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78 / 5278論壇 / 我愛78論壇

 找回密碼
 立即註冊
 
 
樓主: 1月23

[異世重生] [古代言情] 柳暗花溟 -【美人謀律】《已完本》

  [複製鏈接]
 樓主| 發表於 2013-5-25 15:17:5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舌戰群臣 第六十八章 大唐重口味
$ U) f6 G$ I3 S$ p$ S2 h# C' s% k9 d, \1 u2 D
    春荼蘼離開的時候,心中滿是絕望,生怕夜叉真的不能醒來,就這樣離開這個世界。她才懵懵懂懂的感知到自己的心意,覺得夜叉可能是她活了兩輩子,唯一真正愛上的男人,怎麼就會有突發情況,讓兩人前後腳陷入危急呢?難道,她有了重生的機會,上天還給了她彌補親情的可能,就不能再讓她擁有愛情? # @% H& i9 ?: L% @& ]

( R7 f; ~/ _2 Z/ X8 u5 K    可惜她不能久留,因為怕兩位祖父查崗。如果發現她不在,以後再出來就難了。 ' X9 q, U6 O8 e) ?% c

2 s) b5 i9 ~4 F' a: P6 y" U+ d    夜叉仍如雕塑,在寂靜的黑暗中枯坐,她卻不知,她的身影消失在菜窖門口的剎那,夜叉緩緩睜開了眼睛。他仍然虛弱,手指勉力提起,輕撫著自己的嘴唇,神色複雜,好久都沒有動。
% l- @9 s* b' F# L/ S, K
: C& e2 ^3 g: `! v8 ^    不過她告辭時,本來很冷淡的金藏和文靜兩位道長居然走出小樓,請她喝杯茶再走。
4 Z; z2 F2 F* D. m" k: K" w. k, b
! k3 u3 B% C4 b# N    錦衣驚訝到不掩飾,因為之前他找來時,面對的可是兩輪打鬥和隨後的敵意與戒備。第一輪對文靜道長,勉強平手。第二輪對金藏老道長,輸得相當難看。若不是他長得是憨厚相,又花言巧語,騙過了這一屋子女人,只怕比夜叉死得還早。至於說想喝口水,對不起,得自己到井中打,而且還是在文靜道長的監視下。
- h* d7 w0 L' _- f4 M# ~/ U$ A& J& o3 u$ X; G. f5 U' C: U' T
    為什麼春荼蘼有不同的待遇,難道只是因為她是女的?沒這麼簡單吧?這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夜叉重傷之下哪裡不好躲,偏偏找到這個道觀,鑽進人家的菜窖。然後,他順著記號找過來,春荼蘼又為了夜叉而出現。於是啪的一傢伙……可能撞破了某些秘辛。得知春荼蘼是白家的孫女,並且有個姓春的養父後,連金藏老道長臉上也很精采呢。 8 n) D% I# P: \, a3 [9 p
1 R! b+ H/ \! A4 [2 v, s
    他很好奇,可馬上就就換上了一幅呆相,點頭哈腰的到菜壠中拔了兩顆菜。到前院做飯去了。離得遠點,免得人家懷疑他。再說,喝杯茶就會配點心,如今都晌午過了,沒人管他,他不能餓死不是? . A9 d8 W. i2 v9 {. W. C
8 V0 l4 F4 n9 j$ f8 [
    而春荼蘼因為夜叉在人家的地盤上,還是那樣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狀態,自然不敢得罪人。儘管想快點回去,免得穿幫,卻還是耐著性子留下。哪想到說是喝茶,桌上卻擺了幾樣新鮮小菜和蘑菇山菌之類的,還香噴噴的白米飯,茶只是飯後飲用的。
" y% P1 g0 y- `, }, o; C& u8 Y9 y: V$ r* _
    早上出來的時候,她心裡擱著事,胃就感覺一直堵著,根本吃不下,折騰了整個上午。雖然心緒還是七上八下的不安,卻也真是餓得前心貼後背了。又想夜叉現在生死不明。她可能會經常跑來跑去,沒有體力怎麼行?於是也不多客氣,道了謝就開吃。 5 y, |2 |$ E; n& h* i+ T! T; d0 ~" @

9 v  o& K/ ^6 H# y4 I7 [& x* {% _% @    小鳳一直對她使眼色,意思是叫她謹慎點,但她想,對方能救下夜叉,就不會害她。而且那位老道長目光犀利,她還是大方點才能搏人好感。
: D0 o2 o9 N; I& ~
+ G1 D; N$ j6 b' T* K6 d    哪成想,簡簡單單幾樣素菜。卻炒得極有滋味,居然還有一盤炒雞蛋,也是香氣撲鼻,不知不覺間,春荼蘼連盡三碗飯,菜也被一掃而空。吃完,才驚覺不好意思。但金藏老道長一臉慈愛的看著她,讓她的尷尬立即消失。
2 m* H; \0 |& F; c
" G6 z, i8 }& j. T    那感覺……就像祖母看著自己親孫女喜歡吃自己做的飯菜,竟然帶著些幸福的神色。再看一邊的文靜道長,雖然對她的飯量瞠目結舌,卻也沒有不開心的樣子。 9 }" R1 \; B5 ^0 }
& g" p1 i+ Z& B+ z: B
    “我最喜歡看姑娘家好胃口。”金藏老道長慈和地說,“好多所謂的大家小姐,吃得比鳥食還少,頂多和兔子一樣多,真是讓人擔心她們的身子。”她改了自稱,不再是貧道,而是用了我字,而且說話的態度詼諧親近。她老人家改變得極其自然,不過春荼蘼敏感,還是發覺了。 & N0 |5 P% T" w% j6 e

/ @: P9 u$ b$ C  W" Q, m    一邊的文靜奉上茶,就算春荼蘼這種喝茶像牛欽,總是大口灌,完全不懂欣賞的,也知道這是頂級好茶,清香芳醇,回味無窮。難得的是,沒放香料、鹽、胡椒之類的玩意兒。 , S1 m, P. x1 Q0 R( m* [

* B$ z0 p! Z- k/ [9 g1 X    大唐人,重口味啊! ! h8 G! x# k7 j" {1 X* m

/ z& C( e( h9 A# k2 }    她再度道謝,捧在手上。茶盞是簡單的白瓷,但是潔白如玉,色澤勝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上繪了幾朵含苞桃花,栩栩如生,素中帶艷,看著讓人愛不釋手。 . m; N! E1 e0 Y7 ]
1 p2 K/ B+ C7 f& u& t2 `6 x
    “這是觀主所繪,特意找高手燒製的。”金藏道長笑眉笑眼地說,“你若喜歡,就送你一套。” ) Q6 s4 C( t1 F& r8 S  g) n8 b! v

$ p0 t: b7 ?4 l+ X    “這怎麼好意思。”春荼蘼嚇了一跳,“萍水相逢,您對我的未婚夫婿還有救命之恩,我還沒報答您呢,哪能要您的賞賜。”
' i' k: L9 V. ]3 l5 X$ `5 s& }! T  H6 j% d. V. h9 t  V6 M
    “我們道家,講求的也是緣字。”金藏道長溫言道,“你與小觀有緣,說句倚老賣老的,我一見你就喜歡,幾個杯盞而已,不必客氣。”
9 ]: Q/ Q+ m9 m4 K% N) q# \5 P6 n, N4 j- D* w
    一般說完這種話,主家就會叫人把東西包起來,春荼蘼都準備謝辭了,哪想到金藏道長卻沒這麼做,而是不留痕跡的轉移話題道,“聽你那丫頭剛才的話音,你這丫頭身世奇特。我在深山已久,不問外事,今天倒是好奇得很,能和我老婆子細說說嗎?”
5 _. G! g* o! F3 r- x1 R% z' U- c, s0 H
    春荼蘼抿了口茶,正好垂下眼睛,擋住變幻的神色。
  H6 n( ?$ k/ Q/ Y" D; D
4 _' G2 E1 J$ ?3 w/ q1 q' j    這個道觀中的人很奇怪啊,好像對白家特別好奇。只是她強烈的感覺到對方沒有惡意,腦子迅速轉了幾圈,考慮到她的身世在長安城中盡人皆知,打聽一下就知道,她不用小氣巴拉的藏著掖著,就把那套對外的說詞講了一遍。 : A" L+ `" l- K

7 c# Q- j: A4 i5 [* v9 I0 ~    在說到父親是春大山、祖父叫春青陽,她原來住在范陽,家為軍戶之時,她無意中目光一瞄,恍惚見到裏屋有人影閃過。她這才注意到,隔間放置著八扇屏,雙紗雙雕,是十分高超的技藝。這道觀真是低調的奢華,看著樸素,實則處處用心思,都是好東西。
/ g0 l( Q: N' b% A: e+ H8 B; C! y* `; s9 [
    “不知道春丫頭的生辰八字是……”金藏道長問道,但馬上意識到有些不妥,因為這年頭人們的生辰八字是半保密的,除非說親的時候,不然不能隨便透露。 4 ~6 N7 R' P5 X: i
1 V; h$ A9 P5 I* v' w6 H
    還有,算命的時候。 . |- r/ j5 \/ M# ]% ^) o4 \

% g; E1 H- S/ k1 l    於是她又補充一句,“我們觀主修習道法,替人批命排八字是極好的,不如贈你一卦。”
! S4 I. X1 u' ~5 i8 _1 [  B0 e* ~6 v9 O; Q/ C  t# k
    到這時候。春荼蘼如果還沒有懷疑,就實在是太傻了。只是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她不能隱瞞,畢竟夜叉還要在這裡一陣子。 * j' m* O# t6 h. k; r- S9 M
& ~, u( D; Y4 _9 d
    不過她也留了個心眼兒,假裝不好意思的說,“我只知道我是慶平元年十月初十生的,具體的時辰……我從小就沒了娘,我爹倒沒有和我說過。”她不拒絕回答提問。卻也不說具體時辰,如果有妖道施法害人,或者別有用心的話,也不太礙事。 8 R3 @) `1 b3 P/ g

, p3 P" l/ ?# B    只是她才說完,內間裡又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金藏道長倒還鎮定,卻唬得文靜變了色。 / Z* l! R! [& [0 Z6 G
6 y0 `+ R+ m% O/ h& e( o
    金藏道長就連忙道,“春丫頭,剛說送你一套茶盞,你今天兒就帶回去。文靜。拿那套從沒用過的粉荷杯子出來,包好了。給春丫頭帶回去。我瞧著天色不早,山路又難行,待會兒你送她們主僕下山,免得被家裡的長輩知道了,少不得一頓教訓。春丫頭,你是偷跑出來的對不?”
) T& K+ ]# H. P$ x5 t7 d# Y% ?/ A. M7 a7 ~- F  W; a
    春荼蘼赧然點頭。
! V% ?. ?9 m  Z6 R
8 ]1 c- j9 K# f    轉瞬就意識到這老道長看似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卻成功的掩飾了剛才內間的聲音。順便把算卦的事也帶過去了,不禁暗嘆薑是老的辣,連她自詡機靈。都給繞裡頭去了。不過,那觀主似乎很沉不住氣,聽到她說的話總是一驚一乍的,很是失態,也不知是為什麼。 9 |; b/ t, g4 Z* {4 Z5 ^) X

( u8 D3 P. F4 @" h/ L: b    轉眼,文靜拿出來一個普通的藤編盒子,裡面舖滿了軟布和絮麻,大約是起防震作用。只是看到這盒子,春荼蘼心裡就像閃過一道光芒似的,突然想起剛才在菜窖中的熟悉感來自哪裡。
2 r1 T' b+ n7 L, ~9 q& b9 u6 E
6 M3 \1 ]# y: f/ E    當時,她看到個盒子。當然和這個藤盒不同,但卻和白府裡送人的點心匣子一模一樣。
$ [  }6 }% T% n' [1 m
/ f0 ~4 r- Q' e    供奉此處的,難道是白家?她們安國公府?這個年代,高門權貴喜歡供奉特定的寺廟和道觀,以示虔誠,以求其福,白府自然也不例外,但大家供奉的全是香火鼎盛的地方,怎麼會資助這樣一處小觀?而且既然她沒聽說過,就證明別人也不知道,是秘密進行的,為什麼?
. M6 @! v% W2 X" n8 _# _% I, G1 n6 T/ |1 d8 U+ V
    不會是外祖父的外室吧?倒聽說有人包養尼姑或者女道的。若真如此,夜叉的秘密豈不是很容易洩露?想到這兒,春荼蘼冷汗都要下來了。
; l) ?4 y8 y+ k/ D- \; A7 W; F* O3 v. O& |9 M' t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她外祖父白相,雖然心機深沉,為了家族利益不擇手段,什麼都可以拉攏,什麼也可以犧牲,堪稱冷酷,可是相處下來,她卻清楚外祖為人儒雅高傲,就算行小人之事,也立身於君子之德,這種上不得檯面的桃色交易是不屑為之的。他要置外室,也會大大方方的。況且,他老人家最近很是修身養姓,連歐陽姨娘那裡也不去,哪會來這麼偏遠的地方?只是走上來,他就先累趴下了。 & a) ^# V: a' @" s7 l% g9 n

6 b/ g5 A* @% J3 v$ z. v    但終究,此觀與白家有關聯,夜叉就危險。只是她現在不方便露出什麼形跡,她需要回家試探一下,然後再想個辦法解決。反正看起來觀裡的人暫時不會下山,山下的人也暫時不會上來,算是給了她充分的時間準備。 1 r: a, U$ Z2 }7 X7 R" m/ V
4 V) ?* |( D1 x5 z8 Y
    隨後,金藏道長沒有食言,由文靜道長帶她和小鳳下山,因為走了捷徑,一路小鳳又背著她,兩人在黃昏時分,驚險的回到凌花曉翠。 # L/ k! @! t1 {5 G4 q; E, p1 H

: r; d( O0 k5 `6 L; k    “今天沒事吧?”進了屋,春荼蘼就問過兒。
$ Q3 }, b; U4 I/ G! p# c( U4 @# _1 v* ]; Z& A* Z3 z. G
    過兒臉色不好,拍著胸口道,“小姐您可回來了,再這樣,我得短壽十年。老太爺和白相倒沒要進樓,只親自過來問過您睡得如何,讓奴婢給含糊過去了。倒是老爺,急火火的要見小姐一面,為此還被老太爺訓斥了幾句。奴婢看老爺臉色十分不好,只怕是真有急事。” - \* {9 x& J* _
# b) S0 t  o1 S$ a

7 M$ m+ X* g2 O9 ^4 {, F2 `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樓主| 發表於 2013-5-26 20:28:2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舌戰群臣 第六十九章 殤逝
) B: `: [& e! E! R
" a" y$ Q2 k# _: U  S) {5 v    春荼蘼一聽,立即換上女裝,略整理了下,獨自去見春大山。
* a8 \5 X4 s+ m* Q. t2 `  B( c
/ ]& B- Y& P, L# V    不過春大山並不在春青陽的房間,她轉了兩圈,才在院子後面的小花園找到父親。春大山筆直地坐在花架子下,頭上、肩上落瑛寥落。他似乎保持這個姿勢很長時間,而眼神則定在某處,滿是深深的傷心和遺憾。 ; a* w  G# h5 W- c, K, N6 l

: \; x6 B$ L) O9 A4 S' ^    春荼蘼心中警鈴大作,因為自從重生以來,從沒見過春大山這個樣子,哪怕是被誣陷進了大牢也沒有。這樣……似乎失去了很珍貴的東西…… 8 a* c# N8 K2 h2 M3 X
) }* }. h4 N1 z( c
    “爹。”她喚了聲,上前兩步,坐在春大山身邊,心裡急,卻不急著開口,只是靜靜的陪坐著,聽父親的呼吸忽急忽緩,感覺到他心中強烈的掙扎。 6 f( q( y# @0 h) D/ P

( g% y* q. P$ _- z2 D    “荼蘼,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心愛的女人就是你娘,就算她離世,再也見不到,在我心中的位置也從來沒有變過。我想,她定在奈何橋邊等著我,我早晚也會找到她。”好半晌,春大山才澀聲開口,說出的話卻令春荼蘼分外疑惑,還有些害怕。 ) d% ?. r* j8 z" r' T. \
" v7 \/ K) V/ F9 D( W
    古代人感情內斂,若沒有重大的刺激,當父親的是不會輕易和女兒說這種話的。
- Y" B/ H" ~! Y6 Q. z$ \9 [3 u! {0 d/ T. ]( p% }
    “爹,出了什麼事?”春荼蘼低聲問,“您別急,慢慢說。”
9 I# O3 V  O/ L3 O
1 T  d5 y1 I( A9 |1 q2 ?    春大山神情木然,繼續按照自己的思路說,“雖然後來我續娶了,但那並非我所願。我本想一輩子守著你,守著對你娘的那份心意,只是你祖父心疼我,怕我死後沒有人供奉香火,想讓我再娶,能生個兒子。”
3 }, A- ^5 s! i$ e1 k  ]6 Z3 }! u0 U* {$ d  T4 a5 ]' A! Y# F( J
    “爹,我也贊成祖父的決定。”
) x  E" s3 W  E' u4 d% @' d% W- c
    “之前在范陽,在徐氏之前,填房的人選,我考慮過臨水樓的方娘子。”春大山不理會女兒的打斷。繼續道,“並非有多麼深的愛意,只是互相瞭解和欣賞,在最困難的時候,我們都給予對方支持。情愛,一生一次也就夠了,但知己之感,我對她才有。她和一般女子不同。身上有俠氣,聰明又得體,可她似乎一直背負著秘密,我不知道是什麼,但知道足以讓她在某些關鍵時候疏遠我。所以,我不曾死纏爛打。但是,今天我後悔了!荼蘼,女兒,我從小到大只有兩件後悔的事。一是,你娘走的時候。我不在她的身邊。二是,沒有把方娘子娶進門。”說到這兒。春大山激動起來,兩隻手要用力交握,才能止住不自覺的顫抖。 . b* \. M* d6 L# y

