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包包 -【武道天心】《已完本》

1月23

0564 放屁一樣的魔誓
4 _$ z. E! c# s* \7 \
$ E( G6 e9 B  T$ |6 t　　聽見靜幽的話，姜風有些意外地揚了揚眉。
8 V$ u, i: {9 a　　
  o# H: e0 v& d　　當然，一人做事一人當，繼木是他殺的沒錯，他也沒打算回避。
. f0 f/ n  {% q" W3 H　　
' M+ R3 r2 @) w　　跟靜幽的協議只是權宜之計，兩邊不過各取所需，毫無情誼可言。靜幽是個什麼人，他也很清楚了。
) m' w: R* n% y　　
　　但他還是沒想到，靜幽會在現在直接把矛頭引到他身上。
1 w) c$ z/ V. a8 E1 l　　
; e# C" U! ?' U9 U　　他鎮定自若，流井等人紛紛看向他，露出了狐疑的目光。
) F/ t6 ^1 L  w- x6 d1 Z　　
　　接著，流井冷笑一聲，不屑地道：「賤貨，妳騙誰呢……」
　　
: U6 A+ j4 r9 y: f　　這句話還沒說完，靜幽突然居高臨下地向著他一笑。
　　
) o7 }  {$ j- Z5 k　　她的長相非常平凡，能誇讚的頂多也就是行動間的風情。但她這一笑，就如百花盛開，帶著無窮無盡的芬芳與魅惑之意。
# A8 X/ d5 m: i　　
) }5 Z2 m' [8 M1 h% k　　流井正面直對她的笑容，突然一怔，眼神瞬間渙散。接著，他的嘴唇喃喃蠕動兩下，突然擡起手，開始扇起自己的耳光來！
  W# r% d0 Z6 P; w* G　　
　　「啪，啪，啪，啪，啪！」他一下接一下，完全沒有留手，每一下都打得極重。
: p# c1 B/ n4 i　　
　　巴掌下，他臉上的皮肉迅速綻開，向外噴濺出鮮血。
) X- t5 r4 R, u- X& t; ]! f5 t　　
　　黑色的鮮血染滿了身體，滴在了地上，他還是沒有停手，仍然一下接一下地用力抽著。
1 g. [* x1 e  Z5 J0 s5 O( o/ J$ q　　
! f% b. B9 Q$ o3 ^3 \; w0 g　　旁邊的戰魔齊齊一愣，叫道：「流井！」「流井大人！」
% G0 O# o; |, l7 ?$ _　　
　　另一名大將伸手就去抓他的手腕！
/ {- z5 g' D9 w# k( y  G+ ?　　
' a, g2 |) ]$ S& U. f* }: o3 W7 {　　他這一下是想阻止，沒想到流井就像被打斷了什麼重要至極的事情一樣，一個翻手向他胸口擊去，魔氣瞬間爆發，把自己的同伴打出了兩丈遠！
　　
　　他倒也沒繼續追擊，逼退同伴之後，又繼續抽起自己的耳光來。
　　
  o: y+ ]; d! _" l5 ?! a　　現場的狀況慘烈而詭異，靜幽站在車轅上，卻是嬌聲笑了起來。
　　
1 V0 u9 v% |" ^　　她的笑聲越來越大，簡直要笑彎了腰。
　　
　　戰魔們突然意識到了她的身份。
　　
( W3 v$ t. y- y% l! G; o8 q　　幻魅一族的魔帥，天生擅長迷惑別人心志，製造幻境。
# c5 |+ b" J. B6 ?- R7 o. Z6 v1 W　　
　　但他們完全沒想到，一個久歷戰陣，從刀山血海中趟過來的魔族大將，竟然也能這麼容易中招，毫無還擊之力！
& |3 L, T& i9 o　　
" S- ]" B4 _( D  v7 Z1 p8 g1 _- n% _　　流井把自己臉上的肉打得稀爛，隱約見到了白色的頰骨，靜幽這才彈了彈手指，發出清脆的一聲。
　　
　　流井猛然回過神來，停下了動作。
) b, {# g7 w: P- p6 w. E# D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片刻後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他大驚大恐，退後一步，緊盯著靜幽，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 E9 q' h2 j2 [　　
　　對於這些戰魔來說，再沒有比被控制、失去自己的意志來得更可怕的了。
# F+ ~# B" V& W; n5 S) b. h& T* ]　　
' ^' B2 o6 C4 C1 d8 A7 w# Z　　現在只是自抽耳光而已，要是做更令人屈辱的事情呢？
; G& x/ ?0 p5 t3 {" t. s0 E　　
　　那真是生不如死了……
7 j( }) [( |2 ?2 C' v　　
4 X  J( N. b8 a. ~# g9 s$ Z' d　　靜幽的笑容消失，冷冷地看著他，道：「面對比你更強的人，說話還是注意點比較好。」
　　
　　流井咬緊牙關，低下頭去。
　　
4 x, [% x( q' U5 n; j; Z; d* `; Q- q　　靜幽環視這些戰魔，淡淡地道：「我說了，繼木不是我殺的，是在公平賭鬥中，被一名魔將殺死的。如果你們不信，盡可以去找苦盞。他跟你們魔帥是同袍好友，想必不會騙你們。」
　　
　　她突然嗤笑一聲，譏諷地道，「只怕繼木也不願意你們繼續追查這件事情。要是換了我，死在一名魔將手下，簡直連丟人兩個字都沒辦法形容！」
　　
　　她一轉身，回到馬車裏，沉聲道：「進去吧。」
　　
　　車輪聲再次轔轔響起，沿著幽冥大道，向著幽冥宮馳去。
　　
　　幽冥大道的確不許馬車通行，但對著靜幽車上的旗幟徽章，還是打開了大門。
' f. I9 J$ y. h' a+ ?　　
