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庚新 -【悍戚】《已完本》

1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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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八章 君不負妾，妾不負君（上）

8 M2 ^4 U# y! I$ b9 x　　龍馬者，天地之精，其為形也……聖人在位，負圖出於孟河之中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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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J* d0 i. e/ c0 V: c  U, L' a* ^$ w　　伏羲氏有天下，龍馬負圖出於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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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國歷史當中，最為著名的龍馬，便是那匹負河圖洛書，獻於三皇之一伏羲氏的龍馬。

　　故而，在中國神話傳說裡，龍馬也代表著聖賢。
5 C. E1 a5 f( J. |" r8 G! n+ I  f( E
; |/ ], {* r$ a% U　　象龍騰空而起，在空中只是短暫行走，卻足以讓所有人感到目瞪口呆。

  s/ x, ]$ \* d% m　　而坐在象龍身上的劉闖，更一槍震塌了朐縣城牆，留下一段難以言述的神話傳說。

　　說實話，朐縣城牆坍塌，故而有劉闖和象龍的因素在裡面，可更多的還是因為城牆年久失修，加之遊水流淌城下，使得城牆根基早已經鬆動。不過，在朐縣人看來，這正是一種神蹟。

+ Q7 @4 j, d5 I6 V. g: c　　劉闖躍城而出，為朐縣留下一段傳說，便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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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8 h" N4 x　　可是在朐縣，劉闖這一躍，卻引發出巨大變故。

6 {+ i4 `% \" f5 z6 I- \4 y* K　　麋竺本來已成竹在胸，哪知道卻得到龍馬負劉闖躍城而走的消息，一時間也呆坐著，半晌說不出話。

' K; H  V( P4 f5 x% L* M　　張林匍匐在地，嚇得不敢出聲。

　　許久，麋竺長身而起，清雅面容上露出猙獰之色，“此飛熊降世之兆，實非我大漢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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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劉使君與袁術決戰在即，絕不容此等妖孽橫行。傳我命令，殺劉闖者，可得千金……若此子不除，必將成我徐州心腹之患。張林，你立刻通知黃縣尊，請他協助出兵，定要除掉劉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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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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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林連忙應命，大步流星離去。

　　中閣中，只留下麋竺一人，負手立於中央。

0 ], m, H5 o9 n/ M　　火光搖曳，照映麋竺臉色陰晴不定。許久，他長出一口氣，握緊拳頭自言自語道：“今乃我麋家崛起之良機，誰敢阻攔我麋家崛起，莫說是什麼飛熊？就算赤帝重生，我也絕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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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帝，即劉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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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有高祖斬蛇起義，路徑碭山，見一婦人哭泣，於是上前詢問。

　　婦人說：“我兒本為白帝，為赤帝所殺，故而哭泣。”

# ^7 N! b3 P6 {) C7 U" P　　此前，劉邦曾斬殺一條白蛇，於是就有了赤帝之說。麋竺不同於那些世家大族，能挑三揀四，可以不把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他只是一個商賈出身的土豪，也沒有太多選擇的權力。

　　所以，當他選擇了劉備之後，就等於上了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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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備如果輸了，麋家必然會面臨威脅，他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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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躍城而出，催馬狂奔。

! D/ Z3 |4 _& s7 a　　象龍在黑夜中猶如一道閃電，繞朐縣而走，直奔鹽水灘。

　　麋竺既然決定要趕盡殺絕，劉勇管亥他們毫無防備，弄不好就會出事。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趕去鹽水灘是否來得及，可不管怎樣，他必須過去。即便是死，也要和劉勇他們死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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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k! I/ H: |( B　　跑了大約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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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x) {  @3 V/ W　　象龍有些頂不住了，速度漸漸放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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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朐縣縣城已遠遠拋在了身後，看不到蹤影……劉闖估摸了一下，這時候麋竺應該已經得到消息，甚至有可能備齊了兵馬，準備出兵追擊。時間還來得及，就再趕一程，與叔父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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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龍象龍，我知道你很累……不過這時候，咱們休息不得，必須要儘快和叔父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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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P8 C4 N) P7 G　　辛苦一下，等這件事過去了，我一定為你找個靚馬來做媳婦……呵呵，走吧，咱們再趕一程。”

$ p- q% }# j+ T3 B　　也不知道象龍是否聽明白了劉闖的這番話，仰天一聲長嘶，再次撒蹄狂奔。

  m2 j7 ^0 ~! H+ Z4 Z3 x4 }　　前方，就是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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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夜色中，朐山猶如一頭匍匐在東海畔的巨獸。繞過朐山，沿官道而行，一個小時內，就可以抵達鹽水灘。劉闖心急如焚，不停催促象龍加快速度。夜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卻讓他更感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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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聿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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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P; \; N9 ^7 R# i3 ^　　象龍突然間一聲長嘶，前蹄抬起，長身而立。

　　猝不及防的劉闖，險些被象龍掀下馬背。他連忙夾住馬肚子，雙手壓住象龍的身子，總算讓象龍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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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可是孟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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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I# K) z% A5 H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令劉闖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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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i) v) C' w9 \3 ~6 C  b* [% T! Y# R　　從山坡上閃出一個黑影，風馳電掣般衝下山，來到劉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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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1 i* A. z　　“亥叔？”

　　劉闖聽出是管亥的聲音，不由得驚喜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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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A* e9 ]( O0 z' P' w* t　　來人從懷裡取出火摺子燃起，火光中，管亥那副熟悉的面孔，便映入劉闖的眼簾。看清楚是劉闖，管亥顯得也非常激動，從馬上跳下來，快走幾步，驚喜道：“孟彥，我們正要入城找你，沒想到……你怎麼樣？沒有受傷害吧。大劉快要急死了，恨不得殺入朐縣城中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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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摺子微弱的光亮照映下，管亥渾身是血，臉上還沾著斑斑血跡。看得出，他剛經歷了一場極為慘烈的搏殺。

　　“亥叔，叔父在哪裡？”

　　劉闖也連忙下馬，快步上前。

7 P, {) o$ L) D' a) ?　　看到管亥，這心裡面總算是有底了……只是不清楚，管亥他們是如何逃過麋竺的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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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馬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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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匹青驄馬從山林中飛馳而出，劉勇坐在馬背上，離著老遠就大聲叫嚷：“孟彥，孟彥你沒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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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勇來到劉闖身前，不等青驄馬停下，便縱身從馬背上跳下來，一把抱住劉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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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8 N7 j* T" x8 v9 t　　“孟彥，你可好嗎？有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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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T) W8 O( L. J. U6 F　　那雙鐵臂猶如鐵鉗，饒是劉闖神力驚人，也無法從劉勇懷中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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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O% k, P7 s4 g' \　　好半晌，劉勇放開劉闖，上上下下打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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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從山林中陸陸續續走出來三十多個人……常勝，裴煒都在。不過最讓劉闖吃驚的，莫過於看到了黃劭、張承、張超和李倫等人。這些人或多或少，身上都帶著一點上，看上去頗為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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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x) v+ R9 u; Y/ Z8 W& w8 P- S　　劉闖輕聲道：“叔父，張承他們怎麼在這裡？”

) i6 |5 R5 a: N, _! f　　“若非黃先生和張承報信，這次我們可真就危險了。”

; j# B- a( z. ~7 x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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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e, P2 O9 B, C6 _　　劉闖還是一臉疑惑，不過不等他開口，黃劭上前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既然孟彥兄弟逃出來了，朐縣暫且不去理睬。咱們還是儘快離開這裡，我估計那麋子仲絕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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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x- J- ], N* j( E　　“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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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忍不住問道。

# [# M, q8 r) Q　　管亥道：“距此二十里，就是十里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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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A3 R2 a% `' Y　　那裡有一處密林，林中還有一座山神廟，就連當地人也不太熟悉。咱們先去十里坡歇腳，而後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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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勇連連點頭，“老管這話說的在理，咱們先找個歇腳的地方，再慢慢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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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八章 君不負妾，妾不負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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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 B. y: J! K　　李倫趕著一輛馬車從山林裡出來，黃劭手腳頗為麻利，登上馬車坐好。劉闖等人，也紛紛跨坐上馬，在管亥的引領下，趁著夜色，朝十里坡方向前進。在路上，劉闖從劉勇口中知道了大概情況。

( ?- V0 W) r# ^: ]" F5 V4 [& Y　　原來，麋竺為了剿殺劉闖等人，還專門聯繫了伊蘆鄉的地頭蛇，出五百金懸賞，要把劉勇管亥等人一網打盡。只不過，他們聯繫的人當中，就有薛家店的黃劭。黃劭得知消息，立刻通知了張承等人，趕到鹽水灘向劉勇管亥發出警告。劉勇等人得到消息，就連忙展開行動。

　　劉勇和管亥帶著人，先是血洗了鹽水灘，而後殺出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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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麋家雖然派出五百僮客，但是面對劉勇管亥這種可怕的對手，幾乎無人能夠抵擋。

　　可即便如此，還是損失不少人手。

　　張承帶了十六個人助戰，一場血戰結束，折了十二個人，只剩下張承、張超、李倫和一個田平的人活下來。相比之下，久經戰陣的黃巾軍，戰鬥力明顯強過張承這些羽山賊倖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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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亥在鹽水灘，共有裴紹等三十多名手下，戰死不過寥寥七人。

4 C9 `9 n7 I# \7 x" I- c　　算上張承四人，還有劉闖劉勇叔侄，以及管亥在內，從鹽水灘倖存下來的，一共三十五人。

0 W6 P/ F6 m0 B% q/ _. F# \　　“該死的麋竺，我與你誓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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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8 n, d8 f0 c1 N  F9 }4 `　　劉闖忍不住低聲咒罵，臉上更流露出悲慟之色。

　　平白無故死了這麼多人，問題是到現在，還有些不明不白。

& x9 I/ b, g: Z$ l+ C　　劉闖始終弄不明白，究竟是誰走漏了消息……麋繯嗎？應該不會！她既然已經決定要和劉闖私奔，又怎麼可能跑去向麋竺告密？可問題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麋繯和劉闖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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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 }  q; ]& Y+ F　　劉勇，肯定不會告密。

　　劉闖和麋繯又沒有可能，麋竺究竟是如何得知？

$ i& y# Y7 U, f/ Q2 B7 H　　懷著一腦門子的疑問，劉闖沒有再去和管亥等人交談，而是隨著隊伍，朝十里坡趕去。

: b# p  T! {; j5 H  C) b0 J( v　　烏雲，漸漸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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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h4 }0 A# \' ^　　風，卻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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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彥，而今咱們已經和麋家徹底撕破臉，你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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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x' G: r, l2 P& P; I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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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意思是，三娘子的事情，你準備如何處理？”

$ z, |) z5 M* |  D　　劉闖露出疑惑之色，“叔父，你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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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s- S8 Y4 m5 u  N% W　　劉勇猶豫一下，想了想最終還是狠下心道：“孟彥，三娘子準備和你走的事情，除了我之外，只有你和她知道。你不會說，我也不可能告密，剩下的可能……我是說，萬一是三娘子……”

　　“不可能！”

　　劉闖不等劉勇說完，就斬釘截鐵打斷了他的話。

- I* E  ^) b( l5 c　　“三娘子不會告密，她不可能做這種事……如果她要告密，根本不需要和我做出約定，大家從此陌路就是。她既然和我約定，那就不可能再去告密。叔父，這件事和三娘子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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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R% H; ^" B: j　　嗯，沒有關係！”

' i* K' l. h; j# p/ \　　最後一句，似乎是想要堅定決心，劉闖還握緊了拳頭。

　　劉勇道：“可是，咱們和麋家已經徹底決裂，這種情況下，你認為三娘子還會和你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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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吁！”

　　劉闖勒住馬，呆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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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 {. o/ Z8 P; Z" ]　　是啊，經過這一次衝突，他和麋家就再也沒有迴旋餘地。

$ b" c" ]( G1 v; ]- `; V3 _( V2 v! k　　麋繯之前決定和他離開，卻並沒有想過和麋家徹底斷絕關係。可是現在，她如果真的跟隨自己，只怕除了和麋家斷絕關係之外，沒有第二個選擇。這樣的狀況下，她會不會改變主意？

9 u; Y$ Q  ]6 }5 a# H8 _) h　　“叔父，我要回去。”

& F( x$ Z( q8 K* g　　“回哪裡？”

　　劉闖深吸一口氣，咬牙道：“三娘子而今在麋家城外的田莊，我想去找她，把事情和她說清楚。”

　　麋家田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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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b, p* t" L/ T( B　　劉勇一怔，旋即露出一抹驚訝。

