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庚新 -【悍戚】《已完本》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4章 大號小徑（上）元旦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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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郡風雲變幻，看得人眼花缭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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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O0 t' B9 \+ t　　劉闖曾試圖走武安，過趙郡，而後渡滹沱河入中山。

6 I4 ^. a# e; @0 n( `3 Q/ a9 a0 U　　但武安一線，守衛森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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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0 s- v* r- j* _6 M& x1 F, Y7 E　　賈诩顯然預料到劉闖的撤退路線，所以早早就封鎖了各處關隘。如果按照這個路線闖過去，劉闖雖自認勇武，也凶多吉少。更不要說向河間撤退，鄴城以東，漳水以北到處都是曹軍。想要從重重包圍中殺出一條血路來，劉闖也有些擔心。想當年，他在徐州從劉備的包圍圈裏突圍，是占了劉備輕敵的因素。可現在，曹操儼然把他視為心腹大患，不可能放鬆警惕。

　　更不要說，曹操的實力，遠非當初劉備在徐州時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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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q  g% o/ {　　盧毓喝了一口水，坐下來苦笑道：“整個冀州，而今都是風雲跌宕。

& e0 z  }. C! Y' C; x0 P  w5 M　　袁尚雖逃出生天，可實力大損，雖有一干人跟隨左右，可以我看來，恐怕也支持不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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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L# ]1 c, N2 U4 y5 q+ I9 r　　至於袁譚，竟與曹操求和，還把女兒許配給了黃鬚兒。”

5 m, U" }6 Y5 p" I+ X# u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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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聞聽一怔，不過再一想，似乎也不出意外。以曹操的品性，這種事做起來輕車熟路。想當初他把曹憲嫁給劉闖，借劉闖之手牽制袁紹兵力；如今他為曹彰定下婚事，哪怕對方是袁譚的女兒，也不會太過計較。他通過聯姻穩住袁譚，接下來必然會對袁尚發動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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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如此的話，袁尚還真抵擋不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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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裏，劉闖不禁有些頭疼。

/ q* f- c9 d* m: S2 U; w　　“可曾與黃閣取得聯繫？”

' U" C4 m, I4 O, ^( `　　“鄴城目前守衛森嚴，賈诩在各地都設下耳目，根本無法和黃閣取得聯絡。

　　不過，我卻打聽到了伯言的消息……據說伯言他們在清河水畔吃了大虧，不過幸虧伯言指揮得當，仲康和令明驍勇善戰，所以才逃出生天。伯言轉戰漳水以北，想要為咱們牽制袁軍。可惜曹操不肯上當，夏侯淵死守漳水，使得伯言不得不是退往清河，正在向河間靠攏。

　　主公，未曾想陸伯言小小年紀，手段卻不一般。”

　　盧毓和陸遜的年紀差不多，但是對陸遜卻贊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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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忍不住笑了，若陸遜沒幾分手段，焉能成為後世東吳的水軍大都督？

　　“如此說來，伯言他們當可順利脫險。”

- f2 X8 b4 h& G　　盧毓想了想，用力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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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h& O" q" ?8 c& g1 [　　而劉闖則徘徊幾步，輕聲道：“還有什麼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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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還打聽到，此次邺城之變，出自曹操手下謀臣賈诩之手，不過清河水伏擊陸遜之計，卻是一個名叫曹朋之人所獻。此人是曹操的族侄，據說甚得曹操所重，而今便是他率部屯駐鄴城。”

# e/ R; H& |4 w# U* v6 u: C, z　　劉闖閉上眼睛，卻想不起記憶中有此人的印象。

- F' z8 K; R1 e( `# F, `+ O" @　　想必，又是一個隱藏于曆史之中的人物，天曉得怎就風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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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這個曹朋，劉闖並沒有留意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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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o- I2 L; t　　徘徊片刻之後，他沈聲道：“如此說來，咱們向從冀州撤走，難度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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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z4 p5 v& Q1 E' X1 J0 v　　“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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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r( A# k- a+ w6 Y! z　　“這樣的話，就只有從並州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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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F4 I: @- t$ `2 |0 ^- Y& F) }　　劉闖手中不過一百多飛熊衛，將只有李逸風和岑壁兩人，外加一個傻乎乎的阿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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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X, c; n* w" U! c' C  o! K7 p* \$ f　　如此力量，想要從冀州殺出重圍，幾乎不可能。畢竟這一次他的對手，是曹操，是賈诩……甚至比之袁紹更勝幾分。若不能從冀州突圍，便只有設法從並州撤退。但要從並州走的話，就必須要經過上黨和太原兩郡……上黨太原，同樣是關隘重重，劉闖也不禁暗自咋舌，感到萬分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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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除此之外，別無退路。

　　劉闖擡起頭道：“咱們在這裏已經藏身太久，若不得盡快返回幽州，只怕幽州會有動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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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冀州既然不得通行，便唯有從並州撤退。

　　雖則要經上黨和太原，但我相信只要咱們露面，孔明那邊必然會有動作，設法前來接應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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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C7 E& U8 O, A0 N　　盧毓、袁朝年、李逸風和岑壁四人相視一眼，齊刷刷點頭道：“既然主公已經定奪，便尊主公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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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X  K. x9 T% L/ R; x　　在這大號山峪谷之中，已躲藏了盡一個月的時間，著實不能繼續躲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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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F' W6 m% r* Q$ @0 f7 e: U　　衆人商議後，決定越過大號山，穿太行進入並州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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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E- e( V# J3 R2 f　　雖說並州高幹和劉闖也有間隙，但相比之下，劉闖以為對付高幹，遠比和曹操交鋒輕松百倍。

　　從大號山翻越，有一條小徑，名為大號小道。

　　道路崎岖難行，且荊棘密布，蛇蟲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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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能順利通過大號小徑，劉闖還專門讓盧毓買來許多雄黃。此時已近暮夏，蟲蛇最為活躍。而連天的雨水，更使得大號山裏的蛇蟲得到滋養，不得不加以提防。劉闖一行人准備妥當之後，便走入大號山小徑之中。本以為，已做了准備。可是進入小徑之後才發現，還是小觑了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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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號山中的路徑，並不止這一條小徑。

　　何以這條小徑不為人知？又何以這條小徑偏僻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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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實在是太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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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m2 {7 d* z" X6 r　　走了整整一天，才行進了二十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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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徑中隱藏了諸多危險，也幸虧了象龍通靈，數次覺察到危險……可即便如此，還是有一名飛熊衛連人帶馬掉進了一個蛇坑之中。入夜之後，劉闖不敢在繼續行進，於是下令休息。

% g% n( g$ P0 i) K7 G  i3 }6 D　　日間道路就如此難行，若到了夜間……

　　這一夜，小徑中蚊蟲飛舞，幾乎所有人都未能休息。

　　長約百里的大號小徑，劉闖等人整整走了四天。

; ~: c$ W( d' S# |3 B1 O　　四天之中，又三名飛熊衛被毒蛇咬中身亡，五匹戰馬失蹄倒地。此外，還有四名飛熊衛身受重傷……劉闖不忍心將他們抛棄，後來幹脆下馬，牽馬徒步而行。董俷在前面開路，李逸風袁朝年兩人落在後面。五天之後，當劉闖一行人走出小徑的時候，竟不約而同的長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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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n7 [- K. }0 ^　　劉闖看上去，清瘦很多。

! t! S, L2 j$ |% X# P　　原本胖乎乎的圓臉，已經露出了顴骨。

　　而盧毓的情況更加淒慘，在小徑中不知道是被什麼蟲子給叮咬了一下，便一直高燒不退，昏昏沈沈。

4 s& s( }" a$ b& R　　好在劉闖懂得一些急救措施，才不至于讓病情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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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9 x  a4 e2 Z4 }( X- M　　走出小徑之後，便等於進入並州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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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樣子，高元才也很緊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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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Z, X, L3 C6 e% C　　在太行山腳下找到一處隱秘峪谷後，劉闖便下令讓大家休息。

) a; a+ ?& `- \6 H" T: F  J8 `6 F　　他讓袁朝年外出打探了消息，得知高幹已命上黨太守夏昭封鎖了壺口關之後，不禁搖頭苦笑。

　　壺口關關閉，想要通過的話，可不是一件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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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I1 R) K$ ^　　不過，相比起脫離曹操的控制範圍，區區的壺口關，劉闖並不在意。

( u8 l1 ]2 l# j  X; A% i. `　　盧毓渾身發燙，病情越來越重。

　　劉闖心知，若不能盡快找到醫生診治，恐怕病情會越來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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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a/ G0 `, i; |# r　　從華佗張仲景那裏學來的急救術，以及前世帶來的那些記憶，這時候都已經派不上用場……

6 O; q# N9 c1 a% ~+ i1 z* W4 p) M* C　　“主公，我方才出去打探消息的時候，發現出山後大約二十麼處，有一個村莊。

　　我還專門到那村子裏歇腳，據說那村子裏有一先生，頗有手段。不如今晚我帶著子家去村子裏找先生為他診治？”

　　劉闖聞聽，頓感驚喜。

　　他想了想之後道：“只你一人我不放心……這樣吧，我隨你一同前去，也能有個照應。”

. i2 C) N. ]" g5 ~3 p" p; {　　“主公，這怎可以？我一人足矣。”

. D; M1 a2 x* g( I! J　　劉闖笑道：“朝年休得囉嗦，我若不跟著去，怎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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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右這裏已非曹操治下，想那山村之中也不會有什麼危險，讓大家休整一日，咱們天黑之後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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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既然拿定了主意，袁朝年等人也不好再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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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B( F) O6 r, W0 _0 o0 Y+ j9 e　　入夜後，劉闖留下李逸風和岑壁在峪谷中休息，而他則帶了董俷，背著盧毓，讓袁朝年帶路，領了十名飛熊衛在夜色中悄然離開峪谷，直奔袁朝年所說的那個村莊。

　　夜色中的山村，格外甯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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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劉闖等人來到村口的時候，村中響起了犬吠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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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朝年輕車熟路，領著劉闖等人來到那醫者的住處，上前叩響門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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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聽得屋中一陣響動，緊跟著有燈光閃動，從裏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這麼晚了，誰在擾人清夢？”

　　“敢問是文先生，我這裏有一個病人，病情非常嚴重，請先生救命。”

　　袁朝年忙開口回答，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見房門打開，從裏面走出一名老者，看年紀大約在五十出頭，面膛紅潤，精神矍铄。

; W" D/ u4 \! s　　老者開門之後，警惕的打量劉闖一行人。特別是劉闖和董俷二人，更是反複打量，頗為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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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打攪先生，實在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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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9 Z. B; m; ~: ^0 s! k4 m6 d/ C　　不過我這兄弟病情嚴重，不敢再耽擱下去，還請先生救命則個。”

9 F# v) \' B$ R; J　　劉闖上前一步，躬身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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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A# r  q& t( l; ]' T　　老者看了一眼劉闖背上的盧毓，猶豫一下後側了身子，“且進來說話。”

　　劉闖道了聲謝，便背著盧毓走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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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讓袁朝年和董俷帶著人在屋外守著，隨老者來到一間廂房後，便把盧毓放在了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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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5 G  G/ H, P8 }) [4 e8 q　　老人名叫文玉東，本地人氏，精於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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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見劉闖禮數周全，也就放了心，點了一盞燈走上前為盧毓查看。

　　“你們是從冀州來的吧。”

: L' P0 Y( A4 Y' \5 D5 o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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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6 V9 b3 _" s/ g6 x) x　　“這後生是被大號山裏一種特有的血吸蟲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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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u- [; E5 A9 [/ H/ Q5 v　　文玉東倒是沒什麼顧慮，侃侃而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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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這大號山裏有一種蟲子，專好吸血。平日裏便生於陰濕之地，吸食山中動物的鮮血。被這種蟲子咬中，便會出現發熱，昏睡的迹象。好在劉闖一路上急救還算得當，盧毓的病情才沒有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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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 h# O- U8 ^0 ]1 p! D0 U　　文玉東為盧毓清理了被血吸蟲咬到的傷口，而後又開了一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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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w+ r, i  H; L* d8 I4 E. j　　他打量劉闖一下，突然道：“估計你們也沒有辦法為他煎藥，不如就在我這裏休息一下，待我為他把藥煎好，服了之後睡一夜便可以好轉。不過要想治愈，還要妥善照顧，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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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了，文玉東還加了一句：“別擔心，這村子荒僻的很，平日裏不會有人前來，官府更從不會來這裏盤查。”

　　劉闖心裏一咯噔，立刻警惕的看著對方。

' T$ X  E& L. e　　“皇叔不必緊張，我不過一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家夥，怎比得上飛熊之勇？”

* a. ]# V0 g0 p! ]3 R0 k3 A　　“你……怎知我來曆？”

' w' t+ @4 Y: k, V6 J" L　　文玉東洗了洗手，站起身道：“前些時候，聽聞曹操奪了鄴城，劉皇叔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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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X, q; G  y+ B% I$ ]　　今皇叔這位朋友被血吸蟲所傷……而據我所知，這血吸蟲只有在大號山小徑中才有生存。大號山中，路徑無數，若非不得已，誰會走那凶險小徑？而且我曾聽人說過皇叔的樣子，所以前後加起來，皇叔身份便呼之欲出，算不得稀奇。”

　　劉闖頓時默然。

7 Z/ ]9 O8 S! |# V& n5 ~5 m3 O　　“想必皇叔這些日子，也是辛苦。

  @" S+ b8 h& l0 z　　我家中還有些吃食，請皇叔莫要嫌棄才是。

+ _- j6 x7 U+ f. v: \; ^" D　　你這朋友，吃了藥之後，休息一下便能好轉。我這邊再為他煎幾副藥，想來定能保他平安到雁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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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玉東神色平靜，沒有半分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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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M. T$ h- C# t/ X, p　　劉闖意識到，眼前這位老者，絕不是普通人。

　　不過，他並不怕自己身份被識破，當下便答應了文玉東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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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_7 I) n. J! D　　文玉東生了火，做了些酒菜，同時又煎了藥，讓盧毓服下。

! b* B1 h0 o' \" D8 t& m& d/ U% n　　“觀先生模樣，也不是普通人，何以藏於這山村之中？”

　　文玉東哈哈大笑，“皇叔過獎了，我不過是普通人而已，怎當得皇叔擡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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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o% ~7 \- d9 J　　這山村雖偏僻，卻別有滋味。而今天下大亂，到處戰事不絕，倒比不得這山村之中的安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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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有心再問，可文玉東卻始終不肯吐露身份。

　　劉闖又邀請他出山，他也沒有答應。

$ i( E; O+ B6 g　　看得出來，這老人似乎是已經看破了紅塵。既然如此，劉闖倒也不想打破他而今平靜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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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3 n& m7 S" x! T　　天將亮的時候，盧毓出了一身汗，蘇醒過來。

0 ]% V% r! W. D0 v$ f　　只是身子仍有些疲憊，四肢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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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見天要亮了，也不敢再逗留山村，于是便向文玉東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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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y9 i- e- X# `* _' `0 N' n　　臨行時，文玉東突然拉住了劉闖，“我有一世侄，年二十有二，頗有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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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皇叔有心中興漢室，便冒昧向皇叔舉薦……他名家賈逵，表字梁道，乃河東人氏。他日若皇叔經绛邑，不妨招攬一回。我這裏有一封書信，皇叔可將之於他，他定能明白我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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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文玉東取出一封書信遞給劉闖。

6 |! s+ L# z$ M  r7 y3 v1 Y% c5 E# s　　賈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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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l1 j. f2 H, Y+ r　　劉闖聽到這名字的時候，感覺有些耳熟。

9 ]" [0 a- T8 w  A1 U　　只是一時間，他也想不起這賈逵是何來曆……不過，他越發肯定這文玉東不是等閑之輩。于是恭恭敬敬接過書信，放在隨身的鹿皮兜囊之中，而後朝著文玉東躬身一禮，這才告辭離去。

　　“不想這小村之中，竟有如此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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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在返回峪谷的路上，忍不住對一旁馬上的盧毓感歎起來。

. g% h/ o' c# k3 c/ m2 Y( ~# a6 x　　吃了藥，發了一身的汗，盧毓也清醒很多，他突然開口道：“賈逵，莫非就是河東孝子賈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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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z  x7 A' g' b- H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4章 大號小徑（下）

/ |0 |- d9 u) }' c% ~8 Z: y6 ]# ?    孝子，無疑是這個時代寒門士子的敲門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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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以來，百善孝為先的概念可謂是深入人心。你有沒有才幹？不重要！但只要你能以孝聞名，便等於打開了一扇大門。至於是真孝還是假孝，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若你想要飛黃騰達，就離不開這個‘孝’字。就算是你有千般手段，只要戴上一頂‘不孝’的帽子，便是人生的污點。

" m; I; z/ z1 a7 t" c( `6 H- G    三國時期，有許多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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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在劉闖的手下，徐庶、太史慈素有孝名。

! A8 o- o) G2 ]$ k6 G7 g3 N! X    只是，劉闖依舊想不起賈逵何人。他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但同時又好像非常陌生……這應該是一個留名史冊的人物。不過三國時期的牛人實在是太多，多到劉闖不可能一一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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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他身邊有個博學多識的盧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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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看盧毓身在幽州，但他畢竟是盧植之子。哪怕生活貧困，他所接觸的圈子也遠非劉闖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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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賈逵是河東襄陵人氏，祖上也是河東望族。

    只是到他曾祖時便已經沒落，不復當年榮耀。他的祖父賈習，便是一個博學之人，有過目不忘之能。賈逵出生後，便由他祖父口授兵法萬言，謀略不俗。從在幽州時曾聽人說過一件關於他的事情。興平年間，他寡母病重，可是家中卻無車馬。於是他背著母親徒步二百里，找到當地名醫診治……他也因此而聞名河東，被許多人稱讚。建安三年時，被舉為茂才。”

# w  ~+ ]3 o: [! L4 D5 E/ S    盧毓向劉闖介紹賈逵的來歷，卻讓劉闖不由得連連稱讚。

    “未曾想，這賈逵倒是一個孝子。”

# K2 p1 ~0 _+ e+ W; W; W% J    盧毓也感嘆道：“說來這賈逵也確是時運不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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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四年，他被河東名士衛覬看重，向曹操舉薦。誰想到他老母突然病故，賈逵便拒絕了曹操所闢，在家中為老母守孝。不過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快有三年。主公若有意招攬此人，毓不才願為說客，前去絳邑遊說，將他請來幽州為主公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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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E: S& y0 }$ {/ A) |6 x; J    劉闖聽了盧毓的介紹之後，也有些心動。

