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作者:尋找失落的愛情 -【洛陽錦】《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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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悸動

    衛太醫手中拿著金針，神色嚴謹，目光專注。該如何施針早已心中了然，下針時速度頗快。

    很快，凌霄又是滿頭金針。

    事實證明，衛太醫不是隨口在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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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W" _! ~! ?8 \* C; E+ |    他說的“疼痛難忍”，絕沒有誇大其詞。

    比往日更尖銳難忍的痛楚一陣陣襲來。凌霄強忍著痛呼出聲，俊秀的臉孔有些扭曲，額頭不停地冒出涔涔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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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Y6 J" p* p0 E  r: S    不過，凌霄謹記著衛太醫的叮囑。在施針的過程中，絕不能擅動。即使刺痛難忍，也僵直著身子不敢動。

    凌靜姝看在眼裡，心尖疼的發顫。

    如果不是衛太醫之前玩笑似的提醒和警告，只怕她此時早已忍不住衝上前去安撫凌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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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太醫沒有轉頭，將所有的針施完後，忽地說了句：“凌公子一直在流汗，凌小姐幫凌公子擦一擦汗。”

    凌靜姝如獲聖旨，想也不想地應了一聲。快步走上前，拿出絲帕，輕柔又小心地為凌霄擦拭臉上的汗珠。

! \+ F3 ]  T% P) G' _7 U# w/ c    衛太醫施完針後，很自然地坐在凌霄身邊。凌靜姝為凌霄擦拭汗珠，不免和衛太醫靠的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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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5 t: M& C6 {    一縷似有若無的幽香飄進衛太醫的鼻息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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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脂米分的香氣，而是少女的淡淡體香。

    身為大夫，望聞問切是最基本的診斷功夫。衛太醫常年行醫治病，嗅覺比常人敏銳的多。那縷香氣就這麼慢悠悠地飄了過來……

    衛太醫神色間閃過一絲異樣。此時再起身拉開距離，又委實太過扎眼了。

    於是，衛太醫只得鎮定地繼續坐著，繼續被那抹淡淡的香氣縈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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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凌靜姝此時滿心憂慮著凌霄，根本無心留意這些。

! W2 N9 X( a3 w. i    “阿霄，是不是很疼？”凌靜姝眼中滿是憐惜和心痛。

    凌霄明明疼的要命，卻硬是擠出一個笑容：“沒什麼，只有一點點疼。我能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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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j  M0 _3 i/ B' [* v4 b    只短短兩句話，額上又冒了一層汗！

    凌靜姝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溫熱：“好了。你別說話了。”一邊拿起手中的帕子默默地為阿霄擦拭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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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眸泛起薄薄的水光，似隨時會化為眼淚滑落，卻又倔強著始終沒有掉落。

    衛太醫的腦海中閃過遙遠的記憶。

, e; g  i, X* h! J( O9 O    “大姐，你不要進宮！我不要你走！”年僅十歲的他緊緊地攥著長姐的手。哽咽著哭喊。

    長姐眼中噙著淚珠，用帕子為他拭去淚水，低低地說道：“阿衍，姐姐也舍不得你。可是，姐姐沒有辦法……以後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們姐弟兩個。總有重逢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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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痛不欲生什麼是無可奈何。

( n) _0 \! r. p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相依為命的長姐離開。

& m, r" B$ S7 M" s+ j% B    臨別前的一幕，這麼多年來他從未忘懷過。他永遠記得長姐離開時的眼神。滿懷著歉意心痛和憐惜不舍，淚水在眼中打轉，卻一直沒有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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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就像當年的長姐一樣，看似纖弱，實則堅韌堅強。

3 ]0 c8 H  J8 u' e3 D' l, M. {    多年來未曾動過如枯井一般的心，悄悄地悸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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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2 b% ?4 ]# V) n6 b3 i- w    衛太醫定定神，將那抹異樣的情緒壓進心底，張口說道：“還有一刻左右的時間，凌公子暫且忍一忍。不要亂動。也不要再說話。頭部是全身穴位最多也最要緊之處，容不得半點疏忽閃失。凌公子此時情緒起伏不定，還是心平氣和為好。”

) S. A8 x. [: P! H, _    頓了頓，又看向凌靜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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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B3 ~/ \0 T  G( c& m$ x    “凌小姐心憐胞弟的心情我能諒解，不過，這些許痛楚是治眼疾免不了的。凌小姐也不必這般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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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A: J2 u1 S! b: J  N! o    語氣中沒了一開始的淡薄疏離，聲音溫和而低沉。

$ T  s2 B; O% h$ Z    凌靜姝沒有想到衛太醫竟會出言安慰自己，微微一怔，下意識地抬頭。

    然後看入一雙平靜深邃的眼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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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雙眼眸，宛如潭水。表面平靜，實則深不可測，暗流湧動。仿佛有一股無形的磁力，將她的目光牢牢地吸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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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目對視間。各自心旌搖曳。

' F5 q( K+ q0 w- \9 Y/ i% t0 {    凌靜姝臉孔微微發燙，迅速地移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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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太醫也略略有些不自然，咳嗽一聲道：“凌小姐先暫時站到一旁吧！”

    凌靜姝直到此刻才察覺她和衛太醫離的很近，原本泛著紅暈的俏臉白了一白，不假思索地走到了一旁。

' _7 d, o3 f8 a6 @5 }% z/ \+ Q    她就這麼不願意靠近他？

    衛太醫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不過並未表露出來。又對凌霄說道：“凌公子若是覺得疼痛難耐。不妨多想一些平日高興的事，分散一下注意力。”

" d, G1 R9 y8 p  B$ V    凌霄嗯了一聲，努力地忽略頭部傳來的刺痛，然後胡思亂想起來。

! i$ N+ l) u7 j, R, @2 P    想到幾個月之後自己的眼睛就可能重見光明，想到以後就能和別的少年一樣讀書習字，想到今後不會再成為阿姝的負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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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咧咧嘴，心情陡然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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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凌靜嫣和蔣氏正眉來眼去用眼神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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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w1 v! j1 y- y    堂嫂，你剛才看見沒有，衛太醫對著阿姝說話的語氣好溫和。

    當然看見了，不止如此，阿姝剛才看衛太醫的目光也很專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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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說，阿姝對太孫殿下沒特別的好感，是因為她中意的人其實是衛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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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可說不好。阿姝心思縝密，口風又緊，心裡到底在想什麼誰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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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回過神來，一轉頭，就見凌靜嫣衝著蔣氏擠眉弄眼，不由得好氣又好笑。故意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然後猛地張口：“嫣堂姐，你和堂嫂在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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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嫣和蔣氏沒提防之下，俱被嚇了一跳，不約而同地應道：“沒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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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J7 A% D$ \+ ]+ v- {3 V( G  h    凌靜姝懷疑地打量兩人：“可是，我看見你們兩個一直在眉來眼去。”

    凌靜嫣心虛地求救地看了蔣氏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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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氏到底年長幾歲，略一定神，便恢復如常，隨口笑道：“衛太醫剛才不是說了麼？阿霄要心平氣和，不宜情緒起伏。我和阿嫣沒敢發出聲音，免得驚擾了阿霄。剛才擠眉弄眼的也是鬧著好玩，打發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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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又故意打趣了回去：“瞧瞧你，我不過是和阿嫣鬧著玩，你怎麼還緊張起來了。難道怕我和阿嫣說你什麼不成？”

5 i4 T; X6 l$ O    凌靜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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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邀請？

    終於熬過了半個時辰。

" v8 _. P5 @) o" s  _1 L6 a- {    衛太醫迅速地為凌霄拔了金針。天冬熟練地接過金針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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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針全部拔掉後，凌霄又是滿臉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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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看著心疼不已，也顧不得被蔣氏凌靜嫣調笑的尷尬了，忙走上前，換了條干淨的帕子給凌霄擦拭額頭。

    “阿霄，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凌靜姝柔聲問道：“頭還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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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針灸過後，那種又酸又漲又痛的感覺都會延續一段時間。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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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g' [9 V1 k    凌霄打起精神笑道：“現在頭能動了，比之前可要好多了。”

9 n& d; o* S8 @* O" u7 i    凌靜姝仔細打量凌霄幾眼，見他蒼白的臉孔恢復了紅潤，心裡松了口氣，感激地抬頭看了衛太醫一眼：“衛太醫今日辛苦了，我們姐弟心中不甚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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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p+ x4 V& @    衛太醫挑了挑眉，淡淡笑問：“凌公子的眼疾還要針灸幾個月，凌小姐是打算以後見我一回就要道謝一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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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G2 L; G9 f+ t+ A$ z* d    凌靜姝：“……”

0 R( T! q0 }8 ^' V    凌靜姝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衛太醫說的是。大恩不言謝，以後這些客套話還是少說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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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C- c9 J! Q  V. T1 G" o    衛太醫笑了一笑，沒再說什麼。

6 U( y, q. `3 B: J/ ^3 E/ q9 M    天冬已經將藥箱收拾好了，等著衛太醫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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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7 ~: h4 {6 t    這也是衛太醫多年的習慣了。針灸治病時，對病患很有耐心。不過，治完病後就會立刻離開。和病患家屬沒什麼交集來往。

    等了一會兒，卻一直不見衛太醫起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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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冬心裡暗暗奇怪，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

