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晋隋唐] 庚新 -【盛唐崛起】《全書完》

1月23

卷四 涼州詞 第五百四十章 太子定命寶（下）

　　「蘇彌射將軍，別說我沒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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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小心翼翼，回頭看了一眼。

2 K8 I+ A' x% k. F. O! M7 t4 {& `　　楊守文正和吉達在遠處說話，兩人比劃著手勢，無暇看這邊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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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o( a, o: X% [% y. k/ n5 \- C　　「知道這叫什麼嗎？」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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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P& W* l; ]6 ?　　「這叫定命寶，太子定命寶……這玩意兒是太子專有的印璽，只有太子能夠使用。」

　　「你是說……」

: ^! m8 r+ Y& R$ D; d$ ]& E/ n  ?　　「別回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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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H5 N: `# ~1 b' X" f# V7 `　　李客一把攔住了蘇彌射，輕聲道：「楊君這般裝束，說明他有重任在身，不想被人知曉身份。你要是表現的太過了，反而適得其反，弄不好還會讓他嫉恨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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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彌射頓時吞了口唾沫，身子骨也覺得有些發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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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雖然不清楚楊守文到底是什麼來歷，什麼身份，但是從李客的言語中也能聽出一個端倪。這位爺，來頭很大，大到他這個保大軍的軍使，都招惹不起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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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w) X. \) [% ?7 @# @& C　　唐帝國對於安西的統治，主要是依靠於胡人。

6 C: W  ^& ~7 U0 h/ k  ?　　事實上，整個安西四鎮的唐軍數量，不過兩三萬人而已，其餘多是以胡人為主。

　　在這種情況下，自然會有一部分胡人願意臣服。

- J- L* W) [! i& T　　比如蘇彌射所在的鼠尼施，在伴隨唐帝國的壯大過程中，已經大體上完成了歸化。鼠尼施蘇彌射同樣如此，他出任保大軍軍使，也賴於所在部落對唐帝國的歸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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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o# F! t5 b　　在蘇彌射的心裡，也懷有一種夢想。

　　在保大軍做好軍使，將來若有機會，可以離開安西，前往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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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是到不得長安、洛陽這樣的繁華城市，便是定居隴右，也好過於住在碎葉城。

  O3 ^- _! x' x  A# F　　現在，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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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客為什麼要告訴他這個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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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彌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已經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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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客日後也許還會留在這裡，到那時候。他需要有盟友的相助。若是他能夠得到蘇彌射的支持，說不定能夠達到他的目的。雖然依舊不太清楚李客的身份，可是蘇彌射卻知道，李客是朝廷的人。而他。似乎和楊君認識，莫非他要和我結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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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舉著火把，蘇彌射看著李客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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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p6 r+ r. e　　他開始盤算起來，和李客結盟有什麼好處。

/ k- _& C3 {+ m& Q. n　　看得出，楊君對這個李客頗有好感。亦或者說，李客就是楊君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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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君是太子的人，太子將來會成為唐國的皇帝。也就是說，他蘇彌射如果和李客結盟，不就是和唐國的皇帝結盟？一想到這些，蘇彌射的心裡頓時變得火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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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8 Y- e# X  z$ H) C# P* a0 j　　和唐國皇帝結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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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天吶，那豈不是說我日後在族中能夠和族長平起平坐？

! l1 ?9 k. f; y4 i! S　　「別亂動，給我照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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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B5 |8 i$ G% K　　「我知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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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N! e+ N0 o2 v( W2 r　　如果，我這次重掌保大軍。不管能否奪回碎葉城，唐國皇帝都不會再追究我以前的事情。

　　也就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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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A, W: @: x1 z7 ]　　蘇彌射一邊小心翼翼的給李客照亮，一邊偷偷看了一眼正在和吉達交談的楊守文背影，心裡面還偷偷的算計著好處。突然間，他覺得攻打碎葉城，對他而言也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就算是失敗了，他也是力挺了楊守文，能混個印象分。

& s  O8 R7 M0 s$ w! y5 i' J5 v　　嗯，就是這樣！

　　打，一定要打……哪怕把那三千保大軍都打完了。也要支持楊君的決斷！

　　楊守文絕對不會想到，當初他離開桃花峪時，李裹兒送給他的這枚奇楠定命寶，在短短的時間裡。就讓一個原本堅決反對攻打碎葉城的傢伙，一下子改變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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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0 m; h; I2 y) d　　「大兄，你去年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怎麼失去了聯絡？」

　　楊守文趁著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詢問吉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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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娜已經去收整人馬，清點人數去了。

# T( l. Z7 w5 }) \" u　　其實。也沒什麼好清點的，人數加起來不超過三十人，又有什麼好清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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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楊守文和吉達一定有很多話要說。米娜是個聰明的女人，於是便給他們留下了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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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達則比劃道：你怎麼會來這裡？又變成了這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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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老三，蓋老三年初到了洛陽，告訴我你失蹤了……

8 N( M9 E* @$ y% C0 _+ N　　至於我這打扮，這可不是三兩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事情。總之，我現在是替太子出家，要當三年和尚。所以，我沒什麼事情，只要熬過這三年，我就能還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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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太子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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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D& t0 t/ B2 A6 x6 Y' z　　吉達聞聽，愣了一下，旋即豎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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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5 I8 V* E: R7 U+ G' U. t% E　　他的眼中沒有任何波動，只有對楊守文的道喜。

2 o" B2 Y8 f) l8 L2 P2 A/ p# M　　吉達當然明白，楊守文替太子出家的意義。可是對他而言，並沒什麼……楊守文還是當初那個楊守文，他有成就了，有出息了，他這個做兄長的也非常高興。

　　吉達，還是那個吉達！

  Q2 p, d) m' g/ a6 P: i　　楊守文道：「大兄，說說你的事情吧，怎麼和黃鬍子走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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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救了我的命！我喜歡她……

　　吉達比劃著手勢，然後又指了指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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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b) }  v( @3 |# a& J　　哈，沒想到自家這個千年冰山居然動了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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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守文頓時露出了笑容，朝吉達點點頭，又豎起大拇指。吉達臉上的笑意，更濃……

　　去年，我途經疏勒，遇到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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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S% O; A) \9 q　　當時我並不想管閒事，可那個人卻找上了我。當時他身受重傷，還被官軍追殺。那些官軍看我和他在一起，就連我一同算了進去，於是我們就在那邊打了一架。

- c5 d6 X3 x0 |　　那個人後來死了，臨死之前，拜託我送一封信去忽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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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O& m2 q2 O; ?: V% O　　我當時正好有事回家，於是就先去了獨山。休息了一段日子後，我想起了這件事，便準備前往忽論城……可沒想到，才進入嗢鹿州我就遭遇到一場伏擊，險些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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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d6 g7 i4 M4 w　　後來，是米娜路過，救下了我。

　　我在黃鬍子那邊休養了進四個月才算是康復，沒想到一康復，就遇到了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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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達回答的很隨意，但是楊守文卻聽出了一絲不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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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要去忽論城，然後遭遇官軍的追殺？

5 d* n7 E+ W* ~9 \. f　　吉達要送信，結果遇到了伏擊……

4 R- B" \1 V2 p8 H; q　　慢著，顏織此前不也說是要去忽論城，難道說這兩件事之間，還有什麼密切的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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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g7 L$ d$ y& f" C4 E　　官軍為什麼要追殺那個人？

　　他讓吉達送去忽論城的信裡面，又是什麼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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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g( G0 \+ \9 d2 u　　一時間，楊守文的思緒變得有些紛亂……他隱隱覺得，顏織和這件事有密切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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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準備在繼續詢問的時候，李客偽造的公文也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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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君，你看有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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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j+ v. Y8 u1 w; Q( k　　楊守文搖搖頭，看向了蘇彌射，「蘇彌射將軍，你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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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N3 p6 }! }　　同時，他話鋒又一轉，回頭向米娜看去，「米娜姑娘，請問你的黃鬍子有多少人？現在何處？」

1月23

卷四 涼州詞 第五百四十一章 當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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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4 V* |+ Z% O. }5 Y　　天，快亮了。

　　就在黎明時，下了一場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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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來的很突然，也非常猛烈。大雨過後，烏雲卻沒有散去，反而越積越厚，似乎在醞釀著一場更為猛烈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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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大軍屯駐於裴羅將軍城，毗鄰熱海，也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大清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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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3 M4 X# @* d2 Q' e% {! u7 E: o　　這裡水草豐茂，且依山傍水，是一處易守難攻之地。

　　天快亮了，保大軍中卻是戒備森嚴。

' h% F* U) Y) k7 j　　贊摩一夜未睡，等待著碎葉城的消息傳來。

) g% k: @8 A. f2 f: m6 h3 g. I　　從目前來看，一切似乎都在按照計劃進行，也許等天亮之後，這塊水草豐茂的碎葉河谷，就要徹底改姓阿悉吉。身為阿悉吉的一員，贊摩的心裡自然很高興。

9 X& \: ]" U: K6 P  u1 I( x　　不過，他並不敢掉以輕心，而是派出偵騎四處巡視。

　　如果蘇彌射回來，決不可能靠近兵營。贊摩已經下達了命令，只要見到蘇彌射，就格殺勿論。

　　蘇彌射回不來，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掌控保大軍。

2 O  U: {% I, F- B" @2 Q# f　　至於蘇彌射的那些手下，他也不怕……薄露早已經為他謀劃妥當，只要殺死了蘇彌射，便可以順利接受保大軍。一想到自己即將成為保大軍的軍使，贊摩的心裡就一陣火熱。他比蘇彌射更加勇武，作戰也更加凶悍，憑什麼要做他的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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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國皇帝有眼無珠，識不得真正英雄，活該阿悉吉一族成為碎葉河谷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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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裡，贊摩忍不住端起酒碗，把碗裡渾濁的酒水一口喝乾。

7 M* @0 J1 g  b! V" Z6 y: j* S% u　　「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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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Z2 S3 `& j. |1 v% n9 R　　大帳外傳來親軍的聲音，一個小校跑進來，單膝跪地道：「將軍，方才偵騎在營外南十里處攔下了三人。據說那三個人是自龜茲而來，有都護府所發緊急軍情，求見蘇彌射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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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b  r' T# e8 r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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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贊摩呼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沉聲道：「確是龜茲信使嗎？」

　　「是，他們手中還有都護府所發的關防鈐印。」

　　「速速帶來見我。」

6 j/ H8 |8 B( \% h! C( X7 P) p$ {　　碎葉城方面還沒有確切的消息。所以贊摩也不敢掉以輕心。

　　這個時候，安西都護府派人前來做什麼？難道說，安西都護府已經發現了叔父的異常，所以派人前來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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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G. d# H7 `0 F　　有道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 E" F* A- @2 x, `! j& |  e　　贊摩現在是有點心虛，所以聽到消息，這心裡的疑竇自然升起。

　　萬一安西都護府覺察到了異常，那可真要小心應對才是。叔父才起兵，在短期之內。不適合被安西都護府發現。所以，要為他爭取時間，所以必須要謹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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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Q8 N5 B, S0 w! E1 R　　想到這裡，贊摩忙讓人把酒水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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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M2 d( E4 ?　　酒水才撤走，大帳外就傳來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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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隊親隨帶著三名渾身泥水，看上去風塵僕僕，疲憊不堪的男子走進了大帳。為首一人大約在三旬左右的年紀，看上去有些清瘦，但體格卻很健壯。而他身後兩人，都是那種體態瘦削之人。一個看長相。應該是突厥人；另一個卻蒙著頭巾，打扮的好像天竺人似地，但一眼看過去，就能認出此人好像是一個中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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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S& b( j9 a* B$ T　　「你們，是什麼人？」

