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庚新 -【悍戚】《已完本》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二十九章 隱藏的記憶（下）
6 u  T: c4 E0 O
7 B0 t- ^1 X' d: R5 C　　麋芳連忙道：“為主公大業，麋芳又有何捨棄不得？”

( ^4 t2 F0 S4 O' i　　“我聽說，子方前段時間曾收了一匹寶馬？”

) h$ Y- Z, V& H% R$ s8 j( z- l　　麋芳激靈靈打了個寒蟬，駭然看著陳到，半晌說不出話來。

; a* r% |* X2 g/ u　　他的確是收了一匹寶馬，正經的汗血寶馬，比之麋繯那匹珍珠的血統還要純正幾分。那是一匹大宛名駒，叫做象龍。

　　史書曾有記載，漢宣帝時期，將軍馮奉世平定莎車之後，遣散各國兵士，繼續西行，抵達大宛。當時大宛人已經聽說了馮奉世的名字，故而馮奉世一到，就受到了隆重的接待……

　　大宛國君臣對馮奉世倍加敬重，因而在馮奉世離開時，大宛國君贈送了一匹名馬叫做象龍，表示大宛國與漢朝的友好之情。

! Z% C- @7 a, [　　象龍，也因此成為史書上記載的寶馬良駒。

　　麋芳的確是得了一匹象龍，問題是，他這匹象龍，是從呂布手中獲得。

　　呂布初入徐州，為結交本地豪強，送出了不少禮物。麋芳喜歡馬，所以呂布就送了一匹象龍給他。這件事，麋芳誰也沒有告訴，就連他老哥麋竺，也不是特別清楚。可如今被陳到說破，麋芳頓時慌了手腳。

　　“叔至……”

　　“子方莫擔心，我也是上次和曹豹吃酒時，聽他提起。

　　大丈夫好馬，又算得什麼事情？呂布送你象龍，也是知道你有此喜好，就算主公知道了，也不會怪罪。我之所以說這件事，是因為想起了一件往事……當年董卓入雒陽時，并州刺史丁原曾對他非常不滿，甚至引發衝突。那呂布，原本是丁原的義子，殺得董卓大敗……後來，董卓收買呂布，不僅許以高官厚祿，更贈他寶馬赤兔，令得呂布歸心。我的意思，子方可明白？”

　　“這個……”

　　麋芳又不是傻子，如何能不明白陳到的意思。
7 R, T' S9 ]& V' R/ Z5 m. S
　　只是象龍名駒，有價無市。
* G6 \9 _) P1 L% `0 y% d9 x
　　似呂布贈他的那匹象龍，血統極為純正，市價更高達三十萬錢……還別不服氣，有錢你未必能買的到。麋芳對這匹馬，也是非常喜愛。如今陳到想讓他把象龍送給劉闖，他這心裡頓時一陣絞痛。

" z3 @- f/ q! ]; u　　可陳到既然開口，麋芳卻無法拒絕。
' s. B2 }- d. }. e  g* G3 G
" p7 z6 \5 K4 q9 r6 [5 w　　他猶豫片刻，一咬牙道：“好，就依叔至所言。”

　　陳到笑了，“子方，我知道你捨不得。

　　說實話，若我有這樣一匹好馬，也會難以割捨……可是那劉勇叔侄的勇武，你也是親眼看到。若能為主公所用，大業何愁不成？再說了，這樣一匹寶馬在你手中，確有些明珠蒙塵。而且，你可聽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典故嗎？若二將軍和三將軍知道你有這麼一匹好馬，肯定會向你討要……到時候，你是給還是不給？這種神物，實在不是你可以一人佔據。”

- V- W4 g; y# I! Y8 k1 G/ K2 c　　張飛還好一些，有一匹烏騅馬。
1 O& s" b) v3 k
　　關羽的情況可就有些悽慘，他人高馬大，身體頗重，普通戰馬背負，總會感覺到有些吃力。
( B; G, Q- z6 R4 j1 U
5 Z- }, F# `& z　　加上關羽那口八十二斤重的大刀，若以後世度量衡算，差不多一百三十斤。
: q; p  S+ ?  g7 p2 Z9 V" c# W
8 c2 b4 B: G  M) ~　　一直以來，關羽就想尋一匹好馬，甚至連劉備也在為他費心尋找。關羽和麋家的關係並不是很好，蓋因關羽出身平民，當初就是殺了家鄉的豪強惡霸，不得已才流落江湖。麋家偏偏是徐州豪強，關羽自然對麋家兄弟有些敵視，甚至有的時候，會不經意間的去刁難一番。

; U8 {) ?5 g; t* @　　麋芳嘆了口氣，看了一眼陳到，點了點頭。
- g& K& w2 R: z3 n9 P, c- X; d' N
: U& r5 s! T8 X# I/ s　　“叔至，你不用再說了。

' |' r, \( G7 _6 p" }1 ]　　這道理我也明白……你放心吧，我回頭就會把象龍送給劉家叔侄。若他叔侄能因此投效主公，也算是我一樁功勞。憑他叔侄的本事，想要從他們手裡奪回象龍，估計還真有些麻煩。”

( Y! v& T" B- l- |# S  r- ?　　如果劉家叔侄真的因此化解了怨恨，說到底也是他麋家一系的人。

# @* p( V7 M- r4 a　　麋竺也好，麋芳也罷，都不是那種悍將。
& h6 k5 W1 L+ ^$ w
　　有這兩叔侄在，也可以增強麋家的力量……不過，這種被人威脅的感覺實在是不好！若不成劉備心腹，遲早會受人壓制。麋芳突然覺得，陳到的想法也不錯，倒是可以嘗試一番……
7 T* k$ F( L9 Y  ]
　　+++++++++++++++++++++++++++++++++++++++++++++++++++++++++++++++++

) J4 H+ O" Z8 |　　夜色，漆黑。
4 M: y1 L' N$ R# w2 @7 q
" z& P0 S! _! H8 g/ x. T! B　　劉闖置身在一個巨大的宅第中。
# I2 ]' k4 h' \
　　他被一個婦人抱在懷中，正狼狽奔跑……身後，宅第中火光衝天，到處可以看到身穿黑衣的刺客奔走。
! F" F7 W: h+ E  K5 q* N3 J
* t  N; E! b% u6 c0 R　　那些黑衣人手持利器，見人就殺，逢人便砍。
+ f' }$ O! \0 T$ v
* f" T. [) E+ W& X2 n8 P　　婦人抱著劉闖跌跌撞撞跑到一座獨院，淒聲呼喊道：“劉勇，快來救我！”
6 o0 |2 h. W  C8 w4 a
　　一個青年閃身從院子裡衝出來，劉闖一眼認出，這青年赫然正是他的叔父，劉勇……

　　“夫人，發生何事？”
7 H% x# H& N* u- G- w4 \
　　劉勇手持一桿大槍，大聲詢問。
0 @" o/ m" V" f6 l
, F. n( m" R( u3 ^　　“老爺在雒陽大牢中不食而亡，那閹奴卻不肯善罷甘休。
9 D8 r: t8 W' |. U5 L- O& _# Y9 v
　　他們派人前來追殺，家中已有不少人死於閹黨之手……劉勇，老爺生前一直待你不薄，請你看在老爺的面子上，保闖兒性命。這裡還有一些書，以及老爺的族譜。請你一併保存妥當。

* r; ?* Q: g9 R' Q3 K　　將來，若闖兒長大可以成才，就帶他回來歸宗認祖。
2 T$ Q5 V4 {9 s+ Q, E
　　若闖兒……就請你代為照顧，讓他平安一世……妾身代老爺，拜託你了！”
6 o/ r$ s- [4 g  f% d
7 f, q/ I# C+ I, P. `- D9 A　　“夫人，老爺代我恩重如山，劉勇豈能獨自離去？”
5 K+ u8 ]+ w1 _; U
　　“你不懂……老爺得罪閹奴狠了，他們斷然不會放過我們……我會在這裡縱火吸引他們的注意力，請你帶闖兒離開，為老爺留一條血脈。若闖兒長大了，就喚他做孟彥……老爺在世，一直希望他能夠成為賢士，光耀我劉氏門楣。他們快追來了，劉勇你帶闖兒，速走……”
0 a6 r+ W3 m4 g7 s
. V: e+ f# [! B! b% G, e. r: z　　劉勇虎目含淚，從婦人手中接過了劉闖。
+ P) e; |) F9 b: ?
　　劉闖這才發現，他竟然變成了一個只有四五歲大的童子。
* V1 k# q5 g( p1 Q6 v
" e% f* z# c4 v: X. t! u　　“劉勇，走啊！”
# |% x% K* z- y  q
　　婦人淒聲呼喊，劉闖眼前，突然變成了一片火海。

　　那炙熱的氣浪洶湧撲來，令他啊的一聲大叫，猛然翻身坐起，額頭上更是冷汗淋淋……
" E* ^- I( d& i6 i1 @+ q  v
5 E1 s" W4 V- Q$ b  i　　原來，是一個夢！
+ ]& e$ Q+ p% r+ T
6 s+ }$ e( g; a' o9 {& X% v: Y　　不對，這不是夢，更像是一段被埋藏在身處的記憶。
6 ~- R3 Q: W' j5 C
4 n/ O. R) L) Z, `　　夢中的那一切，如此清晰，彷彿是他曾經歷過。特別是劉勇的出現，更讓劉闖肯定，這不應該是夢，而是一段事實。

　　劉勇，不是我的叔父？
1 D8 I4 |* z$ M- t
　　那我究竟是誰！
* |4 Q% S9 B) U% `
- ]+ h2 K9 J# B1 S2 i　　“孟彥，你醒了？”
; z5 W% P0 s/ S
　　劉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劉闖激靈靈一個寒蟬，忙回身看去。

- K' h% l0 q2 f) r# }5 T5 j　　就見劉勇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正邁步走進來。
4 N, N+ Z; U! F' Z, ?- `% j
　　“叔父，我究竟是誰？”

8 @, G0 G6 k% f4 j　　劉闖也不知是什麼原因，脫口問道。

　　劉勇身子一顫，看著劉闖，眼中閃過一抹驚色。
3 R. a6 [6 i( u4 r0 Q9 ?
. L3 q3 ~/ Q& l( Q6 r! C# m　　他把藥碗放下來，快步走到了劉闖身邊，探手摸了摸劉闖的腦袋，“孟彥，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 `' b, m  t& ^' _  t2 ]
　　“我，我，我……我剛才做了一個夢。”

& m3 v2 s$ A  P/ s' y* o) ^& H　　“什麼夢？”

5 _6 z% q  D' Q  ~　　劉闖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情緒平息下來。

　　“我夢到我在一個很大的宅第裡，那宅第比麋府還要大……有很多人出現。

　　我夢到，宅第突然間大火熊熊，更有很多黑衣人提刀奔走，四處殺人……有一個女人，我想不起來她是誰！她抱著我奔跑，找到了你，讓你帶我逃走。還說什麼閹奴閹黨……叔父，我頭好痛。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夢到這些，總覺得夢裡的一切，似乎都是我曾經經歷的事情。

. R2 \( q3 Q6 L/ |& f8 h' j- N　　可是我好像，好像什麼也想不起來。
! _7 ?0 @0 l' A! l$ s6 T1 e
& W2 D* g& Z; W9 [7 E　　那個女人，是誰？

  b9 `" c. X% h8 s. U: x+ e- T　　為什麼，為什麼我覺得她很親切？”

　　劉闖可以清楚感受到，劉勇抓著他胳膊的手，在輕輕顫抖。
9 T5 C( `4 U0 c, p! E7 L
7 l" z1 `/ g) S4 B2 M2 |* @- y　　抬頭看去，就見劉勇虎目之中，淚光閃動……
) O/ B; g" L8 H+ \: Y! ^
　　“還有，昨天晚上你在秦東門大街，高呼‘休傷我家少爺’；在城門下，你又說天下除‘我家老爺之外，無人能令我敬佩’。叔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究竟是誰？為什麼我想不起來？”
' g) f3 ?3 d- n$ F0 ~! i: r
" k$ g9 ~. z- K, e) ^8 h/ m& ?8 y　　“少爺，你終於大好了！”
' M0 g9 V' x; E( y. j1 G1 w8 ~5 P
　　劉勇突然間，放聲大哭，翻身便跪在地上，淚水奪眶而出。

  V4 C/ s4 L" u, v1 `; Z$ E1 S　　劉闖一下子懵了，有些手足無措。

- V$ n+ n8 T- W( }$ _　　屋外管亥正收拾晾乾的白布，聽到劉勇的哭聲，頓時一怔，忙抱著白布便跑了進來。

1 ]; h* O: |( E6 v　　“你們，你們這是怎麼了？”

　　看到劉勇跪在劉闖身前大哭，管亥也懵了！
8 ~. k" l: R3 a/ R
! q. l# h% H  d& F0 h3 i; s& |% p　　“叔父，你快起來，你這是……”

　　“少爺，我並不是你叔父。當年我帶你逃走後，你生了一場大病，險些喪命。

1 V: i* c' f2 V' `$ h6 a　　虧得我在路上，遇到了從長沙致仕歸家的涅陽人張機張仲景……他為你診治以後，少爺你雖然身體大好，可不知為什麼，竟記不起幼時的事情。你小時候膽子很大，就連老爺也說你是棟樑之才。可是從那場大病後，你就變得膽小怕事……後來黃巾賊起事，潁川到處都是流寇。

& H* j1 j; V  o　　我見你渾渾噩噩，於是便帶著你逃離潁川。
1 M' Z  U. D) F: Z- [. \
　　可我帶著你這麼一個孩子，路上難免會有一些麻煩……加之後來十常侍當道，我更不敢暴露你的身份。於是我斗膽假冒少爺的叔父，帶著少爺一路向東，最後來到了這朐縣落腳。”
, `8 b9 l% c  V/ T* M# Y
0 J& c' h, ?& o4 Z+ Z% Q　　聽上去，好複雜！

' M! O1 l& e* o& Z  p; }6 u　　劉闖目瞪口呆，而管亥更是感到萬分震驚。

　　“大劉，你是說……大熊並不是你的侄兒？”

　　劉勇抹去了臉上的淚水，站起來走到屋子角落，把那個裝著書冊的箱子，搬到了劉闖面前。
7 o7 A& q: x& K0 g# _5 e# f3 n6 p/ o
　　“我哪有這等服氣，做少爺叔父？
3 `2 T  K5 X6 V7 f" R
　　當時也是無奈之舉，不得已才假冒了少爺的叔父……我家老爺，乃天底下一等一的好人，可惜他一輩子剛直不阿，到頭來卻被閹奴壞了性命。本來，我昨天就想把真相告訴少爺，沒想到少爺竟然夢到了……少爺，那不是夢！那是事實……當年老爺在獄中不食而亡，十常侍猶自不肯放過，派人到潁川，想要誅殺老爺滿門。夫人最後縱火將宅第焚燒，才算擋住那些刺客……”

　　“慢著慢著！”管亥越聽越糊塗，“大劉，你家老爺，究竟是誰？”


% Y; `! m/ _: o: `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章 漢有三仁焉 ，子奇偉丈夫（上）
! h4 d; W. t# j& `0 b  T
　　劉闖突然想起來，之前在書箱裡看到的那幾本書。
) [* ^1 N6 w& f0 f2 q
4 K+ j! K/ j+ \( f* X　　潁川陶？

　　難道，這個潁川陶，就是他的父親？腦海中倏忽浮現出一個高大清癯的身影……雖面部輪廓有些模糊，但劉闖卻知道，那個人正在對他微笑。

0 C- \( N/ m5 `9 T　　劉勇看了管亥一眼，緩緩打開書箱。
" M0 F/ F2 N$ a- y  j
　　粗糙的手指在那些竹簡上拂過，彷彿是撫摸情人的肌膚，小心翼翼。

　　“這些書簡上，都有老爺的註釋。

" F/ J1 ?6 d/ t& D9 ~3 R) }( }　　老爺生前，通《尚書》《春秋》，在潁川有偌大名聲。少爺可聽說荀氏八龍嗎？老爺和他們的交情不錯。”
# [+ ~2 ?+ }4 O
+ E6 X# D; i, l/ O' y　　荀氏八龍？

　　劉闖瞪大了眼睛，露出驚訝之色。

　　而管亥更是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0 P$ d7 R7 ?) b
　　這年頭，想要出人頭地靠什麼？除了自身的本領，家世人脈也不可或缺。劉備頂著個大漢皇叔的名頭四處招搖撞騙，最後成就蜀漢基業。孫權靠著父兄餘蔭，坐穩江東，偏安東南一隅。
1 N7 ~) ]& I$ o: E
　　縱觀東漢末年崛起的諸侯，其身後大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 q! Q  f1 l$ O) O　　董卓起於西涼，卻因為良家子身份，為所有人排斥。當然了，這裡面有董卓自身的原因，可說穿了，還是因為他根基不深。不說董卓，就連那大將軍何進，因為是屠戶出身，還不是被士人所利用？只不過因為他位高權重，士人不可能如對付董卓那樣的手段，來對付何進罷了。