    衛太醫依舊坐著沒動，神色平靜從容，唇角卻微微揚著。很顯然，衛太醫此時的心情頗為不錯。

7 C3 B7 t  G* T9 f. t( J    天冬的目光又落到了一旁的凌九小姐身上，似乎明白了什麼，老老實實地閉上嘴默默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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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事實上也沒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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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太子府。每次登門都要抱著感恩戴德誠惶誠恐的心思，言行舉止謹慎仔細。除了上一回被意外地留了午飯之後，每次都是施完針就離開。

! B8 D& }3 s9 s6 L; R" j- }    今日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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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v$ T% q6 }: p/ S- ^5 B7 b& \    眾人略坐了片刻。閑話幾句，便不約而同地打算起身離開了。

    “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走了。”凌靜姝唇角含著一抹歉意的笑容，看向衛太醫：“我們姐弟雖有心請衛太醫去酒樓吃午飯。可衛太醫還得回宮，只怕沒有空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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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也不是非要立刻回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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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過是他用來抵擋各種應酬的借口。否則，先例一開，以後一出宮就會平添很多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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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太醫心裡微微一動。到了嘴邊的話又變成了：“凌小姐和凌公子的心意我領了，午飯就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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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也隨之站起身來，吩咐一聲：“天冬，背好藥箱，隨我回太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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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冬應了一聲，心裡有些遺憾。

    他整日跟在衛太醫身邊，對衛太醫的性情脾氣也摸清了幾分。原本還以為衛太醫今天會破例遲些回去，沒想到還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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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L$ e$ Z8 {3 [    就在此刻，門忽地被推開了。

" P2 u7 B+ K7 _" v    眾人俱是一驚。齊刷刷地扭頭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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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衫鮮亮容貌俊美的少年大喇喇地走了進來，手中的美人扇搖來搖去，頗有京城第一紈绔公子的風範。

    凌靜姝幾乎是立刻皺起了眉頭。

: P: }4 Q1 C* ?2 e2 G    還能有誰？這個少年當然就是尊貴的燕王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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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g' @5 J5 W0 I$ k    除了凌靜姝之外，其他人也都是神色各異。上一次在太子府遇到燕王，還能勉強說是巧遇。這一回總不能說再是巧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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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b8 I; f# E  W# [    燕王很明顯是特意前來，而且是衝著凌靜姝來的！

) O% [+ `. g0 J' t4 `. U    眾人正要上前見禮，燕王卻搶先一步笑道：“行了，你們都不必行禮了。本王今日是特意來看望凌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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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1 w. ]8 o8 \# l    說著，笑嘻嘻地走上前來，拍了拍凌霄的肩膀：“衛太醫今天已經為你施過針了吧！現在感覺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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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J- o1 W. K/ n0 J. z$ J    凌霄很不習慣這樣的肢體接觸。又唯恐流露出來惹惱了燕王，略有些僵硬地擠了一個笑容：“施針的時候有些疼痛，休息了一會兒，現在已經好多了。”

2 e8 ^: ~) c5 B" x  I) f4 \3 D    “這就好。”燕王無視凌霄生疏恭敬的神情。頗為親熱地說道：“既是施完針了，接下來應該沒什麼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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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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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y3 L: g# j5 ?    凌霄警惕之意大起，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燕王繼續熱絡地笑道：“前幾日就在太子府裡吃午飯，不免有些拘束，不夠肆意痛快。今天你們隨本王一起去燕王府。本王特意從御膳房裡要了幾個御廚來，你們正好嘗一嘗御廚的廚藝如何……”

    “多謝燕王殿下盛情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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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迅速地接過話茬：“不過。我們已經出來半天了，得趕著回去，免得大伯母擔心。而且，阿霄剛施完針，得多休息，不宜奔波操勞。所以就不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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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王依舊興致勃勃，並未因為凌靜姝的拒絕懊惱：“就算是回去也得吃午飯吧！放心好了，本王不會留著你們不放，等去燕王府吃了午飯就讓你們離開。燕王府離太子府很近，坐上馬車不到盞茶十分就到了。”

; h! t" ^7 B  g" y0 {6 q/ Q& y    又對衛太醫說道：“衛太醫也不必急著回太醫院，一起去燕王府用了午膳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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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氣看似隨意，卻又透出不容拒絕的霸道。

. Z0 K& F  e- D% `5 D9 G    說完，也不看眾人反應如何，便轉身吩咐身後的侍衛：“你速速回府，讓廚房做好准備。就說本王今日中午要款待貴客，讓他們盡心准備。要是客人不滿意，本王唯他們是問。”

    侍衛應聲退下。

    眾人：“……”

    哪有這樣請客吃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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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這位燕王殿下，就是能將這麼蠻不講理的事情做的順理成章，讓人無從拒絕！

    凌霄忍住皺眉的衝動，暗暗握了握凌靜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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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 b- ~& g    阿姝，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凌靜姝深呼吸一口氣，安撫地輕輕回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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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是拒絕不了，今日就走一趟燕王府好了。光天化日之下，燕王總不會做出什麼強搶閨秀這種事情來吧！

/ i0 q+ w8 X4 {) G    侍衛走後，燕王也慢悠悠地轉身邁步。

7 L, K$ T" G0 B7 u( ?3 `: A    走了兩步，燕王詫異地回頭看了一眼：“你們還愣著干什麼？本王已經親自給你們帶路了，你們還不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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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交鋒

5 c: t& W' B+ z, a    堂堂燕王親自在前帶路，確實可以說是天大的體面了。也容不得眾人拒絕。

    眾人交換一個無奈的眼神，各自收拾紛亂的心情，跟了上去。

) `3 v% l3 F! R9 y2 U6 T    凌靜姝略略蹙著眉，很快又舒展眉頭，拉起凌霄的手並肩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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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z# r& \& l- n    燕王是醉溫之意不在酒，借著和凌霄說話，正大光明理直氣壯地不時回頭。放肆的目光時不時地落在凌靜姝的俏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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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忍住皺眉的衝動，垂下視線，避開燕王灼灼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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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衛太醫忽地放快了腳步，越過凌靜姝姐弟兩人，走到燕王身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正好擋住了燕王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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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Q! ?! O# ?  _2 N$ K* D    燕王心中有些不快，卻也不便明說，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角：“衛太醫每隔五日就要到太子府來為皇兄診脈，還要給凌公子施針，真是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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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身為太醫，為太子殿下看診室分內之事，沒什麼辛苦。”衛太醫淡淡應道：“為凌公子施針也是順手之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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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王瞄了衛太醫那張俊美的令所有男子都黯然失色的臉孔一眼，若有所指地說道：“只要你能治好凌公子的眼疾，本王一定重重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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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的眼疾是否能治好，和燕王有什麼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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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8 ^' P- W( C8 A8 k  J) U    燕王故意在他的面前這麼說，既是想示好凌家姐弟，也是變相地提醒和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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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W2 N1 _7 M, S& b    衛太醫心中哂然冷笑，面上卻不露聲色，隨意地笑了笑：“身為大夫，治病救人是理所應當的事。怎麼敢當殿下厚賜！而且，凌公子的眼疾已經拖延了數年。現在到底能否治好，微臣也不敢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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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太醫何必如此自謙。”燕王挑了挑眉，咧嘴一笑：“你的針灸之術在太醫院裡也是首屈一指，父皇母後都對你信任有加。你的醫術高超有目共睹，本王對你可有信心的很。你可千萬別讓本王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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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太醫平靜地應道：“微臣自會竭盡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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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最單純的凌靜嫣都能聽得出燕王咄咄逼人話中有話。更不用說凌靜姝了。

    衛太醫不是徐皇後燕王派系的人嗎？可看燕王對衛太醫的態度，似乎又不是那麼回事……

    凌靜姝心中默默思忖著，抬起頭。衛太醫高大的背影頓時映入眼簾。

$ E7 ]/ \: g" Z0 C1 y0 @    他很高。肩寬腿長，走路時背挺的筆直，步履不疾不徐。背影十分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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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剛才是特意為她擋住了燕王的視線吧……

' b. L& ]3 W. e9 V    和燕王說話，也是刻意吸引住燕王的注意力吧！這麼一來，燕王就沒時間也沒精力騷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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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她在胡思亂想什麼！

    當凌靜姝意識到自己腦海中的念頭時，臉上悄然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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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太醫是世間難尋的君子。又曾立誓終身不娶，怎麼可能對她另眼相看？她想這麼多。未免有自作多情之嫌。

    剛才這些念頭，可千萬不能讓人察覺。不然，以後可真是沒臉再見衛太醫了。

, {& @5 h8 f) T9 l    凌靜姝定定神，將腦海中紛亂的思緒揮開。

    很快就到了太子府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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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P* [& }0 r! G    燕王性喜奢華。乘坐的馬車也格外豪華氣派。車廂比凌家的馬車足足大了一倍，拉馬車的幾匹駿馬俱都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毛。神駿異常。

/ T; A4 Q; u& M; G% e- h' z5 y& e    燕王熱情的邀請凌霄同乘一輛馬車：“凌公子，本王這輛馬車十分寬敞。坐十幾個人也不顯擁擠。你來坐本王的馬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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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凌霄拒絕，又笑著地看向凌靜姝：“凌小姐也和凌公子一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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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親非故，哪有張口邀請待字閨中的少女同車的道理？

    凌靜姝在燕王張口的剎那就有了心理准備，聞言也不羞惱，淡淡應道：“男女有別，燕王殿下的美意我只能心領了。”