- Z0 s8 }$ V: ^3 o, S# {    “到底怎麼了?”春荼蘼起身,蹲在父親的腳邊,抬頭望他。 1 k9 E  i" n! Z# B0 r6 A
9 T: i8 Q/ C8 x6 I$ A6 V$ e
    春大山眼圈紅了,狼狽地別過頭,“爹猶豫很久。要不要把你牽扯進來。爹不想讓你勞心勞力,可是爹沒本事,不能還她公道!”
# K- ?1 l; J4 p0 S) p% Y7 m1 c; }& W3 ~
    “方娘子出了什麼事?”春荼蘼心頭驟緊。“告訴我!她以前對我很好,臨走時還送了我將來出嫁的添妝之物,若她有難,我必會相助。現在她人在哪裡,是又惹了官非嗎?還是與她之前的秘密有關?爹,您知道我的本事,無論如何,我都能替她出頭。” ; P/ c1 A4 F; K5 v  P
# x* ~+ E  x$ S/ d+ u3 g; J( |. J
    春大山只是搖頭。 . G* b, m$ L- P; ~0 l

/ \; S, d6 M8 w: n" O    他平常不是個婆婆媽媽、吞吞吐吐的人,今日這樣,更令春荼蘼覺得大事不妙。而當春大山說出結果,她更是驚得半天說不出話。
% M$ d6 _5 h' Z1 G9 l
& P3 ]+ V7 K; v    “我但願她有麻煩,她惹了官非。但她……方娘子,死了。” 9 {0 F/ f5 _1 M
- C& G2 j! c9 v# D" v
    “怎麼會?爹如何知道!”春荼蘼失神好久,才驚問出這句話。
3 u$ T' I! }: ^1 }
( ^" G2 t$ B. F& f0 t    “因你被綁架的事,爹被秘密調到青龍寺附近尋找。天幸你沒事。但是,你發現無名寺後面的荒林可能發生過兇案。”春大山平緩了下情緒,一字一句地道。
- N+ c  P9 c9 x6 `+ i5 Y- c2 f$ o- A* g9 I3 z5 r  g# x0 S
    “那隻紅繡鞋?”春荼蘼卻愈驚。
5 B" W5 a+ M( a! u
5 L  K" f3 P4 `( s2 }3 @+ b    春大山點頭,“當時,韓世子深恐此案與你的綁架案有牽連,當時雖留了人保護現場,也叫了人去縣衙報案,但隨後就命我去盯著。這樣,萬一有什麼情況,他第一時間就可以掌握。”
$ `7 b0 M7 s" }/ ^0 d2 C7 R
' K7 q4 S/ {) e5 b1 `    原來!這就是韓無畏從那天開始就沒有出現的原因。雖然他很愧疚,但更多的,是他要給她一個交待,查出是誰做的案。雖然有兩個假和尚頂罪,但他顯然懷疑了什麼。他看似嘻嘻哈哈的,卻絕對是個認真負責的聰明人。
$ X: ]) t; H" E* }3 K1 P" \! }' A4 u1 V6 D$ H
    “縣衙來人後,發現了什麼情況?”春荼蘼努力讓自己忽略震驚與難以置信感,問。 + t' }% P5 M  Q6 S9 b) y0 n

8 k4 g: {1 n7 B; s/ o5 v: }    “那隻繡鞋不知是何時落於現場,反正周圍的痕跡已經亂了。縣衙的人也查不出什麼,又覺得繡鞋既然是在井邊發現的,於是就推測,很可能有歹徒殺害過路的單身女子,說不定屍身就在井中。當時縣令親自到了,就做主搬開井口的磨盤。結果,井下確實有屍體,卻不是個女子,而是和尚。”
3 Q% [) I2 f$ K* L' i7 `, }2 N  o. E/ |# N, S2 j# i% g
    啊?!這結局,春荼蘼也大為意外。 & I$ P$ Y4 I, B1 p4 ~% k

% |9 y7 u, t2 x& ^, D    “這個時節,山裡沒有這麼熱,枯井中又蔭涼,加之那和尚似乎死了不久,所以屍身並沒有過度損壞,可以清楚看到,和尚的前額和腦後都血肉模糊,是致命傷。因此縣令又推測,可能是和尚見到單女子在樹林迷路,起了歹念,逼姦不遂,反被女子捉住機會重擊頭部,又推入井中摔死。那口井雖然枯了,卻有三四丈之深,下面枯葉不多。” , }' K3 l& g1 z% f, e
( _- h! b* ?3 [" n* {) N1 I7 F
    若換算成現代計量單位,大約十米左右,相當於三層民居的高度。那如果是頭朝下摔進井中,確實會死人的。 # _9 [: s8 s3 X) L

+ M5 E3 Q' X% |" o    可是,這和方娘子有什麼關係?難道,該女子是方娘子?但又為什麼,她亦斃命? 1 D: d# J( n. O8 ~# }" |2 ?: y( `

- L+ b; ~' b! z9 G/ i    “再調查下去,縣令發現這個和尚是附近無名寺的,法號望塵。”
2 W0 b5 q" E0 ]
0 A2 n( Z, W9 s; ?* M4 i$ G    春荼蘼皺皺眉頭。 ' s; ?! m2 K( S' m0 ], r

/ O3 T! q$ t  W& z9 B4 O2 m! s    她記得,夜叉說認識無名寺的和尚。而既然得到夜叉的信任,讓她在危難時候可以去寺中求助,可見寺裡的和尚應該是好人,能夠讓她安全。要知道,夜叉是不會置她於危險之中的。 8 a& P% `: F7 n8 Z2 B- X' h( w

; C% L' o& h: ?. t: X1 T$ Q    而這樣的和尚,怎麼會逼姦落單的女子?這個推測,首先她就不相信。
" @% i! H2 I( \" [7 ]( k( C; m" R
    “然後呢?”她問。 8 u1 I3 U+ o$ h1 L+ d& U
  h) J. ?6 s0 i/ V7 a
    “那無名寺只有師徒三人,主持法號本心,是師傅,只兩個徒弟,一個就是不明不白死在井裡的望塵。另一個徒弟更年輕些,名為望空。”春大山拉起女兒,讓她仍坐在自己身側,父女倆肩膀抵著肩膀。登時,都安了心,似有了相互的依靠。都說上陣父子兵,雖然春荼蘼不是個兒子,可卻比兒子本事。比兒子貼心。 + s3 {% ^7 c& x% J5 A4 S) @. u/ j
6 B- L" d6 J: S3 l
    “縣令認為,總共只師徒三人在無名寺清修,突然少了個人,而且至少兩日,其他兩人怎麼可能不知道、不尋找、不報官呢?可本心和望空卻解釋說,他們是苦修僧,除了香客供奉佛祖的香火,不接受任何金銀錢財的佈施,房子是自己修建的,門前小路自己鋪就。吃喝除了自種,就靠在外化齋。就算是生了重病。也是到醫館化藥來。人家不給,他們不會抱怨,化來發霉的食物,也會盡數吃掉,因為一粥一飯,一恩一怨,皆是前世因果。為此。師徒三人經常幾天不在寺中,因為可能會走出很遠去化緣。”
9 k: R8 F: P1 G! [  O6 B' D& q$ e" H' B5 ?  o0 V, J; s5 a
    “縣令信了?”春荼蘼追問。
  P/ ~5 X( ^1 K2 G: T5 J% _0 {6 H) I
    春大山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反而。縣令認為那師徒二人也有殺人嫌疑,給抓回了縣衙。”
: E' V% t& Q' f, C
0 E! f( x. e6 q2 o7 D/ P; P    春荼蘼愣住了。要知道這年頭的人迷信且虔誠,對僧道非常尊重,看起來縣令是被這懸案刺激過度,反應居然這樣激烈。
8 I* t2 l" F  X+ X/ }8 l$ X8 j$ a3 o6 {2 K1 w: f/ d
    “韓世子和賢王府的人都在現場,而且是案件的發現者,那縣令就沒懷疑嗎?”她再問。 % f4 x3 K1 _7 [
: g& ]* r% o1 f
    “韓世子辦事能力能強,只用了半夜的時間就編了個天衣無縫的藉口。”春大山眼神中閃過幾絲讚許,“只說府裡一名親衛帶人上山打獵,因為互相攀比,不肯收手,下山就晚了,半夜才到達無名寺後面的荒林。縣令查問起來的時候,連新鮮的獵物都有不少,在幾里外的空地上,還有歇腳煮食的痕跡。而且,我們的人嘴緊得很,什麼也沒洩露,倒是衙役中有人把這個古怪的案子透露了出去,這才多久的時間,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還有了無數的傳說。最離奇的,是說有狐狸精變成美女害人,誘惑望塵和尚,吸乾精血又推入井中摔死。” + ?$ g" J1 l; ]) u% x
! B9 f: j+ M  R8 H& t9 K  B3 {2 ~
    天哪,但凡解不開的謎就怪在妖魔鬼怪的身上。這世上倘若真有這些東西,它們可真是冤枉。而且民眾的想像力也太匱乏了,幾千年來,這些演繹都沒有變過。
' v; J/ }  ^1 Y
8 a& X+ S. a$ W3 x0 Y: T) K    “正因為民議沸騰,所以縣衙破案的壓力特別大。偏偏,什麼直接的證據也查不出。縣令急得派出縣衙所有差役,還從賢王府借人,沒頭沒腦的亂找。韓世子本來就想插手此事,生恐與綁架案有關,於是命我幫忙。恰在此時,無名寺附近的溪流從上游衝下來一具女屍,一隻腳上正穿著紅繡鞋。無論做工與式樣、料子、繡花,與在井邊遺失的一模一樣。”
% {% o. F; r! n- S+ N0 w) ^8 D$ [) |. m3 M$ \- Q& P" }
    “方娘子?”儘管知道答案,還是心下冰涼。
. g3 B- R( P" o. S3 G' r
! f4 A5 `/ ~1 W' |+ `' T7 j. }    那個女子,大方爽朗,辦事聰明妥貼,可是為什麼紅顏薄命? 7 H0 z7 `- `* |6 W2 J
( W5 T. q4 V. r
    春大山把臉埋在手掌中,不讓女兒看到淚意。他無法描述,當他看到屍體時,心中的悲傷和震驚,以及之後的痛惜與悔恨。如果他心裡能放下蔓娘哪怕一天,如果他能無視那麼多的顧忌,硬要娶她入門,也許今天,她不會落到橫死的下場。
. j; k; |* l# n4 O7 y; {9 L1 j7 Z! z' q8 A4 z+ K9 u' N. e/ Q
    不知為何,屍體泡了一兩天,雖然有腫脹,卻面目清晰。是老天,讓他們見最後一面嗎?
% G9 S/ _0 `5 M6 b$ D2 N5 R6 S) W! f5 z" {- N2 t( `
    一想到在死亡的瞬間,她一個孤身女子面臨的恐懼與絕望,他就心痛得恨不能自己受到懲罰,彌補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而在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最後她和他說的那句話:我不叫方菲。我名叫方寶兒。 4 F) k) l7 V& c7 w

3 k- Q' Z: x/ R" C    …………………………………… ' U5 a/ k) K- r  ]4 C+ u2 x

7 h% q2 u/ j) j4 a$ {( |* O    ……………………………………
$ L0 I3 `, c! g5 x; c, @; S+ ~
* {8 _% L2 z2 p  e. A# d/ z& @0 H    …………66有話要說……………
# p; ]2 X" |) J  {* A$ @9 B5 v
, J, C8 z) N' N, e2 w% p& W    案子來了,但大家會傷心的。 0 M7 ?0 z& i) n- ?7 f( W& M" O6 A- I( i

+ C: v3 d" M5 G' w( O5 g, I    那個,我知道大家一直惦記方娘子和春大山成就姻緣。可是,其實春大山命中注定的另有其人……很多人猜出來了。帥爹會有好歸宿的。
8 d6 h( J5 `) g1 G6 Y2 C  t5 Z5 n) W8 g) C& p5 g# F
6 Z0 m% f$ p$ v. K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樓主| 發表於 2013-5-27 13:24:53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3-5-27 15:23 編輯
* x4 N" o* j. ]
4 ~) r& [8 `8 G$ x7 ^' U第三卷 舌戰群臣 第七十章 有人闖府
) g) o. p; z7 S& T3 V) i2 R, F: y) `6 j
    看到父親的樣子,春荼蘼實在不知道怎麼安撫。她能做的,只是讓死者瞑目,讓生者安心。
9 F0 E1 T- Z6 e  y  {$ K& [
9 S, v, n2 R" ~  L" v( y    “爹,您告訴我這件事是對的。祖父……只是心疼我罷了,他老人家比誰都善良。”春荼蘼握住父親的手。
9 K5 c. N9 N5 d3 R6 H# `) @3 D/ ]4 x" ~7 N, m6 X' m" w4 i0 V
    儘管女兒大了,春大山不習慣這種親暱,但女兒做得自然,他感覺到了溫暖。
) o8 c% [% x3 R* W% t. s. ]9 y3 D+ v6 S* b& J- h# G6 @
    “爹對不起你,荼蘼。只是……我不相信那兩個和尚會殺人。”春大山的聲音哽了哽,“你每一次為人當狀師,總是能找出真兇。如果罪犯被錯判,誰來還寶兒公道?” + r$ L& {4 K9 [; a0 i- Z

1 b2 a' S$ q7 E% d    “放心吧,我的目標就是好人不受冤枉,壞人受到應有的懲罰。對別人尚且如此,何況那個是方……姨。爹您信我,我一定讓方姨走得安心。”一聲尊稱,也能撫慰父親的心。而她雖然為難,畢竟她只是個律師,不是偵探,但父親的請求,她必須答應,還要竭盡所能。若能還本心和望空兩位大和尚清白,也算對得起夜叉。 6 d! j/ h/ W2 q9 d# O

* p7 o9 F& d0 s) o& a, B7 J    春大山頗為欣慰,摸了摸她的頭髮,卻一個字說不出。
4 n. w. u- q4 a+ k! S1 J+ U4 a4 d! J
    春荼蘼知道父親的心痛需要時間才能慢慢平復,當下也不再勸解,只去找了春青陽,讓祖父陪父親一起回家。現在春大山這種情況,實在不適合獨居,親人最好在身旁。而春青陽到底在安國公府住得名不正、言不順,像是寄人籬下似的,連喘氣兒也不舒服,所以她儘管分外捨不得,還是找了外頭侍候的丫頭婆子,打點了不少吃食用具,送兩父子離開。
4 {+ K4 l+ o$ ], J* ^4 _
# i) E) P# ?: Z' R. u  @) J    俗語說得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她只當是到外地上大學了,早晚會一家團聚。
6 ~( S% {. {, W7 _
1 ?; j& {9 E% k; {    她靜坐在屋裡,中午吃得太飽,心裡又有事,晚上反而沒了食慾。她第一次覺得精力不夠用,現在的心都被劈成了三塊。一邊為夜叉擔心,一邊想探尋白府和深山道觀的關係,一邊又想著方娘子的案子。
9 F. X) J1 M  P# ~8 e
4 |( U7 B5 }5 I5 O* y0 R8 {    不過她記得,方娘子身邊有一對中年夫妻,是她的老僕,如果方娘子出了事,那對老僕人呢?而且方娘子為什麼來長安?又為什麼出現在深山中?死因為何?兇手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一隻紅繡鞋落在井邊,另一隻還穿著? 9 P  s$ s) \& s9 i& i. I
" Y% \1 p/ `% w: Z/ Z1 ~
    “小鳳。去通知大萌和一刀,明天到外書房等我。”她靜思了一會兒,吩咐道。外書房本來是安國公府的男人們會客之所,白敬遠對她另眼相看,專門為她備了一間。 0 w1 F2 L7 x2 U  C
, E. [3 K9 Y4 y; f% U, _9 _- z
    這一點,也引來白府內院女眷的不滿。不過春荼蘼鬧那兩回挺狠,最近沒人來招惹她。 : b) ~, H: k6 C

* Z8 |, b  |  p    小鳳應了一聲就走了,雖說天色已晚,府門早關,但這種要求不是首次了。她很習慣。只是才片刻功夫,她又轉了回來。 8 O. a" Q6 |. N5 s. C" @

" w" R, {2 h% Y# ~    “遇到巡邏的府衛了?”春荼蘼問。不禁有些意外。因為自從她無視白府的規矩,經常半夜往外跑以來,還沒有被逮到過一次。
! @9 W5 [8 Q5 O" P, X" c6 U' ]3 X
    小鳳搖頭,走近了,壓低聲音道,“在外頭遇到錦衣。他說……”
( u4 t; Q3 B$ O; ]+ j" D0 G& ]$ M
    “說什麼?”春荼蘼騰地站起來,生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 Y4 V6 ^9 f# C+ N% K
; _2 G$ W% K, D" R+ S
    夜叉。你不能有事!   E6 W6 T9 l. n1 d; t6 ?