　　總之，這是個二代的天下，更是一個拼爹的時代。

& r& u" ~3 K7 E: Z# e8 W# C) Y/ ?& @" k　　有一個好家世，總能事半功倍。若崛起於草莽之中，必然會面臨各方面瘋狂的打壓……

　　有時候想想，原來這東漢末年，居然和前世的社會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劉闖一開始想投奔劉備，也正是出於這麼一個心理。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一不小心，也變成了二代。
+ Z$ f  K4 G4 V& y4 r; v
6 g: _) W  x( u3 T　　荀氏八龍，人傑也！

- Y* Z# N1 C1 A/ H( F& _6 w　　自家那個沒見過面的便宜老爹，居然和他們交好，足以說明，他也不是等閒之輩。

　　士人的力量，在東漢末年極為強大。世家大族，正朝著門閥和貴冑的方向演變。所謂三國爭霸，說穿了也是世家大族優勝劣汰的過程。當然了，這個過程持續時間太久，最終令漢人元氣大傷。

　　劉闖期期艾艾，“我爹，叫劉陶？”

　　如果那潁川陶是劉闖的便宜老爹，其姓名也就呼之欲出。
8 {" m: I7 s" x8 N' R, ~" Y! e
+ W! ^: r/ }  H& c- V: S9 T+ L2 p　　劉陶，這名字好耳熟……三國志中似乎有記載，劉曄的兒子好像就叫做劉陶……不過，他應該還沒有出生吧！

　　劉勇露出敬重之色，點頭道：“孟彥，果然想起來了！”
& [, Z# f. j. O1 ~# e
) V% m* n9 k5 s" R. `　　我那是想起來了，只不過是推斷出來而已……
/ `! k# Q, V9 @1 [1 o& r
* N7 I  J' [: Z　　不過，劉闖旋即發現一旁管亥露出驚駭之色，張大了嘴巴，半晌後問道：“大劉，你是說大熊，是中陵侯之後？”
" A1 Y5 }6 p" ]6 y  T0 M
  j. ~* G8 T8 O5 x; G% u. g# i, `, Z　　“正是！”
' j3 Y, K# E1 s- y
　　劉勇嘆了口氣，“想當初，老爺與衛尉劉寬、司空張濟聯名上疏，言張角必定謀反，需儘早處置。不過，當時張角命馬元義暗中勾結十常侍張讓等人，以至於先帝沒有相信老爺的話。
) D4 t& e8 B1 _# l# S6 c2 x& Z
3 }* U" U5 F. g　　老爺當時非常憤怒，於是決議再次上疏彈劾。
2 @# q) }  R: ?- |
) `$ l9 _  q) B　　哪知道劉寬和張濟臨陣退縮，無奈之下，老爺獨自上疏，彈劾十常侍與張角勾結……如此一來，卻激怒了張讓等人。十常侍隨後誣陷老爺，先帝聽信讒言，命人將老爺拿入大牢……少爺那時候年紀還小，所以對老爺的印象可能不深。老爺是何等剛烈性情，那受得如此冤枉？一怒之下，老爺在牢中不食而亡……但張讓卻不肯善罷甘休，為震懾朝中大臣，於是派手下前往潁川，意圖將老爺滿門殺害。
4 _" A# Y6 a! O% D% ~0 m' i% d
+ F9 K) ~7 |  h3 {7 D. O! p, y: h　　後來，張角真的造反了，聲勢浩大。

　　先帝想起老爺的忠告，所以非常後悔，於是追封中陵侯……我得到消息的時候，已過去數載。而且當時十常侍當權，我害怕少爺迴轉潁川的話，那十常侍不肯罷手，於是決定留在朐縣。後來十常侍死了，董卓擅權，天下大亂。潁川更屢遭戰火，反而不如在朐縣安全……

　　少爺，你現在知道老爺是何許人也了嗎？”
5 Y; w3 s  N1 Q0 T
　　劉勇說著話，從書箱裡翻出一卷書簡，遞給劉闖。
$ o' U) M6 u6 n6 s
8 ?. A" l4 U$ [4 c0 u8 M　　“這是少爺的家譜，請少爺收好。”

　　他隨後把書箱合上，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今少爺成人，勇亦算不負夫人所托。這書箱裡都是老爺最為鍾愛的書簡以及老爺的奏摺原本，將來回去潁川，憑此便可以歸宗認祖。”

2 V+ L# C3 i9 v) J　　積壓在心中十二年的責任，似乎一下子得到了舒緩。
7 ~& `0 \0 i8 o% u$ [) F# u
- n  x6 e2 }3 b0 u& K) e( r0 a　　以前，劉勇總擔心耽擱了劉闖，更害怕劉闖那樣子渾渾噩噩，膽小怕事渡過一世，會辜負了夫人的重託。

　　而今劉闖已經成長起來，他的壓力也就減少許多。
: @* {2 \( z/ e& B2 |
7 ^. g0 W% s" n　　接下來，他只要好好守護著劉闖，看著他光耀門楣，就算是完成了夫人重託。
( n% R4 N; |- z: U, G, G
　　劉勇站起身，邁步往外走。
& ]1 W( _( m! u* j
　　“藥有些涼了，我再去給你熱一下。”

3 _# X" a+ m2 u+ Q　　待劉勇走出房門，劉闖才算是回過味兒來。

　　“亥叔，我爹他……很有名嗎？”

$ D, h# y2 m6 B1 \　　雖然劉勇已經描述了許多，可是劉闖還是不清楚，這個劉陶究竟是什麼人物。

% q8 B( Q' ]8 |6 s* B4 c3 g　　管亥用力點頭，“中陵侯乃當今名士，我當年在青州遊歷的時候，就聽說過他的名字……據說，中陵侯本名偉，後改為陶，字子奇。其人沉勇有大謀，為人謙和，不拘小節，性情剛烈，在潁川極有名氣。中陵侯被害後，曾有人言：漢有三仁焉，子奇偉丈夫，我雖出身黃巾，但是對中陵侯也非常敬佩……嘿嘿嘿，沒想到大熊竟然是中陵侯之後，又何必投奔劉備？”

6 b8 l6 i# k7 V) z- s8 C2 y　　漢有三仁焉，改自《論語》中的一段記載。
$ n. U. Y4 N! D0 E6 b
9 w8 B- Z5 B% \　　微子曰：殷有三仁焉，微子去之，箕子為之奴，比干諫而死。

5 g( K+ h4 _! A　　這句話說的是殷商末年的三位賢者，如今被人套用在劉陶身上。所謂三仁，有三人之意，說的是當初和劉陶一起上疏的劉寬和張濟。不過後來劉寬張濟兩人臨陣退縮，而劉陶卻迎難而上，不顧生死，彈劾十常侍，是真正的偉丈夫。

　　其中還有一層意思，是諷刺劉寬張濟臨陣退縮之舉。

　　雖然不太清楚這兩人最後的結局，但有這麼一句評語，恐怕這兩人就算是活下來，也難心安。

  V. Q, p$ b7 r1 ~　　劉陶，劉子奇！
" q! N8 ^: L- Q. r+ H9 M: ^
　　劉闖實在是想不起三國有這麼一個人物。
/ C) ~5 p) \0 l# z
　　也難怪，三國志記載的人物眾多，三國演義裡更虛虛實實。
, u# a" O9 f# t, T& q3 l
% Z1 |# n9 m1 F( Y  E* I# Z　　其實，在三國演義中，劉陶一開始就已經登場。
2 B. X/ `" T* J4 o- E$ p  X+ `! Z- \
' F+ |- D5 P9 X& M# y7 ~: C　　‘東漢末年，十常侍禍亂朝政，諫議大夫劉陶忠心進諫，漢靈帝昏暈無能，不聽勸告，將其下獄。當夜，被十常侍謀殺而死……’
6 [- o; @! \5 c4 L; l
8 X$ c! h. a9 Y2 m2 X2 j2 b　　只不過這麼一段記載，誰都沒有在意。

1 F& }  s' u, k$ Q. |6 q) l　　加之歷史上劉陶死後，子嗣斷絕，以至於在三國志中，也是一筆帶過。

　　劉闖萬萬想不到，自家便宜老爹，竟然還有如此的聲望。他對劉陶沒有什麼感情，可這具身體對劉陶似有無盡的依戀。想來，劉闖並非劉陶嫡子，否則他的表字，就應該是‘伯彥’才對。
& h* P0 G! |0 W8 z" L
2 N4 N: z7 C4 v! g* {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章 漢有三仁焉 ，子奇偉丈夫（中）

　　“可這個和投奔劉備有什麼關係？”

9 `6 W8 H1 u. L& c　　管亥正色道：“劉備何許人也？織席販履之輩，如何能與中陵侯相提並論？

　　中陵侯，那可是濟北貞王之後，正經的漢室宗親，皇親國戚。早在桓帝之初，中陵侯就遊歷大學，上書言事。後在潁川被舉為孝廉……大熊，不對不對，孟彥，你要知道那潁川是什麼地方，乃天下讀書人嚮往之地。潁川書院，更聚集了天下俊彥，能夠在潁川被舉薦孝廉者，哪個不成就一番事業？後來，中陵侯曾三遷尚書令，拜侍中之職，朝中權奸誰人不懼？
# _$ }% y) R+ }. A6 @
7 `( H/ s- [: m7 Q- w. m　　後又出任京兆尹，只是當時朝政敗壞，要出千萬錢。

& y' H6 {* t+ i　　中陵侯何等人物？怎可能做這種事情，於是稱疾不肯聽政，後被先帝拜為諫議大夫……”
5 j2 ~4 V+ H8 M+ k: l, [
* E4 _. }! ^  R1 t' Q  T6 S　　說到這裡，管亥發出一聲嘆息。

　　“怪不得大劉一直不肯接納我的幫助，原來是這個原因。
/ o* q$ C- C, l3 I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當年中陵侯因大賢良師之事獲罪，大賢良師甚至為此感到可惜。至於前往潁川滅你滿門，實乃十常侍所為。”

- T! Z- K$ \' N) |- o+ C1 ]　　漢室宗親，皇親國戚？
+ V, F9 O3 l0 D( {$ }, D5 o- F5 t8 e
　　劉闖聽完管亥這句話之後，頓時心潮澎湃。
: g' ^" W% D- m- l
　　以至於管亥後面說了些什麼？他並沒有聽進去，目光下意識落在手中那一卷族譜上面。
( L* K! Q2 P" a
0 o+ X1 x3 ?4 {　　濟北貞王，那又是誰？

0 m% @) G7 ?* _　　他抬起頭，輕聲道：“亥叔，我並沒有怪你。

　　時也命也，父親得罪了十常侍，才有此災禍，乃十常侍之罪，與你何干？你是你，黃巾是黃巾，你代表不了黃巾，又何必這許多的顧慮？我只知道，你待我甚好，我我劉闖的亥叔。”

! d% Q% `$ _8 _& p' L' h/ Z+ w1 q　　管亥激動了！

　　他用力點點頭，卻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 e# N3 H& h5 j& F1 {- C4 Y/ @. t
　　半晌後，他站起來道：“孟彥，你先靜一下，我去找你叔父……大劉說說話。”
! V3 Z- D$ ~5 O$ s! J7 b$ _
　　如今，劉勇已經說破了劉闖的身份，再以叔父相稱，就有些不太合適。

( A8 `* A! ~$ C  L& X' a, L/ @6 n　　哪知道劉闖道：“請你告訴我叔父，這些年多虧了他的照顧，我才能無憂無慮的長大……在我心裡，他就是我的叔父。若有朝一日我能歸宗認祖，一定會稟報父親，將他列入我劉家族譜。”

　　劉勇為什麼出去？
  B  [0 Z1 ^+ Z) A
　　其實，劉闖能猜出一些端倪。

2 W% Q$ w( K( x2 k, q0 N! |　　換做是誰，做了這麼多年的叔父，和劉闖相依為命，如一家人一樣。如今突然轉換了身份，劉勇變成了家臣……哪怕劉勇在心裡一直恪守這樣的禮儀，可心裡面終歸會有些不好受。
, X7 [, ]) r% E  r3 A
) O0 v  B* o0 k0 z7 f" x　　管亥身子一震，扭頭看了看劉闖，便邁步走出房間。
! i1 `: U1 H/ j+ _. ^8 Q% H9 h
4 w5 |/ t$ R4 I" l3 {0 M- S  N　　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9 H; X5 f* u: a3 E2 {
　　劉闖仍舊覺得腦袋裏亂鬨哄，有一種墮入夢中的感受……好半天，他總算讓自己平靜下來，打開手中的族譜，就見上面第一個名字，便是高祖劉邦的名字。高祖劉邦之下，則是淮南厲王劉長。在劉長的名字下，又分了幾個分支，其中有一個名字，劉闖感到非常的眼熟。
6 ~4 w3 d0 n3 Y% d% g+ x
4 B- W( L6 C$ r　　淮南王，劉安。

　　那不就是編撰《淮南子》的人，後因為牽扯造反被殺？

　　劉闖愣住了，繼續往下看。劉長膝下三子，長子淮南王劉安和另一個兒子的名字後，都沒有留下記錄。也就是說，劉安和劉長的小兒子，當初都因為造反的事情受到牽連，沒有留下子嗣。
  T3 O2 I, u3 C8 f# c0 p! z
　　濟北貞王，劉勃……這也是劉長名下三支當中，僅存的一支。

% X- N) z& _: T+ c& g. d　　劉長？
3 G0 [8 ]; h* x
　　劉闖感覺這個名字非常陌生，有點記不起他的來歷。如果不是這族譜，劉闖甚至有可能不知道這世上，曾有劉長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不過說起來，這劉長也就是劉陶的這一支的祖先。

# b& z1 X( S, [2 |2 u" \1 ^　　劉邦膝下，子嗣眾多。

# v) n) H$ s1 P9 Q　　但經過呂后之亂，其子嗣幾乎滅絕。
' q2 D* `, n, I" |* j$ {; ]. k9 |
　　這種情況，和後來的武則天執政頗為相似。只不過武則天做的沒有呂后這麼毒辣……

　　記憶中，劉邦眾多子嗣，最後是有代王劉恆接掌帝位，也就是史書中文景之治中的漢文帝。

　　劉長和漢文帝是一代人，也就是說濟北貞王劉勃和景帝是平輩。
' Q( R- ?' T8 t; n
　　劉闖細數劉勃的子孫後代，最終在第十八代找到了劉陶的名字。也就是說，劉闖是濟北貞王劉勃的十八代子孫。根據這個族譜，可以看出劉闖是根紅苗正的皇二代！只不過，劉闖不知道而今的漢帝究竟是多少代子孫，所以也弄不清楚，他和漢帝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 `1 o4 j* s6 h8 p/ @3 `  i% s$ U
1 l$ \8 {8 G4 z0 X6 z* E9 j　　把族譜重又收好，劉闖這心裡更是感到激動。

　　劉備，靠著一個子虛烏有的中山靖王劉勝之後，就打下了偌大基業。

3 Y0 v" U; I) A+ w* N/ v' V　　而今自己可是有真憑實據，豈不是有很大的發展空間？管亥說的不錯，劉備織席販履之輩，的確是不值得投靠。而且，如今的劉備還沒有發家，距離他建立蜀漢基業，還有十幾年的時間。他在徐州，也不過是暫居而已……之後惶惶如喪家之犬，四處逃亡，可憐至極。
8 V" l9 D' p: T9 i$ c
　　劉備很有韌性，問題是值得他去投奔嗎？

; d/ K; m9 m3 p: K3 y& H　　劉闖最初想要投奔劉備，一來是對劉備熟悉，二來是重生之後，對這麼陌生世界的恐懼。

　　試想，任何一個人發現自己重生在一千八百年之前的世界，第一個念頭肯定是惶恐不安。如果這時候，他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而且前世對此人還頗有好感，自然會生出投奔心理。
( b& t+ ^. R. S3 P1 K
　　可現在……

+ z" x$ ?: O$ F. r; T　　投奔劉備真的合適嗎？

! z  z0 h6 @6 E, T( x　　投奔他之後，難不成要隨著他顛簸流離十幾年嗎？

  d2 c+ Z8 M. X6 P　　劉闖用力甩了甩頭，把這念頭拋開。

　　靜下心來仔細考慮，他現在投奔劉備，絕不是一個最佳的選擇。
9 q- Q2 `. L# C7 ?* I( d& U
) X  a; p2 f* ~/ o5 d　　可是，不投奔劉備，又該如何是好？
. `# i" P: m: R$ B8 r, {
　　“少爺，該吃藥了。”