　　她拿流井立了威，又給了交待，戰魔們果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馬車離去，沒一個人敢阻止。
4 Z2 r* Y6 b" S  o6 G! _3 i　　
　　最後，他們只能把目光聚集到姜風身上。
　　
　　一名戰魔咬牙道：「這明明就是靜幽扔出來的替罪羊！」
  [& |5 ]* B0 z4 O  F2 i% n　　
, f3 A: @$ f6 R; R( C6 ~& e　　魔帥對魔將，公平賭鬥，被魔將所殺？
　　
　　這怎麼可能？！
7 u. D( m  B/ g! c# w　　
+ b* p( n0 u/ q0 w* j　　從魔將開始，就已經很難跨階作戰，更別提魔帥與魔將之間隔著一個領域。
$ m- C5 p: n1 S# I+ ~/ K- c. C* _　　
$ {4 Z. c7 o7 f9 K, ?, W　　能夠打敗領域強者的只有另一個領域強者，這樣的戰鬥，魔將連一絲取勝之機也沒有！
' z! P. z, r. v* k; F) }　　
* z! g' g/ r( j% E　　在他們看來，繼木只有可能是靜幽殺的。但這女人現在不認，把罪責全部推在了這個魔將身上，他們又能有什麼辦法？
3 B) p$ {0 f  D9 L　　
　　流井臉上的傷正在緩慢癒合，但還是顯得極為猙獰。
9 G3 Z& z7 ~2 w7 b　　
　　他心中憤恨難言，咬牙道：「不管怎麼樣，大人的確就是為這小子而來的。他殺了射日少主，也算不上冤枉！我們先幹掉他，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 z9 R6 b7 K& g2 b　　戰魔們面面相覷，一起點了點頭。
: [9 }0 I2 K5 k8 H" F* Y  S　　
　　他們不可能就這樣轉頭回去，必須有人得給他們一個交待！
　　
+ M' \( ~/ d# b7 M　　從頭到尾，除了靜幽剛剛說完那句話以後，姜風的臉上一直波瀾不驚。面前對著這一群人，他竟然一點緊張的感覺也沒有。
　　
　　這時，他甚至嗤地一笑，搖頭道：「原來所謂的魔誓賭鬥，其實屁也不值。」
　　
! j$ S) X/ |" l3 Z! m( X9 Y　　魔誓賭鬥約定，繼木死了，他的手下朋友都不能來找麻煩。
. A8 L1 N2 x1 w3 V+ c/ B　　
　　但眼前這些戰魔的行動卻充分說明了，他們完全沒把魔誓放在心上。
8 v% D7 M0 N  Q% Y% k2 z　　
　　當然，只要把「復仇」轉成「我就是要來找你的麻煩」，就完全可以回避開了。
% u4 e8 h, Q; X! T　　
& X6 D! O5 r9 T4 V0 y1 C/ z: w　　姜風掃視著對面，冷笑道，「還有你們這些所謂的戰魔，也只會欺軟怕硬。讓我猜猜看，在戰場上，你們遇見人類意明武皇以及魂明武君，是不是馬上就夾著尾巴逃走了？」
$ Z8 F% ~; T7 _% Y& F: B　　
: s+ t5 r) G7 q% s4 r$ [" _7 D　　他目若朗星，視線掃過他們，道，「沒錯，繼木就是我殺的。我用這雙拳頭，生生打死的。怎麼，你們要給他復仇？那就來吧！」
2 v" o8 x4 E0 Y% ?7 w　　
" P: f' w. X" Y- T. z% M　　「你閉嘴！」一個魔將突然大吼一聲，他踏著沉重的腳步衝向姜風，越衝越快，最後化成了一道疾影！
& n1 C& I" K# G5 Y1 K　　
　　他的頭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尖角，隨著他的奔跑，尖角開始旋轉，像鑽頭一樣向著姜風撞來。
0 I& }( b# r1 ^& t1 R+ J8 e: S( f　　
　　姜風也沉聲一喝，身體表面有細碎的電光閃過。
7 ]( K8 Y1 ]; M- e　　
　　他沒用任何武器，右拳緊握，踏前一步，以拳對角，砸向對方！
; z" {8 r) {0 Y0 o0 Z  |　　
　　就在幽冥大道前，狂風突起，氣流向四周狂溢。
　　
