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庚新 -【悍戚】《已完本》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二章 蹊蹺（下）

　　本來，麋芳正帶著人在沭水東岸尋找劉闖等人的蹤跡，可聽聞襄賁糧倉被襲，也讓他大吃一驚。雖然被燒燬的糧草並不多，裡面所隱藏的消息，卻是讓人感到擔心。是呂布幹的好事？在這個時候，呂布突然動手襲擊糧倉，無疑是發佈了一個信號：他很可能與袁術聯手！
/ G8 O& V) U- e% e0 e8 c3 L  f2 r1 s
( O7 V" d: ?1 X6 h　　若如此的話，劉使君就要腹背受敵了……
5 N5 E1 k0 s+ Z
& C1 @6 B" A, V8 D7 W0 N　　這種情況下，麋芳也不敢自作主張。
- a' J5 W1 v' L1 w; j, r/ m
% i7 }% e2 I" Y: b8 {　　他一方面率部撤回沭水西岸，趕往襄賁查看；另一方面則以六百里加急星夜趕赴朐縣，通稟麋竺。

. X5 U' w4 B. A' I" p- V　　事情太大了，大的超乎他的控制範圍。這件事必須要告訴麋竺，請他做出決斷！
) A! P! B; q) t7 w0 d1 D
　　至少麋芳自己，沒那個膽量承擔如此巨大的責任……

　　當然了，他不可能把所有東岸的士兵撤走，必須要留一部分人，繼續尋找劉闖的下落。
" J" m) b% e+ I( {0 M6 v: J
, u5 N4 Q2 g' E/ i3 S& M　　可這又有甚麼用處？
$ B5 N9 f3 l9 t, s
　　他率部撤回西岸之後，東岸的兵馬銳減，之前布下的天羅地網，形同虛設，沿沭水處處都是破綻。第二天中午，當麋芳率部返回郯縣的同時，自沭水下游一個渡口，劉闖神不知鬼不覺，復又渡過沭水，而後沿著祖水，迅速向海西方向進發，務必要在麋竺醒悟之前到達海西。
+ u; O- [9 b; v3 {( o
2 y9 L, d+ Q$ b, U& e& h, j* d2 h　　根據劉闖的推算，麋竺並不是那麼容易上當的人。

4 f4 U% q2 m/ e, D, c" J　　也許最初他會有些慌張，但很快就會反應過來，那時候定然會集中兵力，瘋狂對劉闖進行圍剿。
% m/ p! b1 C0 N
　　時間就是生命，早一日抵達海西，就可以減少一些危險。
/ O) T0 n! I1 V7 C( u1 }
* h: m. S  t  c" i　　但是，一天過去了。

　　劉闖發現，麋竺並沒有甚麼動作。
7 e6 |% K/ A7 z: d
" J8 ]8 F, {. l: k. A7 n$ {　　這不科學！難道如此一個簡單的圍魏救趙，聲東擊西就讓麋竺上當了嗎？劉闖心中很疑惑，但是卻沒有減緩速度，繼續向海西方面進發。當晚，人困馬乏，劉闖下令找個地方歇腳。
7 |. T2 }0 M- @1 t
　　「最遲明日傍晚，咱們就可以進入海西治下。」
1 O7 {# X$ H" s9 Y7 O' Z
　　管亥長出一口氣，看著劉闖道：「這個時候，想來老黃已經和那條海泥鰍聯繫上了。只要海泥鰍的船能夠按時到底，咱們也就徹底安全了。那老泥鰍雖然奸猾，但其人德行倒也不差。」
/ P7 V, Q- K$ O
　　海泥鰍，說的就是薛州。
& n2 U: u! ?5 b& G9 @  X! S
　　每次管亥提到薛州的時候，都會流露出不屑之意。

- A9 H) Y' P+ }7 W　　劉闖甚至認為，管亥和薛州之間，說不定還存著甚麼矛盾。君不見管亥從來不與薛州見面，薛州也從來沒有理睬過管亥。從另一方面而言，兩個人或許從未見過，但同為三十六路渠帥，之間少不得也存有競爭關係。所以誰也不服誰，誰也不理誰，就這樣一直僵持道現在。
6 P$ P) [2 t% X2 K4 G1 _
　　「從頓丘到老黃說的那處海灘，有多遠？」

& l8 v1 v* }8 T" s) W. e" O　　「大概一天時間。」

6 f8 ^# M3 ]2 _7 P　　「也就是說，我們最早也要後天才能抵達？」
. N9 G- p6 H4 Y  |  B
　　管亥想了想，點頭道：「若順利的話，明晚夜行一宿，後天正午前，就可以抵達那處海灘。」
! t/ X/ p- W- Q9 ]3 c
　　一天半！

　　劉闖搓了搓手指，便起身走到馬車旁邊。
( f! l. W6 t3 n4 A8 _( d
. J1 f( D5 n% Y! q1 B" y5 N　　麋繯和小豆子一直待在一起，一連幾天的奔波下來，她嘴上雖然甚麼都沒說，卻看得出，非常疲憊。
7 B) a- w2 m" U) I+ q9 d
) P4 B) @* B" s　　小豆子也很辛苦，不過還是盡職盡責的行著她的本份。
) }7 Y! @/ e, s3 E
: L5 P. c) v' }& Y　　把熬好的粥盛到了碗裡，她小心翼翼遞給麋繯，「小姐，吃點東西吧。」
: P9 i9 _  u, p; l9 v7 V
) q& Z9 ?* ^  P; B* [( h6 }　　「我不餓。」

　　麋繯雖然不是那種錦衣玉食的千金大小姐，可從小到大，在父兄關愛下，何時品嚐過這般操勞？一路上奔波，小心翼翼，提心吊膽。雖然她乘坐馬車，可這顛簸下來，一樣會感到勞累。

　　「繯繯，吃點吧。」
9 f( {  o6 Z* a5 K7 }3 o
. J# t  }. J. |& X　　聲音陡然變了，麋繯忙回過頭，就見劉闖一手端著碗，一手用木勺攪拌，而後盛了一勺，遞到麋繯嘴邊，「這兩天著實辛苦你了……這不吃飯可不成。繯繯，這還只是一個開始，從現在，一直到我們抵達穎川，甚至有可能我們到穎川之後，也未必能夠立刻安穩下來……你若不吃飽了肚子，又如何與我一起奔波？其他事都算不得甚麼，這餓壞了身子，可不是小事。」
# P: [0 ?0 v8 y- @# P
　　麋繯臉騰地一下子紅了，惡狠狠朝小豆子看去。

! X% ^: ?6 D  }: `4 u1 ^　　只是小豆子早就跑得遠遠的，不過那張小臉，卻紅撲撲的……

( e: }5 p' g5 k' d8 @　　「我才不要你餵我，我自己能吃。」

- \1 Z1 Y1 M6 C. t# J/ N8 D　　麋繯滿懷羞澀，想要從劉闖手中拿過碗。可是劉闖卻不放手，倔強的把木勺遞到她嘴邊。
: e- q+ L  z* k* X. x* S
" O5 z  [& x* l; m1 z' Z9 o　　「繯繯隨我千里奔波，辛苦的緊。

　　這碗粥就讓我餵你，權作感謝繯繯對我的信任。這兩日奔波甚苦，有些話一直沒有機會與繯繯說。你那封信，我看到了……我也有九個字與繯繯，君便負我，我亦不負君。乖，張嘴。」

' C- U# N+ n/ D) M' P　　這幾句並不算特別柔情蜜意的話語，聽在麋繯耳中，卻是無比甜蜜。
' O0 w: i  `" o* U3 d
. V) y9 \  x. f' |　　一想到自己拋家捨親的跟著劉闖這樣奔波，麋繯的眼睛頓時紅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可是心中那股甜蜜和滿足，又讓她感到無比的幸福。即便是在辛苦，再危險，這一切都值得的。

　　張開小嘴，把粥水喝下。
( Z. c& b& `$ N* {  ^1 D
5 c) i* ]6 V1 C) t: X( j+ p+ ^　　劉闖臉上再次浮現出讓麋繯極為熟悉的憨厚笑容。
6 I; ]# y/ ?/ n: I. W" J
　　遠處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撇著嘴，心裡泛酸的管亥，忍不住扭頭問道：「大劉，孟彥這一招，你教的？」

1 O& v1 s6 B" N& W　　劉勇原本是一臉笑意，心裡想著：看這樣子，老劉家將來必然是子孫興旺。

7 |+ n. u6 Z8 l& Z6 S9 r　　可管亥一句話，令他頓時沉下臉。

　　「孩子們的時情，你趴在這裡看個甚麼？」
2 ~8 \) E5 D9 T2 G" \, I
9 h9 }6 u2 U# k$ H0 O4 A, x　　「你不也在看……好吧好吧，當我甚麼都沒有說。
4 p8 q* \1 I0 c  U+ ?7 s$ F1 M+ N. R
　　最怕你露出那張黑臉，沒事兒那麼一沉，嚇死個人。估計這一招也不會是你傳授，你這麼死板的傢伙，估計到現在還沒有碰過女人的手吧……嘿嘿，大劉你說說，和女人睡過沒有？」
1 z7 Z3 ^; d# S
　　劉勇臉色發紫，瞪著管亥，半晌後咬牙切齒吐出一個字：「滾！」

" s3 `" S* z* p" \6 Z- q( R) l　　「哈哈哈，果然是這樣，被我說中了……好吧好吧，我滾，我不說了。
6 P, c/ t; Z( g' l2 s4 v7 s
% z& g$ s3 v6 m　　你這廝就是個武癡，怎可能對女人有興趣？不過我和你說，這女人卻是另一番滋味，你要睡過了……我滾，我滾，我現在就滾。哈哈哈……」

2 X9 @% U6 l. A; j- h# P  H+ g0 U' I　　管亥捂著肚子，大笑著跑了。

　　劉勇看著管亥的背影，無奈搖搖頭，露出一抹苦笑。
. k0 ~# A8 t$ L( \# g( L
　　那雙總是充滿冷漠之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暖意。他歪著頭，也不知再想甚麼。不過片刻後又搖了搖頭。
" `4 N& L" ]- j" m: L
　　「女人，哈……」

9 q! i( J& @5 [2 h6 c　　他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把鐵脊長矛橫在腿上，手指從矛身上摩挲，就好像摩挲情人的肌膚。

( X. g4 h' c! |: A, X8 B. X　　半晌，他閉上眼睛，盤膝假寐！
1 V. }. I6 L! z$ p! a  T) x3 z& E
$ n# }) ^: K/ Y3 X8 `3 \　　麋繯已經睡著了。
# U2 @& N' G! h* n9 M5 }
　　她和小豆子在馬車裡，發出均勻的鼾聲。

. P' Q/ M, _. Q& A　　劉闖則靠著車輪，閉目養神，依照著祖傳的吐納之術呼吸，調整精神，恢復精力。
/ g+ L- j+ U! v% }7 u& \9 S5 _
　　曠野之中，非常安靜。
! |$ F  m% s1 w1 ?/ ]- P; E
) e8 x2 @1 ^& X( N  Q% B　　遠處傳來貓頭鷹的叫聲，若隱若現，給這份寧靜，又平添了一分祥和之氣。

　　皎月當空，劉闖似睡非睡。

　　一陣蹄聲由遠而近，把他從恍惚中喚醒。
* @( }% R  L9 e0 l# R& r
) e6 Y" _# @/ e( p# a　　劉闖呼的一下子站起身來，順手從馬車上抄起盤龍棍，臉上露出警惕之色。
& m/ d% e# n4 h9 v5 q+ ~
6 A  }& z) r0 b( |7 c　　「是奴心。」

　　當劉闖走到管亥身邊時，就聽管亥輕聲說道。
) q9 c8 J9 }3 e8 Y8 R8 n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騎就到了營地前，裴煒和李倫翻身下馬，而後又從裴煒的馬背上，拎下來一個人，「給我把這廝看好。」
' w. P# E7 o6 _# L: Q! L
　　裴煒吩咐一聲，張承張超兄弟已經上前，把那個甦醒過來，想要掙扎的人牢牢按在了地上。
# b" {" E, F$ W
5 V& ?7 O" I* c9 Z7 q　　「公子，渠帥，剛在巡視時，遇到此人，是司吾縣信使。

　　他說，前天晚上，呂布率部偷襲了下邳，張飛被趕出下邳，已退至司吾。張飛已派出信使，令東海郡各縣立刻增援，準備復奪下邳。不過這事兒，我總覺著玄乎，呂布真奪了下邳？」

+ n- Y- V6 W# t& E( P　　劉闖一聽，狠狠一頓足，頓時有一種想要給自己一耳光的衝動……

% i& U* z9 w* x" j! i) w2 i　　他娘的，把這個事情給忘記了！
, Z, I6 r$ w5 q: V" p( Y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三章 快意恩仇大丈夫（上）

8 G8 R1 L2 a! q9 V　　呂布取徐州！

! v! D, ~: o0 a  d+ o  y　　這件事，這可是一件大事。
4 {) Q' a1 P4 V  q* U4 g' d
$ g; {/ q" U. V+ K/ y1 ?8 q　　最可氣的是，在此之前劉闖還一次又一次的想到這件事，只是具體時間有些記不清楚。後來他忙著處理和麋繯之間的情感，也就把此事漸漸拋在腦後。不對，不算是拋在腦後！朐縣之戰前，他還想到過這件事。但之後因為身世明了，一時間也就沒有再去考慮這件事情……

　　所謂當局者迷，大概就是這個狀況。
9 ~  [# Q" d4 O( }$ _3 M
　　劉闖突然想起那支駐紮在三河灣的兵馬，忍不住連連苦笑。

" f$ I' W) z2 l! [! o　　就說嘛，呂布怎可能會聽從麋竺調遣，派兵在三河灣堵住他西進之路？他娘的，張遼駐守三河灣，是為了對付劉備。換句話說，是為了監視東海郡的動向，絕不可能是為了堵劉闖。

　　只可惜，當時太心急了！
" M. |& H+ c  M" p  X' d, W# Q
　　或者說，當時劉闖有點慌了手腳。
7 Z/ F# \) @/ W
　　看到張遼，他心裡就有了懼意，所以在匆忙中做出錯誤判斷。

　　這不科學，這可是不符合我的脾氣……前世的劉闖，是個冷靜且善於隱忍的人。可這一世，也不知道是不是練了那龍蛇九變的緣故，以至於脾氣有些暴躁，有時候甚至會失去冷靜。

8 H7 ^; Z' s7 ^" O' Z　　這樣子下去的話，別說光耀門楣，建功立業……恐怕連潁川都到不了，就要被人幹掉。

6 {' r; H$ s6 K- a0 o　　“孟彥，你怎麼了？”

　　見劉闖臉色陰一陣晴一陣，好像變臉一樣。

　　麋繯被驚醒，在小豆子的陪同下走過來，忍不住關切詢問。

7 R0 m; \- n. b2 l& g, K  n　　“我們，都想差了！”

4 Q* J: b% B' w% F　　“啊？”
& o" j" F, G/ T5 N
　　於是，劉闖把他的想法告訴大家。不過，他當然會隱瞞下他早就知道，呂布會奪取徐州的事情。
2 Y" y8 f  X( c* c0 c7 M- }) U! \
　　這種事，說不太清楚，說出來反而不美。

