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庚新 -【悍戚】《已完本》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4章 大號小徑（上）元旦快樂！

　  魏郡風雲變幻，看得人眼花缭亂。

( ]1 ?$ y' ?5 b( c8 }　　劉闖曾試圖走武安，過趙郡，而後渡滹沱河入中山。
8 n5 i$ H9 d# l; e
2 e; ^5 ]9 Q% _! w6 ]7 `; J　　但武安一線，守衛森嚴。
2 {( T3 P( E) F+ ^' [4 y
- _' C4 `  Z) R5 G7 R) V　　賈诩顯然預料到劉闖的撤退路線，所以早早就封鎖了各處關隘。如果按照這個路線闖過去，劉闖雖自認勇武，也凶多吉少。更不要說向河間撤退，鄴城以東，漳水以北到處都是曹軍。想要從重重包圍中殺出一條血路來，劉闖也有些擔心。想當年，他在徐州從劉備的包圍圈裏突圍，是占了劉備輕敵的因素。可現在，曹操儼然把他視為心腹大患，不可能放鬆警惕。

6 h" t) J+ H) U5 M　　更不要說，曹操的實力，遠非當初劉備在徐州時可比……
6 P& d4 M8 l: ]6 _2 S9 E4 B6 j
　　盧毓喝了一口水，坐下來苦笑道：“整個冀州，而今都是風雲跌宕。

) L- |$ c+ e/ C4 P8 W; |　　袁尚雖逃出生天，可實力大損，雖有一干人跟隨左右，可以我看來，恐怕也支持不得太久。
/ v; Q; l: I8 u9 T
1 s1 G$ W* f% {2 s　　至於袁譚，竟與曹操求和，還把女兒許配給了黃鬚兒。”
+ `4 F0 l% h2 C5 y' L: F
! e+ {! f1 i" s! ]8 h　　“啊？”
' D) s  `7 N) U! @) \8 R- J; V
, d% m7 F. \- o$ P; E: k　　劉闖聞聽一怔，不過再一想，似乎也不出意外。以曹操的品性，這種事做起來輕車熟路。想當初他把曹憲嫁給劉闖，借劉闖之手牽制袁紹兵力；如今他為曹彰定下婚事，哪怕對方是袁譚的女兒，也不會太過計較。他通過聯姻穩住袁譚，接下來必然會對袁尚發動猛攻。
9 ]: N6 a" t; [. `
　　若如此的話，袁尚還真抵擋不得太久。
4 M" K9 Q# \# w' u& h! f5 D
　　想到這裏，劉闖不禁有些頭疼。
6 x! w& i3 Z4 x& Y9 g+ Z
　　“可曾與黃閣取得聯繫？”
: Z0 W8 _/ u" i! |) y
　　“鄴城目前守衛森嚴，賈诩在各地都設下耳目，根本無法和黃閣取得聯絡。

) X5 a1 D* M$ D( Q6 T" m6 [  X　　不過，我卻打聽到了伯言的消息……據說伯言他們在清河水畔吃了大虧，不過幸虧伯言指揮得當，仲康和令明驍勇善戰，所以才逃出生天。伯言轉戰漳水以北，想要為咱們牽制袁軍。可惜曹操不肯上當，夏侯淵死守漳水，使得伯言不得不是退往清河，正在向河間靠攏。
6 N9 {, F/ G& G3 v' O
　　主公，未曾想陸伯言小小年紀，手段卻不一般。”
. @- w1 H: Q& w6 O% x
　　盧毓和陸遜的年紀差不多，但是對陸遜卻贊歎不已。
4 Y% s  |* N0 N7 Y. b
　　劉闖忍不住笑了，若陸遜沒幾分手段，焉能成為後世東吳的水軍大都督？

+ p7 A+ l. E  U* c　　“如此說來，伯言他們當可順利脫險。”

% K, X, _  A* [　　盧毓想了想，用力點點頭。

　　而劉闖則徘徊幾步，輕聲道：“還有什麼消息？”
* Z* Z! J1 L! h
( z- d* t/ D$ e+ _, L; B　　“哦，我還打聽到，此次邺城之變，出自曹操手下謀臣賈诩之手，不過清河水伏擊陸遜之計，卻是一個名叫曹朋之人所獻。此人是曹操的族侄，據說甚得曹操所重，而今便是他率部屯駐鄴城。”
4 @' o, D! t# B" i0 r
　　劉闖閉上眼睛，卻想不起記憶中有此人的印象。

4 U% ?, I- b9 I& \  f7 U3 w　　想必，又是一個隱藏于曆史之中的人物，天曉得怎就風生水起？
* Y0 X6 K* k! h# ?1 f8 I
　　對這個曹朋，劉闖並沒有留意太多。

　　徘徊片刻之後，他沈聲道：“如此說來，咱們向從冀州撤走，難度很大？”

　　“非常大！”
* |' c1 r, }+ N& E" n' H  u
　　“這樣的話，就只有從並州突圍。”
3 F9 ?9 _! G5 ?7 P" V7 q
8 W& [- B* C( v- ^1 J$ g, W　　劉闖手中不過一百多飛熊衛，將只有李逸風和岑壁兩人，外加一個傻乎乎的阿醜。
+ A1 I2 b" q" p: a# w
! w  z* K5 b3 H, x　　如此力量，想要從冀州殺出重圍，幾乎不可能。畢竟這一次他的對手，是曹操，是賈诩……甚至比之袁紹更勝幾分。若不能從冀州突圍，便只有設法從並州撤退。但要從並州走的話，就必須要經過上黨和太原兩郡……上黨太原，同樣是關隘重重，劉闖也不禁暗自咋舌，感到萬分頭痛。

　　可除此之外，別無退路。
$ a" l( Q* I2 ^+ D% _. l
　　劉闖擡起頭道：“咱們在這裏已經藏身太久，若不得盡快返回幽州，只怕幽州會有動蕩。
8 S! \$ [+ t/ S  X$ W/ r
+ n! A) W+ z$ Q! k' ?1 q　　冀州既然不得通行，便唯有從並州撤退。

3 G2 [0 r/ c3 F　　雖則要經上黨和太原，但我相信只要咱們露面，孔明那邊必然會有動作，設法前來接應我等。”

  G8 ^3 b& I! f7 T7 l* j1 `　　盧毓、袁朝年、李逸風和岑壁四人相視一眼，齊刷刷點頭道：“既然主公已經定奪，便尊主公所言。”

7 y; J: _" V. w: t( ~4 w& ^　　在這大號山峪谷之中，已躲藏了盡一個月的時間，著實不能繼續躲藏下去。
  c1 F6 A/ w6 l' _3 N/ [. N( A2 M! |
　　衆人商議後，決定越過大號山，穿太行進入並州治下。
0 Q# ]4 o) F) B; ?8 ?1 v
　　雖說並州高幹和劉闖也有間隙，但相比之下，劉闖以為對付高幹，遠比和曹操交鋒輕松百倍。
( s! ?' K% r6 d* e( u
　　從大號山翻越，有一條小徑，名為大號小道。

5 \& m7 j6 G+ c# Q# z1 j/ {' i　　道路崎岖難行，且荊棘密布，蛇蟲衆多。
  e+ p, m# S. q/ f. J! x+ z/ M
% N$ F) B# Q. o/ n& U　　為了能順利通過大號小徑，劉闖還專門讓盧毓買來許多雄黃。此時已近暮夏，蟲蛇最為活躍。而連天的雨水，更使得大號山裏的蛇蟲得到滋養，不得不加以提防。劉闖一行人准備妥當之後，便走入大號山小徑之中。本以為，已做了准備。可是進入小徑之後才發現，還是小觑了這條路。

" l! M) O+ V1 f) o" h　　大號山中的路徑，並不止這一條小徑。
8 D7 ]; d/ c  y  o7 k% [
, q* K4 b8 t' U4 h6 f　　何以這條小徑不為人知？又何以這條小徑偏僻難行？
: j3 K4 ]+ R2 y# i
　　路，實在是太難走了！
5 x9 o- w1 D4 u# C7 M% ^4 ?( w4 X
+ B/ T* V* F* ]1 q. ?　　走了整整一天，才行進了二十余里。
" r4 w! H9 P: A; \- Y6 Z( \# ]
　　小徑中隱藏了諸多危險，也幸虧了象龍通靈，數次覺察到危險……可即便如此，還是有一名飛熊衛連人帶馬掉進了一個蛇坑之中。入夜之後，劉闖不敢在繼續行進，於是下令休息。

( \) I, O$ e. k8 S　　日間道路就如此難行，若到了夜間……

! H. \8 D( k3 l! T8 K8 z　　這一夜，小徑中蚊蟲飛舞，幾乎所有人都未能休息。
9 l3 x7 K0 o5 N
　　長約百里的大號小徑，劉闖等人整整走了四天。

　　四天之中，又三名飛熊衛被毒蛇咬中身亡，五匹戰馬失蹄倒地。此外，還有四名飛熊衛身受重傷……劉闖不忍心將他們抛棄，後來幹脆下馬，牽馬徒步而行。董俷在前面開路，李逸風袁朝年兩人落在後面。五天之後，當劉闖一行人走出小徑的時候，竟不約而同的長出一口氣。
5 p  h: P$ \3 R* f: R, {# Y
　　劉闖看上去，清瘦很多。
$ q$ w# D2 s7 r- d4 l
3 Y' x$ c" b1 H6 a9 u　　原本胖乎乎的圓臉，已經露出了顴骨。

　　而盧毓的情況更加淒慘，在小徑中不知道是被什麼蟲子給叮咬了一下，便一直高燒不退，昏昏沈沈。

　　好在劉闖懂得一些急救措施，才不至于讓病情惡化。

' i6 v/ E1 M+ Y$ a+ F　　走出小徑之後，便等於進入並州治下。
0 ^0 u. T, K' M/ ^' `# U
+ R9 s+ v- D: @. y　　“看樣子，高元才也很緊張啊！”
# F7 ]' C! y2 U" V3 k9 A
* a7 w, A2 G/ n9 ]% z, h, M　　在太行山腳下找到一處隱秘峪谷後，劉闖便下令讓大家休息。
8 x1 b+ U3 Q2 {0 f5 I
　　他讓袁朝年外出打探了消息，得知高幹已命上黨太守夏昭封鎖了壺口關之後，不禁搖頭苦笑。
' p' c/ D( Q1 w. P; U# p
1 I0 H) b, B; J- H' F　　壺口關關閉，想要通過的話，可不是一件易事。
, d, S7 l& f* K4 j4 C7 X4 d5 K
　　不過，相比起脫離曹操的控制範圍，區區的壺口關，劉闖並不在意。
5 h- Q+ [3 M2 ^9 J, f+ `; [" q; i$ Q
　　盧毓渾身發燙，病情越來越重。
! u7 L" b' |% d1 u9 J( i7 U0 w1 t
' h3 M9 _. Z/ g  @. e　　劉闖心知，若不能盡快找到醫生診治，恐怕病情會越來越重。

　　從華佗張仲景那裏學來的急救術，以及前世帶來的那些記憶，這時候都已經派不上用場……
9 L9 d, d# f) f6 q6 O
　　“主公，我方才出去打探消息的時候，發現出山後大約二十麼處，有一個村莊。
( [  f. \; Y% ]4 Z- ?5 s
+ j& i% X3 S$ \: P" ~: S( M　　我還專門到那村子裏歇腳，據說那村子裏有一先生，頗有手段。不如今晚我帶著子家去村子裏找先生為他診治？”

　　劉闖聞聽，頓感驚喜。
$ z5 n  _1 l( J' C1 Y
　　他想了想之後道：“只你一人我不放心……這樣吧，我隨你一同前去，也能有個照應。”

% _6 V) [- j3 D! g' l5 B　　“主公，這怎可以？我一人足矣。”
8 W2 J2 a0 t9 N* D
　　劉闖笑道：“朝年休得囉嗦，我若不跟著去，怎能放心？
9 x2 `% v8 ~- Z. ]
　　左右這裏已非曹操治下，想那山村之中也不會有什麼危險，讓大家休整一日，咱們天黑之後動身。”

　　劉闖既然拿定了主意，袁朝年等人也不好再勸說。

+ I7 L) P# B& a* M9 x, n3 h, ]　　入夜後，劉闖留下李逸風和岑壁在峪谷中休息，而他則帶了董俷，背著盧毓，讓袁朝年帶路，領了十名飛熊衛在夜色中悄然離開峪谷，直奔袁朝年所說的那個村莊。
  |# }$ l8 Z! \+ ]* T! I1 a0 T3 s
　　夜色中的山村，格外甯靜。
6 f/ h7 ~$ G: U, G) B5 l5 s
  m( y1 x! D( i- C0 Z0 k# n/ r　　當劉闖等人來到村口的時候，村中響起了犬吠聲。

　　袁朝年輕車熟路，領著劉闖等人來到那醫者的住處，上前叩響門扉。
; r: b' D' ^6 Z* N; A* ], J5 g
; S7 N) N  K+ h　　只聽得屋中一陣響動，緊跟著有燈光閃動，從裏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這麼晚了，誰在擾人清夢？”
: t4 C: T1 d, A* w$ r7 u
. Y1 o7 l) l1 [/ }. B( f# M+ R　　“敢問是文先生，我這裏有一個病人，病情非常嚴重，請先生救命。”
; e8 K- ]) }7 @
　　袁朝年忙開口回答，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見房門打開，從裏面走出一名老者，看年紀大約在五十出頭，面膛紅潤，精神矍铄。

% s# [7 ^: D) T* K. t　　老者開門之後，警惕的打量劉闖一行人。特別是劉闖和董俷二人，更是反複打量，頗為警覺。
2 Y; O* _5 ~( J# F5 J1 o* N1 l
　　“深夜打攪先生，實在是抱歉。

, I% t/ w# ~' B, ~0 h; M+ R- D　　不過我這兄弟病情嚴重，不敢再耽擱下去，還請先生救命則個。”

( r+ J8 D) \" @　　劉闖上前一步，躬身行禮。

　　老者看了一眼劉闖背上的盧毓，猶豫一下後側了身子，“且進來說話。”
( h/ M; G' ]& M' G
　　劉闖道了聲謝，便背著盧毓走進房間。

7 y! i0 D+ {3 i$ o. N  A3 ~　　他讓袁朝年和董俷帶著人在屋外守著，隨老者來到一間廂房後，便把盧毓放在了榻上。

) \4 O/ T9 @# I4 Z　　老人名叫文玉東，本地人氏，精於醫術。
! L4 @- l6 N0 r3 Q
　　他見劉闖禮數周全，也就放了心，點了一盞燈走上前為盧毓查看。
* X, o( S& k6 W  a: i( h3 ^
　　“你們是從冀州來的吧。”

　　“啊？”
* y: u) A: d$ {
4 k8 o( A. X3 I% p$ k　　“這後生是被大號山裏一種特有的血吸蟲咬到。”
8 l' i  W- Q$ q- Y7 J
　　文玉東倒是沒什麼顧慮，侃侃而談起來。
0 A3 I0 V3 b  I5 w, s( @
　　原來，這大號山裏有一種蟲子，專好吸血。平日裏便生於陰濕之地，吸食山中動物的鮮血。被這種蟲子咬中，便會出現發熱，昏睡的迹象。好在劉闖一路上急救還算得當，盧毓的病情才沒有惡化。

　　文玉東為盧毓清理了被血吸蟲咬到的傷口，而後又開了一副藥。
+ q+ ^2 j0 H9 n. ^0 P8 n
! y& a! d& L% m0 ?+ ~" Q8 m0 F　　他打量劉闖一下，突然道：“估計你們也沒有辦法為他煎藥，不如就在我這裏休息一下，待我為他把藥煎好，服了之後睡一夜便可以好轉。不過要想治愈，還要妥善照顧，好好休息。”

+ a- x* @7 {$ P: j　　末了，文玉東還加了一句：“別擔心，這村子荒僻的很，平日裏不會有人前來，官府更從不會來這裏盤查。”
5 ~+ {7 p; Q2 O6 o; l% Q) D
& ?7 z8 U  T3 }% I; X　　劉闖心裏一咯噔，立刻警惕的看著對方。

　　“皇叔不必緊張，我不過一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家夥，怎比得上飛熊之勇？”

　　“你……怎知我來曆？”

　　文玉東洗了洗手，站起身道：“前些時候，聽聞曹操奪了鄴城，劉皇叔下落不明。

　　今皇叔這位朋友被血吸蟲所傷……而據我所知，這血吸蟲只有在大號山小徑中才有生存。大號山中，路徑無數，若非不得已，誰會走那凶險小徑？而且我曾聽人說過皇叔的樣子，所以前後加起來，皇叔身份便呼之欲出，算不得稀奇。”

　　劉闖頓時默然。
* v$ G9 f% Y" b5 j3 D4 q% ]
: K, P+ w0 C, {, J! T( [　　“想必皇叔這些日子，也是辛苦。
9 ?8 _5 z) M) S0 W" h, o" u
　　我家中還有些吃食，請皇叔莫要嫌棄才是。

6 L/ T0 i5 ^+ C. u　　你這朋友，吃了藥之後，休息一下便能好轉。我這邊再為他煎幾副藥，想來定能保他平安到雁門。”

/ B' P7 Z' s4 V0 q& ?6 q　　文玉東神色平靜，沒有半分惶恐。
- V- j5 L% c/ W4 }! S( C
　　劉闖意識到，眼前這位老者，絕不是普通人。

5 ]' M3 w3 ?: c: [1 B　　不過，他並不怕自己身份被識破，當下便答應了文玉東所說。
$ |  @$ o4 N3 H4 C. x6 @
　　文玉東生了火，做了些酒菜，同時又煎了藥，讓盧毓服下。

　　“觀先生模樣，也不是普通人，何以藏於這山村之中？”

& B- V4 ^" N& O+ s8 e7 [& j　　文玉東哈哈大笑，“皇叔過獎了，我不過是普通人而已，怎當得皇叔擡舉？

　　這山村雖偏僻，卻別有滋味。而今天下大亂，到處戰事不絕，倒比不得這山村之中的安甯。”
4 {% a& M9 p: P1 m  m1 j) d- S) b
- P# C: D0 b" D* N* i. u# \1 u' U　　劉闖有心再問，可文玉東卻始終不肯吐露身份。
2 `; [  Z  K2 i  g7 t& I
　　劉闖又邀請他出山，他也沒有答應。

* P& N' a" c! Y/ J* u# C' {　　看得出來，這老人似乎是已經看破了紅塵。既然如此，劉闖倒也不想打破他而今平靜的生活。
' ~7 \5 [. R5 M8 _5 w5 r- s
　　天將亮的時候，盧毓出了一身汗，蘇醒過來。

$ U( h+ `1 ^, [! b- ]1 P　　只是身子仍有些疲憊，四肢無力。
! D3 B# y- U& U/ }& ?
　　劉闖見天要亮了，也不敢再逗留山村，于是便向文玉東告辭。
/ J/ D% x0 y6 G: P. t# N
　　臨行時，文玉東突然拉住了劉闖，“我有一世侄，年二十有二，頗有才能。

) k; ?3 }' O# ]& L　　我知皇叔有心中興漢室，便冒昧向皇叔舉薦……他名家賈逵，表字梁道，乃河東人氏。他日若皇叔經绛邑，不妨招攬一回。我這裏有一封書信，皇叔可將之於他，他定能明白我心意。”
, y! @# M; a! u) a6 C% t3 x) U
1 H0 c0 C6 F8 p* j7 A　　說完，文玉東取出一封書信遞給劉闖。

　　賈逵？
3 N) E' o% r& w
) Z4 y* e% N, X% `3 Q- ^　　劉闖聽到這名字的時候，感覺有些耳熟。
: s+ A- \. G. F) K* M4 K
6 b) f- t3 p! `$ `　　只是一時間，他也想不起這賈逵是何來曆……不過，他越發肯定這文玉東不是等閑之輩。于是恭恭敬敬接過書信，放在隨身的鹿皮兜囊之中，而後朝著文玉東躬身一禮，這才告辭離去。
* w) y1 W4 w9 y
# o% L" U( f6 b　　“不想這小村之中，竟有如此人物。”
( G: y) y1 h7 S% O
　　劉闖在返回峪谷的路上，忍不住對一旁馬上的盧毓感歎起來。

　　吃了藥，發了一身的汗，盧毓也清醒很多，他突然開口道：“賈逵，莫非就是河東孝子賈梁道？”
0 n, n/ Q7 Y" J+ T  X& H. s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4章 大號小徑（下）

: q* r8 r% \/ W, V: B    孝子，無疑是這個時代寒門士子的敲門磚。
6 a  J! j8 x$ p$ {
    自古以來，百善孝為先的概念可謂是深入人心。你有沒有才幹？不重要！但只要你能以孝聞名，便等於打開了一扇大門。至於是真孝還是假孝，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若你想要飛黃騰達，就離不開這個‘孝’字。就算是你有千般手段，只要戴上一頂‘不孝’的帽子，便是人生的污點。

" ~. M+ `) v) P4 J+ J8 u    三國時期，有許多孝子。

    甚至在劉闖的手下，徐庶、太史慈素有孝名。

    只是，劉闖依舊想不起賈逵何人。他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但同時又好像非常陌生……這應該是一個留名史冊的人物。不過三國時期的牛人實在是太多，多到劉闖不可能一一記住。
9 b/ T  A4 I0 U" ~
9 x8 v+ p- U3 F4 o% k% o    好在，他身邊有個博學多識的盧毓。

    別看盧毓身在幽州，但他畢竟是盧植之子。哪怕生活貧困，他所接觸的圈子也遠非劉闖可比。
# o5 m& Y1 p( S4 T) s% {
    “這賈逵是河東襄陵人氏，祖上也是河東望族。

( v% y$ R0 H* @( p    只是到他曾祖時便已經沒落，不復當年榮耀。他的祖父賈習，便是一個博學之人，有過目不忘之能。賈逵出生後，便由他祖父口授兵法萬言，謀略不俗。從在幽州時曾聽人說過一件關於他的事情。興平年間，他寡母病重，可是家中卻無車馬。於是他背著母親徒步二百里，找到當地名醫診治……他也因此而聞名河東，被許多人稱讚。建安三年時，被舉為茂才。”
# X$ X/ ?/ a- W' ~! v% b
    盧毓向劉闖介紹賈逵的來歷，卻讓劉闖不由得連連稱讚。

1 R8 s( m! |6 g/ s) i# X6 _5 v( b: o6 \    “未曾想，這賈逵倒是一個孝子。”
6 x" Q% \" I6 N. B& N5 w
    盧毓也感嘆道：“說來這賈逵也確是時運不濟。

! S6 N' q1 I! u) n    建安四年，他被河東名士衛覬看重，向曹操舉薦。誰想到他老母突然病故，賈逵便拒絕了曹操所闢，在家中為老母守孝。不過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快有三年。主公若有意招攬此人，毓不才願為說客，前去絳邑遊說，將他請來幽州為主公效力。”

5 ]0 h! c& P3 v. m" N    劉闖聽了盧毓的介紹之後，也有些心動。
1 B7 s, {# }5 V( R! a. ?
0 B, v7 n) u1 U5 Q    沒錯，他手下而今是人才濟濟，但相比起來。依舊仍略顯不足。
, |& X  y% ^' Y$ t0 g8 ?, y
4 V/ r/ ^% T+ |% W; U    曹操幾十年的積累，絕不是劉闖幾年之間便能夠追上。哪怕他掛著一個大漢皇叔的名號，也僅僅是讓他得到了正統之名。說穿了，三國時代無義戰，想要得到認可，還是要靠實力。
0 i* t. R1 U# h3 r% R6 C
$ r* N& W9 U% d" z6 N, W% V& y    在這一點上。劉闖是真的沒辦法和曹操相比。