5 }" i. Z% _* d) a# J: t/ `    “他說那個人醒了,叫小姐放心。只是這回的身子虧損嚴重,怕是要在道觀再休養幾天。”
7 y3 i7 u$ o& v( h# M! I' T+ R; V) y3 l' o
    “這是叫我別過去了。”春荼蘼緩緩坐回原位。苦笑,懸著的心,落了地。只是不知,所謂的虧損嚴重,到底嚴重到什麼程度? & n. v; S9 j8 i  S  _( W

! l4 R6 y' t* r7 V5 A: U/ _+ S. I    “錦衣人呢?”她不死心地問。
' d& ~' R! j2 |% h% X
( q3 {" y) x8 I    “走了,走得飛快。”小鳳問,“小姐是想讓奴婢去追嗎?” 2 K: l# H% C/ g% Q% Q
7 Y% O+ Z% u& R4 R' l0 w
    春荼蘼搖頭,“不,你還是去找大萌和一刀,我這邊的事也是不能耽誤的,明天一早必須去縣衙。” ) e9 _+ A( y# L
1 }6 o6 c& L; Q- E3 O% W0 q" x
    一邊的過兒好奇道,“小姐,又有案子了嗎?這一次是給什麼人當狀師啊?”春荼蘼和春大山說話的時候,她和小鳳都不在旁邊,所以雖然覺得小姐有事,卻不明就理。 4 U% Q& R* t/ x) x& g7 y

0 z# @4 }3 O9 W. ~% B1 t; d0 @    春荼蘼沉吟了下,把方娘子的事說了。小鳳是春荼蘼在洛陽收的,並不認識方娘子,可過兒卻與方娘子是故人,且很有好感。聽春荼蘼說完,愣了半天也不相信,最後才落下淚來,哭道,“小姐,你一定要為方娘子報仇!天下間怎麼會有如此惡人,隨便就能要別人的命!他們又不是老天爺,不是閻羅王,憑什麼?!”說到最後,憤恨無比。
$ z" M' a1 @9 a6 T; U! s4 B
+ u. y0 P# U! d, b1 O( n) M( q    “總是有這樣的惡徒,利用自己的力量傷害無辜善良的弱者,殺人放火、搶劫強姦、無惡不作,只圖眼前快活,卻想不到死後地獄裡的折磨。所以,我要盡一切努力讓他們在活著的時候就受取懲罰!”春荼蘼沉痛又堅決,“這次我表面上是為兩個和尚做狀師,實際上卻是為了方娘子。她被賊人所害,我要為她申冤,讓罪人伏法,以慰她在天之靈!” ' }4 c) e3 x4 |4 j8 T2 A

8 p9 ^9 J7 w. l5 m    小鳳二話不說,嗖一下竄走了。她本來就話少,只能用行動來表示支持。 2 N9 N  F/ W( K
$ P" G4 z6 G/ i& E2 {
    但這次,仍然離開沒多久,安國公府內就傳來吵嚷聲,還有銅鑼敲響的示警。那說明,府裡進行了外人,提醒各院守住門戶,不要隨便闖出來。另外,也是召集在各處巡邏的府衛,往聲音發出的地方增援。
" q. a3 N3 @5 K9 ]& T
  l+ R0 {5 k9 p! z0 S    而這動靜嚇了春荼蘼一跳,慌得她連忙跑到露台上去,緊張地四處張望。 5 @9 M5 J6 e4 S1 s

; k' T9 t% Z4 ^$ g8 {3 F    不會這麼倒霉吧?難道小鳳被人捉住了?雖說她可以把小鳳領回來,但那可就泄了她的密。 5 J! `2 }: b% N* ?2 F7 ^3 ^. c  x
0 F6 i' f: L) a) e  O1 ~7 |
    古代人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早睡早起,除了晚上去尋歡作樂的的人,生活作息大多比較健康,所以白府到了晚上戌時中(晚八點),各院門就落了鎖。若有外出未歸的,會有專門侍候的小廝和婆子候門。 7 }5 {% P% E6 m4 `* V: m

/ C0 x0 R. }# j" C7 c2 z- w2 J    而天色漸黑後,府內各處走廊上都掛著燈籠,不算密集,但也能照亮。若從全府最高處的凌花曉翠看去,就像一條條光線,隱約在亭台樓閣之間,就算隔得遠,也知道路徑之所在。
( P" X8 i* q* r( ?0 t* ^, U5 j- w
9 ~1 E: r9 @# ?" e6 r8 U    此時,極目遠眺,就見那些光線仍在,但卻有無數游動的光點,急速向瑤池貫月而去。那是主院,正與她住的院子相對,是外祖父的居處。
5 H; b9 t1 J0 p2 W- V& d3 v- D/ [+ h# o) A* ?5 p
    她沒來由的心頭一緊,隨即就是暗暗苦笑。人非草木,血濃於水,不管她心裡再怎麼戒備白敬遠也好,慢慢的還是會產生親情,所以她擔心了。好在再望了片刻,那些光點,也就是府衛們的火把集中的越來越多,然後漸漸緩慢有序起來,最終平靜。鑼聲亦息。 ' E# ~6 m" K: _8 P

3 {' I! {+ e) Y$ Z  i    這意味著不管闖府的人是何方神聖,都已經被制服。 / Z! N2 J; Q2 s$ C$ Y/ e% q

1 D6 H/ j& l+ v5 B    “不是小鳳。”春荼蘼長出一口氣。外祖父也應該安然無恙。
. Z5 t6 v+ S+ [: [7 k) y3 n1 d) F- V7 o* g: ^: {8 r7 p# I$ ^5 s- l
    再反過來想,自己是關心則亂了。小鳳半夜偷跑,已經熟門熟路,夜叉武功那麼高絕,也絕對不會被人發現。而且,他們的夜間方向感都非常強,瑤池貫月雖與凌花曉翠相對,卻隔得很遠,中間彎彎曲曲的小路無數,他們就算被府衛發現,也不會向那個方向逃。 $ U1 r% H8 O. v; _1 l
: U! ?! E+ G5 G7 ^
    但,她忽然有一種怪異的感覺,白府的守衛這麼嚴密,她夜裡整出的動靜,真的沒人發覺?、 ! t+ l5 n  B2 q0 }# x
" E: g9 s: F% B: b/ C- A
    不過她沒有時間細想,因為過兒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使勁往後拉她,急聲道,“如果不是小鳳,就是來了刺客。小姐站在高處、明處,不是給壞人當箭靶子嗎?快躲在奴婢身後!”
/ F. ]. w) D3 O) f, G2 N4 I4 g
% {) S' V0 b7 u    春荼蘼好笑,全安國公府,只有瑤池貫月和凌花曉翠的守衛最嚴密好不好?再說了,她只是個女狀師,就算平時得罪不少人,其中還包括羅大都督那種權臣,人家可也犯不著為了傷害她而玩調虎離山之計。計雖好,卻是要幾方配合。她?還不值得。
. \3 i$ M5 q  n
5 G$ @. n9 n( Z4 \    “好吧好吧,咱們進屋去,不站在危險的地方。”她妥協道,隨著如臨大敵的過兒回屋。 & Y& v7 v3 p3 L# A& v. J$ {

- y9 i* l1 w) N+ a    “要不要奴婢叫人去打聽打聽,看出了什麼事?也好讓外院那些侍候的丫鬟婆子活動活動腿腳。”過兒扶著她坐在床上,又倒了一杯溫茶給她,“您二伯娘管家,為了顯示善待您,撥的人手可不少。偏小姐是個不多事的,除了每天的灑掃,她們就沒有事做了。飯菜都是奴婢親自動手,或者去大廚房取,衣服是小鳳漿洗。小姐的繡樓,奴婢都不讓她們進來。這些都是近的事,奴婢和小鳳可不放心交給她們。結果可倒好,她們現如今一個個都養胖了,再不動,胖成豬,等著年節好宰了吃肉嗎?” 5 y: Z! d" p1 e, V4 R; G) q) p

1 u, ?/ k  s- |( t) u% b( P    春荼蘼聞言又笑,“這時候正亂著,不必了,明天隨你怎麼支使她們,低調點就行。”
/ P+ i. J; C' Y4 ^5 I. a& T& @
4 ^* x9 X, R* E+ E- n8 l    過兒應下,歡歡喜喜的。她是個小辣椒,嘴巴不饒人,可也是春荼蘼的開心果呀。 $ z, b6 {9 q1 V4 b+ p6 d

  }- @/ m, U0 o* u' p5 _, p    而春荼蘼今天這一天都悲喜交加,喜的是夜叉終於甦醒過來,悲的是方娘子永遠離開了人世。現在被過兒鬧得心裡放鬆,一挨床,就感覺身心俱疲,胡亂脫了衣服鞋子,片刻就睡著了。
6 B7 `- _# u# p& q+ V% L; t3 G
/ _! d7 l, P1 Q    明天又要開始投入新的戰鬥,而且是很困難的戰鬥,不養精蓄銳,沒有好體力和精神怎麼能行?這是她前世在現代練出的心理素質,不敢說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但也能做到在開戰之前,該吃吃,該喝喝,什麼也不耽誤。
  _, Y1 g  h* t, F5 r) R& ]2 r
% d  s: \, p! Q5 K/ x  j, Z) Y    她這邊安然入睡,那邊瑤池貫月的內書房中,只穿著灰色中衣的白敬遠端坐在書桌後,冷冷的望著屋裡唯一的外人:一個女道。他平時慈和儒雅的臉上,遍佈寒霜。
0 y8 D# V& I; I, F( J' X' f' r7 {- j. t! d
* E" m4 q5 p. y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樓主| 發表於 2013-5-27 15:31:01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3-5-27 20:50 編輯 ; \# f- [: A+ J3 E; N
) I0 B6 g7 O2 t( v! @
第三卷 舌戰群臣 第七十一章 不到黃泉不見面
0 \5 x# `) Z. g# _7 j' k. O  m3 e& s7 D  A3 ~: o( g- u
   “文靜,你夜闖白府,最好有個解釋。”白敬遠說得緩慢,聲音卻如冰刀,刺入別人溫熱的心臟,頓時化了,令人徹骨冰寒。
$ x( @9 J9 L' `9 W" _) C; J/ x7 @7 N/ D( Z! |- V& h; x! q
    文靜被那無形的威勢所壓,膝蓋一彎,就跪倒在地上,“參見老爺。”
& `6 _1 Y% M& l' l( M# m
4 l( }6 r( Q: I    白敬遠眉頭微皺,“你已出家,乃方外之人,怎可還像以前在府中一樣?起來!快說,你來幹什麼?是蔓娘叫你來的,還是你家夫人?”春荼蘼的娘叫白蔓君,但暱稱蔓娘。至於那句夫人,說的是金藏老道長。 " v7 u( f0 e. W3 ]1 c6 \5 i. ~1 i! p' F

. l# i- {) m/ s/ f3 ]% ]    “是小姐和夫人兩個。”文靜站起身,卻仍然低著頭,囁嚅道。 0 G3 [  l6 g! h: J$ s( ]1 {, R0 H
# V& ~& _6 [1 g5 P* m" M' s1 P
    春荼蘼若見到文靜現在的樣子,得大口吐血。在深山道觀之時,這位中年女道極是倨傲強硬,現在見了她的外祖父,卻如老鼠見了貓。可見,積威這種東西是很大的心理暗示啊。否則以文靜的武力值,這書房內又無旁人,要了白相的命易如反掌。可她,卻嚇得連眼睛也不敢抬。 6 ~) s& \% c! F  [4 T4 }( D

* J7 k- v, E" |( ~    白敬遠肩膀一僵,人也瞬間陷入沉默。好半天才再度開口,“自從她們母女上山隱居,老夫找人秘密建了道觀,雖然你們要自給自足,可供奉之類的,卻不曾少過。你和你家夫人全有極高的武功在身,她還精通醫理,連太醫也未必比得上,所以保護蔓娘足夠。既然如此,有什麼理由要派你下山,還是兩人授意。到底……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0 H9 Y! B  q$ \0 l5 J% J7 ^/ E( S# r- J6 W" d* F
    “老夫人和小姐讓我……奴婢問老爺一句,可是小小姐上京了?”文靜聲如蚊吶。
  U0 \% d( k7 s0 F' H' P$ O8 I) L, N8 A' ^$ h4 i
    白敬遠正拿起茶盞,聞言,手驟然抖了抖,喜怒從不形於色的人,臉上居然閃過震驚,“她們是如何知道的?”問句,卻也是肯定。
) m( d1 w7 W6 f0 u) w, k. x' y9 o% C8 U& F
    公開的事,要打聽不難。可為什麼要打聽?不是避世嗎?不是永遠不下山嗎?每回送供奉的全是白林。完全可以信任,必然不會多嘴的。那麼…… ' O0 B/ x0 s0 W9 v. s7 _* n* Q

2 O/ ]. b, O- {- B! g7 p    忽然就想起前些日子荼蘼被綁架的事情,不禁大為訝然,心道:難道天意使然,荼蘼的獲救與她的親娘和親外祖母有關嗎?不然,他派人調查過,綁匪斃命的地點與道觀相距甚遠,那母女二人自困於觀中。足不出戶,怎麼會去了數十里之外?還是大半夜的。但那對假和尚的死狀確實是互擊而死,除此外並無其他傷痕,與那母女又有何關係?或者,是荼蘼在逃跑的時候遇到觀中的三人之一,被指了路什麼的。只是這樣又說不通了,如果只是指路,必不會多說什麼,那老婆子和女兒又是怎麼知道荼蘼的身世?最讓他揪心的是,荼蘼沒有跟他說實話? 相處日久。他用血親之心疼愛縱容她,就算目的不純。這丫頭難道沒有感覺,沒有感動嗎?
* R6 S3 H5 S: K8 {
) o# E2 u0 T* D5 d- h    不過,這些話他是不會問文靜一個女僕的。 ' ^- Y7 A, ^5 u1 B  ?
# o' o4 J# Z( d. `& I* U
    “你家夫人自己,怎麼不來問老夫?”說完,又冷笑,但笑中卻有一股子淒涼無奈,“也是的。她說過。與我不到黃泉不見面。對,我已是半甲子之齡,卻離死還遠著呢。” $ ?, v) H6 K0 ?# _' A

9 n- `# D6 \" }/ a0 `; w* S    他這話說得很重。文靜不敢吱聲,可想到夫人與小姐的吩咐,只得從牙縫中逼出話來,“夫人和小姐問,若認之,如何?”
1 d* p8 P$ L  S! Y, _' X  u9 s1 e5 O- r- p" V" z2 Y( U
    “母女天性,老夫如何阻攔?若非這天性,當年你家夫人也不至於和我鬧成那樣,哼,不到黃泉不見面。好啊,真好。為了女兒,她強硬到這個地步……”白敬遠仍然很冷淡,枯瘦而修長的手指,無意識的撫摸著書桌的邊緣,似乎陷入回憶。 0 ^, F9 ]$ A8 X5 X: @
- v  V& X+ P+ u: i" I
    可正當文靜面露喜意的時候,他的聲音幽魂般飄蕩在屋內,似把所有空間都填滿,“不過你轉告蔓娘,十幾年前,我說的話還做數,她要硬是認回女兒,就要有承擔後果的準備。老夫言盡於此,你走吧。小心些,別再被府衛抓住了,就這點本事,如何保護老夫的女兒。”
/ m4 q( w6 V4 |
3 `! j: r9 O  z5 A" C. n" o8 y    文靜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不敢多說,只後退幾步,把書房的門打開一縫,快速溜走了。
& i7 E+ f, }' t4 ?( A
5 p/ m4 U3 j8 @  m& Y, T8 z    當一切歸於寂靜,白敬遠深深的搖頭嘆息,“天性?明明是冤孽!” ' e4 E3 A, i2 M# J+ o/ {$ k4 a8 f
) G# h/ [7 Z% F$ [  f0 R
    他站起身,在書房內走來走去,也不知想的什麼。他當年的貼身小廝,如今的大管家白林一直站在門外,只看到白敬遠的影子一夜徘徊,徹夜未停,看起來孤獨而疲憊。
0 a- o0 y; O& ~  Q/ o% C& E/ A
1 b' o6 p1 r1 w" {  x    春荼蘼對此一無所知,第二天一大早,天才濛濛亮,她就神清氣爽的起床,收拾停當,穿上俐落的男裝,吃了過兒親手做手營養早餐,然後帶著小鳳出門。現在春青陽不在府裡,白敬遠去上朝,也沒吩咐下話來要禁她的足,加上她有那塊隨意出府的玉牌,所以沒人敢攔她,倒是自由得很。而側門外,大萌和一刀套好了專屬她自己的馬車等著。
1 ^  ^: `* c; F4 Q2 h; k1 s9 O2 U6 K0 y. o( X+ N$ B& n3 D, S" {
    “過兒呢?”大萌駕車,一刀騎馬護衛,見了春荼蘼,忍不住向後張望。
( {- W" J0 e6 p! e+ F2 _7 G0 F
' Y  n6 [1 M$ T/ J/ q# F4 I' d! m) W$ V    “我的院子不能沒人守著啊,過兒那小管家婆是不二人選。你若想她了,再出門時我換小鳳在家。”春荼蘼說著,雖然並非敷衍,可也沒多想。
: C' }. ~! r1 L; \9 H% d$ e0 B  l4 F
    哪想到一刀卻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之前經常見面,突然不見,不知道她幹什麼去了。唉唉,也不是經常見面,我是說……我什麼也沒說!”   E1 |8 p4 t- G; O" U& W9 b, \: u5 B0 y8 }1 L

4 `3 M* {6 x9 u' U; ?! I+ r    大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刀一眼,令他更加尷尬。就連小鳳都感覺出異常了,只有春荼蘼這個感情遲鈍患者沒有反應,還說,“你解釋什麼?朋友之間互相想念很正常,自打過了年,你們放了長假,這麼久不見,我也想你們了。話說,雖然休假,你們的薪傣我可是照發,所以你們的功夫沒丟下是吧?”
/ [4 _7 \" Z* F; u9 e1 s4 C6 ^/ _# a: K, q8 g
    “當然!”一刀立即大聲回答,以掩飾剛才無意中的失態。
, l5 G5 f- _! _. K8 {1 W/ [2 C8 i6 {/ s" J4 n
    “那就好,那就好。”春荼蘼大喇喇的揮手,完全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優雅姿態,“拳不離手,曲不離口,你們武功越高,我的安全越有保障,調查案情也快捷。所以嘛,放假拿銀子不用不好意思,到時候為我拼上小命就行了。”說遠,露齒一笑,抬腳鑽進車篷中。 * p" N$ |( L( w- I% r$ X
; \* t/ r( ]0 Q* T* m: F
    馬車,也是白敬遠特意為她備的。從這一點上來說,她可謂是得了盛寵,連孫輩中的嫡長孫白毓秀也沒這個待遇,惹了多少紅眼。不過這馬車式樣奇特,是照春荼蘼親手畫的圖專門打造,不是從馬車前後上下,而是側門,門下有摺疊式的台階。車廂內,有正座和倒座兩排,中間並沒有小茶爐、點心匣子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很是寬敞。窗子也很大,雖然有窗簾,但若是嫌外頭吵,可以放下有非常隔音效果的隔板。總之,有點像西式馬車,不僅上下更方便,而且也不用踩著小凳。
+ O. B' }" N4 @2 X( D- S3 u3 T2 q. q( b1 X* X! N# N
    這輛“獨特”的馬車打造耗時,造好就放在車馬房中,只大萌和一刀適應過兩回,今天是第一次上街。說不定,不久後它就會風靡長安。做為穿越女,春荼蘼在物質建設上也算有所成就,油然而生得意感。 : L+ a! T, z2 k