    沒錯，他手下而今是人才濟濟，但相比起來。依舊仍略顯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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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幾十年的積累，絕不是劉闖幾年之間便能夠追上。哪怕他掛著一個大漢皇叔的名號，也僅僅是讓他得到了正統之名。說穿了，三國時代無義戰，想要得到認可，還是要靠實力。

, O7 b! }& I& }$ U) w    在這一點上。劉闖是真的沒辦法和曹操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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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他手握南山書院，可是在幽州之戰以前，南山書院又有幾人願意出來輔佐他？鄭玄、管寧、邴原、胡昭、孔融這些人的聲望不可謂不響亮，卻依舊無法讓劉闖獲得書院學子的承認。如果真要算計起來，南山書院學子開始大規模輔佐劉闖，也是在劉闖平定了塞北之後。

7 c- O/ O0 `! |  E    而今，曹操渡河成功。袁尚棄守魏郡，南山書院的學子們恐怕又要開始觀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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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逵、賈逵、賈逵……

3 S( N9 d# G/ V% s4 Y    劉闖看了看盧毓，笑道：“此事不急於一時，咱們現如今尚未脫離險境，子家身體方有好轉。

    待你身體好一些後再出發不遲。”

) U9 @( Q  i8 A& {  X' z    盧毓點點頭，便領了劉闖的這番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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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體剛好一些，若這時候再長途跋涉前往河東，真未必能夠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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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6 u6 ?1 q" C    與其這樣。倒不如回去好好調養，待身體好轉了再去……左右賈逵就在河東，還怕他跑了不成？

! Y% H- n4 ^% Z  ]4 m6 |% `    兩人策馬而行，一邊聊天一邊往峪谷行去。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喊殺聲。

8 U9 L) S% l% e- f    劉闖心裡一緊，忙策馬衝上一座土丘舉目觀瞧。在山路拐彎處，塵煙滾滾。十幾匹快馬從煙塵中飛馳而出。馬上的騎士一個個更遍體鱗傷。緊跟著，蹄聲響起，越來越多的人馬飛馳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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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a+ N" G7 }4 A( D. _) A$ d. S    看衣裝打扮，劉闖鬆了口氣。

    原本以為是自己的行藏被人覺察。不過現在看來，似乎與他無關。

    這些人的穿著打扮幾乎相同，但最前面的十幾人卻披掛甲冑。在他們身後的追兵更是窮追不捨，弓弦聲響，箭矢呼嘯掠空，落在最後面的幾名騎士一連串慘叫，從馬上跌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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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N( N- S7 o9 i5 y    而跑在最前面的騎士，聞聽慘呼聲連忙勒馬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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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 }( p    “二弟！”

5 P5 O* F- y- J% j# F( @    他大吼一聲，撥馬便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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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2 W( p+ T& I8 `$ J; i* a    “兄長，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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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落馬的騎士在地上打了個滾，便翻身站起來，提刀便朝著追來的騎軍撲去。

    他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兄長休要顧我，趕快離開……待回山之後，再為我報仇。”

    說著話，他掄刀便斬向朝他撲來的追兵。那為首的追兵，手持一柄開山大斧，二話不說掄起斧頭便劈斬下來。騎士舉刀相迎，卻聽鐺的一聲響，他手中大刀與那大斧撞擊一處，馬上騎士人借馬力一斧頭便崩開他手中大刀，胯下戰馬更呼嘯撲來，把那騎士一下子撞飛出去。

    “刑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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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首騎士瞠目欲裂，嘶聲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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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C% T( t! J2 U# b8 ]" l    卻見持斧大將到他跟前，卻勒住了戰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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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帥，休怪某家心狠手辣，若非你阻攔我等前程，刑猛又怎會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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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m' b; D! X. o( m    “你……”

  v( {2 G& a% |0 [6 X% I$ F    “今曹司空奉天子以令諸侯，佔據天時地利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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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b( }: [3 P+ R7 s  c/ J! d    他要你我歸降，也是與你我一條出路。偏你遲遲不肯答應，難不成讓百萬弟兄跟著你繼續為山賊盜匪，一輩子見不得人嗎？你今日之遭遇，實乃咎由自取，莫要怪我不念袍澤之情。”

    說完，他二話不說，輪斧便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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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被稱之為‘大帥’的騎士，也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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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9 O# F' E# j: h; n' i- e4 u    “我只想為大家尋一更好的出路，卻不想爾等竟敢與那操賊暗中勾結，陷害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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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a9 x6 M    “大帥，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沒有用，只看你能否活著離開此地。”

) j0 h! h, o5 N    刑猛顯然已到了養氣巔峰，眼見著就要邁入煉神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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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Z0 V6 ]- d! d* u3 v    他手中大斧，約摸著有六七十斤，可是在他手中卻好像混若無物一般，把那‘大帥’籠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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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他身後隨從蜂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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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大帥’的部曲也不畏懼，與對方站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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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帥’的武藝，與那刑猛在伯仲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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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M" `8 C4 R    可是看他舉手投足間，卻好像是受了傷，很快就落入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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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B2 Z  m1 w" s- j; y$ W: b    刑猛手中大斧越舞越急，同時更猖狂大笑道：“張燕，當年你得大帥所托。坐了這大帥的位子已近二十載，今日便送你與大帥相聚，也算是全了你父子一番情義，哈哈，還不與我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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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Z5 Q8 Y) Z2 }. E7 g. K- j    開山大斧掛著一股凌厲銳風，呼嘯劈斬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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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T9 R- T2 c$ }+ r/ n    那大帥擰槍相迎。就在這時忽聽一聲弓弦響，一支冷箭射中他胯下戰馬，戰馬長嘶一聲，便把‘大帥’掀翻馬下。刑猛見此情況，那還能放過。策馬上前，掄斧就劈。而‘大帥’落馬之後，眼見刑猛大斧劈來。不由得眼睛一閉，暗道一聲：莫非我張燕今日便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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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b4 A) j& j# H, F8 Q    耳邊，傳來一聲若隱若現的弓弦顫動聲。

2 W& m9 q5 {! {' C/ w    一支利箭挾帶萬鈞之力掠空飛來，待刑猛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支箭已經到了面前。他再想閃躲，已經來不及了。只聽噗的一聲響，刑猛大叫一聲，便從馬上摔落下來。脖頸處一支赤莖白羽箭貫穿，落地之後便再無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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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0 B1 T2 j9 H2 k3 Y    這神來一箭，讓人不由得心中一顫。

    “背主之徒，焉敢張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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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龍馱著劉闖，如風一般從山丘上衝下來。

    就見他手持甲子劍，闖入人群後大刀左右一分，一式攔刀式使出。兩個盜匪便被他斬落馬下。

# O1 i; j8 J9 c. K9 B! }    在他身後，袁朝年領著飛熊衛也衝過來。

    袁朝年手持寶劍，劍光吞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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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9 ]8 d2 k! }6 a4 e6 z    戰馬所過之處，攔在他身前的盜匪紛紛落馬……袁朝年也算是得了王越的真傳。這一年多來在袁府更沒有片刻息怠，一手快劍出神入化。刑猛被殺，已經讓那些追兵亂了陣腳。而今飛熊衛又出現，追兵頓時抵擋不住，紛紛下馬，棄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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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9 s; N/ h4 S; h6 O3 H' j) t& S    “這位好漢，請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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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帥’也從地上爬起來，衝著劉闖高聲喊喝。

    劉闖勒住馬，橫刀身前。

1 h9 ]9 ?0 J( S    ‘大帥’快走幾步，到劉闖馬前躬身一禮，“在下張燕，多謝好漢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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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8 h8 o/ R. L* F: k5 G: F    “你是……張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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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1 E9 h5 v; T' F) V    劉闖乍聽這名字，不由得一怔。

+ g0 T2 B8 g6 [8 c* C    他仔細打量眼前這漢子，看年紀越在四十左右，一頭長髮盤髻，扎著一塊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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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h' U( I' Y- t0 }    往臉上看，這漢子確是相貌堂堂。

) m! J7 r, u1 R7 P& X# b    一雙濃眉，虎目炯炯有神。雖然臉色發白，卻掩蓋不住那英武之氣，只讓人心中讚歎。

& S) t1 U6 h3 j" J7 m& f5 d! c1 n    “莫非常山飛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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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燕臉上，頓時露出警惕之色，下意識後退一步，凝視劉闖。

    劉闖對他的警覺，並不太在意。

, [+ }; [* p, E, O' ~+ \    他上上下下打量張燕，突然道：“人道黑山大帥勇武善戰，謀略過人，手下更有百萬之眾。

; d( P; t  `% c+ w8 l6 d( W4 N3 v    怎地今日如此悽慘，被人追殺如斯？”

    劉闖的話語，聽上去好像是在嘲諷，但張燕卻能感受到那話語中的關切。

    他也是愣了一下，再上上下下打量了劉闖一番，腦海中靈光一閃，笑道：“我也聽說，飛熊悍勇無敵，乃漢室第一猛將。卻怎地只這些人，出沒於荒山野嶺之中，莫非也如我一般嗎？”

    這傢伙，竟然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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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3 w8 W7 u' l1 ?    劉闖忍不住哈哈大笑，旋即甩蹬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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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道飛燕心思縝密，而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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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聽說，皇叔仗義豪邁，今日相見，實乃三生有幸……在下常山張燕。”

2 t* y& |1 b5 k% O- N    “我乃大漢皇叔，劉闖。”

    兩人說罷，你看我，我看你，卻突然笑起來。

6 s) g! t5 M. l5 s/ ?' y3 \    “張大帥，我的部曲皆在前面一處峪谷中，若不嫌棄，便隨我前去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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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C1 M) X+ m" h/ p/ I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張燕躬身施禮，旋即走到那個被刑猛所殺的騎士身邊，伸手把他攙扶起來，便放置在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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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陣劇烈的咳嗽，臉色更加蒼白。

    “張大帥，莫非身子有礙？”

* t. L6 g6 _. R2 G  S    “讓皇叔見笑了，也是我御下不嚴，識人不明，被奸人陷害，受了些輕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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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e" _3 `0 `( `& k: V    “我這裡有遼東參丸一枚，大帥不妨服用，也可補充元氣。”

- i" n+ L8 x, ?! @! N: K    劉闖連忙從腰間兜囊中取出一個瓶子來，從裡面倒出一粒參丸遞給張燕。

    張燕倒也不客氣，把那參丸接過來便含在口中。他又朝著那些跪地不起的俘虜看了一眼，眼中流露出痛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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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P- s( I/ R0 W' m    “皇叔，這些人不可以放過，還請皇叔助我一臂之力。”

    劉闖也沒有詢問緣由，一擺手，就見袁朝年帶著飛熊衛便撲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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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個俘虜見狀連聲叫喊，可是袁朝年卻充耳不聞，劍光閃閃，只殺得血流成河。俘虜們棄了戰馬，想要逃跑並非易事。飛熊衛一直跨坐馬上，追著這些俘虜一陣狠殺，將四十餘人斬於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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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c( [" N" D' g. U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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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8 Y# [( o3 G- }: Q* e  G    而張燕的臉色，在吞下那枚參丸後也好轉許多，閉上眼長出一口氣，“若非皇叔，某今日必死無疑。”

4 L7 j1 K* E/ S. p% Q& A4 F    “大帥，這又是怎麼回事？”

    張燕翻身上馬，和劉闖並轡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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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7 L' M/ s4 H* W  p    原來，自從袁曹開戰以來，張燕就一直關注著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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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o4 @1 l  k. Q    不僅僅是劉闖盯上了張燕手中的黑山賊，便是曹操也對張燕手中的黑山賊垂涎三尺。為此，從建安六年初，曹操就開始拉攏張燕。只是當時袁紹雖敗，卻聲勢猶存，張燕也拿捏不穩。

) U7 m% S, B0 T    也就是在這時候，劉闖派荀諶與之接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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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z$ i! p  v0 i; P5 E. v& M; |    荀諶對張燕說：你那百萬黑山眾便是投奔了曹操，他又如何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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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頭來，還不是為那世家豪強為僕為奴……想想看，你們當初隨張角起事，不也是因為沒了生路。如今投了曹操，曹操對你當然不會怠慢，可是對你手下那些黑山眾，未必肯心慈手軟。

    中原雖然富庶，畢竟戰火不止。

& \) G# g5 z& r9 u7 x) n    而且，中原人口眾多，你們去了，便是曹操恐怕也無法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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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g7 U6 k2 ?7 c: a* {0 R2 e/ e    劉皇叔今執掌幽州，雄踞塞北，并州早晚都是他手中之物……到時候，他必然需要大量人口填充幽並兩地。而你手中的百萬黑山賊不但能光明正大的得到身份，還可以獲得更多土地。

    這，確是讓張燕有些心動。

    中原耕地就那麼多，一個豫州就有七百多萬人口。

    他手裡百萬黑山眾，下山之後又要靠什麼生活？難不成曹操還敢從那世家豪強手中奪取土地不成？

  d* d# Q6 f  W) Q4 E, b; p: W    並幽雖苦寒，可是對於窮苦人而言，算不得大事。

; u5 M) U% N7 l4 G3 H    如今劉闖雄踞塞北，手中土地廣袤……若是他肯接受自己這百萬之眾，那大家也就能有個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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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重要的，他投奔曹操，是錦上添花，未必能得重用；可若是投奔劉闖，卻是雪中送炭，又是另一番狀況。是錦上添花好，還是雪中送炭好？張燕也因為這個原因，而變得無比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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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5章 飛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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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峪谷之中，瀰漫著一股烤肉的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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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熊衛圍坐一起，吃得極為歡暢……

    劉闖、張燕和盧毓坐在一起，低聲進行著交談。

    “如此說來，燕帥是決意前往并州？”

- V  W# }8 C1 w4 Q7 O# ?5 n    經過一番熟悉之後，劉闖和張燕談話也就隨便許多。

    張燕的想法，倒也不足為奇。這情況就好像當初賈詡勸說張繡一樣，是投靠勢大的袁紹，還是幫助弱小的曹操？最終張繡決定投效曹操，這心裡面也存了幾分雪中送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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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O9 }& z( {  @    而現在，曹操大勢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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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他禮賢下士，可張燕畢竟不是那世家名門子弟，在許都更沒有靠山，如何能得到重用？

    當然了，荀諶的勸說也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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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燕心繫手下百萬黑山眾，當然不想要這百萬黑山眾成為他人奴僕。可不管冀州還是豫州，土地都算不得太多。如何安置這些人，也是張燕的一樁心事。若能獲得土地，相信這百萬黑山眾，定能得到妥善安置。可是，曹操手裡有那麼多的土地嗎？張燕也表示有些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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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5 x1 g4 \    劉闖手裡有大量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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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C# b1 v+ g: f9 p1 Z3 y1 v    荀諶給張燕畫了一塊大餅，便是那河套萬頃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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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河九曲，唯利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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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p$ H6 E& b    這河套土地肥美，遠非其他地方可以相比。而劉闖正想著向河套填充人口，若百萬黑山眾得以在河套安家，其意義難以估量。荀諶為此，一直在遊說張燕，但張燕仍舊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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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z5 k6 U% O% u! P& |% f    畢竟，事關百萬黑山眾，張燕不得不謹慎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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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D  F; w6 I. y    聽劉闖的話，張燕苦笑一聲。

    “不瞞皇叔，燕確有些意動，但尚未作出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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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z* E% r. B6 q% s    友若先生離去之後，我便派人前往河套打探情況。今南匈奴左賢王劉豹已死。呼廚泉尚未穩定局勢，把河套重新奪回。而塞北匈奴，則陷入戰亂之中，估計也沒有機會去窺覷河套。

    我讓人去那邊查看，若真能夠安置我手下這百萬之眾，燕自當為皇叔效力。

, B1 K4 l: y# Z' L3 E    可誰想到……”

: @  R8 t- F& j8 T: R( U8 m( X: b+ q    張燕的眼中，閃過一抹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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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D6 ~5 Y- A6 b    劉闖沒有開口詢問。倒是盧毓道：“我久聞燕帥御下極嚴，何以會被部曲追殺？”

    這是個無法避開的問題，張燕即便是再不想回答，可盧毓既然開口問了，他便不能不給予答案。

+ x* ~3 j/ b# \. O; S    “說來慚愧，十日前我突然得到消息。說是隆慮山遇到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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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2 H+ T3 |8 }- z: f8 ]+ B    那隆慮山渠帥朱成乃我心腹大將，更為我扼守著并州和冀州之間的一條隆慮小徑。我聽說他有了麻煩之後，便連忙趕去查看。卻不想朱成被那背主之徒所害，我也受傷被那賊人追殺。”

0 K7 D% d2 P3 F: F# V4 w    “可知道，是何人所為？”

5 j7 c' f! F& B+ I% P3 B6 S+ d; K    張燕臉色一黯，半晌後低聲道：“若我猜測不錯，此事必與曹操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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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曹操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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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叔莫非以為。我這百萬黑山眾便只有皇叔看得上嗎？曹操從去年便一直與我秘密聯絡，想要我投效於他……只是，當時曹操勢力尚不夠強橫，袁曹之爭更撲朔迷離，我也不敢輕易做出決定。若非後來友若先生前來勸我，說不得我現在已經歸順了曹操……可我沒想到，這曹操竟然如此毒辣，早就做好了安排！想來他看我猶豫不決。故而失了耐性，所以想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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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猛當初本為我帳下親隨，後又為小帥，駐守隆慮山，協助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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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歸順了曹操，不但殺了朱成。還要壞我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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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燕帥而今，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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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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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燕沉吟片刻後道：“我這就回發鳩山，而後率部前往并州。”

    不等劉闖開口，盧毓笑道：“燕帥這時候若明目張膽的回去。只怕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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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4 T/ @/ x: O/ H+ [! x    “此話怎講？”

    張燕的臉色一沉，露出不快之色。

    盧毓卻毫不在意張燕的反應，只微微一笑道：“燕帥以為，若沒有人暗中指使，那刑猛敢輕舉妄動，殺了朱成嗎？燕帥也說了，那朱成是你心腹，手中未必沒有親信。可是他被害之後，竟無一人向你稟報……我就不相信，那刑猛再厲害，難不成能把所有人都給殺了？

5 X$ ~& ?- l1 W$ b( _    我相信，發鳩山上，定有他同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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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成被害，他趕去發鳩山報信的心腹，定然也被人攔下……燕帥你這時候只要敢出現，定會遭遇暗殺和伏擊。”