: L. j3 o- a1 A2 ~" c* V    美人就是美人，就連神色淡漠的樣子都那麼動人！

    燕王心情愉快，也沒將被拒絕的事放在心上。姑娘家臉皮總是薄的，哪怕是心中千肯萬肯，嘴上也是不肯的。

7 n3 i4 z* i* j3 @5 }    遲早有一天，她會心甘情願含羞帶怯地坐上他的馬車。

    燕王上了馬車，凌霄找不到理由拒絕，只得不甘不願地也上了燕王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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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心中暗暗擔憂不已。凌霄性情單純，哪裡能應付得了心思深沉的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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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I# i; F( j6 e    就在此刻，衛太醫走到了燕王的馬車邊，拱手笑道：“燕王殿下，微臣今日是從太醫院步行過來的。現在只能厚顏叨擾，乘坐殿下的馬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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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王隨意地嗯了一聲。

2 P: u1 R% Q  D0 A$ \: L    眼看著衛太醫也上了馬車，凌靜姝高高提起的一顆心才悄然落了下來。隨著蔣氏和凌靜嫣一起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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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算不用對著燕王，能稍稍松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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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I% ~! z6 k8 {! Q- b- ~6 |% L% b% b    蔣氏呼出一口氣，低聲叮囑道：“阿姝，不管燕王是何用意，今日這燕王府一行是避不開了。你可要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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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點點頭：“堂嫂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

    ……

- E. M% s% a  L1 v1 H6 g5 U6 \    自從凌九小姐走後，皇太孫便沒動過。就這麼一直坐在涼亭裡，神情僵硬，背影僵直。

    只要是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得出皇太孫的心情十分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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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衛們沒人敢往前湊，王通也不願觸這個霉頭，一直遠遠地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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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侍衛走到王通身邊，耳語了數句。王通點點頭，略一猶豫，終於還是走進了涼亭裡稟報：“啟稟殿下，燕王殿下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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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了頓又說道：“衛太醫和凌家人也隨著燕王殿下一起走了。據當時在一旁伺候的宮女說，燕王殿下張口邀請他們去燕王府用午膳。凌小姐和凌公子雖然不太情願，卻也無法張口拒絕。只得隨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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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孫沒有出聲，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寒意。

- h) Y) ?  F5 C$ k. l; L. F, t$ X    王通稟報完之後，便垂手束立，靜待吩咐。

* N; f! R1 F3 ~) }$ D+ n6 k1 w5 R$ s    過了片刻，皇太孫才張口道：“讓人暗中留意燕王府的動靜。若是有異樣，立刻來回稟。”

7 d8 H* J  W1 h8 s: Y    王通忙應了一聲，正要退下，皇太孫忽地又說道：“王通，讓呂才來見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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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通是皇太孫身邊的侍衛統領，呂才則是暗衛統領，負責掌管皇太孫暗中的力量。諸如暗衛死士還有潛伏在各處的內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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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孫忽然要見呂才做什麼？

- e7 A, E: H# m8 H3 k7 o5 o0 H    王通不敢流露出心裡的驚訝，領命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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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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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 w) E: v    燕王府離太子府只有盞茶時分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比起太子府的威嚴肅穆，燕王府就顯得隨意多了。奢華氣派的府邸建築風格，和昌平公主府如出一轍。

, r- x2 M1 s; z7 ^    不同的是，昌平公主府上隨處可見俊俏的內侍，燕王府裡卻是美人如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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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 L# G1 n6 {1 H    剛踏進燕王府的大門，迎面而來的便是一個身材窈窕相貌嬌艷的女子，一雙眼睛生的格外嫵媚，穿戴精致，顯然不是普通的宮女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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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V! o$ H, r( d( ?# \* p    “平兒給殿下請安。”女子款款行禮，眼中含情脈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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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2 D. X) e    燕王難得有些心虛，下意識地瞄了凌靜姝一眼，然後才面無表情地說道：“免禮平身吧！你不在院子裡好好待著，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燕王府裡養了不少這樣的美人，連侍妾的名分也沒有。不過，燕王尚未大婚，府裡沒有王妃主持中饋，這些美人過的生活也算逍遙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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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n( x- R5 Z, n0 u/ ?; p    這個平兒，是美人中比較得寵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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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兒上前兩步，靠燕王極近，綿軟的聲音裡透出些許委屈：“殿下近來繁忙，已經很久沒來過平兒的院子了。平兒閑著無事，時常在門口候著。只盼著殿下出入的時候，能看殿下一眼，已經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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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王：“……”

    燕王恨不得命人將她的嘴縫上！

9 h* ]- W& L  x' ^, w5 x    這個沒眼色的蠢貨！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冒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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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興致勃勃地邀了凌家姐弟第一次登門，結果一進門看到的便是來獻媚的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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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V+ o& e8 @* k2 G    就算燕王臉皮再厚，此時也覺得臉上有些火辣辣的。簡直沒勇氣回頭看凌靜姝此時的臉色如何！

1 r; W. c9 k& d9 A    凌靜嫣看著這一幕，只覺得心中苦澀之極。曾經有過的戀慕和憧憬，在平兒當眾依偎在燕王身側的時候。陡然變得荒謬可笑。

    阿姝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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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2 ^3 v& Y' O$ m: o    燕王和她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喜歡的，只是她想像中的那個少年罷了！做了這麼久的夢，也該醒了……

    “殿下……”平兒還想再靠近一些，燕王黑著臉閃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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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 w) Z5 y    平兒一個沒注意，踉蹌一步，差點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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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頗為厚道，各自忍住笑。將頭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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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6 ], M8 x# C  H) b; S6 ~0 I    燕王飛快地看了凌靜姝一眼。正好看到凌靜姝上揚的唇角，心裡愈發惱怒，厲聲呵斥道：“還嫌丟的人不夠嗎？若是擾了本王的客人。本王為你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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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_) |7 b# b3 m) U; ]; J    燕王的怒氣絕不是裝出來的。

$ o( r7 S7 \' g: T( \+ P/ j" n    平兒進府不到半年，平日見慣了燕王浪蕩不羈的風流模樣，何曾見過燕王翻臉。頓時被嚇得打了個寒顫，撲通一聲跪下了：“是平兒莽撞冒失。求殿下開恩，饒了平兒這一回。平兒以後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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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b! I0 X( I% E1 e    一邊求饒。一邊嚶嚶地哭了起來。

/ V" X5 M1 @9 }1 X6 E- o+ j$ m( m. G    燕王的臉色更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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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_) p$ t' I% X: w3 G    誰也沒想到，凌靜姝竟會在此時張口為平兒求情：“還請殿下息怒。平兒姑娘也是相思心切，情難自禁，殿下對她如此苛責。豈不是令平兒姑娘難堪，也令身邊的美人們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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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語氣溫婉柔和，可燕王愣是從最後一句話裡聽出了嘲弄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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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7 s! M* ]& K    偏偏還沒辦法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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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王臉色變了一變。很快恢復如常，故作淡然地笑著應道：“罷了。既是凌九小姐為你張口求情，本王就饒過你這回。還不快些向凌九小姐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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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兒松口氣，忙起身行禮：“多謝凌九小姐為平兒說情，平兒心中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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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o; {) `. W1 ~$ B& I1 E* `9 X    “平兒姑娘快請起。”凌靜姝含笑應道，聲音柔婉悅耳。

' R! G7 t" i! l  U+ S/ m+ R    平兒趁著起身的時候，飛速地打量凌靜姝一眼。這一眼看過去，頓時心中一涼。

" Y, X- [. M% p& j8 ^, {    這位凌九小姐竟生的這般清艷美麗！

    以燕王喜新厭舊的性子，顯然是被這位凌九小姐迷住了，所以才對自己的出現格外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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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F" W; c) f& a  K, `6 I. x" x    平兒在觀察凌靜姝的同時，凌靜姝也在打量這個平兒。

    年齡不算大，約莫十六七歲的模樣，卻生的頗有風情。那樣的風情，顯然不是正經的閨秀會有的。倒像是那些青樓煙花之處養出來的姑娘。

    再想想燕王肆意放蕩的性子，會在府中養些侍妾美人也實在不算稀奇。

6 K$ x1 x4 u: _* y$ x5 ]# a) E    當年嫁進盧家的時候，盧安的身邊也是美人環繞。這大概也是手握權勢的男人的通病。有遍嘗美人的機會，誰還肯潔身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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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兒，你先退下。”燕王警告地看了平兒一眼，那一眼的含義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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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Z9 L& T( x! \' v    要是再胡言亂語，休怪我不客氣！

" R- v6 D7 k2 u/ N3 c    平兒迅速地領會到了燕王眼神的警告，不敢再逗留，立刻告退。

    ……

" m1 f  C1 \* [. P& r' @0 @    有了這麼一個插曲，燕王心裡總有些尷尬，也沒了之前頤指氣使的跋扈。咳嗽一聲說道：“府裡的人疏於管教，讓大家見笑了。”

4 g% G1 g$ z$ K+ z8 c4 b    凌靜姝抬起眼眸，微微一笑：“平兒姑娘對殿下一往情深，這才舉止失妥。我們都能體諒，殿下不必介懷！”

    ……在心上人面前出了這樣的醜，他怎麼能不介懷！

& h+ [0 `& X! g    更可氣的是，凌靜姝壓根就沒將此事放在心上，也沒將他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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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W: ~* a0 K9 v3 z2 \    哼！遲早有一天，她會心甘情願地臣服於他，成為他的女人！