6 J; w! s7 m  I( e- k6 q( G  l　　“如此說來，，張遼屯紮三河灣並不是為了對付我們？”

6 b6 H( v$ `6 |) i1 e　　劉闖沒好氣道：“我們如今算什麼，要名沒名氣，要錢沒有錢，張遼堂堂魯國相，怎可能專門跑來對付我們？莫說是我們，就算是繯繯的兩位兄長，也未必有資格讓張文遠親自動手。

. \0 T! q' S3 [　　他娘的，我那時有些慌張，亂了分寸，才忽略了這件事。
. W( L1 i2 k" ^8 C
　　他不是為了對付我們，相反是為了對付繯繯的兄長……以協助呂布順利奪取下邳。該死，真他娘的該死。”
) r, `/ ?7 w, n
$ i  m- \. v) u; A' v% N3 g" c　　“笨熊，不許說粗口，你可是中陵侯之後，怎能這麼沒有風範？”

/ }4 N6 t* D1 `% O! Z6 L% p　　麋繯眉頭一蹙，輕聲提醒。

; `9 E! U! @9 w; B) T& Z9 s3 O* Z　　劉闖旋即醒悟過來，連連與麋繯道歉，而後苦笑道：“咱們錯失了最好的機會……錯失機會，就是犯罪。我們而今這麼千里迂迴，就是為之前錯誤判斷所付出的代價。”
9 w! m: p  b( l* Q" D3 W& H2 L
( ]4 Z9 Q9 q4 V+ Q2 |" t　　“那我們現在殺回去。”
0 F, U  y- s" u
, p% P) B9 E/ S　　“殺回去？”

# a0 ?( `9 |2 ?% j& ]0 Y　　劉勇眼睛一翻，輕聲道：“老管，你用點腦袋。

　　之前我們可以順利通過三河灣，卻不代表我們現在還能通過。呂布奪取了下邳，劉備豈能坐視？他必然會率部返回，與呂布爭奪徐州。這個時候，三河灣肯定是守衛森嚴，難以通行。”
5 m; i" [2 K8 Z1 |# c5 Q% i
　　“叔父說的沒錯。”
! p5 H7 a" t* h( g* E+ M' S0 Z
$ B6 ?: R3 J4 b! ]; s3 p: ~　　劉闖嘆了口氣，“我們現在已無法回頭，只能繼續往前走。
8 P# u8 I9 V/ ?# |3 T/ N
　　那信使不是說了，張飛在司吾縣屯兵，召集兵馬支援。我就說大舅哥怎地沒有繼續圍剿咱們，恐怕是要集中力量，支援張飛。所以，沭水和濟水地區，必然駐有重兵。咱們這時候過去，就是自投羅網。而且咱們和老黃約定好了，要趕去海西匯合……所以，別無選擇。”
3 m- c2 R3 h3 ?& V' f
6 V2 ?4 V3 Y  \* ^3 U& t　　管亥搔了搔他的大鼻子，沒有再開口。
! D+ e* \* z9 x' |
  ~2 p) }) L. g) ]% R. }) a　　“如此說來，咱們方向不變，依舊是海西？”
7 E+ y5 r' N, R; C) L' B6 g+ p
( f* J  |+ E' b3 ]! [% g　　“沒錯，依舊是海西……海西荒僻，兵力不多。
, w% Q! r5 j# d5 ^$ ~
　　而且那裡混亂不堪，想來也不會遇到什麼阻力。只要咱們到達約定的海灘和老黃匯合，就可以獲得短暫的休整。至於以後……”
1 ]; T" L& q4 R( @5 `$ h
　　劉闖仰頭看著夜空中繁星點點，輕聲道：“徐州錢糧廣盛，素來為人窺覷。

- X! X+ d3 h, e3 i　　以前是一家獨大，而今呂布和劉備發生爭執，肯定是戰事不絕。我估計到最後，這徐州……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

　　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千都做了土。
) P. Z6 C& `7 q5 l- o7 t
# ~3 }6 F) z/ {% y) |/ m　　真個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到時候，徐州必化為焦土之地，這東海郡恐怕也難逃戰事波及。”

　　劉備和呂布之間這場徐州爭奪戰，會持續很久。
/ N( k6 G5 c9 R$ {, ]
3 E& J. f: z+ ^" A　　在劉闖的記憶當中，呂布是死於建安三年。而今是建安元年，也就是說，徐州將經歷三年戰火。

　　期間，袁術會征討，曹操會征伐。

( e) k9 N8 i$ \) o( i　　待呂布死後，劉備和曹操還會發生衝突，總之這徐州戰事，將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4 p. o$ _: n# v6 x. {% ?　　這麼長的時間，徐州會變成什麼模樣？

' X6 a1 c+ `; U, f! w3 m* ]0 {　　而今徐州人口很多，達數十萬戶……可到了那個時候，也不知道偌大的徐州，還能有多少人。

; m; U! F$ S2 O! f* S  K& o' s　　“孟彥，難道不能阻止嗎？”
8 D' n0 ?" X0 T8 A
　　麋繯是土生土長的徐州人，聽到劉闖這一番話，頓時花容失色，露出悲慼。

& y: I' h- T; @) k# _8 ~　　劉闖苦笑搖搖頭，“徐州，四戰之地，週遭虎狼環視。
1 ~! X1 C2 i& r7 j) V; h8 K
　　以前陶謙坐擁徐州，因其資歷和聲望還能勉強保持平穩。可即便如此，他最後還是遭了曹操攻擊，損失慘重，元氣大傷。陶謙一死，徐州再也無人能夠控制。劉備呂布，皆非名正言順，徐州世族或許在短時間內會予以幫助，可是當更為強大的對手出現時，必然倒戈相向。
! Z! }3 B1 N, @- U, ]) a* m$ w
　　依我看，這徐州到最後，只可能為曹操所有。

　　劉備也好，呂布也罷，都不足以佔據徐州……弄個不好，反而會丟了性命。這個時候，咱們最好還是儘快離開是非之地。呂布和劉備交鋒，劉備必然不是對手，而呂布也不會趕盡殺絕。
7 S; W  v0 S5 F/ s
: R( u4 J3 q4 L/ {　　最後，很可能是一山二虎。

　　留在徐州，結果只可能是越來越糟糕……叔父，把大家都叫起來，咱們再辛苦一下，趁而今道路暢通，儘快趕往目的地和老黃匯合。這地方，我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停留，早晚會有麻煩。”
) J7 G# \" U! x5 |8 P
　　麋繯眼中，閃過一抹憂慮之色。

3 l/ j, ^5 V1 o% w! i　　不過劉闖說的在理，能早一日和黃劭匯合，就早一日安全。

　　“那這個信使……”
; U  G4 J& C% {  |7 u
% U" N; c2 N1 F8 Z: l, H) ^! f　　裴煒忍不住開口道。
9 O4 U% G$ j/ ^
1 A* z7 [$ ?3 ~+ I- W' V　　劉闖看了一眼那個臉色慘白，嚇得渾身發抖的信使，心中不禁有一絲不忍。
/ |7 e3 Z' {( c- f9 A
　　可是，這種時候容不得半點心慈手軟。

% y$ J; F. ^4 S, _　　劉闖一狠心，抬手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給他個痛快，然後埋好吧。”
) Z9 Y$ N- ?% b6 R2 S1 p; Q
　　“饒命！”
( u4 x9 `) {' E9 s* }
　　那信使聞聽，嚇得大聲叫喊。
) T* O' ?( V5 `' W5 z8 E9 R
　　一旁李倫拔出刀，上前揪住那信使的頭髮，手起刀落，割斷信使的喉嚨。鮮血噴濺在眾人身上，但所有人恍若未覺。好像熟視無睹般，幾個人抬著那屍體往外走，挖了一個坑埋好。

* o/ k6 O- w: s, [2 o　　亂世之中，人命不如狗！
6 p! |( s* [5 p$ y4 C4 t
9 ~' j8 v8 T5 d( y　　劉闖在一旁默默觀看，心中雖有些不忍，卻必須狠下心。

　　“小豆子，扶三娘子上車，咱們出發！”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三章 快意恩仇大丈夫（下）
* z, i$ L$ ~% ~
$ Q2 ^- v5 `8 ^1 i& O# T( R! w　　其實，劉闖很清楚，殺了那信使，麋竺還是能得到下邳失守的消息。
& Z5 Q7 c/ m& f# ^- K  k. f7 B% z
$ o' `$ e# ]' E3 F　　張飛退守司吾，向東海郡發出徵召令，決不可能只派出一個信使。襄賁、郯縣、蘭陵……這些地方都要派出信使，所以下邳失守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出去。之所以要殺這信使，是擔心暴露行跡。
$ J3 A% m6 {8 n( \4 H, m% B" R
　　哪怕麋竺現在要忙於支援張飛，可一旦知曉劉闖的行蹤，也絕不可能放過。

  n+ i2 K) I% W9 V3 p) O: k; i　　小心為上！
) y0 d: D1 z0 V9 C; A- L
* C% z* P1 R& y. l7 y/ f　　在這種時候，劉闖不敢有半點懈怠。

　　三十六個人，兩輛車，近百匹馬，在星光的照耀下，朝海西方向急行。

　　這一路，的確是暢通無阻。
; F' z2 m" B: v& _- {
9 P* J' O# {6 {) R0 p6 {　　到第二天中午，一行人已經進入海西境內。
6 g/ W( [# O: Y0 Z2 P
　　海西，也就是後世江蘇省連雲港市的灌南縣。
6 F. P" |+ Y& f% s- ]
　　它始置於西漢年間，根據明代《嘉慶重修一統志》記載，漢武帝太初四年，也就是公元前101年，與後來的海州南二十里，置海西侯國，作為貳師將軍李廣利封邑。征和三年，即公元前90年，李廣利戰敗投降匈奴，被廢除了侯爵之位，海西侯國旋即就改名為海西縣……

' k/ \* t" N, ], H* K3 N7 r0 b　　最初，海西縣為東海郡治下。

　　進入東漢後，便劃到了廣陵郡之下……
* ?4 R' P: c3 {! ~1 Y2 j6 p, f: X
　　也就是說，進入海西，也就等於脫離了麋家的勢力範圍。

　　雖然說麋家可以把觸手延伸到海西縣，但想必在東海郡，麋家的影響力要相對薄弱許多……

　　朐縣無世族，可海西卻有。
1 _4 v9 a8 Y& ]- E/ @8 U
1 n3 ~: ^. G9 m8 |8 b& j　　徐姓，是海西最大的姓氏，也是當地望族。
) o4 @: m: P& Q  |, x6 N
　　這望族，可不是麋家那種豪強可以相提並論。在廣陵地區，徐家的聲望不遜色於陳登家族。
/ l0 U7 w$ c+ u) E, m/ \9 v& Q
　　光和年間，海西有名士徐淑，為度遼將軍，揚名邊塞。
  {! S4 u3 b8 q( S- [
　　而徐淑之子徐璆，少有名氣，曾為公府征辟。這個公府，不是說官府，公家的府衙，而是指三公。能為三公征辟，皆為一方名士。徐璆還做過荊州刺史、司隸校尉，更抗擊過黃巾軍。
& P3 t$ g- c0 z  S
* G8 x/ A6 @. @+ s. e　　如今的徐璆，官拜汝南太守。

9 F. g4 T8 l, f/ Q' K　　注意，是汝南太守……
5 c3 w6 F0 v2 O# P6 M
　　哪怕是富庶若麋家這樣的豪強，在海西徐氏的面前，也不敢過於猖狂。

  h3 r4 D0 U! Q- r8 H　　劉闖一行進入海西之後，變得更加小心。
4 l8 v" Z- M& p, Q
　　所有人都被下令除去身上的甲冑，同時弓矢被放在車中，以免暴露行藏。管亥建議，讓麋繯扮作大家閨秀，回鄉探親。而劉闖等人，則扮成護衛，這樣一來，多少可以掩人耳目……

0 Y  ~# b- a$ p7 |- W; `% x9 I　　至於效果？

　　反正這一路下來，倒是頗為順暢。
* T( p: W; s# T% w: G& @' o3 ?
8 C  ~7 p9 Q0 l7 b& G+ r  y  ]　　劉闖提著的心，也漸漸放回肚子裡。

　　只是身體的疲憊，和心理上的困乏，讓他有些打不起精神，騎在馬上，更是搖搖晃晃，昏昏沉沉。

　　天色，已晚。
( u7 R. Q  L9 T) _6 h, e' U. U/ S
　　依照著劉闖的意思，是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 e7 r* |+ K, t5 [7 i
1 Y, b- ~2 {) V- E　　但劉勇卻認為，應該盡快趕去海灘，和黃劭等人匯合。
+ Y2 K; k( `( ]3 L/ E' r
: u' q3 H- c8 G" m( [8 K　　「此地距離那海灘，也不過三五個時辰的路。

　　我也知道大家現在都很辛苦，但還請堅持一下。只要上了船，就可以好生休息……與其在這裡提心吊膽，何不再加把勁兒，然後就能安心睡覺？孟彥，你護著三娘子，咱們繼續趕路。」
8 r* X) X/ ?/ j; f9 V7 ]# o, _* u
　　劉勇這番話，不是沒道理。
$ q* @& Z9 o% T3 H3 Z" d# }
8 h& _6 }2 y& j　　雖然大家都很累，可商量之後，還是決定遵從劉勇的主意。
( e& }  b+ h  a& ?, {9 X, w
　　就這樣，一群早已經人睏馬乏，疲憊不堪的人，咬著牙繼續趕路。

" Y8 X- Q( u1 ?' f1 z( |$ W　　快子時，耳邊突然傳來海浪聲，更有一股帶著海水腥味的風吹來，讓劉闖精神不由得一振。

　　混淪的腦袋，在剎那間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

/ ?) ~( w7 ]  ]4 i　　他拍了拍也已經疲憊不堪的坐騎，而後翻身下馬，把象龍牽過來，扳鞍認鐙，跨坐象龍身上。

　　象龍已經休息了一路，精神遠遠好過其他馬匹。

　　不僅是劉闖換了馬，其他人也紛紛換馬，口中發出歡呼聲，朝著海灘奔行。

　　「繯繯，咱們馬上就要到了。」
7 b$ Q+ p  d- a! X9 _
　　馬車裡，麋繯輕輕回應了一聲。

　　別看她是坐馬車，可有的時候，坐在車上比騎馬更辛苦。
- j& N" B& X4 M7 D
% m4 {0 ?  X4 C7 v1 H) G% a! h　　一路顛簸下來，麋繯和小豆子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好像散了一樣，更提不起半點精神說話。劉闖臉上露出燦爛笑容，他縱馬衝上一個土丘，舉目向遠處眺望，眉頭卻不由自主扭在一起。
( a3 A' {! q2 W1 k( d/ B
　　船呢？

, ?: H( F3 W# a2 z0 T, [　　說好的海船，在哪裡？

　　夜色籠罩海面，星光閃閃，視線還算清晰。那波瀾壯闊的海面上，不見海船蹤影，讓劉闖的心，陡然間提起來。
* a7 b& Y4 o( @
　　按照之前和黃劭的約定，海船應該在今天日間就抵達這裡。

