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作者:尋找失落的愛情 -【洛陽錦】《連載中》

sanji32

第八十章 回春（二）
4 [/ n( R7 j; _+ N" d
8 d, O( [0 W' r4 ?3 l$ D  ^    在回春堂裡轉悠了一會兒，終於有管事模樣的青年男子來了。

    這個青年男子年齡不大，約莫二十三四歲，穿著藍色短打，身材高瘦，腳步卻頗為沉穩有力。五官端正，目光炯炯，頗為有神，讓人望之便生出好感來。

3 ^! `( _0 \& g' e0 D/ C# N6 k4 B    青年男子的目光匆匆掠過戴著帷帽的凌靜姝等人，然後落在唯一的男子臉上：“鄙人韓毅，是回春堂的總管事。不知這位公子前來，是否為了求醫？”

    凌靜姝心裡暗暗點頭。
2 u; }3 h6 r/ S
, V. y% t, l. i    這個叫韓毅的管事，言談有禮，進退有度，不卑不亢。
% e- y/ x0 `+ O8 o
: f4 {3 ~/ j- a# y! ^2 D% @    她們三個都戴著帷帽，看不清面容。身邊的丫鬟也是俏麗出眾，各有風采。這個韓毅卻沒多看一眼，顯然不是那等輕浮之輩。

9 y# W$ j- r. ~8 {1 ^    凌霄早習慣了凡事都有凌靜姝應付。此時忽然有人用這麼正經的語氣和他說話，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 O8 _3 X5 }9 @) }: o/ {7 R' s
    “是，我是來求醫的。”凌霄定定神答道。
7 W2 i" I6 I  t/ Z
  S' n. Q2 r9 i) ?0 m+ w5 ?    到回春堂來，十個有五對都是求醫的。

    韓毅身為管事，每天不知要見多少身份不同的病患，聞言也不意外，含笑說道：“不知公子貴姓？生了什麼病？若是普通的病症，我們回春堂裡就有醫術高明的大夫，現在排隊等上一會兒就能問診。如果是想求衛太醫問診，便要等上幾日，到六月十五再來。”
+ ?" v5 M# q/ G1 K, ?
3 a" c. b0 o' ~6 t7 p$ z    凌霄不假思索地應道：“我因為意外摔跤，致使眼盲看不見，已經有六年了。此次特意從定州到京城來，就是為了求衛太醫治好我的眼睛。”

    眼前這個漂亮奪目的少年，一雙眼睛卻如同籠著薄薄的煙霧。猶如明珠蒙塵，著實可惜。

    韓毅心中暗暗惋惜，善意地提醒道：“既是如此，不妨先記下名字，提前領走號牌。回春堂名聲在外，每到初一十五來求衛太醫問診的病患實在太多了。怕是要等上些日子......”
& [+ z  w0 |" q7 D
: K/ x/ b0 z3 \* J, E% S7 K9 m4 W    凌霄下意識地看了凌靜姝一眼，小聲問道：“阿姝。是不是先領下號牌？”

( _8 M1 a$ l! j5 p% l; d    “這號牌還是暫時不領了吧！”
! N8 c& u) L: z+ p, G5 Y7 _& g. n8 ]& q
/ ^0 q- U/ V8 j  Y) L8 i/ U    凌靜姝柔婉悅耳的聲音響起。抬頭看向韓毅：“韓管事，我們求了太孫殿下的名帖來，想提前見一見衛太醫。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 g4 d0 u6 \2 F+ w
+ @2 E/ q0 I% y    太孫殿下的名帖？
& }$ x7 u& N$ n" R9 i0 L( e# b
; _0 s. B0 ], F" K    韓毅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旋即恢復如常，聲音卻冷淡了幾分：“衛太醫曾定下規矩，不管是誰。只要來問診的，一律一視同仁。每日都有一堆人持著貴人名帖來求醫。這回春堂就成了另外一個太醫院，不設也罷。”
3 d8 i. f9 E8 h7 r6 ]: Z
0 r8 E, o* t# L* i# P* s3 Q    大概是衛太醫常說這幾句話，韓毅有意無意地模仿了衛太醫的神態，陡然多了幾分冷凝的氣度。

. Q3 S  E* v$ e" R* Q2 A    凌霄有些沉不住氣了：“照你這麼說。太孫殿下的名帖也沒用了？”

    “阿霄，你先別著急。”凌靜姝淡淡一笑：“韓管事剛才只是將衛太醫平日的規矩說給我們聽，並未說太孫殿下的名帖就不管用了。”

    頓了頓。又說道：“我知道這樣行事不合衛太醫的規矩。不過，凡事總有例外。衛太醫心地仁厚。醫者父母心，若是能早一日治好久治未愈的病患，心中也一定快慰。還請韓管事行個方便。我們日後一定有重謝。”

    韓毅意外地挑了挑眉。

* Q/ M' G: p; Q# N: z1 q    拿著貴人名帖來回春堂的人著實不少，絕大部分都沒用處。只有身份實在尊貴的寥寥幾人，衛太醫才會勉強地破例一回。
: d( l! T5 e; W$ V- l1 ^- q
5 j3 X  ?  M5 y    太孫殿下的面子顯然是不能不給的。
! T2 m1 e+ U6 d- E7 b/ ]
    他剛才說那番話，是故意為之。一來是要說清衛太醫的規矩，二來也是借此為衛太醫揚名。
+ \6 ~& a% w1 i: M# k
+ ]3 ~' D, Y7 H* {% b. U/ |- q. S$ z    為此惱羞成怒或翻臉怒罵的人不在少數，偶爾有忍氣吞聲的，語氣也好不到哪兒去。沒想到這位不知姓名不見面容的閨閣少女，表現的如此平靜謙和。
( S, j) N; `1 k9 [- w2 m
    “太孫殿下的名帖可帶來了？”韓毅的語氣溫和了不少。

) j) u: D& I5 N- P    凌靜姝松了口氣，轉頭吩咐白玉：“白玉，快些把名帖給韓管事。”
/ M; _  [' r( A& Y$ {
    幸好今日將名帖帶了過來。

    白玉應了一聲，走上前幾步，將手中的名帖遞給韓管事：“這是名帖，請韓管事拿好了。”

! T7 q- _1 A7 M. L$ h    韓毅迅速地瞄了俏麗沉穩的白玉一眼，接了名帖，仔細看了一會兒，才彬彬有禮地說道：“這名帖我先代衛太醫收下了。號牌暫且不用拿，只記下公子的姓名。到了十五那一天，最好是天一亮就來等著。”

6 V7 C% g, y: U. }2 M    說完，又對凌霄說道：“請公子隨我到裡邊來。”

3 u7 y) f8 q5 O0 q0 q    凌霄眼睛看不見，便由小廝扶著，隨著韓管事走了。
5 i. ~, F5 r4 [5 g! J) V
    約莫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凌霄便回來了。
  o/ ^* K/ e( K  H: s* X& u" k; I
    韓毅頗為客氣地送了眾人出回春堂。
$ X; A) I6 E3 ^
7 V1 m5 i; p6 [# s0 A+ C5 D    ......

    “沒想到事情這般順利。”凌霄心中高興，一臉喜色：“阿姝，剛才韓管事特意叮囑我了，讓我早一點來。免得病患太多了，見我後來的先問診求醫心中不快。”

    凌靜姝眉頭舒展開來，笑著說道：“好，到時候我們五更天就出發。”

  l8 A. M- V3 W  A- G3 q  w* w    凌家離回春堂這麼遠，確實得天不亮就要出發，才能趕著早些到。
8 B: A2 g7 [. n  j' k) l
2 _- x# i* n- o* x1 D    此時，時間已近正午了。
1 O; m) v& T' s/ w+ B6 ]
! h, D  v5 P) w1 M- H7 v7 p7 f- Y    凌靜嫣眼巴巴地等了半天，盼了半天，終於等到了這一刻，立刻精神抖擻地說道：“我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我們這就去鼎香樓吧！”

/ d0 [& ]  H1 h" B    凌靜姝意味深長地看了凌靜嫣一眼：“好。”
; j% c! \5 \! s( G
. o1 Z7 c9 l6 p- r* _! Y9 t    凌靜嫣被看的心裡一跳。
) b6 W1 H! T! \- \
+ i8 r5 M% z- n5 B* ]1 U    凌靜姝是不是察覺到什麼了？
: k6 w* U2 t8 P0 k( H
    不，這不可能！
; M8 ~" x: ^4 p, R/ f* Y$ f7 \! P
- a# O2 ?  D; G; }) P0 ]    她的那點隱晦心思，和誰都沒說過。去鼎香樓的用意，也絕不會被察覺。凌靜姝剛才那樣看她，肯定是在嘲笑她嘴饞呢！

7 O+ }7 m( C& s, n8 K7 j    上了馬車之後，凌靜嫣立刻將心裡那點忐忑拋到了腦後，一心期待著接下來的鼎香樓之行。
! ?4 M% v& o: `5 Y+ o
    鼎香樓就在南市的最北邊，進了南市之後，很快就能到。只是街道上行人太多，馬車只能放緩了速度。
4 a  F5 G/ Q; E0 d5 l( ?0 N  C3 `' p
    眾人坐在馬車裡，聽著外面喧鬧的聲音，一個個心中都暗暗雀躍振奮起來。就連之前最不贊成到鼎香樓來的蔣氏，也忍不住往外張望。
1 a/ x8 N; F/ o2 J
! s! J9 h* W1 Q    早就聽聞鼎香樓的赫赫大名了，今日終於能親自領略一番了。
- `' F6 f1 ^( g) _: m; X

sanji32

第八十一章 鼎香

- g9 h8 I2 ?' t+ k' q4 |3 _) `    眾人一一下了馬車。

    鼎香樓頓時出現在眼前。
1 E! W- Q; q# h0 f, U
. |( Y( Q) P6 ]: j1 K    這是一棟三層的木樓，門面約有四間鋪面大小。匾額上的鼎香樓三個字是鍍金的，閃著金光。客人來往不絕，十分熱鬧。
$ r: |( P1 C" E! Z+ B8 K
$ B4 r3 r5 L  m. m) X$ w  B/ u4 [  \    門口有幾個迎客的伙計，穿戴的干干淨淨，一臉熱絡殷勤的笑容。其中一個已經笑著迎了上來：“幾位客官是要吃飯吧！裡面請！”

) k% U: L5 X# \. n  W    這個伙計招呼的殷勤，心中卻暗暗驚訝。

( u! ]3 g& f+ @' B8 d0 ?    鼎香樓名氣極響，偶爾也有人攜著家眷來吃飯。不過，眼前這一行人，除了一個漂亮的驚人的少年外，竟然全都是女子。雖然都戴著帷帽看不清面容，也能看出其中兩個是待字閨中的閨閣千金......
1 s5 G: Q- G& u8 u8 ?+ f, C
    這樣的情形下，年長的蔣氏自然是最適合出面的那一個。
6 U, `4 H' a. W; o
7 u- G: ^( T3 d9 r! G* q    “裡面可還有雅間？”蔣氏含笑問道。
# W- R2 p! Q& e: R4 }
    伙計有些為難地應道：“真是抱歉。二樓三樓的雅間都已經客滿了。現在只有一樓的大廳裡還有兩張空位置。”

- C2 `2 z2 L9 P6 j0 U3 o    蔣氏皺了皺眉頭。她們一行人坐在大廳裡吃飯，實在不雅。更何況，只要坐下吃飯，就得摘下帷帽......大大不妥！

    “既是如此，我們就換一家酒樓......”
3 z! E' Q/ S$ z
8 I& a' u, d' z    “大嫂，先等等。”凌靜嫣搶著打斷了蔣氏，又看向那個伙計：“你剛才沒說實話吧！二樓縱然沒有雅間，三樓肯定是有的。你們鼎香樓每日都會將臨著街道視野最好的幾個雅間留下，以備隨時有貴客來。這幾個雅間以梅蘭竹菊命名，現在可有人？”
& u3 _4 |+ n# b0 R$ ^9 \  i
    伙計先是一愣，旋即陪笑道：“沒想到這位姑娘竟知道梅蘭竹菊四個雅間，原來是我們鼎香樓的熟客。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唐突了貴客。還請姑娘勿惱！”
4 {! P4 h/ A! {9 H0 Q5 {+ u
# w5 u# |3 \& b0 _4 R* O5 S9 J    蔣氏有些意外地看了凌靜嫣一眼，笑著打趣：“阿嫣，你什麼時候成鼎香樓的熟客了？我怎麼不知道？”