    燕王深深地看了凌靜姝一眼，然後若無其事地笑道：“時候不早了，大家一定都餓了，前面就是如墨堂，隨本王進去吧！”

    說完，舉步先行。

1 f: R/ {( A+ K7 a8 W3 d" x    眾人只得尾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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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 B! w' ?  e4 v# J; j8 ^6 E    如墨堂是燕王日常起居之處，陳設奢華，不必細說。

) X/ l! Z% T3 D+ T: |0 d* u* O    宮女們動作十分利索，早已將飯廳布置好了。寬敞的飯廳放了兩張圓桌，中間以屏風隔開。這樣既分席而座，又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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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U3 S3 }( b9 ^    燕王心中暗暗滿意地點頭。回來傳信的侍衛倒是頗為機靈，是可用之才！

    凌霄和衛太醫隨著燕王坐了一席，凌靜姝三人隔著一道屏風，坐了另外一席。

. Y$ O9 B; j0 l7 h+ A    兩桌只有一道屏風之隔，相距極近，聲音稍微大一些，都會傳到鄰席人的耳中。這麼一來，凌靜姝自是沒了說話的興致。

    凌靜嫣和蔣氏也差不多，沉默著吃起了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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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B: t# p# f% i( v2 \    燕王府上的御廚確實廚藝極佳，用的都是名貴食材，菜肴色香味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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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凌靜姝沒有享受美食的心情，吃到口中依然味同嚼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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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高低

    這一席十分安靜，只聽得到輕微的碗筷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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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k$ U, A* K9 r9 z! }! b    隔著屏風的另外一席卻是觥斛交錯說笑聲不絕於耳，不時地傳到凌靜姝的耳中……不是凌靜姝想偷聽，實在是隔的太近，總不能堵著耳朵，想聽不見都不可能。

    意氣風發談笑風生的那一個，當然非燕王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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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R+ z5 f  h5 d    能成為最得聖上寵愛的皇子，最終奪得皇位成為天子，這位燕王殿下自然不是簡單人物。

    皇太孫少年老成威嚴天生，令人戰戰兢兢生出敬畏之心。燕王卻能放下身段，說話風趣隨和，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放下防備。

    一頓飯下來，凌霄和燕王說話間已經熟稔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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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在心中暗暗嘆口氣。

    凌霄一直養在內宅裡，除了家中的堂兄弟之外，幾乎從未和同齡的少年來往過。燕王有這等手腕城府，凌霄哪裡是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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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9 x0 j6 {  V4 d* d- U    衛太醫話語不多，只偶爾插嘴罷了。

    “凌霄要治眼疾，不宜飲酒，今日本王就和衛太醫一醉方休。”燕王看向衛太醫，聲音裡透出一絲不懷好意。

9 n, X# s* L& @    衛太醫神色不變地應了回去：“今日怕是要讓殿下失望了。一來微臣不擅飲酒，酒醉容易失態。二來微臣要回太醫院，聖上隨時會召微臣進宮。微臣若是醉酒誤了正事，輕則被呵斥，重則掉腦袋。還望殿下不要強人所難。”

! ^- r$ E  q; ~  L: y    燕王斜睨衛太醫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衛太醫這套說辭倒是麻溜的很。不過，這些借口就別在本王面前用了。
4 R6 {3 K, A6 y. d本王對你的酒量略知一二，說什麼不擅飲酒都是推托之詞。還有，父皇對你一向器重。母後也對你寬容有加。就算偶爾醉酒一回，也不至於到掉腦袋的地步。”

2 {# Q- s, i" H. \$ H    當說到“母後也對你寬容有加”時，燕王的語氣有些怪異。

8 M) O+ B9 A4 @, q9 M    衛太醫的面色也微微一變，迅疾地恢復如常，淡淡地應道：“也罷！既然燕王殿下有這份雅興，微臣就舍命奉陪一回。”

) Z( Z3 X. x% f    見衛太醫終於被挑起了火氣，燕王眼中閃過一絲快意和自得。立刻命宮女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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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B9 w- w4 E/ Z$ P% z. g; l- I    早就看這個衛太醫不順眼了。今天非讓他當眾出醜，被抬著回太醫院不可。

8 y0 C  @( ^2 ]8 _" \- N. T    燕王陰測測地勾了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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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 {% q  X! C6 m$ o    衛太醫將燕王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心中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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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 E& a1 D/ f" Z7 D    一列身材苗條容貌秀麗的宮女走了過來。每個人手中都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酒壺……然後繞過屏風，端至燕王那一席上。

4 k) x% E3 j# e( [    粗略一數，至少上了七八壺酒。

0 ?' m3 C+ T2 @7 W! b" }4 m' l    怎麼又拼起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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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 Q. L" @    凌靜姝略略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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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天前在太子府。燕王和皇太孫喝的酩酊大醉，凌霄雖然滴酒未沾。卻得一直作陪到酒席結束。今天燕王又擺出要大醉一場的樣子，衛太醫酒量多少暫且不論，總之一時半會是別想結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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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2 E# l; D  N    蔣氏似是猜到凌靜姝在想什麼，輕輕拍了拍凌靜姝的手。低低地說道：“既來之則安之，不必著急，我們就多等上一會兒好了。”

    名門閨秀們到一起。要比容貌比氣質比談吐各種攀比。男子們到了一起，想一別苗頭一較高低。拼酒量就是最佳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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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回皇太孫和燕王拼酒，是為了凌靜姝。

    這一次燕王又挑釁衛太醫……分明也和凌靜姝脫不了干系。

    想及此，蔣氏忍不住低聲打趣：“阿姝，待字閨中的時候，若是有人肯為我拼酒，我心裡不知有多歡喜。”

8 ]2 q' ^! I( e  C    燕王有意要找衛太醫拼酒，衛太醫是被迫無奈才答應了燕王，和她怎麼扯上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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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心裡漏跳了一拍，面上卻故作鎮定：“他們要拼酒是他們的事，怎麼又扯上我了。堂嫂就別說笑了。”

# O- @) r8 Y; s9 y" y    現在不是爭辯此事的好時候。

' o9 S6 q* _6 e9 D4 v1 M' k, p    蔣氏抿唇一笑，不再吭聲。

' v* M& s$ }0 }/ W) N! o' K( @    凌靜嫣自從見過那個妖嬈的平兒之後，頗為低落消沉。飯吃了幾口，便擱了筷子，怔怔地發著呆，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 B: j3 W! j4 A    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沒半點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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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R0 x' M* H% j: h    凌靜姝略一思忖，對凌靜嫣的心思也猜出了幾分，湊到凌靜嫣耳邊低語道：“嫣堂姐，你就別難過了。現在看清楚了，就能徹底放下，以後也不用再惦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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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z' Q. A1 ^    凌靜嫣眼裡浮起一層薄薄的水霧，輕輕嗯了一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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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3 x2 T, r6 f; x0 ~    “微臣敬殿下！”不知喝了多少酒，衛太醫的聲音依舊溫和淡然。

+ @+ i% P8 _! {) D    燕王酒興大發，語氣裡又恢復了原有的肆意霸道：“行了，酒席上不分尊卑。一口一個殿下微臣的，喝酒還有什麼興致。來，我們兩個干了這一杯。”

0 V7 g& B+ _0 _3 \9 }+ F3 i/ {: h4 @    喝完，燕王又開始嫌棄酒杯太小喝著不過癮，吩咐宮女換了大的酒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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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壺酒，正好夠倒四碗。一人兩碗，喝的痛快淋漓。

    燕王一邊喝酒，一邊自得不已。

1 v1 i0 a5 z7 E    他每日赴宴，酒量早就練出來了。說千杯不醉略嫌誇張，不過，等閑人絕不是他的對手。

    衛太醫卻正好相反，平日要麼待在太醫院，要麼就是在皇宮裡，從不赴任何酒宴。也沒人見過衛太醫飲酒。酒量能大到哪兒去？

0 I0 O4 p1 ^; E2 w, h$ t1 _' m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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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會兒就看衛太醫怎麼出醜丟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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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王想到得意處，心情大好，示意宮女繼續斟酒。

7 A, D% D! q% C6 u. l    衛太醫有些為難地皺起眉頭：“殿下，微臣已經覺得頭暈眼花，真的不能再喝了……”

    “這點酒算什麼。”燕王豪氣地揮揮手：“本王酒興正濃，你可別掃興。來來來，再喝了這一碗。”

    衛太醫皺著眉頭喝了酒。

- C0 I# ^0 ?5 ^. A8 H  P  D. F' ]% M    有了前一次的經驗，凌霄也知道這個時候不宜勸阻——看燕王這架勢，勸了也沒用啊！他眼睛看不見，也不清楚燕王和衛太醫此時的臉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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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只聽聲音的話，燕王說話似乎越來越啰嗦，聲音也越來越響亮。衛太醫的聲音倒是一如始終，不高不低，不疾不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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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Y; `" V+ @5 T    燕王還在豪邁地勸酒，衛太醫每次喝酒前，總要無奈地退讓片刻，才“逼不得已”地喝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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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7 f: e' ^6 g) R    所以，到底是誰酒量更好，誰會先一步醉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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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q' E; d; b- p8 N+ Z    凌霄一臉困惑，心中不確定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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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有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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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H/ m& U  i& l6 N" Q    桌邊的空酒壺越來越多。