1 O" l; w; D2 M( U　　甄選魔族與管事用手遮住眼睛，勉強看過去，戰魔們卻一動不動，瞪大眼睛，臉上齊齊出現了驚色。
6 V( d4 b! o3 e　　
　　驚天動地的狂吼聲響了起來，只見那個魔將頭頂的尖角寸寸碎裂，變成了無數粉末。
1 I8 _8 {; j' h3 u+ m4 T/ E　　
　　接著，他的腦袋、脖子、胸口全部被打得稀爛，最後只剩下半個身體，在地上晃了一晃，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6 G1 a; _- O9 U7 q, d9 @" R+ U　　見面一招，他竟然就被姜風打死了！
2 m5 I* L2 f2 u+ l) y4 L+ m8 [　　
, n% F% _8 B+ K8 p% g8 M　　這還是魔將與魔將之間的戰鬥嗎？
　　
! _1 z. [7 U  B# B　　這種瞬間秒殺的能力，連魔族大將也沒幾個能辦到的！
　　
1 \7 d$ B8 V3 {　　戰魔們目瞪口呆，他們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又看了看姜風，心裏同時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
　　
: O5 \! T* W, P" K3 P　　難道繼木大人真的是……
. _; V' [" u4 V. c$ w+ r　　
% H" `: L% m3 p9 x' _　　這不可能！
　　
/ |9 j7 l' o  Q7 K& _　　姜風氣定神閒地收回拳頭，立在原地。
　　
　　他把那個魔將打得稀爛，身上卻沒濺上一滴鮮血，所有的汙物都提前一步，被他身周的電光排斥開了。
4 C4 k3 n0 x# U% Y/ |9 u　　
4 p, _9 G! K2 P% e0 e, x　　他再次環視戰魔，問道：「還有誰要上？」
　　
, G5 m4 I$ l5 Q　　「你這小子……那不可能！」
　　
　　片刻後，又一個戰魔將一聲狂吼，衝了上來。
　　
　　他明顯比前一個狡猾多了，剛剛起身，身形就是一閃，再次出現時，已經到了姜風的身後。
　　
　　他正要出手攻擊，姜風仿佛早已預料到一樣，提前轉身，衝著他微微一笑。
　　
　　片刻後，他也變得跟前面那名同伴一樣——不，比他更慘。他連半個身體也沒剩下，整個人徹底變成了一團肉醬。
　　
4 i0 g$ W3 k% X7 q2 c! x! S+ P　　連續兩名同伴在眼前被殺，魔族們雖然沒有什麼友情的概念，但也無法忍受這種屈辱。
　　
　　頓時，二十多個魔族齊聲一聲，一起衝了上來！
- S& R  i  k9 l- w　　
　　這時，姜風深吸一口氣，分外明亮的琉璃城天空突然變得陰暗起來，雲層疾速流動，狂風襲來，雷聲隱隱。
　　
; r$ u" |; f! D# G4 O5 v: ^　　強烈的危險感覺帶著令人密不透風的氣息，從四面八方撲了過來。
  F, x/ m# l* K" r　　
* K* r. }) h" o　　那兩名魔族大將畢竟境界更高，他們第一時間意識到了這是什麼，齊聲喝道：「領域？！」
　　
　　這一刻，他們簡直不能稱之為震驚了，那就是徹底的不可思議。
, E' u5 j, ]- `* z　　
$ m, A7 x- @' w: u' f7 v  d, @　　一個魔將，竟然已經掌握了領域？！
　　
　　雷電突降，它沒有對準姜風身邊的敵人，而是直接劈進了他的身體裏。
# ?4 y9 P/ ?6 ]8 U0 I　　
3 B* |3 L6 ^+ v- R/ {　　戰魔們齊齊一愣，還沒回過神來，姜風已經動了。
　　
　　一瞬間，他化成了一道虛影，頃刻之間打出了數百拳，衝上來的這二十多名魔族，每人都分到了幾十拳！
　　
. L' K' i$ H9 V　　「啪啪啪啪啪」，密集的肉體擊打聲接連傳來，血肉四濺，一旁觀戰的准魔侍與管事身上紛紛被濺上了無數黑色的魔血！
　　
　　轉眼間，雲層仍然在姜風頭頂上凝聚著，他身邊的戰魔卻已經一空。
　　