( z4 c! }4 S8 h1 B+ t' m, f8 L    這個小姑性子俏皮活潑，她也是知道的。不過，平日都是待在閨閣裡，出門的機會並不多。怎麼會來過鼎香樓？
2 p, B% p- S0 e/ D
    凌靜嫣被蔣氏看的有些心虛，也不多解釋。含糊其辭地說道：“以前偶爾來過一兩回罷了。”

# K8 H) `& P% l* E    看來。就是這“一兩回”裡，遇到了那位燕王殿下了......
8 l9 q. Q) @6 f( J0 Z5 t; Q7 J* P
    凌靜姝心中暗暗想著，笑著為凌靜嫣解圍：“堂嫂。我們既是來了，總得親自嘗一嘗這鼎香樓的菜肴，才不會白來了這一趟。這門口人來人往的，我們還是進去再說話吧！”

+ Z0 v# S2 K+ c7 e' h    蔣氏點點頭。

8 a' _& y5 C1 c6 @    凌靜嫣心中暗喜。面上還要故作淡然，憋的十分辛苦。
. N4 F+ k) b1 C( D
, T' W0 W3 I& j- P$ t    ......
7 x* U8 j- G% T" h8 r
    凌靜姝等人隨著伙計進了鼎香樓。
% a/ R7 @7 g% h# ~! f
    一行女子實在惹眼。哪怕是遮住了容貌，也依然惹來了許多矚目。
# s1 R- H2 }# x+ o( \; p
    蔣氏如芒在背，可來都來了，現在後悔也遲了。還是快些上三樓雅間的好。
! P0 K1 e- a5 k% J  r/ Q
+ U2 I3 k: A% R; P+ S9 E+ K    可惜。事與願違。
4 }; H3 s0 u3 u! ^
    那伙計和一樓掌櫃的低語了幾句，那掌櫃的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然後走上前來賠禮：“諸位客官。實在對不住。小店那四間最好的雅間，其中三間都有了客人。只余下一間了......”
( W& w5 j* @" r, v
    “既然還有一間，我們就要那間了。”凌靜嫣不由分說地搶過話頭。
1 A7 m* P% s( ]
    掌櫃的一臉為難：“姑娘稍安勿躁，請聽我將話說完。剩下的那個雅間，是被燕王殿下長期定下了，從不接待別的客人。還請姑娘諒解！”

    果然是燕王！
8 g* X! v- ?% O$ ]7 G7 q
3 m" [+ w% A, Q1 K' Z  O7 w    凌靜姝驗證了心中的猜測，心中卻沒多少歡喜。

    凌靜嫣聽到燕王殿下四個字，腦海中飛快地掠過一個張狂肆意俊俏的少年臉孔，一張俏臉陡然緋紅。
% `* ^3 _1 B1 A7 ~' x2 ]5 S3 R
0 t+ z  |- k! N( B  c" x# j+ S    幸好此時有輕紗遮著臉孔，不然一定瞞不過細心的蔣氏和聰慧敏銳的凌靜姝。

    壓根不知道自己已經露了馬腳的凌靜嫣，用暗含著一絲希冀的語氣問道：“莫非今日燕王殿下也會來麼？”

" H) r5 R0 e1 H! p; C    “這倒沒有。”掌櫃陪笑道：“燕王殿下每個月也只來上兩三回。時間不定，全看殿下心情好壞。燕王殿下前幾日剛來過，近日大概是不會再來了。不過，這個雅間既是被燕王殿下定下了，實在不便讓別的客人進去。請諸位多多海涵。”

    燕王今日不會來了！
) @3 {2 I1 m: f
    凌靜嫣心中浮起濃濃的失望。

6 H+ P6 x7 G. f0 N+ x9 k4 T9 I    她費盡心思說服了母親同意她出行，今日又精心的裝扮了一番，還特意到了鼎香樓來，就是希望有一個美麗的“不期而遇”。
* n! i* J2 w3 h/ t/ W$ A3 h: N% [! ?6 n" k
    現在看來，這一切是白費心思了......
1 p- [& u+ n, T% N
    凌靜嫣越想心情越低落沮喪，垂著頭不吭聲了。

    ......到了此時，蔣氏也看出凌靜嫣的不對勁了。只是，此時不便細問，還要幫著遮掩幾分。
7 S/ \, t4 i5 s! s4 e/ \
    蔣氏清了清嗓子說道：“掌櫃既是這麼說了，我們本不該為難你。可我們幾個特意跑了老遠，慕名而來。現在既是有空閑的雅間，掌櫃又何必將我們拒之門外？”
( a; s+ A5 v4 m, k* G
/ A$ N2 C% s; P: G" J$ z/ e% Y& D    “掌櫃也說了，燕王殿下剛來過不久，近日是不會再來了。我們只吃頓飯就走，根本耗費不了多少時間。只要掌櫃不說，燕王殿下又怎麼會知道。”
- D( L+ k2 Y0 n, F7 x: {" `) S2 T, a4 N
) }$ f6 l9 K5 e1 d/ Y  b    “為了表達我們的誠意，這間雅間花費的銀子不管有多少，我們都出三倍的銀子如何？”
9 E/ m# G. a, {: N3 }1 [# z
    ......

    不知是蔣氏的伶俐巧舌起了作用，還是那三倍的銀子有了效果。
# w: r0 f. l. \; t
    掌櫃略一躊躇，終於應下了。
2 O% N: I$ N3 G0 L/ J
    伙計領著一行人上了三樓，到了標有聽竹的雅間前停下了，笑著推了雅間的門：“諸位客官裡面請。”
0 _# x: u0 S0 f/ S7 P$ {$ w& X, ?. Z8 s
" O. v# H, n  h! w/ S    凌靜姝邁步而人，目光一掃，暗暗點頭。

    雅間寬敞整潔，纖塵不染。
1 M2 Z" x( h3 s" h
    牆上掛了一幅潑墨的山水畫畫。不知是出自哪一位名家手筆，將雅間更襯托出了幾分雅致。

    一張結實的花梨木圓桌，足可以坐下十二個人。
% `) B. w% r$ R% T# Y# }( D
    圓桌旁還擺放著一盆盛放的牡丹，嬌艷欲滴，芳香沁人心脾。
3 [( b: b, z; [3 ]6 Z7 U
$ I) T+ v* i5 j( z3 Z    蔣氏也對雅間頗為滿意，笑著對凌靜嫣說道：“看著果然不錯，也不枉我們今日花了這麼多心思和銀子。”
: W' P6 z" M1 o% p, z1 b
    凌靜嫣被看得有些心慌意亂，擠出笑容道：“待會兒再嘗嘗這裡最出名的幾道菜式，包准你們滿意，絕不會白來這一趟。”

3 @% ~) E. R# P6 ?2 C' g7 z2 ?    正說著話，門外忽的響起了異樣的動靜。

sanji32

第八十二章 燕王（一）

    急促的腳步聲中，夾雜著掌櫃低聲下氣的聲音：

    “喜公公息怒，小的真沒想到殿下今日還會過來，這才仗著膽子讓人進了聽竹軒......”
) A3 E6 z* @- j+ R
    一個怒氣衝衝的跋扈聲音打斷了掌櫃誠惶誠恐的解釋：“殿下一年不來，這間聽竹軒也不准任何人進來。你沒把殿下的話放在心上，這個鼎香樓是不是不想再開了！”

2 v2 f% C9 \( i4 z    這個陰柔尖細的聲音，和普通男子的聲音截然不同。
5 b( ]3 h# l6 L: `
! h, |3 N' g9 v3 K: t# X    這是宮裡的內侍！
+ H* M5 |2 ~9 _0 m
1 N- m! Q! \1 \) C    內侍口中的殿下，毋庸置疑就是燕王了。
% ?! I9 N7 B2 z+ }- `. a
- f  \) w4 j! D* w# ^, Q1 i8 i! Y5 K    蔣氏和凌靜姝對視一眼，俱都看到彼此眼底的震驚和凝重。
; B0 f. {7 h1 G( ^1 ?$ I+ ~
    誰能想到會這麼巧，竟然真的遇到燕王了。聽這喜公公的聲音，頗有幾分來者不善的意味。今天只怕是遇上麻煩了......

2 S+ _6 {* Q( t2 O8 ~    相比起她們兩個，凌靜嫣卻是滿心的驚喜，一雙明媚的眼眸閃出熠熠光芒。目光緊緊地盯著門板的方向。
* q2 [' z7 G4 X3 E- ]
8 @  V* W; i& b) W: l" ~6 U    掌櫃雙腿發軟，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喜公公，請看在往日的情面上，饒過小的這一回......”

    內侍尖銳的冷笑聲頗令人不適：“咱家就給你個機會。立刻讓裡面的人滾出去，別打擾了殿下用餐的興致。否則，殿下這脾氣一上來，咱家也幫不了你。”
( N( b0 |) ?7 V2 b# m6 U' D- y
0 K$ {7 U! [9 @; G1 ?: a) b2 {    跪在地上的掌櫃全身一顫，明明是燥熱的天氣，愣是出了一身冷汗，一連聲地應下了：“是是是，小的這就去安排。還請喜公公在殿下面前多美言幾句。”

2 P4 b! y0 h4 t7 e- t! g8 h    ......
0 R& Z. P1 q& O) P9 a6 c
8 C5 N" v+ @1 x3 ~9 y    門咿呀一聲被推開了。
% v1 N$ ]# Y% s& u
    滿頭是汗滿臉苦笑的掌櫃，可憐兮兮地站在門口，連連作揖賠禮：“諸位客官。今日實在對不住你們。燕王殿下已經來了，還請諸位快些出來，小的原意雙倍奉還銀子。”
9 i: c% ]# {+ g& Z
    掌櫃的身側，站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內侍，顯然就是那位喜公公了。

' p; A7 q5 O7 Q* B* S$ O! \    生的唇紅齒白，也算俊俏。只是眉宇間的跋扈囂張令人看著膈應。

    蔣氏自是不願和燕王殿下正面對上，立刻應道：“我們這就走。”說著便站起身來。凌靜姝和凌霄也隨之起身。

    喜公公見眾人識趣。眼中閃過一絲自得。

    皇上共有六個皇子。幼年夭折了兩個，長大成人的共有四個。

3 N4 O* n; w2 D+ F; s    嫡出的長子楊垏是已故的蔣皇後所出，正是當今的東宮太子爺。

5 p( |2 [+ I* r2 n    三皇子楊垣的生母是李淑妃。被封為安王。四皇子楊墐是趙德妃所出，被封為康王。
) e( X; [; ]0 \
    年齡最小的燕王楊圻，今年十五歲，是徐皇後的嫡子。
8 q  @0 ?8 R9 g5 `
/ L$ Z, e. Q% i6 Y# B    誰不知道皇上最偏疼的就是幼子燕王？身為燕王殿下身邊的內侍。喜公公理所當然地也養出了驕縱不可一世的脾氣。
1 Q8 e5 Y9 X; i7 Q
    沒想到，今天就偏偏有人膽敢出言挑釁。

7 k6 b  C+ {( l/ P, ~+ H! ]. P    “我不走！”嬌俏動人的少女坐在圓桌前動也不動。一臉執拗：“明明是我們先進來的，為什麼要走。”

) z7 T; K, }% a" i# X8 ]: Q    眾人：“......”