　　“孟彥，剛出了這麼大事情，麋竺又怎可能會放鬆警惕？

: G( H3 B- W' d6 E& u  v, O4 m　　說不定他也猜到了你的想法，甚至在田莊佈下埋伏，等你我前去……不行，你這樣做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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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B3 p  ?  p+ r( X# L+ @0 V　　劉闖猛然撥轉馬頭，“可是我如果不弄清楚，這輩子都不會快活。”

- V* e. L3 {- {# t9 X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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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父，哪怕他麋家田莊有刀山火海，我也要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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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見到三娘子，不聽她親口回答，我這輩子都不會安心……叔父，你莫在攔我。趁現在麋竺還未反應過來，我這就去麋家田莊。如果一個小小的田莊就讓我畏首畏尾，以後又如何光耀門楣？”

　　劉闖說的斬釘截鐵，劉勇知道，他現在不管說什麼，恐怕都沒有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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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劉勇笑了！

* }0 O6 }% O2 [; c7 e　　“是啊，一個小小的麋家田莊，又如何讓我叔侄卻步？

4 X" m2 X6 N3 t$ n　　既然孟彥決意如此，我陪你一同過去。我倒要看看，他麋子仲究竟有何本領，敢如此輕慢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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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5 Z) J. N: D6 j  `  u- e　　“叔父……”

　　“孟彥休要囉唆。當初我得夫人囑託，要照顧你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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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你長大了，已經可以當家作主。既然你已經決定，就算刀山火海，我也會陪你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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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勇的態度更加堅決，讓劉闖到了嘴邊的話，最終還是沒有出口。

　　“既然如此，就請叔父陪我走一遭。”

　　兩人相視一笑，撥轉馬頭。

　　而這時候，管亥也注意到了劉勇叔侄的異狀。他連忙從前面掉轉馬頭跑過來，攔住了劉勇叔侄。

+ x5 s; g  c3 q! x9 G; C　　管亥現在騎得是一匹菊花青，比不得象龍，但是和青驄馬不分伯仲。

　　這匹菊花青，原本是麋芳送給麋涉的坐騎。

5 U/ ^* @( u& H7 p3 m　　然而在鹽水灘，由於劉勇等人搶先發難，使得麋涉甚至來不及乘馬，就倉皇逃走。於是乎，這匹菊花青被管亥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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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B9 Z! o& @. T7 a5 q7 t　　“大劉，你們要去哪裡？”

　　劉勇猶豫了一下，輕聲道：“麋家田莊。”

/ h0 A- g. ~- K4 V% j8 b4 M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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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2 {  b6 X6 P1 q2 b6 Q　　不等管亥發問，劉勇已經把前因後果和管亥說了一遍。甚至包括鹽水灘之所以遇襲，也歸結到了這件事情上。有時候，話必須說明白才好。這件事因劉闖而起，就必須向管亥解釋清楚。畢竟管亥損失了七個弟兄，如果不說清楚，將來等他知道真相，反而會有更多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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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l$ N. m+ D2 I, s　　“麋子仲，欺人太甚！”

　　管亥聽罷，氣得鬚髮賁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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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5 K7 N) }; N　　他倒是沒有去怪罪劉闖，因為他知道，這感情的事情最難控制。同時，他也清楚劉闖和麋繯之間的感情。雖然麋繯從未說過什麼，但是從她日常的一舉一動，就能夠看出她對劉闖，早已是情根深種。一個女孩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拋棄大小姐的身份，隨劉闖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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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 A# s　　這本身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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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9 }. W- |$ Z　　“大劉，這件事和三娘子，絕不會有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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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I5 b- C; l2 ~# r" Y　　管亥想了想，輕聲道：“這麼說起來，的確是有些古怪。我現在也非常好奇，究竟是誰出賣我們……嗯，我陪你們一起去。若不弄清楚這件事情，我這心裡也會不安。他娘的……老子七個弟兄跟隨我多年，多少大風大浪都經過了，沒想到居然會栽在這裡，我又豈能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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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Y% x0 H　　“渠帥，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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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紹突然開口，眼中流露出濃濃殺意。

　　他這一開口，裴煒常勝自然不會落後……死去的七個人，和他們朝夕相處，他們又怎能罷休？

　　劉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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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y" t( h- N# @3 d! e　　看管亥等人義憤填膺，他就知道，想要阻止，恐怕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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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G# Z! s* `4 O, W5 m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八章 君不負妾，妾不負君（下）

　　這時候，黃劭過來，輕聲道：“渠帥要去報仇，在情理之中。

　　昨日孟彥大鬧朐縣，想來麋子仲現在也是焦頭爛額。他未必會把精力放在田莊，咱們當奇襲之，一舉攻克田莊，而後迅速撤離。不管接下來咱們去什麼地方，都需要大量財貨保證。

+ _( G0 D0 \# G6 p9 B6 `! P- z　　麋家田莊倒是一處極好的補給處，咱們先攻下田莊，補充一些輜重，也好為以後做出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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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j" `  ?  W( U$ n6 Y　　我記得，麋家田莊裡，可是有不少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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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U" N9 V5 \* h7 v7 x　　黃劭開口，立刻引得管亥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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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 ~* g- I% R7 O　　而今，黃劭已經弄清楚了管亥的身份，自然願意盡心盡力。他也是黃巾出身，身份更在管亥之下。現在管亥出現了，黃劭立刻擺正了自己的位置，心甘情願做起了劉闖等人的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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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這裡西進潁川，近千里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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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9 P' Y2 c/ l　　總不可能一路打家劫舍的過去？之前管亥手中的確是握有不少輜重，可是鹽水灘一戰，讓他不得不臨時放棄了大部分物品，只帶了些許錢帛和乾糧，隨著劉勇從鹽水灘一路殺出來。而今，這三十多人要去潁川，一路上少不得各種開銷。所以，補充輜重，的確是最佳選擇。

　　劉闖思忖一下，也覺得黃劭說的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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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麋家那如山財富，早晚會被劉備拿走……以前，大家還有些香火情，自然不好惦記麋家財富。可是現在，既然撕破了面皮，他和麋家也成了敵對關係，又豈能就這麼便宜了劉玄德？
5 q/ i: \4 R* B: V% H
  E0 @" N( p1 x$ t) ~, [. i　　“也好，就依黃先生所言，咱們奇襲麋家田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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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做出決定，立刻改變行程。

0 U1 V- C' B. D4 I7 x  ^4 P　　夜色如墨，天邊的烏雲越來越厚重，月光早已不見蹤跡，曠野中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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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w1 y0 I+ h. h- e　　三十多匹馬，一輛大車在曠野中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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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k  h. m6 N2 H8 P　　裴紹帶著裴煒和常勝在前面開路，劉闖則壓陣在最後，保持十足警惕。雖說麋竺這時候焦頭爛額，但也要多加小心。劉闖和劉勇叔侄二人在後陣，可以作為奇兵使用，而管亥，坐鎮中軍。

　　行進了大約有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前方車馬突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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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7 @5 m" r6 S: ~$ x2 E　　劉闖以為遇到了麻煩，連忙橫槍在身前，想要過去打探。哪知道跟在他身邊的劉勇，卻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孟彥，你的槍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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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b1 u! k" D4 ~　　我的槍？

; A6 c) G3 @2 y9 T# N　　這句話怎麼聽上去那麼彆扭？我的槍很好，不管是手裡的，還是身上的，都好的不能再好。

* E, Z. M0 C+ F5 {* Y8 \. O5 `　　不過，劉闖還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大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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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4 W4 G8 l  T　　這一看，他頓時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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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F" G" q* A( |9 }. F: Y7 O　　我的槍，還真的有問題……槍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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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才發現，盤龍槍的一段光禿禿，劉勇專門為盤龍槍打造的槍頭，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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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1 S0 e5 ?0 |/ u　　慢著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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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C( T( |, z# h! }　　劉闖突然想起來，在躍馬朐縣城牆之前，盤龍槍的槍頭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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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H  w. b/ s' Z　　可是在他躍馬城牆的一剎那，曾用槍刺擊城牆……之後他沒有留意，想來槍頭就是在那個時候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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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說句心裡話，劉闖不太喜歡用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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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世有一句俗話：月棍年刀一輩子的槍！

. d- W, _8 ?( p% @- b　　使槍，絕對是一個技術活。雖然劉闖並不怕這技術活，可他總覺著，用槍好像發揮不出他的力量優勢。這一點，在今晚的朐縣之戰中最為明顯。如果當時甲子劍在手，劉闖有十足信心，在朐縣城裡殺他個血流成河。但是用槍，實在是太過於精細……以至於他最大的優勢，也就是他的力量只能發揮出來一半。況且，這具身體雖然練過槍，但劉闖對槍依舊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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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喜歡大開大闔，喜歡快刀斬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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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槍也能達到這樣的效果，但總是不太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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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時候他也無心考慮這些事情，只輕聲道：“可能是在出城的時候，不小心掉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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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G$ ?4 h" d# Z7 p8 X　　劉闖沒有把他躍馬游水的事情說出來，因為他總覺得，那有些玄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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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R9 d$ ]# e( h: ^9 R$ l　　好在劉勇也沒有在意，只是略感可惜道：“既然如此，等回到潁川，找個好匠人打製就是……呵呵，我記得滎陽那邊，有一個河一工坊，是朝廷設立。到時候託人在那裡重新打製一個。”

3 v7 I6 p6 c' v8 W/ ?' q　　劉闖含糊的答應了一聲，就見管亥帶著一個人，從前面過來。

2 H& V% O' s0 J& ^" O: ]& o: S　　“大熊，大熊……快救小姐。”

) f% E3 d3 g  G% `  s& W3 F7 A1 W　　藉著火把的光亮，劉闖一眼認出，跟著管亥過來的那人，赫然是麋繯身邊的貼身丫鬟，小豆子。

/ t, S8 q  K0 n5 [9 b: d　　不過，小豆子現在的模樣，可是非常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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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c8 g* V2 ?  n7 o4 p0 d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乾淨的地方，臉上因為淚水汗水和泥土混在一起，如同一隻小花貓。

$ V3 |! s: S( H0 Y; i5 |　　她原本是膽顫心驚，可是看清楚劉闖後，頓時好像看到了親人一樣，哇的一聲哭起來，快步跑到劉闖馬前，一把就攫住了像龍的韁繩，“大熊，你若再不去救小姐，就再也見不到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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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E  b) T. {# J- n　　劉闖下馬，一把拉住了小豆子的胳膊。

　　“小豆子，三娘子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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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p9 a- x4 t0 ?. D. s　　小豆子哇哇大哭，一邊哭一邊講述事情經過。

, A: [9 n$ ]# A4 f$ J0 J8 g　　只是她這一哭，讓她的聲音變得含糊不清。別說是劉闖，包括其他幾人，也都是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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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V2 O) K/ K9 x; x, _　　“小豆子，你先別哭，慢慢說，三娘子到底怎麼了？”

　　“小姐，小姐，小姐……”小豆子哽咽許久，情緒總算是穩定一些，說起話來雖然仍有些含糊，甚至條理也不太清楚，但終於不再妨礙劉闖等人的理解。聽小豆子說完，劉闖臉色鐵青。

9 V# s6 t  L) y5 j! e* \　　原來，事情發生的非常突然。

　　晌午後，麋竺還在和麋繯和顏悅色的說話。

+ H' i' q% N2 H7 I+ b2 P- N! s　　可是晚飯前，麋竺突然命人把麋繯送去田莊。說是讓她在田莊休息，實際上已經把她軟禁起來。一開始，麋繯感到很糊塗，也有些慌亂。後來她漸漸冷靜下來，隱隱猜到，可能是她和劉闖的事情，走漏了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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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剛才，麋竺的親信麋澤突然出現在田莊。

. I( I- F0 ^0 H/ G1 |1 C/ C　　他不顧麋繯的反抗，命人把麋繯強行架上馬車，要送麋繯前往郯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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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麋繯當時非常憤怒，甚至激烈的反抗。可是麋澤卻非常堅決，直接讓人把麋繯綁起來放進車裡。

　　幸虧麋繯在這之前，已經預感到情況不妙。

: f3 r( N4 \# p2 Z( B! I5 O. Q　　她告訴小豆子，如果發生意外，就去找劉闖，讓劉闖救他。

　　“小姐讓我把這個交給你，還說不管你能否救她，她都不會改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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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話，小豆子從懷裡取出一個布包，遞給劉闖。

　　劉闖接過來，藉著火把亮光打開了布包，只見裡面放在一個玉簪，上面纏繞著一縷青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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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v$ M, b+ W+ w　　玉簪，是前些日子劉闖送給麋繯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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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裹玉簪的布帛，似有字跡。

　　劉闖湊近火把，只見那布帛上寫著八個血紅的字：君不負妾，妾不負君！

　　“三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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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八個字，分明是用鮮血書成。

