不是等閑之輩......

    凌靜姝暗暗猜測著對方的身份來歷。

: \) |( N( j. F5 ?' b    對方的船更高了一些，少年站在船板上，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冷凝犀利的目光也落在被匪徒挾持的少女身上。

    少女顯然是倉促間被挾持，來不及梳洗打扮，只穿著家常半舊衣裙。
- K9 }/ X5 e$ K; X: h; b$ H6 ^( c
    一頭青絲略有些凌亂地披散在身後，俏臉略有些蒼白，愈發映襯得眼眸黑亮，紅唇嫣然。
) r, Y4 V: Z( [0 b' P: ]" a
    宛如一朵聘婷待放的牡丹，在暗夜中散發出奪目的艷色，讓人無法移開眼睛。

    領頭的匪徒用長刀指著少女的後背，奇怪的是少女的手中竟也有一把匕首，鋒利的匕首抵著柔嫩的脖頸。
. Q# c+ G  d% _, e- _2 @5 W
    被挾持的少女，倒是出乎意料的冷靜。
' u6 O0 ~: g, G9 Z. o# r* X1 c
. b8 L6 D% q4 g; l8 b# I    侍衛們看似目不斜視，其實眼角余光都在看著那個少女。

" p. g+ z& k: f7 B9 r    這也怪不得他們。
' ~0 h& a$ b3 b
    這般容色傾城清艷之極的少女，就連他也不免多看了一眼。
3 Y0 T9 F5 \) s9 f. n/ O
    “就是你要見我？”玄衣少年瞄了二當家一眼，濃眉微挑，聲音淡然，毫不掩飾目光中的輕蔑。
9 j1 {  u0 |: _" _; n/ c
& x5 F4 Y$ V4 F( ~    ......

    從玄衣少年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二當家便知道不妙。
6 J' J8 y  A  B' s
+ p2 s) G3 J- v  o    只看這少年的氣度，便知道來歷絕對不凡。說句丟人的話，身經百戰的自己和少年對視一眼，竟雙膝發軟，心中生出無法和對方抵抗的絕望。

    二當家按捺住心裡的驚惶，虛張聲勢地嚷道：“我們只為求財，剛才並未傷及人命。你們卻痛下殺手。簡直是心思毒辣喪心病狂。現在都給我退開二十裡水路。我領著弟兄們立刻就走。”
1 W6 P2 @0 u: n
    心思毒辣喪心病狂？
2 p# z& f. N9 D' r( s/ y9 L
; S- K% n; V- t& M    玄衣少年不怒反笑，只是笑意未及眼底：“真是有趣，我長這麼大。還從未聽人這般說過我！”
  I2 P# M9 F. Q4 _7 W
: _. Z/ X" O3 J* C9 G    玄衣少年身邊的侍衛首領眼中滿是怒氣，用力抽出手中的長刀。正要發令殺了這些匪徒，卻被玄衣少年攔下了：
6 N; J  D& ]  N' d: v% I
    “王通，且等一等。這些匪徒頗為有趣。我再問上幾句。”

% H" s% N" U: z; a    頗為有趣？

    凌靜姝和二當家幾乎同時怒目相視。
! c. O$ d4 A6 I& P4 @5 P7 c
    二當家是身為匪徒的尊嚴被無情地踐踏成泥。對凌靜姝來說，卻是獲救的希望更小了幾分。

    這個不知身份來歷的玄衣少年。雖然及時趕來救援，卻絕不是什麼菩薩心腸的好人。根本就沒將這一官船上所有人的性命放在眼底。
( ~; Z( S" b8 ?! o5 R
" R1 `5 e: Y, ~* H4 `9 `# O5 B    她必須要尋找機會自救，否則，明年今日凌霄就要給她上香燒紙了......

    玄衣少年似沒看到凌靜姝眼底的憤怒。張口問二當家：“你口口聲聲說只為求財，不傷人命。既是如此，你和你的手下為何兩手空空。反而挾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少女？”
8 }; M3 L. K/ K6 V
& E; E) _% p4 q4 ~, V    二當家恍然有跪在公堂上的錯覺，下意識地答道：“還沒來得及搶金銀。就知道有救兵來了。所以才挾持了這位小姐，只要換得我們的性命就行。”

- V# L& ~8 ^+ }4 {- |3 J! R    答完之後又覺得無比懊惱。他這是中了什麼邪，一個毛還沒長齊仗著家中威風橫行無忌的毛頭小子有什麼可懼怕的。
, R9 Y5 n' e$ R( k* R# T" u" {1 w
    二當家神色一變，猙獰地冷笑：“現在立刻照我說的做。所有人都退回船上，離開二十裡水路。放我們走，不然，我現在就殺了她！”
! H, u7 d9 V' n8 B1 S  h, C! `
    說著，手中的長刀略一用力，便戳破了薄薄的衣裳。

. j- R7 `' v4 I& p' V! e    冰涼的刀尖緊緊地貼著皮膚，再一用力，就會刺破後背。

    ......
. Z% B" e: m0 u; W% `( F. G# _
    凌靜姝的俏臉愈發蒼白，一顆心卻漸漸冷靜，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6 M4 }  g* }0 H/ w& D* U7 j! T( f
5 g5 V& P0 T& e6 C8 _/ M4 p/ r    這幾個匪徒驚惶不安，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正面的這艘船上。卻未留意到水面下的細微動靜。
) S# L$ w% a+ S
, S1 l" |, G7 ~" t. X3 g    有幾個深諳水性的侍衛，已經悄然入了水，悄悄靠近這艘官船。只等驟起發難。
- u. E% \4 i9 g5 v2 i
    玄衣少年是在吸引匪徒的注意力。
/ P% k7 l& L$ Z4 U# d
, f# R( y! w8 O4 m* |    玄衣少年扯了扯唇角，悠然道：“我和她素不相識，她的死活與我何干。你要動手，只管現在殺了她。待會兒我命侍衛箭矢齊發，將你們亂箭射死，也算是為她報仇雪恨。她也能安息九泉了。”
+ T% n6 k6 W! Q6 k4 W/ E- o
$ z" r3 q1 f! A# I" \3 `) M    二當家：“......”

    凌靜姝：“......”
; b1 }, t- X0 w! o* i& Q
    玄衣少年眸光微閃，似笑非笑：“怎麼不動手了？”
! m1 ^& L4 j9 S4 l3 ~
    二當家全身血液湧上腦海，太陽穴突突直跳。被玄衣少年連番激將，幾乎想不顧一切地動手殺了凌靜姝。

1 K  Z/ G3 C* p6 Y    不過，腦海中尚存一絲理智，硬是忍下了這個衝動。

4 a7 L9 k% v* Y4 b# s7 U    眼下凌靜姝是他唯一的依仗和逃命的希望，若是殺了凌靜姝，等待他的就是被亂箭射死或是亂刀砍死的結局。
: T& u' v- L0 N& i! n" u; i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 Y, y% _# R* Z
    隱藏在水下的侍衛忽地跳上船板，手持利刃飛撲而來。

    嗖嗖嗖！一直站在船板上巋然不動的侍衛們也在此時放出了手中的箭。
, j. `9 m' \, E9 ?& e7 w) w& w
" [  O* |. h- z& m6 Q' Q    匪徒們猝不及防，幾乎人人中箭，慘呼連連。沒被射中要害的，也被從水中冒出來的侍衛一刀結果了性命。
* w4 |! q8 V& G
    數箭齊發，如雨點般襲來。其中一支擦著凌靜姝的臉頰而過，還有一支刺穿了裙擺，從腿邊擦過。

) B7 N  m' |9 m    凌靜姝紋絲未動，後背卻冷汗涔涔，手心更是濕漉漉的一片。
2 @! f- o! ^, G+ @; j
    二當家的胳膊和腿俱都中箭，慘叫一聲，手中的長刀咣當落了地。

    不過，他一直站在凌靜姝身後，只要再上前一步，就能重新將凌靜姝掌握在手中，還有一線生機......

! v" v9 Z8 {6 I& b. ~4 c. N    沒等二當家邁步，凌靜姝迅疾地轉身，眼中閃過冷厲狠辣的光芒，揚起手中的匕首。
6 N6 [, v: s  y* Y/ f! U
7 w$ |9 z5 ~8 k# n    糟了！

# U0 a) |& \0 e2 Z) N( J    二當家的瞳孔急劇地收縮，想躲開，卻已來不及了。
' k* ?( `: g: z7 [% M: i
    胸口一陣劇痛，鮮血飛濺。

! R/ u( L* ^# O9 h# C9 [4 r    二當家頹然倒下，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sanji32

第五十三章 自救
! |4 E' S% f/ c8 B- l: w# t
( y- s( J$ ^. B! o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

    不過是眨了幾眼的功夫，船上的情形已經天翻地覆。

    二當家仰躺在船板上，心口處深深地插著一把匕首，汩汩地湧出鮮血，鼻息間已經沒了呼吸。臉上依舊維持著臨死前的震驚表情。

    此時看來，竟有幾分可怖。

0 p. f9 N4 F1 A( n, d! [    大概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死在一個柔弱的少女手中。