2 O3 f2 s) K% e$ Q. n) a1 e' Q　　他先前兩拳幹掉了兩個魔將，現在衝上來的這些當然也不是他一合之敵。
: k# T: X; [$ n, r　　
+ N- m+ v: X' n: z9 Y3 [/ a　　凡是衝上來的魔族，全部變成了屍體，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幽冥宮前，從來沒出現過這樣血腥的景象！
　　
　　姜風連殺二十多人，表情依舊平靜，眼睛卻不由得微微發亮。
　　
6 t- `  ^. D0 k# q　　他摸了摸自己的拳頭，問道：「還有嗎？」
  z9 E  J0 b' i5 g2 t& {　　
& i) i" ]5 J! e' N# T3 W! I& M3 R　　戰魔們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姜風身上的氣勢含而不發，但威脅更重。
0 j, ?* X5 ?1 r5 I　　
　　這一刻，所有的戰魔們全部清晰地意識到了——
　　
- I4 f( |: M# D) S3 X% c; |* M# q) ?　　靜幽或許沒有騙人，繼木大人，也許真的就是這個魔將殺掉的！
　　
. `7 _7 t1 l: _- l2 ]　　一時間，無比的戒懼與不可思議感在他們心裏升了上來，整個世界都仿佛因此變得不真實了。
  w& ^4 W* `( Z　　
　　魔將殺死魔帥？
　　
" y" \5 V" C( K7 d# j+ f8 p* I0 [" L　　還是一個那麼強大的魔帥？
　　
  r! D4 O% _6 h3 D* x( e　　「……為繼木大人報仇！」
　　
　　突然一聲暴喝，流井咬牙切齒地吼了出來。
6 q( i" V* y$ M: g2 F　　
　　「不過一個魔將而已，就算擁有領域，又能支撐多久？幹掉他，為繼木大人報仇！」
　　
- C" Z% i7 _3 c/ n+ `4 U- ^5 T! e' h　　戰魔們見識過無數死亡與戰鬥，對自己的生死也看得更輕了一點。
* r5 c9 W1 F; J& e; ^5 K　　
　　流井一句話頓時激發了他們的血性，接著，一百多名戰魔在兩名魔族大將的帶領上，齊齊撲出，從四面八方撲向了姜風！

1月23

0565 我的魔侍

( j( s6 ]$ r" h/ {7 _3 i　　面對數量如此之多的敵人，姜風夷然不懼，擡頭上前。
　　
　　天上的雲層轉得更疾，電光更明顯。
　　
　　從某個角度來說，流井說得沒錯，的確抓住了姜風最大的弱點。
, H2 u% Y* |- q  y0 }　　
6 Z, r" ~+ l5 c% X, X  w: k　　他能幹掉繼木，靠的是強大的爆發力。
: ^! |' z* M4 K2 l( p- w　　
3 a+ i2 _  q! |# J) F+ e　　他現在只是魔將，明力也好，魔氣也好，都只有這個級別，爆發力越強，持續戰鬥能力就越弱。
　　
# B& k0 e' Z& z, m" [　　以這種方式戰鬥，他的確會擁有無比強大、可與魔帥媲美的戰力，但魔氣與明力同時要用在引能入體與自癒恢復上，顯然是遠遠不夠的。
　　
　　現在再來一個魔帥，姜風也許還是能夠一戰。但是面對這麼多中高級別的強者，他的確也會覺得麻煩了……
　　
　　不過，不過一戰而已，有何可懼！
　　
　　百餘人撲上，姜風卻首先發動。
　　
  }8 P$ {# }% k% |4 y　　又一道閃電從天空劈下，它水桶般粗細，出現的時候連流光溢彩的幽冥大道都顯得黯淡了。
4 C7 X. J" Y* V$ a　　
　　它對準了姜風的頭頂，馬上就要進入他的體內了。
　　
　　這時，一道無形的力量突然無比柔和地從幽冥宮方向泛出，它如同輕紗一般，輕柔地鋪滿天空，攔住了疾電。
6 t% `, J' _8 u7 ~5 j　　
! r5 J6 L  t, w9 l4 D; _　　接著，這股柔力向著天空繼續擴散開去，很快，雲層就在它的安撫下散去，即將爆發的閃電雷暴也跟著漸漸消失了。
　　
　　這是……
　　
　　戰魔們見此情形，猛地大喜，動作更猛更疾。
　　