/ B" {# \* ?' \% M9 E8 N　　劉闖只覺胸中有一股氣在翻騰，直衝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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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Z: s! ]  {: W9 F　　他握著那纏繞著麋繯青絲的玉簪，仰天發出一聲咆哮。

　　轟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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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聲轟鳴，銀蛇飛舞，慘白的光亮照亮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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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的雙眸血紅，拉著小豆子，厲聲喝問道：“告訴我，三娘子她走的那條路？走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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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九章 衝冠一怒為紅顏（上）

　　喀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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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銀蛇在烏雲密佈的夜空中閃現，彷彿撕裂了蒼穹。

　　轟隆隆，沉雷炸響，令天地為之震動。瓢潑大雨傾瀉而下，令整個世界被一片雨幕所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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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w  U  |- w4 d& b7 X3 o0 m　　“該死的！”

　　麋澤雖然披著蓑衣，可全身上下依舊濕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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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跳下馬，惡狠狠一腳踹在車轅上，旋即露出一臉的苦笑。

! U( b$ [4 E4 n1 f; ?& n　　大雨瓢潑，道路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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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夜路本就不是一樁好差事，偏偏還遇到這種惡劣的天氣，讓麋澤也是無可奈何。馬車忽然翻倒，讓麋澤不得不暫時停下來。車上都是貴重物品，更是麋竺準備獻於劉備的禮物。

* b- S0 Z% S: E/ y　　所以，一件都不能捨棄，必須小心翼翼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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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快把車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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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6 s1 f; M3 _$ ^0 m6 \4 `　　“麋管事，那車上的貨物……”

　　“全部都收拾起來，分別裝載其他車上。

9 H) G' U2 L4 }5 ~1 c' E8 t, L　　告訴大家，接下來不要走太快。這麼大的雨，估計也不會在遇到什麼麻煩，咱們只要在天亮前趕到羽山，就算是大功告成。對了，那幾個盒子給我拿過來，不要被雨水給淋壞了。”

# K) W; H1 ~! o8 B7 _; p" i) f% s1 \　　麋澤說著，手指地上十幾個做工精美的木匣子，大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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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s- l6 S8 y7 G5 ?& G$ H　　兩個家丁連忙跑過去，把木匣子從泥水中拾起來，遞到了麋澤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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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麋澤讓人找來一塊油布，把木匣子放在一起，包裹妥當，而後快步走向一輛停在樹下的馬車。

" p" s$ Z4 j# ^- ?2 @/ C) D　　“小姐可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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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沒有什麼動靜……麋管事，咱們這麼做真的好嗎？這可是三娘子！如果她將來真的嫁給了劉使君，可就是主母。咱們今天所為，恐怕會令三娘子嫉恨，到時候報復咱們，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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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I0 X! |$ J　　麋澤苦笑一聲，擺手示意車伕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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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0 P0 @3 v( ~0 h　　誰知道該如何是好……事情演變成這個樣子，就算是大老爺也是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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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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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L7 {; g+ w& `　　先趕到郯縣，把三娘子交給二老爺照顧。大不了以後找個由頭出去，不再在三娘子面前出現就是！

　　“小姐，麋澤也知道今天得罪了小姐，可是大老爺有命，麋澤怎敢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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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o4 u0 H# ~6 H5 @/ y% [5 x( J　　等到了郯縣，見到二老爺，小姐要殺要刮，麋澤絕無怨言。現在外面雨勢太大，有些東西暫寄放在車中，請恕麋澤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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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x8 n6 |( J- ^+ A4 y6 h: A# y* F　　麋澤在車外恭聲請罪，而後掀開車簾，就進了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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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R, b' q" N　　車廂一隅，麋繯被繩捆索綁，嘴裡還塞著一塊手帕。除此之外，麋繯倒是沒有受別的委屈。身下墊著一塊虎皮墊子，並且還安排了一個婢女在旁邊伺候，不敢對麋繯有半點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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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麋繯的眼中，卻是充滿了憤怒。

6 e1 G* |: G5 p5 j　　看到麋澤上車，她哼了一聲，一扭頭便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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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你這又是何必呢？”

2 j6 E" z5 X0 ]9 H6 I　　麋澤如何看不出麋繯的恨意，可他又有什麼辦法？食君俸祿，為君分憂。他是麋家的家臣，而麋家做主的人是麋竺，也注定了麋澤不可能去太過在意麋繯的想法。雖然內心裡有些愧意，但麋澤最終還是選擇了支持麋竺。他嘆了口氣，又叮囑了婢女兩句，便轉身退出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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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喀嚓！

　　又是一道閃電，把曠野籠罩在一片慘白中，旋即又變得漆黑如墨。

　　看這樣子，恐怕這場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下來。

. g" m" F4 G# s& k6 w, H　　麋澤有心找地方躲雨，但又想到麋竺的吩咐，這念頭旋即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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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馬車已經整理完畢，麋澤翻身上馬，下令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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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麋管事，這種天氣趕夜路，可不太容易啊。

　　咱們已經損失了三匹馬，一輛車……如果繼續趕路，弄不好還會出意外，何不找地方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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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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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麋澤怒道：“若耽擱了大老爺的事情，誰能吃罪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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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右也就是劉勇叔侄那幾個人，大老爺佈下天羅地網，難不成還能跑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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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B3 w- `- Q* o; V+ C% D　　話是這麼說，可麋澤卻不能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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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開始，讓麋沅帶著百十人圍殺劉闖，結果被劉闖殺出重圍……麋澤不知道劉闖如今有多厲害，可是如今的劉闖，已經和他印象裡的那個膽小鬼大不一樣。這傢伙敢和三將軍叫板，且到現在還活的逍遙快活。本身就說明，劉闖非同一般。雖然麋澤也認為，劉闖在朐縣難逃一死，但麋竺既然吩咐，他就必須遵從。於是嘆了口氣，“讓大家放慢速度，小心行進。”

　　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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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肯定不成！

　　不過我可以慢慢趕路，也不算違抗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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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隊，在麋澤的指揮下，再次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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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B) s; ^$ c8 p9 z4 Y; G4 d　　但是和之前的緊趕慢趕相比，速度顯然放慢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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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7 ?  |& m( n0 Q& [% H　　雨，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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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山如同一頭沉睡的巨獸，出現在麋澤的視線中。

  N. B' y0 \: R9 t. D- d4 L　　“傳令下去，大家多小心……前面就是羽山小徑，道路可不太好走，小心慢行，莫再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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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R4 l; b1 W1 k, ?　　隨著麋澤一聲令下，車隊速度再次放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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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車隊緩緩駛入羽山小徑之後，麋澤突然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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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騎在馬上，左顧右盼，卻沒有看出什麼問題。

　　想來是被這雷雨鬧騰的吧……他在心裡安慰了自己一句，但下意識的，還是多了幾分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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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g) j! }8 e( o7 P　　車隊行至羽山小徑中三分之二的距離時，小徑的出口，已經依稀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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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麋澤鬆了口氣，大聲喊道：“加快速度，迅速通過小徑……只要咱們過了這條路，就可以找地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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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 D0 D- d　　“麋管事英明！”

6 {6 n7 o5 `" \0 C5 C% E　　麋家僮客大聲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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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Y8 b& t! S1 G- G# |　　說實話，這冒著雷雨一路奔行，早已是人睏馬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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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感到疲憊，更被這惱人的雨水澆的心火旺盛。如今可以找地方休息，大家的心情自然一下子鬆懈下來。幾名僮客連忙快馬加鞭，朝著小徑出口的方向，急速奔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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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嘣，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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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聲輕弱的弓弦顫響，卻被雷雨聲掩蓋。

　　兩支利箭彷彿憑空幻現，突然從雨幕中竄出。衝在最前面的兩個僮客猝不及防，被利箭射落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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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l& i6 x8 R　　只聽兩人慘叫一聲，便再無半點聲息。

( q! w- w4 l) L4 p. k4 P　　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弓弦顫鳴再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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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小徑兩邊的山坡上飛出兩支利矢，兩個僮客立刻翻身落馬。

) r7 e/ V2 R5 n9 @, W$ {+ q% g* `　　“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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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麋澤驀地清醒過來，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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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從山坡上傳來一聲巨雷咆哮，“三娘子莫慌，笨熊來救你了！”

　　一個魁梧壯碩的身影，從山坡上的荊棘灌木叢中竄出。巨大的身軀，卻靈巧一場，腳下速度奇怪，眨眼間就衝到小徑上。兩個僮客立刻催馬上前阻攔，就見那如同暴熊一樣的男子，揮舞一個碗口粗細的大棍，一聲怒吼，橫掃而出。就聽咔嚓，希聿聿戰馬慘叫，兩匹馬被生生打折了腿，馬上的兩個僮客撲通就從馬上摔下來，跌在泥水之中，半天也未能爬起。

　　那巨漢呼嘯而至，大棍翻轉，蓬的就戳在一個僮客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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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h  f$ i% q9 V8 ?% s: c- q* {　　這一棍下去，有千斤之力。

3 a- ~9 a; a1 [5 _* a8 i* i7 l8 D5 H　　僮客的腦袋好像被砸碎的西瓜一樣，腦漿四溢，鮮血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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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娘子，我來了！”

　　伴隨著巨漢一聲怒吼，山坡上突然間響起一連串喊殺聲。

4 G5 A. i% c9 e8 A4 Q( x* m　　從小徑兩邊的山坡上，出現了兩個大漢，一個手持鐵矛，一個拖刀而行。兩人身後，各帶著十幾個人，恰如一陣風一樣，就衝進了人群中。大雨滂沱，令人視線模糊。麋家車隊遭遇突襲，雖說人數眾多，卻頓時亂了陣腳。加之從山坡上不時飛出冷箭，箭箭追魂，已有近十人被射殺在小徑之上。敵情不明，敵人兇狠……麋家護衛大驚失色，立刻四散奔逃。

　　“不要跑，不要跑！”

　　麋澤在馬上大聲呼喊，同時擰槍躍馬，向那持棍巨漢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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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拿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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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麋澤和劉闖不算是特別熟悉，但是卻不妨礙他認出那巨漢的身份。他比劉闖大了十幾歲，兩人自然不可能會出現太多交集。可是，麋老太公生前對劉勇的看重，讓他對劉闖不可能太過陌生。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 X1 {# u% D7 W- h6 `& v8 z2 u　　大老爺動用那麼多人手，居然被他逃出來了？

1 `1 b) ^5 r, n' `/ F' Y! I　　只是，眼前的局勢，容不得麋涉考慮太多。他必須要擋住劉闖，才能穩住軍心……聽說這頭笨熊而今變得很厲害。可就算他再厲害，我也必須把他攔住。否則這些個混蛋必然不戰自潰。

　　麋澤知道劉闖厲害，但究竟有多厲害？麋涉心裡也不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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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中鐵矛掛著風聲狠狠刺向劉闖，劉闖卻輕巧的一個錯步閃身，讓過鐵矛後猛然騰空而起。

2 e8 {9 J1 h  a　　手中盤龍棍高舉過頭頂，朝天一炷香一個力劈華山，嗡的一聲，便劈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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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7 v% x( L" h　　快，太快了！

/ F9 O1 M0 G' m　　從他錯步閃身，到騰空而起反擊，只在眨眼之間。

5 z2 q! q0 ]4 X9 ?! i　　麋澤被劉闖這快如閃電般的動作嚇了一跳，忙舉矛封擋。

. s1 i# `# c. K9 d　　就聽蓬，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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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麋澤胯下戰馬，似乎無法承受住盤龍棍上的千鈞神力，希聿聿一聲慘叫，前蹄一軟，噗通就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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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麋澤被摔下馬，整個人都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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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h3 F- X/ U　　鐵矛變成了一根弓形的廢鐵，丟在地上。而他雙手虎口更是鮮血淋淋，身體幾乎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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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k9 R4 J8 G' m2 s　　他咬著牙，翻身爬起來。

　　可沒等他開口說話，卻見一支利矢從山坡上射來，噗的一聲，正中面門。

: \5 E8 G  M( I9 G# }' k& M　　麋澤大叫一聲，翻身倒在血泊中。與此同時，劉闖已經捨棄了麋澤，健步如飛衝向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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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 u4 F- `/ f　　車隊一共十輛大車，其中一輛是廂車，一目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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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0 B$ v& ^4 H' I. T+ ^3 O　　車伕嚇得已經躲在車底下不敢露頭，而那些想要上前阻攔劉闖的家丁僮客，更被劉闖一根盤龍棍打得落花流水。他來到車前，墊步衝上馬車，挑簾就鑽進車廂。耳邊傳來一聲幾欲震破耳膜的尖叫聲，把劉闖嚇了一跳。他定睛看去，一眼就看到被捆綁成粽子一樣的麋繯。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九章 衝冠一怒為紅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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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麋繯雖然身體無法動彈，嘴巴更被手帕堵住，可是那雙明眸，卻充滿了驚喜。