+ v6 S2 ]1 S' W0 w2 i% {　　「卑職乃安西都護府記室參軍蓋嘉運，奉大都護之命前來，有緊急軍務需告之蘇彌射將軍？

　　敢問將軍何人？可是蘇彌射將軍當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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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三旬男子不卑不亢，顯示出一種無與倫比的風度。

　　贊摩是個狂妄驕橫之人，可是在那人的面前，也不禁心生畏懼。連忙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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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有一個強國做後盾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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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國雖然已改朝換代，變成了武則天執政。

　　但是，武則天執政以來。在對西域的戰事中卻少有敗績，展現出了強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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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G7 t  H" Z* t. N　　贊摩道：「我不是蘇彌射將軍，乃保大軍副使贊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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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 I& }# n6 Q; z# ]　　蘇彌射將軍昨日前往碎葉城為阿悉吉薄露祝壽，命我留守軍中。看這情況，蘇彌射將軍今日未必能返回軍中。若特使有急事，可以告知小將。由小將來酌情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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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副使贊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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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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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西都護府的記室參軍，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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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o8 J2 J* Z6 e4 o& J0 R　　贊摩心中頓時一陣狂喜，不過臉上仍流露著恭敬的表情。

5 w; Q5 u" s7 M　　‘蓋嘉運’眉頭微微一蹙，露出不快之色，「蘇彌射身為保大軍軍使，居然在關鍵時刻不在軍中，卻要為一區區商人祝壽，簡直是玩忽職守。待我返回龜茲，定要向都護如實稟報……不過，既然他不在這裡，把事情與你說明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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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u6 [7 i8 m% D7 a; m: {: ?6 G　　蘇彌射，就是個廢物！

6 h0 a3 n/ n. G2 M# ?　　贊摩這心裡，不由得暗自嘀咕了一聲，忙躬身道：「不知特使，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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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蓋嘉運’也不囉唆，直接從隨身的挎包裡取出一卷公函。

7 U6 U7 m- x# c# t　　那公函並不是以魚符裝載，而是捲成了一卷，接口處有火漆封口，上面還有一個碩大的鈐印，清晰可見。贊摩走上前，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鈐印。好像和以前他見到的都護府鈐印形狀一樣嘛，不過，那鈐印上的四個古拙篆文，他一個不識。

# w& o" {/ q9 B- |8 a* s　　「這個……還請特使誦讀。」

% J- }8 o% b$ d( q. q7 I1 O　　安西的一些軍使，因為是胡人出身，大多不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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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很多時候，送來公函之後，會由送信者，亦或者軍使身邊的幕僚誦讀公函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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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8 G! g+ J! Y  f1 l0 u7 I　　蓋嘉運倒也沒感到奇怪，也沒有表現出什麼歧視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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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手中公函轉交給身後的那個裹頭青年，沉聲道：「拆開公函，速速誦讀，我們還要趕路，前往渴塞城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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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

; I* h' l) H2 @- f6 \) S+ J　　那裹頭青年聞聽，立刻接過了公函，而後反手從腰間抽出一口匕首，在封口處切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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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s( N  ^0 `　　他一邊打開公函，一邊向前走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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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蓋嘉運’的那個胡人也向後退了兩步，恰恰擋在了‘蓋嘉運’和贊摩親兵之間。

" N" s$ p* p8 }1 g　　「副使，這公函說的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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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 H7 H8 F% Q　　裹頭青年大聲宣讀公函的內容，但確是一水兒的之乎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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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j4 u8 T3 s5 _0 U　　贊摩已經是用力的在聽，可即便他聽得再認真，那公函的內容對他而言，依舊是難以聽懂。不過，他隱隱約約聽到了碎葉、薄露之類的語言，心中頓感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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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8 M* {0 P" M  y　　難道說，都護府真的覺察到了叔父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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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6 ~' O$ K. f- O- \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打斷了裹頭青年，並且上前兩步，看著‘蓋嘉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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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E! M- W. F. c0 a3 U　　他必須要弄清楚，這公函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過，未等‘蓋嘉運’回答，那裹頭青年再向前兩步，笑著說道：「贊摩副使，我來給你解釋一下吧。這公函的核心意思是說，副使你勾結薄露造反，當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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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卷四 涼州詞 第五百四十二章 斬將（一）

　　當贊摩聽到‘副使你勾結薄露造反’這句話的時候，腦袋嗡的一聲響，整個人都懵了！

　　暴露了，暴露了，真的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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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6 c: f  z　　贊摩腦海中不斷迴蕩著這個聲音，整個人的意識都感覺飄了起來。

! u6 t8 a$ e7 ]$ g1 ]5 ?! D　　沒錯，他要造反，他要跟隨叔父重振阿悉吉。

　　但多年來，大唐國在西域強大的威懾力，讓他始終對大唐國，對朝廷有一絲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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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裹頭青年的聲音有些詭異，彷彿可以勾起他內心中最深處的恐懼一樣。

　　只剎那間，贊摩冷汗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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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 ?! x- n8 }1 b　　「將軍，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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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贊摩懵了，卻不代表他那些親兵也懵了。

; e+ @. b9 H0 Q) w　　裹頭青年的異動，親兵們覺察到了。眼看著贊摩發懵，他們連忙高喊提醒，總算是喚醒了贊摩。只是，當贊摩清醒過來的時候，裹頭青年已經到了他跟前。那支切割火漆封口的匕首，如同閃電般刺過來。贊摩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見那匕首已經沒入了胸口。

. J) w6 F3 D1 N　　由於是在大帳內，贊摩並沒有披掛甲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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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h0 I  G" P% E　　而那支匕首也格外鋒利，沒入贊摩胸口復又拔出，而後再次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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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r  }# ?& q5 g* A# a+ A$ F! v　　幾乎是在一眨眼的時間裡，那匕首已經反覆七次沒入了贊摩的胸口。隨後裹頭青年踏步上前，貼在贊摩的懷中，身體一抖。那一抖的姿勢，好像一頭老熊晃動。巨大的力量從胸腹傳來，贊摩呼的一下子飛出，撲通便摔在了地上，口鼻中黑血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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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親兵，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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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p  ?( l( b, i2 ?' j7 L* v　　好在，親兵隊長也是阿悉吉的族人，他馬上就反應過來，忙大聲喊道：「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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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6 n9 Q, u　　話音未落，那胡人青年已經搶身到他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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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k6 ]- h3 v. f8 r　　幾乎是裹頭青年刺殺贊摩的同時，胡人青年也猱身而上。

( R, `0 V# X- l5 P% [　　當贊摩的屍體落地，胡人青年也到了那親兵隊長的身前。就見他劈手一掌。就按在那親兵隊長的胸口，而後踏步一頓，另一隻手已經抓住了那隊長手中的鋼刀，單手發力向外一推……親兵隊長慘叫一聲。便飛出去兩三米遠，更撞到了三個在他身後站立的親兵。落地剎那，他的胸口上出現了一個清晰的肉眼看見的凹陷。

　　其餘的親兵終於清醒過來，齊聲吶喊，拔刀出鞘。

　　而裹頭青年也已經閃身返回。手中的匕首唰的飛出，正中一名親兵的額頭。那親兵慘叫一聲，便倒在身亡。而胡人青年則舞動長刀，刀光閃爍，刷刷刷便劈翻了三人。

6 B9 k8 m" a! O! D9 W. R　　這不是切磋比試，更不是什麼表演。

　　生死，只在瞬息間決斷，不管是胡人青年還是那裹頭的青年，手下更沒有半分留情。

　　「塞黎尕，塞黎尕何在？誰是塞黎尕！」

, b5 g0 Q0 }/ o　　裹頭青年和胡人青年並肩而戰。竟逼得親兵連連後退，連滾帶爬的從大帳中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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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時候，保大軍軍營裡，已經沸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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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C5 p/ ]9 J! F+ C& A3 Y* |　　大帳裡發生的變故，已經被人發現。營中響起了號角聲，原本剛剛起床的保大軍軍卒聽到號角，紛紛抄起兵器衝出住所，向中軍大帳逼來。這可是有三千人的軍營，就見一隊隊兵馬殺出，景象格外壯觀。而‘蓋嘉運’見此狀況。忙站在那兩個青年的身後高聲喊叫：「你家主帥蘇彌射命在旦夕，再不住手可就晚了。」

　　‘蓋嘉運’便是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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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兩個青年，則是楊守文和吉達。

  c  U7 ]0 J7 {5 y2 s# X( d# j　　一場大雨，給了他們一個完美的掩飾。一路奔波下來，人困馬乏，滿身泥水，所以也瞞過了贊摩手下偵騎的眼睛。按照他們的計劃，李客假冒安西都護府的特使，帶著楊守文和吉達混入軍營。而後由楊守文負責刺殺贊摩。一俟得手，他們必須要儘快和蘇彌射在軍中的親信取得聯繫，若不然，他們三人便難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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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人對三千？

　　不管是楊守文還是吉達，都還沒有狂妄到這種地步！

+ K9 ]8 f* L9 F, P! J+ b0 I9 E7 a　　只是，那營中的號角聲不斷，喊殺聲此起彼伏，把李客的聲音淹沒。

　　贊摩這個人，有勇無謀。

2 J( f* f$ c  G% f2 N( c　　但是在保大軍軍中，還是有一些威望。

　　他的威望源自於他驍勇的戰績，曾多次斬將殺敵。保大軍是以胡人為主體組成，對於勇士自然非常敬重。現在，他們尊敬的勇士被人殺了……雖不清楚是什麼狀況，可也使得這些軍士們產生了同仇敵愾之氣，把楊守文三個人團團包圍。

2 l& k  H# p  N# p; ^$ J5 K　　楊守文和吉達一左一右，保護著李客。

- Y- \" r/ ]/ q* d/ h" V　　見李客聲音傳不出去，楊守文心中大急……這要是拖下去，用不得多久就會戰死。

　　他運轉一口大蟾氣，猛然發出一聲巨吼。

　　「塞黎尕何在，我們是奉蘇彌射差遣。」

　　「住手！」

　　楊守文的聲音，壓住了號角聲，也淹沒了那喊殺聲。

　　伴隨著一聲厲喝，圍困著三人的軍卒驟然向兩邊分開……

$ O/ b; `2 a4 h3 N+ a$ ?　　幾名校尉從人群中走出，為首是一個老將，看年紀少說也有五十，鬚髮灰白。

　　同樣是五十歲，這老將比之薄露，明顯透出了老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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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 B$ ~, L: m9 _/ v+ g% b　　看樣子，他在軍中的地位不低。

% n+ @4 e, D$ \" Y  g　　隨著他一聲斷喝，軍卒們立刻退後，但是仍舊虎視眈眈，嚴密監視著楊守文三人。

" b  G& }0 L& R  J# R, n　　「塞黎尕，這些人刺殺了贊摩軍使，不可以饒恕。」

　　「是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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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 N6 B: O9 _& D　　塞黎尕看了一眼身旁說話的校尉，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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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朝其他兩個校尉看了一眼，就見那兩個校尉立刻露出瞭然之色，輕輕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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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國人，你剛才說，你是奉蘇彌射將軍差遣嗎？」