    雖然他手握南山書院，可是在幽州之戰以前，南山書院又有幾人願意出來輔佐他？鄭玄、管寧、邴原、胡昭、孔融這些人的聲望不可謂不響亮，卻依舊無法讓劉闖獲得書院學子的承認。如果真要算計起來，南山書院學子開始大規模輔佐劉闖，也是在劉闖平定了塞北之後。
5 I# e9 G- ]; ?, g7 C/ A2 r, X
8 q) N" V9 p$ t/ O  H$ I  o    而今，曹操渡河成功。袁尚棄守魏郡，南山書院的學子們恐怕又要開始觀望了……

    賈逵、賈逵、賈逵……
' @% j6 ]  C6 ?
! Y5 y( o, |4 y$ C# K# \! V    劉闖看了看盧毓，笑道：“此事不急於一時，咱們現如今尚未脫離險境，子家身體方有好轉。
9 E* r; k! F1 Y6 [
    待你身體好一些後再出發不遲。”
1 N6 p: p% P. X7 f# |0 K+ b
    盧毓點點頭，便領了劉闖的這番好意。

    他身體剛好一些，若這時候再長途跋涉前往河東，真未必能夠撐得住。

! l  Y# ]  K- Z3 }( h; \! u9 {    與其這樣。倒不如回去好好調養，待身體好轉了再去……左右賈逵就在河東，還怕他跑了不成？

! x% m" h- u% m0 X- U    兩人策馬而行，一邊聊天一邊往峪谷行去。
9 U8 ~  [: v# e2 ^7 x- T( C* O/ K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喊殺聲。

    劉闖心裡一緊，忙策馬衝上一座土丘舉目觀瞧。在山路拐彎處，塵煙滾滾。十幾匹快馬從煙塵中飛馳而出。馬上的騎士一個個更遍體鱗傷。緊跟著，蹄聲響起，越來越多的人馬飛馳而來。
3 F. {8 S2 Z+ u
' h4 p5 g/ @: K( {& v1 z    看衣裝打扮，劉闖鬆了口氣。
/ w3 z6 R3 d, I
1 u3 y: `) m; R, B8 p    原本以為是自己的行藏被人覺察。不過現在看來，似乎與他無關。

& j7 @/ V1 v* @! d0 n( y7 ^/ S- R    這些人的穿著打扮幾乎相同，但最前面的十幾人卻披掛甲冑。在他們身後的追兵更是窮追不捨，弓弦聲響，箭矢呼嘯掠空，落在最後面的幾名騎士一連串慘叫，從馬上跌落下來。
6 U) Q4 n8 `# U. J( g( N9 X7 B  R
    而跑在最前面的騎士，聞聽慘呼聲連忙勒馬回身。

- ^2 S* L0 ]" Z* `    “二弟！”
. g8 d/ \) Q0 \5 R4 R( _
    他大吼一聲，撥馬便要回去。

+ W& ~2 ^9 \! ?9 ?8 B! T1 n$ j    “兄長，速走。”
* Z5 B" Y. j- `3 G9 O$ Z$ K
. L7 W5 i& U# ?( f    那落馬的騎士在地上打了個滾，便翻身站起來，提刀便朝著追來的騎軍撲去。
7 v% q2 B3 r$ w1 b1 Q4 N# q8 F
    他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兄長休要顧我，趕快離開……待回山之後，再為我報仇。”

    說著話，他掄刀便斬向朝他撲來的追兵。那為首的追兵，手持一柄開山大斧，二話不說掄起斧頭便劈斬下來。騎士舉刀相迎，卻聽鐺的一聲響，他手中大刀與那大斧撞擊一處，馬上騎士人借馬力一斧頭便崩開他手中大刀，胯下戰馬更呼嘯撲來，把那騎士一下子撞飛出去。

# x3 y0 w2 r5 k2 q* ]9 P, g    “刑猛！”
, I9 Q9 S% q) N+ K+ ~5 s
    為首騎士瞠目欲裂，嘶聲怒吼。
' e2 r4 X$ c; K9 \; A
' J* I0 Z, i+ o; I  j    卻見持斧大將到他跟前，卻勒住了戰馬。

# Q4 R- l2 X7 C& ?# S' g( Q) `! h    “大帥，休怪某家心狠手辣，若非你阻攔我等前程，刑猛又怎會反你。”
" v' t1 u. \# p  S( w
    “你……”
5 K) F0 j: S5 r1 p2 f1 n
: v' d) Q9 q. W0 ~    “今曹司空奉天子以令諸侯，佔據天時地利人和。
0 \' Q5 a/ n" k0 H; f/ i' i
: @# F  S& c3 v. H3 x/ r    他要你我歸降，也是與你我一條出路。偏你遲遲不肯答應，難不成讓百萬弟兄跟著你繼續為山賊盜匪，一輩子見不得人嗎？你今日之遭遇，實乃咎由自取，莫要怪我不念袍澤之情。”
5 M0 x# T0 ?; J9 T. H
) v8 I$ L" A; h    說完，他二話不說，輪斧便衝過去。

/ u# v+ {4 a1 ~" w6 j1 w2 Q6 j    而那被稱之為‘大帥’的騎士，也勃然大怒。

    “我只想為大家尋一更好的出路，卻不想爾等竟敢與那操賊暗中勾結，陷害於我。”
* f8 o: f( w( x4 S! N2 v  [' f
& @, ]' w1 b: w% t6 M9 w    “大帥，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沒有用，只看你能否活著離開此地。”
0 }# x7 l! E1 d4 Q; H; Q/ K
    刑猛顯然已到了養氣巔峰，眼見著就要邁入煉神境界。
# h- q, X$ P. Z- r/ P5 S8 `5 J
    他手中大斧，約摸著有六七十斤，可是在他手中卻好像混若無物一般，把那‘大帥’籠罩其中。

- R' W' Z; v  \4 m- h    與此同時。他身後隨從蜂擁而上。
+ w9 Y# M" J; N3 b3 m$ N
, g5 M- x. `' t, q0 O, `& q* X2 ~# S    而‘大帥’的部曲也不畏懼，與對方站在一處。

    ‘大帥’的武藝，與那刑猛在伯仲之間。

    可是看他舉手投足間，卻好像是受了傷，很快就落入下風。
/ A: c* Y$ {: M7 i  n& d7 V
    刑猛手中大斧越舞越急，同時更猖狂大笑道：“張燕，當年你得大帥所托。坐了這大帥的位子已近二十載，今日便送你與大帥相聚，也算是全了你父子一番情義，哈哈，還不與我死來。”
# }1 m! ]8 V* F) Z( X0 E& F
) W# M3 q( I, x) p" y    開山大斧掛著一股凌厲銳風，呼嘯劈斬而來。

    那大帥擰槍相迎。就在這時忽聽一聲弓弦響，一支冷箭射中他胯下戰馬，戰馬長嘶一聲，便把‘大帥’掀翻馬下。刑猛見此情況，那還能放過。策馬上前，掄斧就劈。而‘大帥’落馬之後，眼見刑猛大斧劈來。不由得眼睛一閉，暗道一聲：莫非我張燕今日便死在這裡？
* v* d( u! {; p5 I$ l) i( {
    耳邊，傳來一聲若隱若現的弓弦顫動聲。

7 {7 ~6 \$ q* @- y: b$ I    一支利箭挾帶萬鈞之力掠空飛來，待刑猛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支箭已經到了面前。他再想閃躲，已經來不及了。只聽噗的一聲響，刑猛大叫一聲，便從馬上摔落下來。脖頸處一支赤莖白羽箭貫穿，落地之後便再無動靜。

    這神來一箭，讓人不由得心中一顫。

5 L$ h2 L0 K6 g    “背主之徒，焉敢張狂？”
& q' I7 x* X7 n6 r" z) U# D7 \0 k7 f9 y
    象龍馱著劉闖，如風一般從山丘上衝下來。
) R7 r3 d! ~+ ?2 D( [: p) @6 k# u
0 e. W$ w( z6 w! r: U    就見他手持甲子劍，闖入人群後大刀左右一分，一式攔刀式使出。兩個盜匪便被他斬落馬下。
7 D3 F( W+ M* \8 \
    在他身後，袁朝年領著飛熊衛也衝過來。
: K  r% M: j  e' J% b! U* c
0 V& l) k% ?6 F5 \  q) |    袁朝年手持寶劍，劍光吞吐。
: ^# y1 W) O" _5 U/ X1 o0 ]3 J
0 P9 e' P( Y; p! {4 m0 I: l    戰馬所過之處，攔在他身前的盜匪紛紛落馬……袁朝年也算是得了王越的真傳。這一年多來在袁府更沒有片刻息怠，一手快劍出神入化。刑猛被殺，已經讓那些追兵亂了陣腳。而今飛熊衛又出現，追兵頓時抵擋不住，紛紛下馬，棄械投降。

    “這位好漢，請手下留情。”

    ‘大帥’也從地上爬起來，衝著劉闖高聲喊喝。
& X. s/ \) Q" k0 m7 K9 p
3 r6 M- ^: z6 `+ T5 _% N8 d$ V5 u( w    劉闖勒住馬，橫刀身前。

    ‘大帥’快走幾步，到劉闖馬前躬身一禮，“在下張燕，多謝好漢出手相助。”
: p% `. Y1 p& z; W
    “你是……張燕？”

) R8 w7 T: d: ^& R. }, v    劉闖乍聽這名字，不由得一怔。
% _1 i) Q* t& L
    他仔細打量眼前這漢子，看年紀越在四十左右，一頭長髮盤髻，扎著一塊幞頭。
4 b; h6 E" S- K+ K% _1 j0 s+ i4 v
    往臉上看，這漢子確是相貌堂堂。

    一雙濃眉，虎目炯炯有神。雖然臉色發白，卻掩蓋不住那英武之氣，只讓人心中讚歎。
# B" _  E- ]/ N5 S1 d$ L. ~1 P* M
' M' w, [! S' G0 W* k    “莫非常山飛燕不成？”

# R: f8 t1 L6 }    張燕臉上，頓時露出警惕之色，下意識後退一步，凝視劉闖。
5 {* k7 V, i/ a! c/ B5 s+ P1 `% E8 L
- W* m0 h8 b5 @3 F7 p" K5 E    劉闖對他的警覺，並不太在意。
; {/ h+ Z# e; H+ B
    他上上下下打量張燕，突然道：“人道黑山大帥勇武善戰，謀略過人，手下更有百萬之眾。

5 b, a2 r! x3 t& k: f4 x    怎地今日如此悽慘，被人追殺如斯？”
$ v( X' Q1 L% ~/ @
    劉闖的話語，聽上去好像是在嘲諷，但張燕卻能感受到那話語中的關切。
5 D8 p2 u0 f$ Q: A
4 ^+ H; p$ g- f7 ?    他也是愣了一下，再上上下下打量了劉闖一番，腦海中靈光一閃，笑道：“我也聽說，飛熊悍勇無敵，乃漢室第一猛將。卻怎地只這些人，出沒於荒山野嶺之中，莫非也如我一般嗎？”

% B0 |3 m7 `& Q$ S    這傢伙，竟然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 |$ I, }7 X3 n4 ^# r
    劉闖忍不住哈哈大笑，旋即甩蹬下馬。
) E/ I2 F/ @1 u- |7 r* y- ^
  u$ A! P- M0 }8 e6 C' ?: |    “人道飛燕心思縝密，而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 ^- p& L: _/ P( G! Q% s* m! h    “我也聽說，皇叔仗義豪邁，今日相見，實乃三生有幸……在下常山張燕。”
0 R3 A3 ?) e$ G+ f* S* T* N
* u: A1 s" j! X( K- y8 b    “我乃大漢皇叔，劉闖。”
0 h$ |8 ~' i( c4 j- t* q+ m0 u
    兩人說罷，你看我，我看你，卻突然笑起來。

    “張大帥，我的部曲皆在前面一處峪谷中，若不嫌棄，便隨我前去休整。”
  U# ~) B$ k) r/ U, J2 J
( j! q* \' D6 [$ h2 g( T$ C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 _" e( y8 l' T' o- E4 h
    張燕躬身施禮，旋即走到那個被刑猛所殺的騎士身邊，伸手把他攙扶起來，便放置在馬背上。

- ?4 w/ v6 F) q8 N- J5 c, f    他一陣劇烈的咳嗽，臉色更加蒼白。

    “張大帥，莫非身子有礙？”
2 O& B; R& ~3 y+ b1 E  L5 ]
    “讓皇叔見笑了，也是我御下不嚴，識人不明，被奸人陷害，受了些輕傷。”
3 ]+ h0 H# J4 C7 h
    “我這裡有遼東參丸一枚，大帥不妨服用，也可補充元氣。”

: |/ }  {6 v8 [% F1 Y6 j6 I    劉闖連忙從腰間兜囊中取出一個瓶子來，從裡面倒出一粒參丸遞給張燕。

    張燕倒也不客氣，把那參丸接過來便含在口中。他又朝著那些跪地不起的俘虜看了一眼，眼中流露出痛惜之色。
5 \5 l% d. y5 y8 z: |
    “皇叔，這些人不可以放過，還請皇叔助我一臂之力。”

1 e6 m' L2 h6 k- u! I2 d% C    劉闖也沒有詢問緣由，一擺手，就見袁朝年帶著飛熊衛便撲上前去。
5 b% L' s" P7 E$ v; n2 _& Q2 r
: Y; x9 j+ m; X$ x. a4 N, S: `+ w    那些個俘虜見狀連聲叫喊，可是袁朝年卻充耳不聞，劍光閃閃，只殺得血流成河。俘虜們棄了戰馬，想要逃跑並非易事。飛熊衛一直跨坐馬上，追著這些俘虜一陣狠殺，將四十餘人斬於地上。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 w4 U* h. o: N6 S    而張燕的臉色，在吞下那枚參丸後也好轉許多，閉上眼長出一口氣，“若非皇叔，某今日必死無疑。”

    “大帥，這又是怎麼回事？”

    張燕翻身上馬，和劉闖並轡而行。

    原來，自從袁曹開戰以來，張燕就一直關注著局勢。

, z/ `6 L; f$ L0 S7 X. _    不僅僅是劉闖盯上了張燕手中的黑山賊，便是曹操也對張燕手中的黑山賊垂涎三尺。為此，從建安六年初，曹操就開始拉攏張燕。只是當時袁紹雖敗，卻聲勢猶存，張燕也拿捏不穩。

    也就是在這時候，劉闖派荀諶與之接洽。
. O+ u+ F2 @  y4 K4 S7 q
# e/ Q9 }* |7 ?- X    荀諶對張燕說：你那百萬黑山眾便是投奔了曹操，他又如何安置？
3 {2 F/ p, @. O4 ^9 r
    到頭來，還不是為那世家豪強為僕為奴……想想看，你們當初隨張角起事，不也是因為沒了生路。如今投了曹操，曹操對你當然不會怠慢，可是對你手下那些黑山眾，未必肯心慈手軟。
# N9 V0 Y. H9 Z! d
" k- D2 }' Q2 O) p    中原雖然富庶，畢竟戰火不止。
, b8 }( T7 i) E
    而且，中原人口眾多，你們去了，便是曹操恐怕也無法安置。
3 p( L3 V2 Q* O& ^% F
' R- Y# h# h% |& W$ f  n    劉皇叔今執掌幽州，雄踞塞北，并州早晚都是他手中之物……到時候，他必然需要大量人口填充幽並兩地。而你手中的百萬黑山賊不但能光明正大的得到身份，還可以獲得更多土地。
2 w% c6 R: F5 `! B
    這，確是讓張燕有些心動。
, V2 q) ^3 k7 k( p
0 p4 _, L' d: T! D9 }/ }# o) L    中原耕地就那麼多，一個豫州就有七百多萬人口。

    他手裡百萬黑山眾，下山之後又要靠什麼生活？難不成曹操還敢從那世家豪強手中奪取土地不成？
8 y4 h+ ~. T, A* b" k; S
9 B2 r& l; t. _% I6 x4 x: F$ V    並幽雖苦寒，可是對於窮苦人而言，算不得大事。
% f; W1 a* _2 V+ p* I
* Q$ k" S# o6 ]3 G8 O5 |    如今劉闖雄踞塞北，手中土地廣袤……若是他肯接受自己這百萬之眾，那大家也就能有個期盼。

    最重要的，他投奔曹操，是錦上添花，未必能得重用；可若是投奔劉闖，卻是雪中送炭，又是另一番狀況。是錦上添花好，還是雪中送炭好？張燕也因為這個原因，而變得無比糾結。
( j2 e" a3 W+ }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5章 飛燕（上）
" {8 K* ~- A9 X; y, l/ K; R
0 f8 j: d1 u0 p    峪谷之中，瀰漫著一股烤肉的濃香。

    飛熊衛圍坐一起，吃得極為歡暢……
1 |7 L0 a3 ^- N2 I! ^5 t
    劉闖、張燕和盧毓坐在一起，低聲進行著交談。
( x6 ~0 ]9 v8 B* b# w
+ B3 ]5 t* ]- _+ o: U1 R    “如此說來，燕帥是決意前往并州？”

    經過一番熟悉之後，劉闖和張燕談話也就隨便許多。
8 j  D6 c. j+ B( G
# Z# Y8 e' }8 e& s' i    張燕的想法，倒也不足為奇。這情況就好像當初賈詡勸說張繡一樣，是投靠勢大的袁紹，還是幫助弱小的曹操？最終張繡決定投效曹操，這心裡面也存了幾分雪中送炭的意思……

3 ]: C+ M* h/ m6 J# D: ^, o    而現在，曹操大勢已成。
: W, u: ]- H- K
    雖說他禮賢下士，可張燕畢竟不是那世家名門子弟，在許都更沒有靠山，如何能得到重用？

    當然了，荀諶的勸說也有道理。

, F4 D: ]& K  N9 F8 N    張燕心繫手下百萬黑山眾，當然不想要這百萬黑山眾成為他人奴僕。可不管冀州還是豫州，土地都算不得太多。如何安置這些人，也是張燕的一樁心事。若能獲得土地，相信這百萬黑山眾，定能得到妥善安置。可是，曹操手裡有那麼多的土地嗎？張燕也表示有些懷疑。

    劉闖手裡有大量的土地。

. u% w. h) S% i& [, u! U    荀諶給張燕畫了一塊大餅，便是那河套萬頃良田。

' o. d. d- Q; [# o  n. F% q5 P% _    黃河九曲，唯利一套。

# ^9 ~! _$ `9 ~* C6 k    這河套土地肥美，遠非其他地方可以相比。而劉闖正想著向河套填充人口，若百萬黑山眾得以在河套安家，其意義難以估量。荀諶為此，一直在遊說張燕，但張燕仍舊有些猶豫。
( a( D  y0 w. Q- d: V. Q
9 p7 F% U; X3 w    畢竟，事關百萬黑山眾，張燕不得不謹慎從事。
, J' h2 G6 e4 y6 a. k
9 y, e0 y& R3 D+ E: l+ }9 J    聽劉闖的話，張燕苦笑一聲。

# X* w: G% Q6 D' Z! n% V, E' _! A    “不瞞皇叔，燕確有些意動，但尚未作出決斷。

6 K9 Q$ \8 W7 a" q3 d4 X    友若先生離去之後，我便派人前往河套打探情況。今南匈奴左賢王劉豹已死。呼廚泉尚未穩定局勢，把河套重新奪回。而塞北匈奴，則陷入戰亂之中，估計也沒有機會去窺覷河套。

    我讓人去那邊查看，若真能夠安置我手下這百萬之眾，燕自當為皇叔效力。

1 O/ L) `5 L+ ^% c+ ^    可誰想到……”
9 h* v2 v4 h7 ~4 u
- n  ^6 P; z2 L    張燕的眼中，閃過一抹怒色。
6 U& o) k# |8 Q# j0 V& O
    劉闖沒有開口詢問。倒是盧毓道：“我久聞燕帥御下極嚴，何以會被部曲追殺？”
8 g+ q3 ?) `+ B' n9 N
    這是個無法避開的問題，張燕即便是再不想回答，可盧毓既然開口問了，他便不能不給予答案。

    “說來慚愧，十日前我突然得到消息。說是隆慮山遇到了麻煩。

    那隆慮山渠帥朱成乃我心腹大將，更為我扼守著并州和冀州之間的一條隆慮小徑。我聽說他有了麻煩之後，便連忙趕去查看。卻不想朱成被那背主之徒所害，我也受傷被那賊人追殺。”
/ U- t1 Y( _0 o
    “可知道，是何人所為？”

6 b$ `( ?0 r/ F2 l    張燕臉色一黯，半晌後低聲道：“若我猜測不錯，此事必與曹操有關。”
/ a: x- t6 G9 a# K
    “和曹操有關？”

  T6 k0 N) t+ N8 k    “皇叔莫非以為。我這百萬黑山眾便只有皇叔看得上嗎？曹操從去年便一直與我秘密聯絡，想要我投效於他……只是，當時曹操勢力尚不夠強橫，袁曹之爭更撲朔迷離，我也不敢輕易做出決定。若非後來友若先生前來勸我，說不得我現在已經歸順了曹操……可我沒想到，這曹操竟然如此毒辣，早就做好了安排！想來他看我猶豫不決。故而失了耐性，所以想要殺我。

    刑猛當初本為我帳下親隨，後又為小帥，駐守隆慮山，協助朱成。
+ F& E( R4 K# K5 S5 I4 U3 y
! {- o9 S% j, O5 @3 A" b    我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歸順了曹操，不但殺了朱成。還要壞我性命……”

9 x. Z' J2 h+ N& H9 }2 C    “那燕帥而今，有何打算？”

# E4 H* f0 _5 ]% r( I. X$ V6 R    “這個……”

! Z: u& p. F9 U- o+ C    張燕沉吟片刻後道：“我這就回發鳩山，而後率部前往并州。”

% @7 y6 j6 B: M  g9 J3 q    不等劉闖開口，盧毓笑道：“燕帥這時候若明目張膽的回去。只怕是凶多吉少。”

    “此話怎講？”

    張燕的臉色一沉，露出不快之色。
: j0 N# P2 U9 ]0 D$ H, @
    盧毓卻毫不在意張燕的反應，只微微一笑道：“燕帥以為，若沒有人暗中指使，那刑猛敢輕舉妄動，殺了朱成嗎？燕帥也說了，那朱成是你心腹，手中未必沒有親信。可是他被害之後，竟無一人向你稟報……我就不相信，那刑猛再厲害，難不成能把所有人都給殺了？

; n& d1 m; e7 p$ A# Z) Y6 J    我相信，發鳩山上，定有他同黨。

; ?1 T/ y/ k6 w3 ^& L    朱成被害，他趕去發鳩山報信的心腹，定然也被人攔下……燕帥你這時候只要敢出現，定會遭遇暗殺和伏擊。”

    盧毓這番話，說的很不客氣。
2 K: Q$ C, ~  S
    但是張燕卻沒有動怒，反而露出沉思之狀。
% ?1 x, j4 e6 A6 u3 a% D
4 {( q$ y% N) n8 t) k    盧毓說的沒錯，一個小小的刑猛，便真敢做這麼大的事情？

) a; x# ~$ V4 K$ I- W5 W, m    其實，張燕心裡也有些懷疑，這發鳩山上還有曹操的同黨。可他又不願意相信這一點，因為那發鳩山上掌權之人，都是隨他多年的老兄弟，可謂是出生入死……盧毓把這話挑明之後，也使得張燕頓時心中頽然。是啊，若發鳩山上沒有同黨，一個小小的刑猛，焉敢做這等大事？
  y8 G- }/ s  v, R2 B* n' i1 N+ X
    可，會是誰呢？