# g8 g3 v( ^( }0 J1 J! E9 F7 s　　眼淚順著臉頰流淌，她拚命扭動身體。

　　劉闖忙邁步上前，一旁婢女再次發出了刺耳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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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8 A) X0 V# p% V: B2 V: U) O6 I+ }3 x　　“閉嘴，再出聲老子讓人奸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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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d( t* D+ m, v  p) |  n　　尖叫聲戛然而止，婢女立刻閉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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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走到麋繯身邊，伸手把她抱在懷裡，將她嘴裡的手帕取出來，“三娘子別怕，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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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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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r  U4 \' a  E　　麋繯哇的哭出聲來，眼淚更是止不住的流淌。

　　劉闖手忙腳亂為麋繯解開身上的繩索……那麋澤還算是有上下之分，雖然把麋繯綁住，但是並沒有綁的太緊。只是坐在車上時間久了，當繩索解開之後，麋繯卻無法立刻活動，因為身體已經僵了。

　　“笨熊，你終於來了……我一直在擔心你，以為你會被大兄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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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麋繯撲進劉闖懷中，痛哭失聲。

　　劉闖則緊緊把她擁在懷中，輕聲道：“三娘子不怕，我在這裡，誰也別想再為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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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C! e+ }6 q) O　　說著話，他朝一邊紅著臉的婢女一瞪眼，那意思分明是說：你怎麼沒眼色，想要我趕你出去。

/ G2 B( i/ z; O- [" k  F　　婢女連忙從車廂裡跑出去，卻蹲在車上，一動也不敢動。

　　羽山小徑，此時已經變成了一處修羅屠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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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J. N- x$ c8 q' t: c　　劉勇和管亥如同兩頭下山猛虎，在小徑上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

& i3 d3 k, Q6 o7 q. K/ a　　那些個僮客，根本無人能夠抵擋這兩頭瘋虎。更何況還有裴紹等人跟隨，更有張承常勝兩人在山坡上施放冷箭。只片刻功夫，小徑上橫七豎八到處都是屍體。無主的戰馬，朝著小徑出口逃竄，不過一衝出去，就被黃劭張超李倫帶著人攔下……此去潁川千里之遙，若無馬匹替換，如何能逃得出劉備追殺？車隊裡有近百匹馬，正好可以拿來代步，倒是省了許多麻煩。

: U0 N( ~/ W! v. f/ I. O. K　　麋繯，總算是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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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a$ E6 y5 f  x4 Y　　她這才發現，自己整個人都縮在劉闖懷中，頓時滿面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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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熊，你怎麼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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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臉上浮現出憨厚笑容，“殺出來的……呵呵，大老爺雖然算計得好，終究還是小覷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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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7 z9 [2 ~- P: v　　的確，麋竺是小覷了劉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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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V/ U: p/ r, \　　如果從一開始，他就集中手裡的力量殺劉闖的話，就算是劉闖有通天徹地之能，也難逃一死。

　　偏他先讓麋沅出手，失敗後又讓張林圍剿。

/ L. Y' u' g* |9 Y. N( @% S3 C　　麋家的力量，始終未能集中一處，這才造成了劉闖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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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了，這裡面還有麋芳的功勞……當初麋芳懷著拉攏劉闖的想法，聽從陳到吩咐，把象龍贈給劉闖。如果沒有象龍，劉闖想要從朐縣逃出來，恐怕也不太容易。總之，這一飲一啄，難以論定。劉闖摟著麋繯，不住的安慰……車廂外，喊殺聲漸漸停息。他輕聲道：“三娘子，而今我和大老爺已經撕破了臉皮，恐怕難以彌合。你有什麼打算？還是和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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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7 A& s) l6 J4 k) u' O　　麋繯臉上露出一抹哀色，“大兄已經下定決心，要用我換來麋家前程。

　　我而今，除了和你離開這裡，就只有嫁給劉備那個老傢伙。我才不願意，嫁給那個老傢伙……”

　　言下之意，已經表明的清清楚楚。

9 ^$ x9 q! c1 x3 B3 C! l, W$ C　　劉闖心中大喜，連連點頭。

　　“叔父他們已經在外面等候……咱們還要儘快離開這裡，以免夜長夢多。”

5 H# F. R: Q# ]# _0 r$ V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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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6 L; B9 q, a　　麋繯平日裡頗有爽氣……可是在這個時候，卻不免感到扭捏。

　　不過她也知道，如今不是扭捏的時候。只要他們還身在徐州，就會多一分危險，必須儘快離開。

　　想到這裡，麋繯隨著劉闖往車廂外走。

　　不過走了兩步，她突然停下來，把那個油布包裹拎起來。

8 \5 k6 A" p) f5 b# w8 P　　“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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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z" \' G) N- Q* p1 R/ T　　麋繯輕聲道：“我也不清楚，不過剛才麋澤那個傢伙把他放進來，看上去好像很在意的樣子。”

/ r% k# H6 \/ G$ E　　那就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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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現在的想法是：只要能讓麋竺難受，他就會覺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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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接過了油布包裹，還挺重！他一手拎著包裹，一手提著盤龍棍從車上走出來，跳下車，把盤龍棍橫在車樑上，一隻手攙扶著麋繯，從車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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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還是很大。

　　不過麋家的僮客，已經逃匿無蹤。

) N- ]- H  K) ?) x% E0 B; T　　裴紹等人指揮著幾十個俘虜，把小徑路上的屍體搬開，清理出一條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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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w$ E1 y) ?, K6 }　　“亥叔，這是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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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亥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手指著小徑上排在最前面的五輛馬車，“還能幹什麼，把車子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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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r6 c1 `3 k3 b+ p+ s　　咱們走的匆忙，沒有什麼輜重，更缺少錢帛。

　　等到了潁川，你重建家園，少不得方方面面的招呼。咱們先把車趕走，找個地方歇腳，把東西清點一下之後，看有用的就全部帶走。呵呵，權作是麋家與三娘子的嫁妝，你看怎麼樣？”

　　麋繯聽得臉通紅，低著頭，心中小鹿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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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倒是沒有太多想法，便點頭答應下來。管亥說的不錯，這一路前往潁川，少不得各項開銷。除此之外，到了潁川還要重建家園，又是一筆開銷。錢錢錢，哪怕是在三國，也少不得孔方兄開路。

　　裴紹等人趕著車，緩緩行出羽山小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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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攙著麋繯，深一腳淺一腳的跟著車仗走出小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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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

　　麋繯才一走出小徑，就聽到小豆子悲慼的呼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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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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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b4 G/ {7 I( t9 y　　麋繯看到小豆子，又忍不住哭了，上前和小豆子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團。

7 N' [/ g, @  h5 a7 h/ E, [　　“三娘子，而今不是哭泣的時候，咱們要馬上離開這裡……小豆子，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是跟我們一起走，還是……”

　　“小豆子當然跟著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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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F" D0 c6 T5 |　　小豆子哽嚥著，但是卻毫不猶豫的給出了答案。

　　李倫趕著馬車過來，還是那輛車仗，但是卻變成了三馬並轡。麋繯也明白，在徐州境內多逗留一刻，就多一份危險。所以也不客氣，拉著小豆子上了車，臨了還要走了那個油布包裹。

/ a) ~* |$ D) }　　如此一來，黃劭就只能騎馬了！

) o, u/ D# U6 S' o# `; A5 W# [　　好在他騎術也不算太差，而且一下子收攏了三四十匹戰馬，馬匹也就充裕起來。不過，他剛要上馬，卻被管亥攔住。

　　“老黃，咱們這一走，可就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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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N, F) y) ~- z　　你打算怎麼辦？是跟我們走，還是回鬱洲山，找老薛呢？”

　　黃劭聞聽一笑，“我少年求學時，就常聽人說陶公治學天下馳名。

' ^, o2 N4 a' h　　可惜一直未有機會，聆聽陶公教誨，深以為憾。而今能有機會為陶公後人效力，某自然願意效犬馬之勞。老薛那邊，我已經讓人留了話，想來他不會怪罪。卻不知道，劉公子是否願意收留在下？”

0 g. N4 F* y6 z3 h6 s2 n　　劉闖大喜，連連點頭表示歡迎。

　　就在方才，黃劭已展現出了身為謀主的能力。

8 D+ ]" u) g- _: ^+ y4 R9 ?　　他預測到，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麋家的車隊不可能行進太快。畢竟，麋澤手下並非全部都是騎兵，還有十幾輛大車跟隨，快也有限。所以，黃劭獻計，朝近道趕到羽山小徑埋伏。

　　既然麋澤是要去郯縣，那麼必經羽山小徑。

3 x1 u8 V1 E' ?+ A+ `　　而事實也證明，黃劭猜測的不錯……劉闖等人一路追趕，搶在麋家車隊到來之前，在羽山小徑埋伏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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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黃劭在三國中算不得頂級謀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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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對於目前的劉闖而言，黃劭無疑是最合適的謀主人選。

　　而且，劉闖也體會到了家世的好處。黃劭得知劉闖是劉陶之子，就立刻表達了追隨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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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劉闖不是劉陶之子，恐怕要黃劭追隨，還需一番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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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先生，咱們該怎麼走？”

$ j' k* l8 _, ?% _　　劉闖牽過一匹馬，把盤龍棍繫在馬背上，而後把馬韁繩繫在象龍身上。如此一來，可以減輕象龍的負擔。要知道，劉闖本身就有二百多斤，加上盤龍棍，四百多斤的重量可是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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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 \' g- o  }　　哪怕象龍是汗血寶馬，要負擔這樣的重量長途跋涉，也是非常吃力。

　　劉闖可不像象龍毀在這種事情上，如今既然馬匹充足，就專門找一匹馬來分擔象龍的負擔，豈不是更好？其實，不僅是劉闖這麼想，管亥和劉勇也都是如此考慮，各自搶了一匹馬來。

　　劉闖翻身上馬，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看著黃劭大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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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西行，便是郯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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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l/ o& A5 d, l, s　　雖說郯縣那邊還未得到消息，可若我們這樣冒然出現，一定會讓郯縣戒備。我以為，最好不要走郯縣，應先往西北方向，走讖山小道，過次室亭，繞道留縣，從豐縣取道山陽郡往潁川，應該是最佳選擇。不過，咱們還是先找個避雨之處……一夜奔襲，連番鏖戰，實不宜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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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k  J9 p. o6 a+ d, e6 ~  d　　劉闖心情大好，“就依先生所言！”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章 陰差陽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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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停了，但烏雲並未散去，依舊盤踞在朐縣上空。

* i. c* X, g  M3 k- _3 ^- ?　　天陰沉沉的，讓人感到莫名心悸。

9 T' |  o8 L) H2 D7 g* u　　麋府中閣，麋竺聆聽家臣彙報，臉色陰晴不定。一個小小的劉闖，竟惹來這麼大的麻煩，的確是有些出乎麋竺的預料。原以為動用千人，取劉闖叔侄首級，就如探囊取物一樣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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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V! M% F　　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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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馬負飛熊？

5 W$ z! J  v9 b! Z% `/ ]- _( A　　狗屎的龍馬負飛熊！

+ V% f6 \5 W! |+ ^　　麋竺去看過那處城牆，自然清楚城牆倒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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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G- b! T, B0 v: \- l　　沒想到，朐縣城牆居然還有這麼一個缺口……當然了，劉闖從那裡逃脫，更讓麋竺感到震驚。

# G3 M1 @/ C  W, r7 b" _& {- `　　城牆年久失修固然不假，可是劉闖竟然一槍催倒城牆，這廝好大氣力。

　　每當腦海中浮現出城牆的狼藉時，麋竺就會下意識吞一口口水。如此悍將，若為劉使君所用，我麋家的地位，必然可以得到進一步加強。不過，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留下劉闖，就要搭上麋繯。這對於商賈出身的麋竺而言，顯然無法達到他理想中的效果。所以，即便是震驚於劉勇劉闖叔侄的厲害，麋竺卻不感到後悔，殺劉闖之心，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更加強烈。

0 O3 R0 K; u4 A1 J　　此子不除，必成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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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y5 I" m3 S* ?& h　　他緩緩站起身來，沉聲問道：“縣城昨晚，損失幾何？”