' l8 A$ t& Q; a2 h　　「正是。」

/ o7 m  S2 j; v7 b0 T0 C/ x　　「塞黎尕，不要聽他胡言亂語，蘇彌射將軍又怎會讓他們刺殺贊摩軍……副使！」

　　「我自有主張。」

　　塞黎尕又看了那校尉一眼，而後扭頭看著李客道：「你說是奉蘇彌射將軍差遣來，為何要刺殺贊摩？還有，蘇彌射將軍今在何處？他為什麼不回來？還有，你怎能證明，你是奉蘇彌射將軍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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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彌射將軍就在離此不遠的雪山腳下，阿史不來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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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P: `' C$ r4 ]8 c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命人前去迎接。贊摩派出偵騎追殺蘇彌射將軍，你若去的晚了，恐怕他有性命之憂。」

( `5 S  g) W8 l$ Q; w9 \　　塞黎尕眼中閃過一抹震驚之色，忙扭頭道：「魯克沙來，速帶人……」

　　他話音未落，忽聽得有人道：「校尉，小心。」

4 z; p- ^- U) Q  J5 t　　方才接連阻撓的校尉，突然間拔出鋼刀，反手就要劈斬塞黎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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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他更高聲喊道：「塞黎尕與賊人勾結，刺殺了贊摩將軍，休要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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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沒等他話音落下，一道人影已經飛撲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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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守文從剛才，便監視著那校尉的動靜。

　　他的表現頗有些古怪，屢屢打斷塞黎尕的話，很明顯是和贊摩一黨，甚至有可能是阿悉吉在保大軍中的另一個同謀。楊守文可不相信，薄露在保大軍中，會只有贊摩一個內應。他一定還有別的暗子！現在贊摩死了，那暗子也就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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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e1 R+ {9 P3 e　　就在那校尉拔刀的一剎那，楊守文猛然撲出，如同下山猛虎。

　　雙方距離本就不算遠，加之楊守文又是全力撲擊。所以，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他已經到了那校尉身前。踏步向前，雙手如同兩柄巨斧便劈在他校尉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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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虎硬爬山！

$ p# }6 y' O  J' w( L　　巨大的力量，把那校尉直接劈翻在地，肩胛骨更被打得粉碎，鋼刀鐺的一聲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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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5 E! x! e, Z9 ^; p　　幾乎是在楊守文出手的同時，原本安靜的保大軍，突然間發生了嘩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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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部分軍卒擡手就向身邊的同伴發動了攻擊。只是沒等他們成氣候，就見之前得到了塞黎尕提醒的兩個校尉同時吶喊，「所有叛逆，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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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遭遇攻擊的軍卒們立刻反應過來，把那些叛軍包圍。

& P1 w) z, A" f/ J& Q# m0 z　　而這時候，叛軍的頭領，也就是那個校尉已經倒在了塞黎尕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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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卷四 涼州詞 第五百四十三章 斬將（二）

. \4 u. j" ?7 H* t; l　　保大軍的叛亂，並未持續太久。

　　這也是因為贊摩已經死了，叛軍群龍無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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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還有一個校尉，但比之贊摩，終究是威望差了不少。這也是李客一開始，便提議先刺殺贊摩的原因。按照蘇彌射所說，塞黎尕是保大軍中的第三號人物，資歷最老，而且是兩代人效力軍中。但如果贊摩不死，塞黎尕便無法掌控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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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6 C! B% S& R7 C9 q　　塞黎尕原本還有些疑慮，可這時候，已經明白了其中的奧妙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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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k' N0 x+ _3 Y% O　　他一腳便踩在那校尉的臉上，厲聲喝道：「蘇彌射將軍現在正處於危險之中……大家想想，這些年來若非蘇彌射將軍，我等又如何能過的逍遙自在？這三個人是真是假暫且不論，待會兒找到了蘇彌射將軍，自然真相大白。拉克剛才意圖殺我，我也不會計較，待蘇彌射將軍回來，一切自有結論。現在，全部給我退回住所，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在營中走動便視同作亂，休怪本校尉心狠手辣。」

, i: Z/ W5 l) U1 u　　塞黎尕說完，沒有理睬楊守文三人，而是對身後一名親隨道：「魯克沙來，立刻率一校兵馬前往阿史不來山谷，把蘇彌射將軍迎接回來。沿途若有人膽敢阻攔，格殺勿論。」

- P- h8 F# n' u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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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H( b' V% ]! d　　那親隨忙躬身領命，轉身飛奔出去。

" m# w. m  o. ^　　塞黎尕這才轉過身，打量了楊守文三人一眼，沉聲道：「三位，在蘇彌射將軍回來之前，還請你們委屈一下。就在大帳裡等著，不許隨意走動，否則別怪我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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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他打量了楊守文一眼。

5 A5 o# z2 l& _3 v* f% ^7 q　　轉過身，塞黎尕想要離開，但走了兩步，又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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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國人，你身手不錯，敢問高姓大名？」

　　毫無疑問。方才楊守文那勢若猛虎的一擊，給塞黎尕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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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e& P, p# M- M, v- }　　楊守文則雙手合十，笑道：「我本無名小卒，待蘇彌射將軍回來。校尉自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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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和尚？」

/ y1 h* h1 L  ?! c　　「呃……」

! A) ?) @- P! q% X) B* T  }5 X# {　　當了大半年的和尚，楊守文在不知不覺中，養成了合十說話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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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r# \& m& {4 R5 V& p4 `( Z5 a　　這一開口，便露了怯。讓楊守文也不知該怎麼回答，只好朝塞黎尕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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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了，可惜了！」

　　在碎葉河谷，僧人的地位可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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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黎尕本來還想著招攬一下楊守文，可是看這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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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搖著頭，嘴裡碎碎唸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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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校尉帶著兵卒上前，擡手示意楊守文等人進入大帳。待三人進了大帳後，他才看清楚大帳裡的情況。除了贊摩之外，尚有七具屍體，全都是贊摩的親隨。

( W/ y( ]$ V( C　　天。亮了。

. y3 L, g# I$ a. }　　可是太陽並沒有出現，烏雲密佈，壓在碎葉河谷的上空。

　　從大清池吹來的風，帶著濃濃的濕氣，預示著暴雨仍在醞釀之中。天陰沉沉的，而保大軍的軍營裡也瀰漫著一股子陰霾，所有人的心裡，都是沉甸甸的感覺。

: V5 x7 l  J: e　　風雨欲來，真是風雨欲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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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黎尕帶著人，在轅門外等待蘇彌射回來。

　　身後。一個校尉走上前，輕聲道：「塞黎尕校尉，感覺著有點不太對勁，莫非發生了變故。這碎葉河谷要變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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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黎尕深吸一口氣，沉吟片刻後，搖搖頭苦笑道：「我不知道……但感覺著，是有大事件發生。等蘇彌射將軍回來，一切都會見分曉，咱們不必在這裡胡思亂想。靜候將軍歸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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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P+ q$ V2 d( D) X! R+ j　　那校尉聞聽，輕輕點頭。

　　「來了，來了！」

　　就在眾人等的心焦時，遠方出現了一隊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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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支人馬速度飛快，很快就到了轅門外。

　　塞黎尕看去，臉色頓時一變，忙快走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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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 i7 T2 f* q( C3 @( v# V* L　　「將軍，你總算是回來了。」

# A& m9 r+ ^( q* s+ \+ I7 `　　蘇彌射騎在馬上，氣色敗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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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g; N. k: ~- t! I! `: p　　他勒住馬，沒等下來，就厲聲道：「塞黎尕，立刻傳我命令，封鎖裴羅將軍城，召回所有偵騎。還有，給我切斷通往碎葉城的道路，那該死的薄露，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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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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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黎尕聞聽大吃一驚，不敢再有半點怠慢，忙扭身傳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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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X; O' D3 [1 t3 `　　「對了，楊君他們可好嗎？」

: a  O+ f; f8 c  \1 x　　「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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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S" u$ U( R# y! b　　「就是，就是那個和尚。」

/ u6 G! L/ F! I2 {　　「哦，一切都好，正在大帳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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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 n# Y; N' d. @7 a# @" T2 y- Z　　薄露造反了？

9 z; T5 B9 R' N* Q! d) K　　那蘇彌射要殺贊摩，也就在情理之中了……不殺死蘇彌射，贊摩如何控制兵權？塞黎尕甚至有些後怕，若非那三個人殺了贊摩，一旦贊摩掌握了兵權，他恐怕是首當其衝。沒辦法，誰讓他是蘇彌射的人，贊摩不殺他，又如何掌握保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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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0 o# ?+ ~% W+ w　　塞黎尕可不敢說，他把楊守文三人給軟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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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蘇彌射對那三個人，似乎是非常看重。

　　蘇彌射在前面走，直奔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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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黎尕則攔住了魯克沙來，低聲道：「沿途可安全嗎？」

- r+ p! W* P4 V, T9 z+ d( v4 ^% I　　魯克沙來看上去，有些狼狽，似乎是經歷了一場廝殺。

　　「主人，我們在路上遭遇到了一支偵騎的襲擊……是贊摩的手下。好在我有準備，所以並無太大損失。那支偵騎被我全部消滅，但是我也折損了六人，請主人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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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克沙來，是塞黎尕的僕人。

　　一支偵騎，十五人到二十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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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塞黎尕讓魯克沙來帶去了一校人馬，可對方卻仍不顧一切的出擊，似乎更證明了蘇彌射剛才的話。那些偵騎，都是贊摩的心腹，看樣子已經得了贊摩必殺的命令。

! w7 H7 S! h, q: Q. A% I　　死得好，死得好！

　　塞黎尕忍不住在心裡暗自道。

　　若贊摩不死，他塞黎尕可就危險了……現在，贊摩死了，那就別怪他吞併他的部曲。

　　「魯克沙來，你立刻再帶人出擊，尋找贊摩的偵騎。

　　那些人應該還不知道讚摩已經被殺消息，想辦法把他們控制起來……嘿嘿，贊摩一死，這保大軍副使的位子便是我的了。本來還想著如何能上位，沒想到他卻自己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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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塞黎尕如何能想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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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h, C& U$ G) U* `　　一想到贊摩被殺，那軍中副使的職位，舍他其誰？塞黎尕那張黑臉上，便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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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君，楊君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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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彌射雖然身上有傷，甚至出現了失血過多的症狀，但仍舊風一樣的跑進了大帳。

　　蘇彌射的出現，似乎也證明了楊守文剛才那番話並非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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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z# o6 J9 r　　保大軍軍中的騷動，一下子平息很多。

/ |, I, |" k% s+ u; B: M( i　　至於贊摩的那些手下，還有方才意圖刺殺塞黎尕的校尉，塞黎尕可不會有半點客氣。那些叛軍也有死硬份子，想要奮起反抗，卻被其他人迅速鎮壓、斬殺。

　　「此次能活著回到軍中，多虧了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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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B6 ]0 g5 s  z9 B9 Y& q4 a# e　　蘇彌射拉著楊守文的手，一臉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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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守文輕聲道：「將軍，請不要說這些話，我們都是為聖人效力，何來這感激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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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務之急，還是先穩住軍心。

　　接下來，咱們的任務會非常艱鉅，到時候還請將軍多多費心。」

　　「楊君，蘇彌射雖是胡人，但是卻受朝廷恩澤頗深，自當竭盡全力。

7 k7 o3 |" n, O　　從現在開始，自蘇彌射以下，保大軍所有將士都聽從楊君差遣，還請楊君勿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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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Q8 g. a" d( u, G　　這時候，塞黎尕等人走進了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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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聞蘇彌射要把兵權交出，而且是交給一個陌生人，頓時急了。