) x  R/ J" x  S; d7 [( v* T0 W    “小姐,去哪兒?”大萌在車外頭問。
: }  u/ q! Y7 M( w0 L: J( s8 n2 W5 }" o6 r2 e1 l8 I4 c
    “縣衙。”同坐在車裡的小鳳答道。之前,她已經和大萌、一刀提過小姐接了新案子,所以雖然他們不知道具體細節,對這個目的地倒沒有表現出驚訝。 . q8 n+ R5 E" @4 D. ~
5 ^& A& f& j5 `6 |( C
    整個長安以寬達一百五十多米的朱雀大街為界,劃分為大興縣與長安縣兩縣為轄,青龍寺在大興縣的管轄下。所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整個縣衙就像個小朝廷,雖無六部,卻有相同職能的六房。到了縣衙後,春荼蘼直接到了刑房,說明來意。現在的她,算是名人,小吏自然知道,當下也不怠慢,直接報到縣令處。當然,沒少了好奇的瞄了幾眼。
6 `% j& K4 y) d/ D
! s5 y& _' U6 x; u    此縣令姓包,人到中年,皮膚白皙,是真的白面包縣令,具體是不是青天……看其行事就知道答案否定。青龍寺一案他行事失措,急於結案,想儘快抹平此事,沒想到被手下洩露出實情,如今急得嘴上長滿火泡。
: t  R. B' m8 \8 O- X3 f5 l' o5 ]+ Y" j
    但話說回來,天子腳下,大唐都城的縣令不好當,太精明厲害的,朝中大佬也不會讓其坐上這個位置,像包縣令這樣喜歡和稀泥,著急時只會自己撞牆,又容易拉他頂杠的就最好了。 8 }+ h8 F1 H9 \
; P3 \+ F, C0 `- Y, T5 B) B
    所以說,人有多大才能,有時候反而是次要的,關鍵是得用。
" `' u/ T. ^" K7 D% O6 m7 V' v: F0 x( K4 J7 V8 e( {
    “不知春六小姐,是想做哪位的狀師?”包縣令問。 6 b: e( N% F$ m( u, T7 G
& t: u1 z2 x* w! H( o
    春荼蘼暗中翻白眼兒,因為事情明擺著,她是代理本心和望空大師一方啊。難道這案子中還有其他嫌疑犯,或者活著的苦主不成?
, O$ |4 H6 w) h/ ~2 C8 L3 @/ x% [1 X/ L8 t% |
    但心裡這麼想,嘴上還得客氣點,坦然道,“回稟大人,民女是做兩位被告的狀師。” ' x0 w4 ?0 C' v3 |5 [7 B; [: e7 g" }

" q, q% \) o: {    “他們請你了?”包縣令相當好奇。聽說,這位春六小姐收費很是不低,那兩個和尚窮得叮噹亂響,僧袍上全是補丁,除了一把子力氣,寺內連老鼠都沒有幾隻,如何請得起這位大唐第一女狀師?難道,他們真是做打家劫舍的買賣?
3 M  ^  B5 q; O: C9 J. }# \) b$ X1 I8 v; n9 |- f
    春荼蘼雖然聰明,而且目光犀利,總能發現隱藏在案件中最不起眼的證據,但此時也看不透包縣令的雙眼發亮是什麼意思,只如實答道,“我還沒見過兩位大師,接下這個案子,是我養父的意思。” * N5 T' ^( l. D

; C- w3 ~. w2 y! b" k4 R% q- b/ S0 H) [2 Z9 S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樓主| 發表於 2013-5-27 20:55:2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舌戰群臣 第七十二章 見面不如聞名
! P( g4 u6 v  {# a* U1 `! D/ H# `9 {' e% ]
) F! a' I6 u. Z9 d& O+ a    她是實話實說,可到包縣令耳朵裡就變成:春六小姐跟養父很親近,而她的養父是賢王府的親衛除長。以此推理,春六的意思就是春大山的意思,春大山的意思就是韓世子的意思,韓世子的意思就是賢王的意思,賢王的意思就是皇上的意思。
# X% [- V$ {$ F" a2 e7 B
/ Q8 {" t! e/ G1 x, e- s    想到這,白面包縣令的冷汗就下來了,驚動了天聽,那還了得!他必須的、一定的、以及絕對的要配合春六小姐,不得有誤。
" l& c! a$ c9 m0 J# I
8 T6 `5 o" b* c# y2 q    於是春荼蘼要求見被告,要求看初審的文書,要求看方娘子的屍體,都被痛快應下,令她對包縣令大有好感。當然,方娘子的姓氏她沒有透露,現在仍以無名女屍來對待。因為怕這個案子幕後有黑手,她和父親最好都表現得不知情才好。
& f% p) J1 n+ O" J, E
( |: q7 P4 ?+ w    雖然還沒有上堂,也沒有公開審理,但口供已經有了一份兒,可惜只有兩個被告和當時報案者的。供詞乏善可陳,只薄薄一頁紙,春荼蘼從頭看到尾,也只用了片刻工夫:報案者的口供和韓無畏編造的完全一致,兩個被告是絕不承認殺人。 7 b7 h  x  H* `" E. ?6 t) C/ x. L

) h, e+ i' q) D/ g    然後,她就見了兩個當事人,可笑的是,這兩個和尚都不知道自己有了狀師。春荼蘼到大牢去探視的時候,他們安之若素、處之泰然的坐在大牢裡唸經,深刻體現何處不修行的理念。
8 y( z" c0 m: i! C7 Z% C
( D) y% T: T! }5 ]( s3 ~    令春荼蘼感到無奈的是,他們聽說她是狀師,連忙表示感謝,然後謝絕,認為不需要。她解說了半天,他們卻仍然堅信凡事自有因果,不要反抗,只要接受就好。望塵被殺,是前世欠了那個兇手的血債,這一世當還,不應該有怨恨之心。他們被冤枉,也是前世種下的因。他們要逆來順受。若能看透因果,即會超脫俗世。
& w" t5 B# e  p5 u2 x7 y
1 A/ b4 I  E% o0 ?+ n    這些似是而非的佛理,春荼蘼因為沒有宗教信仰,實在想不出反駁的話來。她本想乾脆就做死者的狀師算了,讓這兩個“虎狼囤於階陛,尚談因果”的和尚求仁得仁去。可方娘子身份未明,大唐律不允許為非親非故的人申冤,若這兩個和尚不答應。她就上不得公堂,私下調查又多方受限。 6 p2 U3 ^2 V; C- q5 G' X

. g0 I9 C' P, c) m, K' a, @" z    自從在大唐以狀師為業,從來是她讓別人撓頭,現在終於遇到了剋星,有人能讓她撓頭不止了。到後來,逼得她怒了,冷聲道,“我以前總以為,學佛會讓人智慧通達,卻不知也能學得如此迂腐。照你們所說。惡人要作惡,受傷害的人都是前世欠的。這一世就活該。你們談因果,我卻知道善有善報,天道輪迴,佛祖也有金剛之怒。你們不肯配合,讓死者如何瞑目?惡人不受懲罰,以後會變本加厲,傷害更多善良無辜的人。兩位大師倒是看透了因果。豈不知你們的行為和作惡一般無異,惡人不除,世間正義凌淪。以後再有受害的人,都是拜兩位大師所賜!不知這又是什麼因果?不知這又是什麼人間正道?不知兩位明哲保身,自求圓滿,可想過世人?不知成全小道而棄大義,也是悟道嗎?” 5 ]# d. u; o: ~6 D- }' R" ^4 H' a+ _4 \$ m

  @- S# d1 I9 D0 }. R    本心和望空目瞪口呆。可見,他們是參禪參得走了極端。 * F* o' K5 Y4 G& Y1 _

- r9 p( O* _! G, g2 b& E    春荼蘼知道他們必須要好好想一想,扔下這席話就不再多說,轉身離開,由包縣令親自陪著,去了停放屍體的地方。才走近,就聞到一股怪味,身邊跟著的小吏連忙遞過浸過草藥的布條,讓包縣令,春荼蘼和隨行的小鳳堵上口鼻。 8 |# a4 u9 Q/ H5 W1 Y9 N
2 e$ g  P0 @" A/ R# K" \
    其實春荼蘼也不太適應,在現代時,屍體都是放在冷櫃裡,只有藥水味,沒有強烈屍臭。
3 R5 \5 D: K) `& Y/ g! B5 K$ |6 j# X5 d: J( I
    而儘管提前做了很多心理建設,在看到方娘子屍身的剎那,她還是很難過,只是掩飾得非常好,沒讓包縣令看出來。很快,她強壓下心中翻騰,以專業的目光面對。 7 E+ f6 J0 t/ w5 m- B
) H; a. c! n" t7 o  O* ~  ~
    “此女子年約三十上下,手掌細柔,略有薄繭,據屬下推測,應該家境不錯,卻也要進行日常勞作。”仵作是包縣令叫來的,因而回話時是對上司,語氣很恭敬,“另外,她身上並無其他致命傷痕,只怕是溺斃,失足落溪也是可能。”
7 P/ a8 b/ m+ O2 M3 X5 n: k1 [4 W3 T$ r/ M* s
    “山溪水清淺,如何能淹死人?”包縣令問道,同時瞄了一眼春荼蘼。
3 }+ ^( ~& w0 ]4 S) z5 V  _5 B. U
    春荼蘼立即知道,他們之前有過這樣的對話,所以現在是說給她聽的。 ) `) n6 t5 x  u& A+ P' ?& n" L
0 n' F4 W' b4 a& M/ Q' j# }6 n
    果然,仵作對答如流,“溪水雖淺,但前幾天下過一場不小的春雨,水流很急。加上溪道中的石頭圓且濕滑,不易落足,不小心踩下,摔倒,別說纖纖弱質女流,就是成年男子站在溪中,也會被衝下去。而那條溪的中途,因為地勢的關係形成了一個不小的湖泊,最深處有兩人深,若無潛水之技或者有人相救,必定凶多吉少。當然,也可能她是直接掉入那個湖裡,然後從那處被衝到下游,然後被發現。”
0 D3 ~* w9 n. x! y# k  S; `& B- ^) l  C- Z
    “唉,真是可憐。”包縣令無盡同情,但話裡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想斷無名女屍,也就是方娘子失足落水,不幸溺亡。 * f* j$ q% }: D' t
. y4 x  I' L# x3 u
    嘆息完,又轉向春荼蘼,“春六小姐,不,春狀師以為如何?” 7 h8 N* C6 l, }9 Y2 Y

) ^1 i' `; D0 _! q- o    “我很好奇,這個女人怎麼一個人跑到深山裡去呢?如果說無名寺還算在半山腰,周圍有下山的路,那條溪水的上游,或者是那個湖泊,都在群山深處是不是?”她說得細聲細氣,態度溫和中帶著對權威的崇拜,麻痹了包縣令。 8 e! J9 g8 w( F; I/ O

+ R9 b& \, L) a6 I! ?$ A    切,傳得神乎其神,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其實不過是個小姑娘,懂什麼刑律之事?說不定之前是誤打誤撞的贏了幾場官司,皇上為了捧白相,特意透露出的消息,讓她有名氣罷了。
2 t/ q; p% y) k! K" w4 ?. h
: i6 Y+ I) d* Y5 ?/ W9 O    有了這個認知,包縣令沉吟了片刻,就大著膽子道,“這個嘛,據本官推測,定是這女子在山間迷路,走到無名寺後面的荒林時,路遇望塵和尚。那和尚歹心頓起,意圖逼姦,哪想到這女子是個厲害的,反倒藉機把望塵和尚打倒,推入井中摔死。害怕之中,她遺失了自己的一隻鞋子。慌不擇路之下,她跑進了深山,迷失方向。或者。那時正是半夜,視物不清,她落入溪水,結果被衝到湖裡致死。”
7 g0 \! {! t* R3 q2 X4 G0 w! l5 U$ {& |: d
    聽完這些,春荼蘼差點給包縣令鼓掌。他應該去寫小說或者樂舞故事,當個縣令太委屈人才了。其實各縣刑獄訴訟之事是由判官,或者刑房的掌書記主管,大案要案縣令才插手。而這個案子撲朔迷離,顯然包縣令駕馭不了,只能靠想像了。不得不說,編得很圓滿,而且很有戲劇性,若這樣結案,可算是皆大歡喜,因為有糾葛的雙方都死了。沒有苦主,也沒有受害人。 2 _; F, U  `, n9 i

: e; w- \/ P0 g, ]- c' j    可惜,如此結果方娘子不答應。春大山不答應,她春荼蘼也不答應! , K; r5 ?/ u0 d8 q# u
; u. r- c. k+ b1 t" m
    大唐的驗屍水平很低。而因為尊重死者,方娘子連身上的衣服也沒脫。這些事都是約定俗成,對當代的科學技術水平,她也沒有嘲笑的意思。她不能容忍的,只是不負責。
0 Y) e6 l. q. l" f) i7 M+ a& ~: T
    “大人,我對這個說法倒是有幾個疑問。”她向前走了一步,站到方娘子屍身面前。垂下眼睛,沒有絲毫的害怕之態。
  Y  c7 u- g/ G# O. e- r! K
& J: A  f9 I# F4 t) J$ j    方娘子在水中浸泡的並不久,身體和五官腫脹得不嚴重。面目清晰,令她的腦海中,驟然浮現出方娘子溫柔大方的笑意,那麼活靈活現,而不是如此,臉色灰白,死氣沉沉。瞬間,她幾乎落淚。
5 I/ S: B! |, p- v; H
2 r8 C& U7 r. S+ f% e+ F    生命,怎麼能如此頑強,卻又怎麼能如此脆弱,讓她如何能不心生敬畏?讓她如何能不堅信,生命的尊嚴,任何人都無權侵犯! # J; j- c4 }- u* K! n
6 h1 T9 i8 U. ~& ^
    她以手帕裹手,輕輕側翻過屍身。方娘子的身體已經僵硬,有一種死人才有的沉重。小鳳不用吩咐,自然上前幫忙,倒把仵作和包縣令給驚到了,都來不及出聲阻止。
4 p; V; J) |; U* ]( k+ m. v: X7 ^& o7 G/ z* N% D
    再抬眼,在包縣令眼中,春荼蘼像變了一個人,雙眼熠熠生輝,有一種名為自信,但他不知道是什麼的氣質自然散發,令他覺得之前大錯而特錯。這個小姑娘,不是因為身為白相的遺失孫女而得利,是她自己本事,將來必定會成為大人物! ' R" r( A  u5 a( u, \

* E1 O  Z4 x% d4 W8 `    “大人,請您看這兒。”春荼蘼掀開方娘子那把烏油油的長髮,指著方娘子的後頸。那裡青黑一片,能看到清晰的指印。
) Y' D! |, o9 ^$ p+ A0 T5 G) I- ^
    其大小,應該是一個男人的手。
5 q' H6 }3 D# A" Q% V) k  L* h1 r  M& p1 ]7 G$ f
    包縣令嚇了一大跳,“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他看向仵作,震驚中有著譴責。
7 C: k) ?- s- }! }5 \0 W1 _5 Z8 l  z+ q: \
    仵作也驚到了,不顧身份擠上前,看到印跡後臉都白了,“屬下,屬下之前沒看到。”之後立即改口,“是屬下疏忽,容屬下再驗!”
# F! d; e7 w! d2 K4 q4 x! Z$ T2 V3 f" @! G
    “不用了。”春荼蘼輕輕放平屍身,冷冷地道,“我曾聽聞,仵作之職,是讓死者說話,是為死者說話,這樣才能平息他們的冤情,讓他們早登極樂。我可以容忍你技術不精,卻不能容忍你馬虎了事,不重證據,先入為主。” ; g: L# \" a' q- w9 E
7 `) T; A) ?, F4 @
    “春六小姐,這……你看……”包縣令看向春荼蘼的神色滿是驚駭和敬畏,好像她能溝通陰陽,長了透視眼似的。
5 k% f6 V7 M; |0 E6 S
0 L' M4 ?$ @( y- x7 ?    其實春荼蘼只是推測。 2 m7 o2 R$ \; }0 h. L

: Y3 `! R' d, x( c& H* J# N    因為她知道,方娘子不會憑白無故進入山間險地,更不會殺人。就算殺了,她也不是立即逃跑的性格。可她就是死在那兒,那就一定是謀殺。死於水中,不是自己失足,就是被兇手溺斃。大多數同類案子,兇手都是按住死者的後脖子,浸在水裡的。 0 O9 t7 O1 J. ]: U1 ~6 c8 d) o

  V* t4 U( y  n! u; u    她不懂法醫學,但是身為律師,多少懂點皮毛。而這些表面證據,只需要常識就可以。當然了,是在現代見多識廣的常識。 9 z: Q  T! x8 N  {4 v1 V

5 y' V+ C7 E$ G; T2 Z& G/ a# J; S
/ Y( @7 P4 s$ r' X! Q; u2 H* Q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樓主| 發表於 2013-5-28 11:26:5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舌戰群臣 第七十三章 乖乖查案吧,大人7 o  `8 }1 V5 H% d, ?
0 j( w+ r, G1 W
    “就剛才包大人所說,民女不才,隨隨便便就能指出好幾處重大疑點。”她轉身走出停屍房,站在陽光下連吸了幾口氣,對跟在身後的包縣令和仵作說,“首先,是失足還是他殺,那個男人的手印,已經提出了另一種可能。鑒於女子是長髮,濕漉漉披於腦後,仵作沒有發現也情有可原。”她把話又拉回來,先揭穿,再回護,一般都能令對方心存感激,更加合作。 1 _6 l  K  @+ \: ~: C" V