5 s' @' C! ~: U5 \　　劉勇端著藥碗，復又走進房間。

　　劉闖連忙站起身，走過去把藥碗接過來，輕聲道：“叔父，人說一日為父，終身為父……我叫你一聲叔父，這輩子你都是我的叔父。別叫我什麼少爺，就像從前那樣喚我就行。等將來回到潁川，我一定會把叔父的名字列入族譜。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在稱我少爺，我受不起！”

" D: i6 l1 i" H9 \2 q& F5 ~　　劉勇身子一顫，虎目含淚，用力點了點頭。

' K1 W4 Y9 ?2 }! `3 ?　　“該換藥了，你坐下來，我來為你換藥。”

　　劉闖把藥水喝乾淨，坐下來背對著劉勇。背上的青棱子已經消腫不少，劉勇細心為劉闖換了金創藥，而後又把消過毒的白布，按照劉闖說的方法包裹在傷口上，如釋重負的出了口氣。

3 y! Y- I7 @; A' C) a1 F0 d  H3 w  w　　“孟彥，先休息吧。

　　對了，三娘子送你的參丸這兩天不要服用，等你內腑傷勢好妥當了，再開始服用參丸，否則對你身體沒有好處……有什麼事，叫我就是。”

　　“叔父，我想知道，咱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 F2 R/ A/ ~* Q! H: P
+ r. Q; p( U7 H9 |0 J% d　　“嗯？”

& P- u  i7 y" d5 K8 ~( W; Z/ _　　“我是說，這次咱們可是把劉備得罪狠了，以後說不得就無法在朐縣立足……如此一來，該何去何從？”

　　劉勇聞聽，頓時笑了。

　　“劉備得罪便得罪了，怕他作甚？
; }( Q3 N2 S5 }* K* V! I1 Z
8 l& x/ x/ ]* ~! g. c　　至於咱們，自然是回潁川。回到潁川之後，去尋訪老爺昔日的好友。我還記得，當年老爺與荀氏八龍乃忘年交。荀氏乃穎陰望族，到時候可以找他們幫忙，荀氏絕不會推辭……此外，老爺和潁川鐘繇乃總角之交，鐘氏也是潁川望族，只要他兩家出面，歸宗認祖便不困難。”
7 }$ ~6 z  O* n9 a# }
　　荀氏八龍，潁川鐘繇……
9 m0 k4 \1 u. J$ k! ^4 h
　　劉闖倒吸一口涼氣，暗道一聲：原來便宜老爹的人脈，竟然如此廣闊？

" {0 X! n  ~$ Z0 s/ p* |　　同時，劉闖也能夠聽出來，劉勇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去投奔劉備……的確，劉備雖然佔居徐州，可說到底比起劉陶，這身份地位相差太遠。也許日後劉備會比劉陶更有名氣，但是在這個時期，兩人有天壤之別。
3 J2 Y  N- m8 `
. r& y- D' d* I7 w
, ~; F* m% n6 n% A  n/ h, [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章 漢有三仁焉 ，子奇偉丈夫（下）
4 j6 g2 R4 x& l( w) ~' d% I
$ S- Y0 G. ]% Y0 P　　如此也好，離開徐州返回潁川，說不定能獲得更多機會！

　　可是，這念頭才一出現，就立刻被一個倩影趕走。
' d$ m% `- D+ T! L! y
* j5 E- a# j# l8 [7 ]8 E4 v$ @　　我若是走了，那三娘子該如何是好？

　　劉闖嘴巴張了張，輕聲道：“叔父，我想暫時留下來。”

" U( ]" P0 Z$ t3 b/ H; g% r　　“哦？”
& g) D  {5 E* i) Y) F9 Z* r$ }  ~
　　“我答應過三娘子，下個月麋家比武，我要在比武中奪魁……大丈夫需言而有信，怎可失信於女子？
4 v; r( ~; J+ o
- E* d- i7 Y) _0 B! D/ p, f　　我，我，我……我還想帶三娘子一起走。”

# ]2 [# a9 V( i; Y% ~* `) T/ k　　人的感情，很奇妙。

) {2 Z; z5 M3 {1 w' X% O4 B" k　　劉闖和麋繯雖說接觸時間並不長，可不知為何，竟然有些牽腸掛肚。
! z4 [! z: r* ~7 m/ \: _5 Y
' J0 h$ W  L, t% C' g　　最初，可能是因為這具身體所殘留的靈魂碎片，讓他願意和麋繯接觸。但隨後，特別是麋繯偷偷把麋芳收藏的參丸偷出來給他，更讓劉闖感受到了麋繯內心中，對他的那份深厚感情。

/ b1 e3 D1 h4 @3 J! N　　如果他走了，麋繯必然要嫁給劉備，這是劉闖不能容忍的事情。

　　所以，劉闖要留下來。

　　不管麋家是否同意，他都要帶麋繯走……若不然的話，豈不是辜負了麋繯對他那一片深情？

　　劉勇眉頭一蹙，有些猶豫。

　　“三娘子人很好，我也非常喜歡。
$ V9 H) R  D% ?) D! D$ E2 u
5 d5 I" p) ~8 ], O) u% s# V8 k4 f　　可是你要想清楚一些，三娘子畢竟是商賈之女，連良家子都算不得，入劉家門並非易事。況且，那麋竺雖說才學不俗，但始終是個商賈……商人重利，若沒有足夠好處，他怎會同意讓三娘子隨你離開？如今你還未歸宗認祖，麋竺麋芳兄弟，也未必真的把咱們看在眼中。

　　少……孟彥，依我說，你若是真喜歡三娘子，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搶走了就是。
& n& U* _/ e" ]9 |' \4 U
( n" N5 S  [% D( K) k　　等咱們回了潁川，麋家還敢追過去討要嗎？他們若真敢去潁川找你，我便打斷他兄弟的腿。”
2 x. A! ?! V4 Q6 q
* k* {% K1 D, C0 [# v2 P( @　　次奧，這劉勇也是狠角色！

　　劉闖忍不住笑了，輕輕搖頭道：“叔父，此事不急，等三娘子回來，再做決定。”
3 A; O4 C' {) v, e
　　“那就隨你吧……
" V  e  s4 R4 l% a* q
　　不過，咱們這次要回去的話，少不得也要有些幫手。
6 U# h" d: m; M9 F" ^9 z! _
　　老朱……不對，是管亥這個人武藝不差，最重要的是，他曾帶過兵，經歷過大場面，手底下還有一幫子強人。以前你記憶沒有恢復，我也不好說明。如今既然決定歸宗認祖，何不把管亥他們招攬過來？老管這個人雖說是黃巾出身，但是個有情義的人，想來也不會拒絕。”
$ Z$ i1 ?3 e! u, g
) q. J; a" H2 f9 I: N" h. d" Q　　“招攬亥叔？”

　　劉闖有些意動。
- h2 v7 b6 U. C: i  k5 l8 o- z
0 v. T/ g' l! l# v" d6 a　　“這個事先不急，反正咱們也不是立刻就走，等老管身子好了，再和他商量此事。”

  T1 m  L; q9 u# Z　　劉勇說完，便站起來，“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就叫我，我和老管在對屋說話……”
( `) D! M1 d% C+ z
　　劉闖服了藥，感到一絲睏意。
4 }, S$ R- l  [/ i0 t( o+ |
　　張先生配的這副藥是個好方子，只是容易令人產生睏倦。
( p% c" v/ g7 P- e# W  w9 Q* G) w
　　他點點頭，表示同意，而後倒在褥子上，很快就進入夢鄉。看劉闖睡着，劉勇退出房間，順手把房門拉上。

& m9 _2 R' _5 k. _  R$ V　　不知不覺，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
, s- k/ p  C0 i1 T: N4 w
8 w, K1 q3 f7 c! _8 J　　此時正夕陽西下，日頭將落西山，劉勇站在門廊上，長出一口氣，心裡感到無比的喜悅……
: Z' f) x3 L; S% v6 T; A: H; l
+ p8 e' o6 u  x1 ?1 Z' c　　很快，就可以重返潁川！

  _4 _0 U) Y* J　　一晃十餘年，也不知而今的潁川，會是什麼樣子？

* e0 }6 J$ t" S& |$ p4 e2 e) W4 s　　+++++++++++++++++++++++++++++++++++++++++++++++++++++++++++++++++++++++

　　張飛在傍晚時分，率部離開朐縣。

　　籠罩在朐縣上空的緊張氣氛，也一下子煙消雲散。
/ P8 n% g! l) [* q$ r( G5 o* J
　　朐縣人仍舊對麋家懷有幾分敵意，不過與白天相比，已經緩和許多。

5 K% `2 `  l% l; b2 I- B　　城裡的治安，依舊有麋家家丁負責。由於剛經歷了一場大戰，所以天一黑，朐縣就開始夜禁。
$ ~( m' h- `/ [0 X; X7 t7 Z
5 c7 `# w  X) S# [3 U0 h　　麋府，中閣。

　　黃革苦着臉道：“子方，這樣子下去可不成。
4 i- F2 `/ {% d, c' B3 P# o
9 t- }3 Y# t3 p; x( L0 ^, U, c( n+ N　　巡兵不肯回來，朱賊曹更派人向我請辭……我雖然還未應下，可我估計，他決不可能回頭。
5 h$ f& c# i# J; ~$ Y; _% p# ^
　　你說這好端端的，怎地會變成這副模樣？

　　現在朐縣可真是兵力空虛，一旦在發生事情，除了陳將軍的白眊之外，就只有你手裡的幾百家丁可用。明天開始，就要對朐縣城外進行清剿，可這人手不足，又如何能清剿殘餘？”
8 F+ o3 o' Q& ]/ V" y
% Q( S" C/ o1 {5 |% R7 ?* k6 s2 S　　羽山賊完了，可是並不代表朐縣這十里八鄉能夠立刻恢復正常。

0 e9 i* S8 D+ {9 G　　雖則徐州兵在朐縣城外全殲羽山賊，依舊少不得有漏網之魚。這些漏網之魚藏身於城外，很容易變成流寇，為禍鄉里。身為朐縣的父母官，黃革也算稱職，自然不想朐縣再發生戰亂。

8 I; a4 E# J$ L　　可問題是，無人可用，圖之奈何？
4 E7 ^- u4 u5 R+ p) T: b
　　麋芳輕輕拍着額頭，也是一副為難之色。
5 \9 A5 z& R! R3 v) m1 ~4 W
" \% q& O( |* B3 j7 V* |　　“看起來，昨日為張南求情，的確是失策……

; Z% \, O6 S: T　　早知道會變成這副模樣，我昨日絕不會站出來說話。不過事已至此，後悔也晚了！文清，這件事還要你我想辦法解決才是。既然朱亥不願意出來做事，恐怕勉強只會讓他更加反感。不如這樣，有道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既然咱們從城裡招不來人手，不如往外面想想辦法。
% T; J+ x9 U( {2 r# Y7 m
　　我聽人說，伊蘆鄉那邊有不少流民。
9 `7 X6 x5 F% F' X0 v5 }
; u1 \6 j. n4 r! J  u. e　　這樣吧，我這邊先拿出一百金與你……你明日派人前往伊蘆鄉，徵召些流民過來，先把眼前的麻煩應付過去。咱這時候，可不能露怯。否則將來就算是把朱亥他們召回來，也會平添他們的囂張氣焰……一百金，想來徵召幾百人問題不大，先應付過去，莫被叔至小看了咱們。”

　　黃革想了想，似乎也只有這麼一條路。

+ _- b) D' g4 q　　他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就依子方所言。”
1 }8 B" v# W  y
: {  ]" }5 S- b& X1 }# _) u" O# n' a　　第二天，黃革帶著錢帛，便趕去伊蘆鄉徵召巡兵。

　　正如麋芳所說的那樣，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伊蘆鄉以流民居多，面對黃革重金徵召，倒是有不少人表現出了濃厚興趣。僅僅一天的時間，黃革就徵召來近二百流民，充當起了巡兵。
* D" u9 \2 ]# p1 K, ?2 V
　　朐縣的治安，一下子好轉許多。
( I- S- W  g- t
9 m* E8 g3 O- t# }- u: R　　緊跟着，黃革命那二百巡兵配合白眊兵行動，對十里坡、羽山鄉等地，發起了圍剿行動……

. ~# `9 W& f. s/ h; @　　數千羽山賊，說是全軍覆沒，實際上有不少人逃出來。

1 |) O! j- F* v6 N　　這些人也沒有想到朐縣的動作會如此迅速，以至於這些散兵游勇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官兵迅速擊潰。一連串戰鬥下來，朐縣巡兵死傷數十人，倒是讓朐縣的治安情況回覆正常。
% t  x% g  u3 r
  C% K! t% F7 S6 s　　如此一來，倒是讓朐縣人的怨氣化解不少。
  u; n+ I* _7 Z9 G# ?) k
) P3 H9 y' C& f5 ~& E　　對劉備的敵視情緒也隨之減少許多……畢竟，官府是為百姓辦事，終歸盡到了責任。

) t0 M4 m& z8 a" u( d4 S/ [　　陳到見此情況，總算是鬆了口氣。

　　他之所以留下來，也是擔心對劉備的聲譽產生影響。
2 A8 L; J$ M6 q& H0 b+ Y
　　總體而言，朐縣百姓雖然對劉備依舊存有一些不滿，但卻無關輕重。劉備的聲譽，總算是挽回來了！

　　+++++++++++++++++++++++++++++++++++++++++++++++++++++++++++++

  x  U  z2 k& Y! E! A& Q　　“朱大哥，昨日縣尊讓衙門的老馬到我家遊說。”

, g+ \% H  }% h& `6 c　　“嗯？”

+ ]6 X1 k1 @$ g( q  i　　“你也知道，我是我家的庶子，本就沒什麼家產，全靠為衙門做事為生。
. a/ d0 t1 N! M
1 X/ M# X: i$ _- m! h* i　　老馬說，縣尊希望我們能回去做事……之前的事情，完全是一個誤會，他也不是很清楚當時的狀況，所以才會站出來求情。若早知道那些徐州兵如此驕橫，他肯定會為朐縣百姓做主。

1 l7 G/ P* h# Z( o/ O5 y, e　　而今朐縣方經大戰，死傷不少。

　　如此就更需要儘快恢復元氣……但憑那些臨時徵召的外鄉人，肯定做不到盡心盡力。所以縣尊要我們回去，還說只要回去，每個人可以分得一千錢。我有些猶豫，是不是該回去呢？”

　　張林坐在劉闖家的院子裡，一臉苦惱的模樣。

3 c. X& c1 c2 E5 s) o# P　　管亥雖然傷勢未復，但已經可以活動拳腳……他受得傷是皮外傷，根本當不得什麼大礙。休養幾天，加上張先生的金創藥頗有神效，所以很快就能夠活動。這兩日，黃革下了不少功夫，說動不少原來的巡兵歸隊。張林算是管亥的親信，也收到了消息，所以來向他求教。

　　“老黃，說到底是個好官。”

( {% C2 P* F. I' ^0 m- ~% b, ]　　管亥喝了口水，悠悠然笑道：“不過呢，他上次做的事情很不地道。至於是不是他說的誤會，並不重要。我是不打算回去了，等傷勢大好了，我準備找些別的差事，好過整日被衙門的事情拴着……小張你既然想回去，那就回去吧。老黃有一句話說的不錯，那些流民終究不是朐縣人，現在老實，是因為有白眊兵在。等白眊兵走了，維持朐縣，還得靠朐縣自己人。”

　　張林聞聽，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 w' Y# O7 \' K
+ _6 a( j/ b1 Z: o) j　　“既然這樣，那我就答應回去。”
' r; I- {5 c+ C2 X2 \
% o# p3 W7 {/ s& ~　　和管亥又聊了幾句，張林便告辭離去。

　　他剛一走，劉闖就從裡面出來，在管亥身邊坐下。
3 w1 C( K4 M/ L9 N& h7 `7 Q# f
　　仲春的天氣很舒適，不冷不熱，讓人感到非常自在。
) n% y' b% s3 I/ _: u7 m- }3 X5 U' S
+ E$ [8 V- g3 Y5 a- V) _: r+ @　　劉闖在床上躺了一段時間，身體也將養的差不多，除了內腑的傷勢不是立刻能夠康復之外，後背的紅腫已經消去，只留下一道醒目的疤痕。
# l. h- }7 z9 c) o; G/ e3 g4 r
# v& \; S% |0 d' S$ T0 e' U5 o5 h" e　　“小張來做什麼？”
8 U+ e2 U0 c" E
6 I5 F) ^& ]  H9 I% J8 J  v# b　　“他準備回去，繼續做巡兵。”
0 L0 L. g- J9 L$ O. H2 R6 P
　　管亥搖頭道：“這廝是個聰明人，只是有的時候，太過油滑。
; _! l9 j' _! g$ _3 u8 f
' q& U  ]) O4 h3 \　　不過這樣也好，跟我了這麼久，也沒落的好……他現在回去了，說不定能領個屯長的差事，也算是高昇。”
1 C1 j# O1 O" ~+ J3 ?
　　“個人有個人的運道，理他作甚。”