* H0 Q4 L1 p3 g    凌靜姝就站在二當家的屍體邊。衣襟上飛濺了許多鮮血，濃濃的血腥氣令人作嘔。

    她的俏臉沒了一絲血色，蒼白如雪。一雙眼眸閃過驚懼後悔懊惱種種復雜的情緒，很快又隱沒在眼底。
, m  H' v: }1 `8 U! N3 x
. T$ z& c8 M, e3 f    她將顫抖不已的雙手縮進袖中，努力地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逼著自己平靜下來。
9 L! \% Q& ], u; g" c) r/ e
$ }! O% C4 J9 u8 e0 G1 ~    剛才那樣危急的情形下，她只有先下手為強。不然，死的只會是她。更何況，這是個擄人搶劫的匪徒，本就該死！
7 W% L- c7 T* G
    她沒有做錯！

    凌靜姝反復地在心中默念著，胃裡卻因為濃烈的血腥氣翻騰不休，終於忍無可忍地彎腰吐了出來。
8 C& \( m( p( C/ g7 c
0 ?) P5 D% b1 ?) R7 g* h# B    白玉早已被這一連串的變故嚇懵了。

! ^6 b+ r1 M% q* B  m- `7 T    性情溫軟的小姐，怎麼敢動手殺人？對方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凶匪......
6 r' J$ `& `4 H0 D
    直到凌靜姝一臉痛苦的彎腰嘔吐，白玉才陡然回過神來。不假思索地衝到凌靜姝的身邊，扶住凌靜姝的胳膊：“小姐，你沒事吧！”
( R! ]6 q3 M/ \! ~4 F( [. C
    凌靜姝只覺得胃中翻江倒海，難受之極，也顧不得狼狽，將胃裡的東西吐的一干二淨。
: A  J3 E$ O. {# k0 C
+ B6 o8 X" ^& p    而此時，夜襲官船的匪徒們死的死傷的傷。再也無力造成任何威脅。
8 g2 m# o3 [$ b1 Z8 c; c
& ^* v5 z% \- c( M- |    ......

    “殿下，船上有不少人受了傷，是不是要派太醫去救治一番？”王通低聲提議。

9 m! M3 W, ~3 J$ r, H; ]    玄衣少年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善後的事宜，你做主就行了，不必一一來問本王。”說話的時候，並未看著王通，目光一直落在凌靜姝的身上。

    看著美麗柔弱。驟起殺人的時候卻又狠辣的令人心驚。現在又在吐個不停......

    真是一個矛盾又有趣的少女！
* W3 K  A1 u  X" O' H
2 o- s9 q- t( P) O    王通順著玄衣少年的目光看了凌靜姝一眼。心中也是一陣驚嘆。

    持著長弓的侍衛俱是經過嚴格訓練精挑細選的弓箭手，個個都有百步穿楊的功夫。剛才看似亂箭齊放，實則箭箭都是衝著匪徒去的。

    只要少女不亂動。就不會被誤傷。
2 ~. o' V' M7 G7 ^# _1 e' Z. @
    這個少女能冷靜地判斷出這一點，在亂箭中絲毫未動。已經足以令人驚訝。更不用說，逮住關鍵的一剎那時間，用手中的匕首殺了領頭的匪徒......

    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

$ }/ a8 t& W2 V    如此名門閨秀，著實少見。也怪不得殿下對她生出了興趣......

    王通心念電轉。低聲笑道：“這艘官船上的人幸得殿下援手施救，否則今日難逃一劫。他們也一定對殿下感激萬分，總得親自道謝。船板上還有一些匪徒，殿下千金之體。不宜涉險，不如先回船艙裡。屬下處理好一切之後，再讓他們登船覲見殿下。”

& {# V$ |) v. Q, g! Q) e. k' [    玄衣少年不以為意地說道：“不必回船艙了。我也下船板去看看。”

) T! ?1 m, _5 `1 D    “殿下萬萬不可。”王通一驚，忙出言阻止：“現在匪徒還未全部就擒。還不是十分安全，萬一有人拼命暴起傷人......”
; [* J0 S8 |* x# R. S8 ^4 T8 A
% a$ K7 r5 m5 G# T    “啰嗦！”

! v! m  F6 }) n% m* _3 I    玄衣少年略有些不耐地打斷王通，然後邁步走了下去。
$ `( Z6 E* |7 ^5 w) Z1 b. P
/ q( b- j2 H7 }5 d* V    王通不敢阻撓，立刻領著十幾個侍衛，警惕地守在玄衣少年的周圍。
! s! [2 F' A: ^- v$ T! L8 ?
    ......
$ }9 O6 R) v0 u% U  `
    胃裡吐的干干淨淨，那種灼燒腐蝕一般的難受也稍稍消褪。

    凌靜姝虛弱無力地靠著白玉，半閉著眼眸，唇角溢起一絲自嘲的苦笑。

    照這樣下去，終究有一日，她會變成一個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的陌生人吧......
( f  L' D$ C& T0 s. w6 W
    “小姐，你別哭了。”白玉哽咽著為她拭去臉上的淚痕：“剛才若不是你當機立斷，那個匪徒首領絕不會放過你。”

" M+ |  H1 ]/ L9 Q) }2 ^  r# a    是啊，等著人救不如自救。
8 W1 L$ ]& E, `9 m/ U% E- n% b
1 |7 x1 j4 O! B' q  A# d, C    如果落到窮途末路的匪徒手中，現在躺在地上的人就是她了。

# _; r1 ]9 ~2 k+ i    凌靜姝睜開眼，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不管怎麼說，我們總算是逃過這一劫了。”頓了頓又低聲道：“剛才的事......你先別告訴阿霄，免得嚇著他。”

    凌霄素來膽子小，對她又全心的信任依賴。如果知道她動手殺了人，凌霄一定會被嚇到吧！
+ ?- C% z. F4 U
    白玉想也不想地點頭應了。
# B4 Y" C! }; h, g3 e+ Z
    可惜在場的人太多了，不可能瞞得住。不然，白玉真想將此事永遠地瞞下去，別讓任何人尤其是凌家的人知道。
$ _2 E8 n5 A/ x/ ?- w. V
    “沒想到你竟有殺人的膽子，”冷漠的聲音裡帶著與生俱來的居高臨下，一如玄衣少年給人的感覺：“總算沒白費我救了你一場。”
  S! v+ F4 g4 \
2 q. E; I! h/ E. e. t- J$ H    白玉心中氣惱不已，略顯硬邦邦地搶著應了回去：“多謝公子救命之恩。不過，公子剛才連說都沒說一聲，就命人放箭，未免顯得太過魯莽了。若是有個閃失，奴婢賤命一條倒是無妨，傷著小姐怎麼辦？”

" m  s: F+ c& ^3 U& O! ?  E    玄衣少年還沒吭聲，身材高壯的王通已經面色一變：“放肆！竟然敢這般和殿下說話！”

7 i5 a/ |' v; w/ J5 O5 W    殿下？
0 |- n1 c1 z, u$ Y% @1 B
1 s$ p5 Z& _- ]3 V- ~0 }- z    凌靜姝一驚，霍然抬頭看向玄衣少年。
* D2 _2 \0 g6 x: z
    這等稱呼只有皇子皇孫才能用。她早就猜到這個玄衣少年來歷不凡，卻沒想到會是如此尊貴的身份。

    玄衣少年這般年輕，會是最年幼的皇子燕王楊圻？還是東宮的皇太孫楊曜？

/ \* f4 F' E, U+ A: q    白玉面色微微一變，心裡暗暗後悔。逞一時口舌之快，若是惹怒了貴人，豈不是給小姐帶來了麻煩？

    玄衣少年淡淡地看了王通一眼：“多嘴！”

    語氣中的不快清晰可見。

% F: H' K+ t' s. D5 z7 O( V    王通立刻跪下請罪：“屬下不該隨意透露殿下的身份，還請殿下責罰！”

    玄衣少年卻沒理會王通，任由他跪著，目光落在凌靜姝的身上：“你叫什麼名字？”無需再遮掩身份，那種居於高位手握權勢的氣度畢露無遺。

+ ?( z/ l. F) @9 V    凌靜姝下意識地站直了身子：“小女子姓凌，在家中排行第九。”

7 q% ^9 I6 f: I7 d    至於閨名，當然是無可奉告。

    玄衣少年顯然不習慣有人拂逆自己的心意，挑了挑眉。

    依舊跪在地上的王通心裡暗暗一驚。
1 J! Z8 D3 h* P* [
1 X' _* t+ ?' ?& f6 P    殿下天生威嚴，性情冷冽。就連朝夕伺候的侍衛們都不敢和殿下對視，更不用說頂撞了。這個凌九小姐膽子倒是不小......

sanji32

第五十四章 太孫

    “阿姝！”

    “姝堂妹！”
3 ?: l6 b3 C% h/ C: D5 C5 w
1 }; I: w$ B+ w% n9 ?( I    凌霄焦慮哽咽的聲音，和凌霽急促的聲音一同響起。

7 s2 T$ M- q6 `1 D8 F    凌靜姝轉過頭，喊了聲“阿霄”，一直緊繃著的精神陡然松懈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釋然的水光。

: D: Z" Q$ N2 u# g  e7 N2 [    終於撐過來了！所有人都安然無恙，太好了！

    凌霄眼睛看不見，聽力和嗅覺都格外敏銳。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令人聞之作嘔。受了重傷的匪徒或侍衛，不停地發出慘呼。

    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2 q9 X. a1 J+ E% r' Z6 `
1 Y4 Y9 k8 p) Y" T: \    一股寒意從心底湧起，迅速的蔓延至四肢百骸。凌霄只覺得手腳冰涼全身僵硬，淚水迅速湧了出來。

    凌霄在景玉的攙扶下摸索到了凌靜姝的身邊，哽咽著說道：“阿姝，你生性善良嬌弱，見不得血，今夜一定被嚇壞了......”