    張燕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張面容。
& v) j* O) S5 _5 o1 u7 l4 A
    他心裡不願意承認，可思來想去，卻唯有此人最為可疑……
+ c6 N+ H, a4 u# X: b% Z9 S% G
    “敢請皇叔，助我一臂之力。”
# u; E2 @2 d" x* u8 |9 p1 {
5 C, r! A9 j8 g* i9 r: D    “哦？”

    劉闖雙眼微合，旋即笑道：“燕帥若有所請，闖自當儘力。

    只是闖而今也是惶惶如喪家之犬，怕是難以給予燕帥太多幫助。”
1 z' D4 J0 u' X6 @
    張燕笑道：“我想請皇叔辛苦一遭，走一趟羊頭山。
- I* Y: U" A" d; R3 P
5 j% @  K3 H& @    那羊頭山渠帥名叫胡生，乃我心腹之人。此人對我，忠心耿耿，絕無可能背叛與我。他手中有三千精銳，皇叔到了羊頭山後，便讓他立刻率部前往隆慮山，為我封鎖住隆慮山小徑。

. l* \' T# x9 c$ U8 L* S0 l' X4 j    只要封住了隆慮山小徑，曹操就奈何不得我。
7 ^0 ]2 x+ V3 G# @$ \4 {# K
# u% h6 B% s& s3 ^2 z" v    我自會發鳩山，將那一干叛徒斬殺……我就不信，我飛燕經營黑山眾十年，難道連個叛賊都斬殺不得？”
  G2 L7 y+ d) e2 |7 n
. @. ^4 C6 p. a# F2 V' N    張燕說這番話的時候，咬牙切齒。
' j$ p' D. y6 Z" N0 d# d
    劉闖看了他片刻，旋即笑道：“左右不過是順路，若只是傳話。想來子家和朝年便已經足夠。”
. ^' M/ c9 k9 R4 I
    張燕眼睛一亮，“那皇叔的意思是……”
$ @, A$ G& L# `: r$ q# I% R8 o
    “我久聞發鳩山景緻甚美，卻從未去過。

    所以冒昧前去打攪，卻不知燕帥是否同意？”

3 Y' k# X/ V% Q& [9 K    其實，張燕也想要請劉闖同往發鳩山。
: W' a* [8 o$ }& h( d2 ]
    可畢竟發鳩山的情況如何，他現在也不是太清楚。冒然開口，萬一劉闖拒絕了。豈不是是面上無光？
" M2 [& {: x$ ^% w* h3 J* p/ B
    而今劉闖主動提出前往發鳩山，張燕自不會反對。
2 Q$ f8 F" I! o
) k, Y! z( M9 ]    他心中大喜，連忙道：“若皇叔願往，某之幸也。”

" A6 H$ d! I2 n4 J4 o1 X    ++++++++++++++++++++++++++++++++++++++

1 K4 @$ K8 J8 n$ A1 [    建安七年六月，冀州的動盪暫時平靜。

    曹操在奪取了魏郡之後，便有了一個橋頭堡。

. D  A$ x7 r5 y- x1 P% h    他本打算一舉將袁尚滅掉。可誰料想這個時候，劉表在荊州突然出兵。
/ H# c" d2 v+ B' `: r4 E5 G
7 t) b4 I' \* }6 e8 R9 q  t    劉表遣劉備拿下新野後，便對宛城虎視眈眈；與此同時，西涼馬騰聯合韓遂兵發關中，侍中鐘繇、司隸校尉衛覬連忙向曹操求救，並調兵遣將，抵擋馬騰和韓遂的攻勢。一時間。方平定沒幾年的關中，再一次動盪起來。曹操見此情況，也不敢繼續強攻袁尚，於是下令收兵。
5 ?" G' C- B* b- V5 A
: O6 x& n6 Y9 b3 s! A    他命荀衍，也就是荀諶和荀彧的兄長為鄴城校尉，坐鎮鄴城。

5 R& @, c9 N! }/ t    夏侯淵、徐晃、曹洪、曹朋四人，沿漳水一線屯駐兵馬，同時又下令臧霸渡河而擊。奪取平原。
/ z: ]8 z- q" L9 Z" I
    局勢，似乎一下子穩定下來。
/ [, q3 ?) `2 o* z
    袁尚在邯鄲穩住陣腳之後，也不禁長出一口氣。

6 Z6 `, n+ w9 n, t% N& C% B9 d, b    對於諸葛亮奪取河間一事，他並未計較……相反，他還派人到幽州向諸葛亮表示感謝，更關切的詢問劉闖的下落。

( c5 R( L3 u2 F* H7 k. F# x    只是劉闖自鄴城突圍之後，就一直沒有音訊。
0 h( d. K. h! Q& B/ ?3 ]4 d
# b. C4 J( \. b( ^    袁尚見此情況。也不禁動了心思……
( U- _2 p4 G2 c# s! B- C
    若劉闖戰死於冀州的話，那他在幽州的基業……雖說劉闖已經有了子嗣，可劉勝還在襁褓之中，根本當不得事。他這時候設法和劉闖那些部曲打好關係。將來拉攏起來，也方便許多。
2 `- V3 j; I5 a& }- u* Y
9 ]$ E$ j% ~0 \    袁尚，雖然莽撞衝動，卻不是無腦之人。
7 N; i: p$ ?  S7 m2 K
    劉闖死訊一日沒有確認，他一日不敢輕舉妄動。
0 P" y. _' ~% z5 P, R
    要知道，劉闖現在雖下落不明，可是幽州尚有荀諶等一干人為他看守家業，又豈是袁尚可以冒然插手其中？如果劉闖沒死的話，勢必會和袁尚反目。而這種情況，卻非袁尚所願意。
/ E+ F' H( l  w* r# U+ f
    袁尚和袁譚反目，手中便只剩下趙郡、常山、安平和鉅鹿四郡。
1 D+ U2 W7 }7 o- L3 |! R
    渤海和清河國則在袁譚的控制之下，袁尚也沒有力量能夠涉足其中……曹操既然撤兵，那當務之急便是要儘快穩定局勢。袁尚在邯鄲一面派人和幽州加強聯絡，一面讓人前往并州拉攏高幹，同時又招兵買馬，希望早日恢復元氣，可以奪回鄴城。只是他也清楚，這絕非易事。
# v3 l) ]2 X& L/ d
    高幹得知袁尚戰敗，曹操奪取了魏郡之後，也有些慌亂。

3 p* S* J( Y$ i2 J& P    他下令焦觸和夏昭兩人集結兵馬，並派人與當地烏丸部落聯絡，向邯鄲發兵救援。

3 X' {8 d9 l6 r0 B    這一次，高幹從龜茲借來八千烏丸鐵騎，給予了袁尚極大支持……不過，他也清楚，僅此這樣還遠遠不夠，所以在三思之後，高幹有集結了手中所有兵馬，屯駐通天山，意欲兵發河東。

+ `2 @+ {" q! ^    曹操雖然撤了兵，可是這戰局卻變得越發緊張。

    雙方一邊積極的做著準備，一面又小心翼翼維持眼前的和平局面。

    因為不管是袁尚高幹，還是曹操心裡都非常明白，而今的狀況之下，決戰的時機還不甚成熟。

    發鳩山，位於長子西五十里。

, q2 P" V4 m* Z" w1 N" @' x    三座主峰組成延綿山勢，奇峭山峰逐次排列，入托三尊傲立蒼穹的巨人，蜿蜒南北，雄偉壯觀。
* R; d2 a3 A" {' ?
; Z8 B" r$ J/ [8 u: r- S, S    暮夏時分，山頭霧罩雲騰，翠奔綠湧，頗有仙境韻味。

    相傳，上古時共工和顓頊爭奪帝位，共工怒而撞倒不周山，使的天柱折，地繼絕，天傾西北，地不滿東南。
) d/ H, M5 T6 f! z* O
    這不周山，也就是發鳩山。
9 M# C/ o; j7 O* _9 _; T
4 M. O; b4 H0 F9 H; [$ R( v    自興平年間于毒被殺，黑山軍被袁紹所敗之後，張燕率黑山軍便退入發鳩山中。
; n( k! o7 x3 U8 {6 v( I; K
3 {$ a6 @( f4 ], ~; ]    這發鳩山同時又和太行相連，可以連通河內、趙郡、常山、中山等地，即便是百萬大軍，也難以圍剿乾淨。

& z+ z/ F9 |" n9 r* D4 t    張燕退入發鳩山之後，就把大本營設立在發鳩山的主峰，方山峰周圍。

& `- e, J* }: E9 @% j3 G7 B% F    這方山峰還把比之泰山還高，峰巒疊起，怪石崢嶸。
) i. k2 ?0 y# ]- L5 X: K. Q6 Q
! R+ o& h8 ~, u, R6 ~! b+ @( p    雲濤霧海，景色更堪稱一絕……

( R8 i5 p8 x4 V, T    褚凌是張燕的叔父，常山真定人氏。

    當年張燕隨太平道起事，便是褚凌引介。

    那時候，褚凌為三十六路渠帥之一，地位頗高。哪知道張燕在加入太平道之後，很快就得到北方大帥張牛角的喜愛，而且在張牛角死後，張燕更成為張牛角的繼承人，黑山軍大頭領。

# Z+ N& @- j- ~    褚凌初時，也是非常快意。

9 w! {/ w+ w+ q& I; i' k    自家侄兒當了大頭領，他在黑山軍中豈不是地位更高？

. C; p/ b. z4 n: B8 d    可誰料想，張燕治軍嚴謹，即便是褚凌也深受其苦。這剛開始的時候，褚凌還不太在意，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褚凌便產生了些許不滿。他們生活於群山峻嶺之中，環境很惡劣。而張燕又不允許他們隨意驚擾週遭百姓，也使得黑山軍的生存變得更加艱難。去年，也就是建安六年，褚凌擅自出兵，襲掠長子，令張燕大怒，更當眾斥責褚凌，還打了他三十背花……
+ e* }0 ~" _8 d8 y7 O7 W
    褚凌雖表面上認罰，可心裡卻非常不快。
3 x. ]2 s5 x, Z4 R0 |& K
& P- G/ O! v* W7 e    外面人都叫我們黑山賊，即為山賊，又哪來的那麼多規矩？
  G- l8 @& Y2 b
1 M9 r" j9 p$ }& y- D  f    整日在山中吃糠咽菜，算得什麼山賊？哪怕是後來張燕在私下裡向他請罪，但終究是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 F8 Y( T) \* Q  X; J! P, C. k    再後來，曹操派人秘密與張燕聯絡，招攬張燕。
3 V; C: {9 c6 u" u, J
    褚凌自然是舉雙手贊成，表示同意歸降曹操……畢竟，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又勝了袁紹，其勢已成。這種情況下，投效曹操無疑是黑山軍最好的選擇，甚至還可以獲得一個出身。

    誰料想，張燕竟然不肯答應。
5 w; O3 `+ ]) b# C1 u1 p3 V3 v
    他非但不答應，還想要投效幽州的劉闖。

    那劉闖雖然是大漢皇叔，可又如何？乍一看劉闖的地盤不小，但大部分都是苦寒之地，根本不適宜生存。與其投奔劉闖，還不如歸降曹操。褚凌為此和張燕幾次爭吵，但張燕卻始終不肯點頭。他還派人前往并州查探，顯然是要歸降劉闖……褚凌對張燕的不滿，更隨之加深。
/ ?2 e3 ^% }$ ], M$ l  p% e* U' X# |
1 W9 q7 R1 \2 ?. F7 C    “郭軍師放心，我已按照你的吩咐，命刑猛斬殺張燕。
8 J2 p: m7 y4 k# l% j3 m9 \5 o; C
    若順利的話，此時張燕應該已成了刑猛刀下之鬼。張燕一死，發鳩山便沒有人能夠再阻攔於我。我在黑山軍中多年，倒也有些勢力。今晚我便邀請發鳩三山頭領商議此事……呵呵，相信大家早已經厭煩了在山中討生活。若司空能給予我等一條生路，必不會再有人反對。”
+ r. z9 t% r( [1 [
7 O+ V* L' i( C! m, I" }/ `) g    PS：昨天的章節出錯，應該是324章（下）。
$ J: w. Y- ~( V2 h! }" C( o
5 M3 p- K! |- X0 k
6 _- \; W0 J/ T9 [- O0 M7 y* U& y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5章 飛燕（下）

    “郭軍師放心，我已按照你的吩咐，命刑猛斬殺張燕。

7 w! L, {: s) N) d3 s' A" L    若順利的話，此時張燕應該已成了刑猛刀下之鬼。張燕一死，發鳩山便沒有人能夠在阻攔於我。我在黑山軍中多年，倒也有些勢力。今晚我便邀請發鳩三山頭領商議此事……呵呵，相信大家早已經厭煩了在山中討生活。若司空能給予我等一條生路，必不會再有人反對。”
4 j# C) d6 I5 K4 h$ p0 V8 E. G
    陽光明媚，發鳩山東山腳下有一座小亭。

    小亭毗鄰一眼清泉，不遠處還建立者一處寺觀。
$ r- L% j  Y3 [! d$ r1 x$ h) O3 U5 G
    這清泉，便是濁漳水的源頭之一。泉水流出，一片碧綠，湍流直泄，西流東往……夜宿於這小亭之中，靜夜時便可聽到山下汩汩泉水的響聲，端地妙不可言。在褚凌的面前，坐著一個青年。他正手捧一卷書冊，津津有味的品讀。當褚凌話音落下，青年把書冊放下，撩衣起身。

$ y7 b" b1 P6 r7 R    “燕賊狡詐，不可不防。
. E( F8 x0 ]' i- a% ]( z; M  a; z
    今刑猛尚未呈報回來，便不能掉以輕心……公休是聰明人，想必也知道‘夜長夢多’的道理。所以我以為，事不宜遲，當儘快將此事確定下來。若有人不同意，還需要快刀斬亂麻。”

  H3 m& [. _/ P; i* ]    青年臉上帶著一抹和煦笑意，只是那眸光卻灼灼閃亮，令人不敢直視。

    公休，是褚凌表字。
9 ^( B/ o# F9 I0 R# k  \
    雖說他也見過不少大場面，在發鳩山更是地位崇高，但在青年面前，卻絲毫不敢有怠慢，戰戰兢兢。
" R- g) m6 w: j- v' P
    “那郭軍師的意思……”

    “不管燕賊是否被殺，都拖延不得。
$ ?, o! y/ ]+ l
    只要公休你掌控住了局勢，就算燕賊沒有死，也回天無力……當務之急，還是要拿下整個發鳩山黑山軍的軍權。若公休你得了兵權，到時候便可以在司空面前更得看重，豈非好事？”
' v/ F  u$ s1 Q1 L' X3 Q
1 R5 ^( P6 i0 V9 z    青年的聲音。帶著蠱惑之意，令褚凌臉色陰晴不定。
4 I: q: @3 w# T5 d9 |- I2 d; I9 w
    依照他的想法，並不希望大開殺戒。最好是先確定張燕被殺的消息之後，再勸說其他人聽從他的安排。張燕一死，相信黑山軍必然會出現動盪。他褚凌在黑山軍中威望不低，又是張燕的叔父，資歷也足夠。到時候他再出面主持大局。相信其他各路小帥也會聽從他安排。

    可現在……
1 Q7 v( M6 x4 m! P
    “大丈夫欲成大事，需當機立斷，怎可瞻前顧後。

    今司空雖有些麻煩，卻不過鱗介之癬。西涼馬騰，荊州劉表皆不足為慮。最遲三個月，馬騰劉表必將退兵。到時候司空穩定了局勢之後，公休你再表明態度……呵呵，怕比不得現在。”

$ N; s6 p/ F  X. o$ k# S6 j    這同樣是一個錦上添花亦或者雪中送炭的選擇。
( o- D" ~( q1 M# H" L$ I
/ k8 l1 q& n4 l2 H  |    只不過，這個選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褚凌的態度。
( L$ [  @: t& I& s2 M6 X+ k
* F3 F- s; F2 f  y: [4 E    褚凌猛然抬起頭，顯然已下定了決心。

    “既然如此，明日我便召集各路小帥。凡不肯聽從我調派者，便格殺勿論。”

5 z3 `" Y3 `. q* \    “聰明！”

    青年哈哈大笑，“公休有如此魄力，何愁司空不另眼看待？”

    “如此，那凌便告退！”

    褚凌要提前進行安排，於是拱手向青年告辭。
/ \5 ?) c0 p4 t' p1 _
    當他走出小亭時，忍不住長出一口氣，感覺整個人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那青年雖說年紀不大。而且看上去文質彬彬，可不知為什麼，卻給褚凌帶來了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褚凌跟隨張燕大大小小戰事經歷了不下百回，更不要說出生入死，也見了不少場面。

    可是在青年面前，總覺得有一絲畏懼感，令他戰戰兢兢。據說。這郭軍師只是司空手下五大謀主之一。一個謀主便有如此氣勢，想必那曹司空的氣派更加不凡……這也讓褚凌安心不少。
, Y" Z7 r0 E0 c! ?, T& B) f4 X, w
( j  |) g+ t# D& Z; K4 ^2 L2 h    褚凌的背影，消失在山路拐角。
0 E/ t+ q. ?' V; |
    青年復又坐下來，看著週遭滿目蒼鬱。可不知為什麼，心裡卻有一種不安的感受。
% ]2 A5 V3 ~. ?
5 y6 T+ O/ o8 w0 R2 N    這青年，正是郭嘉。
6 [2 y/ e  {  f' q0 o5 K
    他奉曹操之命遊說張燕，卻意外發現，張燕和幽州也有勾結。
7 F6 W9 V8 [, x4 j; m/ W
$ ?/ x' }  P( M* i    而且，看張燕的架勢，似乎更傾向於投效劉闖。這其中的原委，郭嘉很快便猜出了一個大概。對於張燕的那些想法，郭嘉也不好勸說。這是個極有主張的人，若說的多了，反而適得其反。最重要的是，若表現的太過卑微，只會讓張燕看不起曹操，弄不好還會引得張燕反感。

    可若表現的強硬……

6 N% l! O/ `* b- B1 w    這傢伙就好像是一個刺蝟，軟硬不吃。

    郭嘉敏銳覺察到，如果繼續下去，張燕十有八九會投效劉闖。
- R$ F7 }# A' {) E* h! d; l
    這對於曹操，絕不是一件好事。

$ T& G4 J: M, c    所以，郭嘉便起了殺心，拉攏褚凌，除掉張燕。

    只要張燕一死，憑褚凌在黑山軍中的地位，想必可以輕而易舉奪取兵權。到那時候，這百萬黑山眾自當落入曹操之手。一切都進行的非常順利，張燕前往隆慮山，想必是九死一生。

. l2 T9 \. V) i2 {    整個計劃，是郭嘉一手策劃和安排，按道理說是萬無一失。

  N- b2 [- y  x- |    可不知為什麼，郭嘉這兩日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這讓他很不舒服！郭嘉行事，喜歡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可這一次，他卻有種無法掌控全局的感覺，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疏忽了。
) ~, ^5 y: i- S% Y6 y$ @
    但究竟是哪裡疏忽了？

    郭嘉仔仔細細想了一遍，也沒有發現漏洞。
5 e0 Q+ z) W' a2 {. N$ Q
    也就是說，沒有漏洞！

6 ]- Q6 [$ \0 {) v" C5 N5 A: i0 K    既然沒有漏洞，那應該是萬無一失才對。
7 h2 P7 P3 C9 ^0 J, P1 A% W
    只是……

$ g: p9 f1 o, Z& D) H- @    郭嘉不想再等下去，哪怕拼著死一些人，也必須要儘快把黑山軍的事情解決掉，否則夜長夢多。
* `: g+ v9 p! U. g, X. q
    他當然清楚，這屠刀一旦祭起，定要血流成河。
0 ?) e5 B% L# a4 D3 h1 ^
$ p7 S' a$ b4 H7 Z- H    張燕統帥黑山軍多年，手底下肯定會有一幫子心腹。若被人知道張燕死於褚凌之手，肯定會有人跳出來，為張燕報仇雪恨。到那時候，發鳩山難免會有一場血腥屠殺，不曉得會死多少人。
- m. n& d9 a7 h1 R
    可比起曹操的大業，這有算得什麼？
6 \5 I3 ~2 I& Y- I9 h
    想到這裡，郭嘉的心情一鬆。

6 e( C5 p3 `+ \8 w& D/ T    這次曹操在冀州玩得一手釜底抽薪的確厲害……郭嘉對籌劃和主持此次鄴城之變的荀彧賈詡，更是讚歎不已。如果不是馬騰造反，如果不是劉表出兵。想來這時候曹操已攻克邯鄲。
& j/ F! ^6 L/ K
    不過，不必擔心。

/ Z# \; ?$ \+ G* v; W9 k: L7 @  S5 C    袁尚撐不得太久，只要曹操解決了劉表，便可以騰出手來，全力對付袁氏兄弟。
$ R% Q/ b+ Z/ [$ A
- o7 M" y- p  J! M5 m; K    至於馬騰……郭嘉從不放在眼中。長安有鐘繇和衛覬二人坐鎮，更有關中豪強支持，馬騰雖說在西涼實力不弱。但絕不是鐘繇的對手。相信用不得多久，鐘繇必然會有捷報傳來……
: W5 K* W7 w( L8 k' T. c: G% @
    只是……

    郭嘉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張胖乎乎的圓臉。

3 h7 {% ^; l/ @    那張臉，帶著一抹憨厚笑容，卻讓郭嘉有種毛骨悚然的感受。

    劉闖！
2 ~; z3 h  ^: w, j1 d% O
, D0 U3 U. u) I    這傢伙下落不明，始終是心腹之患。

8 X5 r3 w% a) W; m    不過。他就算沒死，恐怕也得意不得太久。
9 b$ d; B% b8 K0 ^" K
0 R: d7 a$ S8 |    曹操早有後招，想必再過些時日，那後招就會露出獠牙，狠狠咬上劉闖一口，讓他自顧不暇。
& I5 D% t; w% {$ C) ~4 x
, L4 t) F8 y4 }3 C3 ^    郭嘉長出一口氣，他嘴角微微一翹。臉上浮現出一抹古怪笑意。
0 j2 d' b2 ?$ {# j% j6 M7 h, J
    +++++++++++++++++++++++++++++++++++++++++++

; V6 e3 E5 u, r8 I    褚凌覺得，郭軍師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
- \  J, {( w3 x* }% \0 k
    安排的那麼周詳，張燕怎可能活命？

1 o( @4 ?+ j% G9 r3 R, x* A& ]8 L    隆慮山一直是褚凌所治，除了隆慮山渠帥朱成之外，底下五大小帥之中有三個都是他褚凌的人。
5 q0 ^6 [+ `& |& e
    沒錯，張燕是很厲害，又能如何？
$ O  c# I  A( [1 E6 T2 v
    刑猛等人都是能征慣戰的猛將，手下有精兵千餘人。
, w' z: F* A7 s* O
; e' L2 K" R# o# x    只要張燕到了隆慮山。就休想活著出來！
8 n& G' q- x: Y* J/ Q
    只是郭軍師既然吩咐下來，褚凌也不可能拒絕。
: w: @2 ]/ k" t2 A3 f- w4 r
    他回去後，便立刻命人通知屯駐在發鳩山週遭的黑山軍頭目。
1 H; A8 u, ^  ]1 |1 D8 W0 U
. n) k6 o3 O9 y0 h* R( G    既然郭軍師有意大開殺戒，那就不要心慈手軟了……為此，褚凌在無風台主寨大帳外，安排了三百刀斧手。到時候如果那些個傢伙不識好歹，他便一聲令下。把那些傢伙斬盡殺絕。
* V$ Z1 P; y9 P
# J3 w0 T- d. m7 u4 V    同時，他又命令手下親信各領兵馬。
* L7 U- y2 F+ z% ^+ l; D' ]
( G, |  @$ a' x8 N4 ?6 Z; I) ]3 G    他動手的時候，主寨的烽火台也會點亮。他那些親信看到主寨點燃烽火台，就會率部殺出。將那幾個忠於張燕的部眾剷除。那樣一來，整個黑山軍便以他為尊，封侯拜將定不遙遠。
, o- J. f* M+ V3 g: _6 }
  r4 W4 V, k5 z6 L# |/ _. T( J    這可是關係到褚凌日後的前程。
1 l( j1 u0 `& O& L) c2 |: a
    哪怕張燕是他的親侄子，他這時候也不會有半點心慈手軟。
' L3 A( O3 b- X8 J! \' i* e3 v9 P$ k
8 E' E2 k' d+ V" h" H2 l) `: X3 W    再者說了，你張燕已經改了姓氏，與我又有何干？你不是我褚家人，那我自不會對你客氣。
/ ^5 K$ z8 c6 k+ X: h
& n# N  Q/ q/ A5 }% `  p1 H' ^" |- q    褚凌一道道命令發出之後，心中的愧疚感卻越來越少。
/ v  i# t& w; _/ q9 w
    既然已經到了這地步，開弓哪有回頭箭！
+ l8 [! ~) l' D% y# Z: E. ]* I6 g8 T
$ ^! {; d/ `- w0 @    第二天，天氣極為晴朗。