: |2 V3 I1 H$ _# o# F" C3 P    盧毓這番話，說的很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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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A( i" F8 h+ k9 Y: u0 j/ l; H/ A: }    但是張燕卻沒有動怒，反而露出沉思之狀。

, ~2 e' q" @3 S0 r! b* x    盧毓說的沒錯，一個小小的刑猛，便真敢做這麼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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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張燕心裡也有些懷疑，這發鳩山上還有曹操的同黨。可他又不願意相信這一點，因為那發鳩山上掌權之人，都是隨他多年的老兄弟，可謂是出生入死……盧毓把這話挑明之後，也使得張燕頓時心中頽然。是啊，若發鳩山上沒有同黨，一個小小的刑猛，焉敢做這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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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R7 Z! Y    可，會是誰呢？

    張燕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張面容。

4 r0 M1 G' d( c" ]! z    他心裡不願意承認，可思來想去，卻唯有此人最為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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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請皇叔，助我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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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u  |( F0 o5 }! O" ]3 H& G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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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T/ b8 D  ?, Y    劉闖雙眼微合，旋即笑道：“燕帥若有所請，闖自當儘力。

4 l% A) F9 o5 g; G* Q# E% x$ E3 q    只是闖而今也是惶惶如喪家之犬，怕是難以給予燕帥太多幫助。”

    張燕笑道：“我想請皇叔辛苦一遭，走一趟羊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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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羊頭山渠帥名叫胡生，乃我心腹之人。此人對我，忠心耿耿，絕無可能背叛與我。他手中有三千精銳，皇叔到了羊頭山後，便讓他立刻率部前往隆慮山，為我封鎖住隆慮山小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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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封住了隆慮山小徑，曹操就奈何不得我。

    我自會發鳩山，將那一干叛徒斬殺……我就不信，我飛燕經營黑山眾十年，難道連個叛賊都斬殺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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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燕說這番話的時候，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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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r. Q) y6 ]* c' R    劉闖看了他片刻，旋即笑道：“左右不過是順路，若只是傳話。想來子家和朝年便已經足夠。”

. q: M2 u% k! M. P    張燕眼睛一亮，“那皇叔的意思是……”

3 O) f8 n7 y+ b, |    “我久聞發鳩山景緻甚美，卻從未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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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冒昧前去打攪，卻不知燕帥是否同意？”

  @% T! R0 w  T* m; x    其實，張燕也想要請劉闖同往發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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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5 d/ e8 p" W3 j    可畢竟發鳩山的情況如何，他現在也不是太清楚。冒然開口，萬一劉闖拒絕了。豈不是是面上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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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今劉闖主動提出前往發鳩山，張燕自不會反對。

& A2 y; U# c! ?1 N/ l) [, O% N    他心中大喜，連忙道：“若皇叔願往，某之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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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Y9 f& i" m# S( C    建安七年六月，冀州的動盪暫時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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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在奪取了魏郡之後，便有了一個橋頭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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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打算一舉將袁尚滅掉。可誰料想這個時候，劉表在荊州突然出兵。

# \0 ^3 V! g! ?1 a0 y    劉表遣劉備拿下新野後，便對宛城虎視眈眈；與此同時，西涼馬騰聯合韓遂兵發關中，侍中鐘繇、司隸校尉衛覬連忙向曹操求救，並調兵遣將，抵擋馬騰和韓遂的攻勢。一時間。方平定沒幾年的關中，再一次動盪起來。曹操見此情況，也不敢繼續強攻袁尚，於是下令收兵。

    他命荀衍，也就是荀諶和荀彧的兄長為鄴城校尉，坐鎮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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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Q! \  ^, x  X* C    夏侯淵、徐晃、曹洪、曹朋四人，沿漳水一線屯駐兵馬，同時又下令臧霸渡河而擊。奪取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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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勢，似乎一下子穩定下來。

    袁尚在邯鄲穩住陣腳之後，也不禁長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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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諸葛亮奪取河間一事，他並未計較……相反，他還派人到幽州向諸葛亮表示感謝，更關切的詢問劉闖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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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劉闖自鄴城突圍之後，就一直沒有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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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尚見此情況。也不禁動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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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劉闖戰死於冀州的話，那他在幽州的基業……雖說劉闖已經有了子嗣，可劉勝還在襁褓之中，根本當不得事。他這時候設法和劉闖那些部曲打好關係。將來拉攏起來，也方便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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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尚，雖然莽撞衝動，卻不是無腦之人。

    劉闖死訊一日沒有確認，他一日不敢輕舉妄動。

    要知道，劉闖現在雖下落不明，可是幽州尚有荀諶等一干人為他看守家業，又豈是袁尚可以冒然插手其中？如果劉闖沒死的話，勢必會和袁尚反目。而這種情況，卻非袁尚所願意。

7 E) k. ^7 b+ y* _$ i8 n5 A  J    袁尚和袁譚反目，手中便只剩下趙郡、常山、安平和鉅鹿四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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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渤海和清河國則在袁譚的控制之下，袁尚也沒有力量能夠涉足其中……曹操既然撤兵，那當務之急便是要儘快穩定局勢。袁尚在邯鄲一面派人和幽州加強聯絡，一面讓人前往并州拉攏高幹，同時又招兵買馬，希望早日恢復元氣，可以奪回鄴城。只是他也清楚，這絕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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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i6 V  S- c% {4 T! W% \. j4 i    高幹得知袁尚戰敗，曹操奪取了魏郡之後，也有些慌亂。

    他下令焦觸和夏昭兩人集結兵馬，並派人與當地烏丸部落聯絡，向邯鄲發兵救援。

    這一次，高幹從龜茲借來八千烏丸鐵騎，給予了袁尚極大支持……不過，他也清楚，僅此這樣還遠遠不夠，所以在三思之後，高幹有集結了手中所有兵馬，屯駐通天山，意欲兵發河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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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5 N1 q3 Y    曹操雖然撤了兵，可是這戰局卻變得越發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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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6 e' a( p& ?$ b    雙方一邊積極的做著準備，一面又小心翼翼維持眼前的和平局面。

    因為不管是袁尚高幹，還是曹操心裡都非常明白，而今的狀況之下，決戰的時機還不甚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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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鳩山，位於長子西五十里。

    三座主峰組成延綿山勢，奇峭山峰逐次排列，入托三尊傲立蒼穹的巨人，蜿蜒南北，雄偉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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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夏時分，山頭霧罩雲騰，翠奔綠湧，頗有仙境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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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4 z. G% O% j0 r    相傳，上古時共工和顓頊爭奪帝位，共工怒而撞倒不周山，使的天柱折，地繼絕，天傾西北，地不滿東南。

9 u; u9 }0 d  k" P  h" y5 f3 N0 m    這不周山，也就是發鳩山。

    自興平年間于毒被殺，黑山軍被袁紹所敗之後，張燕率黑山軍便退入發鳩山中。

    這發鳩山同時又和太行相連，可以連通河內、趙郡、常山、中山等地，即便是百萬大軍，也難以圍剿乾淨。

; n: |* r8 K" h7 |! E  K    張燕退入發鳩山之後，就把大本營設立在發鳩山的主峰，方山峰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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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方山峰還把比之泰山還高，峰巒疊起，怪石崢嶸。

    雲濤霧海，景色更堪稱一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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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凌是張燕的叔父，常山真定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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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2 u5 v4 C, R1 m. Z. @1 k7 y. P, S    當年張燕隨太平道起事，便是褚凌引介。

    那時候，褚凌為三十六路渠帥之一，地位頗高。哪知道張燕在加入太平道之後，很快就得到北方大帥張牛角的喜愛，而且在張牛角死後，張燕更成為張牛角的繼承人，黑山軍大頭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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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凌初時，也是非常快意。

5 b( y# ]0 N2 \/ Z' @# c6 ~    自家侄兒當了大頭領，他在黑山軍中豈不是地位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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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g+ g3 `- Q! h    可誰料想，張燕治軍嚴謹，即便是褚凌也深受其苦。這剛開始的時候，褚凌還不太在意，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褚凌便產生了些許不滿。他們生活於群山峻嶺之中，環境很惡劣。而張燕又不允許他們隨意驚擾週遭百姓，也使得黑山軍的生存變得更加艱難。去年，也就是建安六年，褚凌擅自出兵，襲掠長子，令張燕大怒，更當眾斥責褚凌，還打了他三十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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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凌雖表面上認罰，可心裡卻非常不快。

: e2 _, T1 `3 A  D) p  n) [% U/ ?    外面人都叫我們黑山賊，即為山賊，又哪來的那麼多規矩？

, _6 H4 H% }8 C% F3 H    整日在山中吃糠咽菜，算得什麼山賊？哪怕是後來張燕在私下裡向他請罪，但終究是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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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a  F  Q: O# s* X    再後來，曹操派人秘密與張燕聯絡，招攬張燕。

; t3 e  a9 N7 s    褚凌自然是舉雙手贊成，表示同意歸降曹操……畢竟，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又勝了袁紹，其勢已成。這種情況下，投效曹操無疑是黑山軍最好的選擇，甚至還可以獲得一個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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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料想，張燕竟然不肯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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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l5 j6 m" A2 M! G* g, \    他非但不答應，還想要投效幽州的劉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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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劉闖雖然是大漢皇叔，可又如何？乍一看劉闖的地盤不小，但大部分都是苦寒之地，根本不適宜生存。與其投奔劉闖，還不如歸降曹操。褚凌為此和張燕幾次爭吵，但張燕卻始終不肯點頭。他還派人前往并州查探，顯然是要歸降劉闖……褚凌對張燕的不滿，更隨之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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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m1 e$ K% V! ?$ S6 ^    “郭軍師放心，我已按照你的吩咐，命刑猛斬殺張燕。

! D' |! y) N' z% p9 F/ R# w8 ~7 z    若順利的話，此時張燕應該已成了刑猛刀下之鬼。張燕一死，發鳩山便沒有人能夠再阻攔於我。我在黑山軍中多年，倒也有些勢力。今晚我便邀請發鳩三山頭領商議此事……呵呵，相信大家早已經厭煩了在山中討生活。若司空能給予我等一條生路，必不會再有人反對。”

2 u$ g1 C, M; K- Y4 V    PS：昨天的章節出錯，應該是324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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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5章 飛燕（下）

    “郭軍師放心，我已按照你的吩咐，命刑猛斬殺張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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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順利的話，此時張燕應該已成了刑猛刀下之鬼。張燕一死，發鳩山便沒有人能夠在阻攔於我。我在黑山軍中多年，倒也有些勢力。今晚我便邀請發鳩三山頭領商議此事……呵呵，相信大家早已經厭煩了在山中討生活。若司空能給予我等一條生路，必不會再有人反對。”

& b) A9 `* y6 ?0 N7 R    陽光明媚，發鳩山東山腳下有一座小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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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3 |/ |, v, E1 d1 e. z+ |) f    小亭毗鄰一眼清泉，不遠處還建立者一處寺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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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G) s' j* ]    這清泉，便是濁漳水的源頭之一。泉水流出，一片碧綠，湍流直泄，西流東往……夜宿於這小亭之中，靜夜時便可聽到山下汩汩泉水的響聲，端地妙不可言。在褚凌的面前，坐著一個青年。他正手捧一卷書冊，津津有味的品讀。當褚凌話音落下，青年把書冊放下，撩衣起身。

* I2 w4 J) o+ o/ H/ W" r    “燕賊狡詐，不可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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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g$ Y" @0 n- v, f6 V    今刑猛尚未呈報回來，便不能掉以輕心……公休是聰明人，想必也知道‘夜長夢多’的道理。所以我以為，事不宜遲，當儘快將此事確定下來。若有人不同意，還需要快刀斬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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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7 K* B) S( @) p    青年臉上帶著一抹和煦笑意，只是那眸光卻灼灼閃亮，令人不敢直視。

# ~0 w/ q9 x6 Q9 o) @3 g, s% ]! \% l    公休，是褚凌表字。

8 A) U9 s- a) f( }- Q    雖說他也見過不少大場面，在發鳩山更是地位崇高，但在青年面前，卻絲毫不敢有怠慢，戰戰兢兢。

3 v9 x8 h; M1 J% F4 q    “那郭軍師的意思……”

    “不管燕賊是否被殺，都拖延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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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s% p# }4 K$ X9 }2 ?, `( H( U    只要公休你掌控住了局勢，就算燕賊沒有死，也回天無力……當務之急，還是要拿下整個發鳩山黑山軍的軍權。若公休你得了兵權，到時候便可以在司空面前更得看重，豈非好事？”

    青年的聲音。帶著蠱惑之意，令褚凌臉色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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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照他的想法，並不希望大開殺戒。最好是先確定張燕被殺的消息之後，再勸說其他人聽從他的安排。張燕一死，相信黑山軍必然會出現動盪。他褚凌在黑山軍中威望不低，又是張燕的叔父，資歷也足夠。到時候他再出面主持大局。相信其他各路小帥也會聽從他安排。

    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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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丈夫欲成大事，需當機立斷，怎可瞻前顧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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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司空雖有些麻煩，卻不過鱗介之癬。西涼馬騰，荊州劉表皆不足為慮。最遲三個月，馬騰劉表必將退兵。到時候司空穩定了局勢之後，公休你再表明態度……呵呵，怕比不得現在。”

    這同樣是一個錦上添花亦或者雪中送炭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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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c. g5 w2 ^  \* c    只不過，這個選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褚凌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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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c$ V1 H9 G6 P% \- U    褚凌猛然抬起頭，顯然已下定了決心。

3 E6 Q; H' P6 n5 _. T: Y+ X    “既然如此，明日我便召集各路小帥。凡不肯聽從我調派者，便格殺勿論。”

    “聰明！”

    青年哈哈大笑，“公休有如此魄力，何愁司空不另眼看待？”

    “如此，那凌便告退！”

( V; a# g. @/ c6 N. R    褚凌要提前進行安排，於是拱手向青年告辭。

    當他走出小亭時，忍不住長出一口氣，感覺整個人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那青年雖說年紀不大。而且看上去文質彬彬，可不知為什麼，卻給褚凌帶來了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褚凌跟隨張燕大大小小戰事經歷了不下百回，更不要說出生入死，也見了不少場面。

    可是在青年面前，總覺得有一絲畏懼感，令他戰戰兢兢。據說。這郭軍師只是司空手下五大謀主之一。一個謀主便有如此氣勢，想必那曹司空的氣派更加不凡……這也讓褚凌安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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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5 e9 |4 P- O; f* D' B    褚凌的背影，消失在山路拐角。

    青年復又坐下來，看著週遭滿目蒼鬱。可不知為什麼，心裡卻有一種不安的感受。

    這青年，正是郭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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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q5 K  i5 ?9 D/ d: @" K) G    他奉曹操之命遊說張燕，卻意外發現，張燕和幽州也有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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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M: A8 r( }& i+ ~    而且，看張燕的架勢，似乎更傾向於投效劉闖。這其中的原委，郭嘉很快便猜出了一個大概。對於張燕的那些想法，郭嘉也不好勸說。這是個極有主張的人，若說的多了，反而適得其反。最重要的是，若表現的太過卑微，只會讓張燕看不起曹操，弄不好還會引得張燕反感。

# Y+ k5 H8 U$ v  D    可若表現的強硬……

    這傢伙就好像是一個刺蝟，軟硬不吃。

    郭嘉敏銳覺察到，如果繼續下去，張燕十有八九會投效劉闖。

    這對於曹操，絕不是一件好事。

' b8 `6 c4 ^" D& K5 ~( ]$ N' j    所以，郭嘉便起了殺心，拉攏褚凌，除掉張燕。

) @- h$ I: O; J/ y3 u% Y$ K    只要張燕一死，憑褚凌在黑山軍中的地位，想必可以輕而易舉奪取兵權。到那時候，這百萬黑山眾自當落入曹操之手。一切都進行的非常順利，張燕前往隆慮山，想必是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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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計劃，是郭嘉一手策劃和安排，按道理說是萬無一失。

8 d  N5 h- P6 n3 x/ r    可不知為什麼，郭嘉這兩日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這讓他很不舒服！郭嘉行事，喜歡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可這一次，他卻有種無法掌控全局的感覺，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疏忽了。

" a2 }! D5 G  F8 Q5 J. U8 F/ |    但究竟是哪裡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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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F/ V, L2 I# A: o' ?    郭嘉仔仔細細想了一遍，也沒有發現漏洞。

7 C. }3 M- l9 C! |) `& p8 s    也就是說，沒有漏洞！

: M+ C) G" y. d) m& _    既然沒有漏洞，那應該是萬無一失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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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

5 K7 i7 p7 `6 F/ F4 c    郭嘉不想再等下去，哪怕拼著死一些人，也必須要儘快把黑山軍的事情解決掉，否則夜長夢多。

+ c  N. J8 f5 o  l    他當然清楚，這屠刀一旦祭起，定要血流成河。

. u9 W9 ^/ z/ J: P    張燕統帥黑山軍多年，手底下肯定會有一幫子心腹。若被人知道張燕死於褚凌之手，肯定會有人跳出來，為張燕報仇雪恨。到那時候，發鳩山難免會有一場血腥屠殺，不曉得會死多少人。

    可比起曹操的大業，這有算得什麼？

    想到這裡，郭嘉的心情一鬆。

% Z# E. v8 g) g/ |0 i    這次曹操在冀州玩得一手釜底抽薪的確厲害……郭嘉對籌劃和主持此次鄴城之變的荀彧賈詡，更是讚歎不已。如果不是馬騰造反，如果不是劉表出兵。想來這時候曹操已攻克邯鄲。

    不過，不必擔心。

0 t& R7 [  N% g    袁尚撐不得太久，只要曹操解決了劉表，便可以騰出手來，全力對付袁氏兄弟。

    至於馬騰……郭嘉從不放在眼中。長安有鐘繇和衛覬二人坐鎮，更有關中豪強支持，馬騰雖說在西涼實力不弱。但絕不是鐘繇的對手。相信用不得多久，鐘繇必然會有捷報傳來……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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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c4 b3 @/ |. T% F+ n0 j    郭嘉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張胖乎乎的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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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張臉，帶著一抹憨厚笑容，卻讓郭嘉有種毛骨悚然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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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

    這傢伙下落不明，始終是心腹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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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他就算沒死，恐怕也得意不得太久。