    善良嬌弱？見不得血？

7 ^+ ]5 v$ I; o7 o    玄衣少年嘲弄地看了凌靜姝一眼。
0 [- u4 A7 ^* c0 Q; @. @# S
    剛才她揮刀殺人的時候，可看不出半點善良嬌弱。見不得血倒是有可能，不然也不會吐半天了。

    凌靜姝握緊凌霄的手，避重就輕地答道：“匪徒已經全部授首，你不用再擔心了。”又對著凌霽說道：“堂兄，今夜幸好援兵來的及時。你快些去告訴大伯父他們一聲，免得他們再擔驚受怕。”
  V' O( ^0 Y- B% I
0 r3 \/ Y  d, U3 E) ~8 D    凌霽匆匆應了一聲，目光在“援兵”的臉上掠過，然後一驚，迅速上前躬身行禮：“多謝太孫殿下援手之恩。”

    ......原來他是皇太孫楊曜！

    東宮太子是皇上和已故的蔣皇後的嫡長子，自十歲起就被立為儲君。十六歲時太子大婚，太子妃次年懷上身孕，生下長子。
$ t2 h4 Q+ y8 }
    嫡出的長孫出世，皇上心中十分高興。賜名曜字，在百日時便下旨封了皇太孫。至此，太子的東宮之位才真正穩固下來。
" m9 D) j+ x# d5 C7 F
$ U" i, F  d& M8 N7 A    同一年，徐妃也生下了一子。已年過四旬的皇上喜得幼子，取名楊圻，封為燕王。
& x6 O" @" y6 Z5 W
    皇太孫和燕王名為叔侄，實則皇太孫這個侄兒。比燕王這個叔叔還大了幾個月。

    凌靜姝之前猜測玄衣少年的身份。便是兩者其中的一個。
6 L; n/ Q4 e6 c* w( m
' }" W5 y7 `" e8 Y; D4 \    .......
2 b0 {3 b  j1 @' ]
- l, Z+ V: g2 D% b: y    皇太孫看了凌霽的臉孔一眼。
: g) ]3 r& e* u! E6 B" i
: F8 M2 M" {  i  i! s! t( I    只見過寥寥幾次，不過，他過目不忘記性極佳。一眼便認出了對方是誰：“原來是凌家表姐夫。不必多禮，起身說話吧！”
* I$ Y# n- h" Q/ p3 m. N
    英國公是皇太孫的表舅，蔣氏是蔣家旁支的女兒，和皇太孫也是姻親。見了面應該稱呼一聲表弟。

' u' o. X7 k1 z0 Y* E    當年蔣氏出嫁的時候，太子妃攜皇太孫親自道賀。蔣氏也會到太子府上走動。也因此。皇太孫見過凌霽幾回。

    凌霽聽到這聲表姐夫，頗有些受寵若驚，依言站直了身體。
# K5 |' W( j! }7 N6 d! n
0 O8 h6 Z3 Y, U6 R& d6 t  }    今夜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凌霽雖然勉力撐著。其實早已心力交瘁。此時終於安全得救，一直緊繃著的弦也徹底松了下來。
7 b) a- X3 k2 j- s' T! P# G! n$ e
    凌霽恭敬地說道：“太孫殿下，父親母親他們都還在船艙裡。我這就去將平安無事的喜訊告訴他們。也請殿下暫時回船上休息。等天亮了，我們再去覲見殿下。”
& [7 m6 Y5 c3 r
+ G. B) l$ i( t- Z. H+ X5 e    此時船板上到處是死屍。受傷的匪徒也被持刀的侍衛們一一捆綁，鮮血幾乎染紅了船板和附近的水面。就是凌霽見了也覺得遍體生寒反胃欲嘔。自是不能讓孫氏蔣氏凌靜嫣見到這等場景。

/ `. A  g# Z1 N  k  v- y; n    皇太孫隨意地嗯了一聲，眼角余光瞄到凌靜姝的身影，忽地問了句：“她也是凌家的女兒？”

  g$ s" {& a: L& {3 R6 `    凌霽不敢怠慢，忙答道：“是，她是五叔家的長女，閨名靜姝。”

    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
  k6 J' [* F6 W; Z- u
    靜姝，凌靜姝！果然是個溫婉美麗的好名字。不過，她剛才拔刀殺人的樣子可和溫婉賢淑扯不上半點關系......

    “凌九小姐今日見血受了驚，還是早些回船艙休息的好。”
: `. A) U  D, m0 m7 T
    輕飄飄地扔下這麼一句，尊貴的皇太孫殿下才拂袖而去。
4 S0 r$ j2 x0 c- [$ ?. i# T
    凌霽一時沒聽出皇太孫的話外之意，只以為凌靜姝是滿地斑駁狼藉的死傷和血跡嚇住了。
- M+ M4 N7 c, g
    可憐的堂妹，自幼嬌養在閨閣裡，何曾經歷過這般驚心動魄的場面。蔣氏和凌靜嫣也受了驚嚇，到底沒親自面對匪徒。凌靜姝卻為了保護眾人，主動挺身而出，被匪徒們挾持到了船板上。
( h: Y1 b3 U9 v. G' d
    幸好有太孫殿下及時來救援，不然，凌靜姝今日只怕是凶多吉少......瞧瞧她那副花容失色面容慘白的模樣，一定是被腳下的屍體嚇到了。

* q: r) }8 A/ ]7 i7 R    凌霽心中暗暗嘆息，眼角眉梢不免流露出了幾分憐惜之意：“姝堂妹，你和阿霄兩個先回船艙去休息。等這裡‘收拾妥當’了再出來。”

* ^& ]3 q; e% B+ D4 {8 [% E    凌靜姝抬起頭，低低地嗯了一聲。
6 a9 x# ^  E- P/ i; h
7 |$ ], [7 j/ t( X6 \    然後，握著凌霄的手，繞過那個凶徒的屍體，進了船艙。
- c7 ~. f" N& g& R0 Z
    她的步伐不快，一開始有些顫巍巍的，漸漸越走越穩，身體挺的筆直。

/ G. Q% f0 ?% ^    ......
' _, L3 n  V, R
    一直跪在地上的王通，直到此刻才起身，迅速地指揮著侍衛們收拾殘局。

    凌霽自幼飽讀詩書，信奉孔孟之道。雖然也學過騎馬射箭，不過是些好看的花架勢，從未見過這麼多死傷。就連看著也覺得反胃作嘔，索性將這一切都托付給王通。
' k1 _  W% [; Q- G  V8 F" \3 D
' ?3 @, Z7 [4 H    “我一介文弱書生，從未經歷過這種事，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凌霽誠懇地拱手說道：“這裡就勞煩王統領安排了。”
9 e& ]# I2 j* x
9 I& B; ~! D9 m$ ?    王通身為東宮皇太孫侍衛統領，平日裡早就見慣了眾人對自己恭敬兼討好的模樣，也不足為奇，笑著應了下來。
, X& c5 X! E1 E
- |# a* E- g; |2 z    凌霽的目光掠過地上的那具屍體，不由得有些詫異。
7 W; j* c! v! r7 I( b- o) _' |
    東宮侍衛手中的兵器大多是長刀，要麼就是弓箭。這個匪徒首領卻是被匕首刺中胸口身亡。

3 p8 S( j5 R  t5 _+ a# f$ ]4 g/ W& V) [' ~    這匕首長不過兩尺，顯然十分鋒利，盡數沒入匪徒的胸膛，只露出匕首的柄。匕首的柄上還鑲嵌了幾顆寶石。

    ......哪個侍衛會帶著這種兵器？
* S" n" P4 d: E8 G* O+ o
    等等，為什麼他越看越覺得這把匕首很眼熟？好像是不久之前剛見過......

7 ~: r: E; y: e! q9 u) Q) C  T    王通順著凌霽的目光看了過去，大步走上前，將匕首拔了出來。然後將滿是血跡的匕首遞給了凌霽：“這匕首是凌九小姐的，遺落在匪徒的身上未免可惜。請公子將匕首交還給她。”
# R" w1 C  [" Z- }6 Q
% ?4 C' M' W% [( W, Q$ J6 p% y    凌霽：“......”