　　可為甚麼不見海船？難道說，薛州不同意？亦或者黃劭沒有見到薛州？還是發生甚麼意外？

4 S' \8 n$ o* A5 q* W# F( F　　一時間，劉闖思緒起伏，變得有些混亂。

　　而劉勇等人策馬到了海灘上之後，看著空曠的海面，也是目瞪口呆。

　　子時，正是漲潮的時候……海水一波波湧來，衝擊著海灘上的岩石，發出轟隆聲響。海水飛濺，水霧瀰漫。劉闖心裡突然間騰起一種不祥預感，抬手啪的從馱馬身上取下了盤龍棍。

  V0 x# g. I9 e. v* u2 U/ T, i0 D　　「繯繯，你們在這裡別動。」

& t9 R7 N  N- m  q. r　　麋繯和小豆子已下了車，聽到劉闖的吩咐，臉色一變，頓時流露出緊張不安的神色。

& e" J0 s' Q. _+ v　　「孟彥，怎麼了？」

　　「感覺著好像有點不對勁……你們先躲在這裡，我不招呼你們，不要出來。」
' M3 v( p2 ]/ M, [/ {  u  u
　　說完，他不等麋繯和小豆子回應，便策馬往海灘上跑去。麋繯和小豆子相視一眼，臉上都流露出恐懼之色，忙手牽著手，深一腳淺一腳躲在路旁的樹林裡，小心翼翼的探頭向外張望。

. @: [) n4 G: e$ v- [% k　　夜色裡，海灘上的岩石參差交錯，猶如怪獸。
# ^2 K. }6 @# N  U6 k) U# u
　　海浪聲此起彼伏，在蒼穹中迴盪。

　　劉闖手持盤龍棍跳下馬，腳下踩著細軟的沙灘走到劉勇身邊，「叔父，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兒。」

　　「嗯！」

6 w8 e. C4 X6 ]+ @% d0 [! ^　　劉勇不苟言笑，沉著臉扭頭道：「老管，讓大家準備搏殺！」
" g) ]0 p6 k7 G( M
　　練至煉神境界，劉勇的六識感官早已超越常人。劉闖覺察到不妙，他更感到在這空曠寂靜的沙灘上，瀰漫著一股子肅殺之氣。

　　管亥聞聽，立刻喊道：「裴紹，結圓陣，準備迎敵。」
  S- J" i" |( J% }
% j% I  S% L5 B/ H. Q' z　　聲音剛落下，忽聽四周喊殺聲響起。

/ H" Z6 a* R; T% v5 ~9 ?1 |　　火光跳動，從那些岩石後，衝出數百兵卒……為首一人，手持長刀，厲聲喝道：「劉闖，大老爺早就猜到，你會與郁洲山海賊勾結。故而命我再次等候。若聰明的話，就趕快束手就擒。

　　看在往昔情分上，我自會向大老爺求情，留你性命……若再執迷不悟，休怪某家無情！」

　　火光中，持刀青年刀指劉闖。
! Z% t, x$ S2 Z7 S+ H
　　「張林？」
! x" u4 ~  @' c" t' W. b7 R
　　劉闖一看到來人，頓時大怒。

　　雖然他至今仍想不明白，張林是如何知道他要與麋繯私奔的事情。但是從麋繯口中，他已經得知，出賣他的那個人，就是張林。之前，麋澤為了勸說麋繯不要反抗，說出了張林的名字。而當日在朐縣，張林曾率人截殺劉闖，如果不是象龍給力，他恐怕就要折在那城中。

5 t) \6 _3 O7 H* Y　　「張林，竟敢出賣我們。」

　　管亥看清楚張林後，也是火冒三丈。
/ U7 q9 {( N1 e' e: L  K' B& P8 I
2 a- g3 {& G$ r; \% I7 ?% ?! |　　張林冷笑道：「朱賊曹，林一直把你視為前輩，故而兩年來對你恭敬有加。
* C  K3 l4 C5 p3 w1 z4 _, U
　　哪知道你也是個蠢貨，竟然為了那個膽小鬼，放棄大好前程不要。今劉使君坐擁徐州，為天所授。你不識天時，合該倒霉。林不過順天而行！看在往日情分，若你現在後悔，林願與大老爺面前作保……朱賊曹，憑你一身本領，榮華富貴何愁不唾手可得，何苦為劉闖送死？」

　　看這情況，張林還不知道呂布已奪取了下邳，他口中那位真命天子，也將落得個惶惶如喪家之犬的命運。
' N) l, a5 I8 s* D- c0 V7 f% X
　　劉闖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他剛要說出下邳被呂布佔領的消息，就見管亥大吼一聲，邁步拖刀而行，就朝著張林撲去。

　　火光中，張林那張俊俏的面容，扭曲猙獰。
; b1 M+ ^7 i) l0 N3 u
　　「朱亥，既然你自尋死路，就怪我無情……弓箭手，放箭！」

( o! k' T( }6 ^( B; v　　站在他身後的士兵突然向兩邊一讓，就見兩排弓箭手搶出，朝著劉闖管亥等人就開弓放箭。

2 X& B# m1 n$ \- j7 {" @, M　　嗡！

' W, c$ E5 F+ t! e　　數十張弓弦顫響，利矢破空歷嘯，飛射而來。
! ]1 A) a  L: U0 s5 T+ k
3 C( H1 a9 \. r8 H7 z6 J; s! `) U　　劉闖心知一場惡戰已不可避免，當下也不再費口舌，大吼一聲，「張林，小人！與我拿命來！」
& v. _; T4 W  C6 r, s
+ q* W4 _' n7 ^0 g+ M　　盤龍棍翻飛，化作棍影重重。
- T) ^; Q, g$ e8 p
　　利矢飛來，被劉闖舞棍撥打，邁大步向張林衝去。
8 q+ m% f" D# t8 I3 O* G
　　同時，裴紹等人也結成了圓陣。可是面對著如雨點般射來的箭矢，他們雖竭力封擋，依舊不可避免有人中箭。
5 {8 s- X1 x' w  S3 q6 n% C. h& |
7 L8 p3 |+ n3 w1 v4 x9 \　　悶哼聲，在沙灘上空迴響。
+ p7 h! ~$ |% R/ }2 ^6 L- y& z5 s
　　劉闖、劉勇、管亥三人衝在最前面，舞動兵器，朝著張林等人所在的方向，一步步逼近……
0 Z% x8 b1 _' X
8 b' a2 c* a" @0 o  p. k) P& M2 ~
" C0 c, c! U% x" u& f; A! j( q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四章 江表虎臣（上）

4 ^* p! a* D% T  d- q　　“殺！”
% R9 D! L) l% l
) v. n1 v/ k7 T　　火光中，張林刀指劉闖三人，厲聲吼叫。
. u4 J7 o! I( ^+ F7 J8 c: M9 k
9 g# ~# \9 O6 _　　他很清楚這三人是何等悍勇，如果讓他們靠近過來，必然會有性命之憂。

　　於是，張林立刻下令，命身後兵士蜂擁而上。他此次埋伏在海西，也是受麋竺差遣。麋竺得知下邳被呂布奪走之後，也大吃一驚。這可不是小事，相比之下，麋繯和劉闖的事情也就顯得微不足道。但讓麋竺就這麼放棄？他又不太情願。劉闖劫走麋繯，就好像一記耳光打在麋竺的臉上，響亮的很，也疼的很……更重要的是，劉闖此舉破壞了麋家的崛起大計！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放過劉闖。
# ^5 Q6 h% G, j9 s) [
& S8 S, M; n, ~3 v! V: b; a　　於是在思忖良久之後，麋竺許諾張林，於他牙門將之職，命他繼續追查劉闖等人的行蹤。

7 s) c! e, P4 t- T　　同時，麋竺還調撥了五百家丁，供張林差遣……

　　不過與麋竺麋芳的想法不同，張林始終認為，劉闖要嘛已經逃走，要嘛就躲在朐縣附近。
' M6 S2 ^) G$ F4 E" N
　　他知道，管亥在鹽水灘有買賣，所以推測劉闖如果還逗留在朐縣附近，就一定會和薛州聯繫。

9 b3 q. N! g; N2 K6 R　　不得不說，張林猜的不錯。
5 `* L3 d0 c' U$ G; b+ s& A
　　他不會想到，張遼會屯紮三河灣，劉闖會沿著原路返回。

　　張林是土生土長的朐縣人，論人脈的話，甚至比劉闖還要熟絡。在確定了方向之後，張林迅速和伊蘆鄉方面取得聯繫。他花費重金，買通了鬱洲山的耳目。從鬱洲山方面，他得到了一個重要消息。薛州在調撥海船，似乎要前往海西。這個季節，並不是海賊行動的時候。
; Q# n1 O/ l6 C
( Y8 C+ Q1 r, Q; Z1 q' o! s4 H# `　　薛州調撥海船往海西去，很有可能……
+ r; N# i# Z8 i8 G- K9 }& `" V
　　張林下了大注，率領五百家丁迅速前往海西埋伏。

/ Y9 l2 c  I. _& y- K% q2 z　　而後他又花費重金，要鬱洲山的耳目想方設法，拖延海船開拔……不用太久，一天足矣！

　　他相信，如果劉闖等人要走薛州這條路的話，肯定會迫不及待趕去匯合。
' L3 P# X2 V1 ]& M7 J- E6 p) Q
) J9 F8 M" J% q7 _9 |　　在正午時分，當劉闖等人還在趕路的時候，張林就帶著人來到海灘，並安排埋伏起來。只等劉闖等人出現，就一擁而上，把劉闖等人擒獲。而事實上，張林的這一番算計，已經成功了！
: ?- e7 \# T% h; g5 Z' v7 _
2 }" r) v) {1 v, }; C; t　　他可不想和劉闖三人正面對決，而是命三百家丁蜂擁而上，把劉闖三人困住。

　　張林則率領二百家丁，避開劉闖三人之後，向裴紹等人撲去。只見他一馬當先，輪刀衝上海灘。
- O0 e$ p  H3 G, j7 f1 l, k
　　裴紹眼見張林發動攻擊，也沒有遲疑，下令以圓陣禦敵。
/ N' J. K2 [2 k
　　他畢竟是黃巾出身，雖然只是個小帥，卻經歷過無數次戰陣搏殺。比這更凶險的場面他都見過。所以，張林等人人數雖眾，裴紹卻沒有流露出半點慌亂，而是下令眾人穩住，抵禦對方。

　　之前鹽水灘之戰，蟻賊損失七人。

　　不過在補充了張承幾人之後，戰鬥力並沒有下降太多。

: H7 C( e5 `- r/ J　　眼看著張林等人衝上來，裴紹不慌不忙，厲聲吼道：“架矛，列陣……常勝、張承，你二人以弓箭禦敵。”
" h  u" C3 c, y  u
　　圓陣中央，常勝張承彎弓搭箭。
7 o/ t# O0 U& ^2 J; k$ X; V& ?
- r4 ^8 Y; @9 O! w5 o4 Y3 x　　眼見數十名家丁衝到近前，裴紹厲聲喝道：“出矛。”

　　十數支長矛有條不紊的刺出，快而兇狠。衝在最前面的家丁，被刺倒了六七人，慘叫著倒在沙灘上。

　　“收矛，刀盾手向前三步。”

7 m" s/ o, y! t　　蟻賊不愧是見過大世面，面對著蜂擁而來的麋家家丁，蟻賊陣型絲毫不亂。
1 a( N0 b. M7 M: g. X* e
7 A2 {( ~7 j6 T0 e! A* u# h% d　　伴隨著裴紹極有節奏的呼喝聲，長矛手一矛刺出，旋即撤矛退後。十幾名刀盾手踏步上前，揮刀攔住麋家家丁。不過他們並沒有盲目攻擊，只是將對方阻攔。攔下對方之後，在他們身後的長矛手再次挺矛刺擊……如此一個回合下來，就有十幾個家丁慘死在這空曠沙灘上。
8 J3 _0 d$ Y0 {' j7 @- c- f7 D
( {8 x# j4 O( Y　　張林沒想到裴紹等人竟然精通戰陣搏殺之法，頓時大吃一驚。

　　“別慌，穩住，給我殺！”

　　張林有小聰明，而且跟著管亥學了兩年，身手不差。
4 l$ M( E8 S" g' e0 Q
　　只是他畢竟出身巡兵，對戰陣之法全然不懂。在臨陣指揮的時候，更無法象裴紹那樣從容鎮定。

　　張林只能叫喊著：穩住，別慌……

　　除此之外，面對裴紹等人組成的圓陣，一時間竟然沒有任何辦法。

　　張林心裡不由得焦躁起來！

3 M. B# P& U: K　　己方五百，而對方不過幾十個人……如果連這都不能取勝，將來又如何在劉使君面前立足？

, w' u4 j; |3 J- ]4 s4 L7 m7 L+ P7 t1 _　　想到這裡，他大吼一聲，輪刀就衝過去。

  N, B$ g# ^2 Q　　張林雖然不懂戰陣搏殺之法，卻能夠看出，這些人當中，完全是以裴紹為主。進退之間，聽從裴紹的指揮和調遣。只要把裴紹纏住，則勝利在望。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張林或許不知道這麼一句話，但是卻明白這麼一個道理，風一般衝上去，把裴紹死死纏住。
" n: n* g1 ~, M: f. t6 S- O
　　論武藝，裴紹和張林在伯仲間。

/ X/ p. N8 E9 R' ]9 ?/ |, y2 U3 z1 S　　張林跟隨管亥學了兩年的刀，雖然沒有得到真傳，但是卻一直沒有停止修煉。
4 N4 n( H+ A% b
　　裴紹在經驗上雖勝過張林，可卻要顧慮其他人……而張林的想法非常簡單，就是拖住裴紹。
& L! U. p; ?8 r; W& u
　　失去裴紹的指揮，蟻賊雖然沒有亂，可是顯然有些吃力。

　　好在常勝和張承站在圓陣中間，不停以冷箭偷襲，算是堪堪穩住陣腳。而在另一邊，三百個麋家家丁把劉闖三人死死圍困在中間，喊殺聲不絕。劉勇鐵矛翻飛，劉闖盤龍棍舞動。管亥雙手持刀，發出一聲聲如同野獸般的咆哮，麋家家丁人數是三人的百倍，卻無法奈何三人。

9 O3 ?+ V7 V0 m: W+ u# n/ S' t: h　　“叔父，不要留手，先殺出去，幫助元紹。”

5 V# W% c! ~" ]9 J+ Z) o　　劉闖大棍嗡的橫掃，將兩個家丁打翻，衝著劉勇大喊道。
) n* j& H8 `* y
　　劉勇看了劉闖一眼，“孟彥，你和老管小心……”
( q$ m" M. L6 f( p
5 u8 [6 B5 L6 E4 d3 U) q' m+ ~. V　　“大劉只管去，這些許毛賊，還奈何不得某家。”

　　管亥說著話，一刀將一個衝過來的家丁劈翻，鮮血噴濺一身。

1 I3 y+ c! ~  k" ^. l) Q& H+ e　　劉勇點點頭，墊步擰身向外衝，鐵矛一振，挑翻兩個家丁之後，瞬間便殺出一條血路，朝著那些圍攻裴紹等人的麋家家丁衝去。以他的身手，想要殺出重圍並不困難。但之前顧及劉闖，所以一直沒有發狠。眼見劉闖自保無虞，劉勇也算放了心，那桿鐵矛翻飛，殺得對方連連後退。