* b2 ^# y- n# M    曹操早有後招，想必再過些時日，那後招就會露出獠牙，狠狠咬上劉闖一口，讓他自顧不暇。

5 D5 H) l: [  f# M5 m2 O    郭嘉長出一口氣，他嘴角微微一翹。臉上浮現出一抹古怪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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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4 x0 H$ |/ l; Q2 d    褚凌覺得，郭軍師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

" _! N1 z1 B3 J+ `    安排的那麼周詳，張燕怎可能活命？

" q" ]( u4 E: H" e1 ]    隆慮山一直是褚凌所治，除了隆慮山渠帥朱成之外，底下五大小帥之中有三個都是他褚凌的人。

    沒錯，張燕是很厲害，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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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0 ?' |6 ~9 c6 N    刑猛等人都是能征慣戰的猛將，手下有精兵千餘人。

    只要張燕到了隆慮山。就休想活著出來！

    只是郭軍師既然吩咐下來，褚凌也不可能拒絕。

    他回去後，便立刻命人通知屯駐在發鳩山週遭的黑山軍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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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郭軍師有意大開殺戒，那就不要心慈手軟了……為此，褚凌在無風台主寨大帳外，安排了三百刀斧手。到時候如果那些個傢伙不識好歹，他便一聲令下。把那些傢伙斬盡殺絕。

    同時，他又命令手下親信各領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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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動手的時候，主寨的烽火台也會點亮。他那些親信看到主寨點燃烽火台，就會率部殺出。將那幾個忠於張燕的部眾剷除。那樣一來，整個黑山軍便以他為尊，封侯拜將定不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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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可是關係到褚凌日後的前程。

    哪怕張燕是他的親侄子，他這時候也不會有半點心慈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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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l) C6 |3 T7 v5 |    再者說了，你張燕已經改了姓氏，與我又有何干？你不是我褚家人，那我自不會對你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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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凌一道道命令發出之後，心中的愧疚感卻越來越少。

    既然已經到了這地步，開弓哪有回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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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氣極為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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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S$ s. B0 }; y( B& u6 v4 @) p    發鳩山外，仍熱浪滾滾，暮夏時節酷暑似乎有些不想離去，一輪驕陽高懸，毒辣的陽光肆虐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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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V+ i8 E* c& L, c# [    不過，發鳩山中，卻極為涼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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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時分，從各地趕來的黑山軍頭目紛紛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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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7 t! l: _/ I    大家已很長時間未有聚會一處，故而相見之後，顯得格外親熱。

    “怎不見燕帥？”

0 D9 V; D. |1 G8 J% g( |    有人發現，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有看到張燕的身影，不免感到奇怪。若是在往常，他們趕來聚會，張燕肯定早早出門相迎。可是今日……不僅燕帥沒來，就連一些平日裡親近燕帥的人也沒有出現。比如羊頭山的胡生，比如隆慮山的朱成……這些人以往可都會早早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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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聰明人，便覺察到了不妙，但又不好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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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種頗為怪異的氣氛當中，酒宴開始，各部頭目紛紛走入主寨大帳之中。

8 o6 c2 ]8 X0 C- J4 W$ n' n    酒菜早已備齊，褚凌端坐中央。

6 h  Y. _  b# e: h    “凌帥，怎地一下午都不見燕帥蹤跡，你卻坐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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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y" j: y( i    有人站起來大聲喝問，大帳中頓時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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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3 Y9 @$ q4 S' q7 w    褚凌眼睛一眯，心中閃過一抹殺機，可臉上卻露出和煦笑容，“今日請大家前來，並非燕帥主意，乃是我向大家發出邀請……李兄弟，你別著急，先坐下來，我正好有事情與大家說。”

    那李兄弟眉頭一蹙，但還是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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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帳中，頓時鴉雀無聲，一雙雙眼睛落在褚凌身上，倒是讓褚凌心中，有一絲難言的激動。

    以前，總是看張燕那賊廝在這裡耀武揚威，今日終於換成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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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到這裡，臉上笑意更濃，“今日喚大家前來，有一件事要與大家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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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必諸位都知道，曹司空已多次派人前來，商議大家的前程。我思來想去，曹司空奉天子以令諸侯，乃天下人所敬，是漢室重臣。如今他有戰敗了袁家，更奪取鄴城，大有橫掃冀州之勢。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曹司空一統北方，乃大勢所趨，我等理應順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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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Y6 f- ~% Q) R$ w% y    褚凌當年也讀過書，所以說起話來，自然是滔滔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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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3 S* y3 {+ K0 D! O2 ~  j2 B    可是酒席宴上，確有幾人變了臉色。

  @; w  b7 F0 u/ ?1 S! a    “凌帥，某並無不敬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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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e  B( U- u$ k    不過這件事，燕帥此前已經有過安排，並派人前往朔方打探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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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燕帥不在，凌帥卻突然把我等召集過來討論日後前程，於情理上恐怕不太妥當。而且這種事，自有燕帥做主。凌帥這你這般舉動，未免有些不妥。依我看，還是請燕帥前來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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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之人，正是先前站出來責問褚凌的李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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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凌眼中殺機隱現，慢條斯理道：“李兄弟說的不錯，本來這件事的確是不該我來做主。只是數日前，隆慮山傳來消息，燕帥和成帥遭遇賊人伏擊，已經亡故，故而我才不得已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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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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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A: ^. J' t: C    大帳中眾頭領一聽，頓時無比震驚。

& n, x6 g5 W1 ?) ~- a8 z9 t    “燕帥和成帥好端端，怎會被賊人伏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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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正是我召集大家前來的另一個原因……燕帥往隆慮山，必經黎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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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記得，黎亭乃是李兄弟你屯駐之所，燕帥在黎亭被伏擊，定與你脫不開干係，我也想聽聽你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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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c- c7 `+ W    那李頭目勃然大怒，“褚凌，你休得胡說。

( M% D# Y9 s+ _6 S7 E    這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燕帥的確是途經黎亭，我當時還親自送他離開，這許多人都可以作證，你怎敢誣陷於我。”

    “可據我所知，那伏擊燕帥之人，就是你黎亭兵馬。”

    “你胡說！”

    李頭目急了眼，長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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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 r- a) z+ g8 c6 w    只是，沒等他跳出來，就見褚凌突然厲聲喝道：“大膽李玉，你勾結袁家，暗害燕帥，我已查證無誤，今日就算你有千般狡辯，也休想逃脫。來人，給我把李玉拿下，拉出去砍了……”

) Z* W: `: y0 Z% J; u    大帳中幾名衛士呼啦啦上前，就把李頭目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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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頭目面紅耳赤，怒目圓睜，“褚凌，狗賊……定然是勾結曹操，暗害了燕帥，與我何干。”

. A, B$ Z% g8 v& R    有幾個和李頭目關係不錯的頭領見狀想要說話，卻被身邊人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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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x1 z! b3 w6 ?8 K1 z2 u3 \  C    大帳中有幾十名衛士，個個長刀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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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褚凌面罩寒霜，殺機凜然。

    很明顯，這時候誰若是跳出來，褚凌絕不會心慈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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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幾個頭目咬咬牙，讓自己強行冷靜下來……看樣子，褚凌已經做好了準備，張燕之死與他脫不得干係。

2 _2 g/ c& y. d4 k3 K3 @    所謂兇手，不過是栽贓嫁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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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或者說，褚凌這是殺雞給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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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6章 郭嘉，你好！（上）

& s- r- m/ K# U9 E# U( o1 c1 ^    張燕死於何人之手？

& D1 [9 [1 U1 a0 z    眾人一目瞭然……

    可問題是，而今這無風台主寨已經被褚凌掌控，他們到了主寨之中，便等於落入褚凌之手。

+ E4 m# v' y3 q! o    李頭目是褚凌宣示他權威的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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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這個時候只要有人敢跳出來阻止褚凌，這傢伙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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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他立威的時候，只看誰不長眼睛跳出來觸他鋒芒。在座的這一干黑山軍將領，都是見慣風雨的老滑頭。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大家心裡都非常清楚，便一個個兩眼一閉，如老僧入定。

$ W* t; L# C" g7 ]& H5 M* z* A    褚凌的確是想殺幾個人來確立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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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沒人跳出來，他也不好隨便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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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t; R1 w. r  Q; V- F    李頭目被拉出大帳，而其餘人則閉口不言，褚凌眼睛一轉，臉上旋即露出和煦笑容。

; S% O+ O, o8 J& N# K7 M1 ]% ^: W# ]    “諸位兄弟，你我當年隨大賢良師起事，算起來也有近二十載交情。

* Q$ a; H# l6 H; j, |0 m. N    今燕帥被奸人所害，我不得已站出來主持大局。若誰有意見，便只管說來，我定會從善如流。”

' d% B2 k+ I5 s8 Z8 H) G    大帳中衛士，手持鋼刀。

    眾頭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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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3 s) }& p3 `# \& C    “既然大家沒有意見，那就這麼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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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 b) R% W4 h    燕帥雖死，可是你我的前程卻不能不仔細籌謀。燕帥生前，便有意投效曹公。曹公奉天子以令天下，乃大勢所趨。而袁氏連連戰敗，更失了鄴城。袁家兒子相互間更傾軋不止，絕非可以投靠之人。所以我思來，當儘快投效曹公，若是等河北戰局穩定，我等也就錯過時機。

/ g  L- M6 t* p7 _4 I: D$ W4 R    我已命人前去和曹公聯絡，卻不知諸君有何異議？”

8 J4 O' [5 \( j# p    大帳中，依舊是鴉雀無聲。

    眾頭領看著褚凌，卻沒有人站出來反對。

5 z! c1 l8 r& {    “既然如此，那就這麼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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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凌端起酒觴。站起身來道：“諸君而今即已來此，不妨休息幾日。

( o% p8 b: ~6 l& J7 Z& B* ?    請諸君取出信物，我會派人前去各地照拂……燕帥生前待我等不薄，今他亡故，我等自當為他守靈，相信諸君也絕不會反對。”

    這一番話出口，眾人再也無法淡定。

3 G5 L6 B0 F, W    這是要收攏兵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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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頭領又豈能同意此事。不由得一個個眉頭緊蹙。

    順從？

  m; v- h. S5 k    便沒了兵權，到時候就成了褚凌砧板上的肉，任他處置。

) ^9 s4 {* j4 [& Z- A* F' j    可若是不順從……褚凌而今凶焰正熾，若跳出來反對，恐遭他毒手。

    一時間，眾人猶豫不決。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褚凌可謂是安排周詳，步步緊逼，根本不給他們緩衝的餘地。但若是反對的話，天曉得這褚凌會不會大開殺戒，實在是有些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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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M( C7 s4 P. n, [* p    黑山軍以張燕為首，但並不是所有頭領都是張燕心腹。

    想當初張燕是靠著張牛角的遺囑登上首領的位子，這其中自然有不少人。存有別樣的心思。只不過，張燕為人極其精明，而且謀略不俗，勇武過人，那些個心懷叵測的頭領也不敢輕舉妄動。但現在換了褚凌……這傢伙比張燕還要狠，竟然一上來就要奪走大家手中的兵馬。

: g9 m# c  s# a3 _4 ?    是服從，亦或者反抗？

    一時間眾人心裡也格外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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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 C6 w7 }  A! f    “諸君既然不說話，便是答應了。

" o" B' U: H8 A$ `2 g3 D" a9 W6 V& t    既然答應了。以後大家就是同在曹公手下討生活，還要相互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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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請滿飲此酒，權作是為我等日後前程祝賀……待會兒就請諸君交出信物，也好儘早把此事定下。”

    看著往日一個個驕橫無比的黑山軍頭目都閉口不言，褚凌的心情更加愉悅。

- W4 Z2 W8 Q8 g) @  k* H6 \& S    對於這些人的想法，褚凌心裡當然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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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甚至能肯定。若他真的把各路頭領的兵權收攏過來，少不得會拉來很多仇恨，有些人甚至會對他恨之入骨。可那又如何？他未來的靠山是曹操，只要曹操賞識。一干盜賊出身的傢伙，又能奈我何？褚凌甚至可以想像，未來他在許都會何等風光，封侯拜將想必也易如反掌。

8 Z, R  n$ U( b/ g; z    想到這些，褚凌的心情就越發愉悅。

" X: U& a$ g$ X    他舉杯一口將杯中酒喝了個乾淨，剛要開口，忽然卻聽得大帳外傳來一陣騷亂和吵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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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O& ?6 W: b4 Z* k    不等他詢問，就聽兩聲慘叫傳來……

$ K5 Q5 A3 a0 f7 r% w    兩個大帳外守衛的衛士飛進了大帳之中，身體砰的落在地上，已沒了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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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個衛士，一個胸口呈明顯的凹陷痕跡，顯然是胸骨盡碎；另一個衛士的臉好像被鐵鎚砸中一樣，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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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u# y0 D# F' k) K' N- A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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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B1 u% I3 U  S9 ]    褚凌激靈靈一個寒蟬，厲聲喊喝。

    大帳中的衛士縱身上前，橫在褚凌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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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3 k' T( d( A; C1 K1 {    話音未落，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大帳外傳來，“公休，好大氣派，卻不知因何事如此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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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8 q, d/ p0 b, R/ v, a/ J    一個壯碩的身影出現在大帳門口，在他身邊，還跟隨著一個身形雄壯的巨漢，手持一柄鐵鎚，獅鼻闊口，細目橫眉，往那裡一站，便有莫名殺氣撲面而來，令褚凌的臉色頓時大變。

    當然，褚凌之所以變了臉色，不僅僅是因為那巨漢出現。

' B' O1 S3 x" b5 C4 z    那壯碩的身影，正是張燕。

( }. L  T1 m7 z    只見他一襲白裳，邁步走進大帳，目光掃視帳中眾人臉上，驀地一笑，“原來諸君都在，卻省卻了我再費心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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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 a' c; P& v1 n6 P    “燕帥！”

    帳中眾頭領驚喜異常，紛紛起身見禮。

    張燕只微笑著點點頭，目光復又落在褚凌身上，用溫和的口吻道：“公休，方才是何故，笑得如此暢快？”

/ f& y/ m# H6 [3 k" H# }    “我……”

    “哦，對了，剛才我過來的時候，見李兄弟被綁到轅門外……呵呵，不知道李兄弟是如何得罪了公休？若他真的有所冒犯，我便代他向公休道個不是。都是自家的老兄弟，何必刀兵相向？”

: d- p$ ?7 f) \3 q4 t( _    張燕一邊說著話，一邊緩緩向大帳正中央的主位走去。

    褚凌不由得吞了口唾沫，看著張燕半晌說不出話。

4 o6 l( m- Q' S  J8 z9 S0 C6 h    他知道，今日之事恐怕難以善了。張燕既然出現在這裡，那豈不是說他種種算計都暴露無遺？

$ z: ]$ W. D* }5 z0 {- I/ ?# h    張燕越是和顏悅色，褚凌就越是心驚肉跳。

    不管怎麼說，張燕執掌黑山軍近二十年。特別是自于毒死後，黑山軍便是張燕一手掌控。十年間樹立的威信，絕不是旦夕可以消除。張燕沒出現的時候，褚凌可以毫無顧忌。可張燕現在回來了，那此前褚凌所做的一切，便付之東流。這也讓褚凌覺得，心裡好像壓了塊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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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Q6 m6 k% I# C) ^2 C6 X    “燕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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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Z& m- R3 M1 c' ]: P    雖則褚凌是張燕的叔父。但在這個時候，也感到嘴唇發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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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Z9 W" u$ f% G    他強擠出一抹笑容，嘴巴張了張，最終也只乾癟癟喚了一聲張燕的名字。

& h3 Q9 W. f6 e    “公休，山裡有什麼喜事，竟讓你如此興師動眾？我方回來。何不與我也說說，讓我高興一下？”

    張燕逕自走到主座，撩衣坐下。

9 \9 n- Q; @! W    舉手投足間，顯得是格外自然，絲毫沒有半點不適之處。

0 d: o4 n8 w, r! W2 x9 P    一干黑山軍頭目也都露出幸災樂禍的模樣，看著褚凌一言不發。這傢伙之前實在是太囂張了！頗有些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勢。大家在一個飯盆子裡討生活。你想要篡位就篡吧，居然還想要收攏大家手中的兵權？這就讓人無法容忍，同時也觸犯了這大帳中所有人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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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6 C1 v! H: n* X# E    褚凌聽聞張燕剛回來，心裡不由得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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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D( x9 U/ F4 N" K* ~; M! U' A$ I    他眼珠子一轉，突然大聲道：“燕帥既然平安回來了，那索性把話說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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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去歲開始，燕帥便猶豫不決……今曹公以雷霆之勢橫掃冀南，奪取鄴城。二袁狼狽而逃，劉闖下落不明。我不明白，如此態勢下，燕帥還有什麼好猶豫，莫非是要置我等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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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凌一副憤怒之態，說話間，還猛地把手中青銅酒觴砸在地上。

    張燕做出傾聽狀。似乎在很認真的聆聽著褚凌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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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當褚凌摔酒杯的一剎那，他嘴角微微一翹，勾勒出一抹輕蔑笑容。

    依照著之前的安排，褚凌摔杯為號。大帳外三百刀斧手當一擁而上，衝入大帳之中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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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杯子摔了，外面卻靜悄悄的沒有半點動靜。

8 e# X) p+ ^* ~- J    褚凌臉色一變，心道一聲：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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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4 N2 F/ @' L4 u" k    “這便是你背叛我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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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燕直起身子，盯著褚凌，一字一頓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公休你有自己的盤算，想要投奔曹操，我不怪你。可你為了一己之私，竟然連多年的老兄弟都敢下手。成帥與你，可謂是生死之交。想當年大賢良師起事，你二人便為渠帥，出生入死……我記得，成帥那時候還救過你性命。如今，你想要投效曹操，便派人殺了成帥，還集結刑猛之流，欲壞我性命。

3 o1 o$ m. V0 D" D5 ?/ D$ v% G9 n    公休啊公休，燕視你為長輩，自認待你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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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b) b* {6 w, j: r( N( b- d! T    你手下的千畝聚，是最為肥美之所；你的營寨，更聚集了許多精銳兵馬，每年的糧草輜重，我都會優先為你送去。想當初，你得罪了銅鞮侯氏，那侯氏與高幹素有交情，上黨太守下詔發兵兩萬要圍剿千畝聚，是我不顧大家的反對，提兵前去援救，更因此和高幹交惡……

    張燕捫心自問，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你想要投效曹操，便與我明言……到時候你帶著你的人只管離去，我也絕不會派人阻撓你。

    可你……”