　　「將軍，萬萬不可。」

5 a! x  }! C% a$ E) _8 k6 G# b& F　　蘇彌射回身，厲聲呵斥道：「塞黎尕，是不是我以前太好說話了，讓你們變得如此放肆？」

1 Q2 C2 P* ?  q2 E% Y　　歷經昨夜的死裡逃生，蘇彌射著實是檢討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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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V4 V8 I: h　　他發現，他以前對待手下太過溫和，以至於十年心血，險些就被贊摩輕而易舉拿走。若非楊守文他們出手相救，說不定保大軍現在，已經變成了薄露的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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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o3 m7 N5 E- M　　塞黎尕等人見蘇彌射發怒，連忙躬身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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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守文見狀，笑著擺手道：「蘇彌射將軍，你是朝廷委任的保大軍軍使，我怎能代替？況且，我是出家人！吃齋唸佛我擅長，可要說指揮兵馬行軍打仗，卻不是我的強項。所以，這保大軍還是由你繼續執掌，楊某年幼，實在當不得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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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卷四 涼州詞 第五百四十四章 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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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楊守文的拒絕，塞黎尕等人都長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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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話，他們還真擔心楊守文會順水推舟的接過保大軍指揮權。畢竟，他們在保大軍效力多年，對保大軍還是有些感情。楊守文年紀不大，讓他執掌保大軍，哪怕塞黎尕是蘇彌射最堅定的支持者，這內心裡也會有意見，會有一些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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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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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軍大帳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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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這個時候，一名小校跑進了大帳之中，大聲道：「啟稟軍使，外面擒獲一人，自稱是從碎葉城而來，有緊急事情要面見贊摩。後來他發現情況不妙，企圖逃走。卑職等不敢讓他離開，於是將之擊殺，從他身上發現了一封給贊摩的信。」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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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守文心裡一動，向蘇彌射看去。

　　只見蘇彌射露出了猙獰之色，厲聲道：「殺得好……把書信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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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P( E" S  a4 V- b　　說話間，那小校取出了一個挎兜。

　　不過，沒等他靠近，塞黎尕就上前一把搶過，轉身交給了蘇彌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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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6 Q2 J' a7 D5 C$ |　　此前，楊守文等人用這種方法殺了贊摩。雖說保大軍已經平定下來，可誰知道還有沒有贊摩的親信？所以，不管是為保大軍考慮，還是為蘇彌射的安全，塞黎尕等人都變得謹慎許多。

1 z  r! q4 \& J/ f8 f) w　　蘇彌射從挎包裡取出一封信，打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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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的內容很簡單，只有一行字：整軍後速抵碎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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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7 K" o" O# B0 p- k　　贊摩不認得字，所以書信內容也不會複雜。之所以寫信，最重要的怕還是信上的行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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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a( e, c+ }* l　　估計薄露給贊摩還有吩咐。只是那信使被殺。已無從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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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i1 u( Q) c9 i5 d( U　　蘇彌射看了一遍書信。遞給楊守文。

　　「楊君，該如何行事？」

0 D) q+ A4 K7 R$ O6 m　　從他的眼中，楊守文看出了蘇彌射的心思。

　　他想要奇兵偷襲碎葉城……

　　內心裡，楊守文其實也想過偷襲。但是李客卻勸住了他，認為偷襲會很難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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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露這個人詭計多端，而且行事非常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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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H% J7 S: F) m6 e0 b　　楊君想偷襲碎葉，恐怕很難成功。甚至有可能會被他設計伏擊，到時候損失更大。」

: I( M" G4 n  X$ E) x+ \　　說起對薄露的瞭解。楊守文這個外來者，肯定比不上久居碎葉的密探頭子李客。所以，在李客反對之後，楊守文便打消了這念頭。而今見蘇彌射似乎也有這種想法，楊守文倒不覺得奇怪。換任何人，在這時候都會想著去偷襲碎葉城吧。

2 p  \/ J" w& O$ v- K- R　　「將軍不必著急，以我們現在的兵力，想要偷襲，也很難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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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以為將軍當務之急。是要把情況和將士們說明，而後再出兵進發碎葉城。」

" _0 s% t' g# Y  c2 k　　「這……那就依楊君所言。」

　　蘇彌射也不是那種很執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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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骨子裡而言。他商人的特質要高過於他軍人的特質。

　　楊守文既然反對，在蘇彌射看來也算不得什麼。想必這位手持太子定命寶的男人，一定有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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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c. a2 S3 t9 J# y' ^" p4 X1 E! d4 e1 F　　君不見，米娜不知所蹤！

　　昨夜定計後，蘇彌射曾見到楊守文和米娜單獨交談了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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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K, z, v; _9 [( E　　他們說了些什麼？蘇彌射不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他更在意的是，楊守文是否高興。因為他知道，只要伺候好了楊守文，日後的榮華富貴都將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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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L/ \% z: n2 X2 Q% W　　從昨日到現在，楊守文已經一夜未曾闔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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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前，他們在經歷了一場死裡逃生的搏殺之後，又奔行百里，冒雨而行。之後，他們又在保大軍裡刺殺了贊摩，提心吊膽了許久。這時候局勢暫時穩定下來，難免感到有些睏倦。所以，在寒暄幾句之後，楊守文就告退，找地方進行休整。

' X5 t' ~% l" N" ]) P- ?+ A  o　　「將軍，為何對那唐國人如此客氣？剛才竟還要把軍權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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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楊守文等人下去之後，塞黎尕忍不住開口詢問。

　　蘇彌射則甩給了他一個大白眼珠子，冷笑道：「阿利施塞黎尕，你真是個蠢貨。楊君若是沒有來頭，我又怎會對他如此客氣？你覺得保大軍軍使很了不起，可你卻不知道，在楊君的眼中，這保大軍軍使根本算不得什麼。我之所以那樣做，是為了咱們保大軍考慮……我越是表現出對他的尊重，日後保大軍的好處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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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8 f) S" V; m) P) D　　「啊？」

　　塞黎尕聞聽，露出茫然表情。

　　蘇彌射擺了擺手，輕聲道：「阿利施塞黎尕，打仗你比我強，治軍你也比我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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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要說做事，你卻差的太多。

  h, Y2 F% i5 P" ]  p9 Z　　我現在就擔心，將來我怎麼把保大軍交給你？你這個牛脾氣，只會是得罪人……我實話告訴你吧，楊君是朝廷派來的人。他的背景極為強大，只要我們能讓他滿意……嘿嘿，塞黎尕，別說保大軍軍使，就算你想去都護府，也不是沒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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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還能沒點野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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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黎尕別看五十多了，但也不是那種心如止水，無慾無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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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q- G9 O- b6 b　　他自認能力出眾，或許武力不必贊摩強大，但論及行軍打仗，指揮作戰，他比贊摩出色百倍。可是，贊摩憑著一身蠻力，在阿悉吉薄露的支持下，用不過三年的時間，便成為保大軍的軍使……那一次打擊，也讓塞黎尕看清楚了很多事情。

　　現在，贊摩死了！

# M# G1 Q4 S* b3 [% D, @# e# K1 d　　塞黎尕發現，自己居然有機會成為副使，心情自然激動。

3 N. ?: G5 W4 a5 X! e6 k. }　　這也是他之前阻止蘇彌射的主要原因，他擔心楊守文會成為第二個贊摩，壓在他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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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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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x7 v6 r1 z$ N& ^! P　　原來，副使算不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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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K1 |' ?4 U. g6 Q6 D  F　　自己甚至有可能成為保大軍的軍使，甚至更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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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 c' K8 c* j# i: O　　保大軍軍使，聽上去頭銜不小。但實際上，在西陲之地，根本算不得什麼。其地位與河北道的靜難軍等軍使地位相差很大。且不說麾下兵馬的差距，這品級上也低很多。換句話說，靜難軍雖然不算是中央軍，但也是朝廷的正規軍。可保大軍，說穿了就是個雜牌軍，了不起就相當於一個地方民團，性質自然不一樣。

* w. }, d: s' t　　如果能進入都護府的話……

& G  R% U' @2 w4 J7 p9 d4 }3 t　　哪怕只是個校尉，那也是朝廷的正規軍的頭銜！

　　不僅是塞黎尕來了性質，其他幾個校尉，也都頓時抖擻起精神。

　　「將軍，那個人真有這麼大的權勢嗎？」

　　「一群土鱉！」蘇彌射站起身來，走到帳篷門口向外看了看，然後退回來道：「你們懂什麼？太子定命寶！知道那是什麼嗎？那是太子才能持有的行寶。可是現在，那太子行寶卻在楊君的身上，你們說說看，那得什麼樣的關係，才能夠拿到？」

　　「不會吧，楊君難道是太子的私生子？」

7 W- @3 a+ F( A6 _# ~　　「我呸！」

　　蘇彌射啐了那校尉一口，輕聲道：「我問過李君了，楊君在中原很有名氣，是太子的親信。這次來西域，是奉旨行事……你們懂不懂，懂不懂，那是特麼的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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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E3 S& ~: R# W4 b) k2 x# X　　那個男人，那個男人……

　　我和你們說了你們也不懂。

　　反正你們記住，能讓那個男人滿意的話，咱們日後前途無量……塞黎尕，你不是一直想讓你孫子去中原，過唐國人的生活嗎？我就這麼說，跟好了楊君，將來你那小孫子說不定還能在朝廷裡做官，到那時候，你這老傢伙才是真的風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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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黎尕聞聽，眼中都閃爍著一抹亮光。

5 M  i$ a8 |: B9 x! o- X　　「將軍，你說吧，楊君想做什麼，咱們絕對配合。」

　　「坐下坐下，剛說你是個土鱉……沉住氣，懂不懂？沉住氣！

　　如今，薄露造反，並且勾結了烏質勒，準備獨占碎葉河谷，和朝廷作對。楊君的意思是，絕不能讓他得逞，一旦碎葉河谷發生戰亂，整個安西都可能會動盪。

　　所以，楊君想要把碎葉城奪回來。

　　只有奪回了碎葉城，才能保證碎葉河谷的安全……塞黎尕，這方面你比我強，有沒有好主意，助楊君完成此事？若能奪回碎葉城，你塞黎尕可就是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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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卷四 涼州詞 第五百四十五章 聲東擊西

　　蘇彌射骨子裡，是個商人。

5 ~3 j2 [$ _& x, T1 r" A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擅長什麼，不擅長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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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J" Z" }　　如果說好聽一點，那就是他能夠用人。這也是為什麼保大軍中，除了贊摩一系之外，被蘇彌射打造的如同鐵桶一般。也許他的手段不算很高明，可是在這西陲之地，在這保大軍中，蘇彌射的手段已經足夠了，足夠讓那些人對他心服口服。

0 A1 J! f# s/ o0 N  ^! s8 X5 _　　塞黎尕聽了蘇彌射的話，陷入沉思。

( ]7 ?+ `+ W( w5 A3 a% Z　　他已經弄清楚了局勢，也瞭解到了雙方的實力對比，所以在心裡盤算起來。

/ ~5 C$ q' i  `, R8 |　　三千對五千，而且是攻城戰？

　　那薄露也不是個好對付的人，哪怕他手下是一幫烏合之眾。想要攻破碎葉城，絕非易事。

　　「那楊君是什麼意思？」

5 H7 z- {/ G9 N* Q' k6 _/ e　　「楊君倒是沒有說什麼，只說讓咱們儘快收整人馬，對碎葉城發動攻擊。」

　　塞黎尕眼睛一眯，想了想道：「以我們目前的力量，想要攻克碎葉城恐怕是很難。

% x- L- I+ q! M& j( d5 r　　楊君說的也沒錯，若不能儘快奪回碎葉城，碎葉河谷會立刻發生動盪，甚至波及整個安西。所以，碎葉城必須要儘快奪回，但是怎麼奪回……我想不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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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 d- z+ H7 n6 ?. A　　「你這不是廢話嗎？」