) P+ s" }+ e7 R7 y9 N

+ F! O3 h2 `7 X" x0 A

sanji32

第五十五章 震驚（一）

$ c. l) ~8 i6 `: L    沒錯！
& K! e" w) W* Y' ]! K
    這匕首確實是凌靜姝的。
( U# Y, |8 N1 [0 A- T1 Z
    當時匪徒逼著她走的時候，她就用這把匕首抵著自己的脖子。可是......這把匕首為什麼會在匪徒的胸口？
& E, s8 R' ^/ g# x" `3 r8 ?
+ S4 {3 t; n' ?% M* M    凌霽腦海一片混亂，瞪著那把滿是血跡的匕首，仿佛是見了鬼一般。

    王通看著凌霽瞠目結舌的蠢樣，扯了扯唇角道：“你沒聽錯，也沒想錯。這個匪徒首領，就是死在那位善良嬌弱見不得血的凌九小姐手中。剛才情勢危急，挾持她的匪徒首領已經受了傷，若是再被他抓住，只怕臨死前也要抓上凌九小姐墊背。凌九小姐倒是頗為果決，搶著動手先殺了他。”

    頓了頓又道：“這種事情不宜宣揚，否則對凌九小姐的閨譽有損。東宮侍衛這邊我自會吩咐下去保密。至於貴府的護衛和船上的船夫，就得由公子出面了。”

  s' {, b* i, t7 K& i    說著，將匕首塞進了凌霽的手中。

# s4 ]9 w: ^' n/ h; o2 z" X7 l    凌霽低下頭，看著匕首，只覺得手裡沉甸甸的，心裡更是沉重。
3 C9 q3 i0 [6 Y1 O0 x/ v
    如果不是為了保全所有人的性命，凌靜姝也不會毅然挺身而出。明知道前路凶險，依然主動隨匪徒離開。

    若是凌靜姝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凌家長房上下還有何顏面再回凌家老宅，又有什麼臉面對五房眾人？
0 h; p$ O% P/ m2 b4 n& N
& m9 u6 o% \5 T9 v) ?' \$ [    凌靜姝也是被逼無奈，才動手殺了人。那麼一個弱質女流之輩，竟如此機敏果決，委實令人敬佩。更令他這個堂堂七尺男兒羞愧不已。
+ w! y0 Z. L4 U, k6 w
2 t( f+ X) d9 W+ V    這種事絕不能傳開！
) I9 x& q. N" `
/ s+ u% x6 q. c% f% D    一旦傳開去，不但是凌家顏面受損，凌靜姝更會成為他人眼中的異類......
" q( o) K' s% Y8 O* G
    凌霽迅速地下定決心，深呼吸口氣應道：“多謝王統領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 A: I, w1 K, j
    ......
7 z$ R/ E% T1 u
  q# F3 l+ N9 e* Q. T/ m% m    “爹。大哥和阿霄都去了船板上，外面也沒有打殺的動靜了。我們是不是安全了？”又驚又俱哭了半天的凌靜嫣，聲音已經沙啞，顫抖著擠出了幾句。
- q+ p5 C. Z3 x2 ^9 B: s
    凌大爺側耳聽了一會兒，不怎麼確定地說道：“外面確實沒什麼異樣的動靜了，那些匪徒應該是全部授首了。”
# F2 M8 t4 j1 O0 k8 F1 w
1 P* K$ b6 c  m. Q3 e; u    孫氏的嗓子也有些嘶啞：“來人，先點燃燭台。”

' b9 L0 U) C/ r. Y    被嚇的癱軟在地上的丫鬟們總算有了反應。掙扎站起身來。摸索著去點燃了燭台。
7 _5 a1 ~" y/ X+ G" i  Q
  v5 W( q" @. U, ]    船艙裡終於有了亮光。
! C8 G; ?3 y: m6 {- ^2 I1 z: `
    蔣氏忽的面色一變，顫抖著說道：“外面有腳步聲。”

/ [; s! E- F2 Q+ \+ g4 v    眾人面色都變了。
+ y4 Q3 x2 L1 b" Y7 ^6 A4 Q
    那腳步聲不算重，很快就到了門外。門被咿呀一聲推開。

    凌靜嫣已經閉著眼尖叫了起來。凌大爺和孫氏的臉孔唰地白了。
& V1 C/ T; l2 S3 t0 w
    “不用怕。是我和阿霄。”出現在門口的，確實凌靜姝姐弟兩人。凌靜姝的聲音裡有些疲倦。
4 P* w1 f# E$ c: q6 A: O
6 L3 ?5 \* Q* M5 K+ A- ~% x" e    眾人這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原本還在尖叫不休的凌靜嫣立刻住了嘴，不知哪來的力氣，迅速的起身衝了過來。一把抱住凌靜姝哭了起來：“姝堂妹，幸好你平安無事地回來了。剛才你隨著匪徒走的時候。我好害怕，也不敢出聲讓你留下......對不起......”

) D6 g, i+ ~' Y7 n' a    凌大爺和孫氏心中俱覺得愧疚，對視一眼，默默地將頭各自扭到了一旁。
1 V5 {& C" T1 f5 c8 f! Y
    剛才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凌靜姝隨著匪徒走了。無人敢吭聲。現在想來，實在太過怯懦膽小......

    “嫣堂姐，你不必自責。”
0 H7 i( B' |" l, t. q
    凌靜姝輕柔平靜的聲音傳進眾人的耳中：“當時那種情形。能保得住大家伙兒的性命已經是萬幸。再者，他們本就是衝著我來的。如果我不主動跟著他們走。他們也絕不會放過我。”

+ U3 z6 b$ b! z$ [) s( n' U    “大伯大伯母不吭聲，一定是想著保全力量，暗中伺機救我回來。這一片苦心，我豈能不知。”
! L4 p0 @: _: C% U8 o9 a, B
    凌大爺和孫氏臉上有些發熱，心知這是凌靜姝體貼的為他們開脫找借口......
8 b+ q6 w4 f  T4 x4 c# R! Q
& t  K+ v6 k: N1 ~9 c. O    真是個通情達理又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2 B. f- h  U0 t3 X$ C0 J' e: i
    凌大爺清了清嗓子，說道：“阿姝，此次辛苦你了，你一定受了不小的驚嚇。快些進來說話。”

( Q" N/ N8 ^. ?" }- ^' o+ N4 Z    “是啊，阿姝，快些進來。”孫氏也改了口，十分親昵。
" C" g& o" q% v9 c  B
$ e; M. U  a8 f5 r    凌靜姝的聲音裡有些苦澀：“我身上濺了不少鮮血，只怕會嚇著你們。我先回去換一身干淨的衣服，再過來說話。”

1 a) g% g/ R. T8 L  v& R! {5 o7 _    直到此刻，凌靜嫣才嗅到凌靜姝身上的血腥氣。
2 r5 T8 F' {# o1 f; A: ?. P& ]# U
    換在平時，凌靜嫣少不得要嚇的雙腿發軟。
) k' ?# R  f( ]; Q4 F* O
    不過，今日經歷了這麼多凶險。此時眾人俱都平安無事，已經是蒼天之幸。誰還顧得上這點細節。

    凌靜嫣扯著凌靜姝進了屋子，口中說著：“有些血跡怕什麼，只要大家伙兒都平安就好。”

    話是這麼說。到了燈光下，看見凌靜姝衣裙上的斑駁血跡，凌靜嫣還是被嚇了一跳，脫口而出道：“阿姝，你身上哪來這麼多的血跡？”
' q: m9 n& [- y- y  B* Q
$ C$ q, ~; J1 g4 O1 f. c" v9 R    簡直就像是近身殺了人沾染的鮮血......

. L$ i/ X/ Z0 I! y- {    凌靜嫣被腦海中一閃而逝的念頭嚇了一跳，連忙將這個可怕的念頭揮開，自以為是的找了個合理的解釋：“我知道了。一定是前來救援的人殺了挾持你的匪徒，你離的太近，鮮血都濺落到你身上了。”

% I$ k! ]9 {& i! Z: h  o$ W    凌靜姝默然不語，任由凌靜嫣等人誤會了下去。
# m7 ~- F" S9 W$ w+ [
2 F( z" T2 ^3 G3 ^* b    是啊，誰也不會想到，是她親手殺了那個匪徒！
, U/ u. _  v1 g, z$ Z$ R7 E/ R
    就連她也想不到，竟會有勇氣動手殺人。
& W4 V( ^3 g& w
    在那樣危急的關頭，身體的反應甚至比腦子更快了一步。
! z+ [6 h0 h* J3 v
    殺人的感覺並不美妙，甚至有些惡心。不過，她並不後悔。如果事情重來一次，她還會做出同樣的舉動。
; @# S0 V$ n, s% [. ^; Y$ H& l
2 y5 e4 _# X% c, q( z& s    唯一令她焦慮不安的，是在場的人太多。此事根本瞞不住。凌家人很快就會知道真相......只怕會視她為異類。

% j' {& Q; }9 n  z  ~0 Y    日後再被宣揚開來，她在京城也很難立足。
, C5 F# O6 N+ ^
' B9 H& D& C/ `  ~    這才是凌靜姝真正的隱憂。
2 E; n5 X! U/ q$ D
' a  a/ x3 W: T: }: k    蔣氏張口問道：“阿姝，今日到底是誰救了我們？”
- B" q6 G. R/ f5 Y1 \5 A' h2 H
    凌靜姝的腦海中掠過玄衣少年英俊冷漠的臉孔：“是皇太孫領著東宮侍衛前來救援。”
3 E, [+ F2 R8 p" N4 t
  p; H4 x% @4 N: h# d    皇太孫？
; {. p' j4 T+ t4 c& l
  k) R' R/ l9 O4 {' w3 |# ~$ ?$ N    蔣氏先是一怔，旋即很快地松了口氣：“原來是太孫殿下。”

, |. g  j4 v7 h! W    按著血緣關系，她和皇太孫是沒出五服的表姐弟。不過，對方身份尊貴，她自是不會隨口就喊表弟。

    凌大爺精神一振，立刻說道：“你們各自回房，梳洗換衣，等天亮了，我領著你們去謝恩。”

sanji32

第五十六章 震驚（二）

  z+ _6 [; f) I& s6 ?9 D+ q; `    凌大爺一直心系東宮，當年娶蔣氏為兒媳，也正是看中了蔣氏和東宮的姻親關系。

3 c( x. C# K8 R6 M( V" L    可惜，蔣氏只是蔣家旁支的庶女，平日和英國公府雖有走動，和東宮太子妃的走動卻不密切——想密切些，也沒這個資格。