    張燕說到這裡，緩緩起身。

    “我剛才故意說，我才回來……其實也是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想要看看你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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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 F  j1 r$ _    摔杯為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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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N0 o- i& z6 P3 D    公休，這無風台是我一手建起，這寨子裡上至大小頭目，下至馬伕伙伕，哪個不聽從我的命令？區區三百刀斧手，便想要我性命？公休啊公休，你未免太小看我張燕。若張燕沒有一點手段，又如何能夠和袁紹對抗十載？摔杯為號是嗎？你摔不頂用，不如讓我來摔吧。”

- d6 y2 J* H* ~+ n/ \0 L/ n0 Y    說完，張燕抓起酒案上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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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與我出來！”

2 g! e5 k4 c& C# N    話音剛落，就見從大帳外呼啦啦湧進一群人。

    褚凌臉色蒼白如紙，看著張燕，半晌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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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V4 a4 v! P. v, D' W! H9 Y    “對了，我聽說你從千畝聚調來了你麾下精銳，想必是想趁著各位兄弟行動不便時，發起攻擊。

    來人，與我點起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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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4 h& U) X5 f: Y; s5 X    他說著話，便邁步向褚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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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P# J# y) r( X    兩名衛士上前想要阻來，就見張燕身邊的巨漢突然越眾而出，手持巨槌一槌一個，當場把那兩個衛士砸的腦漿迸裂。褚凌的衛士，也都是百戰銳卒，雖說不得以一當百，但對付七八個尋常軍卒卻不在話下。可是在那巨漢面前，這兩個衛士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那巨漢好像拍蒼蠅一樣把兩個衛士砸死，而後又迅速退到了張燕身後，一雙細目，閃爍著一抹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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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帥這是從哪裡找來的力士？竟如此兇殘？

; v  i2 I/ e' t3 t    黑山軍頭領們臉色大變，一個個閉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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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2 [5 T! n9 v/ n3 \: w. E. P    褚凌狠？

    可張燕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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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F; N$ o6 y0 D    他若沒有些手段，又怎可能統帥百萬黑山眾……

    “來來來，還請大家隨我去看一場好戲。”

    張燕一把抓住褚凌的胳膊，幾乎是拖著把他拖出了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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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F! W6 c7 w0 K% J( H/ G    黑山軍將領更一個個緊隨張燕身後，出得大帳，就見大寨烽火台上火光熊熊，猶如一支巨大的火把，照亮漆黑夜空。

' q  w! ?* B5 t% v# v    隱隱約約，從山腳下傳來喊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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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L+ ~; K. Q5 `    張燕拖著褚凌來到轅門外，他氣定神閒的看了褚凌一眼，冷笑一聲道：“昨夜羊頭山胡生已兵分兩路，一路前往隆慮山，一路便埋伏在山下。公休，你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算無遺策……呵呵，卻不知人算不如天算，刑猛想要殺我，卻丟了性命。而你那千畝聚從今日起，便不復存在。方才我救下李兄弟，便讓他立刻回去，率本部兵馬殺去千畝聚……過了今夜，黑山軍三十六路頭領中，便再無千畝聚一支。卻不知算無遺策的褚公休此刻又如何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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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 I( d, W: p" y5 }8 C5 ~    那些黑山軍的頭領，一個個臉色蒼白。

  p( ]" X+ t9 H    張燕一環連著一環的行動，令這些人無不感到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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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j0 J) n. A1 Z( ~    他們好像又看到了那個帶領他們，對抗袁紹的飛燕大帥。這幾年，張燕收斂了很多，以至於許多人都忘記了他的手段。而今他們終於想起來，眼前這個人的手段，是何等的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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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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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凌這時候，已沒了先前的張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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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吞了口唾沫，哀聲道：“我知道錯了，可你我畢竟有血緣之親，還請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高抬貴手。”

! \# x. n6 Y% b7 n" \$ w, J4 F( P    張燕卻冷笑一聲，“公休，你這可不是求人的態度。”

    褚凌一咬牙，噗通便跪在地上。

    “公休，還請你高抬貴手，饒我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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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從山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4 D" {" ^$ ]8 G% C9 D/ m: y    張燕循聲看過去，卻不禁臉上露出一抹喜色。

4 E2 ^5 ?" B2 S& q+ c    他也懶得再去理睬褚凌，扭頭對眾頭領道：“諸君，今有貴人前來，且隨我一同前去迎接。”

1月23

# V3 V' X& Z7 e: D7 J6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6章 郭嘉，你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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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人？

$ H# \$ j2 J* [    黑山軍眾頭領都是一愣，頗有些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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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燕是個極其驕傲的傢伙，平時眼界也很高，普通人根本入不得他的眼。就算是曹操，張燕也只是尊一聲司空，從未用過‘貴人’二字來稱呼。而今突然說出迎接貴人的話語，讓不少人感到吃驚，同時更有那聰明的人從張燕這一句話裡面，猜出了許多別樣的內容和文章。

    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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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0 P" r/ K) o    就在眾人胡思亂想的時候，山路上的馬蹄聲卻越來越清晰。

    一隊騎軍出現在山路的另一頭。

+ @1 H# i9 m$ b/ }' d1 I" S    張燕看到來人，臉上笑容更甚，快步迎上前去。火光中，為首那騎士跳下馬近九尺身高，膀闊腰圓。他見張燕過來，便下了馬，邁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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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叔，有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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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燕走到那青年面前，躬身一禮。

    只是他的稱呼，讓不少人大吃一驚。

    皇叔？

- L( ]% V( ~+ N# m7 {    難道這壯漢是……

    劉闖伸手攔住張燕，“燕帥，有甚辛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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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Q, L# E6 l* N    燕帥神機妙算，早已經安排妥當。些許叛匪，又如何是燕帥對手？我只是在一旁觀戰而已，何來辛勞之說？怎樣，山寨中局勢已經控制住了嗎？燕帥你孤身返還，可是讓我擔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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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燕也笑了，“說的也是，些許叛賊，如何值得皇叔出手？”

    他側過身，微微弓著腰道：“今無風台已經平靜，正好擺下酒宴，與皇叔共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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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9 h. q; c* K+ h    哪知道。劉闖卻擺擺手。“燕帥可先處理寨中事務。我卻要走一遭泉神廟。不如待我回來之後，再與燕帥共飲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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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 D  x8 Q3 b$ ~9 L    泉神廟，便是那山腳下的一眼清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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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燕哪能不知道劉闖的意思，當下笑道：“皇叔只管去，燕已命人看守那泉神廟，想必那廟中之人，休想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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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h2 u+ x3 ]: E    “如此，多謝燕帥。”

    劉闖拱手。復又上馬，叫上了董俷便往山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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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B# v5 K9 @- D6 P    目送劉闖離去，張燕猛然回過頭，看也不看面如死灰一般的褚凌，與眾人道：“諸君想必都已經看出端倪……我已決意歸順皇叔，卻不知諸位兄弟有何異議？”

    山腳下的喊殺聲，隱隱約約。

8 C8 |5 y# U! `4 z0 C  k    而山寨中，刀光閃閃，殺氣騰騰。

1 P0 v3 f) C3 R. A, q4 k    再加上一個猶如癱在地上一樣的褚凌，黑山軍各路頭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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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燕低頭看了看癱在地上的褚凌。臉色也是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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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M& V' y; N9 }4 s  Y0 l    許久，他終究是狠不下心來，對褚凌輕聲道：“叔父，當年我受大帥知遇之恩，故而改為張姓。可我卻一直沒有忘記，你是我叔父。而今你雖害我，可我卻不能壞你性命……你想要投奔曹公，便隨你心願就是。你現在立刻下山，有多遠走多遠，莫等我改了主意，反而壞了這最後一點情分。”

    說完，張燕便大踏步走進了轅門。

    各路黑山軍將領見此情形，也沒有一個人上前安慰褚凌，紛紛跟隨張燕離去。

) N5 `/ U% o! B/ d$ q- g$ x    褚凌癱坐在轅門外，半晌後突然站起身，一咬牙轉身順著山道離去。

    他太瞭解自家這個侄兒，也許他這會兒是心慈手軟，可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改變了主意……

+ o$ ~/ l, m; s+ \: b4 o6 r    投靠劉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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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我要儘快將這個消息通知曹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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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E( ^5 f2 _/ k+ E. \  d9 I    夜色，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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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嘉臥在泉神廟廂房中的榻椅上，手捧書卷，似乎看得津津有味。

) @% g  R! F" f+ R    可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郭嘉手中的書卷竟然是顛倒著。他的心思，全不在這書卷上，臉上帶著一絲苦澀笑容。

    “軍師，咱們快走吧。”

$ F1 w$ z/ L( ~% S/ l' |0 X    有親隨走進來勸說郭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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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r# g8 n+ c8 f! g& n0 f6 J    無風台的變故，郭嘉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可是從一些細微之處，也看出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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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等郭嘉反應過來的時候，泉神廟已經被人監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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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苦笑一聲，“不用怕，雖然張燕沒死，也算不得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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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7 v0 [- S! D9 h. e. O# i6 v    我們就在這裡等著，相信張燕也奈何不得你我……若現在出去，才是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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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q! K& j$ I    “為什麼？”

! t2 \4 k: r" R- P) G& P: x    郭嘉把書卷扔在榻椅上，坐直了身子。

    “不為什麼，只因我是曹公使者，張燕便不敢輕舉妄動。

! m5 P3 k) m" y% q: q0 \! s    只可惜了我千般算計……我現在很想知道，張燕是如何躲過我的殺招，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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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嘉的話語中，慢慢的自信。

4 K  r1 h( |* U) B" {( W! i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計策失敗，可是卻不代表他會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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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b% R8 R0 t$ ?    不管怎麼說，他是曹操的使者……就衝著這一點，張燕就不敢真的對他下毒手，壞他性命。

* {+ t: i+ H0 _: ]1 L    想到這裡，郭嘉也就平靜下來。

    現在的情況是，張燕沒死，而且返回發鳩山，並且重新掌控住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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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候，郭嘉絕不能有任何動作，只可以靜觀其變。若他這時候再有動作，只怕張燕會毫不猶豫的動手。現在，他處於被動，也只好見招拆招……且看那張燕接下來能有何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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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廂房中走出來，郭嘉在泉神廟的庭院中活動身體。

    廟觀外，馬蹄聲傳來。

    緊跟著有人叩響門扉，郭嘉臉上立刻顯出一抹喜色，示意親隨過去開門，他便負手站在庭院中央。

& I- X) Q- t- O& k    門開了，那隨從剛要問話，卻眼前一黑。

  V: h: c% n/ f, h( o2 _) K, s    緊跟著一個巨漢搶身上前，一把就把親隨推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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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廟觀中的衛士頓時緊張起來，倉啷啷拔出寶劍，一副緊張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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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b' }0 n2 {    “奉孝，讓他們把刀劍都收起來吧。

- W+ p* Q# {( }. s: Y5 [, M    我這個人膽小，萬一驚嚇到我鬧出來人命，你我恐怕面上都不太好看。”

    一個陌生。卻又熟悉的聲音傳入郭嘉的耳中。讓他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寒蟬。先前那鎮定自若的表情頓時不見了蹤影。他抬頭看去，就見那廟觀大門口的巨漢閃身讓到一旁，從他身後走出來一個壯漢。看到那壯漢，郭嘉臉色更加難看，呆愣愣站在原地，竟不知如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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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手持巨闕劍，邁步走進廟觀大門。

% [4 [' d/ a2 U, r. G    “奉孝，別來無恙。”

2 o: f, w' Z1 d6 {: \    伴隨著劉闖這一聲話語。郭嘉旋即便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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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刀劍都給我收起來，莫要驚嚇了皇叔，免得他大發飛熊之威。”

$ \5 H, l( f9 R, b4 C+ A    郭嘉身邊的那些親隨和衛士聞聽，也都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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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已經明白，這廟觀門口的壯漢是什麼人。飛熊劉闖，一個近乎於傳說中的人物……這個人曾經讓許多人面上無光，其中也包括了郭嘉。更重要的是，在許都流傳著許多劉闖的神話，這些人早就耳熟能詳。相傳這個劉皇叔殺人如麻，若發起威來。可是無人能阻。

9 T7 f7 o: X' V" P; j" X    既然郭嘉讓他們退下，這些人當然不會反對。

    劉闖笑著走進廟觀大門。看了看這素雅的庭院，“奉孝倒是個雅人，選了一處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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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g) D3 w6 B3 }1 k+ O& b) T, Z0 D    郭嘉的心，一下子沉下來。

    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之前已經為褚凌做好了一切謀劃，只要張燕到了隆慮山就休想活著離開。可誰料想，張燕還是逃了出來，好死不死的居然又遇到了劉闖。雖然郭嘉現在還不清楚張燕和劉闖是什麼關係，但劉闖既然出現在這裡，兩個人顯然已經有了一些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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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 B3 a$ b. _  y! M# a    這也讓郭嘉有些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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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只是張燕活著回來，郭嘉並不擔心，並且依舊有自信讓張燕投效曹操。

    可現在劉闖卻出現了……這也讓勢態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有劉闖在這裡，郭嘉也不敢確定，他還能說動張燕。看著劉闖向他走來，郭嘉立刻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清空，臉上旋即露出一抹風輕雲淡的笑意，“聽說皇叔之前鄴城遭受兵禍，嘉一直為皇叔擔心……沒想到今日竟然會在這發鳩山與皇叔相逢，的確是出乎意料。嘉甚好，卻不知皇叔如今又怎樣？”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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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道：“倒是讓奉孝先生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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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闖得天之眷顧，逃出鄴城，恐怕會讓曹公深感失望。說實話，闖亦感到非常失落，本以為能夠和曹公好生較量一番，結果卻儘是些陰謀詭計，讓闖的確是感到心煩。不過能夠與奉孝重逢，所有的煩惱都煙消雲散。有道是相請不如偶遇，你我在此重逢，說起來也算一場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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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嘉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他不怕落在張燕的手裡，卻真有些擔心落入劉闖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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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B+ W5 s+ R8 y    想到這裡，他強笑一聲道：“皇叔這話怎說來？

    曹公是皇叔的丈人，皇叔鄴城失蹤之後，曹公也曾派人四處打探，何來失望之說？雖說皇叔和曹公有些誤會，但畢竟是一家人。相信他若得知皇叔消息，也一定會非常的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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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不知，皇叔欲如何發落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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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露出沉思之態，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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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後，他突然一拍手，“奉孝一定沒去過幽州，領略過那原馳蠟像，銀裝素裹之美。

# c4 H& F) v$ Z, z5 y    不如隨我一同去幽州走一遭，說不得正好領略北國風光……呵呵，卻不知奉孝可會答應我之邀請？”

' N8 W; H( |6 l6 O1 v' M# _    郭嘉輕輕咬著嘴唇，凝視著劉闖半天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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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1 A" e2 {$ a    許久，他苦笑一聲道：“若我不同意，皇叔又如何說？”

- I# ^3 u0 d; ?$ U" U1 ~+ ~+ Y1 f. U7 p    劉闖臉色一沉，“奉孝這是什麼話？你我說來也有同鄉之誼……若奉孝真不願意隨我前往幽州，我也不會為難奉孝，自當送奉孝返還許都。只是如今路上不太安穩，怕護不得你周詳。”

    你不隨我走，就只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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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a6 e7 |/ {, I/ ]    雖然說‘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可也要看這‘來使’是誰。

8 A' ~, ~8 E4 ]9 S    曹操沒少幹這樣的事情……想當初，孫策讓張紘出使許都，他卻把張紘強留下來。類似這樣的事情，多不勝數。劉闖非常清楚，郭嘉對於曹操是怎樣的一個意義。若是讓郭嘉返還許都，定然會是他心腹之患。鬼才之名，可不是吹出來的。劉闖已經下定了決心，如果郭嘉不肯隨他走，就殺了此人。總之，他是不會允許讓郭嘉返回許都，那對於劉闖而言，太過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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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嘉聽罷，也不禁一聲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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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來，皇叔對我倒是非常關心。”

    劉闖正色道：“奉孝此話倒是不差，曹公帳下謀臣眾多，我所重者無非奉孝與文若兩人耳。

    想當初，我在許都的時候，奉孝也頗為關照於我。

    今日若這麼放奉孝離去，豈不是被人說我不懂得待客之道？而且，我聽說奉孝你精通律法，對於大杜律和小杜律更是瞭若指掌。今文舉公正要編撰一部漢律，奉孝何不前去一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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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不為我效力，但我也絕不會允許你再為曹操效力，哪怕是把你供養起來，也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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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劉闖這一番話中，郭嘉也聽明白了他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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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z, z: q" o/ Z8 Y7 g    看起來，想要讓劉闖把他放走，絕無可能……如果硬要和劉闖頂撞起來的話，恐怕劉闖也不會對他心慈手軟。

5 Q9 n, O. B# d* _- A) m0 Z; L    想到這裡，郭嘉心中也盤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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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C" G) \& @$ Q    他沉吟許久，抬起頭道：“我若是再不答應，恐怕就要薄了皇叔的面子。

    不過有一件事我要說明白，我可以隨你去幽州一觀北國風光，但皇叔卻休想要我出謀劃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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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7章 于羝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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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嘉是個聰明人，同時也極愛惜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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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活著，就還有希望，可如果死了，也就一無所有。

    若說到底的話，郭嘉是一名策士，而非儒生。所以，他沒有像荀彧那樣，對漢室始終存有忠誠，到頭來在曹操和漢帝之間搖擺，最終送了性命。他的死，令曹操斷了一臂，但同時也使得漢帝失去了一個依靠。郭嘉和荀彧不同，他比荀彧更懂得什麼時候該低頭，什麼時候要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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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 V( w3 x( m    身在漢營心在曹？

: v0 c3 W. }9 _. \    劉闖不禁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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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庶而今已經到了他的手下，想必不會再有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典故。可不成想，郭嘉還是鬧了這麼一齣。

    也罷，能斷去曹操一隻臂膀，便是最大的收穫。

    曹操手下一個鬼才，一個毒士，的確讓劉闖感到萬分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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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y4 y) ~+ \+ _, ^# A    現在把郭嘉搶走，哪怕他是一計不出，曹操也會心疼不已……這對於劉闖而言，是一件好事。

- H1 g6 B2 i3 z; L) H  u8 K    “既然如此，請奉孝隨我上山。”