- T4 n) a) T/ N1 l6 b( ]& ]    “其次,大人說該女子殺了和尚,推入井中。請問大人,那和尚是什麼體型?”
; n/ z1 m" z, b9 Z! t3 i- e) G
1 X! ]' t7 K! Q/ L, l6 e9 X) ]. P    “很是高大強壯,倒像上土匪。”包縣令喃喃地道。
+ F5 j( D  F% H6 \9 _
+ N- B" y: \, a    “對啊,再反觀死者,又是什麼體型?她跌落溪流時是弱質纖纖,打死和尚時就如大力神附體了?而且井口封了那麼大一塊石磨盤,是普通的女子能搬動的嗎?若她有幫兇,人又在哪裡?若說她力大,是個練家子,請問她手臂上可有堅實粗壯的肌肉,或者異常發達的骨骼?”
8 K/ \' O- P' `  F; }1 Y& F( l. U6 ~, x7 ]- G8 D
    仵作本能的搖頭。
  m" k$ Z7 L' Y* C" E# @5 B
, ?0 P8 B1 \" W    方娘子身形纖瘦,在以豐滿為美的大唐,這種身材甚至不招男人待見。
6 b& f; z- z4 Q3 V* Y, ?9 y4 Z. _! T0 h( w
    “第三,大人有沒有注意死者的穿著?”她問。
/ L3 M% c3 k' y) P. i& N* G
8 H& e3 K1 D! [$ ~4 n6 {    包縣令愣住,仵作也是。 5 B0 J, Z% Q# H2 A9 w
4 G9 _: O4 P1 N0 O, r: P
    “大人憑什麼斷定,此女與枯井兇殺案有關呢?”她誘導性發問。
; }; d- c4 C' h( `% z% `5 |  Z9 V. Q
    “只為死者腳上的紅繡鞋相當名貴,而且證實了與井邊遺落的,正好是一雙。”包縣令對這個證據,倒是信心十足。
7 |1 x6 O& W4 x3 j6 F* a' p% r
+ Y0 v+ C1 A* g; W: L    “所以我才覺得古怪。”春荼蘼神色一緩,“大人是男子,自然不會注意衣飾搭配這些瑣碎的東西,但我是女子,所以一看屍體就覺得大有違和之感。”
! |* S9 i8 C2 m" g/ a& p: I, e
5 Y) M9 h# [0 r( r. t6 x, O    “哪裡呢?”包縣令也好奇起來。 # W2 U; ~" q$ p
! Z" x/ L% C* `: a- q' x7 }
    “大人,死者穿著這麼美麗的、價值不菲的紅繡鞋,身上怎麼會穿著底層小民才穿的粗麻衣裳呢?”聽到包縣令和仵作倒吸了一口冷氣。春荼蘼停頓片刻,接著說,“如果她要掩飾身份的話,為什麼不連那種惹眼的鞋子也換掉?”
$ s$ Y, U) E/ J7 f! T7 w* S
& p- R- h4 D" z    “那是不是她忘記換掉鞋子?”包縣令不死心。 2 Y, t! [) u& n8 ]$ F
' H+ G; r' N" O+ `2 W' U' W" |
    “要故意隱瞞別人的人,怎麼會如此馬虎。”春荼蘼搖頭,“而如果她生活貧苦,根本就不會擁有這樣的繡鞋。”
/ U: t- }1 `$ v5 |$ L; T0 H5 c" Y3 c5 n, d+ l1 G
    “難道是別人送她的?”仵作也找出各種理由,試圖反駁。 " [. Y$ x% v" ?+ M, P. h+ V) I' [
5 _9 l( U- m& _3 F! j7 T+ g. b
    可春荼蘼還是搖頭。“如果是別人送的,她不會捨得穿,更可能是拿去賣掉,換取錢糧以供家用。只有對錢財不在意的人,才會隨便穿著這樣的鞋子走山路,此乃人之常情。” / m; n, B; U! s" r* P4 C; }

' E" E8 J& c1 @( f/ F. \    “那春六小姐……春狀師的意思是?”包縣令終於鄭重起來。
$ N) u& _/ V, h' b6 B
! E; e, L! W& g$ z5 D. N& @    “這名女子十之八九是死於他殺,只是原因暫時不明。但我有感覺,肯定和望塵大和尚之死有關,而本心和望空和尚是不知情的。兇手,另有其人。”春荼蘼說出顯而易見的結果。目的是為了打破包縣令的幻想。 - t# \1 D# j3 \6 [# q9 V
6 R  O* _2 c" C: @" T0 N$ m
    乖乖查案吧,大人!
7 l' y8 j4 f# ?* X/ |" @. K. `( i1 P# |% F7 x
    “春狀師以為。這案子要從哪裡查起?”還算包縣令終於反應過來了,在春荼蘼就要離開縣衙時,追上來問。 3 x1 C4 H5 A( c6 _

  F% X5 ~+ H2 b" @) W    春荼蘼本就想告訴他,只是故意拿了一下喬,因為太主動了,不會被重視,說不定還被懷疑左右衙門辦案。或者有私心。那樣會比較麻煩,所以她才等著包縣令主動提問、求助。
; a9 [; w; o, }( ]$ h' Q- ?  \. t4 y8 V' }$ p, Q" J6 q" d
    “兩件案子發生的時間都太久,現場證據毀壞嚴重。很難找到更有效的。”她沉吟著,一開口就給包縣令找了個台階,立即深得其心,頻頻點頭,恨不能哭著抱過去,叫聲知己。
6 v' }# s; k2 X7 ^7 J( J( g
% O2 s9 w! B2 x/ F, w% B    可是他不敢,因為對方是白相鍾愛的孫女。他這樣的小官,連人家一片衣服角也不敢沾。
: H# r3 O! `% H" E' O" q. o2 l
' C* }& V3 I+ |, H. f1 F) N3 b8 M: X    “如果是我,我就會查與這雙繡鞋相配的衣服在哪裡?畢竟,死者穿的衣服不對,那麼那身對的衣服在呢?這是重要的物證啊。”春荼蘼微皺著眉頭,“我們不妨推測一下。比方,我只是打個比方,殺害那可憐女子的兇手,在溪邊溺斃被害人之後,並沒有將屍體拋入溪水中,而是隨意丟在一邊。大人要問了,他為何這麼做?因為溪水流動,會把屍體帶到下游,下游有好幾個村子,兇案被人發現的機會很大。若兇手聰明,就會知道不如留屍體在深山中,因為山裡有大型野獸,時間一長被咬壞了面目身體,就會更難查到死者的身份和死因了。若能被吃得乾淨,豈不是都不會案發?”
6 I( }$ X/ D6 d9 x% m
/ l# \) E. m6 s; J$ B    她說得殘酷,一想到那種噁心的情況,包縣令差點乾嘔。再見春荼蘼,臉色雖白,但神情卻鎮定,不由更是信服幾分,追問道,“然後呢?” ) P0 x# @8 b: V& w. f
" Y9 |: C) @  I) ?" }; Z
    “然後,假設有一個女人路過。她必定是生活在山裡的村落中,家境貧苦,否則,旁的人跑到深山中的機會不大,富人也不會剝一個死屍的衣服,會嫌晦氣。而她沒有向官府報案,因為那樣就暴露了她侮辱屍體,偷竊財物的事實。由此,可得出結論,這個女人並不是個善良之輩,也許平時的名聲就是潑辣貪婪。不然的話,她怎麼敢對死屍動手,對死者不敬?” 6 C9 O  S$ a% E, g: F6 V
: D/ l! `9 _+ Y; ?. H: D
    “怎麼斷定就是女人?”
. z, l' B& Q' v
' \( M" f' l* Z) r7 f3 n7 x6 ]) f* }    “因為她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屍體換上了。男人是不會這麼做的,無關憐香惜玉,只是同為女子,受不得身體裸露,哪怕是別人的。”春荼蘼呼出一口氣,很遺憾上大學時,她的犯罪心理學和行為心理學兩科的成績一般,沒下苦功夫。
( h  {, b0 I# i3 i. }3 V
+ K0 q. J* t, R; o    在真正的犯罪專家眼裡,甚至能從一個罪犯的作案手法上,分析出他的大約長相、性格特徵,成長經歷,那才是真正的科學。而她,只是接觸過一些皮毛,但對大唐來說,夠用了。 2 Y' ^$ V! V9 t8 ~* x) C

% H/ U- o7 E' H9 n    果然,包縣令看她的眼神,此時已經帶著極度的信賴。 , J7 A: D' u: _  u' n% C$ U7 I$ b
7 B$ O( G" D" ?0 ?# h
    “還有呢?還有呢?”他不斷地問。 $ K, _3 b8 `  Q. ]& y( u9 \3 ?
. b9 |3 c. m0 u" h# O# E/ g
    “大人要查衣服,就在溪流中游和下游附近的村子找。因為,上游沒有人煙。”春荼蘼後退幾步,免得包縣令的唾沫星子噴到自個兒臉上,“誰家突然有了點閒錢?哪家娘子沒來由於的打扮得漂亮了?或者有沒有目擊者看到,某人出門穿著一套衣服,回來卻換了另一套。衣服未必像繡鞋那樣顏色鮮艷,因為紅色鞋子能配的衣服很多。所以不必關注衣服的顏色式樣,只要留意料子和做工。還有,拿走死者衣服的人一定也是纖瘦的體型,不然就穿不上。而且死屍身上的衣服也只是略大,並沒有特別不合體。大人一旦找到這個偷衣服的人,拿來審問,至少會問出一些死者初死之時的情況,說不定就能找出相應的證據。還有,屍體到底是誰拋入溪流之中的……” + J" h5 G" o7 ^0 k/ K& e/ o

+ b, w. J) B3 R, O3 _    “別傻站著,快拿筆來記!”包縣令扳著指頭,有點記不下,順嘴踹了身邊的小吏。
9 E2 D1 A; `8 y% u' Y9 U
- x2 B) a$ h- n' C- O: w3 g    那小吏一溜煙兒跑了。
0 T' c& @9 A- J2 {/ g: m+ q4 G2 z% q, W. b
    春荼蘼也離開,帶著小鳳、大萌和一刀先去了無名寺後面的荒林去看。在方圓十數丈內找了找,失望的發現,果然隨著山風山雨,任何犯罪痕跡也沒留下。唯一可追蹤的線索就是,因為蓋井的磨盤非常沉重,可見殺害望塵和尚的兇手力氣很大。
* }! v) E0 M: f9 L! F/ h( q/ y# k4 D+ O5 k" {5 k$ @
    官府在井上也貼了封條,可春荼蘼明目張膽的違法,叫大萌挪開磨盤,估量一下需要幾石之力,然後叫一刀在她腰上繫了繩子,她要下井去看看。
: g' A. X( G" S& m0 f- N$ V' t
5 z: c4 W; ]2 E+ q3 H) _1 T    “小姐,不行!”小鳳反對,“井下才死了人,您也不知道忌諱。”
7 [' O  S% a5 k( R, \0 `+ L. I( p9 m
    “死人有什麼可怕的,就是鬼也不比惡人更可怕。這世上,每天被鬼害死的人有多少,被惡人害死的人有多少?不用我說了吧?”春荼蘼無所謂,“再者,望塵和尚死了沒有多久,井下並無濃烈的屍氣,不礙事的。”
; X' q0 T! A8 `+ i! b8 E! k1 w" j  D" {
    小鳳勸說無果,一刀就道,“要不我陪小姐下去?只是井底不寬,只怕唐突了。不如我自己去吧,小姐要查什麼,告訴我就行。” ( `/ ~' M- k9 W' l1 u
$ J" e3 E# [0 c
    “證據要自己找,我如果能告訴你,也就不必做現場勘驗了。”春荼蘼擺擺手,“我倒不是怕你唐突,只是多一個人下去,轉不過身,可能會無意中破壞現場。當時有差役下來,把望塵和尚拖上去時,說不定已經損壞了不少證物。” 2 O0 L4 E( @/ V, e8 t& @

- K( p; ~$ l7 A0 O# \# [    見勸不住她,那三個就死了心,只是小鳳用繩子在她身上纏了一圈又一圈。春荼蘼雖然感到好笑,卻並不阻止,只為了讓跟著她的人安心。 . v0 ?, E% d, L; m  A
9 m2 U$ G. |5 h* m/ h- x" N& p
    其實,查出方娘子的真實身份也很重要,但剛才她猶豫了下,並沒有告訴包縣令。方娘子身世神秘,如今死的蹊蹺,說不定有很黑暗的內幕。而方娘子與她爹關係不同,她必要追根究柢,把案子查個水落石出的,所以不能打草驚蛇。還是,先由她自己查出點端倪在往外捅吧。
6 t# ?6 I1 W% K
* R9 i. H) p- O9 X    對方娘子的身份……通過之前在范陽的瞭解,還有這案子中的種種線索,她其實也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搜索範圍。可惜遇到這麼複雜的大案,她的人手又不夠了,加之考慮到父親希望親自找出殺手,為方娘子討回公道,以慰芳魂,也安自己心的願望,她想從井裡出來後,就去拜見韓無畏,把父親借調到自己手上一段時間。
4 ?& y% \% O2 V8 l/ {" ?4 S+ `# [( F# B
  a5 D; n2 `% ^: a6 ?. d& e  W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樓主| 發表於 2013-5-29 14:30:4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舌戰群臣 第七十四章 側妃也是妾6 ?4 ^7 S* _* D6 h4 W  l5 x

# ], x' y6 [& P/ @2 ]/ p4 H' r   慢慢被吊入井下,漸漸光線昏暗,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枯枝爛葉的霉味。幸好上方是開放的,不然她的幽閉恐懼症說不定會發作。
( H; X9 x. T$ u) P7 w3 Z
$ z7 @$ z; K) }2 e' G" G    井下雖空無一物,卻給人凌亂感,可能是地上雜亂的泥腳印和踩碎的腐敗草木造成的視覺印象。春荼蘼忍耐著呼吸不暢帶來的不適,仍然以手帕裹手,細細檢查了一遍周圍,除了井壁上幾條比較劃痕,並沒有重大發現。也不得是死者劃的,還是下來撈屍體的人不小心劃的。然後,她又取出另一條雪白的帕子,用力按在滿是泥污和青苔的井壁上,像拓印那樣,把劃痕的樣子取下來,小心放好,才拉動腰間的繩子。
3 W( }1 u" _( `9 Z
0 M) Y- M: V  L) _, q    被拉上來後,她用力呼吸,想想死在井中的望塵,深覺兇手的殘忍,更想要為那個未曾謀面的和尚申冤。
9 K/ F, M; r: p8 F  @! ]4 {: @$ M5 d3 e% p4 w5 z* _2 W/ n
    “現在去哪兒?”小鳳見春荼蘼無恙,終於鬆了一口氣問。
4 d5 R4 E1 P! T0 T  k
5 `- x* X: ~! i0 ]- Q    春荼蘼想了想,決定兵分兩路。由小鳳陪她去賢王府上,雖說沒有提前遞上求見的貼子很無理,可事急從權,既然知道韓無畏應該在家,少不得要打擾一下。而大萌和一刀則被派去沿著發現方娘子屍體的溪水,逆流而上。 4 P% n$ n" w. ]1 s0 O

2 ?7 j- t9 C7 m" x# W7 ^4 n    “要我們查什麼呢?”一刀問。 9 B# `- ]1 Z% D) H! l# a- Z

! a' |; V2 e% u& g    “我也不知道。”春荼蘼搖頭,“你們就這麼一路走過去,但凡看到可疑的地方、可疑的東西和可疑的人,都要留意,回來再告訴我。所謂大浪淘沙,說不定其中就有線索。”查案哪那麼容易,小說和影視上的神探看起來很威風,可實際上,大部分的線索和證據全是從瑣碎、枯燥而海量的細節中搜索出來的。 4 N; }6 f1 O# I7 H
; N# |% ~2 q" e; Z
    賢王府在長安內城,而且是富豪和權貴聚居的坊間,治安非常良好。所以,大萌和一刀倒也放心,唯一糾結的就是小鳳的趕車技術。
9 |' f3 r9 t" l7 ]; _) z# R# |( f( z' n3 @. K' I5 D' E: ?3 I
    “我從前在鄉下趕過驢車和牛車。想必差不多吧?”小鳳的話讓二人滿頭黑線。好在,他們跟了一段路,見小鳳雖然技術不純熟,好在馬車行得慢,倒也沒有大礙,這才領命而去。   ]- J7 s* n! r+ {6 i

1 p4 y9 V) K3 p$ N9 Q    人手少啊!以前只有過兒的時候,她就有這種感嘆,現在多了小鳳、大萌和一刀。為什麼她還是感覺在人力資源上捉襟見肘?
/ G) z4 K1 z& d
" Y( J. k7 @7 O9 N8 g0 `+ k    “聽說,咱們國公府那晚上進行了不長眼的盜賊,還倒霉的闖進了相爺的院子。”小鳳一邊笨手笨腳的趕馬車,一邊對春荼蘼說。
, l7 I+ r6 p; F; _" k  M" R0 e* {
    原來,對外是個說法啊!春荼蘼暗想。不過她認為,闖入者肯定不是普通的粱上君子。連小鳳都說出了“不長眼”三個字,可見瘋子才會進入安國公府行竊。不過與她無關,無論找上外祖父的是什麼人,既然他老人家有合理的說辭,就會處理得很好。無需她擔心,也不需要太好奇。白相是誰?大風大浪裡滾過來的。還怕一點意味不明的小事嗎?
( ]6 p3 g, M0 g% ~
6 G1 A9 p9 t- @' ]    而這輛由她親手設計的馬車,私密性很強,本來車伕與車廂隔絕,不能對話,但春荼蘼被晃蕩得居然暈了馬車,眼前發黑還想吐,只好要求坐到外面。相當於副駕駛的位置。她嘴裡還不能這樣說,怕影響小鳳學習趕車的積極性,只說要透透氣。還好。她們回內城時正是午飯時間,街上行人極為稀少,不然這奇怪的馬車,以及女扮男裝的車伕,再及一個非坐在外頭的主人,肯定會引起路人圍觀的。 4 v. _+ f4 q: T+ V8 t2 |! q
+ t/ k  i  B2 ^" X' `8 O
    “那天我和過兒擔心得要命,還以為你被捉住了呢。”春荼蘼笑笑,“話說,你半夜往外偷跑那麼多次,就沒有險些被撞上的時候嗎?”
! X2 ]8 M. k7 m* G# G+ o4 ?
  M+ @& m+ p, d    “沒有。”小鳳嘟嘴,“小姐,您不相信我的武功嗎?”
. K. N, [' J/ ~* C! D8 i6 @2 d
# K! N6 Y, D; d. M8 T1 `7 X0 l. ~( _7 m    “相信!相信!你看,我把我的命都交給你了。如果以後咱們開一個很大的狀師事務所的話,你就是保安主管。”春荼蘼連忙安慰。
% G  l- i  V5 s- C. j
8 R, T3 }# w! R) T6 ~  x9 W! X    小鳳心思簡單,平時不愛說話,情緒也不會掩飾,聽小姐這麼說,立即眉開眼笑。雖然覺得有些詞彙很古怪,但意思是明確的:小姐覺得她厲害,信任她。
5 F( e8 c8 ^8 t9 r: H' l+ H0 k1 Z0 F' _  P, J2 ?. ]3 V+ ]# k
    而與小鳳的簡單快樂不同,春荼蘼心中所疑更深。
8 J9 N) _8 k1 w4 J9 D; i" M: H& c" r6 X
    反常即為妖,小鳳每回高來高去的出入白府,也實在太順利了點。那天的闖入者,應該武功不弱,可那樣都被抓了,小鳳怎麼能連點障礙都沒遇到?感覺上……似乎有人故意放水。自然,肯定是出於安國公府頂級大boss的授意。 7 X9 p& a" a; D