    燕王頭腦昏昏沉沉，強撐著沒有倒下，手裡端著的酒碗已經不穩了：“來……再喝了這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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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w8 ?  v1 X% B2 ?) Q    衛太醫的面容早已模糊不清，聲音飄飄悠悠地鑽進耳中：“微臣已經喝多了。殿下也已經喝了不少，不能再喝下去了。醉酒易傷身……”

# c, f1 t, r5 I4 F, [& [. d    燕王咧嘴一笑，含混不清地應道：“本王無礙，再喝上兩壺也沒問題。”一邊說一邊將碗裡的酒盡數倒入口中。

    然後，咚地一聲，趴到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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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4 ^4 b+ S+ z7 |    一直豎著耳朵的凌霄被嚇了一跳，緊張地喊道：“燕王殿下，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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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7 j! i" r: r) u9 y    燕王毫無回應，顯然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

' T# s! t( M- p7 F9 e' Y4 w    凌霄又焦急地看向衛太醫的方向：“衛太醫，你現在怎麼樣？”該不會也像燕王這樣醉倒不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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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B' o! _2 p  r! u& w    衛太醫放下手中的酒碗，瞄了爛醉如泥的燕王一眼，唇角微微揚起，口中悠然答道：“凌公子不用擔心，我沒喝醉。”

    這聲音聽著確實還算清醒。

    凌霄這才放了心，欽佩不已地說道：“真沒想到衛太醫有這等好酒量。”沒記錯的話，燕王和衛太醫一共喝了十幾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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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P; i$ ~  B& r9 k    酒量極好的燕王醉的不成樣子，衛太醫卻清醒的很，這一對比，顯然衛太醫的酒量更甚一籌。

    衛太醫無聲地扯了扯唇角，沒多做解釋。

    “殿下已經喝醉了，你們將殿下扶回寢室休息，記得讓廚房准備些醒酒湯。”衛太醫吩咐一旁的宮女們：“殿下醒來後若是問起我們，就說我們各自回去了，多謝殿下的款待。”

    宮女們忙垂首應下了。然後合力扶著燕王退下了。

    衛太醫站起身來。和凌霄一起繞過屏風。

    凌靜姝等人也已經起身。

    凌靜姝下意思地打量衛太醫一眼。只見他目光清明，步履穩健，毫無醉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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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直清醒的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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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5 |& |7 T, f; k4 u( d* j    奇怪！燕王酩酊大醉，衛太醫喝的酒絕不比燕王少一星半點，怎麼會一點酒醉的模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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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j5 t0 c( u$ e* |! [1 m3 p    凌靜姝的腦海中迅速地閃過一個念頭，忍不住低聲問道：“衛太醫，你是不是在喝酒前就服了解酒的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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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個敏銳聰慧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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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太醫眼中閃過一絲贊許。也沒否認：“是。在酒席開始之前。我就料到燕王殿下會勸酒，趁著殿下沒注意，悄悄服下了解酒的藥丸。”

) n! x7 R; j9 ~1 ?! ?* Z    頓了頓又笑道：“說是解酒藥丸其實也不合適。我酒量淺薄。又恐遇到酒宴應酬的場合醉酒失態，所以特意研制了一種藥丸。只要在喝酒前服下，不管喝多少酒都不會醉。等回去之後，再服下另外一種藥丸。就能將胃裡的酒全部吐出來。”

$ s' k( m. F: A0 E! ^9 }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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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Q$ ]- a1 g, J3 _    眾人不約而同地用崇拜的目光看了過去。不愧是神醫！竟研制出了這麼神奇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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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8 G7 P# T3 [. q% Z    “衛太醫，你真是太厲害了！”凌霄的聲音裡滿是激動振奮：“這種藥丸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服用？”

    有了這樣的藥。日後再也不用擔心此類場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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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D: S. K) E    凌霄的那點心思，幾乎全寫在了臉上。

    衛太醫對這個善良單純可愛的少年頗為喜歡，隨口笑道：“這種藥丸我是專為自己研制的，沒讓其他人服用過。所以具體情形也不太清楚。你若是喜歡，送你一些也無妨。”

    一旁的天冬十分機靈，不等衛太醫吩咐。已經打開藥箱，從裡面摸出一個潔白的瓷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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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E$ E+ t/ c3 k& C2 U3 A    “這瓷瓶裡就是解酒藥了。”衛太醫笑道：“先服黃色的。包你千杯不醉。之後再服下白色的，胃裡的酒就會全數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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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藥丸對身體無害，不過，也不能頻繁服用。吐酒對胃總是有損傷的。”

    凌靜姝代凌霄接過藥瓶，含笑道謝：“多謝衛太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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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衛太醫淡淡一笑。

    兩人目光在空中相觸，不知怎麼地，俱都有些莫名的不自在，很快各自移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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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a# {6 B0 G;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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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9 F& V) @) G- f3 g% b    出了燕王府的大門，眾人齊齊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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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W  E. i% e2 \6 S7 P    衛太醫並未乘坐馬車，和凌家人道別之後，和天冬慢悠悠地邁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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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A# K1 W    “衛太醫請等等！”凌靜姝略一猶豫，還是快步追了過去。

    衛太醫腳步一頓，轉過身來：“凌小姐還有何事？”

2 e! S- H$ n6 O5 m7 Z/ f  J; Z    看來這解酒藥並不能完全抵擋酒意。此時的衛太醫，沒了平日的雲淡風輕，目光異常明亮，正定定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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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樣專注的目光，令她的心微微戰栗了一下……

    她怎麼又胡思亂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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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f2 K: i9 A) z" ]# d& H. L    凌靜姝暗暗懊惱地啐了自己一口，力持鎮定地說道：“燕王府離太醫院還有一段路程。衛太醫剛才喝了這麼多的酒，若是一路步行回去，只怕酒意按捺不住發散出來。還是我們送你一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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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澈的目光裡，流露出一絲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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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冬跟著衛太醫多年，最熟悉衛太醫的性情脾氣，忙笑著婉言拒絕：“多謝凌小姐美意，這一點路程不算什麼……”

    “那就有勞凌小姐送我一程。”衛太醫的聲音忽地響起。

7 i& ]% ^' j' h0 K( N    天冬：“……”

    天冬看了衛太醫一眼，張大的嘴巴又立刻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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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x% U2 k3 u/ d' @8 I4 t2 v- F0 a    凌靜姝微微一笑：“請衛太醫稍等，我這就讓馬車過來。”說完，翩然轉身回了馬車邊，很快，馬車便行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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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t+ e, Y$ m& l1 z    凌家的馬車比不得燕王馬車那般豪華，卻也十分寬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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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太醫領著天冬上了馬車，很自然地坐在凌霄的身邊。

    凌靜姝和蔣氏凌靜嫣坐了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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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x# \& F6 P% J# _4 d    男女同乘馬車，其實是有些尷尬的。和衛太醫雖見過多次，來往只限於給凌霄治病，其他的並無交集。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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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主動張口打破了沉默：“衛太醫平日都住在太醫院嗎？在京城可有自己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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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y" |5 _& \$ p1 l# y& D    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衛太醫比平日的話多了不少：“我自十二歲起就進了太醫院，至今整整十二年。一直都住在太醫院裡，並未在京城置辦宅院。”

    凌靜姝有些詫異，下意識地追問了一句：“衛家的祖宅呢？也沒重新翻建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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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一出口，便暗暗後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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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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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淺言深，是寒暄時的一大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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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太醫顯然不喜提起自己的事，她這麼問出口，實在是冒失了。

    衛太醫顯然極少和人說起這些事，沉默了片刻，才說道：“說祖宅太誇張了，不過是幾間破舊的屋子罷了。沒什麼翻建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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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姐弟兩個，一個是後宮嬪妃，根本沒有出宮的機會。還有一個做了太醫院的太醫，整日忙碌，哪裡還有時間回去？

    也或許，這其中還有些不為外人道的內情。

    凌靜姝識趣地不再追問。

# v6 ]" S1 M$ L& V% H$ e# Z0 w    馬車裡又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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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馬車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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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3 z+ V% ]3 F6 a5 N    趕車的車夫下了馬車，歉然說道：“前面就要到宮門了，有御林軍守著，我們的馬車實在不便過去。還請衛太醫下馬車，步行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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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l5 {, ^( ^8 Z* P. s) A0 Q+ t    衛太醫微微一笑，隨口應道：“無妨，我自己走過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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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又對眾人笑道：“多謝你們送我回太醫院，這裡靠近宮門，守衛森嚴，你們就不必下馬車了。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說完，便領著天冬下了馬車。

; U% L# O* E' g( g3 }3 T    凌霄掀起竹簾，衝著衛太醫揮手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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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太醫對心性單純可愛的少年凌霄頗有好感，明知道凌霄看不見，還是衝凌霄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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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靜姝也順著凌霄的目光看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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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R! c8 Q0 m4 r7 B    衛太醫略略有些尷尬。

    他本來是衝著凌霄揮手，這麼一來，倒像是在衝著凌靜姝揮手……若是凌家的少奶奶和那位凌靜嫣小姐誤會了總是不太好。

" s) h/ _: G8 p* W    凌靜姝將衛太醫尷尬的神情盡收眼底，忍不住抿唇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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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起初見時的冷漠淡然，此時的衛太醫生動可愛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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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d% \- H- d4 H7 l    ……

" c, u, C3 l; B9 L    馬車回轉。

# U" T: I% H: }; y$ H7 H6 h    凌靜姝的唇角一直噙著笑意。顯然心情頗為不錯。

    憋了半天沒說話的凌靜嫣，擠眉弄眼地笑道：“阿姝，從出了燕王府之後，你臉上的笑容一直就沒停過，看來今日心情很好啊！可惜這段路程太短了，也沒能和衛太醫好好說上幾句話。”