    喜公公楞了一愣，然後勃然大怒：“你是誰？膽敢搶燕王殿下的雅間，你是不想活了嗎？”

    凌靜嫣全身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害怕驚懼，還是因為即將見到燕王的驚喜，抑或是兩者兼而有之：“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我們已經坐下了。再將我們攆出去，這就是堂堂燕王殿下的行事風範嗎？”

' h7 }$ m) D% v, O$ r. X7 t& J    蔣氏聽的頭皮發麻。用“你是瘋了嗎”的眼神看向凌靜嫣。
2 d2 I+ z; V0 D, A, ]3 c! _- J
    這種話怎麼能亂說？
. n7 n: r4 _3 [5 L3 {2 ]1 p8 X
2 ^+ p( Y( A) k  H" e8 [( a# Q0 D    這個喜公公一看就是燕王的心腹，看著又是那等愛搬弄是非的人。萬一將凌靜嫣說的話告訴燕王，燕王豈能不動怒？
2 y5 s' t; B) I5 {
    沒等蔣氏張口，就有一個懶洋洋的少年聲音響起：
( d( l4 z5 _: |7 J2 O4 W3 b! c
    “這是誰在大放厥詞，在背後說本王的不是？”
* C) H9 K% Y: n, m9 _4 m
    ......

    燕王來了！
- Q) S+ c( `$ Q& V5 w# W: j
    誰的反應也沒有喜公公快，幾乎是立刻轉身跪下了：“啟稟殿下，這鼎香樓的掌櫃實在太可惡了。竟敢將殿下的雅間給了別的客人。奴才讓掌櫃的請這些客人離開，沒想到這伙客人竟不肯走。還張口辱罵殿下，是可忍孰不可忍！殿下絕不能輕易饒了這些人！”
( a) N0 F/ d& p4 L9 C3 ?* }$ R
# C# ]) k. ^# g    蔣氏面色一變。

1 q5 C3 z+ l! S' c$ f7 j& I; K( j    這個喜公公，簡直是煽風點火惡意抹黑不遺余力！
1 }6 R, V. ^" Y" c
7 e6 E8 P& P0 G9 J1 K    萬一燕王殿下真的翻臉發怒，今日她們可就真的為凌家惹禍了！
$ X: t6 }/ p& W5 G. }- c
  F+ i6 |7 Q6 s& Q: |% p    凌靜嫣在聽到燕王的聲音時，一顆芳心怦怦亂跳，情不自禁地起身轉身，看向門口的方向。
2 {! C1 K! f+ ^/ T
    凌靜姝也不動聲色地看了過去。

$ d2 `* B* P- v2 c0 d4 z+ {' x    喜公公的話音剛落，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少年皮膚白皙，眉毛修長。一雙略有些狹長的眼眸，浮著漫不經心的笑意，目光流轉間，似能魅惑人心，令人心跳加速芳心怦然。

4 n6 X" z8 Q& E( ]/ d    這個少年穿著一襲鑲嵌著金邊緋色錦袍，腰間系著鑲著白玉的腰帶，腰間還掛了一個精巧的香囊和一塊羊脂玉佩。手執一把描繪著美人的紙扇，手指上戴著墨玉扳指。

% {- L) }* \  J' i& ~    這等奢華的穿戴，換了普通的少年，只會顯得浮誇。在他的身上，卻理所當然格外合適，愈發映襯出了尊貴傲人的氣度。

. k, w% @1 T/ A0 T    權勢滔天，富貴逼人。
. B' x8 O, x; i
, Q/ {% F* q! L/ f- t5 D    這個少年，正是當今皇後娘娘的嫡子皇上最寵愛的幼子燕王了！
, D8 T. i$ k/ [. f' O* E, e
- l7 ~8 ]; `+ M% e2 y/ K    她終於又見到他了！

3 c# d  z5 ?7 C    凌靜嫣渾然忘了害怕，痴痴地凝視著緋衣少年。

    凌靜姝也在注視著這個少年，心中的寒意卻越來越濃烈。

    她和昌平公主有奪夫之仇，和徐皇後更有殺身之恨。她要報仇雪恨，天生便和燕王站在對立面......

6 Q- @* t3 ]7 H* }4 D    燕王一出現，眾人再沒人敢隨意說話。掌櫃戰戰兢兢地跪下請罪：“一切都是小人的錯，求殿下開恩......”

    燕王壓根看都沒看掌櫃一眼，目光掃視了一圈。
8 Z( k% C, Z& P
" o( M$ x9 C! ~* `$ t4 k, R2 H    那種居高臨下高高在上的氣度，和皇太孫如出一轍。

2 g! a6 e: h/ v1 ^& c9 s    只是，皇太孫冷漠少言，更顯威嚴。這個燕王，卻多了幾分肆意張狂。就這麼毫無顧忌肆無忌憚地打量眾人。

, c# `5 H6 m7 w    看到雙目痴痴凝望著自己的凌靜嫣時，燕王神色不見動容。只略略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然後，凌靜姝不施脂米分依然清艷絕色的臉龐映入眼簾。
3 r6 Z' ^* R+ I  |0 Z6 A
& Z, S; D+ v1 s% L& r, V0 \   燕王的眼眸陡然一亮，張口問道：“剛才說話的少女就是你？”
1 L0 x- w& v+ K( U9 T
5 H0 T4 C4 u7 q1 Q    凌靜嫣：“......”
8 I0 B7 O( E4 s, U6 c

sanji32

　第八十三章 燕王（二）
$ ~) J+ Z3 `% ]1 R5 Z( [5 n3 ^; W
    凌靜姝也略略一怔，並未回答，反而迅速地看向凌靜嫣。
4 T' G4 ]9 q# K: \2 U( p% d
    凌靜嫣的臉孔又漾起了紅暈。不過，這一次不是因為嬌羞歡喜，而是失望和惱羞成怒。
$ F( |0 }6 C6 }4 u0 z) |" y
7 P. n6 F% t8 V4 b1 a    自從幾個月前在鼎香樓偶遇過燕王之後，她的心裡就深深地烙印下了他的身影。魂牽夢繞，無一日忘懷。費盡心思，只為了再見他一面......

    萬萬沒想到，見了面之後會是這樣！

    他沒多看她一眼，對她也毫無關注。
% G4 Z% ~1 l* {! W! G" e6 K
1 Y+ }) K+ A- M# b5 J/ m    他根本就記不得曾見過她！

    凌靜嫣用力地咬著嘴唇，眼中迅速地泛起水光，滿心的委屈和難過。

    喜公公見凌靜姝竟漠然以對不理睬燕王，頓時憤怒起來，聲音尖銳地怒道：“大膽！燕王殿下問話，你竟敢不吭聲！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話音剛落，凌靜姝的目光便看了過來，淡淡問道：“你是誰？”
. d/ q6 Y; Z2 f# G& B/ G) `. G
+ m3 {  f7 P- f4 P9 X+ W6 E    喜公公被問的一懵，下意識地答了句：“咱家是燕王殿下身邊的內侍喜公公。”
2 w9 _9 {: g6 _# [
    說完之後，才驚覺竟被一個少女的氣勢壓了一籌，頓覺顏面無光。又氣勢洶洶地怒瞪了回去：“你又是誰？膽敢在燕王殿下面前放肆！”
4 b  V) ]6 S) c" k+ `2 u
    只可惜，喜公公此時還跪在燕王面前，扭著身形說話，不但沒什麼可怕的氣勢，反而顯得滑稽可笑。
1 u. e. g. e8 T2 h
* t: J$ T8 d( o0 {6 A+ \' \    凌靜姝也確實揚起了嘴角，眼中浮起譏諷的笑意：“原來是喜公公。喜公公口口聲聲說我等放肆，又說我活得不耐煩了，莫非是現在就要發落我不成？敢問這是燕王殿下的心意，還是喜公公的意思？”

    喜公公：“......”

+ m( _  l! c; b( Z0 X2 C. `% B    好刁鑽好犀利的口舌！
4 R- y$ |/ w' J! `+ p
. K  D9 Q9 J- J1 }8 ^" H2 g    不等喜公公辯駁，凌靜姝又神色淡淡的說了下去：“我等乍見貴人。一時反應不及。燕王殿下心胸寬廣，並未計較。你這個惡奴卻仗勢欺人，實在可憎可厭。有你這樣的惡奴在身邊，不知為燕王殿下招惹了多少是非，又不知連累的燕王殿下添了多少囂張跋扈的壞名聲！真不知道你還有何顏面待在燕王殿下身邊！”

2 t% K& X! q0 J    ......字字誅心！
7 ]. G, ]0 w0 {* m$ P
* i, {/ S% I9 h) V' K& o% a5 ^% v    喜公公怒極攻心，臉孔漲的通紅，氣的渾身簌簌發抖。卻又不敢再張口謾罵。按捺下被羞辱的憤怒。連連磕頭哭訴：“殿下，奴才對您一片忠心，日月可鑒。這個不知從哪裡來的野丫頭。字字句句都在抹黑奴才，奴才冤枉啊......”
+ f# X$ x5 ?" p
* b/ b/ ~2 z7 ~; C  J0 I" m    燕王卻毫無理會他的興致。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神色平靜又淡漠的凌靜姝身上。略顯狹長的眼眸浮著興味的光芒：“你是誰？”
2 _7 f7 a. }) }1 R/ p
7 L; U% D) z; Z1 X# t; b    ......
0 g2 ^- M1 Y5 e# G5 H6 v
    喜公公的問話可以不理會，燕王的問話卻不能不理。

8 x; H, W4 H* r2 c! q    凌靜姝收斂心神，微微垂首。斂衽行禮：“回殿下的話，小女子姓凌。在家中排行第九。”
3 u$ L5 S' o  x. ^/ Z
    閨名當然是不便說的。
- W8 \8 W. D" X; G
+ v, o1 u# p8 }    燕王顯然不懂什麼是含蓄委婉，直截了當地問道：“你的閨名是什麼？”

    凌靜姝不卑不亢地應了回去：“女子的閨名只有家人知道，不便告訴外人。燕王殿下讀書知禮，料想也不會強人所難才是。”
7 E/ v7 V3 B2 u8 D0 P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 l+ p' z# b3 J1 H$ L7 w6 h: ^
    跪在燕王面前的喜公公心中暗暗得意地冷笑一聲。他伺候燕王已有兩年。對燕王的脾氣非常熟悉。
7 E' ?. d( l6 }. a0 b
/ v; a! c  U9 G/ t6 {9 `7 N    燕王平日唯我獨尊慣了，根本容忍不了別人忤逆他的心意。這個凌九小姐這般回答，簡直是不知死活。等著燕王殿下大發雷霆吧！
8 Y& p7 J+ v# B3 E( e8 Q
    ......意料中的情形並未出現！

1 x. ?, b/ F( ]2 N$ f. F- S    燕王殿下並未動怒。反而挑眉笑了：“你說的有理，是本王唐突佳人了。”

    他本就生的極為俊美。這一展顏，狹長的眼眸頓時閃出惑人的光芒來，宛如開出了朵朵桃花。
' z% k0 m9 m% O
( D" H6 J2 Z: C, n7 S  N    就是這樣的笑容，讓凌靜嫣一見鐘情，為之神魂顛倒。

. K& [1 t/ J* |7 T* {    可他的眼裡，只看得見凌靜姝，根本就沒留意到她。

    凌靜嫣的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如果不是因為最後一絲倔強和驕傲撐著，大概當場就會哭出聲來。

' B, B0 o! ~% X$ P3 f    滿心震驚的蔣氏，此時腦海中已經成一團亂麻了。
; P) j4 c" \+ x/ v" p8 }
2 S9 s$ Q: _9 R8 @$ o& ^    不過，此時總得先將眼下應付過去，其余的......等事後再和凌靜嫣慢慢算賬也不遲。
% x, x, P3 }4 [3 v8 P
    蔣氏定定神，走上前兩步，端端正正地行禮：“妾身蔣氏，見過燕王殿下。妾身的相公名諱凌霽，如今是國子監的監生。公公在工部任工部司郎中。”

    身份來歷交代的清清楚楚。
( P; l. a9 k. ~- S' V( l+ d; ^- ]
; z" f2 @% Z, b7 T, z* T' A; o    燕王平日也領了些差事，每日上朝聽政。只是，他平日接觸的都是六部堂官之流的人物，區區一個四品的工部郎中，自是不會放在眼底。