! t) ?' A8 [/ }) K    至於夜叉,她倒不擔心。外祖父能允許自己搞出點花樣,卻絕不會允許有男人半夜摸到她的閨房來。雖然,他們並沒有做什麼,連小手都不拉,更不用說抱抱親親,以及其他……那個咳咳咳……但是吧,她的親娘,就是和男人私奔的,所以私下來往什麼的,應該是外祖父的逆鱗,觸之必死啊。
. F6 {; y  F5 z. I" X, |) s5 ~$ _% A" v/ t
    可是才想到這一點,就強烈的思念起夜叉來。雖然他已經甦醒,但她不能親眼看看,心中總是不踏實的。可惜,各種事情都趕到了一塊兒,她連半點時間也抽不出來,也只能過幾天再說,順便讓他先養養傷。
8 h6 o% v0 A5 {, N5 Z7 m) H& ?# D7 w3 R
    “咦,那不是杜家的馬車?”小鳳眼尖,以下頜示意春荼蘼看向街對面。 / `6 ?* d- Q7 J4 {/ C4 \
& w: T/ h& h, e
    杜家的馬車停在一家書畫店門前,周圍有好幾個護衛,顯然綁架事件後,加強了安保工作的力度。當春荼蘼看過去的時候,恰巧杜含玉從車內走出。
- }. X; ?: W4 |: q
" [" S9 }0 M; G: w' z* m+ e    像五大世家這種頂級豪門,要首飾衣服、要吃食點心,都可以叫人送上門,慢慢挑。唯獨書畫或者文房四寶之物,算是風雅的代名詞,不方便叫到家裡去,不然就顯得銅臭氣了。 $ w' ~, z" F$ O4 p. F4 S

7 ~* T7 e0 B0 m% W" v# o: ^; k! L9 R    春荼蘼正猶豫著要不要打個招呼,畢竟兩人共患難一場,杜含玉還向她洩露了對夜叉感興趣的意思,她面兒上的禮數要做足。哪想到杜含玉側身時似乎瞄到了她,卻立即站正,假裝沒看見似的快步走進店裡。 : B2 m$ q1 }  ?% T  x4 E
/ l0 N) m2 z& K5 R1 v
    春荼蘼悶聲哈哈笑,真是的,至於心虛成這樣嗎?
4 S% a+ e0 ]3 k8 T4 G3 F( }/ h6 J# S
    大約是驚嚇太過,她假失憶,不,離魂之症也不知好了沒有。不過看她形容消瘦不少。豐腴的少女向苗條上發展,臉色也有些青白,可見心裡一直不好過。那麼,她就不必落井下石了。
1 J. e( ?8 W! q' L. A* I
0 }; y4 x  e% _) D    “走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對小鳳說。
2 t6 y. X; a+ c
- h0 t9 g6 i& r# E- ~  C    小鳳卻有些不服氣,哼了聲道,“好歹小姐救過她。她沒有上門道謝就算了,居然還裝作不認識。怎麼著?不和小姐說話,就證明她沒落到過綁匪手裡嗎?想想,她這是欺侮人啊。” 3 D! `* x$ P( l* i
. X) }0 F5 w7 M- ?) M5 ?$ G' R- p
    “她這不是欺侮人,是自欺欺人。”春荼蘼拍拍小鳳的肩膀,“記著一句名言:沒人能欺侮你,除非你給了別人欺侮你的可能。自己強大,管別人去死。”最好,杜三別再惦記夜叉了。
4 @% K. M" N* e7 r) q' W% @) `) }$ Y0 S% @4 z( x
    主僕兩人走走停停,到達賢王府時。已經是未時中(下午兩點),街上的行人多起來。但權貴們居住的坊間仍然清靜無比。春荼蘼叫小鳳上前報了名號,並說了請求相見之人,賢王府門上的人不敢怠慢,飛一樣進去稟報。 3 l8 N8 w+ O5 j) h0 y( |$ k

4 v/ h8 A9 E2 M2 I6 a# A1 J/ l    權貴家的僕人,聽到貴人們的八卦更多。所以,賢王府的人都知道,這位是白相最寵愛的孫女。連皇上也看顧幾分的大唐第一女狀師,據說還是自家世子爺的心上人。儘管連廚下倒泔水的雜役都不看好這段姻緣,畢竟作為唯一的王世子。不可能娶庶女,而且還是拋頭露面上過公堂的,而白相家的孫女也不可能做側妃,因為側妃也是妾。但,誰也不敢輕看了這姑娘。若真的得罪了,那時世子生氣,白相生氣,這個女魔頭也會生氣。 $ q" E6 b! F: b6 _# s; U

4 {  V( U8 K0 }% E4 e+ ]4 r+ C  M0 j    有心人查過,僕人對主上不敬,唐律中也規定了懲罰措施。
9 V, }* q4 }' Z& ^" E
( L, b: g3 P1 k8 }+ I    基於這些原因,春荼蘼很快得了回音,而且賢王府的內管家還親自來迎接她。雖然王府有長史,可春荼蘼畢竟是女子,也無官職,長史想巴結,也得顧著身份。
8 b/ U( R+ Q5 H9 s
) U  j. Z  M% A0 q( }4 B    “巧了,我們世子外出才回來,正在更衣,叫小的請小姐進去略等,他馬上就到。”管家畢恭畢敬地說。想起世子聽說春小姐來訪時的高興,順便又偷瞄一眼。
+ c" Y/ x& Q) }/ X, V9 C& h8 w* K, f: Q: G) A, E2 \+ r5 D
    算不上絕色,但也很美了。與世家貴族之女不同的是,那種張揚神色不是流於表面的,也不是因為身份地位而趾高氣揚,而是隱含在舉止和眸光中,半點無怯意,卻也不過分做作。 5 C. s* y+ l9 N

  ^  v, m* V$ ~7 }& Q2 U    世子好眼光啊,可惜了,可惜了…… " b! N7 Q* i5 R0 P. i+ b. j

# R6 d# c$ m; M: l; A- t    春大山目前是王府親衛的隊正,不過白天府衛是不巡邏的,所以春荼蘼沒有碰上。倒是在拐進一處花木蔥蘢的夾道,迎面撞上了一行三人。 6 ^! Z$ e; {$ V, j6 L! B

+ r4 Z2 q% n3 d1 v4 {6 I    內管家見了,立即低頭垂手,上前行禮。
8 Z4 ?. x  n; S3 r( |) m6 ]
. Z3 D! N+ N& O    好運道啊,春荼蘼遇到了只聞其名,卻從沒有見過的賢王,大唐唯一的親王。
, y9 e0 J- t5 J: u/ O1 Z1 f3 w/ t6 X+ Z" I% K4 j( I' A
    略一眼,春荼蘼就知道此人是誰了,因為,賢王和皇上韓謀以及韓影子長得非常之像。不得不說,老韓家基因非常良好,男人無論中年、青年還是少年,全是美男。不過和韓影子儘力模仿韓謀,平時偶爾露出些玩世不恭不同,和皇上雖然消瘦卻挺拔如松的外形和威嚴的帝王氣質也不同,賢王溫文儒雅,眉目清朗,鬍鬚整潔,觀之,令人如沐春風。
: `( o. |2 L* ]! y/ Y4 i9 v2 d4 r- Z; e7 M) {: j
    “見過賢王殿下。”她連忙施禮,雖然沒有跪,卻是大禮。
; p( g+ x& r; [6 r* f3 X0 _% {
) W5 {0 K( |( z4 F% B, u    “你是……”賢王韓策溫言問。
( u0 \. ~1 V$ M  D8 R5 h
! Z/ T/ V5 H( [    “民女春荼蘼。”春荼蘼自報名號,然後相當坦然大方的說明來意,“求見韓世子,有要事相商。”大叔,人家是有正事找你兒子,表怕哈。
) Z& h* V3 j" ], }1 |7 m9 W! a6 |# H/ R$ _) Y$ V$ b8 C" {

) R2 Z1 Q! @* z) d: n: x2 U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樓主| 發表於 2013-5-30 13:03:0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舌戰群臣 第七十五章 她撒謊了
7 x/ _' S9 Y' M0 _) F/ g1 j6 O6 e+ L5 V; C
    賢王韓策並沒有多說,聽完春荼蘼自報家門,溫和的笑了笑,就走了。
: B- ^& @$ v0 y2 b: E# k: @
- Z0 r$ [* x; A6 w# @1 m9 F2 ]5 S    春荼蘼也直起腰,向相反方向而去。但她並不知道,韓策走出不遠就又回頭,看著春荼蘼的背影,對身邊最信任的親隨道,“無畏那小子,眼光倒是不錯。” % T, o$ C+ g% c7 t9 u7 q
8 w  f. e& q4 A' h1 [, p8 z
    親隨低著頭,不知要如何回答。
0 f3 g- k! s! B9 g7 R5 |$ h' K% d! n' t4 d" j9 O$ U
    韓策似乎也不是要聽回答,忽然又笑笑,自言自語道,“這下本王放心了,那小子惦記也是白惦記。一來,皇上不會允許。白相雖然不愛張揚,卻是實實在在的權臣,所以皇上不會讓白家和賢王府結親。白相多聰明的一個人,豈會不知?自然也是不答應的。二來,這姑娘年紀雖小,但舉止從容,心智成熟,是個有主意的,如今這麼坦蕩蕩找來,已經擺明了沒有私心私情。長輩不答應,對方沒意思,讓那小子蹦噠去吧,早晚歇了心思,倒不必本王操心了。” 8 |8 l2 p- }6 w

0 d6 c: J9 K+ B# o8 N    說完欲走,卻又轉頭看了看走遠的春荼蘼,微微搖頭嘆道,“白家是什麼好風水,眼看後輩不成器,就要沒落的,又出了個女中豪傑。皇上說得好,法場如戰場,白家,倒是出了兩位女將軍呢。” . @1 U: k1 j  t* Y; n
- s7 d! k4 ]  q4 Y1 |" ~
    春荼蘼當然不知道自己在賢王口中的高評價,而是直接到了會客的書房。不過椅子還沒坐熱,韓無畏就跑來了。他似乎才洗浴過,頭髮雖然紮起了,但濕漉漉的似要滴水。身上穿著藍色家常袍子,整個人清新如早上的朝露,帶著青草的香氣似的,可惜神情尷尬,還有點閃躲。 & a+ j/ }: b" ~. R
0 s& x. y4 z7 J, B1 q+ a7 U
    “荼蘼,對不起。”他聲音低低的,親自奉上茶。 ' E  h. E" b/ O1 Y' h- t
6 |' a4 }3 p$ e( ]  B( ^0 {4 n
    春荼蘼愣怔了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不禁歪著頭笑。“傻子,這道什麼歉!人生就是充滿意外啊,如果事事你都能算到,你就不是人,是神了。我可沒興趣和神做朋友,再說我也沒有大礙,別再糾結於此事了。”
9 Z: m5 a6 C& N+ N  h! I0 [" _! O$ F- W" J6 L# c- r/ f+ _3 M& E
    “可是……”韓無畏還是很內疚。
: I9 n& Q  Q: c. H& a7 D4 g" ?( \7 J. X* h
    “好吧好吧,如果你非覺得對不起我。乾脆幫我個忙,兩下扯平好不好?”春荼蘼笑問。 " f6 E! r2 p& M2 v4 J3 u* V

& i% P- T: _7 i# ?    她知道,她在韓無畏手裡失蹤,他不僅是後怕、歉意、還有一種被侮辱的感覺。好像雄性動物要守護的,卻被人搶了,自個兒的地盤被人佔了,不讓他發洩憤怒,他得難受好久。
4 x& Q# n/ v0 M; i
3 c7 O' l- @& Q5 `6 |) k6 P( x& |    “我一定幫。”韓無畏終於坐下。他什麼也不問就答應,有一種急於要補償的意思。 0 c2 S0 Q$ J/ ?5 G
* L8 N; E2 t6 c1 f$ s- H/ C7 ?
    “就是那個紅繡鞋案。”春荼蘼轉入正題。因為勸慰無用,不如直接做事。反而會好些。 & ~4 g/ Z9 C1 _' @4 M3 H$ S+ x( \# @

6 y+ A+ t8 Z. w/ J8 ~% G    “怎麼了?與你的綁架案有關?”韓無畏皺起兩條濃眉,眉心間形成一個小小的川字型皺褶。怪好看的。 . b( \: U+ F8 S/ i' o

% m8 _2 o* P( V/ M    春荼蘼卻搖頭,“無關。而且你聽我說,我的綁架案真的只是簡單的、為了錢財的普通刑事案,既然兩個罪犯已經互毆而死,就沒什麼必要再追究了。”
0 k- O5 s' e, h9 m0 O- ?5 j6 d- z7 b) [7 _$ M+ m4 e8 v( I
    韓無畏垂下眼睛,掩飾目光中的異色。 4 _3 f& j6 R; \  a6 z

7 G3 n% M, \: Q: V    他一直覺得,可以和荼蘼無話不談。至少……除了他那份多情的心思。他不想有什麼隱瞞她。可此刻,他有深深的疑惑,卻選擇了悶在心裡。 ' |/ q7 v' {7 O% i
4 M/ x! B5 u6 t
    綁架案並非如她所說的沒有問題。而是疑點重重。沒有人注意過,那兩個假和尚除了胸口的利器致命傷,心脈全被震斷,絕對是內力突襲所致。也就是說,不是荼蘼沒看到木屋外的情況,就是她撒謊了。
3 l1 V8 H; C9 P7 J; N3 V8 \
8 {0 b, N: e* s! B9 Q& G    當時,有人救她。
& J  ^! S1 u. k. t
3 {; W& Z4 @. M    這讓他想起發生在范陽的那次春遊日刺殺,幕後主使已知和羅大都督脫不了干係。但是當時,也是他約了她出來,卻沒能保護她,讓她受了驚嚇。也有一個黑衣男人,拼了命的救她。
; t2 i' `' g+ d9 Q1 t) e* G" M1 y$ U; E. w
    而她,從不肯說出那個人的行蹤和目的。而當日的刺殺,他悄悄檢驗過屍體,灰衣殺手的致命傷,也是被震斷了心脈,和兩個假和尚之死,手法相同。 % i  F/ J" k* |( b3 B! [, X
1 y) I* S& U* Y8 K5 ?; M0 m
    是誰?那個男人是誰?為什麼她要隱瞞?為什麼她要保護那個藏頭露尾的匿名者?這個問題無時無刻不抓撓著他的心肝。人有一種本能,就是不需要證據、不需要邏輯,甚至不需要事實,就能感覺到危險,感覺到未知的敵人。現在的他,就是在這種狀態之下。
7 ?! S% [( p+ ]1 p: I$ G! L" Q
: T1 W3 w! \$ _+ X* l    而且,他在暗中調查那兩個假和尚的來歷。幾天來他日夜奔忙,那兩個人假和尚雖然來歷成謎,似乎無跡可循,可也漸漸有了些線索,似乎和西域那邊有關…… % Y! B3 C7 F& T: M# t