; S9 l7 [$ A% h　　“方才黃縣尊來，已經把損失呈報上來。

　　里閭三分之一的房舍被焚燬，幸虧後來瓢潑大雨，才使得大火熄滅，否則損失會更加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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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如此，也有近千百姓死於火難之中……大老爺，這劉闖果然是個狠辣的人物，竟然縱火焚燒里閭，實在是太可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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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囉唆，我是問家中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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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w) V, D4 H" _3 T　　“府裡損失不大，除麋沅之外，包括前去鹽水灘圍剿劉勇的家丁，死傷近二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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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麋竺面皮抽搐了一下，擺擺手，示意家臣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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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B- ?8 e# Y- g9 A6 a2 E　　蠢貨，二百個人，損失還小嗎？這幾乎是我麋家僮客的十分之一數量，需要耗費多少錢帛才能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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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 J$ q1 e$ P! b　　只不過，他有氣也不好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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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窗戶邊上，握拳狠狠捶在窗棱上。

　　麋涉在鹽水灘失敗，麋竺並未放在心上。劉勇等人之所以逃脫，說穿了是走漏了風聲……真正讓麋竺擔心的，還是劉闖。這傢伙表現出來狠辣和果斷，著實出乎麋竺意料。縱火裡閭，毫無拖泥帶水，令麋竺暗自心驚……這傢伙在世上多活一天，都會成為老大的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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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2 t! y3 h' f　　“報！”

( f& V: w% l" e, f　　就在麋竺沉思之時，忽聽中閣門外，傳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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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V; S9 C' e6 \' L　　麋竺心裡一緊，忙沉聲道：“報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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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老爺從郯縣發來消息，麋澤和車隊在羽山小徑遭遇劉闖伏擊，麋澤管事戰死羽山小徑，護兵死傷慘重，車隊更被劉闖等人劫走大半。除此之外，三娘子，三娘子一併被劉闖劫走。”

　　“什麼？”

  W; m; e# t/ P$ ~$ o+ i　　麋竺雖然在心裡一再告誡自己，要保持冷靜。

　　可聽到這個小時，他還是忍不住火冒三丈，上前一步攫住那信使的衣領，“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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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在羽山小徑伏擊車隊，麋澤管事被殺，貨物被劉闖搶走，三娘子也被一併劫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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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W( H; W) z% m( T　　“呀呀呀……！”

　　麋竺只覺胸中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堵得他難受至極。

0 Z& s" x% y# V6 x( w/ q. [, g　　好半天，他才恢復過來，沉聲問道：“那劉闖等人，而今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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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 V% r2 l9 i6 S& `! s+ ^6 U) y　　“劉闖等人去向不明……不過二老爺說，昨日大雨，沭水暴漲，劉闖很難從渡河西進。二老爺已經請郯縣縣尊率領兵馬，封鎖沭水沿岸。他親率郯縣部曲，沿沭水搜索劉闖等人蹤跡。”

　　“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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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Y' M$ @9 K& V9 M- K　　麋竺閉上眼睛，冷靜片刻，突然道：“你這一路也辛苦了……不過還要煩勞你趕回郯縣，就說讓他守住沭水，絕不可放走劉闖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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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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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信使轉身往外走，卻不想麋竺突然從桌案上抄起寶劍，快步追上信使，手起劍落，把信使刺翻在地。

5 L0 I  X5 t0 ]4 N+ q, K! |4 X　　“大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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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W% Q- _. {　　那信使慘叫一聲，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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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 b3 ^9 k, w　　他實在是不明白，自己風塵僕僕從郯縣趕來報信，麋竺為什麼要殺他？

% G! V2 q4 j! G- [　　麋竺此時，臉上已全無往日儒雅之色，取而代之是猙獰扭曲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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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p( I* _3 E$ c　　“你若不死，則我麋家必成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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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Y6 y5 u) G　　此事關乎我麋家崛起，絕不容你走漏消息……不過放心，你的妻兒，我自會派人照顧，莫要怪我才是。”

　　麋澤送麋繯去郯縣這件事，知者不多。

　　除了麋澤之外，只有少數人知曉。如果被人知道，麋繯被人劫走，說不得劉備就會改變態度。麋竺抽出寶劍，看了一眼已經氣絕身亡的信使，突然大聲道：“來人！”

, Y8 d. `( D# Z/ t　　“大老爺，有何吩咐。”

! F: Y$ n0 c( Y　　中閣外的家臣進來，看到信使倒在血泊中，不由得一怔。

　　“此人冒充二老爺信使，意圖行刺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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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k. V8 U* j4 p2 O　　把他拉到城外埋起來，不得走漏風聲……另外，立刻讓麋涉過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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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

　　那家臣毫不遲疑，立刻招呼兩個家丁，用麻袋把信使屍體裝好，從中閣抬出去。麋涉一瘸一拐從外面進來，看到那猶自滴血的麻袋，先是一怔，旋即有一種遍體生寒的感受，激靈靈打了個寒蟬。

% _2 `- j! r) l* z1 Y; n　　“大老爺！”

　　他邁步走進中閣，與麋竺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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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裡更七上八下的非常忐忑……鹽水灘一戰，劉勇等人搶先動手，殺出重圍。麋涉自己也受了傷，回到朐縣，得知麋沅被殺，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恍惚。他小心翼翼抬起頭，向麋竺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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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麋竺正伏案奮筆疾書，片刻後把一封寫好的信裝進一個竹筒裡，蓋好蓋子，滴上火器，蓋上印鑒。

- o+ y9 d( [+ L2 C$ f+ c( p　　“你立刻前去郯縣，把這封信交給二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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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2 u3 e" L. t　　而後，你就在二老爺那邊聽從調遣……麋涉，你從小在我麋家，也是我與二老爺的心腹。有些事我不想瞞你……而今是我麋家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還請你暫息悲慟之心，盡心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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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Z/ X( P% J5 K4 M/ r, T' Q8 R% K　　我保證，若抓到了劉闖，定要你手刃此獠，為麋沅報仇。”

4 O4 x# F( M$ }1 ]1 k　　“多謝大老爺……”

　　麋涉聞聽，痛哭流涕。

6 E$ ]8 G- a7 Z　　從麋竺手中接過竹筒，小心翼翼揣在懷中，轉身走出中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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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麋竺看著麋涉的背影，臉上依舊佈滿陰霾……他倒不是擔心麋涉，麋涉從小在麋家長大，對麋家忠心耿耿。只是，手中可用之人實在是太少了！以前他雄霸朐縣，無人敢觸麋家鋒芒，麋竺還感受不到。而今劉闖叔侄興風作浪，惹來這麼多變故，麋竺發現，手中竟無可用之人。

　　那劉闖有甚好？

　　妹妹不惜和自己決裂，從麋家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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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V9 r+ E; ]　　朱亥竟願意跟隨劉闖，也讓麋竺暗自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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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成，必須要培養些可用之人才是。否則將來在劉使君帳下，終究是難以站穩腳跟。

6 `1 `% m% o$ T  e# T　　麋竺眼睛一眯，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個人來。

　　他猶豫一下，猛然長身而起，“來人，去把張林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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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O. B! c7 _$ q+ K2 z　　天，漸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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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時分，又下起了雨，不過與昨晚那雷電交加的滂沱暴雨相比，今天的雨水，非常輕柔。

! U1 ]3 z' p. n! d4 ^8 Y　　雨絲濛濛，如霧籠罩讖山上空。

　　眼見就將暮夏，讖山鬱鬱蔥蔥，在雨霧籠罩下，透出別樣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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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3 U* w1 Q7 K) k4 [+ v" q　　車仗，沿著崎嶇小徑緩緩行進，車輪碾壓泥濘地面，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在山林中迴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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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彥，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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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亥催馬上前，輕聲道：“趕了一天的路，大家都有些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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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d- k( {4 ~0 F- R# k　　這小雨雖柔，卻最是纏人。天馬上要黑了，找個避雨的地方休息一晚，而後再商議後面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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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和馬，都有氣無力，是真的乏了！

8 t2 m( b( X  D$ q　　劉闖點點頭，“找張超和李倫問一下，看看他們是否知道哪裡可以避雨。”
) @& W/ H" p1 v/ R/ x. N
+ T' U6 x# u7 h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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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A! z1 I3 p0 M6 w% Y2 A　　管亥催馬向前，找張超和李倫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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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則來到一輛馬車旁邊，隔著車窗問道：“繯繯，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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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f. N: _* G" o8 ^; _' `  H0 O　　從劉闖從馬車中解開麋繯的那一刻開始，劉闖和麋繯之間的關係，也就徹底確立下來。一個女孩子，為他吃了這麼多苦，若連個名份都不能確定，劉闖這輩子恐怕都無法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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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 D# m2 v& c9 O% F　　麋繯輕聲道：“還好……只是小豆子情況有點不妙，似乎中了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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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W" V4 }. `! M3 b# ?/ D; W　　也難怪，昨晚那麼大的雨，小豆子從田莊跑出來，被雨水淋了一個濕透，早上渡河時被風一吹，自然有些不太舒服。幸好麋竺這次送往下邳的輜重裡，也有不少配好的藥材，總算是穩住了病情。但是自從過河之後，小豆子就一直昏昏沉沉……看樣子，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 S; Q1 X  |1 R( Z) w　　“管叔已經讓張超和李倫去找棲身之所，咱們今晚就在山中留宿。

/ U$ J" V4 {# o0 `　　等找到了地方，給小豆子換一身乾爽的衣服，再燒點水，擦擦身子，而後喝點薑湯熱粥，好好睡一晚，明天就好了。繯繯，你和小豆子再忍一下，有什麼事喚我就是，我就在這裡。”

　　“嗯！”

- A1 m% W2 S- A3 N7 y　　麋繯在車裡輕聲應了一句，算是答應。

　　聽得出，她也很累。

　　事實上從昨天到現在，麋繯就沒有好好的休息過，擔驚受怕，再加上連夜趕路，想必早已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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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章 陰差陽錯（下）

9 Y% {9 t' S  [　　試想，連劉闖都覺得有些累了，更何況兩個弱女子？

0 H" {1 f+ y% b& s! ~# ]  x" A　　今早天亮，劉闖等人來到沭水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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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z$ z! \" ?- r  C& ?. a　　靠著張超和李倫這兩個地頭蛇，他們找到了一個河水相對舒緩的河灘，涉水而過。

$ W% C: P( K2 ?4 ~　　過河之後，清理了一下搶來的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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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麋竺這次，可真的是下了大本錢……只是裡面對劉闖等人有用的物品並不算多。三百口七十二煉環首刀，一萬支箭矢，一百張三石強弓，八十副筩袖鎧，二十套馬鎧，以及兩箱合計共五百斤黃金。

　　劉闖等人換了兵器，而後有帶走近千箭矢。

　　一萬支箭矢帶著反而麻煩，畢竟這三十多人當中，除了管亥張承和常勝三人之外，也只有劉闖粗通射術。箭支太多，會是拖累。一千支箭矢，足夠他四人消耗。鎧甲當然要帶走，馬鎧也不能丟棄。劉闖挑選了兩張硬弓，換了一套筩袖鎧，更為象龍披掛上一套馬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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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百金要帶走，日後少不得用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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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讓劉闖開心的，確是麋澤丟在車上的那個油布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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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r, y' S" J7 L6 W# T　　包裹裡，有十一個金絲楠木雕成的匣子，每個匣子裡面，盛著一百粒參丸。

7 z% y+ [) |  k7 e7 W' m& J　　沒錯，就是之前麋繯偷來給劉闖服用的那種參丸。用五百年老參，配合名貴藥材煉製而成的參丸……劉闖此前，已經把參丸用盡。而今有這一千一百粒參丸在身上，相信不出一年，他就可以練成第七變，達到煉神的境界。到那時候，他就可以和張飛，堂堂正正較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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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丸放在麋繯處保管，除了劉闖和管亥之外，無人知曉。

' E) D* i* {: R+ m7 b( _5 M　　此外，還有一些乾糧可以帶走，劉闖等人也都沒有落下……把東西清點完畢之後，五輛大車變成了兩輛。一輛用來承載物資，另外一輛，供麋繯和小豆子使用。她們畢竟是女孩子，行走在外，有諸多不便。有這麼一輛馬車，也能免除許多尷尬，劉闖自然不會輕易丟棄。

　　正午時，一行人進入讖山小道，卻不想下起了雨。

　　濛濛細雨雖然不甚猛烈，卻讓道路變得更加泥濘濕滑，為行進增添了許多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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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n& t7 F2 c" [: h; k- w　　大約半個時辰後，張超和李倫找到了一個寬敞的洞穴，可以容納幾百人在山洞中落腳……

% S) z% p1 Y% q' M3 ?　　眾人進了山洞之後，立刻忙碌起來。

　　有人生活做飯，有人負責照料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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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讓李倫先燒了一些熱水，又煮了一點薑湯，送到馬車裡面。