　　劉闖話剛說到一半，忽聽門外傳來一陣馬蹄聲。

. p' z, l, s2 ^, [9 H6 K# W　　緊跟着，一聲熟悉的響鼻聲傳來，一匹毛色純白的白龍馬從外面跑進院子，看著劉闖搖頭擺尾。

7 P2 W  s0 A, \2 I　　“珍珠？”

8 B( g( U8 ?4 q, \; G　　劉闖一怔，連忙站起身來。
! B: p. C+ F3 J
　　沒等他邁步，卻見一個嬌小的身影，牽着一匹神駿的黑馬進來。

　　“笨熊，你說誰有運道？”
5 H8 ?0 _' o  {  _
1 [7 x8 @1 T" E4 n
0 e5 C# T9 K2 L2 l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一章 餘孽（上）求推薦！

　　“三娘子！”
) M5 i/ D% t) E, w
8 t' @. U1 f* P7 C6 a  \　　那柔柔的聲音，劉闖就算不去看，也知道是誰來了。

　　麋繯笑靨如花牽著馬進來，在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婢女。那匹黑馬，看體型比珍珠還要大一圈，神駿異常。進了庭院，黑馬就顯得有些焦躁……劉闖家的院子本來就不大，一匹青驄馬，加上一匹珍珠，已經讓院子顯得有些擁擠。黑馬一進來，讓這院子就更顯得狹窄。
# O; v3 L+ R2 Z% ]& o4 Y6 j+ i/ Z- r
0 m# R7 M8 U- @, v! s5 k　　“這是……”

6 J5 S6 U7 Q: N, e- g' C; C　　管亥沒有去理睬麋繯，目光直勾勾盯著那匹黑馬。

! W, v9 u9 L  A2 ]; I; y" [2 C　　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黑馬的來歷不凡。管亥忙走過去，想要仔細觀瞧，卻聽黑馬突然間希聿聿一聲長嘶，猛然掙脫了韁繩，仰蹄就踹向管亥。

! n4 k; O6 s8 N0 r　　管亥嚇了一跳，連忙閃身躲避。

# ^: `% S( Q* z6 L: p# }# \　　那黑馬卻不罷休，搖頭擺尾，便撒起花來……

+ `* K9 N9 H% \4 l　　劉闖也吃了一驚，忙墊步上前，一把將麋繯抱開，轉身對著黑馬，腳下一頓，發出一聲巨吼。
: L) }& {$ |2 I+ ], i$ w# w% I
　　黑馬卻沒有畏懼，反而露出興奮之色。
. c( |; \8 r! ]; [$ y
7 k4 }1 ?4 i+ I' X! e2 w! t' Z　　青驄馬和珍珠這時候都退避到院子的角落裡，顯然對這匹黑馬有些畏懼。

　　“笨熊小心，這是西域象龍！”
3 l# O9 d& Y/ |6 h) ]5 ~# Y0 F( F
　　不等麋繯說完，那匹馬仰蹄就踹向劉闖。
- F7 R7 d' D2 ^! V7 h
　　劉闖倒也不慌張，一個小跳步，閃身躲過黑馬攻擊，疏忽轉動，腳踩九宮，便出現在了黑馬身側。
: r8 [+ A  f7 X7 w6 \
　　象龍馬，有兩層含義。

　　一是說這馬神駿，似蛟龍一般，堪稱龍馬；而另一個意思，則是說它天生力大，有龍象之力。

　　由此可知，這象龍的不凡。

　　乍見攻擊落空，這象龍卻不驚慌，腳下橫跨，巨大的身體夾帶著千斤之力，呼的就橫撞過來。
/ Z  w5 G7 s, q  x2 o- w
! g8 N5 s; Y4 \- g  ]% B- l　　劉闖這一次沒有再閃躲，口中爆發出一聲低吼，兩腳恰如生鐵生根，身子一抖，竟迎著那龍象的身體靠過去。

( R+ n+ V2 h" n　　麋繯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忍不住捂著小嘴，露出驚恐之色。
6 |# Q' ^4 l. |  a/ t
9 j- I+ ^# H; _8 d　　“笨熊……”
$ Z! T7 Z& Y7 w7 f. P
9 ^& q3 Z  v1 y　　她想要跑過去阻攔，卻被管亥攔住。

　　“三娘子不要過去，孟彥正在和這畜生角力。
; b' E. A/ Z  |# }" L- O) |$ f. y
& n3 q, Y7 I3 Z3 s　　他娘的，這畜生的感官好生敏銳，竟然覺察到我身上的血腥氣，產生狂躁情緒……不過，若孟彥這次能把它收拾住，這畜生以後都會老老實實，一輩子都不會背叛孟彥，你這時候可別過去。”

3 y! x+ _  I: a) O　　麋繯小心肝噗通直跳，她連連點頭，可是臉上依舊露出焦慮之色。

' R: w3 B3 j+ z" {$ p　　劉闖和黑馬撞了一下，也試出這畜生的氣力驚人。若是他身體大好，倒是可以和黑馬好生角力。只是現在，他內腑受傷，不敢太過用力。所以雖抗住了黑馬的一次撞擊，但時間久了，恐怕也不是對手。
, K5 i5 X  N4 I+ W' {
! D; I5 g+ S9 c* I　　三娘子哪兒找來這畜生，比之珍珠還要厲害！
6 R/ _/ r9 h  p7 L
0 Q  j9 ~" _9 @: o- H1 M) u8 U　　劉闖心知不可以戀戰，待黑馬舊力消失，新力未生的一剎那，猛然後退一步，身形呼的撲出，抬手就抱住了黑馬的脖子。他雙臂用力，使出老羆纏身，身體一抖，力由腰腹起，腳下一個錯步，身體一轉，口中一聲暴喝，就聽噗通一聲巨響，黑馬希聿聿長嘶，被劉闖生生摔倒在地。
: j1 L3 K5 m0 V! [) O
　　這一幕，別說是麋繯看得目瞪口呆，就連管亥也張大了嘴巴。

; d- V5 [# Z3 A3 D　　劉闖用的是摔跤中的十字固鎖，前世他見人用過，不過卻是第一次使用。
4 {' d. S2 Z! b2 n1 ^: M
0 D' B! q! q/ w: M1 l# ?' S　　連人帶馬都倒在了地上，黑馬長嘶不止，四蹄亂彈；劉闖也倒在地上，兩手十指交叉緊握，手臂死死鎖住了黑馬的脖頸。那黑馬先是長嘶，後是悲嘶，和劉闖硬是僵持了近十分鐘。
5 s2 B4 a: W2 m) O
　　漸漸的，劉闖有些頂不住了，只覺呼吸急促，五臟六腑傳來灼熱的感覺。
2 G* ]3 l4 r3 E1 G1 Y
% g4 F; ?. k7 E/ X　　他連忙放開手臂，一個懶驢打滾站起來。

　　而另一邊，黑馬也騰地一下子站起，仰頭長嘶，嚇得青驄馬和珍珠希聿聿悲鳴不止……

　　踏踏踏……

+ i  w0 Y  R! \! i. E6 s2 w: E) T" C　　黑馬邁步，朝劉闖行來。

　　劉闖這時候，正按著胸口，劇烈咳嗽不停。

　　麋繯臉色蒼白，想要跑過去阻攔黑馬。哪知道管亥依然攫著她的胳膊，不讓她靠近劉闖。
7 u' ^$ l- {4 F$ a1 M
+ U& z5 T+ P" t) Q; M+ d: J9 D0 `　　“亥叔，你鬆手！”

　　“三娘子……啊……”

- D. C4 g) t( ~6 r　　管亥正想要開口解釋，哪知道麋繯抬腳就踹在他迎面骨上，疼的管亥一呲牙，手上一鬆，麋繯便掙脫了他的大手。

　　“三娘子，別過來。”

　　劉闖突然一聲沉喝，麋繯立刻停下腳步。

　　黑馬象龍，踏踏踏走到了劉闖跟前，距離劉闖大約兩三步左右，然後歪著腦袋，打量劉闖。
) @$ Y1 z* i1 b3 E0 x& q1 Q* x' Y
　　“孟彥，伸出手，慢一點！”
& I7 g. b% r; |' I. \, }) }% g; g8 y
9 M% h9 @! k4 Q$ e　　管亥在一旁連忙支招，劉闖深吸一口氣，緩緩把手伸出去。

　　“三娘子別擔心……你沒看到剛才這畜生起來時，眼中已沒了之前的那股子凶性。

　　這時候需要慢慢安撫，你若是上去，便前功盡棄……他娘的，我這一輩子都沒有遇到這樣一匹好馬。

　　對了，三娘子剛才說，這畜生叫什麼？”
; D3 w& ~: f5 M/ x' n7 b! h
　　麋繯一怔，小胸脯一挺，傲滋滋道：“象龍！”
6 e9 Z: u$ q; N' F1 T
　　“象龍？怎麼聽上去這麼耳熟……好像是純種的西域汗血寶馬，大宛良駒。”

4 Q: R3 G1 N5 p3 }3 G7 G1 K　　“嘻嘻，亥叔眼光不錯，的確是汗血寶馬。
4 x. h" S, ^, A
　　就是當初馮奉世從大宛國帶回來的象龍汗血寶馬……我聽人說，好像和呂溫侯的赤兔不相上下。”

7 g8 R, ~* k1 z: _" Q　　“象龍，沒錯！”
9 Y2 `5 t. Z  B, F1 m+ i$ V
) ?, @% l6 H1 C& M+ ~% K4 d　　管亥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真的是象龍……”
3 |3 e- O3 `5 z0 G. ^) A
　　旋即，他一臉的羡慕之色，“孟彥真是好運氣，居然得到了象龍認主……以後不管是誰，都休想再讓象龍臣服了。”
5 r1 ~9 Z8 A6 S
/ v! d. P) k9 G* R　　這時候，象龍打了響鼻。

　　碩大的腦袋往前探，用鼻子在劉闖的手上嗅了嗅，而後伸出舌頭，舔了舔劉闖的手。
3 K! j+ }9 H! {
　　“成了！”
4 p' e! Y; u7 e4 `2 S2 u" A8 k# }
　　管亥一聲大喝，“這馬，算是服貼了。”
$ C% A: t% W6 J* C9 c! @, m
1 z& I, W4 J( d* x) `7 L% @2 F4 W　　劉闖的臉上，也露出了燦爛笑容，上前一步抱著象龍的脖子，用手輕輕拍打它的臉頰。象龍也把臉貼在劉闖的臉上，好像小孩子一樣發出一連串嘶鳴，似乎是在對劉闖撒嬌一樣……
+ s# W) O1 O% |4 R" {3 x
  M, M! `8 E/ Q9 q　　“三娘子，這馬是哪兒來的？”
4 D+ S- `5 }) v  I! r5 a8 K$ `
　　“我二兄的寶貝，不過他說了，前幾天你受了委屈，所以把這匹馬送給你，權作是賠禮了。”
  c9 x! }  w2 F$ s/ z$ w# p7 K( }  ^
　　“送給我？”

　　“是啊！”
$ ?" j" h3 y2 d9 {7 E, i9 Z
　　麋繯咯咯笑道：“我還是頭一次看二兄這麼大方……不過他讓我把象龍帶過來的時候，那臉色可真不好看。”
- _" N' p  `5 R  S
　　麋芳這麼大方嗎？

　　劉闖腦筋一轉，立刻想明白其中緣由。

0 N/ V! d7 K+ v9 P9 ?1 v% r* r+ ~　　麋芳，這是想要拉攏他……其實，不用這麼麻煩，你把三娘子給我就是了！不過，既然你把象龍送來，那我就不客氣了。權作是你那天胳膊肘往外拐的懲罰，本少爺原諒你就是。

　　若麋芳知道劉闖這麼想，定然會暴跳如雷。
' _+ g2 V# i1 I* D+ b
　　劉闖才不會在意麋芳是什麼意思，送上門的寶馬良駒，如果再還回去，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 ^8 G) _7 b9 w$ y1 T) T
, M. h) A" s: u5 h+ ]- j. O　　“對了，你要的東西，做好了！”

　　麋繯走到珍珠身邊，指著珍珠背上的包裹。
1 ~" D9 h6 f7 X$ _
$ g% ^- s, _' Q( N8 w6 v5 F　　管亥一蹙眉，心裡忍不住大罵：敗家小娘子，真是敗家小娘子……這白龍馬雖然比不得象龍，也是百裡挑一的寶馬良駒。你居然把它當成馱馬，簡直是敗家到了極致，敗家到了極致。
% I5 d7 a1 X1 g* a/ O
& \' S' b  `7 E' q) I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一章 餘孽（中）

　　“孟彥，我出去散散步。”
/ I& \  M) y& G& O) i
; c$ O* j- k7 ]' D, v　　管亥實在是受不了麋繯這種敗家行徑，搖著頭往外走。

# O8 m3 x1 _5 D# N# X& b　　“亥叔這是怎麼了？”

* a# S/ H, |- p, b　　麋繯一臉迷茫之色，看著管亥的背影問道。
" n& T9 O; y$ a4 p, Y
　　劉闖平息了一下胸腹間翻騰的氣血，走過去從珍珠背上把包裹取下來。

" |- [  d8 g- b" F# w3 f' k　　“誰知道……反正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這樣，習慣了就好。”

6 O# S7 h/ `9 l% V! V* K5 e/ _　　他把包裹拿下來，放在樹下。

　　象龍則溜溜躂達，霸佔去了小院的一隅。

　　麋繯對那小丫鬟道：“小豆子，你去外面等著吧，我有事情和笨熊說。”
" g+ w# c8 G; X2 g
　　那小丫鬟答應了一聲，便乖巧的出去。

　　劉闖正打算把包裹打開，哪知麋繯卻咬牙切齒的衝上前，踮著腳伸手揪住了劉闖的耳朵……
6 ]/ s+ ^5 k8 x$ S( y6 ^0 x% w! |' ]
　　“疼疼疼……三娘子，鬆手啊！”

+ r) N. i* X/ b　　其實，也沒那麼疼。

　　麋繯連忙鬆了手，氣呼呼道：“笨熊，你怎這麼不讓人放心？”
: ^% }% q3 ?8 H
" ~: a) D( [6 t: i, d: E6 f- T: a　　“我怎麼了？”
& G7 t3 _: I/ }" b( Q  n( K- K7 k
6 k; F( i6 ^7 g% f　　“我臨走時怎麼跟你說的，要你不要逞強。
* X# ^/ W) A  O: \3 g0 N
. o. k- J  q. g; C+ F! y7 `6 x　　你前段時間剛受了傷，這還沒有好利索，又傷上加傷……笨熊，你以前……可不是這樣子。”

　　麋繯說著話，眼睛紅了。

  a% X; N: G3 \6 g0 ^　　劉闖一怔，心中騰起一絲柔情，拉著麋繯的手，在院子裡的長凳上坐下。
: i/ {. X. h% J" u  a% u! J
- t7 {5 x$ P/ w) \- L2 _" h　　“我沒事的，張先生說了，只是皮外傷，沒有大礙。
" g, }2 z: c5 _( K+ W% l
　　你看我，這麼壯實，哪裡像受傷的模樣？其實那天也沒甚危險，只是我不小心，才中了招。三娘子，以後我向你保證，絕不會惹是生非，更不會冒險。放心吧……我真的一點事都沒有。”

　　麋繯看著劉闖在她面前舒展身體，做出後世健美比賽的動作，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3 D; e# |6 b/ o3 Q3 L" x& w8 W/ i
　　她嘆了口氣，輕聲道：“笨熊，我知道你本事大了，以後要出人頭地，少不得與人衝突。

' q3 ]9 S5 \$ G3 L　　那天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其實也怪不得你。只是你也別怪我二兄，他也有難言之隱……你知道，我大兄和二兄如今為劉使君效力，雖說表面上頗得重用，可實際上，並不似看上去那麼風光。我家在朐縣實力很大，但始終是商賈出身。別人表面上客客氣氣，實際上卻看不起我們。二兄那天幫外人說話，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難不成，讓他得罪三將軍和劉使君？”