    此時聽蔣氏這麼一說，燕王的腦海裡只掠過一個極模糊的中年男子的臉孔：“是凌知遠凌郎中？”
+ t1 o5 Q- I) l6 M- r  `2 K
! q5 B  |4 O0 v9 d8 o, W    蔣氏恭敬地應了聲是。
2 V' Y4 V2 R6 q+ s, x
    蔣氏這一出面，燕王的注意力被轉移，也不便再盯著凌靜姝了：“你姓蔣，莫非是英國公府的親眷後人？”

4 N& Z; u0 ~' Q, z: j    “是，家父名諱一個皓字，如今在禮部當差。妾身稱呼英國公一聲堂伯父。”蔣氏不愧是名門出身，最初的慌亂之後，很快鎮定下來，有條不紊地一一介紹：“剛才和殿下說話的，是凌家五房的堂妹，站在她身邊的是她的雙生弟弟凌霄。”

) a/ s; d. o  I2 M    “這是妾身的小姑，凌家長房的幼女。在家中排行第八。”
, b5 `) s. W8 u2 c3 Y4 n
    說著，衝凌靜嫣使了個眼色：“阿嫣，還在那兒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些來給燕王殿下請安。”
, N" z9 ^7 w0 z# {$ d2 Z' S
    那目光中，有提醒也有警告。
( z, e/ O3 V2 n! X* r7 M9 f8 ?. s
$ E; n* q4 O* }. Z    眼前這個少年可不是普通之輩，凌家是萬萬開罪不起的。

" [! F9 d1 f" n2 j9 w1 X4 u+ O+ Q    蔣氏脾氣素來溫柔，這般嚴肅近乎嚴厲的眼神幾乎從未有過。

( K9 ~9 g6 E( \! m8 r    凌靜嫣渾身一個激靈，終於清醒了過來，咬了咬嘴唇，走上前來行禮：“小女子凌靜嫣，見過燕王殿下。”
* L+ ^. m5 l7 c; I+ K! x0 G5 x$ g
    凌靜姝：“......”

& e3 x' l) }+ G4 Z& h5 V! p0 K( ?: |    哪有女子這麼大方就說出自己的閨名的。凌靜嫣真是被燕王迷昏了頭，連閨閣少女的矜持也拋到了腦後。

% j% W* i: z( w6 f    燕王隨意地看了凌靜嫣一眼：“免禮。”

' z8 b9 t+ |6 k" O; D7 A' a    不和凌靜姝相比，其實凌靜嫣也是個嬌俏可愛的美人了。可有珠玉在側，那張精心裝扮過的俏臉卻又顯得模糊起來。

+ T0 p' q. n0 C6 v( p5 k$ c- W  _    燕王依舊沒記起兩人曾有過一面之緣。
2 l8 x4 O, C. X

sanji32

第八十四章 燕王（三）
3 m7 x7 U8 U7 f; k1 @4 Y6 R
9 X8 M; \9 C0 B1 p4 |/ v    燕王殿下，幾個月前我們就在這鼎香樓的三樓見過面，難道你已忘的一干二淨了麼？

    凌靜嫣用盡了所有的自制力，終於將這句話咽了回去，低聲道謝，然後起身走到蔣氏的身後。
1 {- J) n+ E9 U
. q# t  q5 _5 ~! j7 m+ {" v, ^    總算沒出醜丟臉。

    蔣氏暗暗松口氣，定定神，歉然笑道：“今日都怪我們幾個，打擾了燕王殿下用餐的興致。我們這就先行離開，剛才若有言語不到不周之處，還請殿下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 E, b! R8 g8 a. F3 |6 b" U. ]% Y
    蔣氏的態度如此謙恭，燕王也不好再抓著剛才的事不放。
+ `& b0 p7 h$ I7 z. _" }7 x7 W
    更何況，他其實也沒多少被冒犯的不悅。
! Q, s% V1 C7 q% A5 p+ P' ?
    身為大周朝最年幼的皇子，從出生起便高人一等身份尊貴。身邊的人對他百依百順，父皇母後更是將他捧在手心裡寵愛。也因此養成了肆意妄為的性子。
' ^, x* N; s7 j) X
    見到他的少女，或是因為他尊貴的身份傾倒，或是為他俊美至極的相貌傾心，又或是因為他張狂肆意的氣度所折服。

+ p' L# l" O: Q3 v. ]/ y    他早已見慣了少女眼中的愛慕。像凌靜姝這般不為所動反應冷淡的，幾乎前所未有，令他有種蠢蠢欲動的新奇和新鮮感。

. Z7 e* @. _6 m! \, `    當然了，他是堂堂皇子，總要自矜身份，做不出也不屑做那等欺男霸女的事。
0 ^' g  u; z3 @- j, ]( j3 C
. B7 {1 Y3 k" |6 E6 F( @    蔣氏要告退，燕王也沒攔著，只隨意地應了句：“罷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今日之事就此作罷。”
/ ~. U( y! P0 R* T0 v  C
    跪在地上的掌櫃和喜公公幾乎都快哭出來了。

$ E- Q4 E( D$ Y. [+ ]9 a    掌櫃是逃過一劫的慶幸。
- E+ d  c5 c# C! `; D0 q; F
    喜公公卻是大難即將臨頭的驚懼。

9 X- A  ?( e5 d; i    ......
0 Y1 c. U  q% Z
9 }- v1 T- `: s3 H8 T  V" P% o" c# s    燕王還站在門口，掌櫃和喜公公又都跪著，將門口遮擋的嚴嚴實實。
: ^$ l( j& ]3 Q7 R
    想出去，就得讓燕王讓開......
; Z& P: j/ S+ r& D5 T
    可誰有這個膽子這麼說？
* `. t- X7 d$ `6 R! N! G+ a) I
    蔣氏正在躊躇，就聽凌靜姝張口說道：“還請燕王殿下先進雅間。”

    是啊，讓燕王先進來不就行了。蔣氏如醍醐灌頂一般，終於醒悟過來，立刻領著眾人站到一旁。

    燕王顯然不懂推辭客氣為何物，邁步進了雅間後，神色安然地坐下了。

# v- J4 O! _9 t, {8 k    原本跪在門口的喜公公。一改之前的威風凜凜，戰戰兢兢地站起身，卑躬屈膝地走了進來，顫顫巍巍地張了口：“奴才犯了錯。還請殿下責罰。”

( H4 s! W) q9 [/ f8 }& N    燕王不耐地等了喜公公一眼：“行了，等回府再罰。先讓掌櫃起身，命人上菜。”
! b  L4 a, {, m2 p
    今日算是逃過這一劫了！
# |# c. F5 ^0 k8 d: P2 e2 ~! V
    掌櫃感激涕零，忙謝了恩，然後麻溜地起身。
7 T% e2 W% S) f; [
    門口空了出來。蔣氏立刻領頭走了出去。走出雅間，身後的門被關上之後，蔣氏腦中緊繃著的弦才稍稍松了下來。

6 J$ Y0 Q9 u! i. e+ R1 h: j    凌靜姝低聲問道：“堂嫂，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這大中午的，總不能不吃飯就回去。
0 x7 b; M  f& C4 q: c
% u7 D& X/ ?* C8 }9 s( Y' B' J2 f6 I    再另外換一家酒樓吧，費時費事不說，也實在沒那份興致了。

    蔣氏略一皺眉，正要說什麼，就見之前迎客的伙計匆匆跑了過來，一臉歉意地說道：“沒想到今日會發生這等事。實在對不住諸位客官。正好二樓雅間的客人走了，已經收拾的干淨妥當。請諸位移步過去，掌櫃說了，之前的銀子全部奉還。這頓午飯，算我們鼎香樓請客，也算是給諸位客官壓驚賠禮了。”
$ @4 o! z" i- _" |7 ^/ _" r3 U3 _" K% @
    蔣氏看向凌靜姝：“阿姝，你意下如何？”
* n6 h# d7 n7 h/ k: l
    凌靜姝遇事時的冷靜鎮定，著實令人刮目相看。蔣氏自己拿不定主意，很自然地征詢凌靜姝的意見。
) h5 [6 ^* |5 L( k
" `- {/ N9 U* t7 Q% I" j4 o    “既是掌櫃一片誠心，我們就領受了這番美意。”凌靜姝微微一笑：“時候也不早了。早些吃完飯我們也能早些回去。”

6 g3 ]+ M/ y0 _    也好。
* }: S* {. ]8 y6 @  h' d
+ D  j% u  q9 Q. A% N. X& I    蔣氏點點頭，對那個伙計說道：“在前領路。”
% |/ f! V3 R1 O1 n1 D
2 @( M( o% q9 ~) k; |8 l. j    ......
2 |) q8 ^- e7 L( l  q* R
2 v) v2 W: j7 l0 R0 e    伙計領著一行人到了二樓的雅間。

    這裡的雅間雖及不上三樓，也算干淨寬敞。
( R& n6 P+ F1 m! r) |- B: k" L8 C/ F
0 _+ M- {+ s* k  E% a: |    眾人各懷心事，各自沉默著入了座。四個冷盤六個熱炒八道主菜。很快便呈了上來。滿滿當當地擺了一桌子。

/ H; l( W+ t6 _$ [5 e    菜肴並不如何罕見，味道卻出奇的好。

  a$ B9 n9 c* T( w8 b) U( S    還有鼎香樓特制的果酒，度數不高，口感微甜，香氣撲鼻。
' l' t  U6 I! X( G# {3 c
    如果不是因為之前發生的一幕令眾人心情沉悶，這本該是一頓美味又愉快的午飯。現在縱然酒菜再美味。眾人也沒了細細品味的心情。
+ V' T; h* c0 r% v. y1 c
    尤其是凌靜嫣，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蔫的沒半點精神。數著碗裡的米粒，勉強吃了幾口，菜肴一口都未動，便擱下了筷子。

. p6 i$ @3 L$ M9 _    蔣氏瞄了凌靜嫣一眼，也放了筷子，淡淡說道：“阿嫣，你老實告訴我，今日你特意要到鼎香樓，又堅持要到那個聽竹軒去，是不是為了燕王？”

    凌靜嫣用力地咬著嘴唇不吭聲，眼圈卻悄然泛紅。

3 Q5 H: h/ `) i8 y$ \    “今天好在燕王沒有動怒。不然，今天你可就為凌家惹禍了。”

    蔣氏神色未變，語氣卻加重了幾分，隱隱多了斥責的意味：“你畢竟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就算......總得矜持一些。今日的事若是讓婆婆知道了，只怕少不了要被訓斥一頓，以後也休想再出門了。”
* Z7 P  |$ l$ B# @1 E
    凌靜嫣一慌，想也不想地抬起頭來：“大嫂，我求求你，今天發生的事，你千萬別告訴娘。不然，她非臭罵我一頓不可。”
5 A, D! r% m# s; _( n
    挨一頓罵還是小事。

  T2 P( W+ f+ W8 P( d% T" ?" \    最怕的是像蔣氏所說的那樣，以後被孫氏嚴令禁足，再也不能輕易出門了。
% J/ N: U- ]2 l- R
    凌靜嫣一臉可憐兮兮地央求：“大嫂，我以後再也不敢這樣了。今天的事情，你為我保密好不好？”
4 {' C1 C: k* S* L. p' y
4 z9 u$ ]9 i7 k    蔣氏剛才也是嚇唬嚇唬凌靜嫣而已，見她服了軟，輕嘆一聲說道：“罷了，我就為你保密一回。下不為例！”

( Y/ u3 t2 s) M: m# C4 H' W( H    “謝謝大嫂。”凌靜嫣一臉感激地道謝。
' l. ~+ M' `9 L) K8 ?+ U8 e4 C1 s0 k
    至始至終，卻沒看凌靜姝一眼。
) H4 Y+ D+ j& }% B% w6 J1 e- y
    凌靜姝面上不露聲色，心中卻暗暗嘆息。
: S- {# a0 R3 M
    凌靜嫣顯然是因為剛才的事情記恨上她了......