    發鳩山外，仍熱浪滾滾，暮夏時節酷暑似乎有些不想離去，一輪驕陽高懸，毒辣的陽光肆虐大地。
- u" k0 Q9 [8 Y( ~
  m8 k) ~& ~( b+ J& m8 {; I9 t+ J    不過，發鳩山中，卻極為涼爽。
7 \$ |! ]/ v  t1 G- S, K
    正午時分，從各地趕來的黑山軍頭目紛紛抵達。

    大家已很長時間未有聚會一處，故而相見之後，顯得格外親熱。

    “怎不見燕帥？”
& Q* F( `, l, S) D" ]
    有人發現，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有看到張燕的身影，不免感到奇怪。若是在往常，他們趕來聚會，張燕肯定早早出門相迎。可是今日……不僅燕帥沒來，就連一些平日裡親近燕帥的人也沒有出現。比如羊頭山的胡生，比如隆慮山的朱成……這些人以往可都會早早抵達。
# D0 O& a" s1 U: H9 _* ~$ p
. K+ R+ S9 R7 g4 j" \. n    有聰明人，便覺察到了不妙，但又不好說出。

    在這種頗為怪異的氣氛當中，酒宴開始，各部頭目紛紛走入主寨大帳之中。

" K  y0 |7 s  j- U! |    酒菜早已備齊，褚凌端坐中央。

    “凌帥，怎地一下午都不見燕帥蹤跡，你卻坐在這裡？”

    有人站起來大聲喝問，大帳中頓時竊竊私語。

; a+ g+ \% X, i    褚凌眼睛一眯，心中閃過一抹殺機，可臉上卻露出和煦笑容，“今日請大家前來，並非燕帥主意，乃是我向大家發出邀請……李兄弟，你別著急，先坐下來，我正好有事情與大家說。”
) m5 s5 G. d3 ^' ?; f
    那李兄弟眉頭一蹙，但還是坐了回去。

    大帳中，頓時鴉雀無聲，一雙雙眼睛落在褚凌身上，倒是讓褚凌心中，有一絲難言的激動。

    以前，總是看張燕那賊廝在這裡耀武揚威，今日終於換成了我！

    他想到這裡，臉上笑意更濃，“今日喚大家前來，有一件事要與大家商議。
& ?, D: z- C) s: C
1 l: N: b: t& G; C& I% F    想必諸位都知道，曹司空已多次派人前來，商議大家的前程。我思來想去，曹司空奉天子以令諸侯，乃天下人所敬，是漢室重臣。如今他有戰敗了袁家，更奪取鄴城，大有橫掃冀州之勢。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曹司空一統北方，乃大勢所趨，我等理應順天而行……”

2 a2 I/ N( W6 ?0 O* p6 Z    褚凌當年也讀過書，所以說起話來，自然是滔滔不絕。

    可是酒席宴上，確有幾人變了臉色。

    “凌帥，某並無不敬之意。

    不過這件事，燕帥此前已經有過安排，並派人前往朔方打探情況。

    今燕帥不在，凌帥卻突然把我等召集過來討論日後前程，於情理上恐怕不太妥當。而且這種事，自有燕帥做主。凌帥這你這般舉動，未免有些不妥。依我看，還是請燕帥前來說明。”
5 O$ I9 ]" Q' x5 T* X* T
% a' U) P7 k' u2 ?4 f    說話之人，正是先前站出來責問褚凌的李頭目。
$ k$ d- y" K- b: f  A( ~5 D
    褚凌眼中殺機隱現，慢條斯理道：“李兄弟說的不錯，本來這件事的確是不該我來做主。只是數日前，隆慮山傳來消息，燕帥和成帥遭遇賊人伏擊，已經亡故，故而我才不得已主持大局。”
- u9 M1 ^2 L/ s* ~
    張燕，死了？
5 u: C7 @# R5 R4 N: u& g9 i
2 G- h' w9 R8 h3 i    大帳中眾頭領一聽，頓時無比震驚。

& b9 q2 z  i9 h8 w' s    “燕帥和成帥好端端，怎會被賊人伏擊？”

, ?0 f) B6 R+ s1 |4 R    “這也正是我召集大家前來的另一個原因……燕帥往隆慮山，必經黎亭。
/ x2 ~$ [, T6 M9 _6 K' h6 A3 `
    我記得，黎亭乃是李兄弟你屯駐之所，燕帥在黎亭被伏擊，定與你脫不開干係，我也想聽聽你的解釋。”
7 ?( a9 Q! c6 \$ y8 e. [
    那李頭目勃然大怒，“褚凌，你休得胡說。
, ^) Q" f9 @/ x, y# l( Q
    這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燕帥的確是途經黎亭，我當時還親自送他離開，這許多人都可以作證，你怎敢誣陷於我。”

1 m) Z  r  {6 R    “可據我所知，那伏擊燕帥之人，就是你黎亭兵馬。”

$ O0 q0 ]6 H- A1 \) P- t( {* E  ~& J    “你胡說！”

. \8 a" l2 p  ?; s" k9 O    李頭目急了眼，長身而起。
5 I6 S$ [, h. a% d/ Z) ]% P$ s0 Q3 p
" [# |0 ~3 ^$ O( x& `* @/ ]* n* }    只是，沒等他跳出來，就見褚凌突然厲聲喝道：“大膽李玉，你勾結袁家，暗害燕帥，我已查證無誤，今日就算你有千般狡辯，也休想逃脫。來人，給我把李玉拿下，拉出去砍了……”
/ ^7 ]! k' V2 @$ d" o* H
    大帳中幾名衛士呼啦啦上前，就把李頭目按住。
. Z" r  V8 t. Z" M: g
" h0 j- s; F; w' B1 m% X    李頭目面紅耳赤，怒目圓睜，“褚凌，狗賊……定然是勾結曹操，暗害了燕帥，與我何干。”
4 b' J9 J" X! b5 ~2 J& a1 L. n
; E4 t" r" B+ T$ H9 r- g+ A8 A    有幾個和李頭目關係不錯的頭領見狀想要說話，卻被身邊人攔住。

/ r( u$ H3 D( q( o. z) I3 x    大帳中有幾十名衛士，個個長刀出鞘。

    而褚凌面罩寒霜，殺機凜然。

2 c1 \5 r1 m+ K  V- W    很明顯，這時候誰若是跳出來，褚凌絕不會心慈手軟。

    那幾個頭目咬咬牙，讓自己強行冷靜下來……看樣子，褚凌已經做好了準備，張燕之死與他脫不得干係。
5 x6 z- @- M2 S; S, ^
    所謂兇手，不過是栽贓嫁禍。
1 [4 ^  g3 H0 A) D3 T9 Q
    亦或者說，褚凌這是殺雞給猴看……

, Z1 J3 V& Z7 ]3 i- Z2 F0 J
+ d- P2 a2 P/ R- c$ u7 o- M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6章 郭嘉，你好！（上）

    張燕死於何人之手？
/ j$ }$ _" D9 z6 v0 c; b
    眾人一目瞭然……
/ D3 g0 Q& L, m$ V6 K% @
$ X- }2 z* L2 D6 v4 }. f    可問題是，而今這無風台主寨已經被褚凌掌控，他們到了主寨之中，便等於落入褚凌之手。

    李頭目是褚凌宣示他權威的誘餌。
# Q4 s- B3 w9 q
7 M' i8 p% z! p+ g# d( ^0 V) A3 k    相信這個時候只要有人敢跳出來阻止褚凌，這傢伙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8 A/ y5 y" y: i. e1 r% H' d
    這是他立威的時候，只看誰不長眼睛跳出來觸他鋒芒。在座的這一干黑山軍將領，都是見慣風雨的老滑頭。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大家心裡都非常清楚，便一個個兩眼一閉，如老僧入定。

    褚凌的確是想殺幾個人來確立權威。

    只是沒人跳出來，他也不好隨便殺人。
/ ?& I8 n+ ~! Y0 R. b& L" G
    李頭目被拉出大帳，而其餘人則閉口不言，褚凌眼睛一轉，臉上旋即露出和煦笑容。
. }6 R& Z, V( C, J
/ T8 T3 l+ n3 l    “諸位兄弟，你我當年隨大賢良師起事，算起來也有近二十載交情。
6 g1 ]4 u; a: u
    今燕帥被奸人所害，我不得已站出來主持大局。若誰有意見，便只管說來，我定會從善如流。”
* ~* U. B* F" r& `( v/ }* `8 h/ @3 _- ~% I
    大帳中衛士，手持鋼刀。
+ q5 G2 V. n: r8 Y
    眾頭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出聲。

6 k" |& T& o" W0 s7 g    “既然大家沒有意見，那就這麼揭過。
  ?0 ^1 K7 [3 p. K, r& h
    燕帥雖死，可是你我的前程卻不能不仔細籌謀。燕帥生前，便有意投效曹公。曹公奉天子以令天下，乃大勢所趨。而袁氏連連戰敗，更失了鄴城。袁家兒子相互間更傾軋不止，絕非可以投靠之人。所以我思來，當儘快投效曹公，若是等河北戰局穩定，我等也就錯過時機。
3 I* s( t6 e8 C: {0 \  T
- r; i$ n! A) L+ _    我已命人前去和曹公聯絡，卻不知諸君有何異議？”

" I8 W6 c/ b8 c8 B, D    大帳中，依舊是鴉雀無聲。

    眾頭領看著褚凌，卻沒有人站出來反對。
' S; A' @3 }  G/ B6 O" n3 e
    “既然如此，那就這麼決定。”

3 q( q+ B0 R7 h8 E0 T# S    褚凌端起酒觴。站起身來道：“諸君而今即已來此，不妨休息幾日。
" g/ P/ r* X: X1 i" s2 L+ p
    請諸君取出信物，我會派人前去各地照拂……燕帥生前待我等不薄，今他亡故，我等自當為他守靈，相信諸君也絕不會反對。”
* P2 V, C' R+ [& s" W- P- B- O: h
8 W5 j8 }  H  y    這一番話出口，眾人再也無法淡定。
3 m- i# `% \; }& F# L0 Z
7 Z! m: P) q* n8 p) D    這是要收攏兵權啊！

* \# z$ G" @; ~  u    眾頭領又豈能同意此事。不由得一個個眉頭緊蹙。

! H9 x& |$ j- R/ t. |    順從？

    便沒了兵權，到時候就成了褚凌砧板上的肉，任他處置。

    可若是不順從……褚凌而今凶焰正熾，若跳出來反對，恐遭他毒手。
( z( S& I4 D) V, K' @( Y
' ^3 s3 I7 F  h0 {5 e' s    一時間，眾人猶豫不決。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褚凌可謂是安排周詳，步步緊逼，根本不給他們緩衝的餘地。但若是反對的話，天曉得這褚凌會不會大開殺戒，實在是有些麻煩。
+ E) i7 R9 F% I3 L
    黑山軍以張燕為首，但並不是所有頭領都是張燕心腹。
9 n5 ^4 K( |& }8 l0 f, f
    想當初張燕是靠著張牛角的遺囑登上首領的位子，這其中自然有不少人。存有別樣的心思。只不過，張燕為人極其精明，而且謀略不俗，勇武過人，那些個心懷叵測的頭領也不敢輕舉妄動。但現在換了褚凌……這傢伙比張燕還要狠，竟然一上來就要奪走大家手中的兵馬。

    是服從，亦或者反抗？

    一時間眾人心裡也格外糾結……

$ J& p3 r& `, m/ {  y: r% K    “諸君既然不說話，便是答應了。

8 ]# s0 X; U& u; \/ ?$ X* ^$ @    既然答應了。以後大家就是同在曹公手下討生活，還要相互扶持。
6 r/ `  T$ ]% E7 q: t0 v
/ F& @6 v9 }3 e" f" `" r, g    呵呵，請滿飲此酒，權作是為我等日後前程祝賀……待會兒就請諸君交出信物，也好儘早把此事定下。”
! z8 t8 a- T/ i7 Y  a/ q2 p
    看著往日一個個驕橫無比的黑山軍頭目都閉口不言，褚凌的心情更加愉悅。

    對於這些人的想法，褚凌心裡當然清楚。
, v  w# E; n3 Z; z) a7 S* @
* |$ M& g3 O0 d& e) y% l6 a    他甚至能肯定。若他真的把各路頭領的兵權收攏過來，少不得會拉來很多仇恨，有些人甚至會對他恨之入骨。可那又如何？他未來的靠山是曹操，只要曹操賞識。一干盜賊出身的傢伙，又能奈我何？褚凌甚至可以想像，未來他在許都會何等風光，封侯拜將想必也易如反掌。
) S9 U8 I/ K9 i* C) a4 j; I+ s
    想到這些，褚凌的心情就越發愉悅。
- g7 A/ D0 e, _, ~
    他舉杯一口將杯中酒喝了個乾淨，剛要開口，忽然卻聽得大帳外傳來一陣騷亂和吵鬧。

: R. ]; A1 P' Y9 P1 G$ _3 R    不等他詢問，就聽兩聲慘叫傳來……
) T7 f9 G5 Z) P( a  q
    兩個大帳外守衛的衛士飛進了大帳之中，身體砰的落在地上，已沒了聲息。

1 |0 c8 f9 z; ~5 Q. L* d) p    這兩個衛士，一個胸口呈明顯的凹陷痕跡，顯然是胸骨盡碎；另一個衛士的臉好像被鐵鎚砸中一樣，血肉模糊。
- u! `$ L! N3 l  c* |. C
    “誰！”
5 b4 m* }7 D1 U, W% O% A- c% H3 ]
    褚凌激靈靈一個寒蟬，厲聲喊喝。
% _5 y; X, ~& s
- L/ E1 d' ]4 X7 Q    大帳中的衛士縱身上前，橫在褚凌身前。

    話音未落，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大帳外傳來，“公休，好大氣派，卻不知因何事如此開懷？”
! N% A8 U6 G1 B% D: D7 l
4 F( ~' F# E2 \# Z    一個壯碩的身影出現在大帳門口，在他身邊，還跟隨著一個身形雄壯的巨漢，手持一柄鐵鎚，獅鼻闊口，細目橫眉，往那裡一站，便有莫名殺氣撲面而來，令褚凌的臉色頓時大變。
$ x% f: J! s4 f3 Z
. @9 Z+ j3 W7 K2 o5 b: w8 |* t    當然，褚凌之所以變了臉色，不僅僅是因為那巨漢出現。
  K; w* |' a0 ~4 [$ ]0 r
    那壯碩的身影，正是張燕。

7 N' j2 E" f1 e! i    只見他一襲白裳，邁步走進大帳，目光掃視帳中眾人臉上，驀地一笑，“原來諸君都在，卻省卻了我再費心召喚。”

9 Z3 F( P. H1 Q: p' {  d7 ?4 r    “燕帥！”

& H/ P" a$ R( m3 A) w    帳中眾頭領驚喜異常，紛紛起身見禮。
& Z: c* A( h' R+ W$ V+ s' Y8 T5 J
/ J. e1 t5 r1 V. X- y1 A" v' K% W    張燕只微笑著點點頭，目光復又落在褚凌身上，用溫和的口吻道：“公休，方才是何故，笑得如此暢快？”
4 O& H! K2 W% b. l5 w
/ R% W9 ]- u- j# D; z7 `- h    “我……”
0 a2 F" H1 w: g, b
2 Y8 }1 r/ p9 J. D8 Z, M4 D8 \7 a5 A3 s+ X    “哦，對了，剛才我過來的時候，見李兄弟被綁到轅門外……呵呵，不知道李兄弟是如何得罪了公休？若他真的有所冒犯，我便代他向公休道個不是。都是自家的老兄弟，何必刀兵相向？”

: |6 E8 o4 z9 ^9 r9 n! B: k    張燕一邊說著話，一邊緩緩向大帳正中央的主位走去。
; f" y3 u7 f9 B4 q
1 f: w% \; j+ D  Z    褚凌不由得吞了口唾沫，看著張燕半晌說不出話。
  y; `0 Q  C) W
  l' }: N# |3 v+ }1 W+ p2 N    他知道，今日之事恐怕難以善了。張燕既然出現在這裡，那豈不是說他種種算計都暴露無遺？
& O3 U! m+ B$ J! Z! Y+ b& M; C1 ]
* p6 ^' h) [" y. L. U4 W( J- g    張燕越是和顏悅色，褚凌就越是心驚肉跳。

    不管怎麼說，張燕執掌黑山軍近二十年。特別是自于毒死後，黑山軍便是張燕一手掌控。十年間樹立的威信，絕不是旦夕可以消除。張燕沒出現的時候，褚凌可以毫無顧忌。可張燕現在回來了，那此前褚凌所做的一切，便付之東流。這也讓褚凌覺得，心裡好像壓了塊石頭。
1 L# Y0 Q  X8 M, ?6 ?
    “燕帥……”
, w  F2 X% B: V# ]# s
5 q, m7 l- E/ `7 [& P# e& Q    雖則褚凌是張燕的叔父。但在這個時候，也感到嘴唇發乾。

5 M- E& `5 B5 `0 }. B    他強擠出一抹笑容，嘴巴張了張，最終也只乾癟癟喚了一聲張燕的名字。

+ u' z0 T. f3 f' Z    “公休，山裡有什麼喜事，竟讓你如此興師動眾？我方回來。何不與我也說說，讓我高興一下？”
4 j( t7 Y/ ?( q2 n9 e, Q. D  s4 x4 Z: |  N
    張燕逕自走到主座，撩衣坐下。

    舉手投足間，顯得是格外自然，絲毫沒有半點不適之處。

1 l" t9 T- w4 n9 y7 T    一干黑山軍頭目也都露出幸災樂禍的模樣，看著褚凌一言不發。這傢伙之前實在是太囂張了！頗有些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勢。大家在一個飯盆子裡討生活。你想要篡位就篡吧，居然還想要收攏大家手中的兵權？這就讓人無法容忍，同時也觸犯了這大帳中所有人的利益。
* q1 W' f; d9 W7 i+ I# U, l
    褚凌聽聞張燕剛回來，心裡不由得一動。

1 F1 U6 _% }8 U9 y/ l- h    他眼珠子一轉，突然大聲道：“燕帥既然平安回來了，那索性把話說明白吧。

    自去歲開始，燕帥便猶豫不決……今曹公以雷霆之勢橫掃冀南，奪取鄴城。二袁狼狽而逃，劉闖下落不明。我不明白，如此態勢下，燕帥還有什麼好猶豫，莫非是要置我等於死地？”

    褚凌一副憤怒之態，說話間，還猛地把手中青銅酒觴砸在地上。

1 s5 a0 O1 n! S/ S  F  r* Z+ N/ R- [    張燕做出傾聽狀。似乎在很認真的聆聽著褚凌的話語。
$ m9 F3 P3 n$ |& |0 j: h6 ~" J& c0 ?7 Z
2 X4 R  a' i8 ~3 j' D8 C+ l    只是當褚凌摔酒杯的一剎那，他嘴角微微一翹，勾勒出一抹輕蔑笑容。
2 G1 p& G' M' u6 s- E: A& y3 A
    依照著之前的安排，褚凌摔杯為號。大帳外三百刀斧手當一擁而上，衝入大帳之中大開殺戒。
0 b" x, g; h6 @
- O1 S' j, E( R6 k) n/ z    可是，杯子摔了，外面卻靜悄悄的沒有半點動靜。
) s7 M, Z4 I) n
    褚凌臉色一變，心道一聲：不好！

    “這便是你背叛我的緣由？”

$ O! A- J; z! P3 B5 H5 K/ M    張燕直起身子，盯著褚凌，一字一頓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公休你有自己的盤算，想要投奔曹操，我不怪你。可你為了一己之私，竟然連多年的老兄弟都敢下手。成帥與你，可謂是生死之交。想當年大賢良師起事，你二人便為渠帥，出生入死……我記得，成帥那時候還救過你性命。如今，你想要投效曹操，便派人殺了成帥，還集結刑猛之流，欲壞我性命。
' C- \, m* z1 ?! ?' b1 f
0 j+ A9 T: ?; ^% `) a, M    公休啊公休，燕視你為長輩，自認待你不薄。

    你手下的千畝聚，是最為肥美之所；你的營寨，更聚集了許多精銳兵馬，每年的糧草輜重，我都會優先為你送去。想當初，你得罪了銅鞮侯氏，那侯氏與高幹素有交情，上黨太守下詔發兵兩萬要圍剿千畝聚，是我不顧大家的反對，提兵前去援救，更因此和高幹交惡……

    張燕捫心自問，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5 e/ s" [- q+ }% {7 @5 n5 F, }
) [" q& N6 n5 s, m9 u% N+ b    你想要投效曹操，便與我明言……到時候你帶著你的人只管離去，我也絕不會派人阻撓你。
! g/ t7 l: H6 G# |
0 _, N( |' J2 n$ D) x    可你……”
+ q. _- |( t: X
    張燕說到這裡，緩緩起身。

    “我剛才故意說，我才回來……其實也是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想要看看你的反應。
% D/ O) R( [0 N* n: k
7 K2 K9 v  j* p$ r    摔杯為號嗎？

$ R* c  V/ g, d; G& v$ U    公休，這無風台是我一手建起，這寨子裡上至大小頭目，下至馬伕伙伕，哪個不聽從我的命令？區區三百刀斧手，便想要我性命？公休啊公休，你未免太小看我張燕。若張燕沒有一點手段，又如何能夠和袁紹對抗十載？摔杯為號是嗎？你摔不頂用，不如讓我來摔吧。”
: @( w5 m8 C8 u& e
    說完，張燕抓起酒案上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
5 ?# c& c' m: q% t7 k5 ^
/ [7 y0 `0 I: O4 o& V    “還不與我出來！”

1 E3 w) u7 o9 {" I- O3 w$ {    話音剛落，就見從大帳外呼啦啦湧進一群人。
( P, Q: {# Z2 |/ X: C; @
    褚凌臉色蒼白如紙，看著張燕，半晌說不出話來……

    “對了，我聽說你從千畝聚調來了你麾下精銳，想必是想趁著各位兄弟行動不便時，發起攻擊。
' \0 y; \; I& K) S5 i
    來人，與我點起烽火！”

    他說著話，便邁步向褚凌走去。
: k$ C. A7 Q' t
. K$ }! t; x# ^& w    兩名衛士上前想要阻來，就見張燕身邊的巨漢突然越眾而出，手持巨槌一槌一個，當場把那兩個衛士砸的腦漿迸裂。褚凌的衛士，也都是百戰銳卒，雖說不得以一當百，但對付七八個尋常軍卒卻不在話下。可是在那巨漢面前，這兩個衛士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那巨漢好像拍蒼蠅一樣把兩個衛士砸死，而後又迅速退到了張燕身後，一雙細目，閃爍著一抹凶光。
* B2 O8 O" b5 A1 S) l) E
    燕帥這是從哪裡找來的力士？竟如此兇殘？
1 F9 C/ o9 n0 I6 m" m# Y) c
5 Z3 I, A" K' m% f3 i- y9 R    黑山軍頭領們臉色大變，一個個閉口不言。
- [1 w. |7 g1 L) C9 r
" W- `" |! A/ m, i. o    褚凌狠？
) f; A5 {( S* u( A" r
    可張燕更狠！

    他若沒有些手段，又怎可能統帥百萬黑山眾……

+ \; ]! ~/ n1 e3 A    “來來來，還請大家隨我去看一場好戲。”

# Y# _9 L& a" X* Y! [' C    張燕一把抓住褚凌的胳膊，幾乎是拖著把他拖出了大帳。
, Q( t0 u5 C& u0 B& k, b
* n5 @0 d3 w4 j    黑山軍將領更一個個緊隨張燕身後，出得大帳，就見大寨烽火台上火光熊熊，猶如一支巨大的火把，照亮漆黑夜空。

! R7 F/ L+ [1 F& ]    隱隱約約，從山腳下傳來喊殺聲。
; ^6 m3 L: r' z% B6 w
    張燕拖著褚凌來到轅門外，他氣定神閒的看了褚凌一眼，冷笑一聲道：“昨夜羊頭山胡生已兵分兩路，一路前往隆慮山，一路便埋伏在山下。公休，你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算無遺策……呵呵，卻不知人算不如天算，刑猛想要殺我，卻丟了性命。而你那千畝聚從今日起，便不復存在。方才我救下李兄弟，便讓他立刻回去，率本部兵馬殺去千畝聚……過了今夜，黑山軍三十六路頭領中，便再無千畝聚一支。卻不知算無遺策的褚公休此刻又如何算計？”

    那些黑山軍的頭領，一個個臉色蒼白。

3 D8 E- s% b+ Z7 e    張燕一環連著一環的行動，令這些人無不感到駭然。
2 e& L9 J0 ^/ C" |
    他們好像又看到了那個帶領他們，對抗袁紹的飛燕大帥。這幾年，張燕收斂了很多，以至於許多人都忘記了他的手段。而今他們終於想起來，眼前這個人的手段，是何等的酷烈。

    “飛燕……”
* t  \2 @8 P# z+ W- b: ?
    褚凌這時候，已沒了先前的張狂。

    他吞了口唾沫，哀聲道：“我知道錯了，可你我畢竟有血緣之親，還請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高抬貴手。”
8 v2 B1 B8 X" k  c. i" v1 m
( Z- y1 B# J3 D4 v, b: Y! L# r- D! b    張燕卻冷笑一聲，“公休，你這可不是求人的態度。”

3 W5 ~% r/ N/ ^! ^7 A4 _8 U0 g    褚凌一咬牙，噗通便跪在地上。

2 C. y& g/ G' _    “公休，還請你高抬貴手，饒我一回。”

( @4 m3 h! E3 }( J; C# Y  p' N0 }) T    就在這時，從山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 c7 E# h7 m7 @- D2 E6 r
    張燕循聲看過去，卻不禁臉上露出一抹喜色。

    他也懶得再去理睬褚凌，扭頭對眾頭領道：“諸君，今有貴人前來，且隨我一同前去迎接。”
( _4 Q& z# K% N; O
* j4 e$ Y; \: u- I# q; B2 Y. k
6 ]0 J0 R! ?' B3 ?9 R7 K: ?