" M$ s& s, }  I$ a' B6 ~　　但這時，柔力繼續彌漫，輕輕圍在了姜風身邊。
% ]0 `& K% `6 K/ \　　
3 P  K; R3 [1 e3 ?　　「砰」的一聲，最先衝到姜風身邊的是流井之外的另一名魔族大將，他的攻擊爆發前，先撞到了這股柔力上。
/ W" S- w& A) y6 m$ u0 U! P　　
　　柔力輕輕一彈，卸去了他的力道，把他推向了一邊。
　　
　　後面的戰魔紛紛衝上，他們跟著也遇到了同樣的情況。
　　
　　在這股柔力的保護下，他們竟然沒一個人能靠近姜風，全部被彈開了！
4 Z. I; t8 r- f8 y) h/ y　　
( L' Z0 I) j7 v4 M　　這是……
　　
　　流井第一個意識到了這是什麼，他猛然站直身體，對著幽冥宮的方向跪了下去，深深匍匐在地上：「冰靈陛下！」
　　
　　其他的戰魔們也紛紛意識到了。
3 a( b( c( \2 a. b5 `. ^' t　　
　　在這種地方，擁有這樣的力量，除了冰靈君后，還可能是誰？
6 o: }. ~; J% k( Y4 d1 a, H　　
" w# `2 W0 Q" A　　戰魔們一個接一個地跪下，五體投地，完全不敢擡頭。
* i9 p7 t9 R. B. u$ G# Z　　
　　在他們的帶領下，一直在圍觀的准魔侍和管事們也紛紛矮了半截，在魔君之威下，沒一個人再敢輕舉妄動！
( E4 H' ~( \# y) z7 W　　
$ g& Y6 [- |! o. s& h　　現在站著的只有姜風一個人，他擡頭看了一眼天空，筆直地看向幽冥宮。
　　
　　這小子……竟敢不下跪，好大的膽子！
　　
　　幽冥宮突然向著天空，放射出七色毫光，無數光幕輕紗一樣垂下，在半空中緩緩流動。
- B- c2 q4 a( w　　
　　這情景……的確很像天人宮初開的時候啊！
4 H; T: q4 O, m" L0 H0 S2 j! d; C　　
　　光幕中，一個隱約的人影浮現出來，看不清形貌，卻能讓人打從心底緊張起來。
　　
　　一個溫和的聲音問道：「今天天氣不錯，各位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講個和……如何？」
　　
1 \% q. v7 J: ~4 X" v2 f5 ?3 i　　這種理由……姜風突然笑了起來。
　　
7 ?4 a, X+ p+ \# |　　流井伏低身體，咬牙沉默了半天道：「可是繼木大人之死……」
6 y" c9 n4 _; w4 b, P# u: d　　
　　「嗯？」那個溫和的聲音問道，「那不是繼木提出的，公平賭鬥嗎？」
4 s$ F) c0 S: {9 r　　
" R3 c3 k8 p4 O" h' `7 H6 Q　　「可是……」
　　
4 o5 A  A  f& S1 D4 L　　「繼木技不如人，魔核被擊碎，落敗而亡。此事我親眼見證，你們還有什麼疑問嗎？」
　　
　　……親眼見證？！
　　
8 W( s$ }2 Q+ o  R# b! a; ?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流井更是直接擡起了頭，看向遠處的縹緲人影。
: O7 s4 z) S! B5 I7 \0 y' a　　
9 |( f  N* d5 ?0 V% ]* T' r4 Z3 A& u　　姜風也跟著微一皺眉，心裏生出些不妙的感覺。
　　
　　聽說和實際體會到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 C0 a0 G; I+ {* W9 g　　他一早就知道冰靈君后的意識能夠籠罩整個琉璃城，把一切納入她的控制範圍，但難道其精微程度，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嗎？
　　
6 P1 K' o0 m7 ^$ R　　流井的身體一陣劇烈顫抖，最後還是頹然放鬆：「不敢！」
　　
' R. {8 a2 Z+ K7 {6 [$ l' D$ W　　「技不如人，落敗而亡」，簡直是給他，以及死去的繼木臉上抽上的兩個耳光。但這話出自冰靈君后嘴裏，難道他們還敢反抗不成？