　　商賈出身……

. _* M/ v* @/ i7 l% D# D2 x* \1 l　　劉闖心裡嘆了口氣。
" g/ z% N) x$ H% }2 \1 z
　　“放心吧，我沒有生二老爺的氣。”

　　麋繯拉著劉闖的手，在門檻上坐下來。
# |& C3 N* @  |, k! {: Z
　　她目光有些迷離，輕聲道：“大兄二兄如今一門心思想要投靠劉使君，可他們卻忘了，不管他們再怎麼出力，始終擺脫不得這種出身。這世上只有一個呂不韋，在他之後，誰又能真的發達？

　　兩位兄長的才幹，比之呂不韋相差甚遠。
  m/ S% G' h" D. F3 L
2 H+ h# v3 g$ F% [" h4 s. y' _　　連那呂不韋到最後也不得善終，更何況他們……大兄可能好些，二兄恐怕無法看透。
- ?8 S1 R8 }2 R2 A, v
. `/ |2 t. c- R9 w　　弄個不好，這下場比呂不韋還要淒涼。”
4 w* m4 a" K( \
　　咦？

　　劉闖驚奇的扭過頭，打量起麋繯來。

　　沒想到，三娘子還知道呂不韋？

　　麋繯鼻子一翹，顯出調皮的褶皺來，輕聲道：“怎麼，看不起我嗎？

& w0 @, `& a. J" ?　　我雖然不喜歡做女紅，但是卻喜歡看書。我大兄最喜歡的，就是呂氏春秋……嘻嘻，我也看過好幾次，許多篇章能夠背誦下來。只是大兄只看到呂不韋的風光，卻沒有看到呂不韋的結局……反正，我不喜歡他們現在這個樣子，把所有的家業都押在劉使君身上，太危險了。”

　　“三娘子倒是好見識！”

% [5 [# y0 {6 f8 ?  r　　劉闖猶豫著，是不是和麋繯說清楚。
8 R( J" V& q, K$ K% N# w) e
) ?) Z+ S# }! T. j1 u" C  s　　可沒等他開口，麋繯又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本來大兄準備下月在馬場舉行比武，可能要推遲一段時間。一來，朐縣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這時候大興武事，很容易造成恐慌。
' o# L/ K& G8 g) X( D2 ]6 u+ s6 S
　　另外大兄也趕不回來……不僅是他回不來，二兄過兩日也要離開。”
: P. f, N( x! B( G  v
　　“怎麼？難道出事了？”
' A3 T6 C2 m8 V  ]" n- `, U- v4 w
+ x# w! a0 H$ |; q2 s! q: d$ I　　麋繯搔搔頭，歪著小腦袋道：“也不算出事，聽說曹將軍的女兒要下嫁呂溫侯，大兄聽說之後，就帶著人急急忙忙趕去下邳，還讓二兄一同過去。曹豹將軍下嫁女兒，又與他們何干？一個兩個都心急火燎的趕去下邳，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又神神秘秘的不肯說，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 P+ V* Q3 m5 [" q3 X' |
; D4 R4 {, R' \* t% I7 P* ^　　劉闖聞聽，卻一蹙眉。

+ j" J+ k. G/ s　　曹豹下嫁女兒嗎？
3 Q7 y: g- _) _: [
　　也就是說，呂布對徐州動手，不會太遠。
5 R, r# Z$ J9 f' [  O) p
2 r5 g' q. H' e7 t" P4 n　　曹豹，劉闖倒是有些印象。
0 M& i! W" K8 c2 }; k
* c8 k$ j4 I0 z+ P" J" y　　此人原本是陶謙部將，道地的徐州人。
9 F% X: [3 Y3 k, X
　　家世嘛，自然比不得陳登那麼顯赫，可是在徐州，也算是一個地頭蛇，其出身未必遜色於麋家。

　　呂布好色，毋庸置疑。

　　但他這麼風風火火迎娶曹豹的女兒，真就是好色嗎？
9 J' e5 U! J5 w3 c3 F2 V
5 Y1 T$ J' h% \　　劉闖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輪廓極為模糊的身影……誰又能保證，這不是呂布謀取徐州的第一步？

  h/ H0 Q9 ?+ ~, E　　你劉備可以拉攏麋竺，那呂布為什麼不能拉攏和麋竺地位相當的曹豹？

　　劉闖不認為呂布能有如此縝密的頭腦，在他背後一定有人為他出謀劃策……而那個人，劉闖雖然沒有見過，但卻不會陌生。
# `- C0 W, t* ]5 a
* r. Q  [  L5 f$ h9 u' A　　陳宮，陳公台！

1 r) z: G4 U4 u: ~7 X　　這個在歷史上褒貶不一，很難評斷好壞的傢伙，已經開始為呂布出謀劃策。
3 k3 h  x" N/ f8 n; M0 V8 r
* W9 n# i; r' Q# w3 l8 y! t　　不過，與我何干？
  ]( f; [4 W" [" g. d% s  [" J
　　“笨熊，在想什麼？”
9 @& e: q2 r$ [* I
; S) X. K0 `' I4 k! h　　“啊……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 H. E0 E6 j; p( u) F; X. b* w
　　麋繯道：“好了，別胡思亂想了……還是好好考慮，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 {) F! a$ x0 I$ U! i　　這次你和亥叔，可是讓劉使君陷入尷尬境地。我雖說不準劉使君會怎麼看待此事，但換做是我，肯定不會高興。你上次說，想投奔劉使君帳下做事，可現在……不曉得會是什麼樣子。”
( t, E9 J; `; v& c6 M1 Z- O
! k% J& j/ \! y( `, o9 L9 q# {9 x　　投奔劉備嗎？

/ s! o2 M; }% e+ i' \8 A6 G: t　　為什麼要投奔他，跟著他做喪家犬？
- h8 h+ Y$ T( P; _8 E- h3 ~
　　劉闖心裡曬然，對自己先前的想法感覺可笑。
# m4 s& k/ M  @* r$ b- P9 r, I
" Q$ ^% o5 L& }1 |- Q7 P　　他想了想，突然問道：“三娘子，若我不去投奔劉使君，你會怎麼看？”
" q5 C2 F! }- R: G& L% h, N
　　“不投奔劉使君嗎？”
$ {7 _: @3 o8 Q4 N; n, A
! y5 ?, S( \+ n+ H. @$ a: }* v. m　　麋繯搔搔頭，“那投奔何人？以你的身手，如果投奔呂溫侯倒也能站穩腳跟，不過呂溫侯這個人的名聲實在不好，你就算投奔他，也未必能有好處。至於其他人，我就說不太清楚了。
$ i; a- o% }* Y7 _% N
　　怎麼，你不準備投奔劉使君了？”

　　看起來，麋繯對劉備的態度，也是泛泛耳。

0 ?6 ~4 w# w- p$ C  U　　劉闖不知道該如何與麋繯說，難道說，我要去潁川，三娘子跟我一起走吧。
) y9 ~$ k9 {. {! i& K
9 L" ]3 `6 s8 u% l　　這不就是拐麋繯私奔嘛！
2 a& f3 G. C0 ^0 [  w- \
- v$ W( I" J. ~6 a$ k　　“我現在還沒想好，只是覺得得罪劉使君那麼狠，若將來投到他帳下，也未必能有好果子吃。”
5 Z4 B" m' a+ n1 K
. ~8 i- r! B+ J2 U8 F6 o7 l/ S. H　　“嗯……這的確是個麻煩。”
* _0 X" g7 Z: M, [5 A6 C. ?
　　麋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鄭重其事點頭。

　　“反正不急，不如看看再說。”

, O* |: ~% Z, ?& j. ~4 c　　“嗯！”

8 {0 ]: f$ o* [　　兩人錯開話題，又說了一會兒話，麋繯看天色不早，便告辭離去。

$ I4 t; d1 |1 C- B; U　　劉闖把麋繯送走之後，坐在門檻上發呆。
9 s6 ]9 d6 @* [! ]1 {% Z
　　這件事，該怎麼開口才好？難不成真的如叔父劉勇說的那樣，把麋繯綁走？雖然和麋繯接觸不多，但劉闖卻能感受到，麋繯那副柔弱外表下的剛烈內心。這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子，否則又怎可能在長阪坡寧死不肯為曹軍俘虜？這件事，還真是麻煩，該怎麼與麋繯說呢？
5 U' I/ V) U' \0 O" u
! n4 p5 R) m* @( ]/ A8 R6 X　　想到這裡，劉闖苦惱不已。

% J" m$ B) W2 s% R　　“這是什麼？”
6 {# @) P; C& v
　　這時候，管亥和劉勇從外面進來。

& \& t7 ?4 K6 L- z6 [　　劉勇一眼就看到了那匹象龍，兩眼冒光，連連稱讚。
1 O2 Z* v  [3 J' E
　　管亥之前已經欣賞了很久，所以沒有像劉勇那麼激動。不過，他還是頗為吃味的看了象龍一眼，扭頭卻發現門廊上擺放著的包裹。
4 R  E5 Y7 s% U$ K; E; a9 d& v
9 i$ T6 Y: E1 U" T! N4 M　　劉闖一怔，旋即醒悟過來。
! @) S7 w: N- |
　　他忙走過去，把包裹打開，臉上旋即露出一抹欣喜之色。
/ ]2 F2 Y3 U$ ?4 |! C7 k
! }6 F7 h- e9 d6 a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一章 餘孽（下）

6 Y8 p& ~, c# Z, B& K$ N　　包裹裡，放著的正是劉闖請麋繯打造的馬鞍、雙鐙和馬掌……看得出，麋繯很用心，特別是那兩副馬鞍，打造的非常精緻，用料也格外講究。用鞣製而成的小牛皮外殼，馬鞍翹起兩端，箍了兩道鐵環，令馬鞍看上去更加精緻。馬鐙連在馬鞍下，還有兩根大帶……只是馬掌孤零零擺放在那裡，想必麋繯也不是很清楚，這馬掌該如何裝備，自然單獨放在一邊。
8 b  v  f1 C& Z! S% ~- `! X8 ]  z
5 |: E8 ]: x/ [5 T& R5 v& l　　“叔父，給你看樣好東西。”

　　劉闖招呼了劉勇一聲，然後把象龍牽過來，把馬鞍搭在馬背上，繫好大帶。
# r9 d* |2 M/ ?- _& c* a* A
　　他搖晃了一下，見馬鞍固定很穩，示意劉勇上馬嘗試。
( e$ ~$ q- E* c4 _) k  d# J; g
; Z2 S6 ]7 q$ l6 M, g　　劉勇疑惑不解，依照著劉闖的指點，扳鞍認鐙，翻身上馬。而後，劉闖牽著馬在院子裡走了一圈，劉勇立刻感受到，這馬鞍的不尋常處。
$ \8 r6 x, R' B0 ^2 B" [8 ^
# [4 X4 j: c( ?# ?8 I) H. T　　“孟彥，這是你設計的？”

　　“嗯！”

　　見劉闖點頭，劉勇忍不住嘖嘖稱奇。
; z- e% W7 \& W/ a& N: \3 x
& V1 c, s! }4 q2 k9 e/ ^　　管亥在一旁心急火燎，忍不住問道：“大劉，這玩意兒究竟有何神奇？”

0 i# d+ ]: |. R8 s6 `　　“你來試試就知道了……”
" a  G; C' P) a9 q3 U* H+ v
　　劉勇下馬，讓管亥騎上去。
* ^  {: ^' x9 t6 K" x5 Y2 ^
& u+ _9 a5 I* ^: i" a  |+ u, H/ x) f1 k　　管亥雙腳踩鐙，坐在馬鞍上跑了兩圈，臉色頓時大變。

& j) S4 u0 J( G  c3 i% J　　他翻身下馬，示意劉闖把馬鞍取下，而後輕聲道：“這東西一定要保護好……如果傳出去，說不得會惹來殺身之禍。

　　孟彥是怎麼想出來的？有這玩意兒，我騎戰時，至少能提高三成力量。
8 w6 }, [1 u5 i, h, q  o" ?
　　他娘的，當年在北海郡我要是有這寶貝，少說能與那廝鏖戰百合，何至於最後無奈退兵？”

8 M: W( {& z' M7 Z　　那廝，便是關羽。
" ?2 \) O3 H8 ^: v& D4 Q
; p& K8 M/ `. e　　管亥自從被識破的身份之後，倒也沒有隱瞞。
) L& z' ?! t% ?
& v8 E  U" h5 J' i( \" X　　他坦承和關羽交過手，三十多個回合後體力不支，敗給了關羽。

7 S: w7 U5 Q, Y: f% v0 ^% U& W　　甲子劍上的缺口，便是和關羽交手留下的痕跡……只是，他後來為何會落魄到流落朐縣，甚至連店錢都無法支付的地步，管亥始終不肯明說。他不願說，劉闖自然也不會勉強。有些事情，還是要等機會。時機成熟了，劉闖就算不去詢問，想必管亥也會一股腦的說出來。
% V( _) X- r' I) A$ b
　　“這玩意兒又是做什麼？”
+ S9 p: N# e/ ~$ y, [' \7 l7 \$ r
0 g4 d( {! t8 D9 a  X3 N! Y　　劉勇拿著馬掌，一臉疑惑之色。
5 v, {5 F, F1 K7 e: h
2 v% ?5 R; U0 V" `% a# P; L　　“這個，是用來保護馬蹄不受傷害所創……只是該如何釘在馬蹄上，我還沒有想好。

　　若戰馬配上馬掌，即便是在崎嶇山路上行走，也可以不受傷害。叔父，不如回頭先在大青身上試試？”
. ^; L! w: d% o) b
　　大青，就是那匹青驄馬。
9 r/ o- _- m, c; N
　　劉勇看了它一眼，雖有些不捨，但是在劉闖滿是希翼的目光注視下，最終只能無奈的點頭。
  X5 t+ k) C5 X: P3 W* k
7 n/ Y. q1 B: J( F! Q7 }2 L　　青驄馬好尋，象龍不易得。
! u* Q9 a2 Z% n0 |8 b3 r+ m
& `: B. @% N4 v8 w, B9 K/ {　　如果直接在象龍身上嘗試，萬一傷了象龍，才是得不償失。

　　倒是青驄馬……
0 ^# x/ P! [2 Z' b
　　劉勇嘆了口氣，有些心痛道：“試試就試試，不過要小心些……大青雖不比象龍，但也是一匹好馬。”
& ~! L$ d0 g1 z' |
$ e; R% s, N8 `4 H. H# ]3 S　　++++++++++++++++++++++++++++++++++++++++++++++++++++++++++++++
% e! Y5 ?( o$ B# `) j1 n  V& h6 m/ Q
　　朐縣的局勢，已恢復了平靜。
: B7 D8 _- D0 Y/ N; L, P- M
3 t) `3 r5 {( z. X# ?2 ?6 ]) L　　隨著陳到率領白眊離開朐縣，當日城門一戰後倖存下來的巡兵，也陸陸續續歸隊。雖說只有一百多人，但是和那些重金徵召的流民相比，戰鬥力明顯要高出一大截。畢竟是經過戰火洗禮，這些巡兵雖說不上是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可那股精氣神，已遠遠超過了流民……
4 K/ i: Q" `7 w6 w& N" f% z. R
　　站在一處，那感覺明顯不同。
; a% @2 z+ \3 @! T
: l6 V5 z; L" X" B& }/ w- L　　朐縣巡兵歸隊之後，還與流民發生了一次衝突。

　　結果，張林帶著五十個巡兵，打得那一百多個流民狼狽而逃，根本無法抵擋。如此一來，朐縣巡兵迅速奪取了主導地位，而黃革也鬆了一口氣，不必每日提心吊膽，擔心流民惹事。

　　只不過，黃革還是有些遺憾。
+ K# C1 j. a& ]+ M
& O0 `$ Q$ Q8 m* x6 R　　他親自上門，希望請管亥出山，但最終還是被管亥婉言拒絕。
' L* `/ O. Z" Q8 q1 k
　　失去了管亥，朐縣巡兵終究是少了魂魄。戰鬥力雖然增強了，可黃革還是覺得，少了些什麼。

% Z( h  Z1 N$ X2 [/ o, F9 \5 V　　時間，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悄然流逝。
4 L  n) n/ [- ?
　　一轉眼，已到了三月。

　　朐山上的桃杏開始凋零，在暮春時節的靡靡春雨中，呈現出一種別樣的韻味。
+ P6 t: y- H4 W
　　距離朐縣之戰，已過去一個月。

　　當日殘留下來的痕跡，隨著一場場細雨，逐漸沖刷乾淨。

　　劉闖的傷勢也徹底恢復，並且意外發現，經過這一場血戰之後，他竟然可以輕鬆的做出暴熊擔山的動作。氣血在五百年參丸的滋補下，變得更加旺盛，氣息流轉，也變得順暢許多。

2 q: {- R; z, v, x: O2 s　　“看起來，這龍蛇九變，還得靠實戰突破。”
% [! W" i* d3 Q. @5 R
& y6 `7 Z% i; B; _0 f3 a# q0 ]　　管亥忍不住發出感慨。