    凌靜姝耳後微微發熱，面上卻一派泰然自若：“衛太醫盡心為阿霄治病。十分辛苦。送他回太醫院。聊表心意，我心中自是高興。嫣堂姐這是扯到哪兒去了。幸好衛太醫已經走了，沒聽到這些話。不然，我以後還有什麼臉帶著阿霄去見他。”

    凌靜嫣吐吐舌頭，俏皮地笑道：“我就是隨口打趣兩句，當著衛太醫的面怎麼敢胡言亂語。”

. W3 N- u) q% q4 G' T. K5 W7 K) _    “今天去燕王府的事。回府之後別瞞著了，還是告訴公婆一聲的好。”蔣氏看了凌靜姝一眼：“以燕王的性子。以後保不准做出什麼事來。總得讓他們有個心理准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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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r. ^2 _3 k. T' t- `# F6 E    是啊！

" y. _, b5 u, ?! t5 L4 D    皇太孫自尊心強，臉皮又薄，比較好應付。燕王可就不一樣了！以燕王的厚顏和跋扈，就是登門到凌家來也不奇怪。

    想及此。凌靜姝也稍稍有些頭痛。想了想，點頭附和：“堂嫂說的對。之前我瞞著燕王的事，是不想讓大伯大伯母擔心。現在這樣。可不能再瞞下去了。”

3 z/ \; B# G! i" s0 p    “回去之後，請堂嫂將今日的事情都告訴大伯母。”

4 K, l0 E8 I# h& t* C. Y1 V, d    有些話。她這個當事人不便多說，蔣氏就沒那麼多顧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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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X- ^9 j" k8 j% ^1 @/ x) P    蔣氏了然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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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1 u$ U* d+ y. f  ^& W    ……

+ |7 l% I/ B% A# n. Z    有了上一次的例子，孫氏此次等了大半日也不見著急。甚至暗含喜悅地問道：“今日太孫殿下又留你們在太子府裡用了午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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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氏咳嗽一聲應道：“回婆婆的話，今日我們受燕王盛情邀請，是在燕王府吃的午飯。”

0 ~' M7 x; K; L$ r    孫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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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E2 y, p- s9 P* A' `    不是在太子府嗎？好端端地怎麼又和燕王扯上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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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氏楞了片刻，急急地追問道：“玉娘，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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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先別急，我這就將今日發生的事一一道來。”蔣氏說話頗為委婉含蓄，不過，燕王忽然出現，又不容拒絕地邀請眾人登門做客，這件事本身就處處透著不同尋常。

    孫氏不是傻子，很快就聽出了蔣氏的話中之意。

2 j, v5 _9 z# \    這個燕王，是衝著凌靜姝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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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_& k6 M  C. t) Y( S- P    孫氏的臉都快黑了！

    這怎麼行！

* h  s5 H: b+ H/ `    燕王身份再尊貴，也及不上皇太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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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4 ?* z3 [3 D+ i    而且，燕王和東宮之間的波濤暗湧早已是眾人皆知的秘密。凌大爺心系東宮，絕不可能投向燕王。萬一燕王想強娶凌家的女兒，到時候想和燕王撇清也不可能了……

    “大伯母，都怪我。”凌靜姝一臉歉然地張口：“我雖無意招惹燕王，現在卻為凌家惹來了這個麻煩。”

    孫氏心中再懊惱不快，也不便表露出來，擠出笑容安撫道：“這件事怎麼能怪你。等你大伯父回來，我自會和他商議出對策來。你先回去好生歇著，別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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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m- [5 q' A. n# L( M. @    凌靜姝乖乖點頭應了，和凌霄一起告退。

) M1 Z4 s1 [/ ?3 ?: U% Q0 Z; D    待眾人都走了，孫氏強撐著的笑臉才跨了下來，重重地嘆了口氣。

    這個阿姝，招惹太孫也就罷了，怎麼又招惹來燕王的注意了！

3 ?5 G1 x8 E) S, j2 M    凌大爺晚上應酬歸來，見孫氏一臉愁容，詫異地問道：“出什麼事了？瞧瞧你，哭喪著臉做什麼？”

    “老爺，真的是出大事了！”

    ?孫氏長長地嘆氣，然後迅速地將白日發生的事情道來。

, w4 _' m% {$ f6 h. ]    凌大爺聽的臉色變了又變，酒意瞬間全消。

    “……燕王殿下的性子，老爺總該比妾身這個內宅婦人清楚。”孫氏皺著眉頭說道：“那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兒。有皇後娘娘撐腰，行事霸道。如果他真的對阿姝有意，日後只怕少不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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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大爺的臉也沉了下來：“不行！阿姝萬萬不能和燕王牽扯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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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氏苦笑一聲：“老爺，現在可不是阿姝樂意不樂意的事。依妾身看著，阿姝提起燕王的時候，只有厭惡不喜，並無歡喜。關鍵是燕王的態度如何！”

    如果燕王真動了這份心思，只要說動徐皇後下一道聖旨，凌家就是再不甘心，也只能乖乖地准備嫁妝。

    凌大爺沉著臉苦思許久，終於有了主意：“這件事倒也不是沒辦法解決。”

% q8 S4 [8 V) S1 G% O, H    孫氏精神一振：“老爺有何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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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對策

    “燕王就是再跋扈，也不能強娶凌家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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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大爺捋著胡須，眼中閃過精光：“皇後娘娘近來一直在忙著為燕王選妃。以我們凌家的家世，皇後娘娘是絕不會考慮讓阿姝做正妃的。至少也要等到燕王大婚後，才會同意燕王再納阿姝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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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Z- B# M+ N6 \2 Y    “這麼一算，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籌謀應對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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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L; C$ w3 P8 W    凌大爺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踱步：“首先，要盡快再送信去定州。母親年齡大了不宜奔波，讓五弟到京城來一趟。有五弟在，便能正大光明名正言順地為阿姝定下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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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再暗中去求見太孫殿下。將燕王殿下對阿姝有意的事透露出去。只要太孫殿下對阿姝有心，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坐視不理。只要搶先一步和太孫殿下定下親事，燕王再跋扈囂張也無可奈何了。”

/ }" q2 c! n; O8 V0 b    說到最後，凌大爺已經是志得意滿信心十足。

- H$ e2 o# x: ?7 y# Y; [    孫氏緊緊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笑著贊道：“老爺英明！妾身知道此事後，慌亂無措了半天。聽老爺這麼一說，心裡頓時又有底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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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大爺得意地笑了一笑：“你一個內宅婦人，遇事不免慌亂。行了，閑話以後再說。我現在就去書房，寫封家書給五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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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5 q, [" ~0 [    嘴上說的輕松，其實凌大爺心裡也焦慮的很。

    孫氏立刻說道：“妾身給老爺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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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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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G9 Y3 S! t% k  B  y  F0 G    凌大爺孫氏夫婦商討對策徹夜難眠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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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m( F2 j9 j5 w    在人前一直保持冷靜的凌靜姝其實也是滿腹心事。

    用完晚飯，喂阿霄喝了藥，又給他的眼上重新敷上藥膏。忙完這一些之後，凌靜姝便催促著凌霄早些歇息。

    “阿姝，燕王若是對你一直糾纏不休。該怎麼辦？”

. Z% Q: Y( g9 V4 J    凌霄惦記著白天的事，一臉憂心忡忡地說道：“這個燕王，看似隨和可親，其實霸道的很。從今天邀我們到燕王府做客一事就能看出來了。如果不是被衛太醫灌醉了，今日只怕我們休想輕易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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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霄真的是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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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6 q8 f9 s8 ~9 r    沒有被燕王的表像迷惑，也敏銳地察覺到了燕王的精明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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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N" r& h1 I1 B- S    凌靜姝不想凌霄為自己擔心，故意輕描淡寫地應道：“放心好了。我能應付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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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x+ u+ {) C4 |# ?# K7 d& \$ C/ }    凌霄皺起了眉頭：“阿姝。這可不是等閑小事。事關你的清名和終身，萬一燕王仗勢欺人，要強娶你過府。只要求來一道皇後賜婚的鳳旨，到時候想逃也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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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m$ d/ ^$ [9 b1 h3 N    是啊！

( K, ?' Q( e* K& C8 ~9 z    前世徐皇後一道密旨，就要了她的性命。以徐皇後對燕王的寵愛，若是燕王執意要娶她過門。想求一道鳳旨也不是什麼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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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9 @6 _* Y" `* F6 [    皇太孫生性驕傲，不屑強人所難。燕王可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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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霄。你說的這些，我也都想到了。”凌靜姝低聲道：“今日我請堂嫂將燕王的事告訴大伯母，就是在等大伯父大伯母為我想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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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大爺一心向著東宮，絕不願凌家和燕王有什麼牽扯。一定會想盡辦法解決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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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b2 o) i& i    凌霄想了想。總算稍稍釋懷：“但願大伯父能想出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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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0 _$ _- J; T    頓了頓，又嘆了口氣：“說到底，都是我連累了你。如果不是陪著我到京城來。你也不會遇到這麼多麻煩。”