　　說了半天，還以為你能有什麼好主意提提神，沒想到你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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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彌射和其他幾個校尉，都忍不住給了塞黎尕一個大白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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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黎尕倒是沒有在意，反而笑呵呵道：「不過，咱們也不用擔心……楊君既然讓咱們出擊，咱們只管出擊就是。我覺得，楊君不是那種莽撞之人，他之所以逼著咱們出擊。說不定另有謀劃。所以我認為，楊君的意思，很可能是讓咱們佯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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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S; x. g6 {　　「佯攻？」

2 W( C9 d, ?  ?; p　　蘇彌射幾人，頓時來了興緻。

: o# w! V5 z" I& y- b　　「沒錯，就是佯攻。

2 U% `5 D4 C) n0 _　　楊君很可能是讓咱們吸引薄露的注意力，他一定有別的破城之法。嗯。應該就是這樣……將軍難道沒有發現，楊君從頭到尾就沒有想過控制兵權的意思，估計是要我們自己做主。如果他真的是想要依靠我們攻破碎葉城，又怎會撒手不管不問？」

6 w7 O1 M8 f' w- y1 Y　　腦海中，頓時浮現出米娜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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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彌射本來就懷疑，楊守文給米娜安排了其他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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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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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聽了塞黎尕的分析之後，一下子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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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是這樣的，楊君早就有了別的安排，保大軍攻打碎葉城。說穿了就是做個樣子。

/ r  Q. S$ a/ H  G9 B* p7 v) m! R　　蘇彌射不讀兵書，但是在軍中也待了十年，有些東西還是懂的。

　　「楊君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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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撫掌大笑道：「不過，楊君對咱們可真夠意思。他沒有強迫咱們，但是卻把機會給了咱們。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把事情做好……塞黎尕，就交給你來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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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b6 ]0 j/ R" d　　塞黎尕聞聽。頓時喜出望外。

, k# d- z! J' |1 a8 I# g0 R7 l, B% z　　他連忙躬身道：「阿利施絕不負將軍和楊君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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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隆，伴隨著連串的沉雷炸響。烏雲劇烈翻滾。

　　銀蛇亂舞，慘亮的光，在昏暗的大地照的忽明忽暗。到晌午時，憋了一個早上的暴雨終於傾盆落下，剎那間把整個天地，都籠罩在狂風暴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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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保大軍已經整頓完畢。

- W& ^$ q: |1 p3 ^　　原本保大軍滿員三千，可由於發生了贊摩的事情，所以便減少了一團兵馬。

( V) k$ L2 ]1 C: m, T% E4 y7 s( l　　保大軍是邊軍，而且是邊軍中的雜牌軍，其編制與衛軍和折衝府不同。折衝府每府轄四到六團。每團二百人，設立校尉。而邊軍則是五百人一團，設立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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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Y  x  |' H3 H　　保大軍原有六團，現在只有五團可以出動。

　　兩千五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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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U% V6 y, z. H4 `# |* k　　雖然說蘇彌射已經領悟到了楊守文的意思，可是看著在雨中開拔人馬，心裡還是有些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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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清楚，說是佯攻，但也是要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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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打出氣勢，如何吸引薄露的注意力？蘇彌射發現，他變得越來越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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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V3 F5 ~: M# |6 ]1 Q8 O- z$ j" x　　不行，等這件事結束之後，定要懇請楊君幫忙，離開這裡。

　　就算到不了中原，能夠在隴右道安家立業也不是不可以。要知道，他兒孫年紀也大了，是時候為他們考慮一下。以前沒機會考慮這些，現在這機會，似乎來了。

. f* h# `* O% F" u# j$ F0 w　　想到這裡，蘇彌射的心情好轉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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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若搬去隴右，這蘇彌射的名字就有些不太合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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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出去，鼠尼施蘇彌射，多難聽啊……應該改個名字才對。對了，當年我鼠尼施早年間曾有一位長者脫離了部落，改姓為安，從西域搬到了武威居住。不過，那位長者後來戰死於甘州，並且沒有留下子嗣。我若改姓為安，會不會好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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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p: T: @) }7 r$ m8 ]5 t6 b1 @6 B　　那位長者叫什麼來著？

, K; V6 H: F( B1 R# B9 g" _　　蘇彌射苦思冥想，終於回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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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J7 [, {. v7 G4 c/ x; J' J1 n　　安興貴，沒錯，就叫安興貴……記得以前聽人說過，他那時候從唐國皇帝，被封為梁國公呢。

9 O$ n: [- W/ N) P) ^: A　　蘇彌射心裡面，隨即盤算著，該怎麼才能獲得這個榮耀。

　　似乎……關鍵就在楊君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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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e5 q6 Z" S3 u: i9 \　　「將軍，塞黎尕校尉已經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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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p8 B2 q) K+ n　　「左車奴，你去通知一下楊君，看是不是可以動身。」

　　左車奴，是蘇彌射的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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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u7 Z" s$ j' n　　之前曾隨同蘇彌射前往碎葉城，後來又跟著蘇彌射突出重圍，可謂是忠心耿耿。

　　沒過多久，楊守文帶著吉達和李客過來。

　　「楊君，你看咱們何時出發？」

　　「呵呵，保大軍是將軍的保大軍，一切自當由將軍決斷。」

　　「不瞞楊君，我經營保大軍雖有十年，但實際上，我對這軍中事務並不是很熟悉，一直都多虧了阿利施塞黎尕他們的幫忙。現在，塞黎尕已經出發，偏又下了這麼大的雨。我也在猶豫，是否應該冒雨出征，所以想要請楊君為我出謀劃策。」

/ e; n2 S2 a: P　　這一番話，說的是情真意切。

　　楊守文看了看蘇彌射，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

　　於是，他回頭又朝李客看了一眼，這才對蘇彌射道：「前軍既然已經出動，我們便不可耽擱。若不然，塞黎尕將軍很可能會陷入危險，將軍切莫在這時候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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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彌射聞聽，頓時精神一振。

5 P, `; u  n/ V1 M5 C1 ~) L. |) X$ Z$ f　　他連忙招手喚來親信，大聲道：「傳我命令，全軍出發！」

　　伴隨著蘇彌射一聲令下，保大軍中軍一千五百人，冒著狂風暴雨，緩緩行出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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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克沙來作為後軍，率一團押送輜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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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保大軍可謂是傾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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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2 J; z8 D0 J0 {# i' [% R, l: N　　楊守文跨坐棗紅馬，懷抱那口斬馬刀，隨著大隊人馬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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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醜奴，十六，千萬要頂住，我馬上就要回來救你們，你們可一定不要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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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卷四 涼州詞 第五百四十六章 最長一日（一）

5 K+ p2 _4 o8 J3 g& s4 y5 w　　暴雨，瓢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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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z8 Q0 ~! _( ?- w　　從晌午開始，整個碎葉城就被這暴雨所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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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N  D9 C1 v　　伴隨著一聲驚雷炸響，咔嚓一道銀蛇自烏雲中竄出，劈在一顆胡楊樹上，把胡楊樹劈得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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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y" ~  T2 g, S. T/ }　　封常清從濛池坊的一家客棧的後廚裡竄出，冒著雨沿著小路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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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大的雨，可是碎葉城裡的巡兵卻不見減少。

　　一路上，封常清就看到了六七支巡兵從大街上走過。他只好躲在陰影中，等巡兵過去之後，才敢繼續行進。東拐西竄，他很快來到了大清坊內。今天的大清坊，比之三天前他初臨碎葉城時，更加冷清。幾乎所有的店舖都關著門，哪怕是已經是正晌午，也不見有人在街上走動。冷冷清清，淒悽慘慘，蕭蕭瑟瑟……

# O+ ^, @) o) Z! @" Q+ q6 q　　昨天晚上，薄露在壽宴上突然發難，一舉幹掉了哥舍處和蘇巴什兩家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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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e' w8 ^" E, N; G/ B+ \　　再加上此前的阿勒皮，碎葉城四大元老，已經變成了薄露一家獨大，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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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別是那些依附在其他幾家元老家族門下的商人，更提心吊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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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就有不少的商人前去拜見薄露。但無一例外的，薄露都沒有出面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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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c# t* a/ P* ]! ^# x　　這，也使得商人們更加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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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K$ A0 K& T, u- D& r8 N　　封常清跳進了一個小院裡，走到柴房後，撥開一堆柴草，從地上掀起了一扇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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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v/ c/ c! i; A" `　　這是一個地窖，非常隱蔽的地窖。

　　他跐溜便鑽進去，可還沒等他站穩身形，黑暗中一抹寒光就已掠起。

. e! n! U( ~. q& P1 x　　「十六哥，是我。」

　　寒光乍滅，從黑暗中走出一個瘦小的僧人，正是楊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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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醜奴。你可算是回來了。」

8 e/ s/ t3 r. C$ w( n4 u6 r　　「十六哥，我剛偷了兩隻烤雞，快來吃。」

　　封常清說著話，從懷中的包裡取出兩隻烤雞。

& w2 p# i: L9 W　　只是，烤雞已經被雨水打濕，早已不復剛出爐時的嬌嫩。但是對於楊十六和封常清而言。這兩隻烤雞便是最好的飯菜。封常清又從包裡取出一囊酒，放在地上。

* l8 B. D$ |* z+ s" M- C" l5 n, E　　他走到地窖門口，先是把柴草歸位，然後合上了門板。

　　這時候，楊十六也點亮了火摺子，漆黑的地窖裡，一下子變得溫暖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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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他二人點燃了薄露家的馬廄之後，就逃離了現場。

  `, R$ I4 Q9 E" [& m5 A8 ?& u　　封常清很清楚。這時候的碎葉城動盪不安，隨時可能會有危險。所以離開現場後，必須要儘快找到一個藏身之地。封常清想起來，龐煥龍曾對他說過，彌勒瓷坊後面的小院裡有一個地窖，是李客早年間建造的，專門用來在危險時藏身。

( h" q" r7 {( l$ t/ F　　所以，封常清就選了這個地方。作為藏身之所。

　　楊十六已經不好在露面了……他那光禿禿的腦袋，目標太過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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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說碎葉城裡的和尚也有不少。但中原和尚，又在這時候四處遊蕩，基本上不會有好結果。事實上，封常清的考慮非常正確。昨夜在楊守文等人突圍之後，薄露就反應過來，這碎葉城裡。一定還有奸細……否則，他家馬廄怎會著火？

1 d. J0 Q. O7 n　　所以，整整一夜，薄露都在命人搜查。

/ m3 A% b4 Y+ ]2 V　　如果當時楊十六在街上遊蕩的話，肯定會成為階下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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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6 o( A" u* `# M( k　　「醜奴。你說師父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放心吧，師父一定會回來救咱們。」

  b# E/ u6 U0 y( G+ y　　「怎麼救，薄露手下這麼多，師父就算本事再大，也抵擋不住啊。」

　　封常清惡狠狠咬了一口烤雞。

　　他光著身子，就坐在乾燥的地上。輕聲道：「若換做我，這種情況下，肯定會想辦法奪取保大軍的軍權。我剛才去偷吃的時，聽人說，師父救走了保大軍的軍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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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想到的事情，師父也一定能想到，要不然何必去救那保大軍的軍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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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師父能拿下保大軍的軍權，就一定能攻破碎葉城……這個天氣，可是難得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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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P; c0 o% U; `　　「哦？」