8 @4 N; [. ]2 M  I    “你在聽我說話嗎?”見韓無畏垂著眼睛不出聲,春荼蘼疑惑地問。 # I0 A* W0 V4 I. I
9 X9 r# `9 X0 u0 J" F
    今天的韓無畏,似乎跟平時有些不一樣。往日,他目光坦蕩而直率,像盛滿陽光般溫暖和明亮,不會這樣躲躲閃閃……
4 e8 E3 e5 H, M' g" J0 l9 w' f6 L6 o
8 @$ @4 I5 x. ~+ D% K9 ]: T    “對不起,我想起綁架案,有點走神。”韓無畏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你說,我聽著呢。”
  X$ g1 M/ L& e
; [, }6 d( u; w. `1 k/ v% G    “我是說那個紅繡鞋案,我已經決定要為無名寺的兩位大師辯護。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6 N6 v' D  l0 h8 ]6 x' ]
% h- V3 d% |4 U( j9 T8 I6 D    韓無畏很意外,“聽說你收費很高……”
6 W; n- ^) D7 x4 E9 @" N; I' N, H1 E8 c* T
    “我只賺有錢人的錢,為了正義,我也可以免費的好不好?”春荼蘼不禁氣結,為什麼一個兩個都這麼說,難道她真的很貪財嗎?還是,在大唐人心目中,狀師就是為了錢無惡不作的?   j) S' k- f$ f; F7 S) o/ ]
$ y5 P; p% l. O7 Z, |( Q, d
    “再說……”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和韓無畏坦白,因為他值得信任,“我這麼做是為了死者,不是指井裡的望塵和尚,而是,若望塵和尚被冤枉,甚至定罪,真正的兇手就會逍遙法外。想必你也聽說了,另一隻紅繡鞋穿在一個淹死的女人腳上。所以,這兩個案子是有關聯的。那個可憐的的女人,我認得。其實……你也認得。”
: ^! i' y- ^( K" ^
2 k# z) O8 }* Z0 Q: ^    “你說什麼?她是誰?”韓無畏驚訝的挑高英氣的眉。
2 d5 Y  k. u; C3 F0 l) q
) o  m: F  ^% u    “你在范陽折衝府任校尉這麼多年,總該知道臨水樓。”一說這個,春荼蘼就覺得生命即無常,又無奈。 6 R/ t  Y# Z3 j) L
- g8 z* W; [/ M1 v, E
    “方娘子?!”這下,韓無畏也被驚到了,瞪大眼睛。
* p% f5 J' @; F% o+ t& d
4 j1 W- J4 h2 B: \: V6 P    臨水樓是范陽首屈一指的好口碑酒樓,京裡來人,或者有三五好友相聚,十之八九是去那裡。認識荼蘼。不知不覺中讓她佔據心房,就是從春大山被誣陷案、還有臨水樓投毒案開始。 % C/ }2 V3 h- R! j& u5 ?
$ F- {& |6 L9 A7 W
    不過他是粗中有細的人,又身處比較敏感的高位,所以,但凡提拔什麼手下,或者對誰有了興趣,都會做些調查。因而他知道,春大山和方娘子之間。有男女之情的傳言,雖說後來方娘子關了臨水樓,人也消失了,春大山則去了洛陽,後來又到了長安,但他們之間必有交情。 ' X( R. Q% |# N) ?
: j" H, Q) G$ H9 g* \( k, ?
    這就能解釋,為什麼春大山這幾天都鬱鬱寡歡,為什麼荼蘼要免費為本心與望空和尚辯護。
1 ^4 c3 r) e6 i# R" b7 n# O/ J: j% o% N6 N, y
    一切,是為了方娘子。而和那個女老闆,他沒有交情。卻算得上相熟,是個爽朗大方的女人。很得體。為此,他也不能袖手旁觀,何況還是荼蘼提出的要求。   s+ L, z. w& i9 q' s4 L4 K4 x. O
$ l# n8 W1 ^6 B) H5 f9 J
    “要我做什麼?”他閉上眼睛,平息了片刻情緒後,目光堅定地道。
( ]2 h7 A4 ?7 O* b! x3 Y* A0 P* i, e, R9 s1 G
    “幫我查查方娘子的真實身份,因為我不信任別人,又怕打草驚蛇。只能依靠你。”春荼蘼提出要求,習慣性的微蹙著眉頭。
. E$ M8 \7 B' f" b, x" {
( W/ z4 a+ T. }# n) N    “有可能是輕易動不得的人家,是嗎?”   _4 J! B  n2 ~& C
9 f- I) d. T1 ]6 G: M) l1 ~  Q
    “是。而且我覺得她來長安不是偶然。還是死於他殺,不像縣衙之前認定的那樣是失足落水。我這是剛從縣衙那邊回來,包縣令已經按我提供的線索去尋找目擊者了。至少,是第一現場見證人。”
1 E* N! N" z" Z6 d# L
+ }$ ^; n0 ]! l! V- Z    “好,我幫你。”韓無畏乾脆俐落,“不過你有沒有想法?或者方向?” ) A% k# y4 L! r* h1 r
! B, _1 N. A( q' n( r
    春荼蘼沉吟道,“剛才我和縣衙的仵作一起查驗過方娘子的屍體,一是證明她是被殺。二是觀察了體徵。正如仵作所說,她生活環境應該優越,但卻並非養尊處優,是做過活的。她在范陽時開臨水樓,很多招牌菜是她自己親自做,可見廚藝絕佳。這樣的女子,必不是千金大小姐,卻也不可能生在窮人家,畢竟好多用料考究的菜,非豪富人家,擺弄不起。而她一個女人家,能有資金開酒樓,處事又大方得體,可見是見過世面的人。”
/ W  u. t6 {/ x3 b. R5 K- a0 r# }; \5 p. k. s' W6 e! d
    春荼蘼抿了口茶,繼續說,“這次重遇,雖然陰陽相隔,可是她也‘告訴’了我們一些事情。比如那雙繡鞋,不是普通人穿是起的。我雖不擅繡工,卻也知道那刺繡難得,再加上做鞋的料子,鞋尖上墜的明珠……若是繡坊或者革履鋪子所出,必定是內城中只做達官貴人生意的高檔鋪子。而這樣的鋪子,總共也沒有幾個。若是自家做的鞋子,我只能說必是顯貴人家。只有豪門貴族才養得起如此手藝的繡女,女眷穿這樣的鞋子也會不違制。我看方娘子的手指肚上並無繡娘們常有的磨損痕跡,又說明不是她親自做的鞋。綜上所述……”
9 C' K& N% S6 M( }2 ~/ M+ I- g
. S* U9 Q/ a+ B. `5 m" d: o    “難道是大戶人家出身,又被請到大戶人家的灶娘。或者……乾脆是妾室身份?”韓無畏猜測道,“在范陽時,我記得方娘子梳的是婦人髮式。”
: F' |2 d$ P% c
6 p. S7 b9 Q- P/ I* C+ c$ k7 E2 U$ y    春荼蘼點頭。 / Z+ `4 h. v2 B# b
7 l3 @" ]6 b  t4 D) y2 P
    她也相信方娘子是成過親的婦人,因為很多不經意的風情,不是未婚少女能具備的,很天然、很自然的東西,見識過男人才會有。相比起灶娘,她更像是妾室,而且是受寵的。因為灶娘還不能穿那樣的鞋子,可若是正妻身份,她當年又不至於逃到范陽。
/ x% Q- B% F4 E; _: X: k/ W) g8 Y5 l- u7 S: J
4 a1 d0 y5 b2 G1 B0 P* Z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樓主| 發表於 2013-5-31 13:03:0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舌戰群臣  第七十六章 無頭女屍
: j8 o- ~( j: C" K: ~
* K& T0 \" l) |    “還有一件事。”她補充道,“方娘子之所以離開范陽,是投毒案太招眼,因為她是為躲避什麼人而改名方菲,遠走他鄉的。如果她隱姓埋名,只因受人注目就扔下產業逃走,可見她怕的人,或者是她得罪的人一定來頭不小,是她無法抗衡的。後來,她還曾來我們家告別,透露真名叫做方寶兒。再有,她身邊一直跟著一對中年夫婦,是姓宋的。” 6 A& ?% X* C/ R- [
' h7 N4 K8 [& k
    大戶人家的妾室、絕高的廚藝、穿得起昂貴的鞋子、曾經離開過長安、有一對宋姓的老僕夫婦……這些,都是相關線索,也是尋找方向。她來長安畢竟日子還短,這種可能是豪門中的內幕只怕打聽不到,只能麻煩韓無畏了。因為,她信任他。
) G8 t5 j% l# k6 t6 |8 j. h, t; I* Q) N
    而方娘子的身份,絕對不簡單。被殺,又是因為什麼呢?感情小事,還是政局大事?
* ~5 v+ d8 K6 }- y4 `4 e8 ^6 N1 t( H# ~# r
    “對了,能不能把王府的親衛隊長,也就是我爹借我用幾天。”臨走時,春荼蘼問,“這件事如果他不能親自插手,怕他解不開心結。” ( S; q8 H* S) f& Z' |0 z  G* o- z
. u* Q- ]3 J8 v/ m# A7 V  S1 X0 u
    若自己喜歡的姑娘被殺了,他會發瘋的。所以,他充分理解春大山。韓無畏想著,就看向春荼蘼,“府裡左右無事,過一會兒我就叫他回去。至於我……卸了守皇苑的差事,目前皇上也沒派新差,正閒著呢,可以幫你。”之後,有些話堵在胸口,卻欲言又止。
; G" h* @1 x, |& h( u" K$ T: @) b8 j% V7 s1 G$ }7 |7 l7 L
    春荼蘼笑笑,“若拿我當朋友,就別再提什麼抱歉的事。說了只是意外嘛,你還自責個什麼勁呢?你幫我這次忙,咱倆扯平。最多,再饒上一餐飯,聽說長安的春山居很不錯,等打完了官司,無論輸贏,我都請你。”
* b# [2 P0 d- k2 a; R$ N: ]. x( m
    “好。”韓無畏也笑。 1 Q( x/ o1 p; p7 M; P$ D

/ V) |2 L( J9 s% v    想說的話。等過了這段時間,那時再吐露吧!那種話,也確實需要一個好的時機和環境。
- G" c7 I1 D2 V$ F( R4 s
( d8 G/ b) p* a# ?& O5 K    離了賢王府,春荼蘼直接回家,過了不久,春大山也來了,春荼蘼就把自己所掌握的信息和所做的佈置都說了一遍。春大山坐不住,要去大萌和一刀那邊。 + O. G. u/ n1 L7 e
& Z% E. ?( v/ `" @
    “你不是說過。查案就像梳理雜線,每梳一次,就能清理掉一些線頭?”春大山說,“剛才韓世子不但準了我的假,還派了兩個人給我,正好我再去沿溪水搜查一遍,只當給大萌和一刀拾遺補缺了。”
$ _% w5 @- X; }3 s4 G. P5 e& r+ F. U" N! h
    春荼蘼只知道父親心中痛悔,閒著反而容易胡思亂想,因而也不阻攔,只叫過兒多準備了些食水和乾糧。又囑咐父親凡事小心。這個時辰進山,必定要在山上過夜。上回因為找夜叉的事。她叫過兒備了好多氣味刺鼻但避蚊蟲效果奇佳的香包,以及火摺等物,一併給了父親。 * x, I9 S5 T' N' s) W& t

5 t" }2 W3 K/ Y; C6 \+ T) c+ Y. i    “還要當心野獸……”她送到門口還嘮叨。
5 F* E" ^3 l( |; O5 U! A1 V
* C. e6 U3 ?* H) @    春大山這幾天刺痛麻木的心升起一團暖意,笑著摸摸女兒的頭,“爹是武將,之前的職位是一刀一槍練出來的,被調去上山剿匪時遇到過狼群和老虎。也打過小規範的仗,所以不用擔心爹,連這點小事也應付不了。爹還怎麼敢說保護你。放心吧,爹一定全須全尾的回來。”
7 F; l4 N  q- `, [1 Q
/ S' B4 c  d& a- g& X! J    春荼蘼這才鬆開拉著春大山的手,藉機道,“看到吧?生兒子有什麼好?女兒才貼心!”大唐真好,女子的財產達到一定程度,可以單獨立戶。如果能嫁,她就招贅。如果不能,她就頂門立戶,侍候祖父和父親終老。至於白府,她早晚會離開的。
; k# r7 }; h+ Y% p( p; ~0 F4 ?( ]+ u) A* m; K. c
    春大山走後,春荼蘼回到自己的書房,把拓印在帕子上的痕跡,又認真錄在紙上。那幾道劃痕現在看不出什麼,但凡事有個定律,看不懂、弄不明白的東西不妨放幾天,然後再拿出來研究,說不定有不同的視角,不同的收穫。 7 m* F9 I2 Y$ z$ ~/ p- G

* m+ r8 |! ^7 V: H1 F' D    可是兩天後,春大山和大萌、一刀一起回來,帶來的卻是一個更複雜和混亂的消息:在山林的深處,又找到一具女屍,無頭女屍。
2 p* W2 \2 v9 O1 G$ q7 e: }
" c8 j( \3 y/ J3 {! G5 ]    春荼蘼馬不停蹄,立即到大興縣衙去。不出所料,在停屍房找到愁眉不展的包縣令。
4 o2 N3 U" m: j2 m
; u% r! v: S6 [& @* r) u7 z8 P" g. Q    “春六小姐,您上回說的衣服,可能找到了。”包縣令搶先說,臉似苦瓜,“應該就是這一身了吧?”他指指木台上的屍體。
0 G& ]6 k8 p+ Z; X& f: E7 [% S/ m- v6 X
    從屍身上看,是一個身材高挑纖瘦的女子,正是方娘子那一類型。她平躺著,胸部以上以一條草簾蓋著。有血腥氣、土腥氣和腐臭氣透過草隙,直鑽入人的鼻腔,拿浸了草藥的布帶包住口鼻也沒有用。 / S. m5 _* I) t6 p
2 O7 d$ y& a. V2 Z! C5 [" S  P
    那身衣服已經非常破爛,但仍然看得出顏色素淡雅緻、正是方娘子喜愛的那種,式樣也簡單大方,但從衣料和做工,及袖口和衣擺邊緣綉的花草上能看出,這絕對是高檔貨,權貴富豪人家才穿得起的。 ' H. ~( S# S  Q9 I$ N8 E, B

% n2 ]) T4 t& q5 t) W+ U+ ~; S# e/ p    是啊,衣服找到了,卻不是包縣令主動找到的。他派出縣衙所有的差役,地毯式搜查了溪流中下游附近的村子,結果一無所獲,沒想到卻是春大山和一刀等有在無意中發現了女屍,以及她身上的衣服。 ( }7 y& \9 V/ K6 c* Y1 g
& ~% r" W$ M& f# r  }8 J8 O
    再看女屍的腳,穿著一雙麻與草混編的鞋,鞋底磨損嚴重,和這身低調而華麗的衣裙絕不相襯,甚至可以說是雲泥之別。所以很明顯,就是她剝走的方娘子的衣服,又把自己的衣服給方娘子穿上。她本來是第一目擊證人,現在卻也死了。
* R# `+ f( ]+ [: d4 R( n, c
) E4 }& C; ^$ z, \1 ^7 k+ O    誰殺的?還把頭砍掉了這麼殘忍! % v! F! \+ F+ D0 Q7 W) V+ w

9 y# a: B: H, i4 }' z! H+ O    “可能是野獸。”包縣令又習慣性的把事情往簡單裡想,“發現她的時候,她身上凌亂,春六小姐……不,春狀師也看到了,衣裙似乎被利物撕碎,八成是野獸的利爪。最後,那畜牲又把這女子的頭吃掉了。”
+ u) B4 |) Q# t  a. p6 S0 l( M8 k! E* w, I
    “吃頭?”春荼蘼反問。 " J0 ~3 n. p3 K

* m( U* I8 q  F) B/ P8 a& Y    “可不是。”包縣令嘆息,“真是可憐,死無全屍,這下子她的身份也成謎了。”
7 m# L- e! v6 Q. I1 c' L/ @! U7 n
1 K. ?8 [8 R7 P9 M4 J    “包大人在附近村子裡繼續查才是,畢竟有人失蹤,家裡人會找。如果不找,那就是有問題。”春荼蘼邊說,邊走近屍體。 8 B0 u/ f$ I. U1 }# I
7 @" j/ T, j' G! V  B) e+ q( y- K
    雖說這女子瘦了點,沒什麼肉,皮膚又粗糙,可她聽說過有的狼只吃內臟,卻沒聽說過猛獸只吃人頭。還嫌棄屍身的。 ) j/ d* H3 p( a3 [; u9 P6 H) f
6 y3 J5 r/ q" o* P8 H0 @
    “女兒!”春大山攔了一下,面色發白。
& A) j5 y( J- ]0 N0 d, N, d
2 D& G& K! K- c7 m( y* Z    春荼蘼卻給了父親一個安撫的眼神,緩緩掀開草簾。 9 |" n1 W3 u8 [. ^4 _' W2 r

# r/ h# M4 ?1 Z2 V    還好,春大山、大萌和一刀是軍旅出身,殺過人、見過血,於是還只是不忍看,小鳳卻向後連退數步,差點乾嘔。陪小姐看屍體?有過。無頭的?這是第一回! 8 t) W2 M0 N% K7 i( D' N  |
. Z5 j! B. Y5 `, a; }9 w( C1 W6 g
    春荼蘼很淡定。雖然心裡也不舒服。在現代時,她打過變態殺人案,斷肢殘體比這個還要可怕多了。 , E+ y' e+ I3 [# u* a* n
6 T0 W* K0 g1 a+ A9 @
    “大人,此女是被人砍頭的,不是被野獸吃掉了腦袋。”她鎮靜地說,“你們看,斷頭處切口相對平滑,如果是咬噬的,絕不可能是這樣。”好吧,她不是法醫。她是律師,但打刑事案多了。這些常識是完全具備的。 " F- e* M  m4 \, \6 J

# C8 E! F1 I8 p- H6 B    可能大興縣好處京都,治安良好,這種惡性案件相對較少,所以縣令和仵作都很無能、很馬虎,怎麼單從表面的衣服就判斷。利物割碎,不能是用刀嗎?
( Z! `, Z+ W; p. d7 q% `8 C
, T+ F8 F/ {/ Z    而聽她這樣一說,一刀連忙上前。居然還俯下身子看。他名為一刀,用的是刀,算是其中的行家。看了片刻就道,“小姐說的沒錯,此人死於刀殺,而且寬刃短柄刀造成的。另外,兇手還是個左撇子。”又蹲下,再翻過女屍看,“背後下刀,個子不比這個女人高,力量倒很大。”
+ Q+ Y, t  W7 o. L$ S4 [) f: N$ J& p7 H$ b6 f( P' I
    包縣令訕訕的,矇混過關的幻想再度破滅。他也不想想,這件事越鬧越大,怎麼可能輕易就和成稀泥,最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
% T" O9 e# d* y# o' T* z0 W: {9 t- b
" L. M2 }! W3 I1 @# @1 c8 ^    春荼蘼也感覺頭大,一起綁架案,一個熟悉的人被害,現在又一具無頭女屍,看起來牽扯的人越來越多。而且,大唐是實行鐵器管制的,只是並不特別嚴格,但刀具買賣也需要有一定的許可,只是不涉及菜刀。若從這方面入手,應該也有線索吧?
8 |: t2 M0 r+ a$ l  z' `. @4 [) Z2 h! P1 w+ Z6 c
    免費為包縣令指引了方向,一行人出了縣衙,直接回家。 $ Z% n" s: G& @% }0 W1 t
1 j. l3 _' v  R* E& ?* \7 @
    在大門外,春大山小心扶著女兒上馬車,眼角餘光似乎掃到有人在窺視他們。迅速轉頭回望,卻見街角除了來往行人和小攤販,哪還有其他人影?
9 |$ b; F: _7 c* m/ m
; }, J# \# X: {/ w, l" B    是他太緊張了?
  r+ k" p* o: g/ X! O$ O  x# t( ^  m8 ]- H( Y. o% v
    春大山搖搖頭,上馬,護住女兒的車子。不久前女兒遭綁架,現在他還心有餘悸,如果女兒有一天被人搶走,他就活不了了! 0 t9 E2 D% b7 {' Z% i! s- p9 R8 k$ |

5 H: x6 c7 d1 ~# C" i3 H0 @/ F    一行人漸行漸遠,街角的人才拐出來,望著他們的背影,深深嘆息。來者是普通中年婦女的打扮,但面容清秀,有股子對世俗不屑一顧的神色,卻是文靜道長的俗家打扮。
) f1 R! c0 E& A5 W9 y1 m
, T, j. G+ b! J' J# r' A    她又躑躅了會兒,轉身就往城處山上走,最後鑽入密林。 + S* ~' z1 `6 E8 T# T+ I: P

8 x% `1 x$ X+ X" v! I& k7 F3 ~7 M8 K    約摸一個時辰後,她回到那間小道觀,連衣裳也沒換,直接進行了後面的小樓。樓內,有兩個女人在等她,一個是金藏老道長,另一個身段嬌柔、面容美麗、曾經風華異采的雙眸如今不再靈動,沉靜中帶著淡淡的憂傷,似乎對人生已經不存任何希望。她脂粉不施,長髮挽成道髮,以木簪固定,那曾經縱馬長安的明媚歡笑,也不在了。
$ e9 e0 {: P. A' K" S- m$ r1 O
0 @2 U5 g7 ?) N    “如何?”文靜進門,她急切的問。
$ k1 _" L3 O9 P- @! M$ f+ ]0 [- ?) R8 p
    “小姐。”文靜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湧出,“她……春六小姐……正是小姐的女兒,是小小姐啊。”
6 ^( ?$ F4 b: S. k" d" j0 }  n
+ V, l8 {0 u7 L* P  v& T5 q$ _    女子抽了一口冷氣,胸膛起伏得厲害,卻說不出話。
2 t; O  l% e" M- i
4 B, x3 x6 o/ a8 S5 r- ~' I    “還有……”文靜繼續說,“這幾天,奴婢打聽清楚了,她上回來,說得全是真話,只是養父……奴婢今天看到了春大山,正是小姐的丈夫!養父女之說,只怕是掩人耳目的說法。”
' s$ p0 n* J7 |
; d9 r) x# g6 _. y5 h, U5 ?" u( C    女子哇一聲哭出來。 6 G7 k: m1 d( _, I  ?