1月23

, R4 N! U4 z+ L  Q( N
. D4 p5 A/ V$ Y+ m9 o% c2 L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6章 郭嘉，你好！（下）

8 K' j& S9 L9 v) T+ \    貴人？
9 ^2 ~/ O) ~4 C
# P0 [0 z/ G: {8 ^* k    黑山軍眾頭領都是一愣，頗有些詫異。

4 ]  U6 l4 D' e    張燕是個極其驕傲的傢伙，平時眼界也很高，普通人根本入不得他的眼。就算是曹操，張燕也只是尊一聲司空，從未用過‘貴人’二字來稱呼。而今突然說出迎接貴人的話語，讓不少人感到吃驚，同時更有那聰明的人從張燕這一句話裡面，猜出了許多別樣的內容和文章。

/ f8 \/ d+ W' E0 g* I    莫非……

    就在眾人胡思亂想的時候，山路上的馬蹄聲卻越來越清晰。

    一隊騎軍出現在山路的另一頭。
+ P& l1 F' p. l& m) T+ G
/ Y: T* L6 E6 m! z2 ~+ z    張燕看到來人，臉上笑容更甚，快步迎上前去。火光中，為首那騎士跳下馬近九尺身高，膀闊腰圓。他見張燕過來，便下了馬，邁步上前。

    “皇叔，有勞了！”
0 T6 x1 k/ }& K+ m/ c3 i, P1 b
    張燕走到那青年面前，躬身一禮。

    只是他的稱呼，讓不少人大吃一驚。

    皇叔？
% v3 g3 k/ L6 Q% h' J6 e0 Z
* t( J; Q0 c1 ^0 a4 [$ [. {    難道這壯漢是……
* K0 h4 ~8 n9 q+ l1 H* @+ G
    劉闖伸手攔住張燕，“燕帥，有甚辛勞？
: n$ y1 u# D5 L  }6 J
    燕帥神機妙算，早已經安排妥當。些許叛匪，又如何是燕帥對手？我只是在一旁觀戰而已，何來辛勞之說？怎樣，山寨中局勢已經控制住了嗎？燕帥你孤身返還，可是讓我擔心不已。”
1 B( ]" F6 K, o6 N1 d/ `
    張燕也笑了，“說的也是，些許叛賊，如何值得皇叔出手？”
. y0 O$ }7 I' O8 s; ^" L' e
5 W  }/ E6 V% K% A+ b" D- b5 l4 [" A% t    他側過身，微微弓著腰道：“今無風台已經平靜，正好擺下酒宴，與皇叔共飲。”

% |6 Q- \( {. c+ k0 ]# R; B" g    哪知道。劉闖卻擺擺手。“燕帥可先處理寨中事務。我卻要走一遭泉神廟。不如待我回來之後，再與燕帥共飲不遲。”
9 k4 Y7 V- {$ U0 U8 \% Q
- f( e2 U: P: Q$ b    泉神廟，便是那山腳下的一眼清泉所在。
  L5 a  ]$ _0 C
    張燕哪能不知道劉闖的意思，當下笑道：“皇叔只管去，燕已命人看守那泉神廟，想必那廟中之人，休想逃走。”

/ ]. P. e1 K, t3 A3 f    “如此，多謝燕帥。”

- t  t4 q+ @; O- y    劉闖拱手。復又上馬，叫上了董俷便往山下走。

: s! g. ^/ {) ]+ S    目送劉闖離去，張燕猛然回過頭，看也不看面如死灰一般的褚凌，與眾人道：“諸君想必都已經看出端倪……我已決意歸順皇叔，卻不知諸位兄弟有何異議？”

+ N% {) V2 u" {    山腳下的喊殺聲，隱隱約約。
& c% X" k3 @1 G; `. W3 B( E0 M
    而山寨中，刀光閃閃，殺氣騰騰。

/ Y6 q. l" U3 S3 |    再加上一個猶如癱在地上一樣的褚凌，黑山軍各路頭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話。

9 k0 J! l) A# ?& q5 k    張燕低頭看了看癱在地上的褚凌。臉色也是陰晴不定。
( m: B! m' x! k8 X: n9 {+ }
6 w# N1 `% Y- |& S1 b' }+ [; B* q    許久，他終究是狠不下心來，對褚凌輕聲道：“叔父，當年我受大帥知遇之恩，故而改為張姓。可我卻一直沒有忘記，你是我叔父。而今你雖害我，可我卻不能壞你性命……你想要投奔曹公，便隨你心願就是。你現在立刻下山，有多遠走多遠，莫等我改了主意，反而壞了這最後一點情分。”
1 D1 F7 x2 n9 _/ f
    說完，張燕便大踏步走進了轅門。
3 _  s6 J2 ?% D& G* p
    各路黑山軍將領見此情形，也沒有一個人上前安慰褚凌，紛紛跟隨張燕離去。

$ B2 f% p, d* @; V    褚凌癱坐在轅門外，半晌後突然站起身，一咬牙轉身順著山道離去。
! \7 r5 |# {- ~4 d6 U* n
    他太瞭解自家這個侄兒，也許他這會兒是心慈手軟，可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改變了主意……
$ \4 Z+ e! U  O  J; w$ ^4 \
    投靠劉闖？
1 b' c( P: U3 w5 t. k" `5 G
    不行，我要儘快將這個消息通知曹公！
$ f. v; c; t$ t# A
    +++++++++++++++++++++++++++++++++++++

( B1 h5 a" r3 G    夜色，深深。
# V( E- k1 i1 a( i: c  I
, R  }+ c0 i5 m) J7 K; ?9 l    郭嘉臥在泉神廟廂房中的榻椅上，手捧書卷，似乎看得津津有味。
! G0 [" W* r' z4 a% U" }0 Z" f
    可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郭嘉手中的書卷竟然是顛倒著。他的心思，全不在這書卷上，臉上帶著一絲苦澀笑容。

    “軍師，咱們快走吧。”
$ D& i% O& v$ U* O8 C: q2 u' @! x: L
    有親隨走進來勸說郭嘉。

# U5 \5 y  Y5 I2 H9 J    無風台的變故，郭嘉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可是從一些細微之處，也看出了端倪。
. n) k3 \5 G1 l4 H  \& c1 U) ?6 @
    只是等郭嘉反應過來的時候，泉神廟已經被人監視起來。
1 h! r) U8 O0 g1 u, R" B$ n9 c) P
    他苦笑一聲，“不用怕，雖然張燕沒死，也算不得什麼事情。

# J4 ?# C1 d& r1 E    我們就在這裡等著，相信張燕也奈何不得你我……若現在出去，才是死路一條。”
6 M# e1 I0 _8 ~" O' T  p
    “為什麼？”
1 A2 V' Z& L2 Y! N8 o- w* O6 g
+ i7 F; Z6 B% w; n* m3 W    郭嘉把書卷扔在榻椅上，坐直了身子。

8 g. }% F* u" m8 [1 o# n    “不為什麼，只因我是曹公使者，張燕便不敢輕舉妄動。
, \7 ^8 E9 M. c- D
* e' x' T2 K, M4 w7 d! F- x# D. r4 x    只可惜了我千般算計……我現在很想知道，張燕是如何躲過我的殺招，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回來。”
0 L' |7 n$ ?) g* a2 v: S) C
) w, V9 a7 W, |" q  m" }9 g1 R) t    郭嘉的話語中，慢慢的自信。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計策失敗，可是卻不代表他會低頭。

    不管怎麼說，他是曹操的使者……就衝著這一點，張燕就不敢真的對他下毒手，壞他性命。

; e- l+ u+ z& q* S* v- b    想到這裡，郭嘉也就平靜下來。
" F, W2 ?; k# T0 W, h' X7 R( L/ N
) I# w7 N+ f1 _( k% f; ]    現在的情況是，張燕沒死，而且返回發鳩山，並且重新掌控住局面。
* Q- f5 E3 U3 R; V
    這個時候，郭嘉絕不能有任何動作，只可以靜觀其變。若他這時候再有動作，只怕張燕會毫不猶豫的動手。現在，他處於被動，也只好見招拆招……且看那張燕接下來能有何手段。

7 i3 @$ c4 {& v: s* {    從廂房中走出來，郭嘉在泉神廟的庭院中活動身體。
# o$ U9 t) o1 }5 K7 T: B
  V  ?% _! `* Y2 p/ s: n    廟觀外，馬蹄聲傳來。
. z9 k2 {7 X2 q+ j9 Y# P; g4 w
    緊跟著有人叩響門扉，郭嘉臉上立刻顯出一抹喜色，示意親隨過去開門，他便負手站在庭院中央。

    門開了，那隨從剛要問話，卻眼前一黑。
1 f' w3 m! w2 |7 ^$ j. E0 B
+ g& j3 U' T, F5 {  F5 k: d    緊跟著一個巨漢搶身上前，一把就把親隨推到一旁。

  M0 ]! @0 _% q5 y- I' d$ }6 S/ r    廟觀中的衛士頓時緊張起來，倉啷啷拔出寶劍，一副緊張之色。
: {5 @& J, g! _7 q
    “奉孝，讓他們把刀劍都收起來吧。
8 D1 f/ V4 M3 A& P; M' U; B
    我這個人膽小，萬一驚嚇到我鬧出來人命，你我恐怕面上都不太好看。”
# ^( t8 h# g$ Q! g
5 _! _) a+ |3 Z. J# s+ ~    一個陌生。卻又熟悉的聲音傳入郭嘉的耳中。讓他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寒蟬。先前那鎮定自若的表情頓時不見了蹤影。他抬頭看去，就見那廟觀大門口的巨漢閃身讓到一旁，從他身後走出來一個壯漢。看到那壯漢，郭嘉臉色更加難看，呆愣愣站在原地，竟不知如何開口。

# }+ T( P/ a+ h* L% Z/ U* R    劉闖手持巨闕劍，邁步走進廟觀大門。

    “奉孝，別來無恙。”
' l/ j# Q. N1 ?
% q0 V: O4 H) [+ _1 w! `    伴隨著劉闖這一聲話語。郭嘉旋即便冷靜下來。
4 i  Y+ G, P/ ?( {$ m$ }
4 R* W+ Y/ i7 M: o( Z0 t. C- x4 b    “把刀劍都給我收起來，莫要驚嚇了皇叔，免得他大發飛熊之威。”
/ h$ V# Q( ^& C" x- U
) B# u6 Y3 X2 \    郭嘉身邊的那些親隨和衛士聞聽，也都變了臉色。
- l/ E/ y# [" P9 W! |% p+ R( o9 I
    他們已經明白，這廟觀門口的壯漢是什麼人。飛熊劉闖，一個近乎於傳說中的人物……這個人曾經讓許多人面上無光，其中也包括了郭嘉。更重要的是，在許都流傳著許多劉闖的神話，這些人早就耳熟能詳。相傳這個劉皇叔殺人如麻，若發起威來。可是無人能阻。

8 i6 ?  l/ b5 @- y, W- a    既然郭嘉讓他們退下，這些人當然不會反對。

- j9 g- U/ Z) D6 T& ^7 F# Q    劉闖笑著走進廟觀大門。看了看這素雅的庭院，“奉孝倒是個雅人，選了一處好地方。”
' w0 H9 {% U) B- k/ N5 v
4 E+ h: M/ C) t; D7 i3 |, k' z/ M    郭嘉的心，一下子沉下來。

, b! p. D  C7 [5 v* O    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之前已經為褚凌做好了一切謀劃，只要張燕到了隆慮山就休想活著離開。可誰料想，張燕還是逃了出來，好死不死的居然又遇到了劉闖。雖然郭嘉現在還不清楚張燕和劉闖是什麼關係，但劉闖既然出現在這裡，兩個人顯然已經有了一些約定。

    這也讓郭嘉有些手足無措！

4 R! l" @+ \- ~4 N; q7 _5 m    如果只是張燕活著回來，郭嘉並不擔心，並且依舊有自信讓張燕投效曹操。
. q1 U& \$ L3 R9 _, G! E
    可現在劉闖卻出現了……這也讓勢態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有劉闖在這裡，郭嘉也不敢確定，他還能說動張燕。看著劉闖向他走來，郭嘉立刻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清空，臉上旋即露出一抹風輕雲淡的笑意，“聽說皇叔之前鄴城遭受兵禍，嘉一直為皇叔擔心……沒想到今日竟然會在這發鳩山與皇叔相逢，的確是出乎意料。嘉甚好，卻不知皇叔如今又怎樣？”
$ y+ M; {- K. R8 C; W4 k" V8 a
    “我？”

    劉闖道：“倒是讓奉孝先生費心了。

    闖得天之眷顧，逃出鄴城，恐怕會讓曹公深感失望。說實話，闖亦感到非常失落，本以為能夠和曹公好生較量一番，結果卻儘是些陰謀詭計，讓闖的確是感到心煩。不過能夠與奉孝重逢，所有的煩惱都煙消雲散。有道是相請不如偶遇，你我在此重逢，說起來也算一場緣分。”

    郭嘉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9 }& ~5 q% B" ]
3 l1 A: Q6 s1 F2 L8 P9 N; {' }    他不怕落在張燕的手裡，卻真有些擔心落入劉闖之手。

& ^8 S3 r1 ?. B    想到這裡，他強笑一聲道：“皇叔這話怎說來？
8 o. f+ |5 Y, b2 g* z5 j3 N
. `4 n! r1 y6 c' p3 \4 p+ _: a+ p! n    曹公是皇叔的丈人，皇叔鄴城失蹤之後，曹公也曾派人四處打探，何來失望之說？雖說皇叔和曹公有些誤會，但畢竟是一家人。相信他若得知皇叔消息，也一定會非常的快活……
$ ]* z; A" I4 V' i9 Y$ b$ O  }
& t; [4 }6 z% `2 m; e    卻不知，皇叔欲如何發落我呢？”

* \$ Q& p6 l5 d( g, f; N! \" n    劉闖露出沉思之態，沉默不語。
# D: |' u) I- |9 G
  ~8 D$ K8 M$ |2 k# i( H% {- o    半晌後，他突然一拍手，“奉孝一定沒去過幽州，領略過那原馳蠟像，銀裝素裹之美。

( }4 I& w! I3 K% M  V    不如隨我一同去幽州走一遭，說不得正好領略北國風光……呵呵，卻不知奉孝可會答應我之邀請？”
" |& e2 v$ c5 M+ r2 U! N8 `* ]
    郭嘉輕輕咬著嘴唇，凝視著劉闖半天不說話。
7 r, R8 W8 j7 G( l$ Z$ Y/ }
2 Q6 w, F- T! q. }( v) T3 R7 g& V    許久，他苦笑一聲道：“若我不同意，皇叔又如何說？”

8 j; ~: |0 F+ V, V: q    劉闖臉色一沉，“奉孝這是什麼話？你我說來也有同鄉之誼……若奉孝真不願意隨我前往幽州，我也不會為難奉孝，自當送奉孝返還許都。只是如今路上不太安穩，怕護不得你周詳。”
! T# P0 E5 _2 U8 d; Z5 z8 e2 q5 B3 T7 A
# p  H5 X3 H! Q1 g    你不隨我走，就只有死路一條。
1 @" S$ w0 e. I% T
( T  n- b+ E, M' V: z8 @( N6 m7 y    雖然說‘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可也要看這‘來使’是誰。
- W  S7 ^8 l& A% e
    曹操沒少幹這樣的事情……想當初，孫策讓張紘出使許都，他卻把張紘強留下來。類似這樣的事情，多不勝數。劉闖非常清楚，郭嘉對於曹操是怎樣的一個意義。若是讓郭嘉返還許都，定然會是他心腹之患。鬼才之名，可不是吹出來的。劉闖已經下定了決心，如果郭嘉不肯隨他走，就殺了此人。總之，他是不會允許讓郭嘉返回許都，那對於劉闖而言，太過麻煩。
- [8 W% l. v4 x) R3 V
5 q$ V. l4 }: K4 b0 ~0 l    郭嘉聽罷，也不禁一聲苦笑。

    “看起來，皇叔對我倒是非常關心。”
/ K( ?  [7 n- K& c3 ~0 p8 L; C
    劉闖正色道：“奉孝此話倒是不差，曹公帳下謀臣眾多，我所重者無非奉孝與文若兩人耳。
" G3 h7 G( d/ @1 E9 f2 g* r
    想當初，我在許都的時候，奉孝也頗為關照於我。

/ |+ }* T  s3 m! F    今日若這麼放奉孝離去，豈不是被人說我不懂得待客之道？而且，我聽說奉孝你精通律法，對於大杜律和小杜律更是瞭若指掌。今文舉公正要編撰一部漢律，奉孝何不前去一觀？”

    你可以不為我效力，但我也絕不會允許你再為曹操效力，哪怕是把你供養起來，也無不可。

    從劉闖這一番話中，郭嘉也聽明白了他的決心。

    看起來，想要讓劉闖把他放走，絕無可能……如果硬要和劉闖頂撞起來的話，恐怕劉闖也不會對他心慈手軟。

8 L8 g% v  l+ m6 @* M" o2 f    想到這裡，郭嘉心中也盤算起來。
6 I: w  h& a' @
$ v4 w. }% _  v5 G' ^; E    他沉吟許久，抬起頭道：“我若是再不答應，恐怕就要薄了皇叔的面子。

    不過有一件事我要說明白，我可以隨你去幽州一觀北國風光，但皇叔卻休想要我出謀劃策。”

8 x- E$ u- i: z( i% B
* Q- c1 \0 k4 m  G" S( `# n4 Z5 h
7 Q) m+ k! N) C" c: \( T! H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7章 于羝根（上）
# S8 d& [( t7 N
8 u2 d: x+ \8 r) e  L( k1 [2 ?    郭嘉是個聰明人，同時也極愛惜自己的性命。

3 r& U* x% [  n) L1 j    人活著，就還有希望，可如果死了，也就一無所有。

    若說到底的話，郭嘉是一名策士，而非儒生。所以，他沒有像荀彧那樣，對漢室始終存有忠誠，到頭來在曹操和漢帝之間搖擺，最終送了性命。他的死，令曹操斷了一臂，但同時也使得漢帝失去了一個依靠。郭嘉和荀彧不同，他比荀彧更懂得什麼時候該低頭，什麼時候要退讓。
6 F4 {/ q7 c4 U7 E) V; B! G' G
    身在漢營心在曹？
5 H# z1 H& p, T0 R8 T. q
& e5 X, {3 i2 u$ n- }4 H    劉闖不禁苦笑。
1 s( P5 d8 _4 C+ r% s1 {0 I( w
    徐庶而今已經到了他的手下，想必不會再有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典故。可不成想，郭嘉還是鬧了這麼一齣。
6 b6 p; r4 `& j- g% y0 f7 `
/ D7 |+ `$ Y8 V: K& T6 s$ j    也罷，能斷去曹操一隻臂膀，便是最大的收穫。
8 j' k  @0 C. o+ Q
# \" B+ A0 O7 K+ v8 q8 P8 {    曹操手下一個鬼才，一個毒士，的確讓劉闖感到萬分頭痛。
! U, f3 L! i) N0 V: [8 Z2 ^  q3 h
    現在把郭嘉搶走，哪怕他是一計不出，曹操也會心疼不已……這對於劉闖而言，是一件好事。
: d! b! |. }' U, h1 r  z, E
    “既然如此，請奉孝隨我上山。”

    郭嘉瞇起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劉闖。

8 b7 D. [2 k; s( `2 u    半晌後，他突然開口道：“孟彥可知我此生最後悔什麼事情？”
6 Q1 q! N1 K- |3 N
    “哦？”
. {! @# q5 _5 j7 w* e
/ ^1 j* \# g/ z) P' S" M! |' O1 s2 _    “在許都的時候，我不該被文若說動，更不該念及同鄉之情而心慈手軟。當時若殺了你，不出三載，曹公必能一統北方。到時候挾百萬大軍南下，中興漢室絕非空話。可惜，放過了皇叔，卻使得漢室再無中興可能。”

    郭嘉想要擾亂劉闖的心思，卻不知道劉闖身為穿越者，如何不知道歷史的發展？
& o+ m; j, j, x& W2 U3 n% c
    沒錯，若是沒有劉闖的出現，曹操在三五年之內的確是平定了北方，可是郭嘉也隨之丟了性命。此後曹操一直想要一統天下，然則終其一生都未能成功。最終三分天下耗盡漢室元氣。