8 g: T3 T' g' J+ W3 c0 J) T　　楊十六好奇看著封常清，小傢伙的臉上，洋溢著一種他無法看懂的自信。

8 j. ]2 g/ T- [; t　　不知為什麼，楊十六突然很羡慕封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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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S" U& f; Z; `) V8 R1 ?. s/ }/ i　　封常清年紀雖然比他小很多，但是卻比他更有主見。特別是在遇到事情的時候，封常清會顯得很有主意。而他……從小到大，他受到的教育便是為阿郎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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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讀書，習劍，練武……

　　他能賦詩作對，能提劍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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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偏偏沒有生活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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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9 M* S. I& B; c) H' [　　這也是當初郭四郎把他趕走的時候，他茫然不知所措的原因。後來，他又跟隨了楊守文。只是楊守文和郭四郎完全是兩種人，不管是習慣也好，待人接物也罷，根本就不一樣。這也讓楊十六很苦惱，他甚至不知道，該為楊守文做什麼。

　　「醜奴，你以後一定會很厲害。」

　　「是嗎？」封常清眼眉一挑，露出燦爛的笑容，「師父也說，我將來可以出人頭地。」

　　楊十六心裡嘆了口氣，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吃著烤雞，有些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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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6 p; ?1 w3 r　　就在這時，封常清突然停頓下來，露出側耳傾聽的模樣。

　　「十六，把烤雞埋起來，把燈滅了。」

" M0 x5 j+ U) r& z- n. K& U　　楊十六驀地清醒過來，聽到封常清的話，幾乎是本能的把手中烤雞丟在地上，然後用刀在地上飛快挖了一個坑，把兩隻烤雞丟進坑裡，而後又用泥土把坑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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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他吹熄了油燈。

　　噼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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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在地窖裡，可以清楚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響，似乎是有人在摔砸物品。

  [% T) r* }9 }9 T3 ?　　這瓷坊裡大都是瓷器，所以也就特別清楚。

　　兩人躲在地窖口，警惕的傾聽者外面的動靜。過了一會兒，有腳步聲傳來，更有人在地面上說話，似乎還發生了爭執。那些人說的是突厥語，楊十六和封常清都能聽得明白。

/ F; n3 z3 h0 v" T% {, q　　「沒有人，怎麼辦？」

　　「搜……紅忽魯奴兒吩咐了，這家店和那和尚一定有關係，說不定能找到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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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0 j* |5 _! c6 Z  r- p　　「都搜過了，什麼也沒有發現啊。」

　　「那就燒了這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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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H! l. @% r) d) S! u% N　　楊十六和封常清聞聽，臉色不由得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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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x$ Q4 F, J+ U/ i' [: }, H  ~　　楊十六連忙取出兩塊布巾，透過從地窖門縫隙流淌下來的雨水，把布巾打濕，遞給了封常清一塊。沒等兩人把布巾蒙在臉上，就見地面上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透過縫隙，兩人甚至能夠看到地面上的火蛇狂舞……

　　「十六哥，忍住，不要動……他們越是這樣，就說明咱們沒有暴露。就在這裡藏好，我估計用不得多久，師父一定會率兵打回來。到時候，咱們才算是安全。」

　　楊十六聞聽，便打消了衝出去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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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W) j! K* A　　他拉著封常清，匍匐在地上。

, X$ ?  D' a: W/ r　　雨水順著縫隙流淌進來，滴入了地上的一個水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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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光越來越亮，並伴隨著一股刺鼻的氣息，想必是這些人使用了火油之類的助燃物。

　　濃煙，開始湧入地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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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就趴在地上，用布巾矇住臉，不時從水坑裡舀些積水，拍在布巾之上，以保證呼吸。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火勢越來越大，濃煙也越來越多。整個地窖裡，都被濃煙所覆蓋，楊十六和封常清一開始還能保持著頭腦的清醒。可漸漸的，兩人開始有些昏沉了……

　　師父，你什麼時候才能打回來啊！

　　封常清腦海中，浮現出楊守文那張俊秀的笑靨。

; U4 j9 z* m' q  b　　師父一定能打回來了……我告訴過師父該怎麼才能攻破碎葉城，他一定能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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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在午時過後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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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碎葉城，道路變得格外泥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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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露帶著魯奴兒和娑葛登上了碎葉城城頭，舉目向遠處眺望。

　　碎葉河谷，瀰漫著一層薄薄的氤氳。大雨過後的空氣格外清新，還夾雜著泥土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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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碎葉河的水位暴漲，水流湍急。

; T; d8 b/ W. ^: S. @4 j6 g$ G/ U　　薄露湧動著一種莫名的自豪感……阿悉吉部落分裂了近三十年，如今終於要在我的手中合二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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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4 g6 a( @9 s! Z3 m% ~  V2 s& r　　相信，父親在天之靈，一定會非常高興吧！

　　想到這裡，薄露的臉上，便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1月23

卷四 涼州詞 第五百四十七章 最長一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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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奴兒，贊摩那邊可有消息了？」

　　「昨夜已命人前去裴羅將軍城送信，按道理說贊摩收到消息，這會兒回信也該到了。可是到目前為止，尚未有贊摩的消息……外公，我總覺得心裡不太踏實。」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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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5 A! q/ W# s1 p1 j　　「贊摩叔父勇武過人，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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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L% z2 C+ k7 R　　「呵呵，我知道你想什麼。」不等魯奴兒說完，薄露便擡手打斷了她，笑著道：「贊摩莽撞，但是對我忠心耿耿。那蘇彌射和我打了十年交道，是個什麼人我再瞭解不過。此人很聰明，也很膽小。我常對阿芒說，蘇彌射是個好商人，而非好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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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他雖然逃走，但依著我對他的瞭解，現在早已經逃出碎葉河谷了……只要蘇彌射不回去，贊摩就有足夠的能力控制住局面。所以，魯奴兒你也不用擔心。「

　　薄露言語中，自信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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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魯奴兒的卻並沒有感到輕鬆，心裡反而越發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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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D  E$ p1 ]7 k& w　　薄露的意思很清楚，蘇彌射不會回去，贊摩有足夠的能力，控制住保大軍的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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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 p6 K" K1 G　　可是這自信，是建立在蘇彌射不回去的基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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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D; K) k# M% X) Q9 s* T　　如果蘇彌射返回保大軍呢？

　　贊摩雖勇，恐怕也不是蘇彌射的對手吧……那老傢伙在保大軍，可是經營了十年。

　　魯奴兒知道，她之所以有這種想法，是因為那個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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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W7 I  k! p/ t( T　　那個人……會允許蘇彌射逃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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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0 W; A+ _1 D0 S5 Y- R$ \  N　　「娑葛，最遲今晚，保大軍就會抵達。

+ O& @  G1 P* k　　到時候我們合兵一處。碎葉城會徹底被我掌控。然後我再派人通知嗢鹿州的族人。請他們出兵封鎖昆陵山古道。這樣一來。便只有安西都護府能夠威脅我們。

　　但是龜茲、於田和疏勒三鎮，兵馬加起來不過三萬，想要集中並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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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個功夫，我和你父親足矣統合五弩失畢中所有的部落。到時候就算是官軍來了，我們也有足夠的力量與之抗衡。再說了，默啜和吐蕃的器弩悉弄也會幫助我們，另外還有大寔人相助，就算唐軍在厲害。也不用擔心……那時，我統五弩失畢中，你父執掌濛池，相互支持，足以掌控安西，根本不必懼怕唐國人。」

. Y2 w% d4 R) d6 K: g$ A/ v8 \　　說完，薄露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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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娑葛更是一臉敬佩之色，連連點頭道：「伯父果然是神機妙算。」

3 b; o& B+ w  ?( C　　「外公，我建議你還是在派人前往保大軍。」

　　魯奴兒在猶豫許久，忍不住再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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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娑葛笑道：「魯奴兒。伯父不是說了，保大軍那邊萬無一失。你又有什麼好擔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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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奴兒看了他一眼，卻沒有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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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G2 q! j% l; x  w, v1 B　　她直視薄露，也不管薄露的臉色有些難看，只大聲道：「我不擔心蘇彌射，但我卻擔心那個唐國和尚。外公，你別忘了，昨夜是那個唐國和尚救走了蘇彌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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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 t9 ?# t( h　　如果，我是說如果……那唐國和尚勸說蘇彌射返回保大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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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6 W4 n8 F/ F5 R- u' h　　你也說了，蘇彌射是個商人。

　　如果那唐國和尚給他足夠的好處，他會不會回心轉意？比如說，那唐國和尚是唐國皇帝派來的奸細？你和我說過的，蘇彌射最大的願望，就是去唐國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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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_2 m4 s& K1 L! e& h　　唐國和尚，唐國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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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娑葛眉頭一蹙，臉上露出不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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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奴兒，你又怎知道，那唐國和尚會勸蘇彌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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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奴兒露出不屑之色道：「娑葛，你有怎知道，那唐國和尚不會勸蘇彌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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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8 i5 i( \* ^1 Z5 m" N6 n　　娑葛感受到了魯奴兒言語中的不屑之氣，頓時勃然大怒。

　　他喜歡魯奴兒，之前對於魯奴兒和楊守文接近，就非常不滿。現在，再次聽到魯奴兒談及楊守文，他這一腔的妒火再也忍耐不住，心裡面更湧動滿滿的怒氣。

　　「娑葛，魯奴兒說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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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薄露卻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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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L. D  Y5 i" [( Q　　臉上的笑容，隨之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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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 e% Z- N　　他沉聲道：「那唐國和尚的來歷的確有些古怪，我以為，他絕不是什麼普通的遊方和尚。有道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咱們現在，應該小心一些，絕不可出任何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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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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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g7 `" S' q0 X0 N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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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 j  s2 b, Z! F7 H　　「你立刻點拔悉密部兵馬出城，前往裴羅將軍城迎接贊摩。

& \' P( l# i9 C1 d9 d　　若是發現情況不妙，千萬不要衝動，馬上回來報知與我，咱們也要小心一點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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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7 ]0 r1 Q7 M2 z: B　　說完，薄露向魯奴兒看去。

% z' y) s# B0 A/ d　　「魯奴兒，你帶人再去城中搜查，看看能否找到奸細。」

　　魯奴兒倒是沒有反駁，點點頭，便轉身離去。

　　看魯奴兒離開，薄露拍了拍娑葛的肩膀。

　　「娑葛，男人要有男人的氣度，不要總是斤斤計較。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魯奴兒在草原上長大，容易被唐國人吸引，也很正常。不過現在，他們已經成為了對手！你作為魯奴兒的男人，更應該寬容一些。」

　　娑葛愣了一下，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片刻後，他輕聲道：「伯父，娑葛明白了！」

　　++++++++++++++++++++++++++++++++++++++++

　　阿吉率部離開了碎葉城，薄露也返回家中。

　　魯奴兒的話，在他腦海中縈繞，也讓薄露感到有些焦慮。

　　沒錯，他之前自信滿滿，是建立在對蘇彌射的瞭解上。但也正因為對蘇彌射瞭解，他更清楚，蘇彌射有多麼嚮往唐國人的生活。甚至他一些場合裡，他都會表達這種想法。他想去唐國定居，他想要住在繁華的長安、洛陽，他想要成為唐國人。