. R9 {' U0 r5 Y' A, T$ S' O    沒想到今天這樁飛來橫禍，竟和太孫搭上了關系，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這可是救命之恩。將來少不得要去東宮致謝，討好巴結也不顯得突兀。
& {# R- k9 F& p: B
    而且，太子在幾年前領兵出征時受了傷，之後身體一直不太好。東宮的事務有大半都是這位皇太孫殿下主持的。
) O2 X5 I/ T$ X' j, k9 u6 b$ d8 b3 m
4 O2 v: x# d2 J  K' V) J7 ^5 F    皇太孫自幼早慧，過目不忘。十歲就通讀四書五經，十二歲時便出口成章，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不精通。十二歲之後，便代太子處理東宮事務，精明深沉，行事果決，更甚過當年的太子。

1 f8 ]4 S0 H6 }; Q    皇上疼愛幼子燕王，對這個嫡出的長孫更是格外器重。太子身體不佳，東宮之位自然有人覬覦。不過，因為皇太孫極受皇上寵愛的緣故，太子的儲君之位無人能撼動。
1 ?8 l% w5 r8 L4 n6 c. m
    想到有機會覲見皇太孫，凌大爺心中喜不自勝，驚懼忐忑了一個晚上的心情霍然敞亮。
7 \( |$ @" ]4 m, v
6 t: M" g- I( u; O  B    凌大爺的好心情顯而易見。
0 n4 [$ h* s/ j  |+ T: o
. L# R. }" s2 J4 O7 o4 M' k    凌靜姝不用費多少力氣，也能猜出凌大爺在為什麼高興。心裡悄然一動。
- i1 C5 e5 y0 x, h: f
! l) v3 u3 m. j- Y. d    或許，這也是她的一個絕佳機會！
' \9 T, L, [0 `% y4 w
3 L' f. e2 C5 ?    要對付盧家，要對付權傾後宮的徐皇後和昌平公主，以她區區一人之力，絕不可能做到。若是能借助東宮的力量，一切就有了可能......

" T2 Y( i' C  K    前世她遠在冀州，對京城的事情所知不多。不過，驚動整個大周朝的易儲之事她也有耳聞。

% M) Q) T0 w; A* p6 S  X( _    皇太孫大婚之後，尚無子嗣。適逢山西大旱，遭受蝗蟲之災，浮屍遍野。朝野俱驚。皇太孫代東宮太子出京巡視賑濟。途中被來歷不明的刺客刺殺。太子驚聞噩耗，當場便吐血昏厥，重病不起。

    皇上心痛長孫身亡，龍顏大怒。徹查刺殺一事，最後查到了安王康王的身上。皇上一怒之下，將兩個皇子軟禁在府中。
% u% \$ x8 Y& z
    太子身體一日比一日虛弱，徐皇後趁機拉攏朝中官員，為燕王造勢。皇上本就疼愛幼子。又禁不起耳邊風，終於動了更換儲君的心思。

! s# r8 N8 ~- b+ _+ z    過程中的血雨腥風無人能說得清，被囚禁在盧家的凌靜姝也不可能知道其中內情。她唯一清楚的是最終的勝利者是徐皇後母子。

    燕王做了儲君，登基為帝。徐皇後成了徐太後之後，暗中下了一道密旨到盧家。那一道密旨，也成了她的催命符......

    她要報仇，投靠這位皇太孫似乎是最佳的選擇。

4 o0 u2 z% b) M5 v6 Y3 y( S8 l    前提是皇太孫別像前世那麼短命。
3 r3 I* ^& }# F/ j- K8 N' |, m
    ......

    回了艙房之後，先點燃燭台。

    白玉伺候凌靜姝將滿身血跡的衣裙脫下，換上干淨的嶄新衣裙。披散在身後的長發也梳成了簡單的發髻。

2 _' X# ]# a" Q5 M- i    “這沾了血的衣裙，奴婢先收起來。等日後悄悄拿到廚房燒了。”白玉低聲道。

" m# m6 L5 \# Y6 ?! {! q    凌靜姝目光有些復雜，輕輕嗯了一聲。半晌才低聲道：“白玉，我今天殺了人......你親眼見到了，會不會很怕我？”

    白玉不假思索地應道：“怎麼會。奴婢只恨當時離的遠了些，手中又沒有匕首，不然，也不用小姐親自動手了。”

8 P% V( M& N. W! K    凌靜姝心中一暖。
3 |, @6 h8 G' s) X; S# A
" d8 g% O& p' N9 B" F0 G    白玉又擔憂地輕嘆一聲：“奴婢現在只擔心，此事一旦傳開，會有損小姐的名聲。將來說親事，總是不太好聽......”
3 D* P4 q' l2 u6 c' \
    有哪家敢娶一個殺過人的女子做兒媳？

    “這對我來說倒是無妨。”凌靜姝輕飄飄地扔下一句：“我沒有嫁人的打算。”
& h% b: }3 t# K  C' g
    白玉：“......”
3 S4 Q  U- p6 c! u
    白玉苦口婆心的勸慰：“小姐，這種想法可要不得。女子總歸是要嫁人生子的......”

0 \0 m3 o7 b- l    敲門聲打斷了白玉：“是我，開門。”
- I. p4 ~7 Q$ _+ w" B1 ^) x5 e
& K" G7 F. K+ {* B& y4 t1 g    是凌霽！

    白玉忙去開了門，凌霽走了進來。將手中的東西輕輕地放到了桌子上：“阿姝，這是你的東西。”

    是她的匕首！

    上面的血跡已經被衝洗的干干淨淨。

    凌靜姝抿了抿嘴唇，低聲道：“堂兄，我......”

    “今夜的事，我已經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得外傳。”凌霽飛快地打斷凌靜姝：“至於東宮侍衛。王統領也下了嚴令，不准任何人提起今夜的事。這件事我也不會告訴父親他們。所以，你不用擔心。”

* i6 Y# c/ [/ N' n    沒人會知道，你在今夜殺了一個匪徒！
9 M9 A- K6 J" l# u
    凌靜姝有些意外，更多的卻是感動和感激：“堂兄，謝謝你。”

) p/ x) s. J: }6 M2 E    凌霽卻嘆口氣，一臉慚愧地說道：“若說謝，應該是我們一家人要謝你才是。如果不是你，那些匪徒在走之前一定會殺了我們。”

    而我們，卻眼睜睜地看著你隨著歹徒走了。
: ^# O: l, I4 w( L0 }
: A/ P3 }5 t% j! o' o    看著凌霽臉上的愧疚，凌靜姝心中湧起暖意。
! D9 Q8 E' M0 n2 |3 D
    前世她和這個堂兄從無來往，也談不上有什麼情意。這一世接觸了幾日，倒是生出了兄妹情意來。
! E' B; d& A! G6 i
& D/ T2 D9 Z6 i+ X1 O    “堂兄不必自責。”凌靜姝的語氣也隨之輕快起來：“當時換了是你，你一定會和我做同樣的選擇。好在太孫殿下救援及時，我們都平安無事。”
+ [3 z7 U. V* u
    凌霽也笑了一笑，感嘆道：“是啊！我這輩子都沒經歷過這般驚心動魄的夜晚。足以令我終生難忘。”

2 z( l2 L( l# |" K    頓了頓又說道：“此次有不少護衛受了傷，船夫也有大半受傷。看來這水路並不太平。最好是和太孫殿下一起回京。不僅能借用些人手，路上也能安全些。”
+ p! v  B+ L. g8 ~
3 F, I! v! h) D5 c3 k& o4 l    此次匪徒夜襲的事，實在令人膽寒。

1 q5 q5 J9 v' U    還是和皇太孫一同回京心裡才踏實。

5 T5 V8 ~2 m. T' i    凌靜姝也正暗自打算著如何接近這位皇太孫，聞言笑著附和：“堂兄考慮的周全，所言極是。”
0 H; G" ~7 g0 I  q3 [6 k( F& l
    正說著話，換了新衣的凌霄也過來了。
% B$ E& R% N7 J: p
& T5 O  b0 m0 \; a. V0 O    凌靜姝立刻收起匕首，重新放到了枕下。
/ K  |3 h; c  B+ F4 k: y
    凌霽嘴角微微抽搐，想說“這麼危險的東西還是放在箱子裡別放在枕下了”，轉念又一想，世事無常，誰知道今夜會碰到匪徒，就用到了這把匕首呢？
- ]* l/ l+ a: Y% h5 G
    於是，凌霽默默地住了嘴。

6 |$ h+ B" P  Y% T5 i    或許，以後他該悄悄地弄一把鋒利的匕首防身。

sanji32

第五十七章 謝恩（一）

    一個時辰後，天亮了。

. ?9 d2 ?# {6 C9 o& C/ r/ X    昨夜襲擊官船的匪徒共有七十人，死了一大半，剩下的都身受重傷。官船上的護衛船夫也有傷亡。

    王通不愧是東宮侍衛統領，處理這等事情干脆利落。只留下兩個受傷輕一些的匪徒拷問詳情，其余的全部送去了最近的官府立案處置。

2 m& t* y6 ~8 d- ~( S    官船上受傷的護衛船夫，全部被送進艙房裡治傷包扎。皇太孫雖是秘密出行，船上也帶了醫術高明的太醫。應付這些皮外傷自是不算什麼。
6 `3 h1 y, d+ w3 P0 o+ B
  l( B" c* B7 ^$ V3 i* ^7 {    幾十個東宮侍衛不停地從河中取水衝刷船板，船板上未干的血跡很快被衝洗干淨。只余下揮散不去的血腥氣。