    少女間的友情，看似牢固，實則十分脆弱。一點點小事也會鬧的不愉快。更何況，凌靜嫣眾多的優點裡，絕不包含寬宏大度這一項。

    心儀的少年郎記不起曾見過自己，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卻被另一個少女吸引了注意力。這般“嚴重”的事情，簡直可以讓兩個少女為之反目成仇了！

sanji32

第八十五章 名帖
( V" ^7 C/ z2 v6 ?/ Y. l+ U, V
    就在此刻，門被輕輕敲響了。
. r- S% j$ |9 P) i
+ x3 }/ x: `, D; {7 {4 `0 M: `5 C6 p  I    蔣氏身邊的丫鬟忙去開了門。站在門口的，赫然是一張不久之前剛見過的臉孔。

    竟是喜公公！
. W' A! X7 M* E4 s8 x5 l( [
    之前眼睛站在頭頂上趾高氣昂的喜公公，現在卻陡然變了個人似的，一臉恭敬討好的笑容：“敢問諸位小姐少爺可用過午飯了？”

    眾人：“......”

    前倨後恭的如此明顯，反差實在太大了。

    幸好剛才吃的不多，不然真要被惡心地吐出來了！凌靜姝眼中閃過一絲嫌惡，迅速移開了目光。
! X5 Y0 g9 ?1 @
    不管這個喜公公的來意是什麼，有蔣氏出面應付就足夠了。
4 _& s7 ?2 d! }6 L
    蔣氏定定神，禮貌地站起身來：“我們已經用過午飯了，正准備離開。不知喜公公特意過來，是有何事？”
, M2 Y4 g0 x! d; X# X' y( n
    喜公公滿臉堆笑地走了進來：“咱家奉了燕王殿下之命特意前來，自然是有要緊的事。”
  d* e- H% C0 W, Q* }( \) o
3 V1 Z. H6 j$ G& |* `; o# y    說話間，已經走到了桌邊，將手中拿著的名帖放到了凌靜姝的面前：“凌九小姐，這是燕王殿下的名帖。日後凌九小姐若是在京城遇到了麻煩或是難以解決的事，只要拿著這張名帖到燕王府來找燕王殿下就行了。”
: \6 m. K: d1 V: C( W5 ?7 v6 x. x/ D
% P- h8 |, B, r/ W! B& d. ]' M    凌靜姝：“......”

    眾人：“......”

    喜公公一臉“這可是天大的恩賜還不快去給燕王殿下謝恩”的神情，傲然說道：“我們燕王府的門可不是那麼好進的。每天不知有多少官員投名帖求見，卻是求而不得。有了這份名帖，凌九小姐就能隨時出入燕王府。這可是天大的體面！”

    凌靜姝忍住翻臉罵人的衝動，冷然說道：“我和燕王殿下非親非故，今日偶然有一面之緣。豈敢接受燕王殿下這番美意。還請喜公公將這個名帖拿回去，替我謝過燕王殿下。”

    好一個不識好歹的凌九小姐，竟敢拒絕燕王的美意和賞賜！
. z; T; b# N' ^7 o
    喜公公反射性地就要沉下臉。忽地又想起這位凌九小姐口舌如箭，之前在燕王面前奚落嘲諷的他抬不起頭來，後來對著燕王殿下也毫無畏懼侃侃而談......

    這可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

    完成差事趕快回去復命要緊，這張臉皮算什麼。

" X/ _; ]7 J5 n( H    喜公公逼著自己彎下腰，擠出笑容來：“凌九小姐。燕王殿下親口吩咐過了。命咱家一定要將這個名帖交到你手上。你若是不肯要，咱家可實在沒辦法向殿下交代......”

    凌靜姝扯了扯唇角：“你好不好交代，和我有什麼關系！”

# D  J5 G, ?  k# d( Z2 y    ......更正一下。這位難纏的凌九小姐，根本就是軟硬都不吃！

    喜公公平日跟在燕王殿下身邊，耀武揚威，人人爭相巴結。何曾受過這等奚落和委屈。一口氣堵著嗓子眼，上不去下不來。一張臉憋的通紅。

# d: a$ Y" |+ n7 g" {; x    喜公公在翻臉怒罵和繼續彎腰懇求中猶豫不決。
5 s! r1 N' l9 b# |7 o: O4 o
3 E/ D9 a1 J8 U5 G. y' c7 }    凌靜姝似是還嫌氣的他不夠，又涼涼地補了一句：“我剛才說的還不夠清楚麼？你怎麼還不拿著名帖回去復命？”

. Y) O; m: M9 y0 R% V- M    拿著名帖回去復命......
! S4 n: n! L3 [' T
    短短幾個字，宛如一盆冷水澆下來，將喜公公滿心的怒火澆滅的干干淨淨。

  i, R, ?# U! U1 o7 K" J* O# k    這個時候還鬥什麼氣！
8 @4 z: C% J( Z: |% E1 L
    若是差事沒辦好。他哪裡還有臉回去復命。燕王殿下發起火來，一頓板子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 X; {3 M- ]: O
' Y" L6 o' }  s; D" L, h    想及此，喜公公暗暗打了個寒顫。將腰彎的更低了些，再沒有一絲半點驕狂。滿臉陪笑道：“之前是咱家狗眼看人低，惹惱了凌九小姐。咱家這就陪個不是，凌九小姐寬宏大量，就別和咱家計較了。”
# c$ u3 A7 }: C  q8 r
    “這份名帖，還請凌九小姐收下。燕王殿下吩咐咱家送來名帖，絕沒有別的意思。相逢就是緣分，燕王殿下的美意，凌九小姐就別推辭了......”
+ {1 v5 d  b% n9 {8 [
( Q; j# q( d' ^$ }    橫裡忽然伸出一只手，拿走了名帖：“行了，我先代她收下了。你回去向燕王殿下復命吧！”
8 Q. U+ Z5 i) y  k" W
    喜公公：“......”

    凌靜嫣：“......”
" V9 F1 s. U4 w& `, `. o
    ......
4 j# O1 J7 w% I% Y3 W2 C
    伸手拿過名帖的少女，正是凌靜嫣。
4 H" K/ Z. L2 {* D8 n) T
0 b. B# _: e" f7 I1 \/ u" U    那張嬌俏討喜的臉上，此時沒什麼笑意，反而有些陰郁沉悶。將那張名帖攥的極緊，絕沒有半點要放下的意思。
. I+ V; s; t% _6 F5 N
    這算是完成燕王殿下的交代了嗎？

8 M5 U& j# b! [# b: }* z$ l    喜公公在心中猶豫不定地想著。
5 q8 z. {0 z/ V3 j; J8 i
    凌靜姝既覺得可氣可笑，又有些心疼凌靜嫣。

    當著外人的面，總得為凌靜嫣留幾分顏面。她只得張口說道：“罷了，這張名帖我就收下了。請喜公公代我謝過燕王殿下。”

    絲毫沒有親自去謝恩的意思。

    所以，這也算是辦妥差事了吧！
" N- U& p' T+ I% i: S" G3 Q0 K
    喜公公松口氣，喜笑顏開：“是是是，咱家這就去回稟殿下一聲。”
/ P7 y# ~7 V: h  B: E0 U% i
# G7 }( \, e4 u    待喜公公離開之後，雅間裡一片靜默。
2 V8 ]* C* [+ w6 e8 M# k
    眾人不約而同地落在了凌靜嫣......手中的名帖上。
" ]& Y, X. x: {
, J; k% p# {# y) v5 B9 S# o3 @5 X6 |' p    太孫殿下的名帖上貼了一層金箔，在眾人看來已經是奢侈之舉。這位燕王殿下更勝一籌，直接就是用金絲織成的名帖。紋路細密清晰，閃著耀目的光澤。只看名帖本身，已經是難得一見的珍品了。

) E* ^: d/ [) y# i) m- n    沒想到，只見了凌靜姝一面，燕王就命人送了名帖來。

    更沒想到，凌靜嫣會搶著替凌靜姝接下名帖......
) q) v' P2 G* \( f- K) I0 J
    “你們都這麼看我做什麼。”凌靜嫣色厲內茬，用張牙舞爪來掩飾心虛和失望難過：“燕王殿下既是讓人送了名帖來，若是不收下，就是啪啪打了燕王殿下的臉面。大嫂剛才還說不要為凌家惹禍，我這麼做哪裡錯了。”
/ V. ^8 s; e% r  V, W1 ?8 \% `0 ]9 H6 u
    ......難得凌靜嫣也有這麼理直氣壯的時候！

    蔣氏啞然，下意識地看了凌靜姝一眼。
: H6 o) D' u: Y
    凌靜姝略一沉吟，正要張口說話，凌靜嫣又繃著臉劈裡啪啦地說了一長串：“我知道姝堂妹人生的美，格外招人喜歡。有了太孫殿下的名帖，當然不稀罕燕王的名帖。你不稀罕.....不稀罕也得收下！”
( G/ E: h, G3 P: U: i: i$ s& H5 p
    你不稀罕我可稀罕的很！
7 g; E9 O. `  C- x& ~6 J" {
1 m" n- p. V  p. w! N/ c    好險，差點就要將心裡話說出口了。
, i$ w4 Q2 f+ H; G9 S# e
7 c' @) l* J9 k2 a    凌靜嫣暗暗為自己捏把冷汗，又自以為掩飾的極好。殊不知，那張臉就像白紙一樣，早已將所有的心思都清楚地寫在了臉上：“你若是實在不喜歡這張名帖，以後不用就是了。大不了我費點心思，替你收著名帖。”
+ r) H3 P3 G5 \, h+ {! g" h
    凌靜姝：“......”
$ d0 V% ]; S+ Q; [1 Z$ c  w' W

sanji32

第八十六章 本性

$ m0 H1 t* g$ D; t+ L& f9 Z    一身緋衣錦袍的燕王，獨自一人坐在寬敞的可以容納十幾個人的梨花木圓桌前。
$ s0 N& o- E, H0 w7 U% e" ?) Y
    他的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五六個侍衛。這些侍衛只是明面上的，暗中隨行保護燕王的侍衛至少也有幾十個。
- V% g3 ~4 C8 N. J4 m
    桌子上擺滿了碗碟，粗略看去，至少也有二十多道菜肴。

& z. t0 c; ]+ ~% p    燕王對吃十分挑剔，每道菜肴一般只嘗一口，肯吃第二口，便足以說明這道菜肴十分美味可口了。
, r: N% ?0 Y7 E) n# U
    燕王用完午膳後，桌子上的菜肴和沒動過差不多。
+ A  C% k# T9 M+ t. t+ S
& r  u& d) I; ]7 v" L) q# B- M    門被推開了。

    喜公公揚著殷勤的笑容走了進來，點頭哈腰地稟報：“啟稟殿下，奴才已經將殿下的名帖送到凌九小姐那裡了。”
$ W$ I4 D4 w( d1 Z7 Q
1 R, j# B& H7 `4 R    燕王挑眉：“哦？那她是什麼反應？”
1 X! |- p* l- ?/ D4 O
- S! G7 C: N: u0 `0 f# O" c4 w    不屑一顧啊！
: Z" }* S: l. y3 a
    棄之如敝屣啊！

    還毫不留情地譏諷了奴才一通啊！最後要不是別人幫著接下名帖，今天奴才就交不了差了啊！

    喜公公滿腹辛酸血淚，卻半個字都不敢說出口，誇張地笑道：“凌九小姐受寵若驚，高興地差點熱淚盈眶。恭敬地接了名帖，說了一堆感恩戴德的話，還說要親自來謝恩......”