　　倒是劉勇，一臉不屑之色，“實戰的確是有助於突破，但如果一味靠實戰突破，氣血很快就會衰敗。

　　孟彥這次也是運氣好，之前靠著你那些遼東參滋補，氣血充盈。

　　後來又得了那一盒參丸之助，才避免了日後出現氣血衰敗的危險……修煉龍蛇九變，還是要循序漸進。臨戰突破可以幫助一時，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修煉自身，凝練氣血才是關鍵。”
! R5 V3 t; ]( e& i% Z
　　臨戰，就免不了受傷。

: E8 L2 S) r0 c( F4 v5 u& A6 T　　一次兩次可能還好，時間長了，若受傷過多，氣血隨之衰敗，身體也會馬上垮下來。
: y: M. @0 n1 }
　　隋唐時期的秦瓊秦叔寶，就是最好的例子。

　　年輕時一味逞強，結果年紀大了，身子也就隨之垮掉……

; @" r! _% s5 j% L7 V& a　　管亥對此，倒是沒有辯駁。
/ Y7 k# C& I+ w; g; S
　　他雖然沒有修煉龍蛇九變，卻學了一套引導術，存養自身。
7 ^1 E; {( O' s+ Y1 d# E
　　被劉勇絮絮叨叨教訓了一頓之後，劉闖也很無奈。
3 b+ X& ~8 \4 c+ Y& j4 y+ K; F
　　只不過，劉勇的話也是好意，他自然不會在意……這一天，一場小雨過後，空氣格外清新。

　　劉闖牽著象龍，從家中走出，沿著秦東門大街而行。
0 y! `' Z0 {2 }
　　“笨熊，那個常勝的射術，真的很厲害嗎？比陳到將軍的射術還要厲害？”

　　麋繯一臉嬌憨問道，劉闖頓時笑了。
9 c" U) s+ C1 P# X) `. m
; I" R) V% q# n: e2 p　　呂布娶了曹豹的女兒，並沒有掀起太大的風浪。

　　而且，他隨後就變得格外低調，除了在小沛練兵之外，就很少與曹豹聯絡。

7 G( \( s! _$ O7 t　　一開始，劉備也很緊張。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呂布表現的也非常老實，劉備的防備之心，也隨之淡去。汝南方面，曹操兵發潁川，斬何儀何曼兄弟，大敗黃巾軍。劉闢龔都見勢不妙，立刻收兵撤退，不敢再窺覷曹操。但是，他們雖有心退讓，曹操卻不會就此罷手。既然已經兵進汝南，他誓要將汝南奪取。

/ ?3 f" y: d- o0 N% T, J' \/ X3 S　　在擊敗了何儀何曼之後，曹操隨即揮軍南下，兵進汝南。

) f) D  x3 M- A2 g　　劉闢龔都無奈之下與曹操決戰，大敗而逃……數萬兵馬，瞬息間煙消雲散。

5 s9 ^) F# r0 g. W% L　　劉闢龔都二人更逃進山林，總算是保住了性命，卻元氣大傷，再也無力出山奪取汝南……

　　至此，曹操一統豫州之勢，已漸趨明朗。

! V1 G: y6 c% H/ H$ A8 d　　劉備的注意力，隨即放在了曹操身上，並派遣孫乾出使，意圖與曹操交好。

　　麋竺兄弟的精力，也投入其中。
0 t* N# T+ _: b' b
+ i7 a* K# z: q9 V　　麋繯在朐縣，每天好像一隻快樂的百靈鳥，無憂無慮，臉上總是帶著甜蜜笑容。那甜蜜，正來自於劉闖。

. I/ l& D8 F& @- K. T9 U7 i　　身為穿越眾，劉闖前世雖說是個光棍，可那談情說愛的電視卻看了不少。

　　前世在他看來，是極其庸俗的手段。

　　可放在這個時代，卻無疑討盡了麋繯的歡心。

7 f8 Z; f! i7 |. U. _+ m& a　　走在河畔，突然從樹上摘下一朵花，插在麋繯的髮髻上，幾句簡單的誇讚，都足以讓麋繯心花怒放。
5 c8 I: O1 O3 U# T
* |1 ]2 y+ }; T/ j6 L　　只是，劉闖依然不知道，該如何與麋繯開口。

- A, t4 d# {* i/ n  n　　這件事拖得越久，就越是麻煩……劉闖這心裡，也非常著急。

　　今日，他打算去鹽水灘學射，哪知道麋繯聽說之後，便吵鬧著要隨劉闖一同去，見識一下常勝的射術。
$ i& T* f0 S4 m2 ^' a# d
　　“這個嘛……說不好。
2 d) t1 [4 {6 }1 Z$ ]& o
1 @9 J3 c; S0 r% i3 F/ \　　感覺著，還是陳到的射術更精湛。不過似他那種程度，恐怕也看不上我。常勝的射術雖然不比陳到，可他願意教我。所以在我看來，常勝的射術比陳到高明，除非陳到願意教我。”

; m2 B; ~0 V" G/ }　　麋繯噗嗤笑出聲來，給了劉闖一個白眼。
6 m0 _& i6 p' T6 }5 L0 D
6 i! q5 O  d( ]- Y　　“就會亂說！”
$ l8 q8 j3 K* Z
- `5 c1 M4 ]; w　　“這可不是亂說，實事求是耳。”
2 o2 ]: ~3 o% O- [  ?2 Z
1 g+ `- P' S! r0 n8 {3 s　　“罷了，說不過你……待會兒我一定要看看，那個常勝的射術有多厲害。”

　　麋繯說著，縱馬就要走。
1 e1 e# \, \! ?1 A" e( R
; x2 s; ], \7 c% W/ l4 P; p! h- ?　　卻聽得劉闖突然輕聲道：“三娘子，且慢。”
2 y3 c8 b: a. P' H( }# T% [
　　“嗯？”

1 @0 }/ S+ M" _0 {6 X　　麋繯勒住馬，扭頭看去。

　　就見劉闖端坐馬上，正舉目眺望。

8 @, H* x5 o+ `8 O0 {: S　　“在看什麼？”

, w) G' i1 b- s/ n, O" Z" [　　“剛才，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

7 m& _+ ~- J$ x9 r　　“熟人？”

　　麋繯一怔，順著劉闖的目光看去。就見城外護城河畔，三三兩兩聚集著一群衣衫襤褸的人。
* e( `5 b5 j: ]- p$ k, b+ u
　　“哪個？”

4 [: z- L( ?9 l" T6 w　　劉闖指著一個背影，“就是那個人……三娘子，你可覺得眼熟？”
$ C  [. E( j9 D! B. }3 ?7 U
$ \& \. r8 b4 q& A　　麋繯一怔，忙仔細觀瞧。

　　只是距離太遠，她有些看不清楚，於是搖了搖頭，輕聲道：“看不清楚。”
  x4 c+ L% b3 i
　　“咱們過去看看！”
7 m# O& I- ^8 k/ m
　　劉闖說著，縱馬疾馳。
. Y( l5 C/ l6 E' N; d% z. h
" {2 j+ ~; P3 Q9 i( I1 H3 a$ G, ]　　象龍馬猶如一道閃電，很快就追上了那個人，攔住他的去路。

; m2 p+ b; Y: R+ M　　珍珠緊隨其後，也來到劉闖身邊。麋繯這才看清楚，劉闖說的那個人，衣衫襤褸，頭髮蓬亂，臉上髒兮兮的，更看不出模樣來。他個頭不高，170公分左右，低著頭，看上去很害怕。
6 q2 O* q2 i+ N! n( p
　　笨熊不是一個喜歡欺凌弱小的人啊……

　　麋繯疑惑看著劉闖，有些不太明白劉闖的意思。
* H8 f' W, d7 F5 \. w1 K( f
　　這段時間，朐縣城外有不少流民，大都依著護城河而居。

) ~1 J0 [$ p. Q6 ]2 D　　劉闖也不說話，凝視那個乞丐。半晌後，他突然從懷中取出錢袋子，裡面裝了二百多五銖錢。
; L; Y. x9 e% ~5 Y
　　啪的一聲，丟在那乞丐的身前。
* c  ~* B; t$ V! G/ W1 u) S, \2 P
7 _* M* {7 G4 n: o( j　　“看你這模樣，想來是遇到了難處……我身上也沒帶多少錢，只有這些，先拿去用吧。

　　而今朐縣好不容易恢復了太平，我不想再看到這裡發生什麼變故。如果沒什麼事，就離開這裡，千萬別讓我再看到你。我這次放過你，但下次，定不會手下留情，你自己好自為之。”

/ X$ \/ O# F8 [) |% T$ H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二章 賭一回（上）

　　張承一路小心翼翼，在路上轉了幾圈，確定沒有人跟蹤，這才放心的轉入小路，直奔朐山。
% M% J0 w8 b3 a, X# }9 r
　　朐山，山勢不高，但林木繁茂。

　　雨後的山林，空氣清新。
& n0 Z" Q$ E' X3 `2 L
: g$ T" J4 a5 i　　張承背著一個袋子，沿著林間崎嶇山路而行，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忽然停下腳步。

( D: _& }' J5 a+ S$ z　　“是我！”
0 K; \( D$ }3 R: v4 j
" |) R+ r9 D- L# ]　　他低聲沉喝。

! s" \/ z7 ^3 h+ A　　緊跟著，從前方樹上跳下兩個青年，快步上前與張承一拱手，“大公子，你回來了。”
. U. ?0 Y: P0 Q
! G* A# `8 A. V( C- {3 p6 M　　“小超怎麼樣？”
( D6 @; H$ I% @/ u( N) P0 Y
　　“超少爺還在昏迷，身體忽冷忽熱，看上去有些不妙。”
1 g4 ~& l" }$ o" K1 B
　　張承臉色大變，把身上的袋子扔給青年，“裡面有鹽和粗粟，一會兒熬點肉粥送過來。”

　　“喏！”
+ _8 ^+ T2 U; ]  t4 P0 c- A
　　張承快步往林中走，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座低矮的草棚。
& s- L3 w' i* ]# d
! V. D& N9 v6 L+ ]　　這草棚原本是守山人所用，不過如今戰亂，守山已經變得無關緊要，這草棚也就隨之廢棄。
1 L6 [6 r3 [+ u1 S2 R2 L1 a1 R' x% Z7 D
( A! _6 c/ J  r1 Z　　草棚外，有兩堆已經熄滅的篝火。

　　十幾個青年看到張承過來，連忙起身行禮。

( G3 S0 {, P; r# M　　張承點點頭，快步走進草棚裡。

　　他從懷中取出兩副藥，讓跟進來的青年拿出去熬製，而後又與棚子裡的青年點點頭，走到地榻旁蹲下。地榻上，躺著一個青年，雙眼緊閉，臉紅得好像著火，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
! [$ r: N  i, p# W0 ?% I! J  e
4 {. E/ G, [; z　　“小超，小超！”
; e" U" c. X! O9 s* V
　　青年卻沒有回答。

　　張承慢慢解開青年的衣襟，見胸腹間有一處刀傷格外醒目。
9 |+ x# p* X0 Y0 B
　　由於沒有藥物治療，所以傷口已有潰爛的跡象，更散發出一股惡臭。
, F  Q9 t: K7 K
& {* c# W9 F) l: p　　張承的眼睛一下子紅了，他深吸一口氣，回身道：“去燒點水來。”
- E5 D% u5 y9 y" p+ Z3 l& R; V
　　“喏！”

　　用地榻旁木盆裡的清水，濕了濕布巾，而後小心翼翼的擦拭青年的傷口。
2 l3 }  a( M  a
　　“兄長，你回來了……”

5 I$ K9 L) d' C& m　　青年突然睜開眼睛，看著張承低聲說道。

　　張承頓時露出驚喜之色，連忙把青年的頭抬起來，“小超，你醒了……沒事兒了，哥哥已經尋來了金創藥，一會兒給你抹上。過兩天，等你身子大好了，咱們就離開這裡。我聽說，琅琊郡現在挺不錯，劉備的勢力，更無法控制住琅琊郡，咱們到了那邊，就算是安全了。”
  s+ X+ C. M" L, s4 F3 e& \7 L; n: J  h! K
　　“兄長，我沒事兒！”

　　“我知道，我知道……不過你身子還虛，先調養一下。
) f$ X+ Q- I5 o0 p6 O* t
　　此去琅琊數百里路程，沿途更要經過數個縣城。你若不儘快復原，恐怕也撐不到琅琊。你只管好生休養，其他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放心吧，這裡暫時還算安全，官兵已停止了清剿。”
4 i  L0 I8 Z2 ?( o* |8 `1 x
　　張超昏昏沉沉，復又睡下。
9 j9 a1 R+ C+ @: g' `# U3 d
　　張承把金創藥塗抹在張超的傷口上，臉上卻流露出一抹憂慮之色。他站起身，在草棚中徘徊，而後復又在張超身邊坐下，伸手放在張超的額頭上。還是很燙手，這可是一樁麻煩事。

　　一個多月前，闕霸張闓偷襲朐縣。
' T! \* Q7 U9 o# p7 Y, ^* ~. v7 ~/ f
7 q) N( T, l4 O/ _# s, W* d　　結果被劉備使了一個請君入甕，羽山賊全軍覆沒。闕霸張闓戰死，闕黎其實是死在張承之手。不過在當時那種混亂的局勢裡，沒有人覺察到這一點。就算有人看到，也是死的死，俘虜的俘虜。誰還會在意一個二世祖的死活。相比之下，張承的聲望遠比闕黎要高出許多。
( j# @, `" c( O7 y: ^
　　當日張承覺察到不妙，帶著張超和一干手下逃出朐縣。

0 l( ?+ a0 x# S6 U　　隨後，他兄弟二人又在十里坡把一幫子散兵游勇收攏一處，原打算逃離朐縣，不想陳到兵貴神速，白眊兵在臨時徵召的流民協助下一舉擊潰十里坡的羽山賊。張超在亂戰中身受重傷，被張承帶著一幫子心腹拚死解救，殺出重圍。之後，這些人就躲在朐山山林之中，不敢輕易露面。

　　可是張超的傷勢，卻越發嚴重。
5 d, m) }3 k' \/ V+ ~
4 \  c& _7 x0 W# a　　缺糧少衣不說，更重要的是找不來金創藥救治。

, M  l/ G9 z. J$ G" [5 U7 q　　張承無奈之下，只得假扮流民在城外乞討。這段時間，朐縣的流民日益增多，所以張承化妝成流民，也沒有人看出他的真身。不想今日竟然遇到了劉闖，更被劉闖一眼看破了身份。

8 Z5 [* \7 Z5 f0 ^: t　　張承當時想死的心都有，哪知道劉闖居然沒有殺他，反而給他錢，讓他離開。
% i4 ]" l/ a) t2 A: b2 B# K# [5 K
　　最初，張承感到怒不可歇。
/ B* y$ p, i! V: }; v$ Q0 A# k
　　在他看來，劉闖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他。
/ [, k  Y2 [! u1 k# }: H
　　可隨後他冷靜下來，用劉闖給他的錢，買了一些金創藥，又買了鹽和食物。天天待在山林裡，並不缺肉食。可一個多月不吃鹽，所有人都感到渾身乏力。如果再繼續下去，可就要麻煩了！他如今已經不是麋家馬場的管事，要想離開朐縣，除了必要的生活物資之外，還需要有足夠的錢帛。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張承目前就面臨這種情況，只能咬著牙，忍氣吞聲。
4 W. ]8 A, x% A6 `0 Z* n" E
　　草棚外，傳來一股肉香。
# s/ J9 f! v2 k5 R2 E7 D
　　張承從裡面走出來，臉上仍帶著憂色。

　　張超的傷勢，已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否則的話，死路一條。

5 W4 T4 N3 l  q1 ^& R　　雖然他買來了金創藥，但他也明白，張超的傷勢已經過了最佳的醫治時期，金創藥所起的作用，微乎其微。必須要有醫生來為張超診治，可這個時候，又能去何處尋找合適的醫師？

6 U- B9 G9 y3 ^/ c: f　　十里八鄉的赤腳郎中不少，但卻不敢妄動。
9 F2 {( _# }1 |8 a1 l  K9 _' r4 x
# w6 G) ?6 ?, y$ m+ j, l　　朐縣城裡的醫館，張承更不敢招惹，否則很可能會惹來朐縣巡兵的圍剿。
/ Z, f/ a( h5 U' `0 Y
+ ^- p5 C) o/ L; ?7 V3 I5 t2 B　　加上麋家僮客，已返回朐縣，使得朐縣的力量大增。這個時候再去惹事，所有人都要完蛋。
! O6 J9 ]6 \+ v/ E* Q; N' U* v
9 n- M! H! S# H6 c' [/ A/ b　　難不成，把張超拋棄？