    “......殿下，一切已經處置妥當。”忙碌了半夜的王通依舊精神十足，用簡潔扼要的話語稟報了一切，最後又道：“凌大人攜所有家眷前來求見謝恩，正在外面等候。”
  A+ H3 X; {7 ^, d$ p0 z
9 q. m& G; T. ?$ a    皇太孫淡淡地嗯了一聲。
8 o9 m/ Z6 t! W/ `, ~* f
" o" g1 ]8 [& L) ~% p5 l    沒有沉著臉，也沒什麼不耐。

3 _: S9 ^1 _3 u3 p4 y. T  u    王通暗暗松口氣，立刻吩咐一聲：“請凌大人一家人上船來。”

- ]* u0 J" r! e1 x8 R; [    自有侍衛領命退下，過了片刻，凌大爺攜著所有家眷進了船艙。
( u$ g" l2 k$ g% [7 K' m5 P
    凌大爺快步走上前，行了叩拜大禮，感激涕零地說道：“臣凌知遠，謝過太孫殿下救命之恩。昨夜遇到匪徒，幸得太孫殿下及時領著侍衛來救援。否則，臣一家上下只怕已經遭遇不測了。”

    這番話說著情真意切，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 F6 L2 E) _! |) f  {
# Z( C) {  m. j+ g/ |2 @( D    皇太孫神色泰然地受了這一禮：“凌郎中快請起。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 J# A7 t: ^2 j* O! B    堂堂太孫殿下，為什麼會忽然出現這段水路上？又是怎麼碰巧看到的求救信號趕來救援？
3 y' O" z9 g9 |+ s4 i
8 a' [- O' K% |' z8 [    這類瑣碎的細節，皇太孫本人自是不會張口解釋的。

! g* ~/ Z4 k& Z7 H0 i9 r    凌大爺也不敢多問，感恩戴德地說了一通話。才站起身來。
) l% W# W2 s( C; y0 W  D8 [5 l9 {
, ?- s5 B- F9 v7 L    凌靜姝也隨著孫氏等人起身，垂首斂容，看著柔順溫婉。

7 O) ^# H+ V7 Q5 Y, j    和昨夜那個持著匕首的狠辣少女判若兩人。
' `7 m) p2 b+ }) f3 w. a! H( s3 Q
! M4 `7 N/ m5 r+ U/ _    皇太孫的目光似有似無地掠過那一抹低眉順眼的少女身影，微微扯了扯唇角。不知是譏諷還是覺得好笑。
2 V9 F: _  F' G& O
) @- a% S2 X9 i    “來人，看座！”皇太孫雖然年輕，卻貴氣逼人，言談舉止充滿了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

, H* V6 q$ i4 h    凌大爺頗有些受寵若驚地道謝：“謝太孫殿下賜座。”

    眼前這位可是東宮嫡長子。最得皇上器重偏愛的皇太孫。太子體弱。不是長壽之相。或許，皇上歸天之前，直接將皇位傳給皇太孫也是有可能的事。
" l4 ?4 ?* [  S8 F' z- P( A
6 T3 R' j' F- H4 i4 G8 F: {& W    總之。這大周朝遲早會是這個少年的天下。
% d0 p  ^0 F) t- H! ^# q/ n# P  D: o
    能得皇太孫的另眼相看，自是一樁值得高興的事！
& K; f& d" {& v" _& B4 D8 Y
3 D, f- ?; d! ~3 L* [    ......

    皇太孫一聲令下，立刻便有幾個內侍搬來小巧的錦札。

    眾人自然沒有和皇太孫平起平坐的資格，坐在矮了一等的錦札上。已經是恩賜了。

    凌大爺小心地坐下後，眾人也隨之一一坐下了。
: a: _* R6 L  U' e
    凌靜姝特意坐了最靠後的位置。又刻意垂著頭，並未抬頭看皇太孫一眼。耳朵卻謹慎仔細地豎著，沒有錯過半個字。

    皇太孫吩咐一聲：“王通，你將匪徒招認的事說給凌郎中一家人聽上一聽。”
8 x% Q6 N7 ?% y0 i) u$ j
5 v8 _2 [/ W# ]/ S% ]7 k    “是。”王通應了一聲，站在皇太孫的身後，沉聲說道：“這伙匪徒。一共有百人左右。一共有四條船，老巢十分隱蔽。平日做的是走私人口的勾當。”

    走私人口？

    眾人俱是一驚。
9 c) s; n- k' n9 }: K- U1 n
2 W; b6 A2 L, F7 X  a3 H. X% T    怪不得昨天夜裡的匪徒夜襲上船之後。並未大肆殺人，反而分出大半人手和侍衛船夫纏鬥，然後搜索摸到了三層的艙房來，要擄走凌靜姝姐弟......
9 d3 e7 M# j3 k7 S& d, j7 j
    王通咳嗽一聲，又說了下去：“他們專挑美貌多才的官宦千金下手，手法也是慣用的。先尋找合適的目標，然後暗中盯梢，再尾隨行船伺機動手。不傷人命不搶金銀，只擄走看中的目標。達到目的後，立刻遁走，絕不逗留。”
( G5 K3 F& c/ M% X, q# e" d4 u2 n5 A
' ^* T4 M( `* [0 U# U    “他們行動迅速，屢屢得手。被擄走家中女兒的顧慮重重，不敢明著報官查案抓捕，只能暗中搜尋。自是音訊杳渺，卻又不敢張揚。”
4 W  @/ b& \% i8 M
8 e7 g' L# t, |! G    “被擄走的少女會被迅速地運往關外，賣到蠻夷首領的手中。價格高昂，一個少女大多能賣出百匹戰馬的高價。”

) A9 E- w: i" H3 ?9 x7 L& W    “我們大周朝缺少戰馬，一匹普通戰馬能賣二三百兩銀子。關外的上好戰馬，能賣出三四百兩銀子的高價。百匹戰馬，也就是三四萬兩銀子。如此巨額的‘利潤’，也怪不得這些匪徒敢鋌而走險了。”

* G/ a; H; e; t2 z9 D' F8 Q3 W    “那兩個匪徒禁不住拷問，一五一十地都說了。當日是在碼頭盯上了凌九小姐，又暗中盯梢兩天兩夜，才尋到機會動手。”
" Q/ S6 Z0 T5 e' S) J- N
    王通說完這些，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以下是眾人的心理活動。
" p5 z9 M6 K3 {; |9 X
2 M# L" `" T5 q% d    凌大爺：如果凌靜姝真的被擄走賣到關外，他以後還有何顏面見家中的老母親和五弟？

) Y, O0 c! I2 h4 X/ w$ ?    孫氏：原來那些人果然是衝著阿姝來的。真是無妄之災。

/ t) G/ Y$ p) G2 s. X6 m    蔣氏：萬幸沒有得手！不然，阿姝這輩子可就全完了。
" s8 l5 \! R4 |3 g# y7 |8 F2 y
9 @7 T: n" [$ q  |. Z% l1 X    凌霽：原來阿姝之前的預感沒錯，都怪我，當時竟沒放在心上，若是早有防備，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
! g! R- V" Z- R* s6 V* G* E
    凌靜嫣：這些匪徒眼都瞎了嗎？我就算比不過凌靜姝美貌，至少也是貌美如花的大家閨秀。為什麼沒人留意到我？！！！
9 s' f* H$ L$ j  W/ r0 R; C% V  k
" K+ X0 d' g5 l( m! D/ \. n    ......

    當然，沒有人比凌靜姝的感受更深刻。

' l# G: s$ O: E4 Y    她手心直冒冷汗，心中一陣陣後怕。
' ^. z' A; G* o# ], v; N
2 i. ^- N8 `2 [( ?; P+ D4 ^    這張美麗的臉龐，從未給她帶來真正的幸福。前世的悲劇，一半是來自盧泓的負心，另一半卻是來自盧潛的痴戀和盧安的貪戀女色。
1 c, q* u/ F4 a9 W9 u; v+ `
* ^+ w2 p0 m! k$ u& ^. x    今生更荒謬，竟被這麼一群貪婪的匪徒盯上了。
7 h, F/ R( d+ {) t7 j
, T+ p) }$ N, Q% e+ E    如果不是她早些放出救援信號，如果不是正好有人來救援，如果不是她當機立斷......現在等待她的會是什麼命運？
8 a% v! x2 y' v" d: n) V
- @2 j& D1 ]$ p, g    凌霄忽然起身，摸索著走到了皇太孫面前，然後撲通一聲跪下了：“多謝太孫殿下救了阿姝！殿下的救命之恩，我和阿姝沒齒不忘，將來一定會報答殿下的恩情。”
$ V  P/ ^: `3 d+ y
    說著，用力地磕了三個響頭。

: D9 f: B+ Z+ x9 a  k0 q    凌靜姝看著凌霄略顯單薄的背影，眼眶陡然發熱，水光隱現。

sanji32

第五十八章 謝恩（二）
6 l0 P" Q4 g9 A5 U
    凌霄的舉動，大出眾人意料。

    皇太孫微微挑眉，打量凌霄一眼，忽地問道：“你們是雙生子？”
8 y5 [) K+ Z/ U9 L6 ?$ c3 K
, F5 O. i  c! Q; ?  l- ~    凌霄和凌靜姝的相貌頗為相似，卻又有些微不同。