+ |- ^8 S3 L+ x% u- T, \6 m    “那她怎麼沒來？”燕王似笑非笑地打斷了喜公公。
" o4 z- W: _# \! x2 y4 T1 c
    喜公公笑容一僵，旋即恢復如常，繼續彎腰賠笑：“奴才鬥膽替殿下做了回主，沒讓凌九小姐過來。奴才自作主張，還請殿下恕罪！”

/ o4 n$ J" E* ^$ E    燕王斜睨喜公公一眼，語氣慵懶，聽不出喜怒：“小喜子，你在本王身邊也有兩年了吧！”

5 ^% _2 Q! ~) i' d6 }0 E% P    喜公公一時摸不清燕王問話的用意。戰戰兢兢地應了聲是。
- @& D( m1 d" \1 D' w, @: R! a, K
    “你為人囂張跋扈些，本王心中一直清楚。”
# i3 F4 }0 ?2 t) d' ?2 l* X
    燕王殿下輕飄飄的一句話，便讓喜公公面色一變，撲通一聲跪下了：“奴才不敢，殿下饒命！”

    燕王扯了扯唇角，聲音也冷了下來：“你仗著本王的威風四處耀武揚威，這也就罷了。你畢竟是本王的人。出去也代表著本王的顏面。讓人怕也是你的本事。本王也不會因此生你的氣。不過，你千不該萬不該拿本王當傻子來糊弄！”

    “剛才對著本王，那位凌九小姐都沒卑躬屈膝。伶牙俐齒，絲毫不落下風。你一個區區內侍奴才，以她的驕傲心性，豈會將你放在眼底。”
) ]9 r; Q+ f9 H: o# z5 c
    “什麼受寵若驚。什麼熱淚盈眶，根本都是你胡亂編出來哄騙本王的吧！”
, z) b, y: r" Y# r
    最後一句話。伴隨著一聲冷笑，透出了幾分怒氣。
, ~6 g2 g  r$ t7 M
    喜公公嚇的全身哆嗦，連連磕頭告饒：“殿下天生睿智，目光如炬。奴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說謊話來騙殿下。奴才伺候殿下兩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殿下開恩，饒了奴才這條賤命......”
4 ]/ Y* |3 f  s, C  y3 f" k
5 m7 R2 z& A9 l5 C& v# w1 ~5 P$ S    一邊痛哭流涕。一邊重重磕頭。每一次磕頭都磕到結實的地板上，很快。額頭就紅腫了起來。
8 l& i# ^# y  i) P3 R
    看著又狼狽又可憐。
. N% K1 h4 c% N4 T* O
    燕王卻不為所動。

# a; S( q' Z# d: z    這些內侍都是從宮裡出來的，一個個都是人精，仗勢欺人欺上瞞下都是拿手好戲。做主子的若是沒幾分凌厲狠辣的手腕，不但拿捏不住，反而會被刁奴所蒙蔽。
* V5 l7 k9 t- u* x# o; a% w
    他平日是懶得動心思計較，真要翻臉無情，不過是動動嘴的事。
6 [  E! M* {3 O" [" T
    ......

    喜公公的額頭已經磕的鮮血淋漓，疼痛入骨。可這點疼痛和心裡不停湧起的寒意比起來，卻又微不足道了。

    完了！
5 I8 [) ^; L9 o- W3 t* g
    他一時輕狂大意，已經在燕王的心裡留下了跋扈囂張的壞印像。差事沒辦好，撒謊蒙騙又被捉了個正著......任意一條，都是死罪。
" e1 e( R- z' d) j) @: x& K3 W9 `, H
    內侍都是天子家奴，被內務府派到各皇子公主府上伺候，只能依附著主子而活。主子輕易不會責罰侍衛，就算侍衛們犯了錯，也大多能留下性命。內侍卻不同了，一頓亂棍打死，草席一裹扔到亂葬崗上，連個墳頭都沒有。
0 L2 N8 }2 _0 |) @: K* q5 Q
- [/ {! Z0 m/ d- W9 B    風光時人人敬仰追捧，惹得主子不高興，一夕之間就從雲端跌入泥潭。
3 G5 A# [0 g) h& K# b; y
    他伺候燕王兩年，也算是燕王身邊得用的人。近來有些飄飄然，行事說話便大膽放肆了一些，卻沒想到，已經惹得燕王不喜了......

0 @2 \* V7 O. D' y: d    今日的事，不過是個引子而已。

" D% F+ _1 Q' B  o    想通了這些，喜公公驚懼的近乎絕望了。
4 j# }1 ]$ r- O* S5 x6 a5 r$ R3 [
    燕王一向以浪蕩紈绔的形像示人。時常出入外城，拎著一只鳥籠在南市裡一溜達就是半天，在鼎香樓裡定下了雅間，一個月總要來上一兩回。最出名的茶館戲館青樓，都能見到燕王的身影。
7 ]. |( O+ K& k& c4 n4 L
9 {3 D9 G9 t" u9 d2 K    堪稱是京城身份最尊貴的紈绔。

    徐皇後寵溺幼子，皇上也對他偏愛有加，對這些荒唐的行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偶爾過分了，也就是不痛不癢地數落一通罷了。

4 Y+ O. |8 o" e! ]7 X" `3 i    燕王也就愈發肆無忌憚起來。
! {4 d; m7 D, `$ w3 S
: s7 F' h3 J- Q' i2 S" U5 _    只有近身伺候的人，才能稍稍窺出燕王的真實面目。
# z2 Y! ^) M3 c+ q
$ s6 P3 E# Y6 s. \2 g    這位燕王殿下，看著行事荒唐，實則心思深沉。根本沒人能摸得清他的心裡在想什麼。平日脾氣不錯，半點都不苛刻，一旦翻臉，便是雷厲風行冷血無情。

    喜公公咚咚地用力磕著頭，額上的鮮血流了下來，混合著眼淚鼻涕，再沒有半點趾高氣昂的風采。

, q0 W0 s1 v& L% }( V& v# C    燕王終於發話了：“先別磕頭求饒了。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給我老老實實一一道來。若有半個字虛假，你就等著人給你收屍。”

    喜公公哪裡還再敢說謊，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最伶俐的口齒，將之前的事一點不漏地說了出來。
* g) s2 X& ?6 U+ a1 L" B$ \3 ]/ u
    能得燕王重用，喜公公當然也有幾分長處。嘴皮子麻溜不說，還擅長學人神態和說話。將凌靜姝當時冷漠中帶著一絲不屑的語氣學的惟妙惟肖：“......奴才絕不是要有意欺瞞殿下。只是殿下一番美意，那個凌九小姐竟不領情，奴才心中實在為殿下不平。最後是那個凌八小姐收下了名帖，不然，今日奴才只怕是辦不好殿下交代的差事了。”
0 i- L% b6 V1 ?# Q7 E, Z5 Y1 ^
    “奴才怕直言相告，殿下會不高興。這才仗著膽子說了幾句謊話。奴才只盼著殿下心情舒暢些，萬萬沒有欺瞞殿下的意思啊......”
: D- f+ I; B: w% q! Z9 s* r5 v
    喜公公說的聲淚俱下，十分動情。

! T6 w1 L8 M! U; o    燕王卻聽的漫不經心，目光透過窗子看了出去。

sanji32

第八十七章 嫌隙

    這間聽竹軒視野極好，坐在窗子邊，便能將鼎香樓前和街道上的情景盡收眼底。
  r0 _% h; m' m; s4 K9 `+ s
/ u7 b7 V3 K" v2 h    燕王的目光不知落到了何處，眼中閃過一絲興味的光芒。
9 h0 G/ O1 ~; J
  P0 \& x1 u9 b8 x' w/ q- C    只有站在燕王身側的侍衛，瞄到了燕王在看什麼。
! F: u" G; J& p0 A3 c: D
1 B) b1 d5 D1 ]7 M) Z* ^9 ]6 T    一個車夫駕著馬車調轉方向，一行戴了帷帽看不清面容的女眷正在上馬車。燕王的目光，分明落在那個穿著天青色衣裙的少女身上。

: e  U2 u; s  p" d2 I) h. W    看不到臉，只看窈窕動人的背影，也能猜出這是少見的美人。

    看來，這就是喜公公口中說的那位凌九小姐了。

5 c% O, X9 r) G% |    那位凌九小姐頗為敏銳，似是察覺有人在盯著她的身影，迅速地轉頭看了過來。隔著一層輕紗，和燕王的目光遙遙相觸。

5 u* {! Y, X# X' a3 c5 \    燕王殿下挑眉一笑。

" R: ^2 U6 Q( I    凌九小姐毫無反應，迅速轉身上了馬車。

    然後，凌家馬車一刻未停，很快便啟程離開了。
* A) i: d% |6 h& F3 x
    性情執拗倔強又聰慧機敏的凌九小姐......
1 a; ~  ~( y1 M* K
, e* J5 V2 M* R/ j' k% f    燕王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唇角掠過一絲莫名的笑意。
) }% q+ G! P+ R. j0 B! M: g
& Q; x" ]- _* w$ T+ h% c( b$ o. O    喜公公察覺到燕王分心走神，不但不慌，反而暗暗高興起來。看來，燕王只是打算小懲他一番，並未打定主意要他的小命。

$ J9 \. B) o3 g: a: G# V    “奴才一片忠心為主，還請殿下饒過奴才的賤命，容奴才日後好好當差，報答主子的恩情啊！”

  D% u3 Q' s4 u  G9 A! j    喜公公這一番哭訴表忠心，頗為動情。

1 r& d  C* e# Z/ k    燕王扯了扯唇角：“你做了內侍實在可惜了你的天分，若是去梨園做戲子，早就成名伶紅角了。”
, l/ h. j  C9 v: @4 x; h: r) F( }0 z, o
    語氣中帶著戲謔。

    也就是說，剛才欺瞞的事，算是過去了。

    喜公公心中大喜。擠出諂媚的笑容：“多謝殿下誇贊。不過，奴才這輩子都要伺候殿下，這梨園是去不了了。”
, i' ~& V- }1 d* g: p
    燕王嫌棄地皺了皺眉：“去將臉上的血跡眼淚洗干淨了再過來，看著真讓人膈應。”

    喜公公一連聲應了，忙起身退下。
8 C+ c7 Z0 n) k0 x6 ]8 w
    待喜公公走了之後，燕王吩咐身邊的侍衛：“李駿，命人去查一查工部司郎中凌知遠。查清他府上的所有人。”
& L3 C! W& n1 ^) F4 o, K2 r
, i. X+ \+ ]$ k+ n    尤其是這位凌九小姐。

    最後這句話。不必說出口。李駿自然心領神會，立刻領命：“屬下遵命。”
/ m& \/ p. X% G' N2 Z* J
2 k3 \( A. k: Z2 j* V    ......
+ @) z) @7 `/ W& O) u9 Z: a5 U
    凌靜姝坐在馬車上，神色自若。心中卻暗暗回想起臨上馬車前的驚鴻一瞥。

    匆匆一瞥，又逆著光，看的並不真切。
6 ~6 g3 W  G; n  m# B
# I. k$ T. O' g% F" b    不過，她清楚的知道。坐在窗邊看她的人是燕王。

* P* |: q2 D8 p, [    她前世被軟禁在盧家，對外面的事印像模糊。只知道最終坐上皇位的人是燕王。對燕王的性情脾氣卻是一概不知。
/ _: e- Z1 X8 ?% T& A
    此次碰面，不過短短片刻，說了寥寥幾句。憑著這些，只能得出一個最淺顯最表面的印像。這位燕王的行事做派。頗有些任性妄為肆意不羈。和總是冷著一張臉喜怒不辨的皇太孫截然不同。

" k  P/ T9 @% _6 @. ?    燕王的真實面目和性情脾氣，卻是不得而知了。

, C6 `# j) ~' \6 q6 b    一路沉默，回到凌家的時候。已經是申時正了。

    眾人先去見了孫氏。
, l* ^# B0 S! K# B% G
    孫氏見眾人興致不高，有些訝然。笑著問道：“你們幾個這是怎麼了。出去玩了大半日，怎麼不是高高興興的，反而一個個耷拉著臉回來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5 G, Z! c) }1 x* C# C! C
    “沒什麼事。”眾人異口同聲地答道。