5 u6 R0 ?( L* @" F# J  ~" _: q　　“亥叔，咱們背靠背，衝出去。”
* w: y( V5 n' C) p. [4 F* o8 S/ k
$ A1 W4 R$ ?' h2 P; v; _: I　　“好！”

+ ^+ t7 o: x* ]. i: n　　劉勇已經行動起來，劉闖和管亥也不遲疑，開始大開殺戒。

/ j' B' v/ \( n% H, ~, a/ k) a　　盤龍棍亂顫，鳳凰三點頭，就拍碎一名家丁的腦袋。旋即兩人移形換位，管亥揮刀擋住兩桿長矛，腳下錯步，一個旋身和劉闖再次交換位置。劉闖看也不看對方，盤龍棍夜戰八方，就拍在對方身上。那盤龍棍在劉闖手中，威力更加驚人。一棍下去，對方立刻骨斷筋折。
, L3 ^7 F7 ~5 B6 M+ l2 \( j
　　而趁此機會，管亥橫刀一抹，就將一個家丁開膛破肚。

9 \7 c' H- K" l* s/ I0 m& k　　兩人之間的配合極為默契，嫻熟的好像一個人在行動。劉闖和管亥不斷變換位置，猶如風車轉動，所過之處，頓時掀起腥風血雨。而另一邊，張林也是焦躁不安……麋家家丁終究不是那種正規兵，說實話，他們見過最大的場面，恐怕就是之前在朐縣和羽山賊的那場戰鬥。
9 D1 I- h  j; w" Q+ e
　　但那場戰鬥，真正的主力是白眊兵！

　　換句話，這些家丁的戰鬥力，可能連羽山賊都比不得。

; R4 I0 l; M: g( ~　　別看人多，可是戰鬥力低下。蟻賊方面已經開始出現了傷員，可是麋家家丁死傷更加慘重，遲遲無法動搖蟻賊的陣腳。而另一邊，劉勇如同一頭瘋虎，正撲過來。火光照耀下，劉勇渾身浴血，掌中鐵矛更沾滿粘稠鮮血，猶如一尊殺神。麋家家丁，開始亂了，更有人心生退意。

　　張林急得連連吼叫，但是卻無法挽回士氣。
- T+ P: I3 K1 ]- X3 Q
  k1 h1 o" c# Q4 a( c5 d7 t, p　　“元紹，你去指揮，這個小人就交給我！”
) }& x# z2 m  Z  c4 `% d
　　劉勇厲聲喊喝，已經衝到近前。只見他墊步擰身，鐵矛呼的刺出，掛著一股刺耳的銳嘯聲。

　　張林嚇得連忙閃身躲避，裴紹則藉此機會，縱身跳出戰團，撲向圍攻蟻賊的家丁。

　　原本應該是一面倒的戰況，突然間變得膠著起來。張林哪裡是劉勇的對手，只三個回合，就被殺的披頭散髮，狼狽不堪。
1 r# s4 `9 S5 `3 [3 N: r1 K
　　“住手，全都住手！”
4 s$ O* G( a' o  ~: b
　　就在這時，一個嘶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劉闖，你看我手裡是誰。”

% r) i% i. N9 O  o0 ~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四章 江表虎臣（下）
3 ^8 X0 {2 Y' [
　　從樹林中，跌跌撞撞衝出一人，手裡持著鋼刀，推搡著麋繯走到沙灘旁邊。
: k, R5 l: X. K0 F5 w
7 p5 H4 \; P) }# m, A　　劉闖偷眼看去，頓時大吃一驚，“麋涉，你敢！”
3 v( R4 e4 l" h4 U6 }
　　麋涉渾身是血，臉上露出猙獰之色，呲牙笑道：“劉闖，你再敢反抗，就休怪我刀下無情。”
+ b) x- E6 n& Q8 p7 ]1 C5 K' H& {+ u
* ^' f* D$ i2 z2 N% r; L　　“孟彥，殺了他……他傷了小豆子。”
% ~7 N8 b: R8 U- C: k, @8 c8 `: P
　　麋繯大聲呼喊，卻讓劉闖心裡一沉。
9 Y8 C7 T, F) e: D
　　原以為讓麋繯躲在林子裡可以安全一些，沒想到……
+ k, w1 x0 S2 i' a9 h9 t% C( ^
% T) X7 g; L4 M8 F3 L　　手中盤龍棍，蓬的一聲掉在沙灘上，劉闖看著麋涉，眼中殺機畢露。
8 X8 n8 I& d; j: E# _; [/ s
& Z% d' y) b8 u. Y$ M　　麋涉喘著粗氣，心裡面砰砰直跳。這次他配合張林行動，但是戰況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 Y' d' D5 F0 B' G7 }9 y6 c+ X; a
　　五百人圍攻，竟然佔不得上風！
, w7 N$ F) B1 g7 W( q" `1 V1 _
+ i/ R  ?* X5 K& Z% U! R0 f　　麋涉腦海中頓時又浮現出那天在鹽水灘，劉勇如同殺神一樣的表現，頓時膽顫心驚。

# N5 e2 _& H3 @; P2 }　　不過，他沒有辦法再逃走……上次放走了劉勇等人，已經讓他在麋家有些抬不起頭。雖然麋芳依然對他相信，可是在麋竺的心裡，麋涉的忠心不必懷疑，但他的能力，還是令麋竺產生了想法。這次讓張林帶隊，麋涉為輔，就可以看得出來，麋竺正在有意識的培養張林。
) t7 R, o- v3 i' e; L/ v# i' W5 D
$ Z; G# N$ J  B2 a/ Y2 r- x, C　　一旦張林崛起，麋涉的地位就會變得更低。

　　這一點，麋涉完全無法接受。

/ z; d' i3 G& h+ E- U　　不過他很聰明，當張林和劉闖等人戰在一處的時候，麋涉卻意外發現，沒有看到麋繯……
* I9 K) }; c% U; k- }/ @8 h2 N; t
3 T6 f# G) G) N1 E4 }　　劉闖既然已經出現，麋繯必然就在附近。

　　當眾人捨生忘死搏殺一起的時候，麋涉的目光便凝聚在路邊的樹林當中。
$ F8 _  Z) ]; u6 D9 n
　　如果麋繯和劉闖一起過來，那麼這個時候，最可能是躲在林中……想到這裡，麋涉帶著兩個人，偷偷摸進了樹林。麋繯和小豆子正緊張的關注外面局勢，所以也沒有留意到麋涉的動作。

: W# m5 g, T; c$ |+ k# i' b　　當兩人發現麋涉時，已經晚了。
4 V2 R9 b; I* m2 Q
9 T! y* S9 I' A6 q* v4 B( U　　小豆子被麋涉砍傷後，麋涉就劫持了麋繯，從林中衝出。
- S" f. M2 O- V' _1 ^0 V8 l# O
, `. b  p* C$ a3 t" |/ T2 K　　你張林就算料事如神又能怎樣，這最後的決勝，還要我來出招……
0 S4 b2 e7 p4 x0 `
　　沙灘上，戰事已經停止。
% w4 L: T7 }( C/ s  N  c" K
　　張林看到麋涉抓住了麋繯，頓時興奮的大聲道：“麋涉，做的好。”
. O+ g( b& U2 n: p" s! b3 B
% G) z! F1 C) b. u  t! r# C　　麋涉心裡冷笑一聲，手上鋼刀架在麋繯脖子上，撇了張林一眼之後，厲聲道：“劉闖，讓你的人全都放下兵器，否則的話，休怪我心狠手辣。”
  ]1 ~3 S) O( s  z0 G
　　劉闖的臉色很難看，盯著麋涉，眼睛裡好像噴火。

　　可是麋繯在對方手裡，讓他投鼠忌器……放下兵器，就等於是自尋死路。
6 z0 ?$ n& Y' m0 ]( @
　　他可以死，但怎能連累管亥劉勇他們？就在這時，從林中快步走出一人，手裡拎著一口鋼刀，向麋涉跑來。

5 a+ [' q- M, Y* b. r　　“麋管事……不好了！”

* u. l; ]3 }6 D/ j1 {7 m　　那人大呼小叫，眨眼間就到了麋涉近前。

+ L( ~: n: A" U　　麋涉本能的扭過頭，剛要斥責，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 w  E2 K  C8 X9 o' I2 v) w- q7 F
6 x7 k, W. T3 D! \　　來人身穿一件灰色的短襟襜褕，根本就不是麋家家丁的打扮。更重要的是，這人的長相很陌生。

# _' s, r' W( Q! S# D" K! \　　來人個頭不高，大約有175公分左右，相貌頗為俊朗。

　　他手裡的那口繯首刀，刀口上還滴著血，快步就走到麋涉跟前。
7 I5 q9 V# f9 {( e) M/ A( r
' U( y' e+ q2 R6 x7 W　　“你是誰？”麋涉心裡一動，大聲喊道。
7 ~5 Z5 x/ |3 _
1 ?1 Q3 V, z. s, l, Y% Y$ h, f$ l　　他正想持刀威脅，哪知來人卻突然間縱身一躍，便到了他跟前，一把攫住麋涉的胳膊。那隻手，就好像鐵鉗一樣，幾乎握斷了麋涉的胳膊。麋涉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見那人手中繯首刀滴溜溜一個翻轉，刀口順著麋涉的喉嚨狠狠抹下去。只一刀，麋涉的脖子就幾乎和脖子分家。

　　“啊！”

　　麋涉慘叫一聲，便倒在地上。
7 s2 V6 g5 u$ p. {2 D3 G8 s1 e6 y
　　而來人不慌不忙，一腳把麋涉屍體踢飛，橫身就擋在麋繯身前。
5 Z7 [6 r; V- W( y
　　“去照顧林中的女子！”

/ o; w& q. G9 K* K! K　　“啊？”
& _* t/ F4 R: t; y
　　“這裡，有我解決……”
- K/ r* t- \4 t
　　他話音未落，就聽沙灘上傳來兩聲慘叫。

　　雖然不認得來人，但看那樣子，就知道是友非敵。
% v8 F3 z8 e! X; U# z2 F. S
　　麋繯剛一脫離危險，劉闖墊步上前，兩隻大手扣住兩個麋家家丁的脖子，大吼一聲，將兩人的身子掄起來，向麋家家丁衝去。那兩個家丁，被劉闖當成了兵器，輪動呼呼作響。剎那間，血肉橫飛，戰火重新點燃。

9 l3 }4 ]$ G4 p0 j　　麋繯跌跌撞撞跑進林中，就見兩個麋家家丁已經倒在血泊中。

1 Y+ V! ?  i9 v# B4 Q6 t- M. X　　小豆子衣服上全都是血，正靠在一棵樹上，看到麋繯跑來，忍不住哭道：“小姐，好疼……”
6 u; Q/ j* ?4 @
　　“小豆子，你沒事兒吧……別怕！

　　等一會兒找笨熊要些金創藥過來……他手裡有上好的金創藥，你不會有事的。”
7 c0 ?# _/ D2 v& ?% i% W
7 R2 H% R7 {% \% V, W, [4 g　　小豆子的肚子上，鮮血汩汩流淌。
4 W; K: D4 J; k6 ?$ C, e- S
/ j2 P0 U+ v$ |6 N　　麋繯連忙按住小豆子的傷口，衝著林外嘶聲叫喊道：“笨熊，快點過來，小豆子要不行了……”

　　與此同時，劉闖到了那布衣男子跟前。
! c( |, r2 r9 b
4 F( I# D0 M7 s6 C2 C　　他甩手將兩具殘缺不全的屍體砸出去，而後從腰間拽下一個鹿皮兜囊，朝那布衣男子丟去。

　　“裡面有金創藥，先去照看小豆子。”
1 C- n7 a! X( v+ c" F- o4 k
　　說罷，他也沒有向對方道謝，大吼一聲，劈手從一個家丁手裡奪過一口鋼刀，順勢將對方劈倒。
' b6 b3 D1 v0 m
　　布衣男子，笑了！

$ s6 p) t+ N2 B0 }　　他也沒有矯情，拎著兜囊就跑進樹林。

) {6 l5 t3 h3 t2 a　　片刻後，他提著刀又衝出來，大聲喊道：“胖子，我來助你！”
* i- J/ V" i8 i, h
* r+ n/ G! O; m　　劉闖砍翻了一個家丁，“我叫劉闖，你是誰？”

. H0 u( m& Q. D# `) O' [: `　　“某家琅琊徐盛……爺爺最看不慣拿女人做擋箭牌的貨色，有本事就真刀真槍的拚殺，這等下作事情，非大丈夫所為。胖子，你究竟惹了什麼禍事？居然這麼多人跑來找你的麻煩？”
' D: I+ V# o" r" C
" e1 c9 H( T* k3 Z8 B$ t　　“跳樑小丑，何足掛齒！”

( D% m+ O! D- q1 Z" x- m. L: H+ m) H7 |　　劉闖和布衣男子一問一答，可手底下卻不慢。
* f* m7 d- g: t) a
( P" l- ?' R- D　　這徐盛的身手，比之裴紹要高出一籌。

　　按照管亥的說法……裴紹現在應該屬於養氣初期，這徐盛至少也是養氣中期甚至更高層次。
- `" L6 A$ p$ |0 [( ]* Z: J
" e$ ]1 }" N: w4 _5 t9 V　　兩個人一邊交談，一邊追殺麋家家丁。
: f7 B: P# u; L- M
　　那邊管亥已衝出重圍，和裴紹匯合一處，讓常勝裴煒張承三人去樹林中保護麋繯。

　　而麋家家丁，已經失去了鬥志，越殺就越怕，已經快要到了崩潰的邊緣。突然，有人高聲叫喊起來：“快看！”

7 }. g8 B' k$ u/ A5 k　　順著那人手指的方向，一些家丁朝海面上看去。
+ I1 B! j; q% ^5 }+ E1 z
+ v% _$ Q/ |- w% Y) K　　夜色中，兩艘海船出現在海面上，正緩緩向岸上靠來……
4 H) g/ `9 v( h  Z2 V/ C
　　“鬱洲山的海船！”

　　劉闖看清楚之後，頓時興奮叫喊。

3 c5 V8 h% Y# N6 s2 `* L　　“公子，黃劭來也！”

2 a0 G4 h* x1 K　　從海船後面，衝出二十餘艘艨艟小船，迅速向海灘上衝來。火光照映下，黃劭站在船頭，手舞足蹈的大聲叫喊。當艨艟即將靠近海灘，十餘名海賊從艨艟上跳下來，呼喊著衝過來。