5 Z: m' ]$ V- ?! h" u　　從車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想來是麋繯為小豆子除去衣衫，擦拭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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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不好插手，就在外面聽候吩咐。

' d7 k" L. L; [1 _4 s. F+ @4 K　　忙了好一陣子之後，小豆子的情況總算是好轉了一些。她喝了薑湯，躺在軟乎乎的虎皮墊子上，很快進入夢鄉。麋繯也很疲憊，強打精神把小豆子安頓下來，又喝了一碗肉粥，便擁著小豆子沉沉睡下。劉闖一直把她們安頓好，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來到篝火旁邊坐下。

　　“喝點酒，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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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亥遞過來一個酒瓿，裡面盛著酒水。

( E* v* F1 `% t, k　　這酒水，也是麋竺要送給劉備的禮物，一共有二十瓿。
8 S6 L; r3 o; l2 r( }' Z
3 C$ q: Z" T1 u$ {. |' H　　酒是東海郡特產的好酒，不過劉闖卻沒什麼興趣。喝了三大碗肉粥，又吃了兩斤大餅，精神總算是好轉許多。他接過酒水，喝了一口便還給了管亥，輕聲道：“管叔，接下來咱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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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照原計劃，走次室亭。”

　　黃劭突然開口，“計劃不會改變，不過咱們要多一些計較。
3 t* p/ F7 l6 n& V# y
" y/ U0 U- W) P0 b" s　　想必現在，麋家已經得到消息，他們絕不會輕易放過咱們，說不定會在路上設立關卡……所以，咱們這麼大搖大擺的趕路恐怕不太合適。我的意思是，從現在開始，咱們應該夜行曉宿，這樣可以避開麋家的耳目。同時，必須要有人在前面探路，防止遇到不必要麻煩。”
: C8 F- \; z. s& C; r7 Z7 r: _
: M5 g' G4 e! x% b2 n' L- m　　“老黃的意思是……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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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亥想了想，點頭贊成，“行軍打仗，若無斥候探路，肯定不太方便。

! j( i  E% c7 _& J! ~　　咱們這雖然不是行軍打仗，但斥候的確是少不得，否則就如同瞎子趕路，實在有些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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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吧，咱們三人一組，分成三隊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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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奴心李倫一隊，大劉和常勝張超一隊，孟彥與元紹張承一隊。咱們三隊斥候，也不會引人留意，輪流打探路徑。按照老黃的說法，白天大家休息，斥候前去查探，入夜後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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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8 u8 F6 @" C. l; T  S　　眾人聞聽，不禁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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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三隊斥候的人員搭配，非常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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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隊有一個戰鬥力超強的人，一個精通射術的人，還有一個老江湖。

" F9 w/ U- L: o9 V　　當然，相比之下管亥一隊的實力相對薄弱。但是在東海郡治下，只要不是遇到大隊兵馬，小隊斥候也難以把他們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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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劭又進行了一些補充，把這件事算是徹底敲定。

　　天色已經不早，大家也都疲憊不堪，於是在安排了警戒人員之後，就三五成群在山洞裡休息。

　　劉闖拎著盤龍棍，坐在距離麋繯和小豆子不遠的地方，靠著石壁，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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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4 f  c9 b, o' `( }1 |3 R　　夜晚，就這樣在悄然無聲中，流逝……

0 a: l( p& `2 m9 t- v) \6 I　　第二天天亮時，雨已經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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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d3 w0 n0 ~! A' N　　可是這山路卻依舊泥濘難行，直到天將晚時，才走出讖山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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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M# m8 y9 K7 K- ~　　按照以往的習慣，大家應該休息才是。可經過昨夜商議，眾人決定連夜趕路，爭取在天亮之前，繞過次室亭。於是，劉闖等人馬不停蹄，趕了整整一個晚上的夜路，終於在天亮之前，從次室亭繞過，改道沿著開陽大澤，往留縣方向行進。天亮時，人睏馬乏。管亥下令，在開陽大澤宿營。

　　這開陽大澤的面積很大，林木叢生，遍佈沼澤。

$ ?8 D3 |; V: g& G9 p　　想要在開陽大澤找人，不僅是如同大海撈針一樣困難，還要面對許多隱藏在大澤之中的危險。

( l* l" C4 c( B. _7 ~　　車隊進駐開陽大澤之後，管亥就帶著裴煒和李倫二人探路。

　　天黑前，三人返回開陽大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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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n2 f/ ]9 ?5 D　　告訴大家，前路通暢。

　　“此地，已近小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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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劭輕聲道：“算起來，這裡已經不是東海郡治下，所以也不會有太多兵馬在路上阻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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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E. k' A! `: E" U　　因為，麋竺雖然在徐州頗有威望，卻影響不到小沛。劉備將小沛交給了呂布鎮守，兩人看似親密，實則各懷鬼胎。不過大家還是要小心一點，呂布這個人，恐怕比麋竺更難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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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虓虎，呂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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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心頭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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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W  d6 L2 _7 g8 l* f" l　　他也說不清楚，是怎樣一種感受，只是覺得心頭有些發沉。

9 p7 V( c2 Q' @3 W4 P- O( ~& @　　“既然如此，咱們儘快行動，爭取盡繞過留縣，進入山陽郡……我總覺得，有點不太正常。”

; J. Q% N8 p" W) N　　當晚，眾人再次上路。

; `  p9 h4 i5 o% _# E# c; z/ e　　披星戴月趕了一個晚上，在天亮再次宿營與開陽大澤中。

' ]% Z0 b) @+ @  K　　這一次，輪到劉闖裴紹和張承三人做斥候……麋繯異常緊張，千叮嚀萬囑咐，才依依不捨放劉闖三人離去。不過，劉闖沒有騎乘象龍，因為那目標實在是太過於明顯，很容易暴露行藏。

# Z& T6 `9 y& J　　三人沿著官道一路奔行，沿途並未看到什麼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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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時，三人在一處密林中休息，簡單吃了些乾糧，正打算繼續探查，卻見裴紹一把將他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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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j4 U+ S! K4 X/ c　　“老裴，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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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O& ~2 [4 K( W7 w　　裴紹擺了擺手，示意劉闖和張承不要說話，而後趴在路邊地上，側耳聆聽。

　　片刻後，他突然起身，“往樹林深處走。”

　　說完，他牽著馬就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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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和張承也頓時緊張起來，跟在管亥身後，躲進密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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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d1 C3 z! x1 ^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官道上突然出現大隊兵馬，沿著官道行進……看旗號，似乎是呂布的部曲。

* T) ^) ?) l1 R8 B　　劉闖心頭一震，頓感莫名緊張。

0 ^5 V" r) ]5 L  G+ n8 `　　三人躲在密林深處，足足快一個時辰。

　　當兵馬過去之後，劉闖三人從密林深處走出來，看著呂布兵馬離去的方向，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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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P7 F8 }2 J7 M2 R4 N5 E　　“如果我猜的不錯，他們是往彭城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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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紹輕聲道：“按照老黃的計劃，咱們今晚應該在三河灣渡過濟水，前往豐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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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看這樣子，這些兵馬也是往三河灣方向走……公子，要不然咱們跟過去，看一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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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想了想，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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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q% R% S+ n& C9 j1 I　　三人上馬，沿著呂布兵馬離去的方向跟過去。

! W+ A  k2 ^7 P- V0 I2 D; b) ^1 P　　大約有一個時辰左右的路程，劉闖和裴紹棄馬，留下張承看守馬匹，兩人步行爬上一個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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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H; x, J" I, S( o3 h; Q　　趴在山包上，兩人舉目觀望，頓時臉色大變。

　　前面就是濟水三河灣，可是在三河灣處，此時卻駐紮了一片軍營。

　　劉闖的眼睛好，遠遠就看清楚那轅門外大纛之上，掐金邊走銀線書書寫‘大漢騎都尉，魯國相張’九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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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那個‘張’字，格外醒目。

　　劉闖唰的一下從山包上滑下來，臉色格外難看。

　　“公子，怎麼了？”

+ m2 t" p4 f9 W! q% |　　劉闖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若我猜的不錯，那處軍營的主將，應該是呂布手下八健將之首，張遼張文遠。”

　　“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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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紹一臉迷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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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難怪，張遼崛起於并州，後跟隨丁原來到洛陽，又隨呂布投奔了董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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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I; i! E) e1 W2 Q. U( ?　　在此之前，張遼的聲名並不算顯赫，若非呂布和八健將的名號，可能根本不會有人留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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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b" Q; f: B/ A& k% a# n　　裴紹一直在青州地區活動，而張遼聲名不顯，他自然不太瞭解。

　　但是劉闖卻知道，這個張遼是何等厲害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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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事情不說，單說那‘大戰逍遙津’，在後世廣為流傳，可謂婦孺皆知……這張遼好端端為何會駐紮在三河灣？劉闖深吸一口氣，努力想要自己平靜下來。難不成，他要阻截我們？

$ L8 M- @9 V) }2 l　　想到這裡，劉闖臉上頓時多了幾分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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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J9 C% u" q% g6 s2 B* |) T　　“老裴，咱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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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打探一下，對方的虛實嗎？”

. z/ P8 E: z2 i& P8 S5 X' I/ ?　　劉闖聞聽頓時苦笑，

　　“不用打探了……有這個張文遠鎮守三河灣，咱們休想渡過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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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一章 徐州風雲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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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劉闖妄自菲薄，也不是他膽小怕事。

* B7 v( a( h. |& c　　也許而今的張遼還沒有達到他後來大戰逍遙津的程度，可作為八健將之一，也非等閒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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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那兵營，至少有兩三千兵馬駐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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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9 z: G) j8 L1 o" q　　這可不是朐縣那些巡兵，更非麋家僮客的烏合之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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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布的部曲，可謂百戰精兵。而劉闖這邊，算上麋繯和小豆子，也不過三十八個人，怎可能突圍成功？

' E1 x( G0 I4 u* r6 I$ {. R　　只是，劉闖不明白，張遼為什麼會駐紮三河灣。

! w) P& X! I. T  {　　但這已經不是他需要考慮的問題，因為現在他現在要做的是儘快趕回去和劉勇等人匯合，而後商議應對之法。

6 s3 d6 y& X0 s+ c+ f2 V5 r5 Z　　裴紹沒有反對，兩人從山包上滑下來，很快找到張承，朝開陽大澤方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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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三河灣兵營中，張遼非常無聊的發出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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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3 j$ H! l" J3 U　　他端起一個雙耳爵，泯了一口酒，一臉落寞之色道：“主公要取徐州，卻讓我在此留守，監視那勞什子東海郡……連孝恭那悶葫蘆都可以前往下邳，為何偏我不能？倒霉，真個是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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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a: _7 j, Z　　“呂布的人，屯居三河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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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u! a6 R; P　　黃劭也是一臉茫然，有些想不明白這其中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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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勇道：“如此說來，咱們西進之路，已然被封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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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亥點頭，“既然呂布在此屯駐兵馬，憑藉咱們這些人的力量，想要闖過去，恐怕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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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z+ L4 K, M) [　　“那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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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h% I( l$ e　　劉闖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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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劭沉吟許久，輕聲道：“向北，可入琅琊。

9 [. O* ~; q7 E) c. \0 r　　不過琅琊依舊是徐州治下，而且毗鄰東海。麋家雖只是一郡豪強，但其紮根徐州百年，人情不可小覷。我估計他們這個時候，已經封鎖了北進的通路。而且就算進入琅琊，誰又能保證，麋竺不會請琅琊郡協助？西進不得，北上不得……咱們東面是大海，剩下的便只有……”

　　“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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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脫口而出，不過旋即露出苦色。

1 a3 \$ r" \1 L  X& j　　“若是南下，和潁川可就是南轅北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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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I; ]0 B1 e7 i" C' J3 C　　“卻總好過困死在東海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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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1 f+ f4 O9 I# i　　聽黃劭這語氣，劉闖頓時來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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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先生莫非計將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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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i  e# a* P. q* ?9 _: m　　“其實南下，也未必安全……廣陵陳氏，素與劉備親近。

2 r+ B; ~3 k. G+ A6 {/ s! j　　若麋竺報知劉備，陳登豈能袖手旁觀？到時候只怕是整個徐州治下，都會視你我為敵，那時候才真是要寸步難行。”

　　“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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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E) f* q4 P7 u1 o" z　　黃劭臉色陰晴不定，半晌後開口道：“唯一出路，渡江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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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b" r: r0 G7 S; j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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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劭這一句話，不禁讓劉闖吃驚，就連劉勇幾人也都覺得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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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去江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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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O- h: H, F) \2 O+ A- y4 h　　黃劭點點頭，“而今江東，亦混亂不堪。