　　這個時代，一個唐國人的身份，對於許多胡人有著巨大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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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X/ s. ~" N6 ]2 m/ M0 e　　蘇彌射有這種想法倒是不足為奇，但是就目前而言，他的這種想法，如果收到外力的引誘，很可能會讓他發生改變。原本，薄露覺得他已經掌控了所有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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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3 M, ?" |8 S4 Q7 u2 x　　可現在，由於那個唐國和尚的出現，令他覺察到，有些事情可能會脫離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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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彌射是商人，他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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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8 p! ^' P" ]1 t! y　　可正因為是一個商人，如果有足夠大的好處，蘇彌射的膽子就會變得比誰都大。

! E1 _5 k) \+ Z) W0 I* c) \6 Y$ p- M' P2 r　　這一點，薄露也是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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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的唐國和尚，該死的唐國和尚……

" h' _$ s9 ]* U( K8 D　　薄露的心情一下子變得焦躁起來，在屋中徘徊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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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4 U, C( ?* f, o: ~8 Z& O2 U1 G3 b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變得非常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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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m  N1 K; i5 \. _4 ^' u　　保大軍只要沒有出現，薄露心中的焦慮就不會停止……因為，他非常清楚，那保大軍對碎葉河谷而言，是什麼意義。如果不能把保大軍收入囊中，嗢鹿州的族人就不會輕舉妄動，去切斷昆陵山古道，阻止北庭都護府的唐軍西進碎葉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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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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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絕不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薄露突然停下腳步，厲聲喝道：「阿芒，把阿芒找來。」

* W3 g* V: ?8 g　　大帳外的軍卒，忙匆匆離開。可是，還沒等阿芒過來，薄露就聽到大帳外傳來了一陣騷亂聲。緊跟著腳步聲傳來，一個人渾身是血，狼狽不堪的衝進了大帳。

　　「薄露老爺，大事不好了！」

　　薄露忙擡頭看去，一眼便認出，來人正是之前他派出去的拔悉密阿吉。

! b# u' x; K+ Y& I; v, h　　「阿吉，你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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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w0 ~* ^' G7 ], a　　薄露心裡微微一沉，頓時有一種不祥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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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H; [% W* J2 B* r　　而就在這時，魯奴兒，娑葛、阿芒等人也聞訊趕來，看到這一幕，頓時都愣住了。

) i) W; [4 _7 N2 z8 N- D　　「薄露老爺，贊摩肯定出事了！

8 L3 b" l: i- R8 K" n* E4 X　　我在前往裴羅將軍城的路上，遭遇保大軍伏擊。我帶去的兩百人，幾乎全軍覆沒……要不是我的親隨拚死把我解救出來，我恐怕就死在那保大軍的手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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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確定，是保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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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 X5 F) m4 p8 I, |% o/ z# L　　「沒錯，絕對是保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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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J9 m$ }3 o! d" y　　「那你是在何處遭遇到伏擊？」

# G9 \* c- m! m0 @& H　　「距離碎葉城難六十里，呼延嶺下。」

' G- Q2 B5 W) b1 @% J8 @　　六十里……薄露發現，他這次是真的有些大意了。

: ]4 T1 Q" s) K, Y) v3 K; S" T　　在控制了碎葉城之後，他忙於清理城中的餘孽，竟忘了派出偵騎。

　　「阿芒，立刻收整兵馬，準備迎敵。

/ D  R$ ?' Y3 D7 r/ ^. t) }　　娑葛，你帶人在城中巡查，一旦發現奸細，格殺勿論……魯奴兒，隨我前去城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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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聞聽，齊聲應命。

- s/ I: P8 h; S7 v" M1 Z　　薄露則領著魯奴兒，帶著阿吉以及一干家奴，急匆匆離開，直奔碎葉城城南而去……

1月23

卷四 涼州詞 第五百四十八章 最長一日（三）

9 X$ a7 ?1 S' D; R- [　　雲開霧散，金烏高懸。

　　雨後的陽光格外明媚，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彩虹。

" I. q6 E, d2 K, e" h　　楊守文隨中軍行進，看著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向碎葉城進發，心中也生出一種莫名的悸動。

　　這只是一群烏合之眾，但行進時，卻有著難言的氣勢。

　　楊守文沒有在行伍中歷練過，雖然曾經歷一次昌平之戰，但是對行伍的事情，其實瞭解不多。此刻，他身在軍中，才第一次真真正正感受到了那軍中的氣氛。

2 C4 U- A) \3 ^3 o　　大軍行進中，瀰漫著一股子肅穆之氣。

　　當然了，如果沒有蘇彌射在他耳邊嗡嗡，那感覺可能更好……

% ?! p! O- T3 I+ l　　「蘇彌射將軍，你祖上和梁國公有親？」

　　「梁國公？」

　　「就是安興貴，安大將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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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肯定是沒錯的……我祖上原本居住在安國，後來隨鼠尼施遷來安西。我父親當年曾對我說過，我姓安。只是因為身在鼠尼施，所以才不得已改了姓氏。」

　　李客對蘇彌射的話頗有興趣，一路上和他嘮叨著。

　　楊守文詫異向李客看去，心道：安興貴又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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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看出了楊守文的疑惑，李客忙催馬緊走兩步，在楊守文身邊輕聲道：「安大將軍本是安國人，祖上從後魏時便居住涼州，是武威豪望。他曾在高祖帳下效力，當年高祖入關中後，河西大涼王李軌割據河西，連結吐蕃和突厥，多次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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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Z; k, \2 M　　後來就是這安興貴詐降李軌。憑藉他在涼州的威望。把李軌捉拿。平定了河西之亂。也因此，高祖皇帝封安興貴為右武侯大將軍，涼國公……不過，之後因為他依附太子李建成，所以在太宗皇帝登基之後，便命他前往甘州任職……時逢吐蕃作亂，安大將軍固守甘州，久侯援兵不至。最終戰死於甘州，舉族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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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客說的非常含蓄，但楊守文還是聽懂了他話語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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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援兵久候不至，恐怕是……

$ C3 K  C0 |# g7 C% D　　李世民發動了玄武門之變以後，曾對外進行過一場慘烈的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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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這場清洗不會記載於史書之中，而且李世民清洗的，大多是那些手握兵權，此前支持李建成的死忠。也就是說，安興貴很可能就是當初李建成的死忠。

　　「他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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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 K: H7 x: R; b' g* j5 h　　楊守文說著話。撇了蘇彌射一眼。

: ?* K! |; k* {. x* E　　李客笑道：「這蘇彌射一直想歸化到我大唐治下，可是卻苦於沒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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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安西。至少是一個軍使，也算是一方豪強。可若是到了中原……這傢伙骨子裡就是商人的習性，所以一直在尋找機會。現在，楊君你來了，他感覺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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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g' X. j! ]3 d/ @% D& \+ \2 Y! v# A$ k　　「他是想要……」

6 G8 [( C6 X& X: d9 Z0 O　　李客點點頭，沒有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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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6 f: B% `, L) a( \" b  V　　因為有些話說出來，似乎就變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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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彌射想要接安興貴的後事……這對於胡人而言，算不得什麼大事。胡人重利，只要有好處，就算認個祖宗也沒關係。安興貴到現在，死了少說也有六十年了，蘇彌射是想要借安興貴的名頭遷往涼州，然後可以在武威順利的立足置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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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2 K5 j; K* H5 h! e# K　　只是，這些話他不能說，說了就好像是在威脅楊守文。

6 [9 G8 K6 D/ e7 D% m1 M　　所以他只能旁敲側擊，通過李客的嘴，把他的願望說出來……這傢伙，可真是個油滑的老油條。

9 q9 S2 y2 A3 Z1 g4 q　　「蘇彌射將軍，沒想到你竟然還是安興貴安大將軍的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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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p6 T3 l* ?' e3 k　　楊守文主動和蘇彌射攀談起來，對他而言，安興貴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蘇彌射，以及他身後的鼠尼施。如果能將之納入帳下，便是為李顯增添了一份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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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K3 N2 M! k! V1 H' j* L; D　　蘇彌射露出悲傷之色，嘆了口氣道：「是啊，當年我祖父還想著去投奔大將軍，可是不成想，大將軍隕落於甘州……」

- P3 X/ M3 B* a, h8 Z- j3 a' [+ D　　「安大將軍有平定河西的功勞，後戰死甘州，實不應就此斷了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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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彌射那雙小眼睛，精光一閃。

　　「若能重續大將軍血脈，蘇彌射定感激不盡。」

4 u6 m: u. S$ \2 F　　這傢伙，絕對是個順桿爬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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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守文不知可否，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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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9 h" W2 c! O7 e- Q2 ^　　我才不要你的感激，正如你是商人，想要改頭換面，拿不出讓我滿意的籌碼，一切都是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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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蘇彌射這種人，最好不要想著什麼恩義之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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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益，唯有利益才能讓他臣服……

( N0 F' w; Y' u+ T5 t1 k9 U+ P　　++++++++++++++++++++++++++++++++++++++++++++++

　　「報！」

/ a; X3 b$ y+ Q  L　　楊守文，蘇彌射各自在心裡盤算。

　　就在這時，一騎快馬從遠處疾馳而來，很快就來到了蘇彌射和楊守文的馬前。

  t& k! U: f  J" b　　那馬上是一個小校，他翻身下馬，單膝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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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黎尕將軍在前方遭遇阿悉吉的巡兵人馬，由於事態緊急，塞黎尕將軍來不及通報，匆忙設伏，將之一舉擊潰。不過，塞黎尕將軍說，碎葉城很可能已經覺察到了什麼，所以他在前方二十里處休整，請問將軍和楊君，該如何行事。」

+ |$ e. F( L6 M4 m4 a　　遭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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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守文聞聽，頓時精神一振。

: [! n$ [4 {; e- m　　而蘇彌射則向他看過來，意思是詢問楊守文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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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K& ?8 |7 H) g$ T　　塞黎尕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用這種方式，向楊守文展現了他的能力。行軍中遭遇，倉促設伏，而後將對方擊潰！這也說明了，塞黎尕的軍事能力不俗。

/ O5 b8 r" M$ }) e; O- r( L　　「我們本就是要奪取碎葉城，早晚都會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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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那就加快行軍速度，早一時奪取碎葉城，碎葉河谷早一日安寧……蘇彌射將軍，你以為如何？」

2 {% d  a6 a% [6 m1 k7 [% F　　蘇彌射當然不會有任何不滿之意。

3 N: O6 S! ^& [+ I8 ]　　對他而言，這次出兵的實質意義就是：楊君滿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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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y  y: E" y- z　　「楊君所言甚是，正當如此。

　　來人，傳我命令，三軍加速行軍，務必要儘快趕到碎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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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 K( e# Q5 m) x5 O1 w/ s& k8 r　　「喏！」

　　隨著蘇彌射一聲令下，大軍的行進速度明顯加快。之前，由於暴雨的緣故，致使行軍速度緩慢。現在雨停了，也正是加快速度的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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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大軍再次開拔。

% K0 w; G# n' _  H. z% x1 M　　差不多在快到酉時的時候，保大軍的先鋒人馬便抵達碎葉城的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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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黎尕很聰明，沒有立刻出擊，而是遠遠在碎葉城外列陣，等候保大軍主力抵達。