# F! ?* r7 m0 [- }. s' x    凌靜姝扯了扯唇角，若有所指地說道：“或許。我留在定州，麻煩會更多。”

) `9 O6 ^1 l# d4 B% m    凌霄一愣，沒等他細細琢磨這句話的含義，凌靜姝便站起身來：“今日忙了一天，你早些睡吧！我也又困又乏了，得回屋歇下了。”

: K6 q0 k5 C" E7 Z' P7 m1 h6 c    聲音裡透出濃濃的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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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Q3 Z3 I) Y! V, N0 L    凌霄心疼不已，忙說道：“你快些回去歇著，有什麼話明日再說也不遲。”

. h9 N. L9 j# c, x% z( m0 c- r    天氣燥熱，洗完澡之後，總算清涼了一些。

    凌靜姝平日習慣了早睡早起，今日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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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r" ~; {" M& s    白天發生的事在腦海中一一掠過。皇太孫含蓄的告白，她委婉的拒絕，之後的投誠不知皇太孫是否肯接受……燕王的突然出現，強勢的邀請，心意昭然若揭。必須要盡快想出對策……

) x8 @1 W7 S8 I    還有衛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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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K/ e6 A% t8 d0 m    四目對視間的微妙，似有若無的維護……

    一切都是她多心多想了吧！衛太醫不近女色，她身患怪疾，此生再無嫁人的打算。他們兩個，除了給阿霄治病之外，不該再有任何交集。

0 f- g/ E' T3 W) ]    凌靜姝默默地凝視著帳頂，心潮起伏，久久難以平息。

    翻了個身，將腦海中紛亂的思緒都揮開，逼著自己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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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 }4 k4 ]    不知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有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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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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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天剛蒙蒙亮，凌府的一個家丁匆匆地出了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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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家丁奉了凌大爺的命令，要在最短的時間裡將家書送到定州。凌大爺還特地吩咐過了，必須要將家書親手交到凌老太太的手上，而且要帶回信到京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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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了家書回定州的事，孫氏暫時瞞了下來，並未告訴凌靜姝姐弟。

    送信的家丁剛離開兩天，孫氏就收到了定州的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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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氏先是一怔，很快反應過來。最新的家書至少要在十天之後才能送到定州，這應該是上一次家書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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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j' X* `: c1 c$ e& Q' I    孫氏按捺不住心裡的焦急，沒等凌大爺回府，就拆開家書看了起來。

. ~: d' p, Z. o+ }    匆匆看了一遍，孫氏的臉色悄然沉了下來。

5 Q2 n0 P  c+ _( y    凌老太太在信中並未多說，只隱晦地暗示了凌靜姝身患怪疾，不能親近任何男子。在病尚未治好之前，親事暫且擱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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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老太太這樣的反應倒也在孫氏的意料之中。

    可是現在事情有變，多了燕王這個變故。得盡快解決這個麻煩才行。只盼著凌老太太接到最新的家書之後，能想通這一層，讓凌五爺早日到京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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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啟稟太太，九小姐和霄少爺來請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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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9 Z0 n( K' f# e    丫鬟的稟報聲打斷了孫氏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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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氏忙將信折好，塞進信封裡，匆忙之下一時想不出可以藏在哪裡，索性起身，將信封放在椅子上，然後坐了上去。

    剛坐好，凌靜姝姐弟便來了。

1 z  s2 x# [1 R* z! `    姐弟兩個像往常一樣給孫氏請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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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1 v0 w7 K. I. H% w' {. u    孫氏坐在椅子上動也未動，笑容倒是格外親切：“你們姐弟兩個怎麼也不多睡會兒，這麼早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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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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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7 V2 T5 P- N& a- R大伯母今天怎麼有些怪怪的？

坐姿有些僵硬，笑容中也透著幾分奇怪的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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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b; L0 N$ |凌靜姝心中暗暗思忖著，面上若無其事地笑道：“我們姐弟都習慣了早睡早起，給大伯母請安也成了習慣，還能順便蹭一頓早飯呢！”

孫氏被逗樂了，展顏道：“你們肯陪著我吃早飯，我心裡不知多高興。早飯已經讓人備好了，等你堂兄堂嫂來了就到飯廳去。”

& U" A# x; {. e1 o" G# \話音剛落，凌霽和蔣氏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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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l. H, m$ |凌霽整整半個月沒回過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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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b, b* L# O# \5 h孫氏見兒子來請安，心中歡喜，下意識地要起身。剛一動作，忽地響起椅子上的信……立刻又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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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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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c$ S" e8 p+ x0 I' ?8 Q這舉動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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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5 @2 }7 Z2 j6 y' s4 f: ~凌靜姝目光犀利，在短短瞬間瞄到了椅子上似乎有些東西……應該是一封信。在他們姐弟來之前，大伯母在看信，因為不想讓他們察覺，一急之下就將信藏到了椅子上。

這封信是誰送來的？為什麼孫氏要遮遮掩掩的？

凌靜姝心念電閃，已經隱約猜出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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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霽心中詫異，口中笑著打趣：“母親今日是怎麼了？坐姿好像有些僵硬，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又開始腰酸背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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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h; g9 K6 g% B  T- Q0 h3 c( m孫氏咳嗽一聲，順著凌霽的話音說道：“是啊，昨夜沒睡好，一早起來就覺得腰痛。”

6 [; {$ N: I0 n蔣氏立刻說道：“兒媳這就命人去請大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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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I- H2 Z( G8 b& Y! f1 o. `, J“不用了！”孫氏不假思索地拒絕：“又不是什麼大毛病，今日多歇一歇就好了。不必請什麼大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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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氏見孫氏異常堅持，只得閉嘴不吭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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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氏又笑道：“你們幾個既是都來了，就先去飯廳吃早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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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霽反射性地挑眉：“母親你不去嗎？”

; Q" U+ ^) I7 w6 n% ]1 f8 k剛才一時糊塗，把信收在哪兒不好，偏偏放在椅子上。現在一起身可就全露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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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氏心中暗暗叫苦，面上卻未流露出來，擠出笑容道：“我腰還有些酸痛，在這兒坐一坐再過去。你們先去，不用等我了。”

* b$ ]7 u+ t9 h- t! f“大伯母。我扶著你過去吧！”凌靜姝一臉關切地湊了過來，作勢要扶起孫氏。

孫氏哪裡敢起，硬是坐的穩如磐石，口中連連說道：“不用扶我了。我自己坐一會兒就好。順便再等一等阿嫣。”

9 v( A! U7 w5 M2 I. Q; ]幸好凌靜嫣每日都來的遲。要是這個時候冒出來可就糟了！

% C) O* E8 }  \# x- k$ @! r8 Q凌靜姝沒有退卻，又笑盈盈地說道：“嫣堂姐喜歡睡懶覺，也不知什麼時候才會過來。我們幾個怎麼忍心讓大伯母一個人在這兒等著。要不然，我們就一起陪著等吧！”

孫氏：“……”

孫氏忍住咬牙切齒的衝動，擠出笑容：“你這番體貼心意。大伯母心領了。不過，總不能為了一個阿嫣，讓大家伙兒都跟著餓肚子。你們還是先去吃飯好了！”

此時此刻，就連凌霄都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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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A- k( |( [6 L4 x& ?- T大伯母平日性子隨和，今天這是怎麼了？

1 A' g0 }8 p, l+ p) x, b凌靜姝眸光微閃，抿唇笑道：“今日這天氣真是燥熱，一大早的，大伯母額上就冒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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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看，孫氏的額上果然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可是，這大清早的。日頭還沒全部冒出來，怎麼就熱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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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 O) e% ~6 D7 c- \  E1 j, ]蔣氏心思細密，也猜出了孫氏必是有些難言之癮，不動聲色地為孫氏解圍：“阿姝，婆婆既是想單獨休息會兒，我們就先到飯廳去等上一等好了。”

1 x+ @2 ?8 @0 P! R% C# T邊說邊親熱地挽起凌靜姝的胳膊。

2 l* w  h; U( U. V6 H; O凌靜姝也沒打算和孫氏撕破臉，剛才就是故意捉弄孫氏罷了。蔣氏這一打圓場，她也樂得順水推舟，欣然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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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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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是都走了！

, k2 m* D3 T3 b孫氏用袖子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迅地起身拿起椅子上的信。

5 U' `% x4 h# z; F3 I5 x“咦？娘。你手裡這是拿的什麼？”凌靜嫣的聲音冷不丁地在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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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氏被嚇了一跳，一回頭，見是凌靜嫣，撲騰亂跳的心才平穩了一些：“你這丫頭。亂喊亂叫的做什麼，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 J8 h2 A* W7 u; I1 K0 S* x# h凌靜嫣扁扁嘴：“又沒做虧心事，有什麼可怕的。”

+ z, h2 N4 I! w( _7 L+ L/ C: m( e/ ]孫氏被噎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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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F: p2 O/ n凌靜嫣的目光又落到了孫氏的手上：“娘，這是定州送來的家書嗎？”

  g- H; H6 P& z  m- n6 E孫氏不假思索地否認：“不是！”

# a1 y" G: A2 N" G凌靜嫣翻了個白眼：“信封上都寫著呢！我又不是不識字！”想編謊話騙她，麻煩也編一個高明一些的好嗎？

, x8 S3 O4 a( I: n孫氏：“……”