7 `0 S* T# |; W' {$ h$ y    想到這裡，劉闖道：“奉孝當初心存善念，殊不知恰恰是為漢室保留了元氣。”

- E7 [# r' }! |# E/ K- R    誰中興漢室，現在還未嘗可知呢！

    ++++++++++++++++++++++++++++++++++++++++++++++++
7 u0 x" A. h5 i0 N% U
* ~9 G( E; E0 V: _% s3 u    捉拿郭嘉，並沒有費太多氣力。

' }, ]8 w5 X, `" w: Q" c    郭嘉也很配合，隨劉闖上山之後，便閉門不出。
! [8 g' g; N, Z7 c. H3 C
    而張燕也趁此機會。說動了黑山軍各路將領。他先是與大家詳細說明了他投奔劉闖的理由，無外乎劉闖乃大漢皇叔，奉天子之命鎮守北疆，並且在短短時間奪取幽州，雄踞塞北，乃天命所歸。

, ~' j# \, l9 |1 ~% Y    同時。他也說明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1 \$ m3 }) J) X+ S, Q
    百萬黑山眾必須要得到妥善安置……想當初，這些黑山眾因為相信他，所以才投到了他的手下。而今他有了前程，必須要給這些黑山眾一個妥善安排。黃河九曲，唯利一套。河套土地肥沃，且地廣人稀。如果大家投效了劉闖，便可以獲得足夠的土地。豈不是一樁好事？

7 |' W& T& C3 q4 \0 L* E    土地！

6 V# B; e; ?# N3 C; W, ]    這是華夏人數千年賴以為生的根本。

    黑山眾說穿了，其實就是一群當年失去了土地，不得已逃離家園的普通百姓。

    若能夠重新獲得土地，相信他們可以很快穩定下來，而且也不會有太大的牴觸。當然了，百萬黑山眾隨張燕前往河套，也能進一步加強張燕在劉闖帳下的話語權。劉闖手中人口加起來也不過三百多萬人，算上黑山眾也就是四百萬左右。黑山眾一下子佔據四分之一的人口。對於黑山軍將領來說，絕對是一個很大的保障。相比之下，投效曹操便沒有這麼多好處。

: z9 X9 f; P: D% ~# v! R    “可是，劉皇叔鄴城新敗，曹司空橫掃魏郡，投效劉皇叔……”
3 I& z' f- q4 x* i5 S$ f$ B. M' F
7 f) Z4 G: _( Q9 @7 ~    有一些頭領還是感到不踏實，忍不住開口詢問。

2 g7 [3 ~; f4 R4 H2 D& L    張燕微微一笑。“那又如何？

1 U4 y. c- _7 M& a/ q    就算將來劉皇叔輸給曹司空，你我佔據河套，也有足夠資本和曹司空談條件，總好過現在這般掛著山賊之名投效曹操。想當初。我帶領大家打下偌大的家業，大家都對我信服；現在，我需要大家繼續相信我。劉皇叔現在雖然弱小，投奔他看似非明智之舉，實則可令你我立於不敗之地。”

    話說到這個份上，雖然還有人不太情願，但也不敢再開口反對。

! X$ h. d1 ?. `    張燕在黑山軍中的威勢實在太盛，而且這些年來，在他的率領下，黑山軍雖落草為寇，但也過得不錯。
( n9 W- r" m  _7 Q# S
    “皇叔，幸不辱命。”

    第二天夜裡，張燕來到劉闖的住處拜訪。
* k' m3 E7 @1 P1 M) [
* X2 |# A, a" Z) }" w5 q! M    劉闖聞聽，也鬆了口氣，忍不住笑道：“燕帥出馬，果然非同一般。”
- l* A, h8 @2 o2 o/ x7 z
    他旋即展開地圖，為張燕進行詳細的解說。
" d2 V$ G/ h# ]5 H' {7 @/ l# R; c
/ d8 y3 D% B2 `9 r    早在年初，劉闖決意和張燕進行接觸的時候，諸葛亮和荀諶等人便設計好了安置黑山眾的地方。

    沿大河由西向東，從黑山眾可安置於臨戎、沃野、廣牧、河陰和臨沃等地。
4 r4 r# @, [( g+ O) N$ ?
    這五縣，其實也包括了朔方與五原兩郡所治。其中朔方郡漢人在籍人口不足一萬，而五原漢人數量也不過兩萬出頭。
6 W# e( V, R# R5 V1 I# M; q
    劉闖不禁有些痛心道：“自蒙恬擴土三千里，大將軍衛青橫掃塞北以來，朔方便為魚米之鄉，土地肥沃，更適於放牧。可惜朝廷對此一直都不肯投注太多力量，甚至還把這裡借給那南匈奴休養生息。如此肥美之地，成了匈奴人襲掠寇邊的根基之所在。如果能夠在這兩里安置百萬人口，就算那些胡人再厲害，也休想犯我邊界。如今思來，仍時時感到心痛……”

! U" x: _) J. d/ M9 Z8 ^2 W5 R    張燕輕輕點頭，對劉闖這番話也極為贊成。
  Z3 S/ R- {: a( R2 }* q4 G3 Q- a
    “燕帥率部抵達河套之後，我決意效仿先賢，重啟軍屯之法。
$ a/ g- V6 h8 l: ?8 |
    若能在朔方開闢良田三十萬頃，則我就能馬踏北海，開創我大漢立國以來五百年未有之盛世。

9 D% E; f# G( I9 q9 I2 G+ Z    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會設法在高闕至受降城之間建造十座軍鎮，以填充我邊塞之力量。這些兵馬，當從黑山軍中抽調。每座軍鎮轄銳卒八百，在短期之內可保證我邊塞不受鮮卑之禍。

# T; L( m1 o) i8 G( y    可惜，我現在的力量還是不夠。
& ~% s: L; p$ k# J, i3 v, ?
7 _' v' E9 f( L5 w) y8 y    南匈奴人佔據美稷，始終是我心腹之患。
, K! ~7 m& `, e9 I/ R% |; p: `
( z: U# x/ [: }) l/ c8 z" C$ S    若能夠儘早將之解決的話。整個北疆當盡歸於我手……那時候，我便可以全力應戰曹操……”

5 z5 K, C# i7 O( P, Y+ Y( [. R    南匈奴？
- o. U- b& E4 j7 m1 E' c
    張燕聞聽，眉頭不由得一蹙。
9 n) S/ [0 J8 ~. A; D/ h3 A+ y
    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情，站起身走到房門口，與外面的隨從說了兩句，而後又回到案前。
8 H# H7 ]: {+ ~3 a4 a
    “說起南匈奴，末將倒是想起一樁事情。”
- U0 V* b8 m' H: V
- X! u$ N  r1 H* Q    “哦？”

    “請皇叔稍候。我找一個人過來，也許能說的更加清楚。”
* g8 f$ i" j* o& Y6 Z& U9 @
5 {2 p) d) A: M# }  M7 N    片刻之後，一個身材肥胖的男子出現在屋外，躬身道：“昭余澤小帥洪都，拜見皇叔與燕帥。”
6 ~* w) U' a9 z  h" [9 b% c1 x
& H. ~; [# Y4 Z% d; r! @* V    “洪都，你進來吧。”
& i, i: f1 A, ~' Z8 S
    張燕招手。示意那洪都進屋。
7 d. G7 R/ g2 N) R1 `
2 K) j* H/ J( g$ D/ z    他向劉闖介紹道：“洪都乃我同鄉，也是最早跟隨我的人。
; b. z& `% z! B) a1 Z& p
$ j2 ?0 X/ ^  e5 g( f8 B8 V4 W9 B    本來以他的才幹，足以做一方渠帥，可由於那昭余澤地處汾水之畔，連接晉陽和中都，也是我黑山軍在上黨一處重要隘口。我需他坐鎮昭余澤，監視高幹兵馬。但又不能太過刺激高幹，所以只好委任他為小帥。不過皇叔不要小看了這傢伙，他那昭余澤兵馬也是我手下最強的一支兵馬。”
, P! [+ a: e& I
    說罷，他對洪都道：“洪都，把你之前告訴我，關於南匈奴的事情與皇叔再說一遍。”
6 E0 k: z8 ?+ o& J0 X+ _1 e* b
    昭余澤，位於上黨境內，毗鄰太原。
0 \* }: j- C1 t+ u+ z% k, q
    不過。由於昭余澤聯通汾水，故而也是黑山軍一處對外貿易的關口。黑山軍擄掠而來的財貨，分為兩個部分處理。一部分是交給那些豪商進行銷贓，另一部分則通過黑山軍手中的渠道，與塞北胡人進行交易。并州原本就是一個胡漢混居之所，南匈奴人、鮮卑人、丁零人、烏丸人混雜一處。張燕自然不可能把黑山軍的經濟命脈都交給那些豪商，在暗中也有聯絡。
" r# D3 t4 l2 i
    洪都道：“自四月以來。南匈奴一直在暗中調動兵馬。

! {) ?, ^+ l  b1 t    不少與我聯絡的胡商，也加大了軍械輜重的收購，而且是不計價錢。我從一個胡商口中打聽來了一些消息，據說南匈奴大單于暗中與曹操勾結。似乎在謀劃著準備做什麼事情……”

; I" S; B  t' }% |( e6 o  v- V    張燕道：“當時皇叔在鄴城，我聽說這消息之後，也沒有往心裡去。
1 R, B6 @. a6 ?9 i8 @% |/ u6 H
  u0 ~+ u  d' U# `0 L& L3 b    不過現在想來，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大洪說的那個胡商我也認識，據說是美稷的一個豪商，專門負責為呼廚泉做事……所以他傳來的這個消息，十有八九不會有錯。皇叔今身處并州，幽州群龍無首，難保呼廚泉會有貳心。”
  H5 s9 k( A+ u0 v" O3 M
    四月，豈不是劉闖剛出兵的時候？
" \- C/ K( S1 `9 B# c
) x; C7 {1 J! e0 _* L    劉闖突然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眼睛不由自主的瞇縫起來。

, W! D8 i4 B/ }1 J5 t( Z    半晌後，他輕聲道：“燕帥，可有辦法儘快送我至雁門郡？”

    張燕想了想，看向了洪都。
; {1 E6 j7 G6 M; [  G: L
    “這倒不是難事……皇叔若受得委屈，不妨隨我一同去昭余澤。

    到時候我假作送一批貨物去南匈奴，皇叔可混入其中。太原郡的關隘，我都熟悉……高幹一邊對我們嚴加防範，一邊也不敢過於招惹。所以我們的商隊，可以在太原郡暢通無阻。”
4 r: v: V* t* S  m% B
, z: \( Q5 ^/ j, r    劉闖站起身，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那我們明早就出發。”

: v; ]! t3 k! K% o    他說完，又向張燕看去。
9 i" a( l4 r6 D4 y; R- S0 y9 X
# b/ r) J3 J* ~& O- t    “百萬黑山眾遷徙，絕非一樁小事。
! M- s1 h. M8 i$ R# ]
, I& b: K, s+ j3 l& Q+ w" k    我讓子家留下來配合你，然後我會書信一封到燕京，與我丈人知曉這邊的情況，到時候他自會派人與你聯絡。”
  \1 m" g: L7 ]; v# g9 Y* M
    張燕聞聽，立刻答應。

) O1 Q( y/ g* H9 u; S  |! i* d    正如劉闖所言，百萬人口遷徙，絕對是一件大事。

    這裡面牽扯到方方面面，不僅僅是需要劉闖和張燕之間的協調，便是黑山軍內部也要進行協調。誰先走，誰後走；走那條路，如何走；這都需要進行協商，絕不是旦夕之間可以完成。

    劉闖需要的不是百萬老弱病殘，他需要的是百萬有生力量，能夠填充河套之地。

    想當年，秦始皇向河套填充三萬戶，十餘萬便大動干戈；而今百萬人口大遷徙，若沒有妥善的規劃和協調，絕難成功。劉闖心裡粗略計算一下，百萬人口遷徙到河套，至少要有半年時間的準備。黑山眾到了河套，該如何安置？住什麼？吃什麼？穿什麼？這都要提前計劃。
, A% O9 W8 q. e7 i: G0 e; a
, R3 J+ w- k, t# ^7 W& H' \    如果現在遷徙，劉闖自認無法承受。

    別的不說，這百萬人口的糧食問題，就非常麻煩。
) _* l5 Y) O! m' j# v% j) [8 b. ]
    倒不如讓黑山眾繼續留在原地，等到開春以後，冰雪消融，再進行遷徙。
  c) @8 F! u1 y) X7 x% @( |
    到那個時候，劉闖想必也做好了準備……不過在遷徙之前，南匈奴必須要設法解決，否則定是一個禍害。
3 x: e$ U5 E' m
, ^. `- b. Z9 I; k& C    “燕帥，敢問黑山軍在河曲，可有兵馬？”

    “河曲？”
( K& q7 @% Z& E6 i. G
    張燕一怔，蹙眉沉思半晌後苦笑道：“河曲已地處塞北之地，我黑山軍在那邊並無兵馬。”
. O3 o% G8 T2 e* N& X
    “大帥！”
/ y1 S  ^: _  o+ S8 g! q1 j
  z& d5 r. Z) Z2 z    洪都突然開口，喚了張燕一聲。

; ?/ m1 W3 }8 v* M! i    “怎麼？”

    “其實，咱們在河曲，也有人。”
, p* O8 d# B1 Q$ O! [. f
* z! t+ q  u8 _  j! Z    “啊？”

6 E  y2 C) d; d2 `2 R* _    “大帥莫非忘了于羝根嗎？”
) i- e! V) W3 }/ \
    “于羝根？”

! Y8 w$ J2 A1 E) O; W& ]    張燕聽到這個名字以後，不由得眉頭緊蹙。

    劉闖詫異道：“于羝根何人？”

    “這個……”

0 L& R. ]+ [: q/ P4 J. ~    張燕苦笑一聲道：“這于羝根是個胡漢雜種，他父親便是于毒。

    此人性情暴躁，不得于毒所喜。故而早年間和于毒反目，因其繞鬚若羝，故而自號于羝根，和于毒分道揚鑣。他手下部眾，倒是驍勇善戰的亡命之徒，只聽從于羝根號令。他和于毒分家之後，便帶著部眾遠遁塞北，出沒於谷羅城一帶，號稱羝賊，就連匈奴人也不敢招惹。”
8 U/ S2 s. D8 ^4 B6 k. k$ l8 Y1 b$ ]
    洪都接著道：“于羝根走的時候，手中不過五六百人。
2 x( c( x2 F  {& M- a, r
! c' y5 b5 k# o! Y+ Q2 E    而今他在谷羅城統帥三千馬賊，來去無風，可謂是塞北大盜。當年他在黑山軍的時候，燕帥對他頗為關照。而且他和毒帥分家的時候，燕帥還贈了他一批軍械。這些年他一直沒有忘了燕帥，時常派人送禮物與燕帥……只是這傢伙殘忍嗜殺，燕帥對他頗為反感，所以也沒有聯繫。
. F5 R) j+ ~* X5 A* [1 M
    若不是皇叔提起，恐怕燕帥也想不起此人。”
4 {# g- V3 G+ R" B7 I% ]7 j
8 x! O& L4 c1 B+ U    羝，就是公羊。
% F* U3 D1 R0 j
    劉闖對這個于羝根並不熟悉，但是聽聞洪都和張燕的介紹，卻不由得眼睛一亮。

2 i9 @+ {9 x3 X8 G) z4 M    殘忍嗜殺？
5 `5 q( _" i$ i: x: Q0 B* N2 N( ^" ?% Q
( M7 J$ F/ e2 u& l# S& p8 b# B! F    這又算得什麼！

' f* ]8 H0 H$ Z2 j3 A2 c9 m    五胡亂華的時候，那幫子胡人對漢人的手段才是真正的殘忍。
% K" r4 u# I! w
    想到這裡，劉闖不禁陷入沉思。

! Z' _# h* i) g    半晌後，他輕聲問道：“燕帥可否將此人介紹與我？”

    “皇叔對他有興趣嗎？”張燕道：“此人可是個胡漢雜種，兇殘的很，這骨子裡都帶著胡人的習性。”

0 N5 {- y( y0 s/ y+ j7 \2 o) x    劉闖卻笑了，“胡人習性不怕，他身體裡畢竟流著一半漢人血脈。
9 E6 T1 a' J* c) g+ F* G
6 u7 T& ]- `5 D  i1 y* y    既是漢人，便是我漢室子民，我怎能不顧？殘忍嗜殺，可以疏導……只看他對何人殘忍嗜殺。”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于羝根何人？

/ Q6 }( J# X3 b    劉闖並不是特別清楚。

1 s9 t( u1 y( ?3 L    歷史上，此人曾縱橫邊塞，最終是南匈奴大單于呼廚泉向曹操求助，曹操才命張遼出兵將之消滅。

% C2 }7 h9 B" v/ O& \3 v    從張燕口中，劉闖對于羝根有了一個大體上的瞭解。
; ]! f1 A7 D6 s7 \& C  S9 y* s
3 ^( K' n" S- l2 u9 G' q    這個傢伙桀驁不馴，同時對張燕又始終懷有敬服之心。他雖然有一半的胡人血統，可是對胡人似乎並不親近。這些年來此城邊塞，大多是與南匈奴人為難，卻很少襲掠漢人的商隊。

& J  a1 i$ E& s    總之，這是一個可以招攬的人物。

    “既然皇叔對他感興趣，也是他的福分。”
* ~% }: V" H) M3 `
# |! K. l! {& N7 x( c/ m; w    張燕當然看得出劉闖的心思，於是便笑著道：“這樣吧，我立刻派人與那頭公羊聯絡，只是要看皇叔準備在何處與他相見？”
. k3 u( d7 a" O7 C8 `' p/ e" T
    “讓他去北山見我吧。”
& k' X$ t6 _% w+ `. K# s7 |
9 J" g! B) \' o' v" i    劉闖毫不客氣，開口便吩咐起來。
/ d% g1 n) K$ U+ e, P
  l* c. [0 D; n% C6 H    張燕點點頭，“如此，我這就派人與他聯絡。”

! M+ f9 X1 i' S; J    ++++++++++++++++++++++++++++++++++++++++++++++
# H6 W& z6 p1 R
* O) `9 a+ X$ s; Y! x, ]! K    百萬黑山眾大遷徙，牽扯方方面面，更需要各方面的配合。

    黑山軍盤踞於四郡之地，上黨、趙郡、常山和中山皆有其部眾。這麼大的地方，大大小小的頭領加起來，足有幾百人。如何協調？如何安排？這都需要有一個完善和周密的部署才是。
' U' j4 T# C; P" Q2 u, e0 a
; m: s. u) _7 p) m, s2 u, ]    劉闖在第二天便隨著洪都離去，而張燕也隨即開始了周密的準備……
/ D* O* \" j4 }) |7 \# ^4 i2 h3 B: w
* z4 y7 }# G. B, s. J+ g0 O9 p    建安七年六月，關中局勢越發糜爛。
9 d  y" j4 t! E( y$ K
# T- ]9 M7 F( o6 u. W' A    馬騰與韓遂合兵一處。直逼關中。

    而高幹也蠢蠢欲動。想要偷襲河東……
3 X8 l9 F+ X  _% ?
3 |. p6 {$ v2 o$ t# ?/ A    曹操在返回許都之後。立刻下令曹仁向南陽增兵。

    劉備奉命屯駐新野，竟然在新野城外，大敗曹軍。如果不是張綉及時出兵救援，曹仁險些便命喪南陽。
. L; C, O0 S: S4 ]- {, u; v  z
    消息傳到許都之後，曹操也是大吃一驚。

7 Z6 m% j; ^$ _) h8 l: ~    曹仁的本領如何？曹操當然心裡清楚！
1 {" [7 a1 c- {( d1 I7 t8 `9 h
* c+ ?' M* x) I: K, r4 O+ _    要知道，曹仁不僅僅是他本家兄弟，更是他手下一員大將。說起來，曹仁手中要兵有兵。要將有將，居然會輸給了劉備？這讓曹操感覺著有些不可思議，於是立刻派人去詢問緣由。
: d2 A2 z  s3 N7 b% q# N# n5 p# v
. m7 g# u5 r7 Z) v% ?/ f+ \3 V' T* D8 b    “諸公可知，龐統何人？”

1 w# Z! j8 I& v5 i; P% g    在距離許都東北約五十里處的射鹿台上，曹操蹙眉詢問。
+ r1 D) j8 T3 C5 N1 v0 f5 t( F+ B
    這射鹿台，是建安六年曹操在官渡取得勝利之後開始修建，也是曹操練兵之所。平日裡，他多會在此處理公務，負責守護射鹿台的，更是由曹純一手訓練出來的虎豹騎。氣象驚人。

5 V# \) d" }1 L5 [/ i    “龐統？”
. D6 h/ W7 s  f6 f& f% g4 s
2 Z# H1 C% ]; z% x0 K/ Y    一名五旬老者聽聞這個名字後一怔，旋即問道：“可是那鹿門山龐氏子弟？”

    曹仁連忙回道：“正是鹿門山人。”
2 h1 [5 T% P  {4 ?" Q
    他在新野敗於劉備之後。便四處打聽消息。
7 s% f6 m* N% m  n
    而後他便得到了情報，劉備而今在荊州也算是暫時穩住了陣腳。
- h7 T, ~/ I8 \
    原因嘛……就是因為他請了一個名叫龐統的人。這龐統是鹿門山龐氏子弟，而龐氏更是荊州五姓之一。其父龐季，本是荊州名士，曾為荊州別駕，曹操在許都的時候，也曾招待過他。

    不過龐季兩年前病故，龐氏便由龐季的弟弟龐德公執掌。

    “那龐統，表字士元，號鳳雛，頗有才幹。”

    曹操不由得奇怪，“既然如此，劉景升怎會坐視龐統投靠劉備？”
7 J9 s) e& [: }* k* Z6 j9 s
    那五旬老者名叫杜襲，乃潁川定陵人氏。

    黃巾餘孽肆虐潁川的時候，杜襲為躲避戰亂，於是便遷往荊州，頗受劉表的看重。只是隨著年齡增長，加之潁川匪患消除，於是又返回家鄉。官渡之戰以後，曹操將杜襲徵召過來。

    杜襲笑道：“劉荊州選士，非但要德才兼備，家世出眾，更要姿容不俗。

    龐統少有才具，自幼得龐德公所愛，家學淵源。後來拜入水鏡山莊司馬徽門下，得授兵法二十篇，也成為水鏡山莊之翹楚。只是他的相貌……呵呵，此人生的醜陋，且頗有傲氣。故而雖為龐氏子弟，其父更甚得劉表所重，但他卻無法入劉表法眼，故而一直在家閉門讀書。”

: v& M0 R0 R; [    原來如此！
" z9 r, M* u8 n& }) N) S
8 |" M' b0 ?6 P% S; n    曹操頓時露出恍然之色，忍不住連連搖頭。
/ Z- y7 o- X4 v; ^: I$ \" y9 c
7 J. e9 A( Q+ }3 i2 g: Y% C5 x    “那劉備又怎地招攬了此人？”
" J  l' F8 m( x7 o
, B; E0 Y7 }7 @. ?& v+ F7 y1 s    曹仁連忙道：“據說是受了司馬徽推薦，劉備才知曉龐統的名字。

% L- Q9 X7 p- ]7 {    龐德公卻不太贊同龐統為劉備效力，奈何劉備頗有誠意，三次登門拜訪，這才打動了龐統出山相助。他而今為劉備帳下右軍師，此前陳元龍所負責的軍務，全部由這龐統一人接掌。劉備對他更是言聽計從，常抵足相談，徹夜不眠。此次正是這龐統設計，仁不查方才大敗。”
& N. e- H: B- `& j1 k3 K3 W0 H4 i
  y& p4 D( ?$ z6 Y- g6 U+ T    鳳雛嗎？
) F3 ^2 |0 `" p$ z$ u0 E: j/ S2 f
8 G! P) r& m% H    曹操眉頭微微一蹙，心裡有些不太舒服。