    回答的太整齊一致了。
5 ]$ P7 H$ O. }. Y, p" Q+ V
6 ?5 q7 k3 \6 ]1 R$ D6 Y' U    簡直就像是商量好的......
. @. I: w0 X. R1 G6 a: e! X0 M' d
: f+ L5 l2 v+ h, N8 O; ], i9 [; j    孫氏心中生出了疑惑，也不看凌靜嫣和凌靜姝姐弟，只問蔣氏：“玉娘，今日真的什麼事都沒有嗎？”
8 Q& F+ E1 F. }: S8 @
    被婆婆這般逼問，蔣氏還算鎮定，笑著答道：“我們先去了回春堂，名帖已經給了管事，也記下了霄堂弟的名諱。等十五那一天早上，早些過去就能見到衛太醫了。後來又去了鼎香樓吃午飯。”

    “鼎香樓名氣大生意興隆，今日只剩一個雅間。我們進了雅間之後，原本定下雅間的客人又來了。因此生了幾句口角，生了一通悶氣。好在後來又騰出了空的雅間來，我們吃了飯就回來了。”
. P0 e: o# A! X2 L) k/ K, S
% k! Z3 f5 q( f: E    “說起來不過是一樁小事，只是心裡有些郁悶，所以興致不高。倒讓婆婆擔心了。”

- U0 e! }* [! d8 E1 N7 C" D2 B0 }7 }    沒半句謊話，卻又巧妙地避開了所有重點。將來若是事情暴露了，蔣氏也不至於落下欺瞞長輩的話柄。
2 n3 H4 X) f6 I" ?) _( v' l$ k
5 R: H8 w/ r" I+ c& Q    說話行事果然周全細密。

! D' Y( P+ y5 N5 _, H' s. z. C" y    凌靜姝不由得對蔣氏暗生欽佩。

    孫氏果然疑心盡去，笑著安撫道：“罷了，不過是些許小事，不必放在心上。你們奔波了半天也累了，先各自回去歇息。等晚飯時分我再讓人叫你們。”

    ......

    自從出了鼎香樓之後，凌靜嫣便悶悶地沒再說過話，也沒再看過凌靜姝一眼。
  P+ @% ^( J  c. z; E
$ k5 R) z: M( b6 f  L2 {    同住在落霞院，不可避免地一路同行。

) \! ?5 {6 @- A    凌靜嫣愣是低著頭，一路都沒和凌靜姝說過話。
8 H/ M/ ?1 g: K# Q" J
& p8 J& [/ g( U# g  A    凌靜姝也沒上前自討沒趣，拉著凌霄的手慢悠悠地向前走。心裡想著，等凌靜嫣氣頭過了，再和她談談心，哄一哄她就是了......
; W  x5 ^7 e1 }: N) \$ w$ i9 F
    正想著，已經踏進落霞院的凌靜嫣忽的繃著臉轉過身來：“姝堂妹，你隨我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原本親昵的阿姝，又變成了姝堂妹。
! `5 Y- T0 J% q9 K' e$ A% a
  ~+ X' d, [2 l) D0 n' _' \9 {    語氣也緊繃著，全然沒了平日的俏皮活潑。

    凌靜姝心中暗暗嘆口氣，面上卻微笑如常：“好，我先送阿霄回房再來找你。”
) X$ q9 S; ~3 M7 ^
    待送了凌霄回寢室，凌霄卻一把扯住凌靜姝的衣袖不讓她走：“阿姝，聽嫣堂姐的語氣，似乎正鬧別扭。你別去了，免得和她生口角。”

    “我們如今又借住在大伯家裡，你和嫣堂姐鬧了矛盾，不管誰對誰錯，大伯母和大伯肯定是護著嫣堂姐的。到時候吃虧的總是你。”
) K3 Z5 i$ r( Y' I/ B9 F: g) q5 J4 r
5 ^- F# c) G- \/ S: K3 n    看著凌霄認真又擔憂的臉孔，凌靜姝心中一暖：“阿霄，你擔憂的不無道理。不過，你既是知道嫣堂姐的性子，就該知道我更得去解釋清楚誤會。不然，兩人心裡留下這個疙瘩，以後就更不好了。再說了，我們還不知要在京城住多久呢，也不能一直躲著她吧！”

    凌霄沉默片刻，才不情願地松了手：“我總是說不過你。”
8 ?( v1 B- A* |: k. N
5 t+ S1 f2 o: E' C+ D3 N8 Q    凌靜姝抿唇一笑，拍了拍凌霄的肩膀，語氣輕松：“放心好了，我很快就回來。”
/ e/ T# H. v% [1 `% Y6 |' F" M

sanji32

第八十八章 心事

" ?5 O/ {9 N$ x/ Q    凌靜姝進了凌靜嫣的閨房。
4 M( t. \8 R  M2 F
    這間閨房不算大，收拾的頗為精致。鏤空雕花的木床邊是放置衣物的櫃子，尺寸比普通的櫃子大了不少。梳妝鏡擺滿了鮮亮的絹花和精美的發釵。
. f8 g* Z; m# ^4 N5 ~. X' \
    凌靜嫣坐在梳妝鏡前，抿著嘴唇，神色晦暗不明。

0 \) |1 Q+ e5 j; b/ V    凌靜姝走到凌靜嫣身邊，低聲道：“嫣堂姐，我來了。”

    凌靜嫣沒看凌靜姝，而是扭頭吩咐了一句：“你們幾個都退下，沒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進來。”
# V) d- v7 K9 B
    丫鬟們應了一聲，齊齊退了出去。

" Z+ W5 v4 N: n: l    白玉臨退下前，擔憂地看了凌靜姝一眼。看這架勢，八小姐這次可是氣的不輕啊！小姐可得小心應付。
/ Y$ w$ @9 q' }$ `" y: u$ z
    凌靜姝衝白玉安撫地笑了一笑。放心吧，我能應付。
# f& x8 R+ s: ]3 ^& T. U
8 a: U* X6 U: j! l$ u0 i    門關上後，屋子裡只剩下凌靜姝和凌靜嫣兩個人。

    凌靜嫣像是故意較勁一般，既不回頭也不吭聲。

    凌靜姝也不著急，就這麼站在凌靜嫣的身後，等著凌靜嫣先張口。

    ......事實證明，凌靜嫣顯然不及凌靜姝能沉得住氣。過了一會兒，便氣悶不已地打破了沉默：“你怎麼一個字都不說。”
% B) {* U0 {' C( D1 P6 C+ Q
! y, e2 N- k4 F( O& N* J$ O    凌靜姝故作無奈地笑了一笑：“嫣堂姐，明明是你特意叫我過來，說有話要和我說。你一直不肯張口，我哪裡知道你要說什麼。”

, ~; o4 S0 H" b  Z5 S# C7 K    一打開話匣子，凌靜嫣也不慪著了，頗有些憤慨地轉過身，瞪了凌靜姝一眼：“你那麼聰明，怎麼會猜不出我找你來是為了什麼。”

- |% a3 j  g' c: k; O8 e9 q    她當然猜得出來。
/ P1 F, Z- b1 G6 J' f
4 K9 P- i; d$ C5 `! R5 u7 C2 p5 T0 a    無非是為了燕王的另眼相看。
+ X- U! T7 r* s/ K! z
    不過，凌靜嫣不明說。凌靜姝也就不說破這一層，故意裝傻充愣：“嫣堂姐，你就別和我兜圈子了。有什麼話直說好了。這裡又沒有別人，只我們兩個。不管說什麼，只有我們兩個知曉。我保證不會向別人透露半個字。就是阿霄問起來，我也不說。”
, }  O  d% n7 o: e9 O! d
    ......可是，她怎麼說得出口？
7 U' V3 R( L: M+ X7 G
    凌靜嫣瞪著凌靜姝無辜的俏臉。又是生氣又是委屈：“你分明知道我要說的事。卻一味地裝傻......你欺負我！”
  U# v7 s( R, Y& ^  o9 e9 a- X
$ V1 b2 O# \' H" z: Q    憋了半天的淚水，此時像開了閘門，嘩嘩地流了出來。

, c* _' `2 r, }5 k  w' R    凌靜嫣用袖子擦眼淚。還沒等眼淚擦干淨，更多的淚水又湧了出來。看著狼狽又讓人心憐，口中翻來覆去的重復著幾個字。
2 q# J* o1 Z% D# P" j% M
6 L1 x8 t4 b) }+ ~. P; m, W    “你欺負我......”

4 k+ p3 c* S) H: ~2 h+ v& o    人家哭起來是梨花帶雨嬌嬌怯怯，凌靜嫣卻是嚎啕痛哭淚流如注毫無形像。一副水漫金山的架勢。

    凌靜姝輕嘆一聲，軟言哄道：“是是是。都是我不好，是我欺負你了。要麼，你打我一頓出出氣可好？”

; |* a  I5 i7 z0 Y7 s    凌靜嫣抽抽搭搭地繼續哭：“我從幾個月前就喜歡上燕王了。今天特意去鼎香樓，就是盼著能在那兒見他一面。沒想到見是見到了。可他壓根記不住我是誰，對你卻格外留心。還讓人給你送名帖......”

4 E& k' \1 X3 e9 }& p5 ~9 G    “最可恨的是你竟然不肯要。為什麼他不記得我了，為什麼他不多看我一眼。為什麼他沒有送名帖給我......”

& B: a7 V! h1 c3 b' m! G$ P    “都怪你。要不是你，燕王怎麼會看都不看我一眼......”

    “你欺負我。我討厭你。我再也不喜歡你了......”

    凌靜嫣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著，一不小心，竟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一張臉頓時漲紅了，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1 H4 u! ]! s& ~
3 y- \% |" Y' l' Y0 M! U1 _# ~6 H$ c/ H    臉上淚痕未干，又多了鼻涕，別提多狼狽了。
+ _+ f# O7 {, ?, a& C6 v
    一只手送了絲帕到眼前。

/ R; y$ E" ^4 ]    凌靜嫣接過絲帕，泄憤似的擦了眼淚鼻涕，又用力地擤鼻子。將絲帕忿忿地揉成一團，又塞了回去：“不要你假好心，還給你！”

    凌靜姝：“......”
( f. R# o4 x2 ^( o
( k' g0 U% M8 }    這麼大的人了，還胡亂生氣發脾氣，像個幾歲的孩童一般。
" Y1 N- A4 q/ a" {9 r. \) H  ^4 i
    凌靜姝又覺得好氣又覺得好笑，面不改色的將絲帕放在梳妝鏡上，又為凌靜嫣輕拍後背順氣：“哭了這麼久，也罵了我這麼久，現在心情總該好些了吧！”
  j7 V6 v+ }  j2 L( J2 R6 ]. H
4 _0 P4 N; a" [4 i0 o+ \) q" c    是啊，哭也哭過了，罵也罵過了。
, e7 m1 l# G) }+ F7 r6 \! C( s' K
/ A, W* ]; ^( h0 {; G  _    她這般無理取鬧，凌靜姝卻一聲不吭！她要是再不領情，可就真的不識好歹了。
" w+ B# I' p% w" _' v$ `6 {
. M0 z, t* m* c2 F: C2 s* {' a+ K& r    凌靜嫣咬了咬嘴唇，半晌才不怎麼情願地張口說道：“阿姝，我知道今日的事怪不得你。我就是心裡不痛快，這才衝你亂發脾氣。對不起！”

    ......