2 g4 G4 Y  Q( Z) S- G  a3 [" G    金藏老道長上前攬住她,任她哭,一邊問文靜,“見到白相,都說什麼了?” ( L/ L3 A$ z  j, w1 \/ i9 W! R

( C+ O5 v0 w3 H# L3 P+ ~" e+ X5 u  K; C+ {' E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樓主| 發表於 2013-6-1 21:17:5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舌戰群臣 第七十七章 並非就是胡人9 Y6 D* W) v& {
* \$ {0 h# |6 R, }+ F3 Y0 I
    文靜把見白敬遠的事詳細說了一遍,沒漏過任何細節。
$ u) y* p6 v+ i! [6 i' h" ?/ ^4 |1 u+ G% j" ~5 l& ~# n
    金老道長聽了,沉默半晌,方冷哼道,“他還是那樣,什麼話也不會直說。哼,叫我親自問他?他怎麼不來山上問我!我還奇怪,他知道我們懷疑了荼蘼那孩子的身世,怎麼不親自到這裡來威脅?”
  q$ W  a& A! l+ e
. t! V3 {' l5 y: P1 B    “娘,我爹這是什麼意思?當年他明明說過,只要我不見他們父女,他就……”那女子正春荼蘼的親娘白蔓君。她有些發急,人也站了起來,看樣子就要往外衝。 ( t5 F0 ]8 U* W* E. p' z
3 c& b0 {$ t* k1 b
    “蔓娘,打住!”金老道長低喝,“當初你就是這不管不顧的性子,如今關在這偏僻無人煙之地,修身養性了十幾年,遇到事怎麼還沉不住氣?” ) x9 M& o5 j8 F2 C
4 I+ X/ S1 M6 S7 ]" h( o
    “可是……”   t- ~& h6 @8 y% O- h4 b" o
1 E' U) \8 |! L5 c  x" w
    白蔓君還要說什麼,卻讓她的娘,金老道長擺手阻止。相反,她老人家繼續問起文靜,“你在山下待了幾天,可打聽過有關荼蘼丫頭的事?”
% w; n( p$ V5 r; ~+ h' I* z2 u. H  O" {6 J( \
    文靜眼睛一閃,也不知是欣喜還是發愁,“夫人,小姐,咱們小小姐可是個狀師呢,大唐第一位女狀師!”
! T6 \. S. o: |) ]* e8 @5 X; @7 U
( K1 J( }7 Q$ p9 u, g    啊?!話一出口,老少皆驚。 " a5 R+ R" {5 t. Y

9 {# v5 n3 Y5 e# o# y, L  O    文靜對此很能理解,因為她奉命下山打聽消息時,第一次聽到這些事情也是驚到不行。而且,心裡說不清是驚喜、驚訝、還是驚嚇。此時,她不禁有點同情夫人和小姐,甚至……同情老爺白相,但又有些莫名的興奮,於是又事無鉅細的把打聽到的事說了,尤其是春荼蘼打的那些官司。 2 Y; V6 }' @8 `& a
' f6 [: q3 W+ b3 Z# T
    春荼蘼出名後,這些官司被人挖了出來,在茶坊酒肆,還被編成故事講來聽,雖有誇張的成分,到底有事實做依據,所以文靜泡了幾天茶社。就都聽進了耳朵。那些案子算不得特別離奇,可古代人到底消息閉塞,眼界也不寬,因而普通人聽來都聞所未聞,何況是女子,而且是困在山上十幾年的女子?而文靜從小就是白蔓君的貼身婢女,並以伶牙俐齒著稱,這些一波三折的官司從她嘴裡講出來。帶了情緒,就更顯得曲折好聽,每逢關鍵和精采處,白蔓君和金老道長都忍不住或緊張、或嘆息,還有時唏噓無比。
! L# Y6 f; ^3 t& j: B. n! ~8 S4 m& Q
    等講完半天,金老道長嘆息道,“狀師是賤業,她一個姑娘家……白相怎麼會允許?”她對白敬遠的稱呼,非常疏遠。
! J* q7 W, F3 W* D# f6 d
9 h2 B9 C& f4 X2 N7 T  u    “這個您有所不知了。”文靜道,“據說白相很支持小小姐做狀師。就連皇上對小小姐也很讚賞。之前我說的那個真假皇上案,就是欽點的小小姐辯護。”
) k# Y8 w9 T  ?1 f1 Q
0 v) X. A9 F. `    “真的嗎?”白蔓君瞪大眼睛。一臉為人母的驕傲,“那她來長安,有沒有交到朋友?權貴之家的小姐還接受她吧?有沒有青年才俊向她示愛?我爹,白相,很疼愛她嗎?”
# e( v$ C8 ?0 R" h$ ?1 K4 l% Z7 o: l6 i7 v+ R0 _# b4 f* ?
    白蔓君提出一邊串的問題,緊張的上前,握住文靜的手。眼神也專注的盯着自己的貼身丫鬟身上,似是非常渴望解答的樣子。女兒生出來沒多久就和她分離,十幾年來她日日想念。本以為此生無望相見,哪想到機緣巧合,她心裡簡直歡喜得像是漲潮的水,控制不住的滿溢。
. m) D+ b0 }! T" o9 b7 R
+ Q: f! A5 y1 D/ _  b" J9 ?    文靜見她高興,就慢慢的回答她,其中還被她打斷數次,追問細節。 ' i) o! x5 a0 S4 J& A6 Y' o
% S+ `" A, d% O( @
    金老道長坐在一邊,憐憫的看著女兒。
( ?; y( \8 [  P" r/ p
, w3 z6 A( Y+ m$ d: O% l% k; B3 K- _    都是當娘的,她自然明白那份兒心思。為母者,怎能放下那份血肉相連的感覺?何況,她們母女從來都是重情的。不然,她也不會一怒之下死遁,遠遠離開那個看似溫柔儒雅,實際上卻冷酷無情的男人。但同時,她又很是無奈,女兒正是被養成了天真直率的個性,不會防備別人,也不會想得複雜。不然,怎麼會落到如此田地?說起來,這是她的錯。可那天和荼蘼說了沒幾句話,那丫頭卻是個主意正、膽子大的,想來不會輕易受擺佈。 : C. r* W; a: M5 K/ i

/ z% ?" d4 `! }3 \" l    而聽完文靜轉述的話,她也能夠明白,白老混蛋接回荼蘼,不惜容忍春氏父子,可見對荼蘼有多重視,十之八九與皇上的態度有關。白家到了孫輩,庸碌着眾,可笑的是,居然要讓一個姑娘家背起振興的重任。 ) b& m3 r' I' z( h3 A

# q. s0 S4 V4 u$ R$ C4 {2 E    白敬遠啊白敬遠,你真是無利不早起啊!在你心裡,可還有親情?但你骨子裡終究不願讓春家賤戶玷污白家的高貴,所以弄出養父養女的事來。可惜,荼蘼丫頭像足了我們母女,重情重義,斷不會由你牽着鼻子走。
6 G) v" W! ]0 ]. u, u0 [
8 |! y) ^% [) L6 s1 j7 e    想到這兒,金老道長忽然輕輕皺了皺眉頭,像是自言自語,“也不知……那個在菜窖裡養傷的胡人青年如何了?” 8 L! x; q& \! }' ]4 t0 Z+ t- Q
0 O: _& C: Q" ~6 ]
    白蔓君愣住。
8 L3 N1 @: |; Z) X
8 f! R% j* p8 R& a    她正聽文靜說雖然女兒名氣大,但普通百姓見者不多,於是被傳成長相兇殘。她暗暗責怪別人不長眼,想著女兒有多漂亮可愛,忽然就心冷了,明白了娘親的意思,臉色也垮下來。
2 t6 m6 D! _0 A: q# @/ F9 P) J
: G% q" M8 y: T4 f    那個胡人青年,荼蘼自稱是其未婚之妻的。這不對頭! # I% @$ A/ h: L3 F3 G( o

. W' z& c' K3 F2 K6 X7 t    文靜卻還沒意識到什麼,詫異道,“他們還沒走嗎?那我……奴婢這就去看看。”
! Y, c* i) w( `$ K3 }3 {+ b+ f6 L6 _( T' q  K- m
    金藏和白蔓君對視一眼,見文靜匆匆走出,誰也沒說話。 - _4 O  L8 s/ }% i/ u0 r% p( H

3 r0 e) r" k2 U) C' i) X    那個年輕的胡人傷勢有些重,於是那小胖子來問過,可否多逗留幾日。她們當初收留,是為一點善良,現在為著一點私心,就大方點頭。雖說兩個全是男子,而她們是女人,可深山老林的,自家持身持心皆正,還計較那些做什麼。若那天荼蘼說的是真話,那胡人青年,將來豈不是她們的女婿,外孫女婿? , \! S; |; B; W/ m
! u6 R' L" A6 s, Z' i0 l) i/ _
    “他……不能斷定就是胡人。”白蔓君猶豫着開口,“頂多是父母一方有胡人血統,端的要看他爹是哪裡人士,若他爹是唐人,他就不算是外族。”
! k/ S6 u6 @' c% |% u  ?7 n, _. l6 ~) E# z; W
    金老道長嘆息,“蔓娘,你凡事總往好處想,並非缺點。可在你爹面前這樣,就有的苦頭吃了。”
8 \" ]  u5 D9 q
, k3 E3 r8 E9 ^, u( q* r4 l8 g5 Q/ V    白蔓君突然掉了淚道,“娘,也許爹老了,會心軟。當年,您和爹之間……就是不應該在一起的。後來,我來大山也是這樣。可已經耽誤了兩代人。爹不能再阻止荼蘼嫁她喜歡的人。” - C, H- _- C7 n- H# u) y' F
" U9 k% X  U% j1 U6 x- h2 L
    “你斷定,荼蘼丫頭喜歡那個胡……那小子?”金老道長反問,“聽文靜所說,荼蘼沒有正式定親,她和那小子,並不是未婚夫妻。” ) \- C1 o$ R9 j' B( d3 D

$ k% ]0 A" s" U0 ^    白蔓君不說話,因為一股熱流湧上心頭,瞬間把她全身都烘得暖暖的。她以為。這樣清心寡慾多年,一切都會忘記的。可是根本沒有,只是努力不記起罷了。結果,此時全部回憶了起來,那些和大山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恍如昨天。而她或者不聰明,但她是過來人,用生命中所有的一切愛過一個男子,而且她還和荼蘼有奇妙的母女連心感覺。所以,她知道女兒的心。 8 @, v. `9 ^" t0 n* }9 m! h

( m9 L) U2 g$ p6 v+ e  _. Y7 Q    “娘。荼蘼若不是喜歡極了那小子,怎麼會跑到這裡來探望。”白蔓君幽幽地道。“她既然入了安國公府,要出來可不容易。”排除萬難,只為見一個人,這感覺,她有過,她懂得。
( C: T  K9 v0 O7 t5 E; ^+ {1 @& P! g
    可說到這兒,她想起什麼似的。悲傷無比地搖頭,“爹不會答應的。他不會同意的!我可憐的女兒,難道還要和心上人勞燕紛飛?” 2 v& m% u# a& k6 @4 ^) `
5 J/ u: v! U  x0 B- d  k0 H
    “這回。他說了可不算。”金老道長咬牙道,“他害了我們母女,絕不能讓他再害了荼蘼。” , H& f- O0 ^5 G% u" `
2 `( P: H, J7 e1 [  M* U
    “那怎麼辦?”白蔓君愁道。
  L4 X: X5 e. C( |& j
3 {: U) y. i* v. z1 u/ v    金老道長擺擺手,“別急,也別想太多。先商議一下要不要認回荼蘼,若認回,又要怎麼和她說,怎麼過你爹那一關。你爹手裡,可還握著春大山的命。就算有荼蘼在,也不能保得春大山萬全。他權傾朝野,若弄死個把人,很容易脫身得乾乾淨淨。你以為,你爹經歷了這麼多年的風起雲湧,是吃素的嗎?不動聲色之間,就能讓人灰飛煙滅。” . d9 ?) N( J4 Y
5 @$ Y% C) ~/ C5 a  M3 _2 |7 |
    想了想,又嘆氣道,“這事是娘不好,做得太急,打草驚蛇了。因為娘沒想過,你爹竟然要扶着荼蘼,讓她給白家帶來再五十年的安穩與富貴。”
" w( j3 z9 S) B, }* `) D
- f# O! ]7 N9 `+ H. M$ _    “為什麼?”白蔓君從小到大都單純善良的腦子,無法想像。 + ^: ^+ V0 j2 n

' `( |; z; p( m$ m' s    “因為皇上重法,要以律法治國,而荼蘼縱然是個姑娘,卻是個律法大才。”金老道長目光漸冷,“白家祖上,不是出過女將軍?對你爹而言,荼蘼有大用處。” ( R& p8 G2 U3 r) J0 b4 O
& K9 s7 s; `9 P; k
    “我爹也許不知道那胡人的存在。”白蔓君想了想道。   ^# U. n( t/ l) z& c

3 U3 F0 g/ S# `# `1 i    “我們也不知道那人是誰?所以,最重要探聽他的底細。”金老道長站起身,“雖然我討厭那狗屁的門當戶對之說,雖然我想讓荼蘼隨着心意過一輩子,可也不能隨便就把她給了哪個男人。她到底還小,萬一識人不清呢?你別急,等我會會那二位來客再說。”
+ e/ P+ L) ^( Z8 x: \( B' i
; E- n9 z1 ~; `2 F    正要往外走,文靜進來了,指了指外面道,“那個胡人已經能走動了,那小胖子要帶人離開,現在在外面請見,要和夫人、小姐告辭呢。” - Q+ E5 @4 X% E1 g( T

  z9 c* G8 h( F- {    “真是巧了。”金老道長愣了下道,然後就轉身對女兒說,“你留在這兒,別出去,還不到你露臉的時候,且在屋裡聽聽就好。”
; B5 L. [+ Z' S. E
7 s7 k) |9 N' g9 {' s; g4 T    走到門邊又壓低了聲音,“記着,在道觀我是你們的師傅,沒有夫人,沒有小姐,只有我和你們師姐妹。”說完,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4 X' Z2 A5 x; K- T* p

3 K  C; u. y3 t+ q' e0 n- m    白蔓君立即拉著文靜,跑到窗邊細聽。
( a0 H/ ]0 [# H" ^' T! a" ?
7 }. W) p6 ]& y5 a; L# o1 `# ]: W
9 G/ H1 V. q3 o$ w! ~6 V! R' b6 A; c: L1 _* t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 再次提醒您,回覆文章時請遵守下列重要回覆規則︰
  1. 回覆字數必須超過十個中文字以上。
  2. 禁止使用插頭香, 搶頭香, 搶第一, 第一名, NO.1, 坐沙發等無意義的回覆。
  3. 嚴禁草率敷衍的灌水回覆。例如: 推......, 頂......,11111111, good, push, thank you, 謝了, 好看, 謝謝大大, 感謝分享, 支持, 再來 等等。
  4. 禁止使用千篇一律的回覆或複製、引用別人的回覆。禁止使用不知所云的回覆,例如: 3q5ws9dmh。禁止使用中英文或符號組合字。
  5. 回覆文章必須與該主題有關,如有不符將以灌水處理。
※ 違反規則者,抓到輕者積分歸零,嚴重者封鎖IP。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帖 登錄 | 立即註冊 | google 登入 facebook 登入 Line 登入

本版積分規則

Archiver|廣告洽談|5278 / 5278論壇 / 5278手機A片

GMT+8, 2024-11-16 18:59 , Processed in 0.046430 second(s), 4 queries , MemCached On.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0,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復 返回頂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