　　麋家家丁早已經被殺得膽顫心驚，眼見這麼多海賊出現，哪裡還有心思再戰？

　　不由得齊聲吶喊，丟了兵器扭頭就走。

& X. g% |( V/ v$ P8 |8 e$ ]8 P; t7 z4 q　　嘈雜的叫喊聲中，更夾雜著張林一聲慘叫。

- L1 Y! ]# l# j' c) A　　劉勇一矛打斷了張林的雙腿，疼得他在沙灘上翻滾不停。
  [% L) l+ y" H: c& k/ d$ o; v
　　看著生龍活虎衝上海灘的鬱洲山海賊，劉闖不由得萬分激動……他快走幾步，想要迎過去。
! L3 x9 J# ]2 |6 }$ A6 N% T( h' G
! h3 s+ R! Y# J* @5 Z+ h! {　　可走了幾步之後，他突然停下來，轉身看著徐盛。
2 s) j9 k! a6 z( G: i: d$ d4 P
　　“你剛才說，你叫徐盛？”
% r5 ]5 }0 \" W4 p% r$ e8 Y
+ n6 X) b% y9 L0 Y　　布衣男子徐盛喘著氣，一屁股坐在沙灘上。
( k) X* ^! v) D# {7 ~: e
. J6 n/ D' O, N4 D& ^. m+ q& E: f　　聽到劉闖詢問，他也是一怔，抬起頭看著劉闖，一臉疑惑之色，“是啊，某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琅琊莒人，徐盛徐文向！”
: I$ L6 N/ x2 h8 u
3 f2 E8 n* `& y) l% T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五章 鐵漢柔情（上）

　　徐盛，字文向，琅琊莒人，東吳悍將。

　　《三國志》曾為他單獨立傳，更稱之為‘江表虎臣’，甚得孫氏厚愛。

　　說實話，一般喜歡讀三國的人，主要都集中在魏蜀兩國。東吳除周瑜陸遜這種極有名氣的人之外，很多都不為人知。似徐盛，也是其中之一。其人在東吳的地位之高，不遜於他人。
4 q% M- _- w  r2 R
2 W- V& t1 D5 j. ]( Z6 K　　不過，此時的徐盛，尚未前往東吳，更聲名不顯。
/ ~! ?2 O1 Y5 D8 @8 v) K/ H0 a
" z. z6 m, }, [; F! ~　　劉闖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海西的海灘上，與徐盛相遇，而且是用這樣一種奇怪的方式……

8 T' e2 C5 w" C$ {8 g$ _　　“劭赴約來遲，險些壞了公子大事，還請公子恕罪。”

& T. _) }6 a# Z　　海灘上的戰事已經平息，五百麋家家丁，戰死者約六七十人，傷者近百，被俘虜者更多達百人。

. ~8 s+ a1 B; r6 {- v- z　　薛州陪著黃劭登上海灘，不等劉闖開口，黃劭連忙上前請罪。

　　而薛州則站在一旁沒有開口，而是饒有興趣看著一旁管亥，臉上流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 d# f+ I2 O7 n9 ?
- x/ _4 G" v- |* p+ F: P! _　　在朐縣，他和管亥打過多次交道。
+ W8 ]- O9 W" O6 j6 `1 R2 |
5 [3 ]# }1 c) G" ?! t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鬱洲山也是管亥銷贓的主要途徑之一。只不過，兩人從沒有真正的接觸，畢竟一個兵一個賊，怎麼也不可能有交集。管亥是避著薛州，而薛州是不想和管亥接觸。
0 I- |8 o  Z# U. X/ C
3 l3 a  o3 O" p2 x3 V　　總之，管亥在朐縣住了兩年之久，竟然沒有和薛州碰過面。

$ v( _0 I' v  p6 M3 d/ l/ u) ?　　薛州萬萬沒有想到，堂堂朐縣賊曹，竟然是東海三大寇之一蟻賊的頭領。他更沒有想到，朱亥居然是管亥的假名，其真身竟然和薛州一樣，同為黃巾渠帥，此前還有過好幾次衝突。
1 M/ U& X; W: m( ^
　　看著管亥，薛州笑了！
3 R* y8 I! @* g. j( d
　　管亥則黑著臉，感覺很不自在。
# O1 |: g$ ?0 o6 s+ H, f: v
　　想當年，他手下黃巾和薛州手下黃巾就是競爭關係。而今薛州盤踞鬱洲山，偏偏管亥卻淪落如斯。當初，管亥的勢力可是強過薛州。薛州之所以後來率部退出青州，一來是曹操的原因，二來也有不想被管亥吞併的心思。結果，薛州越來越強大，管亥卻落得了個眾叛親離。

　　看著薛州臉上的笑意，管亥心裡就騰起一股怒火。

　　自家這狼狽模樣，被薛州這廝看去了，實在是太不爽快。
6 E) E4 N5 [2 b
2 v1 Y/ O4 e- Z3 i　　“老黃，說好了昨日就該抵達，為何到現在才來？你知不知道，剛才連三娘子都差點喪命。”

　　管亥不好對薛州發火，只能對黃劭生氣。
8 |. a) H4 {  r
8 C" t# v" a( Z1 Q　　薛州臉上的笑意更濃，那笑容……這鳥廝的笑臉實在可惡，真想過去給他一刀，看他還能否笑出來。管亥氣呼呼的心裡嘀咕，一雙虎目圓睜，瞪著黃劭，等待黃劭給出他一個答案。

" A9 L  b! L+ t" G, _4 V　　“渠帥，非是我想要來遲……本來前日都已經準備妥當，哪知道突然發生變故。

- N& v3 @+ k. Q; A6 N/ y　　兩艘海船出了故障，不得已臨時修理，所以才耽擱了時間。此事，的確怪我，與薛當家無關。”

　　薛州大笑，“老黃，你莫為我遮羞。是我御下不嚴，以至於有人吃裡扒外，才造成現在的局面。劉公子，這件事是我薛州的不對，還請你不要責怪老黃。那兩個吃裡扒外的人已經被我處罰，絕不會令劉公子失望。這裡非久留之地，還是先上船，咱們離開這裡，再做計較。”
# X- t' h+ h. {# Z9 O
　　說著話，薛州看了一眼在沙灘上呻吟的張林。

7 w. `- g2 N4 l. q' W　　“這廝倒是好計較，居然盯上了我鬱洲山。
! P( n2 F! M7 c
7 [7 W1 ~7 z$ U" Z　　看起來，薛州這兩年太過安靜，一個小小的巡兵，都敢欺負到我頭上，實在是慚愧之至。”
% l8 f  \: C8 b
　　劉闖也不是傻子，薛州這麼一說，他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扭過頭，看一眼張林，心中突然騰起一絲憐憫。

% l" Y6 q# P0 m- @4 Q+ H! A/ g  m　　這年月誰都不容易，想當初朐縣之戰時，自己和張飛那些人反目，張林是第一個站出來為他撐腰。那時候，誰也不會想到這短短一兩個月，竟然發生如此變故，兩人竟然會反目成仇。

4 \' ~  y1 Z- h+ ^　　“張林，你這是何苦？”
- q* x2 v! B- m
5 }1 Q9 Z( w8 `& ]3 K　　張林停止呻吟，突然放聲大笑，“大丈夫或名留青史，或遺臭萬年。

　　劉闖，你這頭笨熊，憑什麼得那麼多的好運氣？論資質，我不比你差，可是你卻可以從小習武，有你叔父傳授，連朱賊曹也對你另眼看待。論長相，你這胖子有那點強過我？三娘子居然看上了你……劉闖，你運氣好，可我卻不服氣。若朱賊曹能多與我些指點，今我未必遜色與你。

5 g  e. o' ?+ B% n　　可恨老天既然讓我來到這世上，又何必讓你這頭笨熊也跑來朐縣？”

　　這是典型的庶民心理。

' b- s- x! h9 n- y, f　　為求出人頭地，不擇手段。
$ E0 p3 d) ~7 m+ g; p
　　劉闖很難責怪張林，畢竟在這個時代，相信有很多和張林相仿的人遇到同樣事情，也會做出同樣選擇。庶民出頭，實在是太難了……不過這也是這個時代的現狀。雖說不上上品無寒士，下品無士族，但森嚴的等級制度，早在秦漢就已經打下基礎，誰也無法去改變現狀。
, W9 Y- o6 P5 g% p
　　“張林，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你看重的那位劉使君，而今已經被呂布奪走了下邳。

, U- I' e) x! @1 W* q　　也許你不會相信我的這些話，但我還是想告訴你，即便是你投奔了那位劉使君，也不可能被重用。不過，我估計你是看不到了！接下來的徐州，必然戰亂不止，東海勢必會捲入其中。也許在你眼中，那劉備劉玄德是一位明主，但就目前而言，他也不過惶惶如喪家之犬。”

　　“你……”
2 i% y: ]) t% B) Q/ S1 d
　　張林眼中，頓時閃過驚駭之色。

* D* V, f$ s1 T4 U　　劉闖卻不再理他，轉過身把繯首刀遞給管亥，“不管怎樣，此人曾對亥叔行弟子之禮。是生是死，由亥叔決斷，我絶無怨言。”

8 X8 b+ Z! r3 }. B' x　　管亥接過刀，臉上也露出黯然之色。
+ ?! x; e# ~* Q' a# f& ?* H; j3 U
( [+ b7 J9 w! z: U9 v　　他走到張林身邊，低聲道：“張林，你聽到他們喚我什麼？”
( {9 J$ l+ a( f. o$ O7 s
: S( ~8 o9 P, }( F　　“啊？”

9 v- d" n% U2 ^; B! }　　“他們喚我渠帥……我當初在朐縣，何嘗不知你的心思。

　　但我卻不敢傳授你武藝，只能為你打造好基礎。我本黃巾出身，曾為青州黃巾渠帥……呵呵，你知不知道，若我收你做徒弟，有朝一日我身份暴露，連你也要跟著倒霉。不過幸好我當初沒有收你做徒弟，不然的話，老子說不定又要被人出賣一次……所以，呵呵，去死吧！”

: A: \  b* u, a　　管亥臉色突然猙獰，反手一刀砍在張林的脖子上。
  u8 K7 V& D% O+ V" M$ h
　　一蓬血霧噴在他的臉上，可是管亥眼中，卻依舊是一派森然肅殺。

　　“文向，你有何打算？”

- U* u6 m" D: ?3 e) w. A- E3 K　　“我……”

　　徐盛突然露出扭捏之色，全無剛才那意氣風發的模樣。
  D) ^! x/ Z' p( g# S2 L; d
　　他本是莒人，本家境殷實。興平元年，曹操兵發徐州，學習彭城琅琊兩地。後曹操撤兵，琅琊郡遭受山賊襲擾，苦不堪言。徐盛的家也是在那時候中落……徐盛本人，自幼好武，後來被其父送去開陽學宮求學。這開陽學宮，是琅琊一處學府，雖比不得潁川書院出名，但是在琅琊也頗有名氣。哪知道徐盛在開陽學宮求學的時候，家中遭逢巨變。莒縣當地一個豪強，強佔了徐家的土地，更把徐盛父親打成重傷。徐盛得到消息趕回莒縣，徐父已然亡故。

& r) ]) n* ^* W　　徐盛一怒之下，夜入那豪強家中，把那豪強滿門二十七口，一個不留，全部殺死。
; Z+ f2 w/ @& b( t/ d9 R( `& D
! q  s7 T& S8 }% N( n5 N3 T; o　　之後他不敢再逗留琅琊，逃往海西，準備由海西入廣陵，再南下江東避難……
. d) v4 ]; T/ X8 l& I
6 s' f, j: n' A! M  H7 H　　劉闖聽罷了徐盛解說，頓生親切之意。

; n1 V) f9 I, _8 e　　要知道，他前世為好友報仇，殺了兩家人。
: r- ]" o: w! K
2 T5 T$ w/ w5 v0 ^' r+ c" t　　所以聽了徐盛的舉動，非但不覺得反感，反而有一種意氣相投的感覺。
3 @- y  f. O% P
　　這傢伙，也是個血性漢子！
! Q4 T  m$ ~$ Y2 a$ G$ S
6 t5 C( ^7 m8 `　　只是看著他滿臉的扭捏，劉闖有些糊塗了……這時候，麋繯攙扶著小豆子從樹林裡出來，看著小豆子那一副憔悴的模樣，徐盛有些手足無措。想要過去幫忙，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做。
5 X9 Z  D2 \1 B( X& V. _- L
; }( s' N: h2 ?  O　　“張超李倫！”
  @9 i- D5 m. D1 i
' I6 R$ W) ^9 K! T6 o2 {( P　　“喏！”
5 S+ L/ f$ j3 d- e- m$ f, D. T
3 f8 R. q% \! _- r& X9 Z　　“去找一些棍子來，大約兩米長短就好。”

　　雖然不知道劉闖要棍子做什麼，可是張超李倫還是領命而去。

. ~' |7 A* ~1 Q
5 V* U% D( E: f0 d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五章 鐵漢柔情（下）

　　“孟彥，你做什麼？”

　　劉闖看了一眼小豆子，又看了一眼蟻賊傷者，輕聲道：“從這上船，可要小心……待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 o# Y4 M8 v! J( o% d
　　說罷，他又讓張承找來一些牛皮大帶。
1 R) }$ r- d$ g. p) E/ J
( I  l$ Q2 \9 o" V8 d3 y　　這種物品，倒是不難尋找。當張超和李倫抱著一堆木棍過來後，劉闖招手示意他二人學著，把牛皮大帶繫在兩根棍子上，做成了一副簡易擔架。然後他把擔架拿到小豆子的身邊，示意小豆子躺在上面。
/ S: a/ N: f( ]2 i8 ]' \
　　“文向，搭把手。”
- q4 S& D. n6 J9 `& M4 f, B7 K
　　“啊……我這就來。”

　　徐盛先是一怔，旋即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和張承一人拿著擔架一端，抬著小豆子往船上走。
& v# k$ v: j; M0 V  B, }5 f6 y
5 u+ T8 u% N& J4 z　　“小姐，我沒事兒。”
. k; Y' w0 k; f8 _
　　小豆子躺在擔架上，感覺很不適應。
6 Z3 H. M5 d" S% q- P
( |1 {* V! X' O4 H- C- l7 e　　麋繯連忙把她按住，輕聲道：“小豆子別亂動，先上船，然後再好好診治。”

　　“可是……”

; C. S7 O" S. C! w0 g8 J　　“聽話，連我的話，你都不聽了嗎？”
1 V# v4 W: J1 T( U$ K8 [
, R) ]$ B4 e/ M. q( y$ O" x　　小豆子很聽麋繯的話，只是躺在擔架上，迎面就看到一雙閃爍炙熱光彩的眼睛，讓她很不舒服。

* ?9 c; m6 V' Y* i6 W: r( d7 g　　這個傢伙，方才救了她的命。

# G. V7 z: p% V% E　　可是，他的眼睛好討厭，這麼直勾勾的看著人家，真是輕浮子……
7 \' W. v$ c, H9 K" x% n
1 q, C# O# e3 l$ w& y/ X　　“這位兄台，慢一點，慢一點……這位娘子受了重傷，實不宜顛簸。你慢一點，再慢一點。”

3 y8 O7 i6 q, j3 z) E　　‘輕浮子’這時候全無半點覺悟，不停的讓張承放慢速度。

6 ^0 j0 ]6 L5 w; ]% C　　張承苦笑道：“兄台，這再慢的話，估計天亮咱們也上不得船……放心吧，我會小心。小豆子和我們一路奔波，就如同是我的妹妹一樣。而今受了這麼重的傷，我又豈能讓她再受苦？”

　　妹妹？

) g0 q' g9 J8 f, Z　　徐盛聞聽，連忙變了口吻，“哥哥不早說，那我小心就是。
" {5 D3 s, x" V7 }( }! E3 ^9 ~# w
　　姑娘，疼不疼？待會兒上了船，再上一次藥吧……你看，你傷口又破了，這可不是好事。”
  z' F7 {) h- v+ s; l3 V
　　這個傢伙，好囉嗦啊！