孫氏被當面揭穿，頗有些惱羞成怒。板著臉孔說道：“行了，不該你問的事就別問。瞧瞧你，每天早上請安總是來的最遲，哪還有點姑娘家的樣子。日後出嫁了，這般懶散沒規矩，婆婆哪裡能容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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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s) D7 }, u4 r; c劈頭蓋臉地數落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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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靜嫣聽的頭都大了，連連告饒：“行了，娘，你不想說家書的事，我不問就是了。大清早的就別啰啰嗦嗦了。你說著不嫌煩，我聽的都覺得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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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氏再次被說穿了心思，繼續惱羞成怒，瞪了凌靜嫣一眼：“有你這麼和親娘說話的麼？平日這規矩都學到哪兒去了！整日就想著往外跑，性子都快野了……”

凌靜嫣愁眉苦臉地挨罵。

( F7 P8 s8 T( y4 w1 w% V6 r$ C/ i大清早的，孫氏哪來這麼大的火氣嘛！連累的她一直挨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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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 g6 H: ~! T0 Y+ M/ ^孫氏呵斥了凌靜嫣一通，心裡的郁悶懊惱散了大半，將信給了貼身丫鬟，吩咐送回寢室裡。然後又叮囑凌靜嫣：“這封家書的事，待會兒在你大哥和阿姝他們面前萬萬不准提起，聽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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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能提？”凌靜嫣下意識地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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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氏又瞪了過來：“我說不准提就是不准提，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 H! B) O, b3 A% p! I凌靜嫣縮了縮脖子，苦著臉應下了。吃早飯的時候，果然老老實實地半個字都沒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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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b9 o# ?' L, K+ f  H9 a孫氏這才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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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F. Y: V* x. \早飯後，眾人坐在內堂裡閑話了片刻。

門房小廝跑著來稟報：“啟稟太太，昌平公主府的內侍來送帖子，正在門房裡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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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 D9 y1 i, O& l# Z眾人都是一愣。昌平公主怎麼又讓人送帖子來了？不久前才辦過賞荷宴，這是又要舉辦宴會了？

; z# R0 O* ~3 |孫氏不敢怠慢，忙吩咐道：“快些請人進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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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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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送請帖的，還是上一次那個趾高氣昂的內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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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氏照例塞了一個“內容豐富”的荷包過去，內侍這才有了笑臉，語氣也客氣了一些：“工匠們耗費了半年時間，為公主殿下打制了一艘新船。公主殿下喜歡熱鬧，打算邀請一些貴客去公主府一起坐船游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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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2 Y7 U0 y1 @# J: S2 ~' S“時間就在後日，還請凌少奶奶和兩位凌小姐早些到府裡，莫要遲了。”

* X* [  C! P+ C' A; c9 t- J6 B雖是邀請三人登門做客，內侍的目光卻在看著凌靜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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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B; k/ A* P& H: a凌靜姝只得含笑應了：“請回稟公主殿下，我們一定早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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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K( Z% _3 H4 B7 ]內侍送了請帖，很快便告辭離開。

5 k& w4 M- v' H, r$ ~7 v9 A眾人各懷心思，一時都沒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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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姝，公主殿下讓人送了請帖來，我們自是不便推辭。”蔣氏略略蹙眉，低聲道：“不過，我現在這心裡總是多了一層顧慮。昌平公主和燕王是同胞姐弟，到時候燕王也到公主府去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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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靜姝心中也不無顧慮，輕嘆一聲道：“不瞞堂嫂，我也在擔心此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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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霽已經從蔣氏的口中得知了燕王對凌靜姝糾纏不清一事，聞言沉著臉冷哼道：“真是豈有此理！雖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沒這樣咄咄逼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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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z' B  d7 D) Q! b( ^0 }/ {感情的事講究的是你情我願，這樣算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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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霽越想越惱怒，忿忿不平地說道：“阿姝，以後你盡量別出府了。由我陪著阿霄去太子府好了。燕王再橫行霸道，總不能跑到我們凌家的後宅裡來！”

此言一出，眾人表現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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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q6 P% U# P! L7 |蔣氏想出言反對，又沒好意思張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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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氏卻沒那麼多顧慮，皺眉道：“不妥！阿霄每隔五日就要去太子府一回，你要在國子監裡讀書，偶爾告假一回無妨，總不能每隔幾日就告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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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靜姝也迅地接過話茬：“大伯母說的是。堂兄當以學業為重，不必為我憂心。再者說了，我總不能因噎忘食。為了躲燕王就連凌家的大門都不敢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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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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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時候，出府也是免不了的。譬如說昌平公主了請帖來，凌靜姝總不好推脫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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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 \2 T3 v+ _! T凌霽皺著眉頭，沒再說什麼。只叮囑道：“總之，阿姝你要多加小心。人言可畏，你尚未定親，清名是最要緊的。”

6 I1 g2 V& ?6 J2 Y8 v2 K又對蔣氏說道：“玉娘，你年長幾歲。以後一起出府的時候，多照顧阿姝一些。不要讓燕王有單獨接近阿姝的機會。”

蔣氏點點頭，鄭重地應了下來。

凌霽的關切呵護，令人心中湧起陣陣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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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g2 c; Z* S  F& Y8 f/ y凌靜姝衝凌霽笑了一笑：“多謝堂兄處處為我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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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4 _0 {6 M9 V9 M' y" h8 F' c) {“自家兄妹，還說這些客套話做什麼。”凌霽不以為意地應道：“只恨我沒時間陪你和阿霄出府。不然，有我在，怎麼也不能讓燕王接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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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就算有凌霽在，也擋不住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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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凌靜姝心知肚明。不過。凌霽一番好意，她自是不會說出這樣的大實話，免得傷了凌霽的顏面。

/ B% O8 C" ^3 I" A2 J) D!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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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B5 _: R  b% Y兩天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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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W$ e6 @; ^; p臨出門前，孫氏特意絮絮叨叨地叮囑了一通。總結起來就是這樣兩句話：燕王不好招惹，遇到就躲得遠一些。昌平公主同樣不好招惹，盡量逢迎示好。

  }3 M4 m6 ~' E6 c0 D' o“娘什麼都好，就是太啰嗦了。幾句簡單的話，翻來覆去地說了這麼久，簡直是耽擱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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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馬車上，凌靜嫣有些不滿地起了牢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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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J+ ]+ X, e凌靜嫣抱怨幾句無妨。蔣氏這個兒媳和凌靜姝這個侄女卻是不能說的。兩人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眼神，一起抿唇笑了起來。

孫氏確實絮叨了一些。這大概也是上了年紀的婦人的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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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4 Z; q' {& U: h到了昌平公主的府邸後，三人下了馬車。先進門房等候。

還沒等到門房小廝通傳回轉，便等來了同樣來做客的蘇盈。

眾人笑著寒暄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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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R" W0 ^( q* Y" e# s一身淺藍衣裙秀麗文雅的蘇盈，唇角含笑神采飛揚：“我還以為我來的最早，沒想到你們來的比我更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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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3 F7 D3 s7 B+ g% c, {凌靜姝笑著應道：“公主殿下讓人送請帖來的時候，特意叮囑了早些過來。我們不敢怠慢，便特意來的早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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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 F5 D* Y  d; v蘇盈略略打量凌靜姝一眼。抿唇一笑：“我見了你三回，每次你都穿戴的簡單，還從未見過你盛裝打扮過呢！”

3 ]7 {% K, |: Z# W1 [十四五歲的少女，正是最愛美的年紀。尤其是一起赴宴的時候，免不了要暗中攀比一番。蘇盈也未能免俗。每次出門做客，都要細心裝扮許久。

凌靜姝卻一直素顏示人，穿戴並不上心。也怪不得蘇盈心中暗暗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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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p+ c) N7 Z! D' M2 p凌靜姝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敷衍了過去：“我初來京城，對時下流行的衣裙款式和式飾之類的還不熟悉。索性穿戴的隨意簡單些，免得出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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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盈莞爾一笑：“你這等天生麗質的美人兒，怎麼穿都好看，怎麼會出醜。”

& t4 K8 V, X- J0 x1 j( i1 c“別人說這話，我就厚顏領受了。”凌靜姝笑著應道：“蘇小姐這麼誇贊，我可實在汗顏。若論天生麗質，誰能比得上蘇小姐？”

5 z9 k3 P! x$ T6 w7 k好聽話人人愛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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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5 V; Y. ~2 D+ Y6 V! f  a3 n" {蘇盈抿唇笑了起來：“罷了，我們就別相互吹捧了。還有，我虛長你一歲，你叫我一聲蘇姐姐就是了。蘇小姐這個稱呼，未免太過生分了。”

1 m5 d0 t# C0 j凌靜姝也不忸怩，很快改口，叫了聲蘇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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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房管事殷勤地領著眾人進府，直接到了湖邊。

此時盛夏將過，滿塘荷花，開的格外妖嬈。徐徐清風吹來，滿是荷花的清冽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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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Y; Z  @1 G! P$ j嶄新的畫舫就停在湖邊。既寬敞又奢華，有桌有椅，桌上放了各色的鮮果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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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 t% ]" T7 |( Y, p& L凌靜姝等人上了畫舫之後，略等了片刻，接到請帖的名門閨秀們便一一來了。大多是熟臉孔，在賞荷宴和蘇盈的及笄禮上見過。

昌平公主照例打扮的艷光四射，在兩個俊俏內侍的攙扶下款款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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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C) x) A* r# ?1 F" a! i福敏郡主今日倒是沒有來。少了這個礙眼的，凌靜姝心情舒暢了不少。

- F; w# v, [* u. l昌平公主坐下之後，嬌笑一聲道：“今日還有一位貴客沒到，還請大家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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