　　薄露也已經得到了消息，他帶著手下人，登城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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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T5 N: Y: E# @- c# `- V# q　　看著保大軍陸陸續續抵達城外之後，薄露心中卻不禁感到一絲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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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8 q: H# v$ c$ V$ ^　　保大軍這是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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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彌射不知兵事，可他手下那個塞黎尕卻是個知兵的人。哪有上來就列陣的道理，難道說保大軍這是想要直接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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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裡，薄露心中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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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H/ M( p0 \5 l) [8 p. u　　這蘇彌射也太看不起人了，真以為他那三千保大軍，就能輕而易舉攻破碎葉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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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卷四 涼州詞 第五百四十九章 最長一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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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7 m! _; V2 T　　「放箭！」

8 N- f  Q: Y& J+ t4 \: o　　天色，已經開始發昏。

, G8 n& c$ B' y8 B　　夕陽將落山，天邊一片紅霞。

: q7 x0 U' I$ N　　只是這原本極美的風景，卻因為碎葉城下的一場廝殺變得支離破碎。

- S4 x) `$ {, O1 ~0 x　　塞黎尕拔劍喝令，十架車弩同時發射，三十枝兒臂粗細，猶如槍矛一樣的大箭呼嘯飛出。那巨大的箭矢射中碎葉城城頭上的大纛旗杆上，碗口粗細的旗杆頓時轟然倒塌，令得城牆上一陣慌亂。

　　這種大箭，名叫踏橛箭，是用在攻城時的一種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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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5 h; j; k; J* J　　箭矢很粗，射在城牆上可以作為軍士攀爬的工具。同時，由於這種箭大多需要十二石力道的強弓發射，所以具有摧毀城牆的效果。畢竟，這個時代還沒有出現水泥，以夯土建起的城牆，雖然加入了糯米汁之類的強化劑，但硬度始終存有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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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1 K: p7 m) E- x　　雲梯、井闌、樓車之類的攻城器械，造價高昂。

　　特別是像保大軍這樣的雜牌軍，很難得到這樣的輜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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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這車弩，也是蘇彌射自己買來。原本是想要增強保大軍的戰鬥力，卻沒想到用在了碎葉城上。

- q2 o$ @8 k! ?　　「給我衝！」

　　十輪踏橛箭射出，碎葉城城牆密密麻麻密佈著箭矢。

4 Z' P/ p$ f2 I/ R8 Z　　塞黎尕厲聲呼喝，身後的保大軍齊聲吶喊，便迅速向碎葉城發起了衝鋒。

+ I5 |  n8 P! S: E& t% w* j% X　　不過，塞黎尕並非是不計後果的強攻。在發動攻擊的同時，有五百弓箭手向碎葉城頭仰射，試圖對城頭上的叛軍進行壓制。弓箭手和步兵的衝鋒極有默契，看得出來，他們是經過嚴格的訓練。從這一點而言，保大軍倒是不同於一般的烏合之眾。

; {# R# L! ^2 V　　楊守文騎在馬上，觀察著戰場上的情況。

7 D; C, [, |  m, \' V2 `　　碎葉城方面顯然沒有想到保大軍會如此做法，根本不按照套路出牌。

　　雖然他們有所準備，但是被那十輪踏橛箭壓制的惶恐不安。哪有這種打法？這長途跋涉之後，居然也不休整便進行強攻？而且，也沒有任何試探。直接上來攻城？

8 p0 K" t$ B( y2 ]" L　　薄露在城樓上，也是措手不及。
9 A: E; h# c. [9 v) B5 |0 Y1 w
/ F/ \! K- A# s5 m4 V5 t# X　　但同時，他又感到非常生氣……
' k# g( C+ v9 |: W& b4 y" G3 x
  x6 E2 S- X$ e$ \2 w3 {　　這蘇彌射太猖狂，居然想要一鼓作氣攻破城池嗎？簡直不把我放在眼裡！

　　「弓箭手。放箭！」

: `3 n% G& {) h1 c3 E　　薄露大聲呼喊，城頭上的叛軍在經過短暫的慌亂後，很快就穩定下來。

  |2 n- q/ C, Z4 ?# ?. v6 d　　畢竟，他們的準備非常充分，雖然被打了個手忙腳亂。可論戰鬥力，他們可不比保大軍差。

7 K! r6 e* M% w+ W  V2 q; ~　　阿芒奔走城頭，厲聲呼喝。

　　片刻後，叛軍冒著保大軍弓箭手的箭雨站起身來，從女牆後向城外發動了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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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拋石機，準備。」

　　阿芒厲聲喝道：「給我幹掉他們的車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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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Z6 \% [1 b; O# q  K' D　　碎葉城上，有四架拋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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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阿芒一聲令下，四架拋石機同時發射。用乾草捲裹的火油罐子被點燃。熊熊燃燒的火球呼嘯著從城頭上飛出去，落在地上之後，火油罐子碎裂。裡面的火油立刻被點燃，蔓延一片。那火油裡，不知道添加了什麼物品，煙霧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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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的，整個戰場上就被濃煙所籠罩……

　　「吉達，去找米特拉，問問她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 r1 n. V- u, u# T0 d　　我這邊可以支持到天黑，戌時前我要防水，否則保大軍傷亡太大，我怕軍心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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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 A4 I& a　　在片刻的觀戰之後。楊守文對吉達比劃道。

" h5 y" @' }: m3 A' U　　吉達點點頭，也不囉唆，撥馬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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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D" F7 r8 m1 r+ @% L　　這種強攻的方式，如果不是不得已。楊守文是不會同意。

　　很明顯，薄露的兵力強過己方，而且碎葉城的輜重，似乎也比保大軍的輜重精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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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拋石機都用上了！

　　保大軍都沒有這種軍械……

$ u/ c+ Z8 I8 a4 J2 n. J　　「蘇彌射將軍，告訴塞黎尕校尉，讓他控制住傷亡。不要把保大軍打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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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S/ t& y  m2 o　　楊守文在思忖了片刻之後，忍不住開口提醒蘇彌射。

/ O7 u1 J! M6 @& H  b  S5 I　　蘇彌射連忙點頭，縱馬直奔塞黎尕而去。

1 J4 y2 z' z* [$ D) }　　楊守文很欣賞蘇彌射！

　　不是因為他精明，也不是因為他向他靠攏，而是因為他的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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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保大軍主力和塞黎尕先鋒軍匯合之後，蘇彌射就把指揮權交給了塞黎尕，而不是去指手畫腳。他不擅軍事，倒不如把指揮權交給一個更懂得該如何去指揮作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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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7 j0 \& ?: D$ c) P# ~　　但是，指揮權雖然交出，但是蘇彌射又能夠把保大軍牢牢掌控在手裡。

4 E( f+ s6 r4 Z4 f; ], |　　「這傢伙，倒是個人才。」

　　楊守文突然扭頭，對身後的李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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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F/ n, ^1 H/ Y　　「李君，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 t! \4 T* g/ H' X9 G　　「想法？」

. ]$ U9 \* a# l" \4 X　　「這裡的事情結束後，我準備帶蘇彌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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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 k( H: T$ U　　保大軍軍使的位子會空出來，若是你有想法，我可以為你謀劃一下，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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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絕對是一個很有誘惑力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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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守文覺得，塞黎尕也許是一個很會打仗的人，但是卻不一定適合執掌一軍。

　　因為他發現，塞黎尕的手段很強硬，而且非常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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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 V) Q- Q# H; ^8 F4 B) i: D　　只要是對他有利的事情，哪怕是付出再多代價，他也不會放在心上。和叛軍交鋒不過幾十分鐘，保大軍的傷亡就已經高達百人。雖說慈不掌兵，但是塞黎尕這種強硬，很容易激起軍士的反感。蘇彌射在的時候，可以進行安撫，充當一個大善人的角色。但如果蘇彌射離開了，塞黎尕獨掌大軍時，恐怕就會有些麻煩。

/ B: _* Q& D  r. ?! G3 n+ r. @4 p/ U　　這是個有野心，有能力，但情商很差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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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人不可能獨掌一軍，弄不好就會發生嘩變……除非，有一個能夠和他相輔相成的人，塞黎尕作為副手，才可以發揮出最大的能量。嗯，就是這個樣子。

. x7 l. A0 o7 A# Y0 _7 H. j3 a　　李客聞聽一怔，但旋即笑著搖頭。

  x  U) B' f: I　　「楊君，我倒是想，可我知道，我不足以擔當這種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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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君美意，恕我難從命。我還是希望繼續留在這裡做我的密探，待幾年後，有了足夠的功勛，我會帶著家小離開安西，返回中原。若是當了軍使，想離開便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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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C8 B) y) o1 M' s! t　　李客的言語中，非常誠摯。

$ d; |. B7 e5 J6 }+ A! h　　楊守文想了想，便點頭答應下來。

  f/ l. j6 q/ v6 g　　「既然李君不願，我也不勉強了。

　　這種事，還是讓唐都督去費心好了，我若是插手太多，恐怕唐都督也會感到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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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客聞聽，也旋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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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 B+ [" d  N* u　　天，黑了。

　　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山，大地被黑夜籠罩。

　　碎葉城的上空，迴響著一種很奇特的聲音。那是一種安西獨有的樂器聲音，樂器名叫蘇爾奈，其式樣很像後世的嗩吶。一場強攻過後，保大軍付出了二百多人的死傷。碎葉城仍舊被叛軍牢牢把握，從碎葉城城上，傳來了叛軍囂張的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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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 N: S8 ~9 o　　「魯克沙來，傳我命令，休整一炷香後，繼續強攻。」

　　塞黎尕眼中充血，聲音有些嘶啞。

5 `) s9 E, ]5 _: g- t2 G　　魯克沙來領命而去，塞黎尕則看著空曠的戰場上，眼中露出一抹愧疚之色。

　　其實，他大可不必如此莽撞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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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為了保持對碎葉城的壓力，讓薄露騰不出手來進行反攻，他必須狠下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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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 X$ y* \- m　　叛軍比保大軍的人多，一旦雙方進行野戰，傷亡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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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c2 i: N! A　　楊守文說了，他必須要對碎葉城保持壓力，一直到戌時……算算時辰，還有兩個時辰。

8 a2 b  U+ @, e1 V; ]　　塞黎尕心裡盤算了一下，兩個時辰，保大軍的傷亡……

" E0 C& D, j+ q$ P5 ~　　但是，他必須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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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O: W, l* q　　不為別的，為了他的前途，絕不能有半點仁慈。

　　想到這裡，塞黎尕深吸一口氣，舉目向碎葉城方向看去。只見碎葉城城上，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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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公，我覺得有點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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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 q0 p  }0 {# @( H　　魯奴兒快步走到了薄露身邊，手中的彎刀刀口，仍殘留著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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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O" U2 F" ^' f' A) n' R　　剛才，保大軍已經攻上了城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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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人數並不是很多，只有幾十個人。魯奴兒親手斬殺了兩個保大軍，但是內心裡，卻感受不到絲毫的喜悅。這場戰鬥，來的太突然，讓她覺得裡面透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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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z% h0 P3 k/ r$ B" V7 J- j" y7 x　　薄露眉頭一蹙，有些不快道：「哪裡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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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公你說過的，蘇彌射人很聰明，那塞黎尕也精通作戰。

　　可是今天，你不覺得保大軍很不正常嗎？他們所做的一切，根本不符合那兩人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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