) r$ w9 j2 W& b    郭嘉瞇起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劉闖。

    半晌後，他突然開口道：“孟彥可知我此生最後悔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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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在許都的時候，我不該被文若說動，更不該念及同鄉之情而心慈手軟。當時若殺了你，不出三載，曹公必能一統北方。到時候挾百萬大軍南下，中興漢室絕非空話。可惜，放過了皇叔，卻使得漢室再無中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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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J% q' K) V7 Z4 n! Z  v0 D$ w+ h    郭嘉想要擾亂劉闖的心思，卻不知道劉闖身為穿越者，如何不知道歷史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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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若是沒有劉闖的出現，曹操在三五年之內的確是平定了北方，可是郭嘉也隨之丟了性命。此後曹操一直想要一統天下，然則終其一生都未能成功。最終三分天下耗盡漢室元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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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6 _/ Q/ k& B0 o- k8 F) z9 }    想到這裡，劉闖道：“奉孝當初心存善念，殊不知恰恰是為漢室保留了元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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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中興漢室，現在還未嘗可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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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捉拿郭嘉，並沒有費太多氣力。

9 y- f" P4 ~/ m* O- A4 T/ g    郭嘉也很配合，隨劉闖上山之後，便閉門不出。

    而張燕也趁此機會。說動了黑山軍各路將領。他先是與大家詳細說明了他投奔劉闖的理由，無外乎劉闖乃大漢皇叔，奉天子之命鎮守北疆，並且在短短時間奪取幽州，雄踞塞北，乃天命所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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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他也說明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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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萬黑山眾必須要得到妥善安置……想當初，這些黑山眾因為相信他，所以才投到了他的手下。而今他有了前程，必須要給這些黑山眾一個妥善安排。黃河九曲，唯利一套。河套土地肥沃，且地廣人稀。如果大家投效了劉闖，便可以獲得足夠的土地。豈不是一樁好事？

3 V, T" I, N9 A8 r    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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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華夏人數千年賴以為生的根本。

; p2 e" D7 g; q3 D+ K3 U8 m1 ~0 Z) O3 I    黑山眾說穿了，其實就是一群當年失去了土地，不得已逃離家園的普通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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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 A* S/ b2 _    若能夠重新獲得土地，相信他們可以很快穩定下來，而且也不會有太大的牴觸。當然了，百萬黑山眾隨張燕前往河套，也能進一步加強張燕在劉闖帳下的話語權。劉闖手中人口加起來也不過三百多萬人，算上黑山眾也就是四百萬左右。黑山眾一下子佔據四分之一的人口。對於黑山軍將領來說，絕對是一個很大的保障。相比之下，投效曹操便沒有這麼多好處。

7 I! T; B+ N1 ~6 G, b    “可是，劉皇叔鄴城新敗，曹司空橫掃魏郡，投效劉皇叔……”

+ G. d/ t* A+ d' D' {- S    有一些頭領還是感到不踏實，忍不住開口詢問。

/ Y! }5 x5 R, c$ |    張燕微微一笑。“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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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 j7 P: z) A1 F* N4 F    就算將來劉皇叔輸給曹司空，你我佔據河套，也有足夠資本和曹司空談條件，總好過現在這般掛著山賊之名投效曹操。想當初。我帶領大家打下偌大的家業，大家都對我信服；現在，我需要大家繼續相信我。劉皇叔現在雖然弱小，投奔他看似非明智之舉，實則可令你我立於不敗之地。”

0 B- ~  Z, E& j    話說到這個份上，雖然還有人不太情願，但也不敢再開口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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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燕在黑山軍中的威勢實在太盛，而且這些年來，在他的率領下，黑山軍雖落草為寇，但也過得不錯。

  G/ `2 h7 \& c4 r9 Z    “皇叔，幸不辱命。”

    第二天夜裡，張燕來到劉闖的住處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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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y8 l( e* I2 G+ N    劉闖聞聽，也鬆了口氣，忍不住笑道：“燕帥出馬，果然非同一般。”

* s% k" A# u7 \7 ]    他旋即展開地圖，為張燕進行詳細的解說。

. Z! Q. a$ f* S, N    早在年初，劉闖決意和張燕進行接觸的時候，諸葛亮和荀諶等人便設計好了安置黑山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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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d! m+ r; N& ?    沿大河由西向東，從黑山眾可安置於臨戎、沃野、廣牧、河陰和臨沃等地。

4 I) B, }& M9 G( P1 A    這五縣，其實也包括了朔方與五原兩郡所治。其中朔方郡漢人在籍人口不足一萬，而五原漢人數量也不過兩萬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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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_& @$ [9 A2 J& f7 R6 N$ O$ }    劉闖不禁有些痛心道：“自蒙恬擴土三千里，大將軍衛青橫掃塞北以來，朔方便為魚米之鄉，土地肥沃，更適於放牧。可惜朝廷對此一直都不肯投注太多力量，甚至還把這裡借給那南匈奴休養生息。如此肥美之地，成了匈奴人襲掠寇邊的根基之所在。如果能夠在這兩里安置百萬人口，就算那些胡人再厲害，也休想犯我邊界。如今思來，仍時時感到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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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k5 C) d! ^7 G% P1 H2 U$ |    張燕輕輕點頭，對劉闖這番話也極為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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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帥率部抵達河套之後，我決意效仿先賢，重啟軍屯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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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Q9 ~& S6 D; [    若能在朔方開闢良田三十萬頃，則我就能馬踏北海，開創我大漢立國以來五百年未有之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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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W, J9 Y6 @$ Q- U. t    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會設法在高闕至受降城之間建造十座軍鎮，以填充我邊塞之力量。這些兵馬，當從黑山軍中抽調。每座軍鎮轄銳卒八百，在短期之內可保證我邊塞不受鮮卑之禍。

, N  h/ j1 }: Z" B. T4 ^    可惜，我現在的力量還是不夠。

    南匈奴人佔據美稷，始終是我心腹之患。

% L& j5 ?$ [8 ?$ u! u    若能夠儘早將之解決的話。整個北疆當盡歸於我手……那時候，我便可以全力應戰曹操……”

    南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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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4 b7 m, ^- E! q    張燕聞聽，眉頭不由得一蹙。

    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情，站起身走到房門口，與外面的隨從說了兩句，而後又回到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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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南匈奴，末將倒是想起一樁事情。”

    “哦？”

7 c" `5 l& K8 l8 H4 W3 t    “請皇叔稍候。我找一個人過來，也許能說的更加清楚。”

2 h7 b( t- U5 w9 S2 @3 c. S    片刻之後，一個身材肥胖的男子出現在屋外，躬身道：“昭余澤小帥洪都，拜見皇叔與燕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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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都，你進來吧。”

    張燕招手。示意那洪都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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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劉闖介紹道：“洪都乃我同鄉，也是最早跟隨我的人。

    本來以他的才幹，足以做一方渠帥，可由於那昭余澤地處汾水之畔，連接晉陽和中都，也是我黑山軍在上黨一處重要隘口。我需他坐鎮昭余澤，監視高幹兵馬。但又不能太過刺激高幹，所以只好委任他為小帥。不過皇叔不要小看了這傢伙，他那昭余澤兵馬也是我手下最強的一支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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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他對洪都道：“洪都，把你之前告訴我，關於南匈奴的事情與皇叔再說一遍。”

( ], {4 K2 U. m1 q    昭余澤，位於上黨境內，毗鄰太原。

    不過。由於昭余澤聯通汾水，故而也是黑山軍一處對外貿易的關口。黑山軍擄掠而來的財貨，分為兩個部分處理。一部分是交給那些豪商進行銷贓，另一部分則通過黑山軍手中的渠道，與塞北胡人進行交易。并州原本就是一個胡漢混居之所，南匈奴人、鮮卑人、丁零人、烏丸人混雜一處。張燕自然不可能把黑山軍的經濟命脈都交給那些豪商，在暗中也有聯絡。

  T8 v- A( x% F1 `4 r    洪都道：“自四月以來。南匈奴一直在暗中調動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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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與我聯絡的胡商，也加大了軍械輜重的收購，而且是不計價錢。我從一個胡商口中打聽來了一些消息，據說南匈奴大單于暗中與曹操勾結。似乎在謀劃著準備做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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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燕道：“當時皇叔在鄴城，我聽說這消息之後，也沒有往心裡去。

! y2 A* n5 V4 X& g9 x* }    不過現在想來，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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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Z! U* e8 ]0 U( S8 ^* R    大洪說的那個胡商我也認識，據說是美稷的一個豪商，專門負責為呼廚泉做事……所以他傳來的這個消息，十有八九不會有錯。皇叔今身處并州，幽州群龍無首，難保呼廚泉會有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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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豈不是劉闖剛出兵的時候？

; N$ l6 j& E! \! a6 r/ M, K) V) {    劉闖突然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眼睛不由自主的瞇縫起來。

; Z6 P) v% U: }0 z    半晌後，他輕聲道：“燕帥，可有辦法儘快送我至雁門郡？”

% K  l, O1 D3 F; ]0 [    張燕想了想，看向了洪都。

    “這倒不是難事……皇叔若受得委屈，不妨隨我一同去昭余澤。

9 a/ E. c0 e  m9 E8 c) w    到時候我假作送一批貨物去南匈奴，皇叔可混入其中。太原郡的關隘，我都熟悉……高幹一邊對我們嚴加防範，一邊也不敢過於招惹。所以我們的商隊，可以在太原郡暢通無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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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站起身，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那我們明早就出發。”

    他說完，又向張燕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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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 H% `% y. s2 Z  t- I' {! e    “百萬黑山眾遷徙，絕非一樁小事。

    我讓子家留下來配合你，然後我會書信一封到燕京，與我丈人知曉這邊的情況，到時候他自會派人與你聯絡。”

: W6 c+ E3 [% b! r5 n    張燕聞聽，立刻答應。

    正如劉闖所言，百萬人口遷徙，絕對是一件大事。

    這裡面牽扯到方方面面，不僅僅是需要劉闖和張燕之間的協調，便是黑山軍內部也要進行協調。誰先走，誰後走；走那條路，如何走；這都需要進行協商，絕不是旦夕之間可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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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需要的不是百萬老弱病殘，他需要的是百萬有生力量，能夠填充河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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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Y& m( @+ c0 K; R- E% A; K    想當年，秦始皇向河套填充三萬戶，十餘萬便大動干戈；而今百萬人口大遷徙，若沒有妥善的規劃和協調，絕難成功。劉闖心裡粗略計算一下，百萬人口遷徙到河套，至少要有半年時間的準備。黑山眾到了河套，該如何安置？住什麼？吃什麼？穿什麼？這都要提前計劃。

    如果現在遷徙，劉闖自認無法承受。

. f* L- Y: h, y3 R    別的不說，這百萬人口的糧食問題，就非常麻煩。

% H% m% C  ?( K# d" @    倒不如讓黑山眾繼續留在原地，等到開春以後，冰雪消融，再進行遷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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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 \$ Z+ a6 t# S% t" N0 q    到那個時候，劉闖想必也做好了準備……不過在遷徙之前，南匈奴必須要設法解決，否則定是一個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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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 ^9 \% q' Y% e    “燕帥，敢問黑山軍在河曲，可有兵馬？”

" f4 |  B0 ~% F8 [/ c# x    “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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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5 v5 f+ _$ i) w- `+ e    張燕一怔，蹙眉沉思半晌後苦笑道：“河曲已地處塞北之地，我黑山軍在那邊並無兵馬。”

    “大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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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2 b* [# ^) M8 c' _; D8 _& f    洪都突然開口，喚了張燕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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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

    “其實，咱們在河曲，也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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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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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帥莫非忘了于羝根嗎？”

& H8 s+ q/ F( X+ l5 _    “于羝根？”

    張燕聽到這個名字以後，不由得眉頭緊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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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詫異道：“于羝根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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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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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燕苦笑一聲道：“這于羝根是個胡漢雜種，他父親便是于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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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性情暴躁，不得于毒所喜。故而早年間和于毒反目，因其繞鬚若羝，故而自號于羝根，和于毒分道揚鑣。他手下部眾，倒是驍勇善戰的亡命之徒，只聽從于羝根號令。他和于毒分家之後，便帶著部眾遠遁塞北，出沒於谷羅城一帶，號稱羝賊，就連匈奴人也不敢招惹。”

    洪都接著道：“于羝根走的時候，手中不過五六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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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今他在谷羅城統帥三千馬賊，來去無風，可謂是塞北大盜。當年他在黑山軍的時候，燕帥對他頗為關照。而且他和毒帥分家的時候，燕帥還贈了他一批軍械。這些年他一直沒有忘了燕帥，時常派人送禮物與燕帥……只是這傢伙殘忍嗜殺，燕帥對他頗為反感，所以也沒有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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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皇叔提起，恐怕燕帥也想不起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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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w* m# O0 u' C    羝，就是公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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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E, l- s3 Q. [; h    劉闖對這個于羝根並不熟悉，但是聽聞洪都和張燕的介紹，卻不由得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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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忍嗜殺？

9 s# J1 ]$ s* x: Y' O    這又算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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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胡亂華的時候，那幫子胡人對漢人的手段才是真正的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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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裡，劉闖不禁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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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後，他輕聲問道：“燕帥可否將此人介紹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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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叔對他有興趣嗎？”張燕道：“此人可是個胡漢雜種，兇殘的很，這骨子裡都帶著胡人的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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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卻笑了，“胡人習性不怕，他身體裡畢竟流著一半漢人血脈。

7 t) v' {0 Y+ d+ N    既是漢人，便是我漢室子民，我怎能不顧？殘忍嗜殺，可以疏導……只看他對何人殘忍嗜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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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于羝根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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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並不是特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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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x" |& w( r/ T; I    歷史上，此人曾縱橫邊塞，最終是南匈奴大單于呼廚泉向曹操求助，曹操才命張遼出兵將之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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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張燕口中，劉闖對于羝根有了一個大體上的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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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n! R) ?5 ?0 H" p; `" o    這個傢伙桀驁不馴，同時對張燕又始終懷有敬服之心。他雖然有一半的胡人血統，可是對胡人似乎並不親近。這些年來此城邊塞，大多是與南匈奴人為難，卻很少襲掠漢人的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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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這是一個可以招攬的人物。

    “既然皇叔對他感興趣，也是他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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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o7 v& f1 R9 D. _! @" T; A    張燕當然看得出劉闖的心思，於是便笑著道：“這樣吧，我立刻派人與那頭公羊聯絡，只是要看皇叔準備在何處與他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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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他去北山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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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毫不客氣，開口便吩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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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燕點點頭，“如此，我這就派人與他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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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t6 {/ S9 I& G& J9 X" H/ {"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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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g0 r% a) w5 g/ ?3 Z6 j2 \/ E    百萬黑山眾大遷徙，牽扯方方面面，更需要各方面的配合。

    黑山軍盤踞於四郡之地，上黨、趙郡、常山和中山皆有其部眾。這麼大的地方，大大小小的頭領加起來，足有幾百人。如何協調？如何安排？這都需要有一個完善和周密的部署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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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在第二天便隨著洪都離去，而張燕也隨即開始了周密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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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七年六月，關中局勢越發糜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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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A/ D* J* T7 W6 W    馬騰與韓遂合兵一處。直逼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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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F0 R) w* ?! R* D    而高幹也蠢蠢欲動。想要偷襲河東……

4 |9 D) @5 h' C) c9 }# o; E* Y; B    曹操在返回許都之後。立刻下令曹仁向南陽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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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Z: w/ W1 p1 J# e# x# p6 I: |1 x    劉備奉命屯駐新野，竟然在新野城外，大敗曹軍。如果不是張綉及時出兵救援，曹仁險些便命喪南陽。

    消息傳到許都之後，曹操也是大吃一驚。

    曹仁的本領如何？曹操當然心裡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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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l* o# ~5 y0 f) d4 t& K    要知道，曹仁不僅僅是他本家兄弟，更是他手下一員大將。說起來，曹仁手中要兵有兵。要將有將，居然會輸給了劉備？這讓曹操感覺著有些不可思議，於是立刻派人去詢問緣由。

, n' v9 b" z+ c: S: k    “諸公可知，龐統何人？”

    在距離許都東北約五十里處的射鹿台上，曹操蹙眉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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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射鹿台，是建安六年曹操在官渡取得勝利之後開始修建，也是曹操練兵之所。平日裡，他多會在此處理公務，負責守護射鹿台的，更是由曹純一手訓練出來的虎豹騎。氣象驚人。

    “龐統？”

    一名五旬老者聽聞這個名字後一怔，旋即問道：“可是那鹿門山龐氏子弟？”

+ V1 J7 r( n. Q2 B) K    曹仁連忙回道：“正是鹿門山人。”

    他在新野敗於劉備之後。便四處打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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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後他便得到了情報，劉備而今在荊州也算是暫時穩住了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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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A( p* |# t' M6 m/ o, u% n! i( O    原因嘛……就是因為他請了一個名叫龐統的人。這龐統是鹿門山龐氏子弟，而龐氏更是荊州五姓之一。其父龐季，本是荊州名士，曾為荊州別駕，曹操在許都的時候，也曾招待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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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g( m) @& H+ F    不過龐季兩年前病故，龐氏便由龐季的弟弟龐德公執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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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龐統，表字士元，號鳳雛，頗有才幹。”

    曹操不由得奇怪，“既然如此，劉景升怎會坐視龐統投靠劉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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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A  l3 S, F1 U    那五旬老者名叫杜襲，乃潁川定陵人氏。

) V9 _, d9 X- C! o    黃巾餘孽肆虐潁川的時候，杜襲為躲避戰亂，於是便遷往荊州，頗受劉表的看重。只是隨著年齡增長，加之潁川匪患消除，於是又返回家鄉。官渡之戰以後，曹操將杜襲徵召過來。

1 a' Z, H3 U4 F+ w8 V& c6 j  \    杜襲笑道：“劉荊州選士，非但要德才兼備，家世出眾，更要姿容不俗。

    龐統少有才具，自幼得龐德公所愛，家學淵源。後來拜入水鏡山莊司馬徽門下，得授兵法二十篇，也成為水鏡山莊之翹楚。只是他的相貌……呵呵，此人生的醜陋，且頗有傲氣。故而雖為龐氏子弟，其父更甚得劉表所重，但他卻無法入劉表法眼，故而一直在家閉門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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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h" B9 r- F4 `8 [6 r    原來如此！