- f3 N1 ?1 M7 R4 {# j$ r# t    這天底下，有兩個人得意了會讓他感到不快。

: t' b2 A, M- e6 R    劉闖為其一，另一個便是劉備。

    沒想到這大耳賊好大的運氣，居然還請來了這樣的幫手。

    荊襄自古以來，便人傑地靈，賢才輩出。如今劉備得了龐統，那麼荊州龐氏對劉備的態度必然也會發生改變。如此一來，待劉備在荊州站穩了腳跟，再想要對付他，只怕會很困難。

3 f6 b" i/ q) x1 m! _8 b/ q" y    依著曹操的想法，立刻出兵討伐劉備。
% y) y3 P, o0 J* ^
    可是，他心裡更清楚：只要他敢對劉表開戰，袁尚和劉闖就不會袖手旁觀。
- e5 p0 q" v) |0 a. m( M/ _6 V* i
( M6 e8 Z- Z! f2 \, F    當務之急，還是要儘快解決了北方那兩個隱患。
( W" }9 n( O* O
( {( X/ |. G; \/ G2 F9 b    劉闖和袁尚不儘早除掉，必然成心腹之患……想到這裡，曹操就有了主意。

8 T" M; e3 b0 n0 V9 K    他突然對杜襲道：“子緒，今劉景升為宵小攛掇，我並不想與之為敵。子緒在荊州生活多年。我想請你辛苦一遭。前往荊州與劉表談和。此前種種誤會。大家便讓他過去吧……”
; m0 ^& y0 e" j/ A% R! v. s& b9 i
    杜襲聞聽，忙躬身領命。
3 ?- |; ^" Q8 Y6 F8 T1 I* K1 ^: U' P
2 W9 c7 ?) o+ [2 N6 p4 N7 f* E    “對了，奉孝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1 B0 F# `4 `7 y3 V: V
$ I/ M7 A* u3 Y. G0 |0 p    “尚無任何消息。”
% a4 ~* d, R' H) b/ _
    “那黑山賊可有異動？”

    “也未見有什麼狀況……”
/ n, ^: b, B% j+ `  j0 ~1 P. J
    曹操的臉色突然有些難看，他猛然扭頭問道：“文若，奉孝到現在沒有消息，是否出了意外？”

    荀彧想了想，臉上也露出凝重之色。
1 x; l5 n" _8 {: C1 j2 p
+ E3 e! y, Q" l4 A    “這個卻不太清楚。
$ L/ C( U4 X1 o0 |' \  |. L" S1 `7 x
    按道理說，以奉孝之聰慧。想必不會有什麼危險。
7 c2 a* |1 X. h7 p' M, T6 V
    可他這一去便足足四十天，這些時日來更沒有任何音訊，我也有些吃不太準。若他得手，黑山賊便會傳來消息；若他沒有得手，那邊也應該會有狀況出現。可現在……黑山賊沒有半點異狀，著實令人感到擔心……司空，還應派人前往上黨，設法打探消息，弄清楚狀況。”

: F. D, h2 ]' k) e    自西涼馬騰造反以來，曹操時常會感到頭疼。
- f1 b/ C) n/ B7 J8 T! s
% G! r) Y3 b0 Y7 R( O9 @    手頭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也的確是讓他有些煩躁。
: }+ v4 I, ^& j$ _8 T2 a
    “既然如此。就讓子遠派人前往上黨聯絡。

    再傳我命令，令元常儘快解決馬騰之亂，就說我在許都靜觀其手段。”

    “司空，其實主公所慮者，非袁氏二子，非劉景升耳。”
; M4 f8 U/ p4 `( x( Y
    “哦？”
* @3 f6 \* N# K' X7 y" h* T' q8 \
    荀彧沉吟片刻後，輕聲道：“司空今所慮者，唯幽州劉闖。

  b! w/ q' n6 d, D/ x- }) m+ K    今劉闖下落不明，也無人知其生死。幽州上下，難免動盪，這個時候可使呼廚泉動手……只要南匈奴能夠在并州鬧出動靜，就算是劉闖活著，也會費些手腳。到時候他無力南顧袁尚，司空可遣仲德加快動作，命妙才和友學聯手夾擊邯鄲，爭取在幽州平靜下來之前，解決二袁。
8 A1 @* ]! s: @: b
    二袁只要一死，則冀州再無人能夠阻擋司空腳步。
0 u7 P' R1 t3 f) m* |/ K
! u+ A( a6 x1 Z# ?$ B    到時候司空順勢奪取冀州，便是那幽州恐怕也會亂成一團……”
9 j1 ~1 O$ {2 O; v5 F9 n$ I4 Q! N
1 n$ `4 A9 ~- o  o4 Y1 a    劉闖一直在說，時間不夠！

3 j4 l. ?) e+ L& O) S3 }# z* V    其實何止是他時間不夠，曹操同樣有一種危機感。
/ m6 [  w7 n/ D  B& X
* V  s3 y  s0 X2 C( R    聽了荀彧的計策，曹操細目瞇成一條縫，半晌後沉聲道：“既然如此，那就依文若之計！”
, a5 d1 u# g3 {" [
; _2 ^0 v+ ~4 {9 q7 }! g) C    ++++++++++++++++++++++++++++++++++++++++
/ h# }' ]# @$ u" n5 V! V/ @
) X; q- W7 h) |" K    劉闖離開發鳩山之後，率董俷和袁朝年二人，領著飛熊衛隨洪都前往昭余澤。
; Y0 H1 a* [  N8 R1 C
    正如洪都所言，張燕在此經營這麼多年，早已經打通了關係。

    抵達昭余澤的第三天，洪都便準備好了一支商隊，讓劉闖等人假作商隊護衛，前往美稷而去。
. p4 V7 Y) j3 j: a. Y
    過汾水，便是太原郡。

    可這一路關隘，幾乎是暢通無阻。

    袁軍根本沒有人為難這支車隊，據洪都介紹，似太原郡治下幾個大型關隘的守將，甚至還參與了他們的商隊。

* d. o" z: C$ c7 R2 e    劉闖不禁感到驚訝，看著洪胖子那胖乎乎的臉。
& d/ i3 T$ Y; U- q, ]5 D7 t" Z
4 a* p5 Q  A9 q6 n6 v+ {- o' L' S8 {/ [    這傢伙看上去非常憨直，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可是這心思，卻靈巧的很，居然知道把太原郡各關隘守將的利益綁在一起。怪不得張燕要讓他坐鎮昭余澤，這的確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如此說來，此前一直都是你和蘇家、張家聯絡？”

* u, O- R0 ~8 w0 f    洪都笑道：“我只是奉命而行，和這些傢伙打交道而已……沒辦法，這些傢伙太過狡詐，其他兄弟都不願意和他們接觸，我也是勉為其難。”
* p! i$ ?8 {+ T) N
    勉為其難？

+ l. H6 o; g, @8 t    我看你是樂在其中吧！
8 C, W" }8 B* l3 `$ X) m! x
    這洪都，絕對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高手……

    劉闖對他倒是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一路上與洪都交談。
8 }! N  x4 a! R9 |$ i2 g9 N6 \
    他隱隱有一個想法，便是把洪都納入黃閣。
- L2 D, e; x  v: a# s+ }5 b
    黃閣可用之人還是太少，就算司馬懿才幹卓絕，可人的精力畢竟有限，怎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 _8 ?, s. o+ S. g* w' h    之前柳城之亂，烏丸造反，司馬懿沒有覺察到；這次鄴城之變，劉闖險些死於非命，黃閣也未有覺察。是司馬懿不用心嗎？劉闖不信！只能說，這攤子越來越大，陳宮負責塞北，麋芳行商天下，司馬懿運籌帷幄……乍聽似乎非常完善，可實際上呢？人手還是遠遠不足。

    洪都這個傢伙，很懂得扮豬吃老虎。

: K3 E+ v1 ~/ C* f    而且他的應變能力也不差，否則便不可能和那麼多關隘的守將打成一片。
8 Y  E! q- y$ V2 c; V8 f2 ~
6 Q/ x3 p* j( M. `    這樣一個人加入黃閣，必然可以為司馬懿分擔不小的壓力。最重要的是，劉闖認為這洪都很適合在黃閣做事。

    不過，他並沒有急於邀請。

$ R6 K3 S- T# Y0 v6 ?9 T    人家張燕還沒有真正投靠呢，你便去挖人牆角？

# D! B& g2 _8 y) p# z; q    看得出來，張燕對洪都非常重視。這時候隨便招攬人，只怕會適得其反。
+ A) f- U! U& p0 S0 f
% ?; \2 r) \3 `    所以，劉闖只是簡單的釋放了一些善意，卻沒有開口招攬。

/ T( j; Y& V* x2 F* O5 b    在抵達句注山之後，洪都便帶著商隊離開。而句注山守將高順，得到劉闖回來的消息之後，也是驚喜異常。

9 R8 o3 w+ ]! q8 \# H    他立刻把劉闖迎入句注山大寨，並且嚴密的封鎖了消息。
( s2 O! V$ N* w: E4 R
/ U% L  @% D3 t- c    劉闖回到句注山，總算是鬆了口氣。
$ S) d9 }% D% C. R5 k6 V$ L
    只不過，他沒想到司馬懿居然也在句注山大營之中。
$ d% J! [: f7 G, D! Q
    原來，呼廚泉的異動，已經引起了司馬懿的關注，他在安排好了黃閣的事務之後，便匆匆趕來雁門。

+ X/ ~* M9 c; X/ C; y    “兄長，你總算是回來了！”
& Z# W! a! O( |* h4 ?
    司馬懿看到劉闖，更是激動不已。

    他顫聲道：“嫂嫂們在家中擔心的緊，整日以淚洗面。
2 u1 c  D& \5 V3 F1 B
    幸虧叔父坐鎮家中，否則定然會有亂子……我倒是不信兄長會出事，可也著實為兄長擔心。”
1 Q2 f: c% b9 {1 @1 M
9 P0 T0 \( ?# R! [9 u' J    “家中情況，如何？”
1 b+ i/ o5 Z; b7 H+ z4 p! ]* v( ]$ Z
    “兄長放心，一切正常。”
8 j5 v- ~: N+ e% t8 d" j0 p
    “伯言他們呢？”

    司馬懿臉上露出一抹讚賞之色，“說起伯言，我卻要讚一聲兄長。
: g8 |! K7 q5 M; T' y( @6 p
) e1 p# r/ P8 w5 u6 ^) G    兄長識人之能，果然非我等可比……那傢伙可真是個妖孽，從魏郡一路撤退到河間，兵馬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聚集萬人之多。同時，他還從魏郡清河兩地帶了十萬流民，一同抵達河間。

    兄長是不知道，他抵達河間的時候，公助幾個嚇了一跳，還以為是曹操大軍到來。”
/ |: S- _4 X+ W/ r# D) @2 J( \
2 ?' i1 I3 @0 s; W6 f    劉闖聞聽，不禁長出一口氣。
" H0 j" L, {0 S3 o7 X8 [
  y9 {, v1 P1 }  c7 X, a$ W3 H' c    不過他旋即問道：“那他怎麼保證那十萬流民的口糧？”
4 ?0 `" B+ Q8 A3 y4 o( j6 z: ?9 H
$ X9 L  ?! A* a* e% d: K    司馬懿笑了，輕聲道：“不滿兄長，這傢伙之所以能帶這麼多人，是因為他和仲康令明攻破了甘陵，把甘陵糧倉近十萬石糧食一下子搬空。袁譚返回清河國的時候，更因此暴跳如雷。”
$ d  `$ g' m' c$ |: [/ M) Z
    劉闖聞聽，也不由得暗自咋舌。
$ N$ q1 k3 U% ]8 y
3 M4 u9 x$ d; q( d$ I; _    陸遜這傢伙，顯然也是個膽大包天的主兒。
7 J1 m. ?1 d7 Q5 A, ?
$ ^( i2 c- ~7 ~9 Z  {  f# x* v    他那麼點人馬，竟然攻破了清河國的王都甘陵？雖然劉闖不清楚陸遜是如何做到，可這心裡，也不由得稱讚不已。
$ _0 n& [. w4 l4 l  R
; y; g; N5 U( ]3 X! E! y    之後，劉闖又向司馬懿詢問了一些事情。
) P# O! U% b1 U% s+ \0 j
  J3 C! Y: l1 g: I    “什麼？你是說那劉備在荊州，招攬了龐統為軍師？”

    司馬懿一怔，旋即點頭道：“沒錯，此異度先生派人送來的消息，說劉備在荊州頗為活躍，更得司馬徽所重，向他推薦了龐統。

    那龐統，號鳳雛，乃鹿門山龐氏子弟。
( z5 r, J" l. ?6 I; e: \5 {
    因生的醜陋，故而不被劉表看重，卻不想便宜了劉備……前些日子，曹仁便敗給了龐士元。”
3 B# d+ I1 T* A3 E# F
    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
3 g- D/ M1 ^# A4 G7 r) w& R
1 t7 k9 C/ b; V6 L. b$ _' y: R( S/ Y    劉闖不禁心中苦笑。
" [: Y3 H) `5 W9 D; t8 o' }
    他本以為把諸葛亮挖過來，便斷了劉備的未來。

# B6 A) x: h  ~2 R    可誰料想，這劉玄德莫非有主角光環，先是忽悠的陳登捨家輔佐於他，而今居然又得了鳳雛？

    該死！

    早知道如此，就應該先下手為強……
" G2 D; R2 Q6 `/ L: [4 T
5 v, `( e" L$ @! q" @9 F8 M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8章 警告（上）

% z: h2 \9 s# H9 [    龐統龐士元，也算得是三國一位悲劇性的人物吧。

    人常說出師未捷身先死，可實際上，劉闖覺得龐統似乎更適合這句話。此人才學自不必說，能夠與諸葛亮齊名，顯然也不是等閒之輩。只可惜他生得醜陋，哪怕家世出眾，才學過人，卻始終不為劉表所用。要說起來，龐家對劉表幫助甚大，想要求個前程問題也不太難。

    偏偏他長得醜，偏又性子傲，故而不為劉表所喜。
" _* Z5 R! `( C7 m
    後來龐統也見過不少人。

' O! A+ H2 Y5 c" z9 H: h, [    孫權認為他長得醜，性子傲，不肯用。
# H1 q0 r/ V" x. t, Z
    曹操倒是不以為忤，偏偏龐統對曹操又看不上，以至於最後投奔了劉備。
$ e/ Y" o- Q9 X! b7 X: ?* I
    只可惜，當時劉備身邊已經有了一個臥龍，雖然鳳雛前來，或多或少也受到了諸葛亮的壓制。這也是龐統為何急於助劉備奪取西川的原因，他需要顯赫的功勛，來穩定他在劉備手下的地位。

    結果……
- Y$ T& e! c1 A( U
    劉闖此前想著，等他穩定下來之後再招攬龐統。
" h' Z! @& E  R# I7 f$ K
    畢竟，龐統雖然不受劉表重用，但是和黃忠甘寧魏延三人的情況卻不太一樣。

    黃忠三人沒有什麼出眾的家世，在士族橫行的荊州，也就不可能得到重用；而龐統雖然不被劉表看重，畢竟是荊州五姓子弟。以荊州五姓那盤根錯節的力量，想要把龐統拉攏過來，難度非常大。至少以劉闖看來，他還沒有足夠的吸引力，讓龐統捨棄自己的家世來效勞。
( K8 g: q1 N3 \  {' E
    沒想到，最終便宜了劉備！

    沒有諸葛亮的存在。想必龐統可以大展拳腳了吧……
  V: b6 b! ?! k9 j
: B# D* Y" O' |5 x* X* _    雖然還有一個陳登。可是以陳登的年紀和名望。即便是壓制住龐統，他也未必會有什麼怨言。

    劉闖想到這裡，也不禁連連苦笑。

) w6 X# ]. V; y* D( V    “仲達，你先前說呼廚泉調兵遣將，可曾確定？”
2 P% B  D! G: b" n. f! s/ \
    司馬懿連忙道：“主公，此事確實，絕無錯誤。
" W% j4 X# j( i6 c+ d1 k( w
    我早就覺得，這呼廚泉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初他害死劉豹。可是毫不猶豫，手段極其毒辣。
9 y6 Y8 p  l. D2 Q3 S  J
    如今曹操渡河成功，奪取鄴城。

    這傢伙本就是個兩面三刀之徒，所以有心造反倒也不足為奇。
" f0 b8 \+ E( P! B1 _: Q
$ t! @3 l9 c! l    不過，溫侯聲名響亮，讓他也不敢太明目張膽。加之美稷三面皆為主公部曲，所以他行事也是格外小心。目前，他調集大約三萬匈奴兵馬，秘密藏於沙南，想必是要打我們一個出其不意。”

2 ~. C  I) o; j7 v. J/ s    劉闖聞聽。連連點頭。
9 n4 }2 r$ |+ ^+ a8 m; Z: K& W9 l
* f2 F4 `  ]4 j- ]    這倒是非常符合呼廚泉的習性，兩面三刀耍的頗為熟練。

2 T( `6 m8 W" {5 ^& B) g. ^) s    “仲達以為。當如何解決此事？”
) S2 \* a) E# K  U) w! l
    司馬懿抬起頭，輕聲道：“只看主公是如何選擇。”

3 X* z: n! s" O    “哦？”

: B0 h+ u& ~' t2 H    “若主公只想著平定此次動亂不難，只要主公現在站出來，那呼廚泉便不敢輕舉妄動。
4 ?& E4 n/ K4 }4 f. U5 t* s
    但若想要一勞永逸，那呼廚泉就絕不能留下。此人反覆無常，決不可能真心歸附主公。主公在時，他會維維是諾，可主公一旦出現麻煩，此人一定會毫不猶豫背棄主公，實乃心腹之患。”

" z  P, n4 R; E3 e' [- @; m    司馬懿的意思非常清楚，那就是殺了呼廚泉，換一個更放心的人接手大單于的位子。

  r  J# {5 ?5 G; ^" k2 j    可說實話，這並非劉闖希望得到的結果。

, v$ z) n3 a# I: y1 z2 V    見劉闖眉頭緊蹙，司馬懿忍不住開口道：“莫非主公想要徹底將南匈奴平定？”

, H3 [6 R1 p3 o' W    “可有希望？”
, c3 H* r7 K" v6 l( a5 @' _
    司馬懿苦笑道：“消滅南匈奴不難，只需主公提十萬大軍，定能將南匈奴人徹底趕出并州。可若是如此，主公必然會元氣大傷。那南匈奴並非不堪一擊，真打起來定然會死傷慘重。”
; g7 N% R: }; r! G) i6 i
    他停頓一下，又接著道：“況且，曹操絕不會坐視我等消滅南匈奴。

; q9 X4 y+ k- \6 l    若是把南匈奴逼急了，萬一他們和鮮卑人聯手，到時候才是大麻煩……所以對付這些南匈奴人，絕不能心急。先除掉呼廚泉，換上聽從主公調遣之人，而後再慢慢分化，令南匈奴逐步歸化。待主公真的能統一河北之後，再對南匈奴下手，那時候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
8 n: O9 F$ U, q$ ~
    只是，這個過程會有些長……
& ]( Q" V7 G7 ?3 Q
: j; q4 w9 t% O* D& p    司馬懿雖然沒有說出這番話，但劉闖卻能夠領會他的意思。

% q( ~6 y* E1 k0 C* ~. s7 C( A. A    看來，想要一舉將南匈奴從并州驅逐出去，的確是不太可能……沒辦法，東漢以來，漢室對并州地區少數種族的政策太過寬柔，以至於漢庭對雁門以北地區的控制力將至到了最低。
" M* ]( I4 f# Q% Z+ k3 n0 V
    特別是五原、朔方兩郡，漢人人口加起來也才三萬出頭。

( |0 q7 b1 u3 z7 `    而在這個區域中，匈奴人、烏丸人、龜茲人等等少數種族混居一起。若一味強硬驅逐匈奴，勢必會令其他少數種族生出畏懼之心。到時候一旦他們聯合起來，必然會釀成一場災難。
: \  f$ C6 ^+ y1 T
    哪怕劉闖再想要幹掉匈奴人，在這個時候也必須要忍住。
7 l, k3 h/ O+ M. v( o& Z
    沉吟許久之後，劉闖輕輕嘆息一聲。
; I+ Q, L5 W# ^- |4 d
! w3 J- ?- i4 l( P; G    “那仲達以為，誰可接替呼廚泉？”

    司馬懿露出猶豫之色，顯得有些躊躇。
4 m$ `+ [' C1 ^3 [: U
, B! J) @2 E# W" `" l, I0 X    劉闖看著他，突然笑道：“仲達，有什麼話，只管說。
6 v9 D/ o: t6 A" ?/ J/ Y: a
    你我兄弟，這裡又沒有別人，不必心存顧慮。”
4 ^5 o6 h9 C+ A# S1 K% J
    “主公以為，禿瑰來怎樣？”
4 T4 F( a% o, L. Y; n2 O
    禿瑰來？

1 Q* R5 K" p3 g( S2 f6 Y    劉闖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卻一時間想不起在那裡聽過。

    “勝哥兒出生的時候，他曾代表呼廚泉前來涿縣道賀。

# U7 q- a# T% Z+ Y/ u1 x  P- G    此人是虎澤匈奴大人，本是南匈奴右谷蠡王所屬。只是後來右谷蠡王死後，便一直無人繼任，禿瑰來便統帥了昔日右谷蠡王部曲。不過此人和呼廚泉一直不太服氣，甚至連於夫羅在世的時候也不甚服氣。於夫羅死後，他更不滿呼廚泉，所以很少聽從呼廚泉的調派……

, |' G- O% a, b" L    上次他之所以奉命到涿縣。也是迫於無奈。

9 t/ q7 ^' p( }; W    呼廚泉殺了劉豹之後。大肆清除異己。若當時禿瑰來不聽命令。便可能被呼廚泉幹掉。
% r4 M2 l4 A' N4 `" f( M
# E$ z5 X: t  \* A# U- o    我當時覺得此人很有意思，而且主公一直對這些個異族忌憚，所以便刻意與之結交。他對主公，倒是頗為仰慕，不是因為主公為大漢皇叔，乃因為主公能橫掃幽州，勇武過人之故。

# D$ n7 T5 z1 A( p) K" D) ?    所以……”

    “所以，你想殺了呼廚泉。讓禿瑰來接替大單于之位？”
: {- \6 I9 h1 |5 g0 @: M
    劉闖突然開口，卻讓司馬懿激靈靈一個寒蟬。

% [2 D8 l' S7 ?- E% O9 x    說起來，司馬懿這樣安排，似乎有些踰越了界限。
  b( F9 X9 M5 o1 f
    他是出於好心，但這件事劉闖卻一無所知。

    “仲達，你和禿瑰來聯絡多久了？”

, M+ i! e' h8 L3 e' O0 d/ W/ \    司馬懿猶豫一下，咬著牙回答道：“半年了。”

    “半年……那時候我好像在幽州。”

* z8 ?% s( e, G* l* f    “是！”

    “可是我對此事，卻一無所知。”
6 @$ i) w! d5 t+ L3 c+ q" g
    司馬懿不由得一個哆嗦，低著頭更不敢說話。

    劉闖站起身來，走到司馬懿身邊摟住了他的肩膀。“仲達想要為我分憂解難，這番心意我很清楚。
0 z% q9 ~5 J" F  ^# k) w
' O# m9 W$ s8 j3 F' O    這件事。有幾成把握？”

    “八成。”