    凌霄生的精致漂亮，凌靜姝卻是清艷明媚。

    凌霄答了聲是。

    “你是弟弟吧！”皇太孫的語氣十分肯定。

8 ~# [8 z, d- Z9 l# U& M    “是，阿姝比我早一步出生。”凌霄一時摸不清皇太孫的詢問有何用意，老老實實地答了問題，又加了一句：“我不是生來眼盲，八歲時意外摔跤傷到了頭部，之後便看不見了。”
" _. `  T$ ]! I, i
! G- _% S! P  ^& p    那麼一個鐘靈毓秀的少年，偏偏是個瞎子，委實令人惋惜。

    皇太孫眸光微閃，隨口問道：“你們姐弟不住京城，此次為何會隨著凌郎中去洛陽？”

, i: h' _7 U0 n& i. `2 {  W' E4 a2 |    沒等凌霄吭聲，凌靜姝便搶著起身過來跪下了：“回殿下的話，大周朝的杏林名醫大多在京城，此次我陪著阿霄進京，是想為他求醫問藥，治好他的眼。”

' D( t+ A- P( H  T/ v! F    求醫問藥？

    皇太孫若有所思地看著跪在眼前的少女，淡淡問道：“你是打算帶著他去回春堂，求衛太醫診治吧！”
8 n3 @4 `# v3 E) i$ K: m
    衛太醫創了回春堂，收容治好了不少原本認定了必死的病患，治好的疑難雜症更是數不勝數。這幾年來名聲大噪，早已壓過了太醫院裡的一眾太醫。在民間更有神醫的美譽。就連遠在定州的凌靜姝，也聽說了衛太醫的名諱。

    凌靜姝垂首應了聲是。
1 m( |, n* d1 c1 ^& B
% ^6 w8 E% a. a/ f1 o+ o( N    此時的凌靜姝，柔順恭敬，禮數周全，挑不出半點不是。
. y5 A1 d) A4 K( D1 u
0 f% M- X* f# ~9 d# D    和昨夜那個面容蒼白卻冷厲倔強的少女判若兩人。
4 A' k. ?1 w3 H6 |0 v
; ?2 s# f0 y# ]9 ]3 _9 w    皇太孫眼中閃過一絲興味。漫不經心地吩咐：“你們兩個不必跪著了，都起身說話吧！”

    凌靜姝和凌霄一起謝了恩，起身的時候，凌靜姝很自然的扶著凌霄的胳膊，低低地叮囑：“阿霄，小心些。”
1 O: r, g+ t) s& A" O* C; @4 M; i$ ~
$ I  O2 }7 x& s$ O: a2 G    姐弟兩個一般高矮，並肩而立。面容相似卻又各有千秋。風采奪人。

. h0 {3 s+ f0 Q, Z" g    也怪不得那些匪徒動了心思。
. \6 N$ u  ?" ?0 i* d4 j: G$ I& D
7 C- {: s2 }! u. a& R, Q    皇太孫的目光掠過凌靜姝姐弟，又看向凌霽：“昨天夜裡是你放的求救信號吧！此次能及時救下你們，也虧得信號放出的早。”
  E9 A1 o4 A& c) q) |+ \
1 k2 U8 R/ ?- n- g6 z" d6 m: `    若是遲上片刻。只怕趕到的時候，匪徒們早已擄了人遠遁而去了。

9 @7 X1 Y9 V% T5 n9 w, x& O0 ~    凌霽卻是一愣：“昨夜的求救信號不是我放的。”
8 L+ y4 B/ k% p; T  [
    “或許是船夫們放出的求救信號。”凌大爺猜測道：“待會兒仔細問上一問，找出放求救信號的人，一定要重賞……”

7 P5 N  C1 J% j* W3 j    “昨夜的求救信號。是我放的。”一個清潤柔婉的聲音響起。

    眾人：“…….”
2 G* b) V* ^; P/ X" ^+ e- E
    在眾人震驚錯愕的眼神中，凌靜姝靜靜地說道：“那日在碼頭上。我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後來兩天裡總有些心神不寧，便讓白玉去找船夫要了一個竹筒信號來。本是想著有備無患。沒想到，竟然真的有匪徒夜襲。我被驚醒之後，立刻就放了信號。”
* v+ r. j# Q- o* w: F
/ q8 D' H, I8 _2 K7 g7 |, a    ……
$ x  S& L+ s: p+ o1 D% U$ Y
    說的輕而易舉。

, l+ _) n0 D/ P6 k/ G    可在那樣的情況下。忽然被匪徒襲擊，人人自危心慌意亂躲藏還來不及，哪裡還想得起放什麼求救信號。一個嬌弱少女卻臨危不亂。第一時間裡放出了求救信號……

0 V4 K) ?& w! E: T. G8 Z6 b3 `    這等勇氣膽量，委實令人驚嘆！

    凌靜嫣怔怔地看著凌靜姝。像是第一次看清她的模樣。

4 o; Z% `* @' W0 T# X    凌霽的目光更復雜些。
- z# P$ o& }. o% b
" K+ M8 r+ S, g% M$ U% o    他想到了昨夜凌靜姝面對匪徒時冷靜的應對，想到了那把沾滿了鮮血的匕首……纖弱似柳的窈窕身影裡，到底蘊藏著什麼樣的力量？

/ W+ U' K3 \2 f& i) S, b, T    皇太孫也在看著一臉靦腆溫柔的少女，眼中閃過一絲哂然，卻並未說什麼。

    船艙裡安靜了片刻之後，凌大爺才張口打破了沉默：“阿姝做的好。說起來，此次多虧了阿姝。如果不是她挺身相互，只怕我們都凶多吉少。”

    皇太孫挑了挑眉，哦了一聲，尾音上揚。

  t$ @( d0 f5 L3 ]( p    凌大爺在官場混跡多年，最擅長察言觀色揣摩心思，見皇太孫對此事感興趣，立刻將昨夜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道來：“……說來真是慚愧。臣當時被嚇的六神無主，唯恐惹怒了匪徒，也沒敢出聲……”

    “所以，你就任由一個未出閣的少女隨著匪徒走了？”皇太孫淡淡地打斷凌大爺，深色莫測，不辨喜怒。
- {' J' ?0 a6 K) I
6 ]5 v4 ?# L& X9 Y, o$ H    語氣中的一絲不以為然，卻清晰無誤的流露出來。
" h# J6 n; X& X' r- T2 w
    凌大爺冷不丁地聽到這一句，無言以對，一張老臉火辣辣的。
  u( k0 T3 I. T! @
    “在當時的情況下，這麼做才能保全所有人的性命。”為凌大爺解圍的人竟是凌靜姝。她一臉溫柔誠懇的看著凌大爺：“大伯父忍辱負重，侄女心中只有感激，絕無半個字怨言。”

8 a( U4 j9 a2 `  t& w3 h    ……不管這話是真是假，凌大爺的顏面總算好看多了。
" l3 J# v/ E# P+ Z" z  D, }
" Y# R0 k/ x" P9 a2 f* x7 v    如果說之前只覺得對凌靜姝有些愧疚，現在無疑已經上升到了“果然還是自家侄女最親知道隨時護著大伯父顏面”的滿意。
9 R$ R$ d/ m9 [  J1 M' v8 d9 N. ]' J
0 B5 X2 G7 U5 G0 Z* F% m- \/ d    皇太孫似笑非笑地瞄了凌靜姝一眼：“凌九小姐一介弱質女流，竟敢面對匪徒，勇氣可嘉，令人佩服。”
$ q2 ]7 M* u/ q1 \5 |
, S# e; |+ p' S3 z# G" F0 J9 z& @7 T    敢動手殺人，何止是勇氣可嘉，簡直是世間少見。
7 [/ \1 w' J) y) h  O
- ]- v( s  m$ o0 Y% n8 r. j    凌靜姝只當沒聽出皇太孫的言外之意，故作嬌羞柔順地垂下頭：“多謝太孫殿下誇贊。”

, w0 U! T8 N" L, {3 J    ……裝模作樣倒是有一套。

    皇太孫扯了扯唇角，眼裡倒也沒什麼不快。
- v4 |* Z5 h/ ^
: z1 T0 `' }# @    王通在一旁提心吊膽，見皇太孫並未發怒，才放下心來。

$ J+ H  b1 A( n% ~# N1 g    皇太孫可不是什麼好伺候的主兒。別的少年在這個年齡還在讀四書五經，他卻已經接手東宮事務，統領東宮屬官，處理朝堂政事。
- W# o4 J/ h% d$ }) k
    年輕權重，心思深沉，眉目微沉，不怒自威。

    身邊的人都戰戰兢兢地伺候著，唯恐一個不慎惹得皇太孫不快。

* r( e: L& l+ H    太子太子妃對這個長子寵愛有加千依百順，皇上對皇太孫也格外器重偏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這樣的皇太孫，平日裡眾人巴結討好奉承還來不及，自是無人敢拂逆他的心意。哪怕是他皺一皺眉頭，身邊的人也是心驚膽戰的。