0 Z. }, T% g; R- W    曹操頓時露出恍然之色，忍不住連連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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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H7 H$ I: f3 f  ~    “那劉備又怎地招攬了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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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0 [6 E1 l4 S7 I    曹仁連忙道：“據說是受了司馬徽推薦，劉備才知曉龐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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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龐德公卻不太贊同龐統為劉備效力，奈何劉備頗有誠意，三次登門拜訪，這才打動了龐統出山相助。他而今為劉備帳下右軍師，此前陳元龍所負責的軍務，全部由這龐統一人接掌。劉備對他更是言聽計從，常抵足相談，徹夜不眠。此次正是這龐統設計，仁不查方才大敗。”

4 Z& B' _1 k$ V- a% T& o2 w. y    鳳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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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a6 m; f" w! d: w    曹操眉頭微微一蹙，心裡有些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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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底下，有兩個人得意了會讓他感到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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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為其一，另一個便是劉備。

    沒想到這大耳賊好大的運氣，居然還請來了這樣的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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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荊襄自古以來，便人傑地靈，賢才輩出。如今劉備得了龐統，那麼荊州龐氏對劉備的態度必然也會發生改變。如此一來，待劉備在荊州站穩了腳跟，再想要對付他，只怕會很困難。

    依著曹操的想法，立刻出兵討伐劉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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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3 g0 I+ b7 |& ]    可是，他心裡更清楚：只要他敢對劉表開戰，袁尚和劉闖就不會袖手旁觀。

    當務之急，還是要儘快解決了北方那兩個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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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和袁尚不儘早除掉，必然成心腹之患……想到這裡，曹操就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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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對杜襲道：“子緒，今劉景升為宵小攛掇，我並不想與之為敵。子緒在荊州生活多年。我想請你辛苦一遭。前往荊州與劉表談和。此前種種誤會。大家便讓他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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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U% a5 G4 d' I    杜襲聞聽，忙躬身領命。

/ _) b) F4 A. N( k" r6 A  G    “對了，奉孝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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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無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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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黑山賊可有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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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g: }4 q: F0 F# A+ Q8 S    “也未見有什麼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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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的臉色突然有些難看，他猛然扭頭問道：“文若，奉孝到現在沒有消息，是否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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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彧想了想，臉上也露出凝重之色。

% N& r/ ?3 E5 j& b* ^  J" t    “這個卻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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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 E# H/ j, u; g; u% s    按道理說，以奉孝之聰慧。想必不會有什麼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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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這一去便足足四十天，這些時日來更沒有任何音訊，我也有些吃不太準。若他得手，黑山賊便會傳來消息；若他沒有得手，那邊也應該會有狀況出現。可現在……黑山賊沒有半點異狀，著實令人感到擔心……司空，還應派人前往上黨，設法打探消息，弄清楚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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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W% f! s% p% H+ q0 C    自西涼馬騰造反以來，曹操時常會感到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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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頭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也的確是讓他有些煩躁。

' s8 \3 J! O% ]. ?    “既然如此。就讓子遠派人前往上黨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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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d  s! N/ [2 `# Q$ I    再傳我命令，令元常儘快解決馬騰之亂，就說我在許都靜觀其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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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0 p. V2 W# z1 w/ q2 |3 v    “司空，其實主公所慮者，非袁氏二子，非劉景升耳。”

& n# v& Z; `3 P* V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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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t! ]" l3 @: {. A% {    荀彧沉吟片刻後，輕聲道：“司空今所慮者，唯幽州劉闖。

& t0 @9 M/ j7 v: j% K" y6 }    今劉闖下落不明，也無人知其生死。幽州上下，難免動盪，這個時候可使呼廚泉動手……只要南匈奴能夠在并州鬧出動靜，就算是劉闖活著，也會費些手腳。到時候他無力南顧袁尚，司空可遣仲德加快動作，命妙才和友學聯手夾擊邯鄲，爭取在幽州平靜下來之前，解決二袁。

  ]; |- y  f+ i    二袁只要一死，則冀州再無人能夠阻擋司空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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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u, m0 Q, _. v$ \. K, a' n- P: z    到時候司空順勢奪取冀州，便是那幽州恐怕也會亂成一團……”

    劉闖一直在說，時間不夠！

2 ^7 v3 z+ z8 [0 |" h" _1 {& m    其實何止是他時間不夠，曹操同樣有一種危機感。

6 R3 z$ `4 A$ H" H! N2 c1 Y& k    聽了荀彧的計策，曹操細目瞇成一條縫，半晌後沉聲道：“既然如此，那就依文若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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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n8 z3 M7 {- U9 z    劉闖離開發鳩山之後，率董俷和袁朝年二人，領著飛熊衛隨洪都前往昭余澤。

    正如洪都所言，張燕在此經營這麼多年，早已經打通了關係。

    抵達昭余澤的第三天，洪都便準備好了一支商隊，讓劉闖等人假作商隊護衛，前往美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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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汾水，便是太原郡。

) A7 v- V/ N. e) l; _/ g% y$ L    可這一路關隘，幾乎是暢通無阻。

; c5 s  g1 b; h  N3 J0 z    袁軍根本沒有人為難這支車隊，據洪都介紹，似太原郡治下幾個大型關隘的守將，甚至還參與了他們的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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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9 i$ u$ }$ I0 q# {6 m    劉闖不禁感到驚訝，看著洪胖子那胖乎乎的臉。

    這傢伙看上去非常憨直，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可是這心思，卻靈巧的很，居然知道把太原郡各關隘守將的利益綁在一起。怪不得張燕要讓他坐鎮昭余澤，這的確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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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說來，此前一直都是你和蘇家、張家聯絡？”

+ g& O6 S- v3 I& I    洪都笑道：“我只是奉命而行，和這些傢伙打交道而已……沒辦法，這些傢伙太過狡詐，其他兄弟都不願意和他們接觸，我也是勉為其難。”

    勉為其難？

    我看你是樂在其中吧！

    這洪都，絕對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高手……

0 N' C, V8 v% w7 f0 c    劉闖對他倒是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一路上與洪都交談。

9 J: H' m+ Q: ?9 l    他隱隱有一個想法，便是把洪都納入黃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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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閣可用之人還是太少，就算司馬懿才幹卓絕，可人的精力畢竟有限，怎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之前柳城之亂，烏丸造反，司馬懿沒有覺察到；這次鄴城之變，劉闖險些死於非命，黃閣也未有覺察。是司馬懿不用心嗎？劉闖不信！只能說，這攤子越來越大，陳宮負責塞北，麋芳行商天下，司馬懿運籌帷幄……乍聽似乎非常完善，可實際上呢？人手還是遠遠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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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都這個傢伙，很懂得扮豬吃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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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a3 }- D( m    而且他的應變能力也不差，否則便不可能和那麼多關隘的守將打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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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u( Y* }5 o$ u    這樣一個人加入黃閣，必然可以為司馬懿分擔不小的壓力。最重要的是，劉闖認為這洪都很適合在黃閣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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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e: u9 T; p$ R    不過，他並沒有急於邀請。

    人家張燕還沒有真正投靠呢，你便去挖人牆角？

+ e/ A# I. m1 f5 `    看得出來，張燕對洪都非常重視。這時候隨便招攬人，只怕會適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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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劉闖只是簡單的釋放了一些善意，卻沒有開口招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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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抵達句注山之後，洪都便帶著商隊離開。而句注山守將高順，得到劉闖回來的消息之後，也是驚喜異常。

    他立刻把劉闖迎入句注山大寨，並且嚴密的封鎖了消息。

    劉闖回到句注山，總算是鬆了口氣。

    只不過，他沒想到司馬懿居然也在句注山大營之中。

7 l4 q8 W) Q. z    原來，呼廚泉的異動，已經引起了司馬懿的關注，他在安排好了黃閣的事務之後，便匆匆趕來雁門。

9 C5 J  i- q& n9 z6 _; z    “兄長，你總算是回來了！”

/ |0 m, n  {7 ?2 y1 d& ?    司馬懿看到劉闖，更是激動不已。

8 Y* G  W7 N1 F/ ]2 C% x) i* W/ L( C    他顫聲道：“嫂嫂們在家中擔心的緊，整日以淚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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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虧叔父坐鎮家中，否則定然會有亂子……我倒是不信兄長會出事，可也著實為兄長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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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中情況，如何？”

" T/ A7 U; [* e8 u$ k    “兄長放心，一切正常。”

    “伯言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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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懿臉上露出一抹讚賞之色，“說起伯言，我卻要讚一聲兄長。

. ?+ n) ]8 N- Q$ b    兄長識人之能，果然非我等可比……那傢伙可真是個妖孽，從魏郡一路撤退到河間，兵馬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聚集萬人之多。同時，他還從魏郡清河兩地帶了十萬流民，一同抵達河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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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長是不知道，他抵達河間的時候，公助幾個嚇了一跳，還以為是曹操大軍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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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P# g  ]3 j& |$ B    劉闖聞聽，不禁長出一口氣。

# ~; A$ n. _4 w6 b! [    不過他旋即問道：“那他怎麼保證那十萬流民的口糧？”

9 D$ O& B8 K3 o* j! b+ B& H2 k    司馬懿笑了，輕聲道：“不滿兄長，這傢伙之所以能帶這麼多人，是因為他和仲康令明攻破了甘陵，把甘陵糧倉近十萬石糧食一下子搬空。袁譚返回清河國的時候，更因此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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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聞聽，也不由得暗自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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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遜這傢伙，顯然也是個膽大包天的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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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麼點人馬，竟然攻破了清河國的王都甘陵？雖然劉闖不清楚陸遜是如何做到，可這心裡，也不由得稱讚不已。

3 V3 `' m' Z) N4 I    之後，劉闖又向司馬懿詢問了一些事情。

; x# h* u; Z0 u- G/ h    “什麼？你是說那劉備在荊州，招攬了龐統為軍師？”

    司馬懿一怔，旋即點頭道：“沒錯，此異度先生派人送來的消息，說劉備在荊州頗為活躍，更得司馬徽所重，向他推薦了龐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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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龐統，號鳳雛，乃鹿門山龐氏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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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R/ n6 B- O6 j* D' z    因生的醜陋，故而不被劉表看重，卻不想便宜了劉備……前些日子，曹仁便敗給了龐士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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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

    劉闖不禁心中苦笑。

, M" V6 R! c0 |5 R    他本以為把諸葛亮挖過來，便斷了劉備的未來。

    可誰料想，這劉玄德莫非有主角光環，先是忽悠的陳登捨家輔佐於他，而今居然又得了鳳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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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I2 w1 h5 L0 K- a    該死！

    早知道如此，就應該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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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8章 警告（上）

    龐統龐士元，也算得是三國一位悲劇性的人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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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o' [7 }  W    人常說出師未捷身先死，可實際上，劉闖覺得龐統似乎更適合這句話。此人才學自不必說，能夠與諸葛亮齊名，顯然也不是等閒之輩。只可惜他生得醜陋，哪怕家世出眾，才學過人，卻始終不為劉表所用。要說起來，龐家對劉表幫助甚大，想要求個前程問題也不太難。
- j0 W5 f( h) d7 G. a+ u- o
+ q; U8 B; c- C$ r' M4 S8 K    偏偏他長得醜，偏又性子傲，故而不為劉表所喜。

    後來龐統也見過不少人。

    孫權認為他長得醜，性子傲，不肯用。

    曹操倒是不以為忤，偏偏龐統對曹操又看不上，以至於最後投奔了劉備。

    只可惜，當時劉備身邊已經有了一個臥龍，雖然鳳雛前來，或多或少也受到了諸葛亮的壓制。這也是龐統為何急於助劉備奪取西川的原因，他需要顯赫的功勛，來穩定他在劉備手下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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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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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此前想著，等他穩定下來之後再招攬龐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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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L' @. ], \    畢竟，龐統雖然不受劉表重用，但是和黃忠甘寧魏延三人的情況卻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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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忠三人沒有什麼出眾的家世，在士族橫行的荊州，也就不可能得到重用；而龐統雖然不被劉表看重，畢竟是荊州五姓子弟。以荊州五姓那盤根錯節的力量，想要把龐統拉攏過來，難度非常大。至少以劉闖看來，他還沒有足夠的吸引力，讓龐統捨棄自己的家世來效勞。

    沒想到，最終便宜了劉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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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X* v+ o* e; q% Y    沒有諸葛亮的存在。想必龐統可以大展拳腳了吧……

    雖然還有一個陳登。可是以陳登的年紀和名望。即便是壓制住龐統，他也未必會有什麼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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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想到這裡，也不禁連連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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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4 V' S) L1 k9 F! \2 {& r    “仲達，你先前說呼廚泉調兵遣將，可曾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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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懿連忙道：“主公，此事確實，絕無錯誤。

    我早就覺得，這呼廚泉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初他害死劉豹。可是毫不猶豫，手段極其毒辣。

6 [( ?# o) i' r+ s) f    如今曹操渡河成功，奪取鄴城。

    這傢伙本就是個兩面三刀之徒，所以有心造反倒也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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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0 }/ P3 V8 o  w. u: Z: p$ F    不過，溫侯聲名響亮，讓他也不敢太明目張膽。加之美稷三面皆為主公部曲，所以他行事也是格外小心。目前，他調集大約三萬匈奴兵馬，秘密藏於沙南，想必是要打我們一個出其不意。”

    劉闖聞聽。連連點頭。

    這倒是非常符合呼廚泉的習性，兩面三刀耍的頗為熟練。

    “仲達以為。當如何解決此事？”

% t& z0 s: _# [7 z4 ]    司馬懿抬起頭，輕聲道：“只看主公是如何選擇。”

+ f' ~* [  X- {/ w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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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2 Q/ T  I0 q* M. P; `    “若主公只想著平定此次動亂不難，只要主公現在站出來，那呼廚泉便不敢輕舉妄動。

    但若想要一勞永逸，那呼廚泉就絕不能留下。此人反覆無常，決不可能真心歸附主公。主公在時，他會維維是諾，可主公一旦出現麻煩，此人一定會毫不猶豫背棄主公，實乃心腹之患。”

    司馬懿的意思非常清楚，那就是殺了呼廚泉，換一個更放心的人接手大單于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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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說實話，這並非劉闖希望得到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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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劉闖眉頭緊蹙，司馬懿忍不住開口道：“莫非主公想要徹底將南匈奴平定？”

    “可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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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d4 j* d8 d, Z    司馬懿苦笑道：“消滅南匈奴不難，只需主公提十萬大軍，定能將南匈奴人徹底趕出并州。可若是如此，主公必然會元氣大傷。那南匈奴並非不堪一擊，真打起來定然會死傷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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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r' ?, k8 m    他停頓一下，又接著道：“況且，曹操絕不會坐視我等消滅南匈奴。

    若是把南匈奴逼急了，萬一他們和鮮卑人聯手，到時候才是大麻煩……所以對付這些南匈奴人，絕不能心急。先除掉呼廚泉，換上聽從主公調遣之人，而後再慢慢分化，令南匈奴逐步歸化。待主公真的能統一河北之後，再對南匈奴下手，那時候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

    只是，這個過程會有些長……

    司馬懿雖然沒有說出這番話，但劉闖卻能夠領會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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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想要一舉將南匈奴從并州驅逐出去，的確是不太可能……沒辦法，東漢以來，漢室對并州地區少數種族的政策太過寬柔，以至於漢庭對雁門以北地區的控制力將至到了最低。

5 `7 d& C( d1 r5 a    特別是五原、朔方兩郡，漢人人口加起來也才三萬出頭。

  z& s( C7 e9 N0 }# V0 r$ r    而在這個區域中，匈奴人、烏丸人、龜茲人等等少數種族混居一起。若一味強硬驅逐匈奴，勢必會令其他少數種族生出畏懼之心。到時候一旦他們聯合起來，必然會釀成一場災難。

  K9 }# S4 x. F' A    哪怕劉闖再想要幹掉匈奴人，在這個時候也必須要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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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1 t1 q1 H8 X    沉吟許久之後，劉闖輕輕嘆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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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仲達以為，誰可接替呼廚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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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Q: G6 J- K. N    司馬懿露出猶豫之色，顯得有些躊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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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看著他，突然笑道：“仲達，有什麼話，只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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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兄弟，這裡又沒有別人，不必心存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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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_4 Y3 g0 U    “主公以為，禿瑰來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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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禿瑰來？

    劉闖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卻一時間想不起在那裡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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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勝哥兒出生的時候，他曾代表呼廚泉前來涿縣道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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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3 v& G; B' g) W8 c2 ]! f    此人是虎澤匈奴大人，本是南匈奴右谷蠡王所屬。只是後來右谷蠡王死後，便一直無人繼任，禿瑰來便統帥了昔日右谷蠡王部曲。不過此人和呼廚泉一直不太服氣，甚至連於夫羅在世的時候也不甚服氣。於夫羅死後，他更不滿呼廚泉，所以很少聽從呼廚泉的調派……

$ [/ {$ r. u# N    上次他之所以奉命到涿縣。也是迫於無奈。

/ d* E) y/ j7 \) b    呼廚泉殺了劉豹之後。大肆清除異己。若當時禿瑰來不聽命令。便可能被呼廚泉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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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o( c. u7 I    我當時覺得此人很有意思，而且主公一直對這些個異族忌憚，所以便刻意與之結交。他對主公，倒是頗為仰慕，不是因為主公為大漢皇叔，乃因為主公能橫掃幽州，勇武過人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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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

: ]# o0 \5 r2 F9 ^: N+ S    “所以，你想殺了呼廚泉。讓禿瑰來接替大單于之位？”

! F6 V4 v, @1 b: `& f    劉闖突然開口，卻讓司馬懿激靈靈一個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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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司馬懿這樣安排，似乎有些踰越了界限。

    他是出於好心，但這件事劉闖卻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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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 K1 e$ B) E( S/ B( Q    “仲達，你和禿瑰來聯絡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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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懿猶豫一下，咬著牙回答道：“半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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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4 _" g6 y/ j  ^+ E0 c    “半年……那時候我好像在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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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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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對此事，卻一無所知。”

( k/ X/ A5 n4 k+ b3 t8 S    司馬懿不由得一個哆嗦，低著頭更不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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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K) n  ?" |( k    劉闖站起身來，走到司馬懿身邊摟住了他的肩膀。“仲達想要為我分憂解難，這番心意我很清楚。

% g, `* T  H2 `3 k% h/ O    這件事。有幾成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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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成。”

$ O1 H2 Q# c4 U2 e! D( ~$ ~: G    “也就是說，這半年來，禿瑰來在你的支持下，一直在暗中聯絡其他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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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j% J+ Y2 |) p' u( s4 e5 F5 j    “正是。”