9 f% O, g1 i; q3 M# F　　小豆子躺在擔架上，在心裡大聲呼喊。

" b, `+ \8 O: A+ W& t7 R. x- \　　“孟彥，你這是作甚？”
  k9 B  r5 v! t8 T: Q" J
　　“呵呵呵，繯繯難道不覺得，文向對小豆子很在意嗎？”

　　麋繯的臉色還有些發白，不過聽了劉闖的話，再看那個小心翼翼，一臉關切之色的徐盛，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 ]) h( u& {* \8 c' S6 C# \　　“孟彥，他很有本事嗎？”
( g1 v  }0 R% C; [  L! O" [* `
6 [9 G! z' r9 R6 \2 G- l+ Y. M4 ]) S　　“此人將來，必能成就一番功業。”

　　開玩笑，這可是江表虎臣徐盛啊……一個曾經幹過曹操，幹過劉備，幹過曹丕的牛人，又豈是無能之輩？

　　麋繯笑靨如花，“既然如此，那恭喜孟彥，又得臂助。”

/ M. \' ?+ B( M, Z& f* m　　“啊……這個這個……其實我是覺得，文向而今殺人逃亡，也無處可去，所以才想要收留。”
" O' t6 v6 ]# N! K8 Z
7 z7 o3 a0 A# Q- W" \　　“孟彥，你知不知道？”

$ f' ^0 D9 @0 p! i' c6 H　　“知道什麼？”

5 b& V) Y7 L4 [- R2 p　　“你這副模樣，看上去真的是很無恥！”
9 x. D: x  r7 v1 v9 \* s
* C8 A" m- |7 b9 t　　劉闖臉上笑容一僵，半晌說不出話來……無恥嗎？若無恥能多招攬幾個牛人，那就再無恥一點吧！
$ A# `, m$ ]( X. G" J
! M7 [1 f, G& B& W　　+++++++++++++++++++++++++++++++++++++++++++++++++++++++++++
0 \) A) S3 l& K0 x* l* ?
8 V0 e, D+ B1 p8 P8 F　　天亮時，海船已駛離海灘。
: u, C) b5 X- u& t  `5 O3 p/ L
3 `" c* b- n% s3 V　　按照最初的計劃，劉闖等人應該直奔鹽瀆。

　　可是，小豆子的傷勢很嚴重，需要郎中診治。在思忖良久後，劉闖只好同意了薛州的建議，先去鬱洲山。

　　鬱洲山有醫生，或許比不得朐縣的張醫生厲害，但醫術也不算差。
8 o: W% C( E  R. q" j) e( a6 E
2 |7 D. F. j# P  \/ }- z5 |9 E　　最主要的是，鬱洲山有藥物，好過劉闖這邊單純的金創藥。其實，劉闖是不太願意在鬱洲山逗留。但架不住徐盛那一副緊張的模樣，只得答應薛州，在鬱洲山停留三日，而後動身。

9 y( x. v; E1 ^1 g; x9 T4 ^  h" i3 Z3 x　　海船，劈波斬浪，在大海上行駛。
9 @- g6 |. p6 e5 p8 y7 _2 G: m% r
8 v- @  l1 G0 f  A0 o! ?　　麋繯陪著小豆子在船艙裡歇息，劉勇等人也都睡下。
3 |  ^$ S% _' F6 P  |' E! k: S
　　海灘一戰，三十五蟻賊中，戰死六人，重傷七人……十三個人！劉闖頗有些頭疼，這還沒有出徐州，幾乎就損失了一半人手。雖說主力尚在，可一個蘿蔔一個坑，少一個人，就少一分戰力，實在是令人感到苦惱。
- c  T! b' _1 @* D0 l
　　“劉公子，沒有去休息？”
  V3 R  c7 N/ F' V5 j" A% c
　　劉闖坐在甲板上，看著湛藍海水呆呆發愣。
  u$ I7 F4 }0 P3 d2 |( `# A* o
　　薛州突然出現在他身旁，也不管甲板髒不髒，撩衣坐下，“看劉公子的樣子，似乎是有心事。”
' Y8 S6 D- u% L: r+ b% t; ?5 W
　　“嗯！”

　　“之前劉公子說，徐州將亂，莫非以為劉備勝不得呂布？”

7 J# G+ R( R* B5 _9 @- u　　“這個……”劉闖閉上眼睛，輕輕揉著太陽穴，片刻後輕聲道：“你以為劉備，有何勝算？”

% V, i! b* m) ^$ R" s& B; h, \　　“他在徐州，可是頗有仁德之名。”

3 \! V0 N" k  b& {& l　　“那又怎麼樣？”劉闖微微一笑，舉起拳頭，“仁義抵不住刀把子……劉備當初之所以能夠被徐州人接受，是因為他曾為徐州免去了一場災禍。呵呵，至於到底是不是他的功勞，至少徐州人這麼認為。當初陶謙病故，把徐州讓給劉備，卻有名無實。他陶謙不是這大漢天子，也沒有權利把這徐州讓給別人。所以，劉備在徐州就算是再有人望，始終是名不正，言不順。

4 J% X: u* q3 b6 o( @　　呂布，聲名狼藉。
3 \4 ^- o3 G% i9 }
　　然其麾下武有八健將，文有陳宮輔佐。
: R5 v6 n& _" V% M/ h: O
　　同時他更是奮威將軍，假節，開府儀同三公，更被天子封為溫侯。從這一點來說，他比劉備更有威信。加之徐州才經歷了動盪，人心思定。這種情況下劉備若執意與呂布交戰，絕討不得便宜。你看著吧，這次徐州之戰，劉備必敗無疑。不過呢，他遲早會和呂布進行和解。”

　　“和解？”

　　薛州露出不信之色。

7 {6 ~# {. S9 G( w/ p　　“呂布奪了他的徐州，他會與呂布和解嗎？”
3 `( k3 Y) z7 f; v7 P( f6 z: E* u
4 c2 t# n( }0 R; t  `: i/ [* {　　“凡成就大事者，定會隱忍……劉備唯一強過呂布的，就是他比呂布懂得隱忍，知曉輕重。”
* r# l6 K: i# x( n$ m  R0 d2 O5 V" g
　　“那你的意思是……徐州遲早歸於劉備？”
8 Q+ J, V1 X' s* J; J5 q* r# J
　　劉闖嘴巴一撇，搖頭笑道：“君不聞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依我看，劉備和呂布就是鷸蚌，而那得利的漁翁，只可能是曹操和徐州世族。這徐州，沒那麼容易得到，劉備和呂布都不成。”
0 J$ _7 H: o( T. O$ V
　　“曹操？”

　　薛州臉上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 j$ V4 s4 b0 B6 {　　他坐在劉闖身邊，久久不語。

　　海風迎面吹來，夾帶著一股腥味……半晌，薛州開口道：“我聽黃劭說，劉公子要返回潁川？”
) c0 B. i; V' a  d8 f7 V8 K- Z
　　“是！”

　　“卻不知，劉公子返回潁川之後，有何打算？”

! f; o1 B: C  Z. W　　劉闖，突然間沉默了！

　　是啊，返回潁川之後，有什麼打算呢？其實，他心裡很清楚，這次回潁川，是為了回潁川而回潁川。他想要出身，想要資歷……但即便是歸宗認祖，又能如何？想必他回到潁川的時候，曹操已經迎回了漢帝。到那時候，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他這個漢室宗親又能怎樣？

/ Q" z# c* {; u8 @2 ~9 F. r  ^　　可以肯定的是，曹操不會待見他！

1 E) E# r$ e) ?　　可是不回潁川，他又如何獲得資本？
" u. ?; o/ T/ `) J
. c  a8 `2 d- X　　這本來就是一個很難做出決斷的選擇題，一時間劉闖也有些迷茫。
: Y2 ]4 E, E: Z  G
1 N0 T5 E6 n6 W  C% H9 d　　在經歷過重生後最初的困惑之後，他不想投靠任何人。在這個亂世當中，求人不如求己！靠誰都不保險，最重要的，還是要自己底子硬……可這個底子，究竟在何方？在潁川嗎？

　　劉闖自己也不敢肯定！

　　“薛大當家有什麼指教嗎？”

　　薛州苦澀一笑，搖搖頭道：“指教不敢當……其實我現在也很困惑。
) y7 f1 ?! V$ U. ~/ I
, }* B' ?( B$ }. Y　　鬱洲山上岸，不過早晚。可就如你所言，上岸之後，還是要被人指使，卻非我本意。方才聽劉公子一番話，州亦知劉公子的見識不俗。將來若是有好出路，還請劉公子能多多指教。”

　　好出路？

　　劉闖強笑一聲，點頭答應。
8 j' `* X4 z' }0 R$ F. `! P
& N4 p- M7 g: w9 m5 s　　作為一個光榮的穿越眾，想要在這個時代立足，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 r  J- L' l9 X3 i; @! K6 f( k
  `, x: k7 N. i　　虎軀一震，八方來投永遠是小說裡的情節。劉闖希望他能夠成為這個時代的主角，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一樁容易的事情。出路……出路究竟在什麼地方？一時間，劉闖很困惑！

' y: T& m) T2 }% g: }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六章 薛州的餽贈（上）
/ X! Q- ?% o% F- O
　　劉備輸了！
+ D3 F* @4 E* I3 h
1 j! Q8 V3 y* g' }8 X1 c, i　　劉備居然真的輸了……

　　當劉備在虹縣躍躍欲試，準備和袁術進行決戰的時候，卻突然間聽到下邳被呂布奪走的消息。
, g" P5 ~% l9 U" M
　　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率部馳援，準備奪回下邳。
5 U; s6 x0 [# r' q' {# u
# @  g* g) D$ X　　如此一來，和袁術的戰事只能停止。

) X. F- p5 C. a. E, g$ k　　好在劉備沒有因此而亂了分寸，雖然急急忙忙班師返回，他還是讓陳登率部斷後，讓出虹縣，退守夏丘。如此一來，就算袁術揮兵追擊，陳登也可以憑藉夏丘和徐縣相互呼應，抵禦袁術。
' D4 T/ x0 H1 b) |5 ?; F4 e4 @
　　蹉跎半世，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落腳之地。

　　劉備自然不會心甘情願把下邳讓給呂布。所以，他命陳到為先鋒，領兵直撲下相。

　　而後他親自坐鎮中軍，率關羽等人向下邳進發。出發之時，劉備信誓旦旦，一定要奪回下邳，這一路上更是鼓足了勁兒，準備在下邳和呂布決一死戰。如果能奪回下邳，他就可以坐穩徐州。打敗呂布，對於徐州世族豪強而言，絕對是一個巨大威懾，與劉備而言好處多多。
' W& @; ?2 B. {  W" x$ L6 U- a
  ~: s! |; G' ^3 _9 y　　可是，劉備卻輸了！

　　陳宮獻計，不要把戰場放在下邳，應該中途伏擊。
% u6 L4 c8 m; X: w3 G0 H5 t
　　呂布接受了陳宮的建議，命張遼駐守彭城郡，阻擊東海來犯之敵；同時，他命臧霸率部挺進泰山郡，對東海郡形成有力的挾制。陳宮坐鎮下邳，監視司吾張飛的一舉一動。呂布親率陷陣營，以曹性為先鋒，搶先奪取下相。呂布自領高順，佔據僮國縣之後，便埋伏起來。

% y! w; P2 b, K　　陳到白眊兵從僮國縣經過的時候，呂布沒有理睬，而是任由陳到通行。
5 h( h/ e2 ]2 k1 Z6 U; [
　　劉備見陳到暢通無阻，也就放下心，一路督促兵馬急速向下邳奔行。當途經僮國縣的時候，呂布一聲令下，三千兵馬從僮國縣殺出，令劉備措手不及。萬餘兵馬，被呂布一舉擊潰。

0 w0 P, y" m5 o# l　　若非關羽死戰，保護劉備從亂軍中殺出重圍，劉備十有八九，就要交待在僮國縣城外。
  N8 H# N; ]9 e: R+ z
　　與此同時，陳宮設計，誘張飛出擊。

　　當張飛率部準備強渡祖水的時候，陳宮突然出擊，殺得張飛大敗。

　　張飛倉皇而走，棄了司吾縣，逃亡曲陽。
$ ~# L5 ?2 U1 A
　　而張遼則強渡濟水，大敗麋竺之後，順勢奪取武原縣城，與陳宮形成夾擊之勢，令東海郡兵馬，不敢向前一步。陳宮的連環計步步為營，而劉備身邊則明顯缺少頂級謀士，自然節節敗退。
" i& d, \& O' W* W  s2 z
　　短短三天，數次鏖戰。

+ J" R4 H) T) m& E% P: j2 E( I　　劉備損兵折將，率領殘部在曲陽和張飛匯合。

. o( B' L* x' R, B5 e$ c　　在經過一番商議之後，劉備決定命陳到鎮守曲陽，他帶著關羽張飛，領著殘兵敗將退到海西。
5 h# v( _+ D& P
; r' n, a4 z% C8 c2 H9 A$ x) H) A1 h2 {　　薛州在鬱洲山得到消息，不由得發出一聲嘆息。

　　“孟彥，果然料事如神。”

　　劉闖心裡明白，劉備和呂布的博弈，絕不可能持續太久。
2 B/ q! N4 v: F9 p; _
  Q5 A. D( ?3 }9 H& K　　一旦劉備和呂布和解，他勢必要面臨更大威脅。所以在與劉勇黃劭等人商議之後，決定不能繼續在鬱洲山等候，必須要儘快離開。離開徐州，否則的話，以後再走，必然寸步難行。
" a" T' ]7 Q8 X$ X  N; Z0 U: A- ]
　　到鬱洲山第五天，劉闖向薛州告辭。

0 U5 c' J) \* {- I7 \/ @, h　　經過一番調養，小豆子的傷勢已經穩定，不會再有性命之憂。
3 e3 H* k" Q# H4 l/ b" h
　　五天來，徐盛每天在小豆子身邊打轉，雖然沒能俘獲小豆子的芳心，但至少小豆子看他，已不再是一副警惕之色。
' E: q6 p" P# D* L* C% a! u
3 w2 I6 Z8 o. L0 j' Q! ^/ q1 N" ~　　“公子要走，我不阻攔。”
3 N% |& B4 S: U4 [( |; _" L
( {& V  }8 I; h0 O- w$ f　　薛州在思忖之後，決定不再挽留。
: O# W2 X! A, T9 C$ c0 |% V
( C  x! @2 o  \# V1 [: R　　“公子要回潁川歸宗認祖，的確是一件大事。

　　薛州有一事相求，他日公子若能為一方諸侯時，還請念在今日的情分，到時候能收留薛州。”
) Y  X3 H7 t5 P' ?
　　鬱洲山，不可久居。

　　他的發展已經達到了極限，雖然短時間內不會有太大問題，但時間長了，島上這數萬百姓，必然會產生嚴重的問題。不管是劉備還是呂布，一旦穩住局勢後，絕不會坐視鬱洲山不理。
( y7 ~' D# P8 ^( H9 A* Y
　　正如劉闖所言，我只要封鎖沿海，堅壁清野。
  `7 r2 [+ Y- a, ?5 q
6 z* ?) ~# o+ w0 S' P+ p　　不需一年，你鬱洲山必然會出現動盪……鬱洲山無法自給自足，根本不可能作為根基長久佔據。如果鬱洲山可以自給自足的話，恐怕當年陶謙，第一個不會放過他們，怎容得薛州逍遙這許多年？以前陶謙不會過問，但卻不代表呂布劉備，也會對鬱洲山放任不理，坐視不管。
9 b9 Y7 [! V1 }- z" _" _6 Y
: K0 V+ }6 w% d) g2 F7 ^3 B　　薛州的危機感很強烈，在和劉闖進行過交流之後，這種危機感，也就越發強烈……