9 i$ B! N' A$ w& B4 W　　張承這念頭在腦海中才一出現，就立刻把這個想法驅趕出去。

! n: r& c( B$ m. T　　父親死了，這世上就只有張超一個親人。如果他也死了，我獨自活在世上，又有什麼樂趣？
  F' X! e. F! R& u
　　“大公子，吃點東西吧……今天的飯菜，可真香啊！”
& O1 K; ?# Y, R
　　一個羽山賊端著一碗肉粥過來，一股肉香撲面而來。放了鹽的肉粥，滋味果然不一樣。張承吃了一碗，又盛了一碗想去把張超叫醒，可張超卻昏昏沉沉，身上的熱度更不見半點消退。

% T, P7 w5 l$ G) Q/ X　　“大公子，超少爺這樣下去，恐怕危險。”
3 \" ^3 R! {' y1 k7 E  K# R( z
- t& I+ V1 ]9 x' u2 b4 |3 S5 |　　“你有什麼辦法？”
# J' _" C; ~' f7 w3 L: B& u
　　那羽山賊輕聲道：“超少爺這樣子，必須要找先生診治。

　　雖有金創藥，可是已經晚了，超少爺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普通金創藥能夠治好。我聽人說，朐縣城裡那個神農堂的張先生醫術不錯，不如咱們混入縣城，把張先生綁過來，如何？”
+ b$ j- Q& I5 a& H+ b% y' \
　　“李倫，你道我不想嗎？”

2 E9 \5 y$ Y$ F　　張承嘆了口氣，一臉苦澀。

　　“而今朐縣人視你我如洪水猛獸，咱們不出現還好，只要一出現，必然會遭遇圍攻。

　　張先生醫術高明，我當然知道。可是張先生在朐縣德高望重，聲譽很好。咱們若是把他綁來，用不得幾個時辰，黃革老兒必然會派兵追過來，把咱們全部消滅。我想那黃革一定會樂意用咱們的人頭，為他前程做鋪墊。不僅是張先生動不得，其他地方的先生也都動不得。”

　　李倫，身高不足170公分，矮矮胖胖，頗為敦實。
+ f, d4 T8 D3 O
: u* p& @. ]( l5 c0 |- i　　膚色發黑，相貌忠厚。
: H0 V# s0 S( p
　　眉宇間透著一股子糾結之色，他忍不住道：“難不成看著超少爺死嗎？”
8 G+ u' b. s/ {: L
　　李倫和張超關係很好，所以也最為著急。

4 p) Z: A0 f6 K　　張承沉默了……他猶豫一下，輕聲道：“你猜我今天遇到了誰？”

4 ~+ U* @6 V4 y' @* w$ n　　“誰？”

& \- \- W) x$ X, V4 i! y& [( R　　“劉闖！”
7 c% Q% s0 ]6 j9 l/ a& \, l
! X6 s  z: E$ g　　李倫的臉色一變，呼的站起來，凝視張承，“他沒有認出大公子？”

　　張承苦笑一聲，“怎麼沒認出來？這傢伙的眼力真是驚人，我裝成乞丐，他還是認出我的身份。不過說來奇怪，他追上我之後，只警告我讓我離開朐縣，並沒有殺我，也沒有為難我。”
& u6 ^2 t" ?# c
% M3 [% L- _( k　　“公子的意思是……”
6 x" s& ]- |, h% M% a9 r; X& s0 k- P
　　張承沉吟許久，抬起頭道：“我覺得，劉闖對我並無敵意。”
; F* a% S# N% N+ l$ ~# }6 G
/ K2 T' F1 I( c: l　　“怎麼可能……太子當初三番五次為難他，還想要殺他。這次咱們圍攻朐縣，說穿了也是因他而起。若非太子一意孤行，暴露了咱們的行藏，激怒了麋竺，劉備又怎會對咱們用兵？

　　說到底，這件事的根子就在劉闖那廝身上，依我看，他之所以這樣做，恐怕是居心叵測。”
( Y+ `7 X8 q3 v( j
　　“那你說，他圖咱們什麼？”

" o! e2 q( F. ?; f　　李倫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道：“定然是圖咱們項上人頭，好為他前程鋪路……”
# n2 X* Y) i& V1 ~; O
　　只是，這話越說聲音越小。

　　他們雖然東躲西藏，惶惶如喪家之犬，可是朐縣發生的事情，倒也打聽了不少。劉闖被劉備手下的人偷襲，以至於身受重傷；隨後劉闖的師父和張飛交鋒，更不分勝負。最後，劉闖三人和黃革、麋家以及劉備的人翻臉，連帶著當時的朐縣巡兵，也一同散去，差點惹出麻煩。
! S- ^2 o3 g$ L, h6 _
　　誰對他們的腦袋最有興趣？
" ?  G( y2 Q3 b" x! ]* I% z
　　黃革和麋家！
4 V2 c* [4 Z, }1 P( t
6 s' r# P+ ]8 f1 S0 T# a　　說實話，劉備未必把他們的人頭放在眼裡，羽山賊表面上聲勢浩大，可是在劉備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劉闖一家和劉備翻了臉，和黃革翻了臉，等同於前程斷絕。這個時候，張承他們的人頭，根本無足輕重，劉闖怎麼會在意這些？若不是為了前程，那他劉闖又為了什麼？

& ~2 _( s1 F$ @0 u　　李倫不知該如何開口，索性閉上嘴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 K" ~* T) O; Y5 @# {. C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二章 賭一回（下）

- |3 W7 s6 T2 O8 I* P1 \　　張承閉上眼，看似假寐一般。過了一會兒，他猛然睜開眼睛，長身而起，似乎做出了決定。
. ]% }# Y* A6 V6 v5 F
: X8 F% Q/ e* M+ d5 w8 d: B　　“李倫，我準備帶小超進城。”

* l" A$ ~5 J3 {2 F4 M9 T8 U　　“啊？”

/ E5 L9 ?$ h3 j- {　　“如今能救小超的人，只有劉闖。
; h0 F5 h8 i7 I  _8 U, r( Q
, |8 i' ?0 x5 s/ ?8 \; S) J　　雖說朐縣之戰，因劉闖和闕黎那廝矛盾而起，但說起來，咱們和劉闖並沒有什麼衝突和矛盾。相反，之前咱們對劉闖還算客氣，也沒有欺負過他。哪怕有過摩擦，也是闕黎指使……說穿了，是闕黎和他有仇，與你我無關。劉闖其人，心機頗深……以前一直裝成膽小的模樣，突然一鳴驚人，打了咱麼一個措手不及。觀其言行，也算是光明磊落，我想去賭一次。”

　　“怎麼賭？”
6 z) P2 K; n4 @. _" Z! n
　　“賭他會救小超。”

0 j2 `4 t' _, n8 x; z# P$ N( I　　李倫好像看瘋子一樣看著張承，眼中滿是憂慮。

　　張承一笑，輕聲道：“輪子，你以為我瘋了嗎？”

, B! u; z- [5 W( A2 r2 f$ w　　“我……”
& f& m  e8 y5 @2 |" M# T: z
　　“我賭劉闖不會出賣我，我賭他會出手相助……雖然我也說不出是什麼原因，但我有種直覺，他會幫忙。這樣，我明天一早帶小超混進城裡，你和弟兄們就在這邊等著。若正午時我沒有回來，你就帶著大家立刻離開這裡。去海西也好，投奔薛州也罷，或者去江東也成。

) b4 R3 }0 A* q　　總之，明天正午時我如果還沒有回來，你就只管離開。”

　　張承說的極為輕鬆，但言語中，已帶著決絕之意。

; f  P1 @( W5 U, h3 {. r) O" M# g　　李倫雖然不太情願，可是卻不知該如何勸說張承……良久，他嘆了口氣，“若明日正午公子不回來，倫也不走，便藏在這朐縣，尋機會剷除劉闖，為公子報仇。便粉身碎骨，絕不改變。”
& O( s# K; ^7 ^7 P- A% _
5 [4 t- p. ~- U& _+ V! o0 r　　草莽之中，雖然不曉得什麼大道理，可要說忠義，倒是有大把人。
. Y$ W- N) [. A) \" r! u2 v
# l; D2 Y+ V' ?% H' P) M　　張承心中感動，用力點了點頭。

　　“這件事，你自己決定……我若不回來，便是遇到了危險，恐怕性命不保。
) _, O3 I7 R: @+ o
1 H8 l+ F. t  E5 q( a$ r　　那時候，我也管不得你，你好自為之就是。不過有一句話要記住，咱們當初隨闕宣起事，後來跟隨闕霸和闕黎，不是為了求死，而是為了求生。即便要死，也要死得其所才是道理。”

4 t9 i" n( a! ^4 {　　李倫沉默片刻，點頭表示明白。

　　++++++++++++++++++++++++++++++++++++++++++++++++++++++++++++++++++

# [+ x$ X: n9 Y　　和麋繯一同前往鹽水灘的路上，麋繯雖然問劉闖，在城外遇到的那個乞丐究竟是什麼來歷？
& v4 u4 b. s7 x) x' L
4 h7 c2 ~9 r' o' V2 J3 @* O' H2 `　　可劉闖，卻沒有回答。
) L. M; w- `+ ?
+ v6 H  Y" j  F, X& U6 e0 j% m　　他認得張承，哪怕和張承有過衝突，但劉闖覺著，那並不重要。

　　和張承幾次接觸，特別是在朐縣城門下的一次交鋒，讓劉闖發覺，張承是個極有決斷的人。
5 F) R( @! p9 a$ h8 f  E
　　按道理說，羽山賊滅亡，張承他們早就該逃離朐縣。
# U5 i2 P9 _( R) l
% o* O% c5 J: X6 U　　卻裝成乞丐模樣在城外乞討，劉闖便意識到，張承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出於對張承射殺闕黎的欣賞，劉闖沒有去找張承麻煩，而是資助他一些錢，警告張承離開朐縣。
  a2 `( Y9 h) ~, G4 _5 K6 ^
# v+ @' L' }5 Z) n　　隨後，這件事就被他拋在腦後。

! D- {, _5 Z' F% K+ M　　在鹽水灘找到裴紹後，裴紹發了好大一頓牢騷。

　　朐縣之戰這麼大的事情，他竟然沒有趕上，總覺得心裡有些遺憾。由此可以看出，這裴紹絕對是一個好戰份子。正常人那會聽到打仗，就興奮的往前湊呢？偏這傢伙，就是這個德行。

　　陪著麋繯練了一下午的射術，踏著斜陽，兩人返回朐縣。
% Y# M; B+ a# A$ |0 ?: E# p
　　麋繯自回家中，看上去興高采烈。
. D9 l, r, B5 i! }. ]$ S7 c
　　而劉闖把麋繯送回家之後，也回到了家裡。
+ N  v" ^: L- g; _6 |4 ~8 c
　　家中一切正常，很平靜……劉勇也沒有再出去做護衛，而是留在家裡，負責照顧劉闖。

" Y9 x6 w0 b, T3 U2 f) y　　金錢？

  L- E' I4 W8 e" H& n& |7 S　　以前劉勇或許會在意，但現在，卻不在關心。

- q, @, t" w3 O" |2 p. M" X　　錢上的事情，自有管亥負責。劉闖接受了管亥的資助，就如同是一家人。以前劉勇總擔心，劉闖有朝一日知道管亥出身後，會與管亥反目。但現在看來，倒是多慮了！劉闖和管亥顯得很親切，讓劉勇也放下心，可以專注於練武……和張飛一戰，劉勇收穫不小。論搏殺經驗，張飛勝過劉勇；但若是比槍法，比氣力，劉勇明顯強過張飛，雖然只是那麼一點點。

　　一個張飛，就如此凶悍！

　　那關羽呢？

2 p& T6 E8 y! r' K0 o2 w* ~7 z' Q5 m3 y　　還有寄居小沛的呂布，聽說他比關張更厲害，此外還有他麾下八健將，也都不是等閒之輩。
- W/ {0 M# h" y- u& q7 ?  j
　　劉勇心裡突然有一絲危機感，總覺得日後，說不定會和這些人再次交鋒。

/ X) b1 Y( ~2 l; y7 L( e9 I　　若不再進一層，只怕就要遇到危險……越是如此，劉勇就越是緊張，每日打磨功夫，不敢有半點懈怠。他同樣修煉龍蛇九變，但早已突破蒼熊變，練成鷹蛇同舞，其精氣神更達到了巔峰。

　　再往上，就是龍蛇變，若修煉到巔峰，則是蛟龍變。
' s4 A' b+ F) ]8 F! M, r. \
+ Y) W  I; V# {5 Z8 X6 x　　蛟龍變是個什麼程度？

　　劉勇也不清楚……這龍蛇九變，據說是傳自劉家祖上，至今已整整十九代。
) P. o: m0 V  U) \
　　似乎除了第一代，也就是淮南厲王劉長練成了龍蛇變之外，劉長歷代子孫，就沒有人達到那個程度。連劉長也沒有練成蛟龍變，劉勇自然不太清楚後面的威力。而在劉長之後，歷經淮南王劉安謀反變故，劉長一脈逐漸衰落。從濟北貞王劉勃開始，劉家人便開始棄武從文。
& m0 R( a; k, t) ~8 _
2 M# ?. k! `6 M: Z: c　　龍蛇九變卻流傳下來，成了一個傳說。

　　劉勇得劉陶救命之恩，便留在了劉陶身邊。
5 C, L  d: }) o; p+ _
　　劉陶見劉勇氣力驚人，而且極為好武，乾脆把龍蛇九變，以及家中祖傳的引導術一併交給劉勇。

　　只是沒等劉勇大成，劉陶就遭了不幸。
" x7 Y' ^& t9 a9 f4 w. W  J1 q
　　潁川劉氏，隨之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劉勇只能依照著龍蛇九變的秘譜自己摸索，一步步修煉。好在，他練成了鷹蛇同舞！若按照管亥的說法，也就是所謂的煉神。如果能突破鷹蛇同舞，練成龍蛇變，也就能有更多保障。劉勇不敢懈怠，在這一點上，管亥遠遠不如。
2 V/ I! ?) _- Z! U& Y
& D8 s: U8 i  n2 {' ]3 i- {　　劉闖回家，劉勇也沒有去詢問他的事情。

' y& A" u/ }  P8 p' e　　就這樣，一夜無事。
# g" o1 B3 T6 x, U  N
1 ]6 V! o/ B+ j" G　　第二天天不亮，劉闖就被劉勇驚醒，於是便爬起來，隨劉勇一同到了院子裡，迎著朝陽練功。

: A" k# w/ S3 `9 @　　劉勇先是指點了劉闖蒼熊變的幾個缺失，而後便出門去了。
: L6 {; e' n8 I7 X3 F# g* T$ m
　　他喜歡一個人練功，所以每天都會跑去河邊的小樹林中練武。而劉闖則留在家裡，依照著劉勇的指點，反覆揣摩蒼熊變的動作，直至他把暴熊擔山一式練得滿意，這才心滿意足停下。

7 H. `' v1 Q7 [- Y　　管亥，這時候方從屋裡出來。
: o  m7 o+ [4 ?+ M5 v
　　“孟彥，這麼早就起來練功了？”
2 g/ e& e* L- J
　　劉闖笑道：“亥叔，你又睡懶覺……之前你不是說，要和我們一起聞雞起舞，怎麼昨天又吃醉了酒？”

  G/ }9 g3 x( s. D  k　　管亥這一點不好，練功有點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意思。
# g! J+ V0 M! @, Y8 x4 i8 D
  Q7 Q7 T4 a: E( V　　到了他這個年紀，遲遲無法突破煉神的境界，那心思也就漸漸淡了。雖然見劉勇叔侄勤奮，偶爾也會羞愧一下，可用不得太久，就恢復常態……這也是劉勇明明傳了他引導術，可是管亥卻始終停留在養氣的境界。用他的話說：年紀大了，何苦那麼拚命？反正也差不太多。
, w1 g/ a" r& M3 L0 p  `+ c( X
% `$ V7 V' i6 b- F: j　　為此，劉勇沒少嘮叨他。

　　可是後來看管亥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劉勇也就懶得再去說他。
/ |. v  x- t$ O( y0 ~
/ U+ ~7 B% `/ D1 u6 C) A　　聽了劉闖的調侃，管亥老臉一紅，“這可怪不得我，昨日張林請客，我也不好薄了他的面子，所以才吃多了酒。再說了，你怎麼不喚我起來？耽擱你亥叔我練功，說到底還是你的過錯。”