/ E, @$ F3 Q- |. z1 z: `# f1 Z    不知為何，司馬懿有一種口乾舌燥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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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說話越是輕柔，他越是心懷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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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d  C( m0 V8 w' E7 B1 z. W  C0 j    那隻放在他肩膀上的大手，好像有萬斤巨力，讓他感到無比沉重。

    “你說的不錯，我現在的確是不太適合與那些匈奴人全面開戰。

% O' d2 a: ^( r! b5 e: J" `7 N8 b    你這番謀劃甚好，我也非常高興……嗯，既然你已有安排，那我就不再插手此事。我想與你說的是，來年開春，我將遷徙百萬黑山眾到并州。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給我把呼廚泉幹掉，並且絕不可使匈奴發生混亂。開春以後，我需要一個安靜祥和的五原郡和朔方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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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隻手，旋即離開了司馬懿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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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懿心裡砰砰直跳，之後後脊樑冷颼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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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9 m6 H6 A7 ]$ S+ m5 o    方片刻光景，他的後背就被冷汗濕透……司馬懿躬身道：“主公放心，我定不會讓并州出亂。”

8 C4 W4 Z: L9 k  W4 ]9 X. y7 s    “甚好！”

9 |, W6 n$ M/ [9 a; k& u    劉闖點點頭，“過兩日我要去樓煩面見漢升將軍，南匈奴的事情我不會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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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e7 R0 ?/ ?9 Y- R    不過最遲十天，我會宣佈回歸。

7 N. U& Y3 l+ z( [) w5 k    所以要動手，便在這十天之中……我自認待呼廚泉不薄，既然他要找死，便不必留有情面。

    對了，元直去迎接蔡大家，可還順利？”

    劉闖突然想起來，他讓徐庶去休屠澤迎還蔡文姬。

    之後，他便出兵冀州，對此事也不甚清楚。而今既然要對呼廚泉動手，他自然也要詢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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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道，司馬懿卻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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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a" j0 k5 |, G. t    “主公放心，元直在上個月便護送蔡大家母子三人抵達燕京。”

" |# F9 `: K6 j7 i4 L    “母子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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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一怔，詫異看向司馬懿。

5 P  k* P! y$ i/ g8 X( M    “蔡大家被劉豹擄走之後，誕下一子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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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子阿迪拐，幼女阿眉拐……其中阿眉拐還不到兩歲。劉豹死後，蔡大家母子三人在休屠澤的情況也極為惡劣。幸虧當時呼廚泉忙於接受劉豹的部曲，無力顧及她母子三人。元直接到蔡大家後，便帶著她母子三人出高闕，而後由衡若派人護送，一路奔波才安全的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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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Z5 ~, t* Q4 O6 n; k2 r( w    蔡琰居然為劉豹生了兩個孩子？

    劉闖對此倒是不太清楚，不過也沒有往心裡去。

( `8 q( J7 n" S2 L5 O& s7 r% r    只是，他覺得司馬懿臉上的笑容頗為怪異，於是忍不住問道：“仲達，你好像是話裡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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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 [! e4 Z    司馬懿輕聲道：“據我觀察，元直似乎有些戀上蔡大家。”

# y$ |# X0 U1 f9 @' q4 ?2 f    “啊？”

6 E3 x! g  D$ S4 {8 T) _    劉闖一怔，吃驚的看著司馬懿道：“仲達，事關元直名譽，這種事可不好亂說。”

    蔡邕雖然死了，可畢竟聲名猶在，更兼之蔡琰曾下嫁河東衛氏，這裡面的牽扯可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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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懿梗著頭道：“我可沒有亂說，此事絕對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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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直返回之後，與蔡大家似乎頗為親近。那蔡大家哪怕對上孔明也是不假顏色，可是看元直的時候，那目光明顯不太相同。我曾幾次見到，元直深夜在將軍府門外徘徊，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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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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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琰到了燕京，肯定是要先住在劉闖那邊。

    待劉闖返回燕京之後，才會送她前往孤竹城……

    歷史上，這蔡琰的命運非常坎坷。她雖然被曹操迎回中原，卻拋棄了兒女，落得一個狠心之名；後來又在曹操的主持下，不知怎地嫁給了一個不知名的小人物，好像還遭受過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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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徐庶，劉闖記不太清楚他娶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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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現在歷史似乎發生了變化，徐庶提前來到幽州，居然和蔡文姬看對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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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j0 _/ l1 |    想想，似乎也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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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p1 u9 a6 u, H; J) _    徐庶也是個頗有才學的人，而蔡文姬更是才高八斗。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劉闖覺得哪怕是曹植，也無法與蔡文姬相提並論。這兩個人看對了眼兒，倒是一樁頗有趣味的事情。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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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0 ?/ I* v. b; h9 O8 _6 t" `    劉闖一時間無法做出判定，決定待返回燕京之後，再行處置。

    “主公，那我就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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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點點頭，“仲達，南匈奴一事，務必要處置得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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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R/ j4 H6 y2 w5 ?    “喏！”

    司馬懿轉身要走，可是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聽得劉闖又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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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D) A5 z, F* F) h' @) f    “仲達。”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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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有什麼事情，要提前與我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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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你執掌黃閣，是要你做我的眼睛……可是我卻發現，我的眼睛險些失明了。我知你是一番好意，可有些事卻極為敏感。這次禿瑰來的事情我不追究，但我希望，沒有下一次，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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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E- |, J/ H) b$ {$ D" i0 J    司馬懿一個哆嗦，連忙道：“懿牢記主公叮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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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吧。”

    從軍帳中走出來，一陣小風吹過，讓司馬懿激靈靈打了個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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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b2 J* c& P/ X4 K# E( u+ R( o    他發現自己的小衣幾乎濕透了，貼在身上非常難受。兄長氣勢越來越強，方才他雖然沒有斥責，可是司馬懿卻感受到了那平靜之下隱藏的莫名洶湧。這一次，劉闖揭過了禿瑰來的事情。但下一次……司馬懿相信，如果下一次他還犯下這樣的錯誤，劉闖絕不會再心慈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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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劉闖是他的表兄，但同時更是執掌數百萬人性命的一方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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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情，的確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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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6 p3 ?- X, _    對於呼廚泉的問題，劉闖沒有再去過問。

! N6 r% w8 Q% l) {/ y    大名鼎鼎的塚虎，如果連一個蠻夷之輩的呼廚泉都對付不得，那他一定不是歷史上那個司馬懿。

) a0 t$ u$ A# D! X5 E1 Q    哪怕司馬懿還年輕，但手段想必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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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G+ n3 |0 ]8 K    “孝恭，太原方面，情況如何？”

1 [3 ]4 D7 `4 O4 M1 m8 G1 N& Z9 z( L    送走了司馬懿之後，劉闖便找來了高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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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原方面，倒是沒甚大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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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觸所部屯兵陽曲，顯得也非常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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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0 n  U# V5 Y) n    劉闖閉上眼睛，沉思良久之後突然開口道：“我若要你奪取陽曲，打開井陘……你可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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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8章 警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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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曲，是打通井陘的要隘。

    若井陘打開，則太原便可以和冀州連為一體，幽州兵馬也可以順勢南下，一舉攻佔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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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說，陽曲是劉闖將幽州并州兩地合而為一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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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順也是兵法大家，聽聞劉闖這話，心裡沒由來一咯噔，已經猜出了劉闖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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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Y* m5 }8 S* {/ \/ `    “主公要對并州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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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輕輕揉著太陽穴，有些睏倦道：“孝恭，我也不瞞你。

+ Y3 k9 G) a; N0 W5 y1 `6 a    而今曹操佔據鄴城，二袁恐怕已無力抵擋曹軍兵鋒。最遲來年開春，曹操一定會對邯鄲發動總攻。到時候袁譚也好，袁尚也罷，絕不是曹操對手。我必須要趁二袁覆沒之前，結束并州戰事，而後兵鋒直指河東，方能牽制曹操一部分兵馬……陽曲，極為重要。一旦我對并州用兵，你必須要在最短時間內拿下陽曲，打通井陘。到時候，太原郡定可兵不刃血拿下。”

3 T* D, p- I" ~  V+ v    劉闖目光灼灼，凝視高順。

    高順沉吟片刻之後，一咬牙道：“若主公能與我調集雁門兵馬之大權，三天之內定取陽曲。”

" r/ k/ o6 N5 D/ M2 g, O    劉闖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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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 S- ?$ t2 q" O1 }! k# s% |0 Z, ~    他並沒有立刻做出決定，而是在沉吟良久之後道：“如此，我便明白了！

- O8 J: |  ]" `: {- n$ A  m+ p- K    孝恭，此事你暫且記在心裡，做好準備。待時機成熟的時候，我自會與你命令，望你一舉功成。”

    “喏！”

  g) y# K2 W1 s6 h7 J$ n- Z    高順連忙站起，躬身領命。

. m# R' X4 U' w5 {    劉闖在句注山只停留了兩日，便帶著董俷匆匆趕去樓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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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K6 M+ A9 }9 {; p: J    他之所以急匆匆來到雁門，說穿了也就是擔心南匈奴會有動作。不過，既然司馬懿已經覺察到呼廚泉的異動，並且也做好了安排，那劉闖也就不再為南匈奴費心……呼廚泉。有司馬懿對付，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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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Q& ^( K8 Y' r+ |+ s    就在也就在劉闖離開句注山的同時，距離雁門郡千里之外的街泉亭，一場大戰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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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涼太守馬騰，金城太守韓遂兵分兩路，直逼司隸。

    馬騰的兩萬西涼兵，以及韓遂的三萬兵馬。合在一處共五萬人。詐稱十萬，氣勢洶洶。馬騰號稱奉天子詔令，要剷除奸賊。而韓遂在涼州聲望不弱，加之與馬騰關係莫逆。自然起兵響應。

    兩路大軍勢如破竹，在短短一月時間裡攻克二十餘城鎮。

5 y, s6 Z! @0 u    涼州刺史韋端提兵迎戰，並且向長安緊急求援。只是，馬騰父子驍勇善戰，韋端雖然名聲響亮，手下更有楊阜等謀士，卻抵擋不住馬騰父子的兵鋒，連連敗退。幸虧司隸校尉衛覬率部接應，總算是讓韋端穩住陣腳。雙方在開頭山成僵持局面。衛覬下令死守開頭山。馬騰猛攻數日，卻始終無法前進一步。

6 ~5 B9 T  N8 E! A# v    另一邊，韓遂從金城出兵之後，卻不似馬騰那邊戰況激烈。

    他畢竟是涼州名士，所過之處也大都採用懷柔的手段。以至於兵不刃血拿下隴西，兵臨街泉亭。

    鐘繇在得知消息後，也不敢怠慢，忙下令死守街泉亭。

    韓遂在佯攻數次無果後，便暫時停止了攻擊，尋找戰機準備和鐘繇決一死戰。

    時，已入秋，涼州天氣也變得涼爽起來。

1 C* _) G. j/ r    韓遂帶著一干親隨，在巡視了街泉亭地形之後，返回大營。

' c2 f# @$ R4 z5 a    他正準備吃飯，忽聽外面有小校來報：“啟稟太守，轅門外有人自稱是太守故人，求見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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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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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遂聽了一怔，心裡有些疑惑。

$ w) p2 s3 P& X1 ^5 d9 E% P7 z    “既是故人，便請他前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見一個身穿黑色大氅，頭戴高冠的男子走進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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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臉上帶著一副面巾，所以韓遂未能看出他的身份。只是那雙眸子，卻好像有些眼熟……

" w& z- e+ k4 U: {" ^    “敢問……”

    韓遂正要開口詢問，就見那男子把臉上面巾取下滅界殘兵最新章節。

    “元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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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藉著大帳中的燈光，韓遂一眼認出來人身份，不由得大吃一驚。

+ b  m% C! C7 |; S) }2 J    這人，正是鐘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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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繇已年過五旬，但看上去卻顯得精神矍鑠。

# u4 r- }! R4 o- U" o4 K. V+ S. Y9 Q    他朝著韓遂微微一笑，“文約，別來無恙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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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y# R3 y/ n( q4 g2 o1 y; ~    “元常先生，怎會來此？”

    韓遂連忙繞過桌子，躬身向鐘繇行禮。

% Y# b2 t" r9 s1 {! I    雖說兩人處於敵對的狀態，但鐘繇的聲名，卻遠非韓遂可比。哪怕韓遂是涼州名士，可是和鐘繇比起來，終究是差了些檔次。故而，在鐘繇面前，他還是保持了幾分恭敬。當然了，這其中也有其他的因素。

    想當初，他和馬騰歸降曹操，便是鐘繇為司隸校尉時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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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Y+ [: b, A1 b    後來，韓遂和馬騰又發生了一些矛盾，兩人一度相互攻擊，也是鐘繇出面調解，才重歸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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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P9 i# r2 j    對鐘繇，韓遂自然是非常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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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見到鐘繇，也是喜出望外，拉著鐘繇的手道：“元常先生前來我這營寨，的確是令遂驚喜。

( X+ b; ?6 [( r' K  e    來來來，先生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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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繇倒也不客氣，便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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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可用過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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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早從汧縣出發，莫說晚飯，便是午飯也沒有來得及吃，卻不知文約可否賞一頓吃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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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q3 C4 R/ u! F    韓遂連忙道：“此遂之榮幸，有何不可？”

+ @6 z- a5 g4 ~1 T0 d' P5 q    他連忙命人備好酒食，而後又為鐘繇親自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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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遂心裡非常清楚，鐘繇不會無緣無故的跑來找他討要一頓酒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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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他和馬騰正在攻打司隸，鐘繇作為曹操置於關中的重臣，此來肯定是有其他目的。有道是，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更何況鐘繇聲名響亮，韓遂又怎會失了禮數，對待鐘繇極為恭敬。

9 J/ J# v8 v& }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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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I  c0 \. p1 c% q    鐘繇吃了一口酒，看了一眼站在韓遂身後，如護衛一般持矛而立的青年，忍不住笑著向韓遂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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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彥明，快來見過元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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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w3 T( V" T7 G$ y    那青年上前一步，躬身道：“閻行拜見元常先生，請先生恕我甲冑在身，不得全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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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 k% w* x) y, ~0 M8 [6 j    “此我之愛婿。”

    聽了韓遂的介紹。鐘繇忍不住有打量那閻行一番。

6 x/ {9 r" ^8 w2 }4 t# P1 y    “久聞彥明驍勇，有不遜虓虎之勇，如今一見，果然器宇軒昂。

    文約，你而今手下的確是人才輩出。”

    韓遂聞聽，忍不住哈哈大笑，撚鬚露出得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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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閻行的確是聲名不弱。在西涼也頗有聲望。兩年前。韓遂與馬騰交惡，馬騰命幼子馬鐵與之交戰，閻行在十個回合便險些刺殺馬鐵。以至於馬騰對閻行，也是非常忌憚。韓遂笑罷。便對閻行道：“彥明，你到外面守著，若沒有我的命令，不管任何人，都不得來打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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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c# p5 U# o    “喏！”

7 V) g2 ~6 B6 W1 z8 {1 D    閻行大步走出大帳，這帳中便只剩下韓遂和鐘繇兩人。

    “元常先生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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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y. |# z( M0 s5 }( Y6 k    鐘繇看了韓遂一眼，微微一笑，“我此來，特為救文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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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7 o9 y& S+ Z6 u0 O+ K    韓遂眼睛一眯。臉上沒有流露出半點情緒波動。只笑了笑，便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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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n1 x1 F0 B! G    “莫非文約以為，我此話是在危言聳聽？”

    “元常先生，我敬你為人……
8 R, d+ c+ a8 E1 S, B( k
! Z: X' T) w# O* k    只是你說來救我性命。我卻不知如何回答。今你我兩家交兵，涼州無人能夠抵擋我西涼大軍。此前數戰，先生也沒有占到半分便宜，反倒是我與壽成長驅直入，眼見著就要攻入司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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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r3 E' r7 j# w    先生說我有性命之危，卻不知是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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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現在佔據了上風，你鐘繇想要憑三言兩語便讓我恐懼，恐怕不太可能。

, H' ?  \3 G) f    鐘繇笑道：“文約而今，的確是佔據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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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接下來，再想取勝，恐怕很難……今以入秋，涼州天氣轉寒在即。我今背依司隸，只需死守關隘，文約想要一鼓作氣打進司隸，恐怕也非易事。不瞞你說，司空已班師回朝，並且命元讓在河洛集結兵馬，不日就將西出函谷。我只需拖住文約腳步，待大軍抵達之後，勝負尚未可知。

    此我言文約有性命之危其一。”

    韓遂面頰，微微一抽搐，默不作聲。

/ h4 B! s1 o( V9 [  f1 D! B    鐘繇說的這番話，的確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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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直指韓遂和馬騰最大的軟肋，便是他們兵力不足。

) f5 p$ e4 p& m    整個涼州，在籍人口不足五十萬人，其中武威三萬，金城不足兩萬。

    韓遂和馬騰手中的兵馬，大都是以當地羌胡為主，雖悍勇善戰，可是卻難以持久。這也是馬騰和韓遂的全部力量。而曹操作用中原，手中有源源不斷的人力可以調用，絕非韓、馬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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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s, J- O+ X: F" J( Q4 z- {% r8 i    對於這一點，韓遂心裡也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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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是他急於攻入司隷的主要原因……只要他和馬騰能儘快奪取長安，便可以和曹操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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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F& }% ^( h    但現在看來，鐘繇已經看破了他的伎倆。

    “涼州，自古為苦寒之地，糧草不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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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9 o1 V$ I$ t5 l; i) E# R" a    若文約無法在月內攻入司隷，只怕這手中糧草，也難以為繼。我知道，文約帳下多羌胡，乃一群好利之輩。若沒有糧食，又無法攻入司隷，恐怕用不得多久，你手下軍心便要潰散。

    此我言文約有性命之危其二也。”

9 Y+ r2 D! `$ [8 _3 K# T! R    “願聞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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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G3 s7 P0 D& p& G: L/ Y    鐘繇臉上的笑容更濃，輕聲道：“文約與馬騰之間矛盾頗深，據我所知馬騰妻子，便在上次衝突中死於文約部曲之手。雖則經我調解，你二人重歸於好。然則馬壽成虎狼之性，這仇怨已經結下，他之前迫於無奈才不得不休戰。可一旦有機會，我相信馬壽成一定會找你報仇。

    有此三條，文約怎無性命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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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 l5 B) w7 [    韓遂聽完鐘繇這一番話，臉色陰晴不定，沉吟不語。

    良久之後，他苦笑著抬起頭來，“卻不知，元常先生又要如何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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