( E  o) V' `9 ~& w4 o( O/ A    凌靜嫣確實脾氣急躁，偶爾會耍性子發脾氣，不過，心地卻是善良的。讓人對著她，生不出半點氣來。

( J. c+ }9 V% v9 [! b- ~    凌靜姝微微一笑，搬了凳子過來，坐在凌靜嫣的身邊。溫和地說道：“我們是嫡親的堂姐妹，身上流著凌家的血，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我怎麼會生你的氣。”
; K  }0 S) Y: I) P1 w
    “話既然已經說開了，你也就別瞞著我了。你和燕王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 r: y' _( I- }8 Z. m
    凌靜嫣性子率直，根本藏不住話。這幾個月一直將這樁秘密藏在心裡，其實憋的很辛苦。現在凌靜姝已經知道了，也不用再瞞著了。

: r0 N5 b8 D4 U/ J    凌靜嫣低聲說道：

3 n7 ?8 K) S% W2 U- u    “去年腊月的時候，我在家裡待著無聊，纏著大哥讓他帶我出去散心。大哥便帶我去了南市，又去鼎香樓吃午飯。在三樓，遇到了幾個喝高了酒的紈绔公子。他們仗著幾分酒意，便肆意調笑於我。”

& K- k- ?7 C/ O+ U: U    “大哥很是憤怒，可他只一個人，對方卻有三四個。”
8 w: M' }% A$ ?
    “大概是吵鬧的動靜太厲害了，驚動了聽竹軒裡的貴客。那位貴客心中不快，便命人開了門，將那幾個醉酒的紈绔公子都攆走了。”

    “我和大哥自然要向貴客道謝......”
& n3 P) q3 h2 K- Q3 I2 w
  \1 s6 k, q, p0 Z    下面的事不用再說也很清楚了。

    那位貴客，當然就是微服到鼎香樓吃飯的燕王。

. G5 c. M; ~. x5 l5 @    英雄救美這種事，本就是最容易讓少女生出幻想和好感的。更何況，燕王殿下又是那等俊美倜儻肆意邪魅的少年。
; ^  R6 |2 O- e
6 H) F" W) N" R    從那一天起，燕王的身影便牢牢地烙印在了凌靜嫣的一顆少女芳心裡。

! w, G9 j( Z, r# O  _/ m, {    “阿姝，”凌靜嫣的眼裡又泛起了水光，哽咽著說道：“我長這麼大了，還從未這樣喜歡過一個人。我日日想著他，暗中打探有關他的所有消息，費盡心思只想見他一面。可沒想到......沒想到他根本就不記得我了......”

sanji32

第八十九章 開解（一）
8 V0 |* H; d- d
    還有什麼比心上人的漠視更令人難堪的？
1 c- _5 [, ?/ _0 k
" u6 L5 P% Q; ?: W    還有什麼比被遺忘了更令人傷心的？

    她小心翼翼滿心歡喜的珍藏著的回憶，對燕王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他根本就記不清她是誰。
# L+ }1 d7 _8 S' A! R; O
    凌靜嫣用雙手捂著臉，淚水從指縫中不斷湧出來。

; H% n: v2 R- X4 _' k- L; ?    凌靜姝這次卻未好言勸慰她，聲音淡然鎮定：“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 p( H4 Z  j2 S    凌靜嫣全身一顫，也顧不得再哭了，忿忿地指責：“你這麼說太過分了。對你是什麼大不了的，可對我來說，卻是天大的要緊事！”
! n1 g8 q/ F% c7 ^. I3 t
. X% Z+ |2 i  T6 \( R  @/ @0 I    凌靜姝注視著凌靜嫣，目光竟有幾分冷然：“就算他記得你，又能如何？”

    凌靜嫣：“......”
) Y5 ?) U% c2 U/ X' O
) o, u3 ]  m' A7 Z! R$ Z    凌靜嫣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 ~  u3 H4 D6 p; |) O' S    “就算他記得你，也對你有些好感。難道他就會娶你為燕王妃嗎？”
9 |, ^3 m. v7 P% a1 K6 @
) g8 C0 ~, X  Q' _- c" ^    凌靜姝清艷無倫的俏臉上沒什麼表情，聲音也多了幾分冷冽：“他是徐皇後的嫡子，身份尊貴更勝過安王康王。若論聖眷，甚至超過了在東宮靜養的太子。能和他一較高下的，也只有皇太孫了。”
  S; R0 r5 F" A' l2 |
7 z% ]* C3 k; O" B    “徐皇後為燕王選正妃，必然會格外精心。以大伯區區四品官的身份，你根本不可能做燕王妃。”
6 G/ G7 @* y' G: R1 ~0 P
: {$ t% t! b4 b+ b. M8 \% A    “這一點，其實你心裡很清楚。就算燕王對你另眼相看，也最多娶你為側妃罷了。你難道甘心為妾室？”

2 s+ s! s$ d( E: _1 W" h    凌靜嫣用力地咬著嘴唇，干澀的唇瓣上有了一道深深的印跡。
: R) {0 e/ T. q
    她當然不甘心！

% _/ c/ s6 U( Q; s    “先暫時撇開這些不論。就算你肯委屈自己，大伯和大伯母也是堅決不肯的。”凌靜姝的語氣十分篤定。

    凌靜嫣怔忪了片刻，才訥訥地擠出幾個字：“你為什麼這麼說？”
2 i- z  u" J* u/ g9 }* @3 C
    凌靜姝扯了扯唇角，不答反問：“嫣堂姐。大伯特意為堂兄求娶堂嫂是為了什麼？”
. O, b! i1 l( A8 Q% \
1 V5 q4 z# A  L* z: ^    凌靜嫣想了想，不怎麼確定地答道：“堂嫂雖是庶出，卻養在嫡母面前，才貌雙全，出身良好，當然是大哥的良配。”

8 B) H* }/ e" Z' d5 n% t! h* ]! r    凌靜姝笑了一笑：“你說的沒錯，堂嫂生的美貌。心思聰慧。和堂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不過，大伯當年著意求娶這門親事，可不止是因為這些。”
$ u$ o' p$ q+ c& e
5 \/ F, ?( o. i& t( X5 \( D    “堂嫂出自蔣家。雖不是英國公這一嫡系，卻是旁支中和英國公府來往最密切的。已故的蔣皇後，堂嫂得稱呼一聲姑祖母。如今蔣皇後雖然不在了，東宮太子殿下和娘舅家的來往卻從未斷過。”
+ u9 w& k: s( k1 E( w$ P( l
- E+ Y+ w4 {) K# J% v" A    “大伯是想借著這門親事。和東宮扯上關系。他怎麼會容得你嫁給燕王。”

    凌靜嫣像是被一拳狠狠擊中了胸口，面色陡然白了。
/ y! d3 J3 a* |* g  @
. E$ P0 r7 @0 T; L; a- O; Y4 o    凌靜姝冷靜得近乎冷酷。又說出了最令凌靜嫣心痛的事實：“更何況，燕王對你並無特別的好感。一切都是你的單戀和一廂情願。就算你情願為妾，大伯也退讓，燕王也不會娶你。”
2 x8 a. X( W  B2 P+ \
. g" n! b8 @) |! \5 I, ?    凌靜嫣：“......”
4 U: w5 {0 V! e# X" g1 |
    一針見血！句句都戳中她最脆弱的傷心處。

; i2 T0 }5 W! b    已經止住的淚水。瞬間又湧了出來。

% R4 J% w! w# h- v    凌靜嫣哭的稀裡嘩啦聲嘶力竭。直哭到全身都沒了力氣，又趴在凌靜姝的肩膀上繼續抽噎。
; b0 t" k4 t# P' E% E
    凌靜姝見凌靜嫣哭的這般傷心絕望，心裡不是不心疼。
1 M# c- B, t  Z7 i/ t' H+ i
    不過。長短不如短痛。

    與其將來越陷越深無法自拔，倒不如早日斬斷凌靜嫣這份不該有的痴念。
" K# i* d/ R7 \0 _; m. i+ U
    ......

- I  q: Y1 p0 R' j' i/ L& o# h    再厚實的門板也擋不住凌靜嫣的哭泣聲。更不用說。凌靜嫣還斷斷續續哭了許久。
4 U/ d- r. o8 \0 C% K( l) l
/ R$ h" u/ |) B' a3 l& [" [    白玉聽在耳中，不由得暗暗憂心。

) \, y8 s8 r0 a$ G. B% w    她倒沒有心疼凌靜嫣，而是在心中惦記著凌靜姝。

. E3 `3 d- f5 z. p    凌靜嫣哭的這般凄慘，在外人看來，活脫脫是被凌靜姝欺負了......若是被大太太和大老爺知道了，只怕都會遷怒到凌靜姝的身上來。
: v) L3 `! T9 n5 b
# q  T% k# j1 w; p0 ]    白玉略一沉吟，然後悄悄挪步到丫鬟碧桃的身側，低聲道：“碧桃，八小姐哭了快小半個時辰了。也不知道裡面到底是什麼動靜，不如我們兩個去敲門問問。”
+ R1 l. m* o  s: r( _) u% z
    凌靜嫣的身邊共有六個伺候的丫鬟，十八歲的碧桃是一等大丫鬟。

0 a( H+ ?& G: K0 t; r6 S1 J    碧桃聽了這樣的建議，卻連連搖頭，小聲說道：“萬萬不能去敲門。我們小姐平日裡最要面子，現在不知為了何事哭得這般傷心。我們當做不知情最好。要是敲門多嘴了，小姐肯定會惱羞成怒。到時候我們都沒好果子吃。”

6 t3 u% p8 {, O& j/ V: s5 t/ ^    白玉略一皺眉：“難道就這麼聽下去等下去？”

    碧桃神色誠懇地用力點頭。
- r2 V/ D. n+ L9 Z8 }" m8 \
! _! `. e/ @- h- a: z- I    其余幾個丫鬟不約而同的一起點頭。
' D3 v) J) p$ s2 J0 c2 t
    白玉：“......”
1 G& P/ m; t7 I& {4 n
$ z% D; K8 j: X& y    白玉默默地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又等了一會兒，門裡的哭聲終於漸漸停了。
9 R! R+ O8 r$ P. F# g
, k: [$ I8 `) Z0 m    ......
1 U2 x: Y' z; n, E
    凌靜嫣哭了半天，嗓子早已哭啞了。
, |& F, C. x1 h) R  {, z8 r
- a. U2 S. U- O    此時終於停了哭泣，就這麼呆呆愣愣地坐著，動也不動。一雙眼睛又紅又腫，目光呆滯茫然，毫無焦距。

    凌靜姝的肩膀上一片濕漉漉的，混合著淚水和鼻涕......罷了，此時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嫣堂姐，你哭了這麼久，現在心情總該好些了吧！”

    哭泣是發泄心中苦悶的最佳辦法。哭了這麼半天，就算有再多的痛苦，也該發泄了出來。
) E. X# G  s3 z
1 `8 @8 I9 f$ Y* f' Z% B    凌靜嫣怏怏無力地嗯了一聲。

) n. d( n# S3 F$ A; U; s    凌靜姝打量凌靜嫣一眼，很真誠地建議：“天快晚了。大伯母很快就會讓人來叫我們去吃晚飯。你隨意找個借口，就說自己頭痛或是肚痛什麼的，別去大伯母那邊了。”

. @8 n5 _/ d  `% v3 t1 E0 l    眼睛腫的像個桃子似的，又是這副有氣無力萎靡不振的樣子，只要是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不對勁來。

    凌靜嫣又嗯了一聲。
+ T* w/ q8 X3 Z! w- Y" Q! ~
+ t3 \+ ^$ ?3 R1 }" p9 T. K7 ^6 i    凌靜姝站起身來：“你好好歇著，我回去換身衣服。到明日我再來陪你。”
+ W. c/ h# m) L" d3 X
$ C5 ]) Z! a% |. P+ D& _    凌靜嫣默默點頭。
# n# v  C) R! y) X. I* k, h0 Z. t
    凌靜姝轉身離開，手剛碰到門閂的時候，身後忽的冒出一句：“阿姝，其實你說的對。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一廂情願。燕王不記得我是誰，對我也沒半點好感。我應該早日忘了他。”
2 t+ Z1 I4 _& A4 r1 G3 D
8 H8 v; v% L1 m    聽到凌靜嫣這麼說，凌靜姝松了口氣，心中頗為欣慰：“你能這麼想就對了......”
  b0 w% b6 j# D5 ]' b; b
    “不過，我喜歡他這麼久，一時半會兒大概是忘不了。他送你的名帖，你送給我吧！我想他的時候，便拿出來看一看。”

2 D; D2 z/ M2 i4 q    凌靜姝：“......”
$ Q+ m. M7 a/ W+ s9 F; u( H' [! @
- s$ x" \; p! [- L( h2 p1 [  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