　　去年劉繇被袁術從壽春趕到了曲阿，雙方就撕破面皮。而那劉繇又是個蠢貨，才穩住陣腳，就把丹陽太守吳景和丹陽都尉孫賁趕去了舍陽，而後吞併橫江，與袁術和吳景為敵……那吳景，卻是江東士族代表，無緣無故被劉繇驅逐，又怎可能善罷甘休？所以挑動江東士族與劉繇、王朗為敵。

　　公子可知江東猛虎，孫堅孫文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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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J% B6 p, V, H1 H0 B: X　　劉闖一怔，“你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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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劭笑道：“那孫堅乃吳景的姐夫，雖然已故去多年，但是聲望猶存。

( O+ h3 E; I* ^  A　　孫堅西夏有一子名叫孫策，年方二十二歲。孫堅死後，他就在袁術手下效力，聽聞吳景受辱，於是向袁術借了些兵馬，在去年臘月，以折衝校尉之名，渡江助戰，協助吳景抗擊劉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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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孫策非同一般，有乃父之風，勇武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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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渡江，就招來乃父昔日舊部朱治，隨後又找來他幼年好友周瑜，攻克橫江，擊潰筰融薛禮，生生把劉繇從曲阿趕去豫章，而今正率部兵進會稽，欲征討王朗，更得江東士族擁戴，人頌‘江東小霸王’……之所以說這些，也是為了說明而今江東的情況，極為混亂動盪。

; E' ^, N% r7 J) j- D: W+ e9 M　　公子渡江之後，可以借道江東，過壽春渡淮水進汝南，而後可以直抵潁川。”

; y% \: a& d4 u$ {& w1 b7 k　　黃劭說完，凝視劉闖，等待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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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u- I) w  o7 T6 K: B0 G- k　　路是繞的遠了，不過若按照黃劭的說法，的確是相對安全一些。劉備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影響到江東格局。更何況，他正在和袁術交鋒，袁術自然也就不可能為難自己這些人……

　　不過，劉闖總覺得，他似乎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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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究竟是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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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想不起來，於是蹙眉沉吟不語。

　　“若這樣說的話，咱們說不定還能在江東渾水摸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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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 M2 z3 l) w7 U　　管亥聞聽，忍不住哈哈大笑。

' ?$ n* x1 O3 n3 |( h　　哪知道黃劭臉色一變，“渠帥，你可千萬不要有這種想法……咱們若能到江東，最好是安分守己，切莫惹是生非。江東素來排外，而且地方士族豪強更休戚相關，彼此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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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劉繇為何會被孫策打得這麼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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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8 {) a* z# F( x, E/ c) S8 s　　要說他也是皇親國戚，可是卻得不到江東士族的支持……原因很簡單，這個傢伙非江東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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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亥原本只是一句說笑，可是聽了黃劭這一番話後，頓時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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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J2 R6 x8 y. F+ m　　“老黃，我只是隨口一說。”

. T* k% \3 |8 m1 ~# ^9 T( b& G　　“我知道你是隨口一說，可我卻擔心，你會莽撞。”

$ K; T# f" A, u5 K　　管亥呵呵一笑，沒有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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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勇道：“說是這麼說，可是要去江東，就必經廣陵……我們又該如何渡江？”

　　黃劭笑道：“這卻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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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0 f2 Q5 B" i. I4 O) O* Z　　公子曾與鬱洲山薛州有過接觸，那薛州對公子，也頗有好感。他手上有海船，可以送咱們到鹽瀆下船。而後從鹽瀆經海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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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江水祠渡江，直抵丹陽。只要咱們能夠渡過大江，便可以安全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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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要經汝南？”

3 U. i$ \, `' g3 v& T5 S　　當劉闖聽黃劭提到薛州，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開口問道。

# I& x- {2 m6 {  ]  ~, F+ p" v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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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4 f) ]  v" t5 v5 ^　　“我是說，咱們為什麼非要從汝南走……黃先生，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在汝南有些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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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次劉闢龔都被曹操擊潰之後，便躲在汝南。莫非……”

! |- N4 q) u$ J! B6 T; X　　黃劭臉一紅，露出尷尬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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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回潁川，總要有些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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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闢龔都那邊我倒是沒有想到，不過我在汝南，的確是有些手下……當初隨大賢良師起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而今他們東躲西藏，也沒個安生。我就想著，給他們也尋一條出路。”

　　如果劉闖能夠順利回到潁川，並且歸宗認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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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無疑問，他至少能夠在潁川站穩腳跟。黃劭想的倒也沒錯，能為手下某一條出路，終究是一樁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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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u# m& ]6 \2 f5 E　　“你在汝南，有多少人？”

　　“二月之前，有三五千人；不過被曹操擊潰之後，也就剩下七八百人而已。他們如今多在上蔡一帶活動，前些時候還與我聯繫。我原本打算讓他們前來鬱洲山……不過現在想來，也不必再費周折。到時候公子渡淮水時，我讓他們設法在北岸接應，到時候就可以匯合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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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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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w+ k, x* o　　劉闖沉吟片刻，抬頭道：“此事先不急，那我們如何與薛州聯繫？”

　　“這個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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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d5 b  i2 h# z# f　　黃劭心裡有些失落，不過很快就驅走了這個念頭。

5 D$ S! |5 {- U" N+ b　　“既然三河灣有兵馬盤踞，咱們西進之路被阻，便只有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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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Q. @8 P/ \& S) p  d' Z　　我相信，麋家一定沒想到咱們已經到了這裡。所以他們若攔截設卡，一定會集中在沭水東岸。咱們現在就折返回去，現在西岸造出聲勢，而後趁亂渡河，沿祖水入海西，而後登船南下。

5 _7 \$ g7 [" V. ]2 F　　可惜，薛州的海船無法離鬱洲山太遠，咱們只能在鹽瀆下船。

3 p$ _' W5 s& ?/ M! i" f/ G/ o　　若不然的話，大可以直接繞過大江，在江東登陸，才是上上之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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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p+ k- l1 n! g" w8 v　　黃劭說罷，露出遺憾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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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倒是可以相信黃劭的話語，要知道東漢末年時的海船，根本不具備遠洋能力，除非可以沿海進行補給，否則就無法行駛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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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一章 徐州風雲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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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話，誰去和薛州聯絡？」

　　黃劭想了想，「而今除了我，別無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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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州認識劉闖，可他的手下恐怕不認得劉闖。至於其他人，和薛州更沒有甚麼聯繫。管亥和薛州都是黃巾出身，但彼此間沒有太多交集。一個是海賊，一個是蟻賊，海陸沒有任何交集。

! s+ O; b- b- H, m　　說起來，也的確是只有黃劭最為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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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黃劭值得相信嗎？

　　管亥一旁眉頭微微一蹙，剛想要開口，卻聽劉闖道：「既然如此，就煩勞黃先生辛苦一回……只是這一次可不要和上次一樣，被人抓進牢裡。呵呵，若再被抓住，可沒人能夠救你了。」

　　黃劭臉騰地紅了，赧然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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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9 u& k, G, J- e　　劉闖道：「既然如此，咱們就立刻行動起來吧。」

　　黃劭的臉色也恢復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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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劉闖是在開玩笑，同時更清楚，他自告奮勇，其他人並不是特別贊同。不過劉闖用玩笑的方式，表達了對他的信任，也讓黃劭非常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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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的話，我這就動身。

  k$ j. _5 \' d* q　　海西那邊的情況，想來老裴他們不會陌生。他們在鹽水灘，恐怕沒少撈過界，到時候可以讓他們帶路。我會勸動薛州，在海西恭候公子大駕……此外，還請公子派人，與我一同打探道路。」

　　「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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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劉闖開口，劉勇搶先說話。

　　「我和常勝張超隨先生走……說好了三隊斥候，孟彥和老管都已經行動過了，該輪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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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P. S' y& `5 o/ Z! P; a6 q2 r5 z　　劉闖和管亥相視一眼，點頭答應。

　　於是，眾人紛紛行動起來。

; C2 H: z" _9 d; y　　黃劭和劉勇三人先行離開，麋繯和小豆子則上了馬車，和劉闖等人一起，按照預先定下的路線，朝郯縣方向迅速行駛。

　　第二天天亮，劉勇三人回來了。

　　「黃先生已經渡過沭水，不過沭水東岸，的確是有兵馬守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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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 X+ U4 U! e5 |- |　　在去的路上，黃先生想了一條計策。襄賁那邊有一個糧倉，和郯縣毗鄰。不過襄賁和郯縣的兵馬，都已經調至東岸，故而那糧倉守衛空虛。黃先生的意思，是今夜偷襲襄賁糧倉，而後迅速撤離，藏於沭水西岸。待沭水東岸兵馬返回，則迅速渡河，而後沿著祖水，直奔海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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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v. b4 D3 Y) n* ^% @" @7 h　　「那糧倉有多少兵馬守衛？」
4 ~2 K# J) {% N& j1 r) R: p
) F- ~9 q, l) P0 _. s　　張超道：「不多，也就是一百多巡兵，而且守衛很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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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嘬了一口涼氣，向管亥看去。

: \5 D! q7 X. R# ^) {" c　　見管亥點頭，他旋即做出了決斷……

　　「既然如此，咱們就按照黃先生的計策行事。」

　　襄賁那糧倉有一百多人，是劉闖等人的三倍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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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m% d$ x/ w) t　　可是別忘了，守衛糧倉的是巡兵……襄賁的巡兵戰鬥力究竟如何？劉闖並不是特別清楚。但是看曲線，他大致上能有一個瞭解。不是說每個縣城裡，都會藏龍臥虎，有管亥這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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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1 p! l/ d' O; [) A5 j　　劉闖這邊雖然只有三十多個人，可是論戰鬥力，絕對可以秒殺對方。

　　用力甩了甩頭，劉闖深吸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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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K1 S9 |4 q% T　　還是覺得自己忘了甚麼事情……不過事已如此，走一步看一步，也實在是沒有精神去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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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P$ \+ X* o, S$ j　　建安元年五月，劉備兵發廣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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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z  \! L# O! Z5 r　　臨走之前，他一再囑咐留守下邳的張飛，且不可貪酒誤事，而張飛也信誓旦旦，做出保證。

　　可是，張飛是個嗜酒如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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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6 f& J8 O　　一天不喝酒可以，兩天不喝酒可以，三天不喝酒可以……

　　等熬過五天，他實在是有些熬不住了。這酒癮發作，心裡面好像有貓爪子在抓撓一樣，難受的緊。而且渾身無力，讓他更感到不舒服，脾氣也隨之變得暴躁異常，動輒就會打罵扈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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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憲和，兄長那邊可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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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R7 K$ L  T5 n+ L1 D　　這一日，張飛找來簡雍，詢問劉備那邊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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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雍笑道：「三將軍不必擔心，主公已經與陳元龍合兵一處，且奪取了虹縣，與袁術兵馬隔河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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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_  H6 _! s6 Y+ e1 g　　「哈，這可是好消息啊！」

　　張飛在大堂上喜得轉個不停，連連搓手，「嗯，初戰告捷，兄長必能大獲全勝。憲和，你看這麼一件喜事，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呵呵，傳告下邳百姓，讓他們也能夠放心，是不是？」

; |2 v2 T. W9 W; N- d) [　　「三將軍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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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我的意思是，當設宴慶祝。」

　　「三將軍，主公走時，是如何叮囑於你？」

　　簡雍那也是個人精，一下子就聽出張飛話中之意，「你可是向主公保證過，絕不會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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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l( e: W5 m) e1 ?  {6 c　　「哈，少喝一點，少喝一點。

　　這麼好的事情，若不喝點酒慶祝一番，實在不合適。憲和，我向你保證，就喝這一回……今天喝了之後，從此滴酒不沾，直到兄長凱旋。我保證，不會喝多，就一點，你看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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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將軍此刻腆著臉，一副討好的笑容。

　　簡雍頗感無奈……

9 n/ e; P2 y2 W/ i# |, p1 s, G　　他也知道，最近張飛情緒不對頭，需要緩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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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張飛都做出小狗一樣巴結的笑容，如果拒絕，說不定會惱羞成怒，惹出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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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U5 s- p$ b% p6 p- z9 i　　一張一弛，當有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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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Q: o, P- y- }　　反正下邳這邊最近是風平浪靜，想來也不會有甚麼意外。再者說了，他也會盯著張飛……

　　「既然如此，那就少喝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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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e5 ^7 M. B　　「哈哈哈，我就知道，憲和最通情達理，少喝一點，肯定少喝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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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 A+ m9 ~' n) N0 k! `　　張飛旋即下令，晚上在府中設宴，為劉備旗開得勝慶賀。