2 s/ H# z( z! y7 \　　鬱洲山必須上岸，可究竟在何處上岸？

0 [6 p% Z* I! s/ G- g% ]　　薛州也有些搖擺不定。航海技術的匱乏，注定了鬱洲山海賊的活動範圍，只可能集中在徐州沿海一帶。不過，如果將來劉闖能夠給予他們一個妥善的安身之所，薛州倒不介意冒險。
0 |- ^; R6 L3 ]: ]
　　不過現在，薛州絕不會輕易冒險。
, i3 _  c2 c9 r- E! E0 x
- ?4 X9 I  b+ z6 `7 z0 r) [! t　　幾萬人不是一個小事，就這麼巴巴交給劉闖，莫說薛州不同意，恐怕他的部曲也不會贊成。

( j$ i8 c- K7 X. r1 U5 _9 P/ g0 F  N　　兩艘海船，已整裝待發。
& m. |% M3 G$ E) L: ?; q& }0 [
" u6 X( E. r# Q2 s- H　　除了水手之外，劉闖發現，薛州還為他安排了兩百個青壯。

  V4 [2 ~1 g9 x5 u, z5 c) o　　“大當家，這是何意？”

　　薛州微微一笑，招手示意一個青年上前。
3 L, a5 X% F5 _7 i/ E+ D
! }4 R/ D- K) R0 @' J! I　　這青年大約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模樣，眉目間和薛州有幾分相似。

8 O/ J7 j/ p$ Q) Z8 i5 [0 I, @. s　　薛州道：“此我少子，名叫薛文，字元代。
- j: _0 {. m7 w2 p
　　這孩子從小喜歡讀書識字，也是我薛家幾代當中，唯一一個能識文斷字的人。我聽人說，潁川是天下鼎鼎有名的學府，是讀書人的聖地。公子這次回潁川，還請帶他一同前往，到時候也能有個照應。”

　　薛文上前，拱手見禮，“還請公子關照。”
6 y" B& x: ]& {% d+ r0 T
8 M$ l0 }7 Q$ {# N' W2 Z! u　　他說話文質彬彬，但舉手投足間，確有一股子英武之氣。

. w- d8 S2 d8 H3 l　　劉闖哪能看不穿薛州的心思，他這是下注，讓薛文跟隨他走……當然了，以劉闖現在的狀況，薛州也不太可能下重注。所以他派了薛文跟隨，還送給劉闖二百青壯，以壯劉闖行色。

　　人常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7 R) M- h) }7 V8 J8 L1 M6 y! @　　薛州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仁至義盡。
! d/ q! K2 p5 r6 N, A9 q, [
　　劉闖對此，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只能默默記在心裡。

　　“好了，快上船吧。”

+ \& e/ w0 B: L- {% G6 ^' C　　劉闖再次向薛州拱手道謝，轉身大步上了海船。

7 s, N! E& q& K　　“老管！”

$ U  I* n* p9 ~( j& y* y　　“嗯？”
0 B, A0 d  S9 Y) |; C
9 l: D' r/ o5 r0 f　　“你可要多保重……”
  O  n9 q! E: @: f
7 [# z5 h6 e' T　　在島上五天，薛州和管亥相處一處，昔日那點恩怨糾葛，早已經化作過往雲煙。黃巾，已成為喪家之犬，人人喊打。大賢良師，更已經化為塚中枯骨。薛州和管亥這兩個黃巾軍三十六渠帥中，為數不多的倖存者，在幾天的交往過程中，也打下深厚友誼，更是惺惺相惜。

; ], `+ }, ?+ J+ E　　管亥咧嘴一笑，“老薛，當年我壓你一頭，以後我肯定還是壓你一頭。”
( E) z% ], o& h, y, J) i' Y
　　“那咱們拭目以待。”

　　“給我撐著點，別到時候老子殺回來，你這鬱洲山已經散了……嘿嘿，若是如此，我定要恥笑你。”
8 |- b4 F: n( a5 T& j/ s
　　薛州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2 {" R/ |  Q4 g9 ?3 D- X2 u2 [
　　兩人拱手告別，管亥登上海船。

　　站在島邊，看著海船緩緩駛離鬱洲山，薛州長出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劉公子，莫要我失望！”
; A( t: B+ r7 D' A& D
! X6 O$ d5 R( }" O+ E4 E1 W, T# g
4 f9 J+ y; w# {  b) J/ t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六章 薛州的餽贈（下）
4 d! m, ]& v6 q
0 S  n/ B, k* ~# A　　這是一個艷陽高照的好天氣。
+ S' y7 @  X' w* d
& X! i3 i5 X* z; l　　海面上，風平浪靜。
4 |- j5 Y5 M# L& L* w4 G( K" f, p
　　湛藍的海水，令人心馳神往，悠悠白雲，更顯得格外逍遙。

　　“劉公子！”
& b! {0 r6 [% ^. R: m7 v9 B7 W
　　劉闖沐浴在暮夏的海風之中，感覺格外暢快。

　　他閉著眼，站在船甲板上，看著海船劈波斬浪後，在海面上留下的層層波紋，呆呆出神。

　　這時候，徐盛到他身邊。

　　劉闖扭過頭問道：“文向，有什麼事嗎？”
/ V" l$ u4 \  J/ C3 I
　　“劉公子，你接下來，打算去什麼地方？”

1 q& n6 K, U" g, u/ k　　“接下來？”
$ @- A2 K1 B' \  P7 q- D1 y
　　劉闖愣了一下，輕聲道：“咱們在鹽瀆下船之後，我會先設法渡江。然後街道江東，從淮水北渡汝南，而後返回潁川。這好端端，文向問這個做什麼？對了，我還沒問，你接下來打算。”
7 t# z8 {, {+ z  D% p
2 o9 E% O  E2 N! I$ ~　　“這個……”
% c) ~! r% f. M$ N0 n
　　徐盛有些扭捏，白淨的臉，蒙上一層紅潤。

　　他猶豫良久，突然問道：“劉公子，咱明人不做暗事。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喜歡小豆子……你能否將她許配與我？”
4 }6 u3 L% H  T, l
　　如果劉闖是這個時代的人，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答應。

　　似徐盛這種能文能武的幹才，不管是誰，都不會放棄，更不要說付出一個小小的婢女。可惜劉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雖然他一直在努力適應這個時代，但這思想卻始終是來自於後世。
% y* ]+ o' b" i1 h
- p+ I2 ?6 V/ l3 m  |) ?　　他想了想，輕聲道：“文向若喜歡小豆子，就該與她說明。
  ^! R' B) {' A: y4 H" H7 y
0 a/ c0 R6 o0 S4 P# b# a　　若小豆子同意，我也絕不會阻止。”
+ j# n6 h* ~: R7 O
　　“劉公子的意思是……只要小豆子同意，我就可以帶她走嗎？”
- |; j8 R( ~: h" w
0 @5 U1 y9 n! _　　劉闖一怔，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他當然想要挽留徐盛，可問題是，他憑什麼挽留徐盛？之前，他可以用小豆子來挽留徐盛，但是現在話說出了口，再想要改口，就會給人留下言而無信的印象。劉闖不由得，搖頭苦笑。

6 U+ t% `3 X, ~, g8 V' D　　他深呼吸一口氣，“若小豆子同意，我沒問題。

: Y2 W. @" Y. `$ n, G# M　　不過，我還是希望文向能夠留下來幫我……我知道，我如今是一文不名，也沒有什麼挽留你的資格。可我還是希望文向留下來，不為別的，只因為我覺著，文向是一條好漢……當然了，若文向執意要走，我也不會阻攔。到時候只要小豆子同意，我一定送上最真摯的祝福。”

) b) V9 l9 t  q' n- [　　徐盛目光灼灼，凝視劉闖。

　　劉闖笑道：“文向不用這麼看我，我說的是真心話。
+ z2 ~' e6 H, \9 W0 [  ^' w, c
　　我承認我不希望文向走，可要我用一個女子的幸福作為交換……劉闖雖非君子，亦不屑為之。”

. z7 W0 ^7 ~8 f" h* \- y2 c  U2 D　　“我明白了！”
" p$ M  @7 u. j+ `* K( q
　　徐盛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的轉身離去。
; M1 }* R3 d! W* P; }; G% H( u, @
  [0 \. ~5 K2 Y! I1 q! X4 d　　他沒有說是否會留下，也沒有說會走……可越是如此，劉闖就越是感覺心中不安。
: ]8 D* Z. ^* Y
" L2 U5 I* H& R$ E; h　　尼瑪，裝逼裝過頭了……有時候他真心希望自己能夠更無恥一些。可違背原則的事情，正如他說的那樣，不屑為之。看著徐盛的背影，劉闖搖搖頭，頗感無奈的轉過身，背著手走了。

　　回到船艙裡，劉闖感到有些心緒不寧。
  ~: i; B) f% V. v3 l
) F8 O2 I3 _- O7 E" l/ G　　他坐在柔軟的墊子上，片刻後起身，吞服下一粒參丸，開始修煉龍蛇九變。
! L& A* \# ]; v/ C- w% q: K. W9 y
! L( g. B9 x! J4 j% L+ H9 e1 }: s/ b1 n　　這練功如逆水行舟，一日不練自己知道，兩日不練對手知道，三日不練，天下人都會知道。
1 |. z, N" G4 N6 t. M/ Z; z
0 `- ?  i0 n/ M* Q: J6 p! U　　而今他身處險境，也就越發不敢懈怠。

" y8 a8 ?/ U) W  L% S% h　　沒錯，他是穿越眾，他領先了這個時代一千八百年，可又能如何？

( a$ `7 d9 p2 j　　說到底，他是個人，不是個神，更沒有身帶系統。他對這個時代的瞭解，說穿了也只是流於表面。史書講究微言大義，一千八百年前的事情，作為一個後世人，究竟能夠知道多少？
" D# I. U% V$ F
　　也許他知道歷史大勢，也許他有一些後世先進的思想觀念。
, O% u7 N9 `& P4 [2 E0 O! h9 D! O
% }/ Y) w, l6 `! K4 B5 n; u　　可是身處三國，劉闖發現，他所知道的那些歷史大勢，根本沒有太大用處。他不是劉備，更不是曹操，也不是漢獻帝。他只是一個流落在民間，本應該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世家遺孤。他的那些優勢，根本不可能用上。倒是那些隱藏在歷史大勢下的小勢，時常讓他狼狽不堪。
0 L2 L  Y! E9 \! V7 X' H3 x+ H
　　史書不可能把每一件小事都記載成文字……
4 p- k2 D' `2 J) x# ]4 G2 U
6 A& `' ~  J# H' X& Z" a0 |6 T) J8 D　　這也使得劉闖，在重生之後步步維艱。

6 m$ |% T# E1 O7 M- A& x　　他發現，能夠幫助他的，還是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

0 i$ m) R- |5 ?0 M　　甚至他的那些思想，或許在某些時候能夠產生用處，但在大多數時候，似乎都不容於這個時代。

　　你領先一步，叫做天才。

4 j. Q$ d" p- w. e　　可當你領先十步，那就會被人們當做瘋子……
5 v" |) L( H4 o, Q
/ z. n+ z" J- R" o+ D　　即便是這個時代存有很多有識之士，可劉闖領先於這個時代的東西，又何止十步二十步呢？

　　劉闖不敢去輕易嘗試！

　　要想改變時代，就要從小事做起。
# s0 {3 m* w- p1 N6 H* V8 G
  j( U3 p% I- F, R7 L0 @　　後世洪荒流小說中不是經常會出現這樣一句話：天道之下，大勢不改，小勢可改。

　　但是小勢積累到了一定程度，就算是天道也會默許你的改變。可是，這需要一個漫長的積累。

　　至少在目前而言，劉闖首先要做的，是融於這個時代，被這個時代接收。

+ C  i/ R9 j7 `3 s4 E　　練完一套龍蛇九變，劉闖長出一口氣。
' ~% c* v! u: F) Y0 s! n. m
7 L8 M: l9 Z' T: ^' g; W1 G　　暴熊擔山已經到了純熟地步，接下來他就要努力突破，練成鷹蛇同舞。劉闖覺得，他已經隱隱約約碰觸到鷹蛇同舞的境界，但是功力還不夠深，需要長時間一段積累，才能夠突破。
/ m+ o/ c0 N/ V) y/ M" F1 F: w. o
　　劉勇說過，他從蒼熊變練成鷹蛇同舞，足足三年。
# ]) v( V0 t# U# `; O) n3 V& Y/ m
* C7 i# q3 I/ x7 n' t4 J" Q　　劉闖而今有參丸輔助，想要練成鷹蛇同舞，至少也要一年時間。
: D6 K" l1 B4 _* P' k) {
9 l5 s, n0 D1 W) _& g0 \　　不過，在經歷了海灘之戰以後，劉闖覺得，他已經隱隱約約，碰觸到鷹蛇同舞的邊緣。長途跋涉，連番鏖戰，雖然精疲力竭，但何嘗不是一種修行？在經過一場苦戰後，劉闖得參丸之助，已經到了蒼熊變的巔峰。接下來，他只需要繼續積累，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大成。
, `  `, V+ l% \9 T) `
0 _) \. M1 S3 L; w& ~/ }# H0 J　　所以，劉闖並不著急。
8 L8 @- O8 p0 b2 u* J/ |$ @; W
5 Y5 m; }+ s2 H$ ~+ t3 {1 {6 |( y　　練完功，他準備休息一會兒。

* I* n( U, [' l7 c　　可就在這時候，艙門篤篤被人敲響，緊跟著麋繯進來。

　　“孟彥，我剛才看到小豆子，她情緒好像不高。”

　　“怎麼了？”
, \8 {% [2 h( Z/ K5 q) k# i) i
- K/ t* }5 c+ d0 \　　麋繯輕聲道：“小豆子聽說你不要她了，要趕她走……所以心裡不好受，方才找我去哭訴。”

　　“我何時說要趕她走？”

　　“徐盛說，只要小豆子同意，他帶小豆子走，你不會反對。”
# l5 R$ }  F, o0 x
　　“是有這麼回事。”
& w5 |+ ]& R2 d
6 ~) g  H0 y' Q* D　　“你怎麼可以這樣……小豆子三番兩次救我於危難之中，雖說出身不好，可我卻把她當成了姐妹。你這好端端，就要把她趕走，算什麼事情？孟彥，你還不是潁川劉公子，怎能如此薄情寡義。”

　　麋繯勃然大怒，柳眉倒豎，怒目圓睜。

　　劉闖連忙擺手，苦笑道：“繯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說。

) _- v8 u+ z3 M　　文向文武雙全，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喜歡小豆子，也是小豆子的福氣……他方才問我，可不可以把小豆子許配給他。我說只要小豆子同意，我就不會阻攔。你知道，我希望能夠留下文向。可如果小豆子不喜歡他，我也不會強迫她嫁給徐盛。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欣賞徐盛不假，可是要我犧牲小豆子來換一員大將，這種事情我做不來，也不屑於做。