& R/ K3 ^/ d; m6 h    沒想到，今日對著這位凌九小姐，倒是出乎意料的有耐心。

sanji32

第五十九章 青睞

    之後，凌靜姝便一直沉默不語。
& L4 z" Y1 p* k' a
* `# N* U) G0 u: k    凌大爺委婉又含蓄地表示了想隨太孫殿下一起回京城的意願。
* A; `. ~8 a7 \) j8 l4 N
    凌家人被匪徒夜襲的事嚇的魂飛魄散，護衛船夫又有不少傷亡，既沒膽量也沒足夠的人手啟程回京。帶著他們一起回京倒也無妨。

    皇太孫隨意地點頭應下了：“先修整半日，過了午時出發。你們的官船跟著一起出發吧！”

    凌大爺心中暗喜。
0 q/ ?0 R! v4 F4 c# v; y
3 h0 ~' F6 b5 g* P! h( f    對這位尊貴的皇太孫，凌大爺平日沒什麼機會接觸，傳聞卻聽說了不少。

- U* P8 t/ P! |3 g    據說年少的皇太孫，性情脾氣都像極了當年的皇上，喜怒難測，心思深沉。東宮屬官們對這位皇太孫的敬畏，甚至勝過了東宮太子......
9 ^. m6 u  V3 S2 n0 l3 z
    可今日看來，傳聞也太過誇大其實了。皇太孫也不是那麼難以親近嘛！

    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也該告退了。
) ^* e! i4 L4 f. x; C
4 n( b1 P0 P7 a+ M  x8 Z. R    凌大爺站起身來，拱手告退：“臣打擾太孫殿下多時，心中委實難安。這就領著家眷們告退了。”
7 k6 o$ Z& ^+ g5 S2 I# I
  f, ^, N1 @' O# S; W4 z2 G) q    皇太孫眸光一閃，吩咐一聲：“王通，你代本王送凌郎中回船。”
! K" T% C2 I4 E: @) m1 G+ `- |
: b% P+ y! X$ S9 U* A6 t8 I; ^    太孫殿下對這位凌大人倒是青睞有加！
- a2 I8 x6 c! H" \( h
    王通心中暗暗詫異，口中卻迅速應了。
1 p; C6 z) K: }
# q' W1 a, H% y# q# i    ......
4 V6 n# |$ N3 E, d0 O: W
    “那些傳聞都當不得真。誰說太孫殿下喜怒不定難以親近？明明就是禮賢下士親切有加！”

    回了官船的船艙後，凌大爺一臉喜色地說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此話真是半點不假！”
  h/ I- Z- _& ~) m8 }0 G
, e, K/ d3 w/ R    借著昨夜的事，正大光明的和皇太孫搭上了關系，還能一路同回京城。雖說不是同乘一艘船，不過，船只停泊休息的時候上船給太孫殿下請安總是少不了的，這可是絕佳的逢迎討好的機會啊......
( z+ [" s9 G% J, @8 O, Z) Z/ v
    想到這些，凌大爺更是喜上眉梢。
5 T* n" Q8 u4 T' v1 i
    孫氏最清楚凌大爺的心思，低聲笑道：“老爺在工部任職多年。這工部司郎中的位置可是幾年都沒動過了。若是能攀上太孫殿下這層關系，等喬侍郎致仕了，只要太孫殿下發句話，這位置十有八九是老爺的。”

    這話可算說中凌大爺的心坎裡了。
; L9 q7 g7 x8 z/ I" r( K6 C% B6 w
0 `$ I8 T& g7 F3 L    不過。當著一眾晚輩的面，凌大爺總得維持幾分長輩風範和體面，咳嗽一聲說道：“能有機會親近太孫殿下，我心中自是高興。升不升官職倒是無關緊要。”

    ......言不由衷口不對心！

    凌靜姝心中暗暗嗤笑一聲。

    凌大爺一心想著升官發財，見了皇太孫這棵大樹。迫不及待地就想傍過去。連昨夜差點喪命的驚魂動魄都忘了。
, \/ n) l% f8 O3 k
$ P# B' }5 @  \4 b( @6 S. M0 u  _    不過，這對她來說也算是件好事。凌大爺若是和皇太孫搭上關系，她日後想求見皇太孫也能方便些......

    正想著，凌大爺已經看了過來，和顏悅色地說道：“阿姝，今日在殿下面前，你應對的十分妥當。昨天夜裡的事，事出突然，我們一時反應不及。沒想到你一個嬌弱的閨閣少女，倒是比我和阿霽兩個男人更強些。”

5 I! k+ h3 N. X' u. K9 P    從原本冷淡的“姝姐兒”。變成了此時親昵關切的阿姝，足可見凌大爺對凌靜姝昨夜和今日的表現有多欣賞了。

    凌靜姝抿唇一笑，柔聲應道：“侄女只做了分內的事，大伯父這般盛贊，倒讓侄女惶恐難安了。”

# H4 n7 U5 C! Y    孫氏立刻笑著接口道：“有什麼惶恐難安的。不止是老爺要誇贊你，我這個大伯母也准備了一堆誇贊之詞呢！”
1 X. j7 i& ^" N& U
    “臨危不懼不亂，膽大心細冷靜，應對沉著沉穩。”蔣氏看著凌靜姝的目光裡充滿欽佩：“這等膽色，世間少有。”

    凌靜嫣也不怎麼情願地出聲附和：“是啊，我當時可被嚇的夠嗆。只會哭了。”

    經此一事，眾人都對凌靜姝大大改觀。
( w7 v9 g9 h8 I/ x) B# e& w
    凌靜嫣的心情大概是最復雜的。之前最多就是覺得凌靜姝的容貌比自己強了那麼一點點，現在忽然發現差距絕不是一星半點。
, M3 U: @( {! G% V
    大概就像野花和牡丹的差別......
5 w; K! g6 G) V" G# k: w( E6 p7 Y
    這心情，這酸爽！
7 D$ D/ N- A9 D: N0 C( O
# u( w3 y' Q$ N, M. \    她甚至生不出什麼嫉妒之心來了。只有滿心的失落和唏噓。
+ O1 b8 k; O0 a7 w! n( W: P
' j- p! Q- J6 N* X9 Z, n" T    ......

    吃午飯時，凌靜嫣一改常態，幾乎一直都沒說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沒半點精神。
- A5 @2 O6 i. `; R) ^
) ^4 ]. D( e+ _! _. V( O- E" f    凌靜姝將凌靜嫣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略一思忖，便猜到了凌靜嫣是為了什麼心情不佳。
# d$ i( ~4 g* w- V' `" ~7 V& l, T
    凌靜嫣心性還算善良。只是被家人嬌寵出了心高氣傲的脾氣。如今自覺被她遠遠地比了下去，心情好才是怪事。

    日後要借住在大伯家中，難免有借助他們的時候。和長房眾人打好關系是必須的。凌靜姝之前處處向凌大爺示好，便是因為如此。

( D0 @' p% u; [5 S    所以，凌靜姝不介意哄一哄凌靜嫣。

/ A# }: u' p5 M0 p% Q# e    午飯後，凌靜嫣回了艙房，凌靜姝也跟了進去，喊了聲“嫣堂姐”。

    凌靜嫣怏怏地嗯了一聲。
1 x4 t: }5 r* b. m/ K+ t6 p
& ^: ~  x7 ]' n+ i. A/ L% m, r    凌靜姝拉起凌靜嫣的手，低聲笑問：“嫣堂姐，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今日怎麼一直不肯理我？”
8 _, `" q& d1 H' F
    “這怎麼會。”凌靜嫣迅速答道，頓了頓又不怎麼情願地低聲解釋：“我昨夜被嚇壞了，今天一整天都還沒回過神來，也沒說話的心情。絕不是故意針對你。”

# Q" g9 R0 ~, v4 I" L3 i: z    這倒也不全是假話。
3 i( V9 D. @$ {, Q1 L: h9 E! K! v
- r/ Z8 G% Y9 K( I: b9 V6 ~& w+ g# ?    昨夜驚心動魄的一幕，依舊歷歷在目。現在想起還覺得心驚肉跳的。

    可凌靜姝怎麼就敢主動跟著匪徒走？

    今日還神色自若地為父親解圍......
' i$ P  n, Q! s8 Q
) h3 [% u1 p) e; V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凌靜嫣有些懊惱地抿緊了嘴唇。

0 w& {& Y# D) N- V! j" Q    凌靜姝洞悉了凌靜嫣的心思，也不揭穿，只輕聲說道：“其實，我當時也很害怕。只是事到臨頭了，害怕也沒有用。那些匪徒是衝著我來的，我只能硬撐著面對。”

    頓了頓又說道：“昨天夜裡那般危急的情況，你們一家子待在一起，無暇顧及我和阿霄。這也是難免的。我和阿霄待在一起，也沒勇氣叫你們過來的。”

    凌靜嫣聽了這番話，眉頭舒展開來，心裡一直徘徊不去的愧疚散去大半，情不自禁地嘆道：“阿姝，你心胸寬廣，不怪我們就好。”

& m7 ~2 K6 K% W+ o# K7 L/ M* b8 d1 F    雖然心裡還有些不是滋味，不過，實在沒臉流露出來。
* T$ l  f+ p6 T9 I  m. Z6 L8 ?2 T
    凌靜嫣打起精神笑道：“我們遇到了太孫殿下，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6 j3 H, D2 \$ _* K0 n; g  w    凌靜姝順著凌靜嫣的話音道：“不過，這位太孫殿下，看著可不太好親近呢！”

/ X) l1 n- I# r% @) u$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