　　雖然他再三保證，絕不會喝多，可這酒罈子一開，酒香四溢，張飛肚子裡的酒蟲往喉嚨跑，再也控制不住。

　　就見他左一杯，右一杯，喝得不亦樂乎。

　　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既然是慶祝劉備旗開得勝，怎能他一個人喝。

　　於是，張飛在酒席宴上，不斷向前來赴宴的眾將勸酒……席間，他看到一人坐在酒桌後滴酒不沾，不由得有些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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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豹，今日慶祝兄長旗開得勝，你怎地滴酒不沾？」

　　那人連忙起身道：「三將軍，非是末將不吃酒，實在是不能吃酒。」

　　此人，名叫曹豹，下邳人氏，也是徐州本地的一個豪強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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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g0 L3 d. ?0 h3 v　　他臉上陪著笑，連連與張飛道歉。

, T) b- l: l$ g　　可張飛正喝得興起，哪裡聽得進去，抓住曹豹的胳膊，大笑道：「為大將者，哪能說不會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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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E& r% o, R2 p　　來來來，且滿飲一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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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P. H/ b4 F7 R6 g- H$ j- D* G　　曹豹見躲不過去，只得咬著牙吃了一杯。

　　張飛哈哈大笑，「你看，這不也吃了嗎？怎說不能吃酒？

　　來來來，再飲三杯！」

( z( q4 K) {- R* e　　曹豹臉通紅，連連拒絕，頓時惹惱了張飛。

$ e1 ]' u  ~. d& X5 d. r　　無奈之下，曹豹只好求情道：「三將軍，末將實在是吃不得了……還請三將軍看在我女婿的面子上，寬恕則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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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4 P- ~& `* [, w　　「你女婿是誰？」張飛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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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豹連忙回答：「我那女婿，便是呂溫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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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n  d0 ]4 I; H　　「三姓家奴？」張飛不聽呂布的名字還好，一聽頓時大怒，「你以為拿呂布壓我，我就怕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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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末將絕無此意。」

　　這時候，簡雍巡視了城中防務回來，看到張飛要拔劍殺人，連忙上前阻攔，好不容易才把張飛勸住。

　　他心裡暗自叫苦：早知道如此，就不讓三將軍飲酒。

9 P% `2 f2 m. ]　　他勸住了張飛，又回來安撫曹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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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L: @1 G3 U0 F* m$ Y　　曹豹一臉委屈之色，氣呼呼走出下邳王城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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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才一出門，他臉上的委屈之色立刻不見蹤影，「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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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0 ]0 i2 _: q3 c, D　　他喚來一名扈從，取出腰牌遞出，「你立刻出城，去葛嶧山面見溫侯，就說張飛今日在城中設宴，守衛鬆懈，請他馬上行動。子時，我會命人打開城門，請他率部進城，奪取下邳，就在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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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二章 蹊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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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麋竺此次返回東海，主要有兩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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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私，他要敲定麋繯的婚事。把麋繯嫁給劉備，是麋竺計劃中的第一步，而是最為關鍵的一步。只有和劉備成為一家人，他才可能獲得更多信任，乃至於更多權力，這可謂至關重要。

　　除此之外，麋竺還有公務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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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Q3 ]5 z: t: ~( {6 _9 F　　有道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 m; i9 d/ O$ M% K6 C2 S　　劉備既然要和袁術開戰，糧草輜重必不可少。

　　當然了，先期憑藉廣陵的庫府，足以支撐戰事開啟。下邳的糧草也會源源不斷送往前線，以保證戰事的進行。但僅僅是下邳和廣陵，還遠遠不夠。東海、彭城都需要給予糧草支援，以確保在戰事進行時，劉備在前線不會因糧草而費心。於是乎，麋竺奉命，返回東海郡……

　　不過對麋竺來說，糧草並不是當務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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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0 y, @' N4 e' _( W  o　　他途經郯縣，把籌措糧草的事情吩咐下去之後，就急急忙忙趕回朐縣。

% ?% Y3 ~, I# O  J$ G　　襄賁糧倉存放的糧草，正是準備送往下邳。只是籌糧的行動才剛開始，所以糧倉裡的糧草數量並不算太多，不過半囷之數。加之東海郡近來風調雨順，唯一一支可能對糧倉產生威脅的羽山賊，也被消滅。所以，襄賁糧倉也就相對安全。加之麋芳調集兵馬，在沭水對岸準備攔截劉闖等人，把郯縣的武裝力量幾乎抽調一空。於是乎，這糧倉就只有一百多人看護。

　　天近子時，劉闖劉勇管亥各率九人，在糧倉外埋伏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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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糧倉燈火通明，但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裡的守衛非常鬆懈。

　　兩個巡兵在轅門外無精打采的站著，好像沒吃飽飯一樣……轅門內，更是靜悄悄不見人影。

+ H4 P' a7 R* l6 U/ J　　這個時候，想來人們都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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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S% y* k7 N4 m　　劉闖和劉勇管亥三人交換了一下顏色，紛紛上馬，催馬向糧倉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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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H& m1 P　　“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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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蹄聲，驚動了守衛巡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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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I6 H+ f% v5 G& W! @- O　　但兩個巡兵並沒有露出警惕之色，有氣無力的喝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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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奉三將軍之命，特來查探糧倉安危，速去喚爾等主將前來回話。”

0 d  `/ q; D. l# I6 A3 p8 @& _+ c　　三將軍，哪個三將軍？

! X( _: k, d; }1 j- S/ l. E& o% ^5 k- b　　不過聽對方的強調，應該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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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火光看去，來人清一色騎軍，身披制式筩袖鎧……只看那打扮，巡兵就立刻放下心來。

　　三將軍？莫非是下邳的張三將軍？

　　巡兵反應過來，連忙擺出一副威武姿態，快步迎上前去。

; J# ]2 h5 d& y# w# J1 i' y1 \　　在他們想來，對方到了轅門外肯定會停下來，到時候他二人也能搭幾句話，說不定還能得到賞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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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j, |6 ^! |$ [　　畢竟那是徐州兵，和他們這些巡兵全不一樣。

　　可是，讓兩個巡兵感到吃驚的是，對方已經到了跟前，卻沒有露出一星半點想要減速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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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C9 ]8 t& Q3 {6 v5 o8 n0 j　　三十匹快馬迎面呼嘯奔來，若不身在其中，根本不可能感受到，那是怎樣一種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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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衝在最前面的那匹黑色戰馬，矯若游龍，快如閃電，眨眼間就到跟前。馬上的騎士，也能看得真切，卻是一張佈滿殺機，猙獰可怖的表情。兩個巡兵到這時候，如果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那可真就是白活了這麼多年。可是，即便他們明白了，卻張著大嘴，發不出聲音。

, E$ x* k* ?" @: a1 y. ^　　嚇傻了，兩個人都被嚇傻了！

　　看到兩個巡兵這副表情，馬上的騎士似乎興趣缺缺，黑馬從兩人身邊呼嘯而過，似乎根本沒有看到兩個巡兵的存在。不過，跟在黑馬後面的騎士，可就沒那麼客氣了……只見其中一人，舞動大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光，緊跟著血光崩現，一名巡兵的腦袋衝天而起，那鮮血順著腔子瞬間染紅了身體，無頭死屍好像一根朽木，噗通便栽倒在地上，鮮血瞬間染紅地面。

1 o7 S/ d" F& b& S) {4 H　　而另一個人，也未得倖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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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桿鐵矛透胸而入，持矛騎士在馬上一合陰陽把，那名巡兵一下子就飛出去，慘叫聲在空中迴蕩。

　　鐵蹄聲，掩蓋了慘叫聲。

4 z/ R  o! F/ i# }1 D　　幾十匹戰馬呼嘯而過之後，轅門外留下了一堆模糊血肉，根本看不出模樣。

* f8 ]' r0 a, F2 [3 m3 {  S! _　　劉闖衝進轅門，就看到堆積在轅門內的糧垛。他提起盤龍棍，啪的抽在一個架在營帳門口，用來照亮的火盆子上。那火盆子騰空而起，落在糧垛上。火盆裡面的火油流了一地，火焰順著火油，瞬間就燃燒起來，直撲糧垛。與此同時，從營帳中走出一個巡兵將領，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大聲叫罵道：“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覺，誰在這裡鬧騰，壞了老子的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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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剛說到一半，卻愣住了。

　　劉闖已經到他跟前，盤龍棍一顫，嗡的一聲刺出，棍頭正戳在那人的臉上。

" ~0 V! v" i1 V8 s8 s% ]) m& q　　這一棍下去，有千斤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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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巡兵將領甚至來不及發出叫喊，就被劉闖一棍戳的整個面門全都凹陷進去，腦漿迸裂……

　　鐵蹄聲，還是驚動了糧倉中的巡兵。

　　他們紛紛從營帳裡出來，甚至連對手都沒有看清楚，就迎來了一陣如同疾風暴雨般的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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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n  l8 X+ G$ }% ?4 T　　劉勇和管亥一左一右，好像兩個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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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A4 ]9 s' ^5 J8 Y" j, j　　所過之處，血肉橫飛，殘肢斷臂散落一地。

6 ]7 ]) e2 ^% t; y  n- f$ d' V, @　　劉勇還好些，鐵矛只用刺殺，收割者對方的性命。可那管亥卻有些惡趣味，死在他刀下的人，竟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十八名跟隨兩人的部曲，也都大開殺戒，逢人就看，遇人就殺，片刻功夫，這糧倉內血流成河，清醒過來的巡兵，更無心抵抗，鬼哭狼嚎般四處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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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A* C7 X$ `7 x8 x! L- o　　劉闖帶著九個人，不停把火盆甩向糧垛。

3 d% L$ D5 X6 k7 G9 o, n　　那猶如小山般的糧垛，很快就騰起熊熊烈焰，照亮了黑暗蒼穹。

7 x6 Z; y; w0 s/ u6 g4 i　　“亥叔，不要戀戰，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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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C  W5 F& a! H6 f　　劉闖見火勢已經起來，擔心襄賁會派來兵馬，於是大喊一聲，帶著人向轅門外衝去。劉勇和管亥也不再戀戰，嘬口發出一聲呼哨，眾部曲隨著二人便衝出轅門，迅速沒入漆黑如墨的曠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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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W# ]0 L/ p' Y( \  V% M　　襄賁糧倉，已經被烈焰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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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F" ?; Q- M% i3 L% G　　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令襄賁縣令大吃一驚。

　　當他趕到糧倉時，大火仍在熊熊燃燒，遍體屍體，更觸目驚心。火勢很大，根本無法撲滅，半囷糧草，也就是一千五百石的糧食，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被熊熊烈焰吞噬乾乾淨淨。

. G( b' |( P$ w. D% k1 ^* q　　“是何人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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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1 }  Y' G7 @& X) U8 x" n! D2 f　　“縣尊，不清楚啊……那些人沒有留下什麼線索，突然來到這裡，逢人便砍，遇人便殺，而後放了一把火，就迅速撤離。卑下以為，那些人絕非普通盜匪，更像是訓練有素的官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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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6 o, ?; w( k　　“官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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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1 p; U0 R5 W　　縣令氣得舉起鞭子，就抽在那巡兵身上，“你他娘的就是官軍！”

1 O/ J  o6 K$ P. t- @7 V　　可事情已經發生，他也沒有辦法太過於責怪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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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速往郯縣稟報，就說襄賁遭遇襲擊，敵情不明，請速來增援。”

* u. e1 ]+ O! c) ^. J　　縣令吩咐下去之後，就命人打掃戰場。

5 f. j6 L. w" V! x1 g- n　　可是，這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讓他感到好生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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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j: h. c' S　　有佐吏上前獻策：“縣尊，觀這伙賊人行事，絕不是什麼山賊盜匪，你看會不會是那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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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西邊指了指，縣令立刻反應過來。

7 z! T; l; t' O6 u　　呂布，就駐紮在沛縣。

　　而沛縣，正好在東海郡的西邊……

1 }; Z" W& @" k( V　　縣令這時候也顧不得調查，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總要向上峰有個交代才行。聽說留守下邳的三將軍和呂布並不是特別和睦，而那呂布素以忘恩負義而著稱，便只有讓他背上這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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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裡，縣令不再猶豫，立刻派出第二個信使，前往郯縣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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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沛縣呂布昨夜率部侵入襄賁，縱火焚燒襄賁糧倉……襄賁和郯縣距離並不算太遠，所以很快的，郯縣就得到襄賁糧倉遇襲的消息。這他娘的可是戰略物資，雖然數量不多，卻是一樁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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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d* y$ a/ N　　於是，郯縣縣令又火速派人前往沭水對岸，找到了麋芳之後，把襄賁糧草遇襲的消息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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