$ m" F' |+ S# p" A* ~    “也就是說，這半年來，禿瑰來在你的支持下，一直在暗中聯絡其他部落？”

$ w6 s& ^0 N& b( z, Q1 o    “正是。”

# ^/ J- V9 T) X, d- i# p8 a" m    不知為何，司馬懿有一種口乾舌燥的感覺。

( m+ g0 x+ d! u! p    劉闖說話越是輕柔，他越是心懷恐懼。

' A: c7 i3 W' o! z2 @9 R0 a9 ?    那隻放在他肩膀上的大手，好像有萬斤巨力，讓他感到無比沉重。
! ^3 U: y5 ?1 t8 z0 V
    “你說的不錯，我現在的確是不太適合與那些匈奴人全面開戰。

    你這番謀劃甚好，我也非常高興……嗯，既然你已有安排，那我就不再插手此事。我想與你說的是，來年開春，我將遷徙百萬黑山眾到并州。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給我把呼廚泉幹掉，並且絕不可使匈奴發生混亂。開春以後，我需要一個安靜祥和的五原郡和朔方郡……”

4 I( E, e. \. M+ T    那隻手，旋即離開了司馬懿的肩膀。
: N& G. \& A: X) N; U
) s3 K1 f6 D0 F" e    司馬懿心裡砰砰直跳，之後後脊樑冷颼颼的。
9 h' n5 _+ |8 c
- p& S5 C9 B/ v0 I/ B    方片刻光景，他的後背就被冷汗濕透……司馬懿躬身道：“主公放心，我定不會讓并州出亂。”
3 }! E+ L! R! w) l1 v; T5 u
    “甚好！”

    劉闖點點頭，“過兩日我要去樓煩面見漢升將軍，南匈奴的事情我不會過問。

    不過最遲十天，我會宣佈回歸。

  W0 |1 X5 i0 k" d6 l    所以要動手，便在這十天之中……我自認待呼廚泉不薄，既然他要找死，便不必留有情面。
; R5 \- k& R6 _4 b6 y7 i% {
    對了，元直去迎接蔡大家，可還順利？”

5 d! e( S5 a: Z1 j/ F    劉闖突然想起來，他讓徐庶去休屠澤迎還蔡文姬。
6 b! I. D, }  D& s
* ?0 D" k/ ^* B    之後，他便出兵冀州，對此事也不甚清楚。而今既然要對呼廚泉動手，他自然也要詢問一下。

    哪知道，司馬懿卻笑起來。
% F1 k0 E* G  p; I4 v* |
    “主公放心，元直在上個月便護送蔡大家母子三人抵達燕京。”

    “母子三人？”
8 ]8 u& C" H4 v
    劉闖一怔，詫異看向司馬懿。
' t9 |! Y* D1 L1 ]" U/ L3 C. @& e
* H2 M# `9 G( n2 }) O/ Q    “蔡大家被劉豹擄走之後，誕下一子一女。

    長子阿迪拐，幼女阿眉拐……其中阿眉拐還不到兩歲。劉豹死後，蔡大家母子三人在休屠澤的情況也極為惡劣。幸虧當時呼廚泉忙於接受劉豹的部曲，無力顧及她母子三人。元直接到蔡大家後，便帶著她母子三人出高闕，而後由衡若派人護送，一路奔波才安全的抵達。”
4 z1 O5 L% r- j  i' j$ F- _8 m' c
$ R" C. z0 I% O4 j  E: ]9 `0 K    蔡琰居然為劉豹生了兩個孩子？
& h) W! A9 t) I1 Q# `
    劉闖對此倒是不太清楚，不過也沒有往心裡去。

    只是，他覺得司馬懿臉上的笑容頗為怪異，於是忍不住問道：“仲達，你好像是話裡有話？”
% ~# s. _1 j* P) x* o: ^
    司馬懿輕聲道：“據我觀察，元直似乎有些戀上蔡大家。”
. @  y) p* P! M. Z3 E( p8 z
    “啊？”
1 O' Z+ M/ B/ r  O8 Z) r  q
    劉闖一怔，吃驚的看著司馬懿道：“仲達，事關元直名譽，這種事可不好亂說。”

/ o% x5 H; f5 X% S2 J3 P4 a; G    蔡邕雖然死了，可畢竟聲名猶在，更兼之蔡琰曾下嫁河東衛氏，這裡面的牽扯可是不小……

    司馬懿梗著頭道：“我可沒有亂說，此事絕對不假。

    元直返回之後，與蔡大家似乎頗為親近。那蔡大家哪怕對上孔明也是不假顏色，可是看元直的時候，那目光明顯不太相同。我曾幾次見到，元直深夜在將軍府門外徘徊，心事重重。”

    劉闖沉默了！
) X  X7 `6 d: a: S( X
    蔡琰到了燕京，肯定是要先住在劉闖那邊。
& }# H0 N1 D+ d+ @& n: j
    待劉闖返回燕京之後，才會送她前往孤竹城……
+ G9 d: p6 o0 j- k) r* M
    歷史上，這蔡琰的命運非常坎坷。她雖然被曹操迎回中原，卻拋棄了兒女，落得一個狠心之名；後來又在曹操的主持下，不知怎地嫁給了一個不知名的小人物，好像還遭受過家暴。

  y, m, U6 C9 H; i  m% K) x7 S7 e    至於徐庶，劉闖記不太清楚他娶了誰。
2 @7 @; z' U* x& C- M' y+ _9 d2 W
    不過現在歷史似乎發生了變化，徐庶提前來到幽州，居然和蔡文姬看對了眼？

    想想，似乎也不足為奇。

    徐庶也是個頗有才學的人，而蔡文姬更是才高八斗。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劉闖覺得哪怕是曹植，也無法與蔡文姬相提並論。這兩個人看對了眼兒，倒是一樁頗有趣味的事情。只是……

    劉闖一時間無法做出判定，決定待返回燕京之後，再行處置。

    “主公，那我就先告辭了。”
* _- t3 N5 ~& m! I
7 G+ Z0 I# h, N2 A. y/ p& q4 v    劉闖點點頭，“仲達，南匈奴一事，務必要處置得當。”

    “喏！”

% ]9 q& g& z! R- u3 f" t' P$ r    司馬懿轉身要走，可是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聽得劉闖又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5 L5 k- w% Z  E
/ `8 j+ X. m, U. V6 O4 G3 ^    “仲達。”
( a! A2 B6 b: [. p
% H/ T5 i/ ^& g' H0 o/ M    “喏。”

    “以後有什麼事情，要提前與我知曉。

    我要你執掌黃閣，是要你做我的眼睛……可是我卻發現，我的眼睛險些失明了。我知你是一番好意，可有些事卻極為敏感。這次禿瑰來的事情我不追究，但我希望，沒有下一次，如何？”
; n" l6 R. ?" J% W- h( x6 I* J* G
: E) x* L* ]5 _" g; v    司馬懿一個哆嗦，連忙道：“懿牢記主公叮嚀。”

9 Q( e8 c5 k8 }    “去吧。”

    從軍帳中走出來，一陣小風吹過，讓司馬懿激靈靈打了個寒蟬。
/ ^3 h  S. {, D, e% @
    他發現自己的小衣幾乎濕透了，貼在身上非常難受。兄長氣勢越來越強，方才他雖然沒有斥責，可是司馬懿卻感受到了那平靜之下隱藏的莫名洶湧。這一次，劉闖揭過了禿瑰來的事情。但下一次……司馬懿相信，如果下一次他還犯下這樣的錯誤，劉闖絕不會再心慈手軟。
/ ~1 F3 B/ m8 w! @5 z5 q2 x: M) B
# G5 T& e8 t7 Y9 s) G: t    沒錯，劉闖是他的表兄，但同時更是執掌數百萬人性命的一方諸侯！

    有些事情，的確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 \' ^+ x, Q+ u* j6 q
# _/ @! q& Q/ ]5 ]    ++++++++++++++++++++++++++++++++++++++++++++
+ y5 P$ H6 r0 s7 F3 K
    對於呼廚泉的問題，劉闖沒有再去過問。

    大名鼎鼎的塚虎，如果連一個蠻夷之輩的呼廚泉都對付不得，那他一定不是歷史上那個司馬懿。

0 H" K9 `# z* ^! q* U2 C    哪怕司馬懿還年輕，但手段想必足夠。

: e* q9 p' Q- n, C  @    “孝恭，太原方面，情況如何？”
5 V$ X) w0 [8 [' |* v
    送走了司馬懿之後，劉闖便找來了高順。

    “太原方面，倒是沒甚大動作。

) R! `. W# [  s2 W$ S    焦觸所部屯兵陽曲，顯得也非常平靜。”

3 K, b* \  A  q" [) A    劉闖閉上眼睛，沉思良久之後突然開口道：“我若要你奪取陽曲，打開井陘……你可有把握？”

& u3 p. }0 }9 w5 u+ R
, a' {1 I0 ^& C8 S# E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8章 警告（下）

    陽曲，是打通井陘的要隘。
) n0 _: s' ]9 X  _# l7 y
    若井陘打開，則太原便可以和冀州連為一體，幽州兵馬也可以順勢南下，一舉攻佔常山。

    可以說，陽曲是劉闖將幽州并州兩地合而為一的關鍵。
  d5 l" h  M: g0 ?
- o6 O5 H( b& |4 H9 E" c# Z    高順也是兵法大家，聽聞劉闖這話，心裡沒由來一咯噔，已經猜出了劉闖的意圖。
0 |' T: q4 j# G: U
    “主公要對并州用兵？”
) B1 S( |2 x' p$ u! v
/ ~) {: F! L3 Y# b1 R, C    劉闖輕輕揉著太陽穴，有些睏倦道：“孝恭，我也不瞞你。
+ j1 z7 Y$ b0 m" K! Z
8 x3 D7 o1 T5 r1 \3 K    而今曹操佔據鄴城，二袁恐怕已無力抵擋曹軍兵鋒。最遲來年開春，曹操一定會對邯鄲發動總攻。到時候袁譚也好，袁尚也罷，絕不是曹操對手。我必須要趁二袁覆沒之前，結束并州戰事，而後兵鋒直指河東，方能牽制曹操一部分兵馬……陽曲，極為重要。一旦我對并州用兵，你必須要在最短時間內拿下陽曲，打通井陘。到時候，太原郡定可兵不刃血拿下。”
) u% m" T* t% [& ~
    劉闖目光灼灼，凝視高順。

& s/ ], |( Y" g# Y9 C    高順沉吟片刻之後，一咬牙道：“若主公能與我調集雁門兵馬之大權，三天之內定取陽曲。”
) i" z0 V; B  R( A" ]
. j* d) Q5 L& c7 K6 \6 A    劉闖沉默了。

& P) s3 E9 B9 K2 e* i# g% X& E    他並沒有立刻做出決定，而是在沉吟良久之後道：“如此，我便明白了！
3 F) _! H5 {3 V1 W/ t
    孝恭，此事你暫且記在心裡，做好準備。待時機成熟的時候，我自會與你命令，望你一舉功成。”
( D! S) i' ^) Y# ]! e
    “喏！”
6 T1 ~3 c( A; _0 ^' X% l  |
$ O4 C7 [, z4 |( ]6 S0 _    高順連忙站起，躬身領命。
, a9 i! y; X! u% L( _
+ z9 w: x& k$ k( U" `% b    劉闖在句注山只停留了兩日，便帶著董俷匆匆趕去樓煩。
+ I" i/ B; b6 l$ p
5 |7 l( g/ _* B1 ?    他之所以急匆匆來到雁門，說穿了也就是擔心南匈奴會有動作。不過，既然司馬懿已經覺察到呼廚泉的異動，並且也做好了安排，那劉闖也就不再為南匈奴費心……呼廚泉。有司馬懿對付，足矣！

    就在也就在劉闖離開句注山的同時，距離雁門郡千里之外的街泉亭，一場大戰拉開了序幕。

6 g) g# T: a1 [6 {$ `    西涼太守馬騰，金城太守韓遂兵分兩路，直逼司隸。
! \2 |& y7 C/ S4 a6 B, [- R
. L- z" m3 ^0 E  ]1 a& C  j  n2 b    馬騰的兩萬西涼兵，以及韓遂的三萬兵馬。合在一處共五萬人。詐稱十萬，氣勢洶洶。馬騰號稱奉天子詔令，要剷除奸賊。而韓遂在涼州聲望不弱，加之與馬騰關係莫逆。自然起兵響應。
% s2 r/ ]$ @" m/ H% ]1 t8 A
3 P# p# t2 `5 a5 u    兩路大軍勢如破竹，在短短一月時間裡攻克二十餘城鎮。

    涼州刺史韋端提兵迎戰，並且向長安緊急求援。只是，馬騰父子驍勇善戰，韋端雖然名聲響亮，手下更有楊阜等謀士，卻抵擋不住馬騰父子的兵鋒，連連敗退。幸虧司隸校尉衛覬率部接應，總算是讓韋端穩住陣腳。雙方在開頭山成僵持局面。衛覬下令死守開頭山。馬騰猛攻數日，卻始終無法前進一步。
- \: [( l1 ?+ F% t
    另一邊，韓遂從金城出兵之後，卻不似馬騰那邊戰況激烈。

6 H: ~) b6 b* H* b# O    他畢竟是涼州名士，所過之處也大都採用懷柔的手段。以至於兵不刃血拿下隴西，兵臨街泉亭。
! A6 A: u' @( t) M4 ?" ?
6 y/ }8 C4 U: @. _- C" F! w    鐘繇在得知消息後，也不敢怠慢，忙下令死守街泉亭。
# A7 c4 p2 n; ]5 M- x# X: k3 ]
1 z6 |0 d( r5 E' O$ T- B    韓遂在佯攻數次無果後，便暫時停止了攻擊，尋找戰機準備和鐘繇決一死戰。
2 v2 c$ y- g  W$ z/ ~" w  T$ @
    時，已入秋，涼州天氣也變得涼爽起來。

    韓遂帶著一干親隨，在巡視了街泉亭地形之後，返回大營。
# G( a' T/ {  v" l. d
% O" D  i* V! K/ t8 k    他正準備吃飯，忽聽外面有小校來報：“啟稟太守，轅門外有人自稱是太守故人，求見太守。”
( B3 S, Z5 V8 U6 X1 M& D
) @8 d5 I( A$ m% z( c$ e    故人？

    韓遂聽了一怔，心裡有些疑惑。
, Q3 a; n8 c1 ^* `! z" @* E' m( f
% l3 n5 {4 ~8 o# i    “既是故人，便請他前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見一個身穿黑色大氅，頭戴高冠的男子走進大帳。
! `! ?' h7 f! N+ k+ m7 e# K
    他臉上帶著一副面巾，所以韓遂未能看出他的身份。只是那雙眸子，卻好像有些眼熟……

    “敢問……”
% ]( R. j1 `& E0 K" j+ y" t
    韓遂正要開口詢問，就見那男子把臉上面巾取下滅界殘兵最新章節。
5 a3 |( [; G. ^' r4 J
' g* S* p, @! ^2 h6 O' M    “元常先生？”
9 x2 |  n  ~! j' A8 N
; A$ R2 L9 A% m) |; B& J    藉著大帳中的燈光，韓遂一眼認出來人身份，不由得大吃一驚。

    這人，正是鐘繇。
: i( X: u; q: A
    鐘繇已年過五旬，但看上去卻顯得精神矍鑠。

    他朝著韓遂微微一笑，“文約，別來無恙乎？”

    “元常先生，怎會來此？”
- `; V# L3 Q: k# V  k7 _: `# j) i
/ h4 `8 @3 Z: f    韓遂連忙繞過桌子，躬身向鐘繇行禮。
1 V6 P, ~8 i6 y& r. y0 N1 [3 `
" l6 X. G1 i' t8 [; o' c    雖說兩人處於敵對的狀態，但鐘繇的聲名，卻遠非韓遂可比。哪怕韓遂是涼州名士，可是和鐘繇比起來，終究是差了些檔次。故而，在鐘繇面前，他還是保持了幾分恭敬。當然了，這其中也有其他的因素。

    想當初，他和馬騰歸降曹操，便是鐘繇為司隸校尉時勸說。

$ Y. b6 P' D8 U1 h    後來，韓遂和馬騰又發生了一些矛盾，兩人一度相互攻擊，也是鐘繇出面調解，才重歸於好。

    對鐘繇，韓遂自然是非常尊敬。

" P3 Z' D5 C: ~    他見到鐘繇，也是喜出望外，拉著鐘繇的手道：“元常先生前來我這營寨，的確是令遂驚喜。
1 c; ?& d$ z* I9 Z7 o& d$ _; {
) ~6 W  B/ F! V1 ^+ T    來來來，先生請坐。”

    鐘繇倒也不客氣，便坐下來。
  Z; P/ A! o+ l; _, T
    “先生可用過飯嗎？”
0 x3 A, Z, Y/ O
' K6 G+ `6 w6 ~    “我一早從汧縣出發，莫說晚飯，便是午飯也沒有來得及吃，卻不知文約可否賞一頓吃食呢？”

    韓遂連忙道：“此遂之榮幸，有何不可？”
1 k$ a$ y- m3 z6 N1 N- U
4 f+ p  }7 o) C& E2 B6 x    他連忙命人備好酒食，而後又為鐘繇親自斟酒。

    韓遂心裡非常清楚，鐘繇不會無緣無故的跑來找他討要一頓酒食。

8 B* C  r% x9 z  ?* ]% p- i% F    如今他和馬騰正在攻打司隸，鐘繇作為曹操置於關中的重臣，此來肯定是有其他目的。有道是，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更何況鐘繇聲名響亮，韓遂又怎會失了禮數，對待鐘繇極為恭敬。

- `$ u9 h3 X, l! N$ u    “這是……”
+ m; |% X4 X! W" M# y5 t6 U6 r( i
% x: A$ y* W! u: j- K    鐘繇吃了一口酒，看了一眼站在韓遂身後，如護衛一般持矛而立的青年，忍不住笑著向韓遂詢問。

    “彥明，快來見過元常先生。”
* p& V/ B6 s) q2 F. `
    那青年上前一步，躬身道：“閻行拜見元常先生，請先生恕我甲冑在身，不得全禮。”

    “此我之愛婿。”
0 L( w. `" u/ Y/ U( j* G
    聽了韓遂的介紹。鐘繇忍不住有打量那閻行一番。
7 J" z+ y- |" y! B; `- F8 U" L3 L$ m
    “久聞彥明驍勇，有不遜虓虎之勇，如今一見，果然器宇軒昂。

    文約，你而今手下的確是人才輩出。”
7 i! f* c) L( `  V; N3 C( J3 t% N8 A
6 Y2 t; `' A4 |7 z. d3 k; M    韓遂聞聽，忍不住哈哈大笑，撚鬚露出得意之色。
  y4 J0 X! g) D% b3 F/ X5 X
    這閻行的確是聲名不弱。在西涼也頗有聲望。兩年前。韓遂與馬騰交惡，馬騰命幼子馬鐵與之交戰，閻行在十個回合便險些刺殺馬鐵。以至於馬騰對閻行，也是非常忌憚。韓遂笑罷。便對閻行道：“彥明，你到外面守著，若沒有我的命令，不管任何人，都不得來打攪。”

    “喏！”

    閻行大步走出大帳，這帳中便只剩下韓遂和鐘繇兩人。

    “元常先生此來……”
! e1 |# i, W  ]8 V, ~7 S
    鐘繇看了韓遂一眼，微微一笑，“我此來，特為救文約性命。”
* B7 U7 V1 E4 C
    韓遂眼睛一眯。臉上沒有流露出半點情緒波動。只笑了笑，便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水。
& e" M5 A# t4 f. K
; Z: F- l. _/ d8 |4 X  K5 E    “莫非文約以為，我此話是在危言聳聽？”
3 W5 Y$ a5 _6 R- a" D) _' \: t0 s# C1 i
    “元常先生，我敬你為人……

    只是你說來救我性命。我卻不知如何回答。今你我兩家交兵，涼州無人能夠抵擋我西涼大軍。此前數戰，先生也沒有占到半分便宜，反倒是我與壽成長驅直入，眼見著就要攻入司隸。
0 e) Q+ R8 w! K6 p0 q$ ]! n4 ^& D8 L
( r( _. w' n# |    先生說我有性命之危，卻不知是從何說起？”
7 h# z2 j5 D3 f; b, z
    我現在佔據了上風，你鐘繇想要憑三言兩語便讓我恐懼，恐怕不太可能。
" s! r( [  ^7 r# p/ u/ w4 \
: A! y/ i+ w7 G$ k* k& c    鐘繇笑道：“文約而今，的確是佔據上風。

    只是接下來，再想取勝，恐怕很難……今以入秋，涼州天氣轉寒在即。我今背依司隸，只需死守關隘，文約想要一鼓作氣打進司隸，恐怕也非易事。不瞞你說，司空已班師回朝，並且命元讓在河洛集結兵馬，不日就將西出函谷。我只需拖住文約腳步，待大軍抵達之後，勝負尚未可知。
  ^+ {% h+ l( u$ {- u
- Y) L/ v0 d* q/ n- B8 U    此我言文約有性命之危其一。”
* a2 {! S- [7 |5 g# r" U
    韓遂面頰，微微一抽搐，默不作聲。

    鐘繇說的這番話，的確沒有錯。
: m2 j. j5 ?& T9 b* v. w8 m
- o, h( t4 j! w  J& v; O( d/ \    他直指韓遂和馬騰最大的軟肋，便是他們兵力不足。
3 C1 K; P2 ~% V" _4 t) A7 I
    整個涼州，在籍人口不足五十萬人，其中武威三萬，金城不足兩萬。

    韓遂和馬騰手中的兵馬，大都是以當地羌胡為主，雖悍勇善戰，可是卻難以持久。這也是馬騰和韓遂的全部力量。而曹操作用中原，手中有源源不斷的人力可以調用，絕非韓、馬可比。
: W0 V7 L2 i1 R. h8 n9 h1 v/ ^
    對於這一點，韓遂心裡也非常清楚。
0 C- ?) ?2 s8 H- Q" O2 ?) i, ~" `. @
    這也是他急於攻入司隷的主要原因……只要他和馬騰能儘快奪取長安，便可以和曹操談和。

+ U) a$ g" ]' X8 U* H0 E    但現在看來，鐘繇已經看破了他的伎倆。

. S6 R4 J1 f0 w1 O4 M    “涼州，自古為苦寒之地，糧草不豐。
2 s! M1 K. [5 _7 L3 H2 Y+ b
3 V6 B+ v1 g0 S! r1 F/ K    若文約無法在月內攻入司隷，只怕這手中糧草，也難以為繼。我知道，文約帳下多羌胡，乃一群好利之輩。若沒有糧食，又無法攻入司隷，恐怕用不得多久，你手下軍心便要潰散。
+ [- [2 K. |6 u
1 Q( w4 f% y. C5 d+ L3 O% Q# \9 X    此我言文約有性命之危其二也。”

" C/ @4 m& P2 A! A3 S+ d    “願聞其三。”
7 W! O/ t' {  e! i; l# A2 F# I! K
0 p( p- r* f$ r3 l( g+ `    鐘繇臉上的笑容更濃，輕聲道：“文約與馬騰之間矛盾頗深，據我所知馬騰妻子，便在上次衝突中死於文約部曲之手。雖則經我調解，你二人重歸於好。然則馬壽成虎狼之性，這仇怨已經結下，他之前迫於無奈才不得不休戰。可一旦有機會，我相信馬壽成一定會找你報仇。

    有此三條，文約怎無性命之憂？”

    韓遂聽完鐘繇這一番話，臉色陰晴不定，沉吟不語。

    良久之後，他苦笑著抬起頭來，“卻不知，元常先生又要如何救我？”
$ G# j4 j; D1 t1 Y' d8 u' ]
3 d! K; f0 }+ e0 M6 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