　　“這種事情，怎能讓別人督促？”

2 m* Q) }* N0 [; ~1 I8 g4 u- A　　劉闖嘻嘻哈哈笑道，而後擦洗了身子，披上衣袍便要回屋。
  j2 Q5 K2 h& S* i7 u0 L
8 Y" d! J. v; B; V　　管亥蹲在門廊上，用青鹽漱口，正準備起身，卻聽到外面有人篤篤篤叩門，不由得一怔。
. y) M* m* c$ M, V. w' n$ h1 M
& d5 N1 ?1 E* l/ ?) p' {2 ^8 [　　“這麼一大早，又是哪個前來？”

　　劉闖也在門廊上站定，疑惑看著管亥去開門。
- c; U- V" W. S7 w  [% u+ G
　　哪知門一開，從外面就闖進來一個人……不對，應該是兩個人才對。

　　一個乞丐背著一個青年，進了院子之後，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廊上的劉闖，也不理管亥問話，快步上前，雙膝一軟，噗通便跪在地上。
% @+ ~- X- ?- |9 E7 G. k; ?
( a0 |  G0 A* ?/ d. m5 k& V- a+ |9 v　　“劉闖，請救救我兄弟。”

　　劉闖被來人這架勢嚇了一跳，連忙定睛觀瞧。
- q0 q. K( _9 a4 z; |& ~. [
! {" v% C: [8 c- A8 V　　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看著那乞丐，輕聲道：“你好大的膽子，我昨天已經警告過你，不要讓我再看到你，你居然當成耳邊風，還跑到我家來……莫非，你以為我劉闖真就不敢殺人？”

1 k* y3 O8 Y) ^1 O0 E" B　　一股濃郁的殺氣，頓時散發出來。
6 @: e3 j, K; d1 R$ |/ ^# G
　　管亥立刻隨手把院門合上，虎目緊緊盯著那兩人，只要劉闖一句話，他定會毫不猶豫出手，把這兩個人殺死。
- U' X- j; Y& C* V4 K; |1 N
1 F1 r& u3 y* e( |1 ^# z. w8 {　　那濃重的殺氣，讓乞丐臉色發白，甚至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小小的庭院中，瀰漫著兩股殺氣。
0 l2 U7 \3 V+ H. w% W+ Z
% }  C5 A$ @/ {" m- X' B. o　　乞丐嚥了口唾沫，把背上的人放在地上，而後蓬蓬蓬連連磕頭。

8 @( I1 _- e: ]9 i' l　　晨光中，乞丐的額頭都磕出了血，但是他彷彿沒有感覺，“劉闖，我知道我登門求救，有點冒昧，也有些可笑。可是我實在想不出來，這朐縣城裡，還有誰能夠幫我……我以前害過你，是我的過錯。請你救我兄弟一命，張承願意以命償還，只求你大人大量，能救我兄弟。”
$ ~! ~5 s, b& {
　　看這樣子，似乎並無惡意。
3 v* Z2 H- x7 [* F0 u6 j8 S
7 K& y0 G/ ]& a# |　　管亥慢慢踱步來到劉闖身邊，歪著頭打量兩人。

  V/ G7 a" |* F- N* M1 w. V; _　　他覺得那個昏迷不醒的青年看上去有點眼熟，當聽到那乞丐自報家門的時候，管亥突然一拍額頭，指著那昏迷的青年道：“我想起來了，這廝好像是羽山賊……那天在城門下，硬是擋住我幾個回合。他娘的，那天我雖然被人射傷，可是被這毛頭小子擋住，還真是有些丟人。”

  v2 ]. L8 H: r　　他說完之後，猛然盯著張承。

　　“我記得，那天就是你這小子在人群裡突施冷箭，險些把我射殺……你居然還敢找上門來？”

2 V2 c2 _1 N& G4 E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三章 從今以後，你的命歸我！（上）
% W. w+ ?0 U- p" Z7 q; \+ R  a3 l
　　張承面如死灰，目光呆滯。
- a3 m1 l; v0 w" l" G
  i6 X3 F/ B5 ^# ]　　他只想到了劉闖，卻忘記當日朐縣城門下，他冷箭射傷管亥的事情。再想想劉闖和管亥的關係，張承哪裡還敢奢望劉闖救張超，劉闖就算是不殺他，都已經是萬幸，一時間心灰意冷。
( s$ b0 p1 \; F
　　與其被人羞辱，倒不如來個痛快！

/ [4 H. x+ M. J( J　　張承一咬牙，手腕一翻，手中頓時出現一支鋒利的匕首，反手就要自盡而亡。
2 [) T1 {; Q, W& b
　　哪知道，眼看著那匕首就要沒入胸口，一支大手蓬的一下子攫住他手腕，緊跟著輕輕一抖。張承就覺得一股巨力湧來，匕首再也拿捏不住，噹啷就掉在了地上。他睜開眼睛，就看到劉闖那張圓圓的胖臉上，正帶著一抹極為古怪的笑容，眸光上上下下打量他，似要看穿他的內心。
! h) d1 k9 v6 _: @9 L# |& I
　　“我自知難逃一死，難道還要羞辱我不成？”
' J( H, k$ a! L
7 w# q$ C3 g  u) Q7 C1 k　　張承瞠目，厲聲喝道。
: U6 X* X3 m2 V4 W
  n  S) V/ c0 b1 x1 z, Z　　他用力甩手，想要掙脫劉闖的大手。

! ~8 {( J9 I3 s1 D0 ?9 X, q　　可是劉闖那隻手，好像是一支鐵鉗一樣，紋絲不動。

　　管亥笑道：“原來還是個烈性子……小子，你想死我不管，不過等你兄弟好了之後再死不遲。”
% b6 ]: E1 e) ^" e
& ?0 Y+ {3 _3 N9 g3 v8 T6 l6 M　　“朱亥，你……”
- q( b- ^1 B2 h( H: m
　　張承話說一半，突然瞪大了眼睛，看著管亥。

　　“你剛才說……”

　　“兩軍對峙，各為其主。
+ C' j# Q# V  w, Z: ]
　　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哪裡來的那麼多怨恨？大丈夫胸懷寬廣，我若如你所想小肚雞腸，恐怕根本活不到現在。不過，你這小子倒是有些膽量，明知道滿城都在緝拿你們，居然還敢帶著一個傷者跑來找我們……呵呵，就衝你這膽子，我喜歡你，這一次就幫你一回。”
6 x9 F2 k- d( r5 G
6 m0 d2 @  b( J! d$ D7 p　　“我……”
! ?/ B% N0 m$ \0 Z. g& V
　　人生起伏實在是太快太刺激，刺激的張承有點發懵。
: X& O* g4 @1 F. w% M8 |5 @
　　劉闖這時候鬆開張承的手，彎腰從地上撿起那支匕首，在手裡把玩了一番，突然問道：“看你方才用匕首的架勢，好像專門練過？”

　　張承愣了一下，旋即點頭道：“我父當年未從闕宣起事時，我曾於偶然機會，拜一軍吏門下學用此物。只可惜尚未出師，我父便隨闕宣起事。那軍吏便說，我和他緣分已盡，不知所蹤。”
3 Z2 a3 H- I+ f( q, Q
　　有道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 U& J4 {( Z9 X; A" r% @
　　張承剛才取匕首的動作非常詭異，劉闖也好，管亥也罷，都算得上是高手，卻沒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取出匕首。
3 M+ n3 f: f; ]7 v8 F
" `1 u+ _9 g" J% A　　那個軍吏教張承的，恐怕並非普通劍術，而是刺殺之術。
% f: k! S9 U3 ^
　　“那你的箭術，也學自那個軍吏？”
# n( \0 h8 I9 a+ F
　　“正是。”
6 {, o  b+ F7 [3 X+ }
: _' Z- D" _* J% W" F* Q1 [- [　　劉闖心中感嘆，這世上還真是有奇人異事。
" I$ j; ]" l$ C
1 K4 B% k* O; _' o; B' j- E. V　　一個軍吏，竟然精通刺殺之術，可見他本領不凡。

! u$ H' k# [4 Q6 ^0 ]　　“我再問你，當日在城門下，我手裡有闕黎做人質，你怎就毫不猶豫，將他射殺？”

　　張承聽了，露出一抹苦笑，“闕黎並非我主，當年我父因受闕宣恩義，故而舉家相從。那闕黎不學無術，根本就是個廢物之才。其實羽山軍中真正做主的人並非闕黎，而是他叔父闕霸。
8 _1 b7 _4 v" u* M
　　闕霸同樣野心勃勃，當初扶立闕黎也是無奈之舉，內心裡早就下定決心，要除掉闕黎。
- \1 K" P3 ]/ {  ]0 b1 y( Q" M
( K; w* X! Q, M1 Q6 o3 m　　我父當日曾有吩咐，若有機會，便除掉闕黎……那天那種情況，我沒有其他選擇。事關我羽山軍生死存亡，又豈是一個闕黎能夠讓我束手就擒？我若就擒，恐怕我羽山軍就要全軍覆沒。所以那天不管怎樣，我都會殺了闕黎，以免他動搖軍心。哪怕背上弒主之名，亦在所不惜。

　　只是……”

　　張承苦笑一聲，低下了頭。
& Z5 i' X, \. E! T6 }& g
! m: B4 L" W% ]　　哪怕他背上了弒主之名，羽山賊也難逃覆沒厄運。
3 B. v# Z$ t) H7 q- X
　　要知道，他們這一次的對手不是陶謙，而是比之陶謙更加狡猾，更加厲害的劉備劉玄德。
% T# o6 g6 a: h  C  {  x6 @0 X
- C' m7 q. P1 L+ V# Q　　劉闖倒是沒什麼感覺，可管亥卻眉頭緊蹙。
! L" R' F. w% X8 v( R: m
% D' |* x4 L8 j6 I0 K: W0 ^2 d　　弒主，在這個時代，絕對是罪不容恕的罪名，從某種程度上，更代表了品行，會被人恥笑。
$ ~4 b8 Q/ G; i7 _: O
' g/ u- w, H  o& l! u5 G　　呂布若只是反出并州軍，可能情況會好很多。

: }9 b; p0 n7 H2 v' {$ v" P　　他最大的過錯，就是殺了丁原，以至於落得一個三姓家奴的罵名。

  ]: z! g! q$ B! n- A$ h* U　　張承比不得呂布勇武，偏偏又做出弒主行為，自然引起管亥的反感，甚至有一絲深深的厭惡。

　　劉闖凝視張承，而張承也不畏懼，昂著頭迎著劉闖的目光，眼睛不眨一下。

　　片刻後，他突然道：“你回去吧。”
1 b8 Y, q0 E/ T" F
　　“啊？”

- \  H4 ?0 [4 @. |　　“把你弟弟留下，然後回去召集你的人，去伊蘆鄉薛家店找黃管事，就說是我介紹過去，讓他妥善安置。待你兄弟的傷勢穩定，我自會派人把他送去。不過你記住，從今天開始，你的命是我的……你射殺闕黎我不管，但如若你將來敢背叛我，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會追殺到底。”
4 ^8 x; m# B4 X- X/ ?: f
6 o# ^& N8 N* T　　說著話，劉闖氣運丹田，腳下就是一頓。
2 p2 x9 W; q, _4 M. [
　　他腳下的青石，立刻四分五裂。

, r6 {" [0 T8 s9 m$ @　　張承嚇了一跳，也不贅言，跪在地上蓬蓬蓬朝著劉闖磕了三個頭，而後站起身，頭也不回就走了。

　　“真要幫他？”

　　管亥輕聲道：“此人弒主，絕非善類。
& A1 K! F5 u: k
" I, E% f7 ^! l- d8 T　　他今日敢弒殺闕黎，明日就有可能背叛你……孟彥，我知道你是個有心思的人，只是這麼一個人，你可要小心一點。”
' s8 f' j& a) C; {; p3 J
! _& C2 Z4 Y. H6 b8 h8 H: t　　劉闖道：“老虎吃人，是那人打不過老虎。
! h" y  E) U" g0 W* i8 h
　　可若是身懷伏虎之術，就算那老虎再兇猛，也只能老老實實聽話。張承這個人本性並不壞，若不然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跑來縣城裡為他兄弟求醫。能做出這種傻事的人，又怎可能會做弒主之事？除非，他根本不把那人當成主人……亥叔你放心，我自認不會看錯了人。”
7 E' J5 \6 R( a8 K" i( E
* z/ ^) a; E' X  G$ Z) h　　劉闖既然把話說到了這個程度，管亥心裡雖有不滿，但也只能忍住。

　　他低頭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張超，“那這小子怎麼辦？”

: p" u' R- I: z9 L　　“請張先生來吧……張承不是說了，張超一直待在羽山，從未來過朐縣。

" d3 h7 ]# k6 Y6 `0 v6 j4 Q　　張先生的醫術不錯，想來為他治療，當不在話下……只是，這一回又要有勞亥叔你破費了。”

. N4 `% s; Z/ s1 V　　管亥笑著搖頭，“認識你叔侄，算是我倒霉。”
. Y6 o% [; d3 @1 l( T" U
　　他上前一把將張超抱起來，“就讓他在我房間裡休息，待會兒你去找張先生，先把他救活再說。”
- Y* X) _6 A$ d+ c% Y5 P
　　++++++++++++++++++++++++++++++++++++++++++++++++++++++++++++++
0 n% P$ U( b% K* W
　　劉勇練功回來，劉闖正好帶著張先生過來。

9 Q: H# t' F4 G6 y8 |5 ?　　詢問了一番之後，劉勇也就不再過問。劉闖陪著張先生進屋為張超治傷，管亥把劉勇拉到一旁。

0 |) W" A* z$ I  W3 G5 j　　“我總覺得，那張家小子不是善類。

% D& [; o4 K6 X5 }$ B　　孟彥幫助那張家小子，會不會惹禍上身呢？”
5 X  O. L$ H; g
' o" D; h. ]( \; O* l　　劉勇往房間裡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孟彥不是小孩子，分得清輕重。

　　他明知道那個張家小子做了那事，還堅持幫那小子，就說明那個小子，是真的有可取之處。我也不喜歡那小子，但孟彥有句話倒是沒說錯：他能為兄弟出生入死，就算壞也壞的有限。
/ U  I! W7 i* {9 B* ]( ]8 P' j
0 c+ i- [. G' n  b　　對了，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

　　孟彥之前就想和你說，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老管，咱們在門口說話，順便幫孟彥看著。”

　　“你還真相信孟彥……就不怕他看錯了人？”

　　劉勇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臉上帶著一抹笑意。

- X; q9 w( Y+ e' J0 \　　“若他看錯了，咱們改過來就是。”
: n! L) N3 [# z5 D, ~& C9 R# R
+ I* p8 T/ k# f2 V' V0 [; N) \　　那話說的輕鬆，但管亥卻忍不住打了個寒蟬。

& C8 \9 L* q7 t" j+ K　　在那笑容的背後，管亥看出了劉勇的心思：如果張承這些人真的不可以相信，就由我們殺了他們，為孟彥解決後患。

7 k- C6 [* Q' p- @1 W　　其實，這不也正是他們應該做的事情嗎？
4 w& c" A+ W8 S4 V; m
　　管亥曬然而笑，“還是你看的清楚。“
, Z* M' q& G! h2 q. S
4 Y/ a; e8 d  i; a) _& t　　說著話，他在門廊上坐下，輕聲問道：“怎麼，有什麼事要和我說？”
, E' |  ^( i5 @2 w2 J% `/ m
　　劉勇也坐下來，看著院門外，“老管，我叔侄的身份，你已經知道了。
! i/ x) M. N$ W  d) w
- L% W* ^/ I7 A, K% R  [+ }- d1 \/ J　　我和你交個底兒，我們不可能一直留在朐縣。孟彥現在是有幾件事情還沒有解決，所以一時走不開。但不管怎樣，我們今年肯定要走，回轉老家潁川。孟彥馬上就要十八歲了，還沒有回家祭過祖。我想著，在他十八歲之前歸宗認祖，也算是了卻了我這心裡的一樁心事。
* L" p; ]  \0 o; m4 J
- t2 R" Z5 @9 |8 Z% `2 }　　只是，他捨不得你，有心邀請你，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年紀小，臉皮薄……我就代他把話說明：你知道孟彥的出身，回家之後，肯定要重立門楣。
. \7 `! q) i5 N; U- P$ S
　　可當年老爺一家被十常侍滅門，家裡除了我和孟彥，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雖說回去之後，可以找老爺的朋友幫忙，但畢竟還是要靠自己。所以我就想邀請你我們一起回去，如何？”

　　劉勇說罷，目光灼灼凝視管亥。

  |+ s$ C& _: k9 j, ]# Z"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