% J5 c* s. l4 u7 K　　小豆子救過你兩次，你把她當作妹妹，我又何嘗不是把她當作妹妹？

　　我此次會潁川，福禍尚未可知……但我知道，文向是有真本事的人，將來一定能照顧好小豆子。
/ R% B1 `- e8 D. z0 O4 l) n
　　我不想讓小豆子成為我拴住文向的繩索。如果文向願意跟我，我自然求之不得；可若是文向要走，而小豆子也願意跟他走，我絕不會阻攔他的前程。小豆子跟著文向，也不會受苦。”
! B0 T; R6 z- V$ e
* |7 T. J) L% y% R　　麋繯臉上的怒色，漸漸隱去。

( U3 X3 @. p6 ?! c. h# {　　“你說的當真？”

　　“自然當真。”

　　麋繯突然嘆了口氣，站起身，把艙門打開。
) S9 r% U* z2 k7 q" u7 {
' k5 P( ^, ^! S% U" }7 w　　就見徐盛和小豆子站在艙門外，小豆子淚流滿面，而徐盛則是一臉尷尬。
0 @% G; t- H3 x' J. B) z5 W
　　“大熊哥，小豆子不要走，小豆子捨不得離開小姐，你不要趕我走。”

　　看到劉闖，小豆子哇的哭出聲來。

/ p7 f- p3 t2 ]$ c! p/ D1 i4 Y　　劉闖一臉疑惑，連忙上前，示意麋繯勸慰小豆子，“文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7 L6 @' R! {* k& n$ Y- V　　徐盛顯得很尷尬，搔搔頭笑道：“我方才與公子請求時，本打算請公子收留。
5 T* O2 @5 u$ u0 W
/ L( [5 L5 K  Y. l9 r; E　　奈何公子不肯開口，盛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還以為公子是看不上徐盛，所以不屑於挽留徐盛。
, |: {  r& {9 M  b1 C- n  |0 k
　　這不我方才與小豆子說，她卻急了，找三娘子哭訴。
; W' B; V% T6 a8 a
　　三娘子是不太相信，可又不知道公子究竟如何考慮，於是就設下計策，前來盤問公子真心。

9 E8 U- u" B7 K2 p) n2 S/ q　　盛於開陽學宮求學時，就聽人說過中陵侯事蹟，更非常仰慕。

3 ~& u: f8 x0 M# O& R　　而今公子欲返回故里歸宗認祖，若不嫌棄盛出身卑微，還請公子收留，盛願為公子，效犬馬之勞。”
7 |2 z* K6 R" g* ?
/ E( e" x: r, ~$ `　　劉闖聽罷，頓時目瞪口呆……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七章 何謂順勢而為？（上）求推薦票

# r4 s  Q$ K" T( K$ @6 N  P　　徐盛是個不太善於表達的人。

+ r! n) g3 R0 Z2 G, i　　而劉闖，更不是一個長於交際的人……否則的話，他前世也就不會那麼少的朋友。

　　兩個都不太會表達的人撞在一起，於是就產生了種種誤會。
+ u1 B  j+ @6 z( P4 v- h0 Y
　　徐盛是覺得：你快來挽留我啊，你只要挽留我，我就答應了……你不開這個口，我怎麼留下來？

　　而劉闖卻是那種：你得把話給我說清楚才成啊！

6 F. C, V  k5 Q! a　　你不把話說明白，我又怎麼知道你是怎麼想？我希望你留下來，可我如果開口卻被你拒絕，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兩個愛面子的傢伙，就這麼陰差陽錯的產生了誤會。

　　如果不是麋繯反應及時，說不定劉闖就要和徐盛擦肩而過。

9 K; ^8 K& T4 F, W8 F  r# ^　　麋繯知道，劉闖很欣賞徐盛。但是，這個雖然性情大變，可是有些東西卻沒有改變的傢伙，如果沒有人在裡面穿針引線，恐怕也不會輕易表達。就好像當初，麋繯如果不是逼迫劉闖做決定，恐怕這個木訥的傢伙，到最後也不會說出‘繯繯我喜歡你’這種羞人卻甜蜜的話語。
' O* W1 [7 Q1 V- w. U& D
　　劉闖憋在心裡的這口氣，一下子順了。

6 ?; W2 l! a5 y$ b# K% H5 E　　至於小豆子和徐盛，發展勢頭很不錯……
1 }: }6 a; A8 A5 B+ t
0 p$ v  Z! M* D　　看著小豆子能夠找到幸福，劉闖這心裡面，也挺快活。
3 g& Q' `: L7 [7 ~  p- Y( h+ m
3 ?) G, ]8 Y8 t5 `+ p  X9 h. J　　海船在海上走了兩天，在六月二十三，終於抵達鹽瀆……鹽瀆，也就是後世的鹽城。它始於西漢年間，以產鹽而著稱。東漢時，鹽瀆被劃撥到廣陵郡之下，不過隨著漢室糜爛，鹽瀆鹽場也逐漸被廢棄。特別是在桓帝之後，鹽瀆遭遇麋家挖角，已經幾近停產，更無人過問。
7 z# W) t6 U7 r/ R
' q# |" C  {0 s2 v, X, M# `# }　　換句話說，鹽瀆已經成了一處邊荒。

  Q: I8 b/ W) Y5 d2 ^& K　　不過鹽瀆出過不少能人。

　　其中在東漢最有名的人物，恐怕就是後來建立了吳國，與曹魏、蜀漢三足鼎立的孫權之父，孫堅孫文台。時光和年間，海賊肆虐。孫堅為鹽瀆丞，也是第一位被記載於鹽瀆史書中的縣丞。

/ o( b, [7 w. a+ [　　天濛濛亮，劉闖站在甲板上，看著一艘艘艨艟載著人馬，緩緩向岸上行去。
, L- p! h( t/ L4 P. V2 V7 @, C
　　鹽瀆的鹽場幾乎廢棄，但空氣中，仍舊瀰漫著絲絲鹹味……這座支撐了漢室四百年鹽業，保證兩淮食鹽供應的重鎮，遠遠看去，已呈現出沉沉暮氣，看上去有一種淒冷荒涼的感受。
5 a6 o1 T+ w# w
6 o! A# V1 i5 Q5 J) C7 Z5 |* ^) P　　“公子，咱們登岸吧。”

0 I) z* B& E2 ]: D8 L　　薛文走過來，輕聲道：“勇叔父和亥叔父都已經上岸，三娘子她們也已經上船，只剩下你和文向幾人。”

　　走了兩天的海路，在鬱洲山吹了五天海風，劉闖突然有種恐懼感。
0 j. O, n  ~: P8 w3 `) S
　　廣陵郡，可不是一個熟悉的世界。
# u, n7 ?$ S: C' q& h
+ ^2 x8 S! m3 h1 Q& N　　從朐縣離開，他就等於步入了這個陌生的世界。之前連番搏殺，讓他沒有時間去感懷，而現在，他有些恐懼了！可是再恐懼，也要上岸……如果是在一千五百年後，茫茫大海或許充滿了機遇。可是在這個時代裡，大海就是死亡的代名詞，真正的機遇，還是在眼前這片大陸。

' K9 Q: I/ y( B0 @) h6 G　　也許日後會有機會去探索海洋，但目前而言，時機尚不成熟……

- R/ B: C9 i) R% D! n" A　　想到這裡，劉闖深吸一口氣，從海船跳上艨艟。

　　象龍馬也上了船，隨後薛文和徐盛緊隨劉闖身後，乘坐著艨艟，緩緩駛向海灘。

4 j" J, h' c4 l" |　　身後的海船，在劉闖等人上岸後，緩緩駛離。

# B$ x4 R+ T0 x0 y7 T6 J- ^　　當海船消失在海平線之後，劉闖突然展顏笑道：“諸君，從現在開始，咱們就是一支孤軍了。”

　　“哈！”

　　眾人轟然而笑。
7 k) B, y$ q7 R& z1 `4 Z8 ^# I9 G
　　劉闖翻身上馬，盤龍棍扣在另一匹馱馬上，而後催馬而行。
' v. X8 X- }& y- {3 ?8 [
! r  e" K9 i1 v4 W: H　　麋繯和小豆子還是乘坐馬車，不過車兩邊卻多了一隊護軍。徐盛受命，領一隊騎軍負責車仗安全。

　　管亥則為先鋒，領一隊馬軍。
+ q) _/ I( M5 }8 }
　　其餘皆為步軍，分為兩隊，分別由劉闖和劉勇統帥。

　　二百多人的隊伍，比之先前那孤零零幾十個人顯然雄壯不少。但劉闖卻不敢掉以輕心，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是要小心謹慎。任何鬆懈，都有可能惹來殺身之禍。從朐縣一路過來，劉闖已經經歷了不少場面。與剛從朐縣出來時的那份青澀相比，如今的劉闖，顯然多了些沉穩。
, }/ Q/ E: w& T) E4 [" P  S
3 }3 Q6 N6 D1 V# i; d" N. {　　“黃先生，咱們怎麼走？”
! e# Q% I5 H$ {0 M1 ^6 q
　　黃劭取出一副牛皮地圖，看了兩眼後道：“走高郵，而後直奔江水祠。”
/ u6 p" Z) e- o& L9 q# @
' D/ m, l% h/ v; a2 I: }7 J　　“不是說走海陵嗎？”
9 _. Z! E2 v8 d2 X
　　“海陵等於繞了遠路……咱們現在人馬增加忒多，沿途必須要有一些補給……走海陵雖然快，但是卻有些危險。海陵那邊距離東陵亭太近，而東陵亭作為江都要地，必然駐有兵馬。
5 l8 c6 m: r8 j7 q$ d1 J& W
7 I; r1 Q( F$ ~9 W9 z1 s　　以前，咱們全是馬軍，可以避開東陵亭守軍。
$ f/ R, F- C, C# R3 [
) B# k5 x$ g& [　　可現在……”

) l  E0 I$ S0 g8 J% y　　黃劭一指身邊兵馬，輕聲道：“這麼多步軍，走海陵肯定會驚動東陵亭守軍，絕非上上之選。
+ {6 D# l8 t- I2 z3 `% Y9 [. O0 _
6 E# {& o% V' A# {- W　　咱們換上官軍打扮，走高郵可以方便一些。
" l- U" i, M& A- {  O
+ p% ?( U5 X2 \" s5 L　　既然躲不過去，不如大膽行事……只要能順利到達江水祠，就算是大功告成。”

: C# C) b1 P6 V9 F! k　　聽了黃劭一番解釋，劉闖不再疑惑。

1 O8 @8 H8 B; ~' ~2 {8 m　　他們在鹽瀆稍事休整，又補充了一些輜重糧草，便浩浩蕩蕩向西挺進。鹽瀆縣令對於這麼一支兵馬，也沒有太過在意。一來，他無力抵抗；二來，這支兵馬是漢軍打扮，雖然來路不明，但在這個時期出現在鹽瀆的漢軍，十有八九是劉備的手下，他又何必去枉做惡人呢？

' l  ^  H7 v+ h8 Y6 x, x; ~　　反正，鹽瀆也沒什麼值得重視！
5 I* ^" N; y4 A0 ]6 I
; b4 P7 S5 C$ i! r　　以前這裡還有個鹽場，可是現在，鹽場都已經停工了，他這個縣令也就失去了最後的興趣。
4 c) Q; v( s+ t) L$ E6 r. v
4 e! `" B2 O* `* _6 z9 y9 y5 z　　+++++++++++++++++++++++++++++++++++++++++++++++++++++++++++++++++++
0 O  a) r  y8 v3 L5 \* T
　　而此時，徐州局勢再次發生了變化。
$ {) T. e& w' O+ I1 W( G" V+ o  G
& `" Z8 |9 z. m* D3 o　　袁術被劉備敲了一記悶棍，正準備找回場子，哪知道劉備卻撒手撤退，跑回去和呂布爭奪下邳。
- P, |2 s6 }) O1 \2 C5 S
　　吃了虧的袁術，怎能善罷甘休？

" D# k& e3 B3 a) ?　　他立刻命紀靈為先鋒，自鐘離渡過淮水，佔領虹縣。
7 ~4 X, q; K+ n* J5 `, J4 a8 u
　　陳登屯兵於夏丘，倒也沒有露出什麼破綻。可是面對咄咄逼人的袁術兵馬，陳登還是感到吃力。

　　於是，他迅速派人回家，向其老父陳珪求教。
: K. _! |0 S6 P* M
7 k0 e0 P' G% s* F! N1 |4 t/ ^" n　　陳珪的回信只有四個字：順勢而為。

　　什麼叫做順勢而為？
6 e9 Y$ I# W6 n8 `% \
* N4 j8 _6 M  C6 J5 O　　說穿了，就是誰拳頭大聽誰的……陳家作為廣陵世族，在徐州擁有無與倫比的影響力。陳珪的態度非常清楚：誰也不幫！我只做我的本份，其他事情，與我無關。這徐州，不管是姓陶、姓劉還是姓呂，到最後都得要拉攏我陳家。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在乎什麼人來統治？
" G& t2 N% s8 \( @) c* q7 e3 Q5 h
, _( f3 G; o6 u+ l　　只要你們不影響我陳家的利益，我就誰也不幫。
, w4 I3 |* ~+ i2 `, j( k
& m+ N( n0 L( g4 J! g/ D$ J　　當然了，如果統領徐州的人值得我效勞，我也不介意偏幫一下。

　　呂布，世之虓虎，名聲太差，自然入不得陳家法眼；而劉備有仁厚之名，倒是值得幫襯……可問題是，你劉備的名聲雖然不錯，可你現在卻是個喪家犬，我就算幫你，也必須小心。

4 B1 Z* [: m$ x* B5 S  l　　陳登領悟到了陳珪的意思，立刻派人向下邳呈報。

　　呂布雖得了下邳，但是在奪取下邳的晚上，他那老丈人曹豹死於張飛之手。
3 F/ c. n; P/ ~4 }) C3 {+ {
# A& x% O0 b1 Q7 R6 U* W6 N　　這也就斷了他與徐州本地世族聯絡的一條通路……正在為難的時候，陳登突然派人前來。雖說陳登並沒有標明效忠的意圖，可是在呂布看來，這無疑是廣陵陳氏對他釋放出的善意。
# z$ f4 t& C$ x' r
- o  H9 N( V; X4 n　　有陳登，勝曹豹百倍。
. C# N6 \% X: E
　　“君侯對陳氏，當加以厚待。

; t7 j. i/ \. n9 }　　然則陳氏可用卻不可信……所以在與陳氏接觸的時候，還是要多加小心。陳登其人當加以籠絡，但要小心提防。君侯可以闢他為徐州別駕，試探一下陳登的態度，而後再做打算。”

  O9 \, {$ ~! C* B; v0 A　　陳宮對陳登這所謂的投誠，並不是特別相信。

　　不過呂布卻沒有聽進去，在他看來，陳登能向他呈報，從某種程度上也是向他表明忠心。

" n  o& g+ Q& V+ B1 L" g　　既然如此，呂布又怎能拒絕？

, ?- P8 d) `; s( J# p. f% n$ 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