! _4 z6 g! k* D# F' ]# R; {　　
' q0 V3 l8 u  Q/ n' T& U; t2 v: j　　冰靈的聲音平和地道：「我未來的魔侍們，請進來吧。」
/ i) m9 S+ L1 h, O8 @　　
+ n( ^9 J9 S& o1 C4 i) v' i$ d. c　　在這樣的聲音下，匍匐在地的魔族們紛紛站了起來，不由自主地走上了幽冥大道，向著遠方華美的宮殿走去。
　　
　　姜風擡頭看了一眼遠方，仿佛與一雙無形的眼睛對視了一下，擡步跟在了後面。
　　
　　他能感覺到，一雙雙惡意的目光仍然緊隨在他背後。
# Z6 k: r8 i1 A0 l# Q$ H　　
　　他深吸口氣，腳步走得更加穩定。
　　
2 F1 Y# ~% L* F# Y　　很明顯，這件事還沒完。
! l$ b: ^* t# i  j　　
/ c( r, Z. E1 U' W* P7 i; a+ N　　但是……那又怎樣！
　　
& D+ h( Z, G6 [　　……
0 V. e' v5 j& L$ N( T　　
　　……
　　
　　幽冥宮大殿已經打開，但還沒什麼人進去。
" d, |$ B) r- g" T3 V- ?　　
. m* T) _/ @# d4 a# s, `　　先到的魔族們站在宮前的廣場上，他們也聽到了剛才發生的事情，一個個用震驚的目光看向徐徐走來的姜風。
2 {+ |0 Z6 B# i8 ]% K　　
　　正面決鬥，擊殺一名魔帥？！
' L: S+ d! V$ L0 {8 _2 [( P　　
/ }0 L7 v. a, z1 L7 r/ o8 F8 r　　以魔將之身，就已經擁有了領域？
5 ^9 Z+ f: L5 S. r　　
　　還是冰靈君后親口認證的！
2 e. X+ r8 j2 k  b! u　　
　　這是他們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現在竟然活生生發生在他們眼前！
　　
　　毫無疑問，在這次魔侍甄選中，姜風已經領先一步，走在了前面！
　　
　　還好，要選出的魔侍一共兩人……一時間，好些魔侍都開始這樣想了。
4 l4 P' K- [8 V7 Q; v$ f& u. F　　
　　跟這個少年搶位置？想死不成？！
　　
　　「哦，對了。」姜風突然想起件事，走到一個偽魔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友好地問道，「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6 C  A6 R* x, @3 d& M7 x6 C( u　　
　　自從走上幽冥大道之後，這個偽魔就一直在偷偷地觀察他。
　　
　　這時被姜風一拍肩膀，他猛地跳了起來，無比慘烈地叫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
; j$ W/ W: m8 m- h/ x- N　　
. o" L/ ~5 j; N/ G: {　　這正是剛才故作無知，向戰魔們透露姜風身份的那個魔族，當時他一派無辜，演技頗為不錯。但這時，在姜風的目光下，他再也說不出「我不是故意的」這幾個字。
　　
4 D9 m. N- ]) x9 g# }8 ~　　姜風衝著他微微一笑，道：「有什麼可對不起的？你剛才說得又沒錯。我正在考慮怎麼跟他們開口，多謝你幫我說話啊……」
7 `% q/ G1 d: l4 I( v　　
, ~; A4 ?2 t" k! l　　他眼中一派幽深，什麼情緒也看不出來，笑容卻是令人如沐春風，友善而舒適。
% M; z0 H/ \0 m) Y$ }　　
9 q$ J. Y) u3 h7 y+ \8 A8 y　　可這個偽魔看著姜風，卻劇烈地顫抖起來，他嘶聲道：「對，對不起，饒過我……」
9 Y4 C5 g9 {# Y% s　　
　　說著，他猛地一抖肩膀，甩脫姜風的手，向著幽冥大道另一頭飛奔而去。
　　
/ q0 G3 J. q5 H　　顯然，他被姜風嚇壞了，寧可放棄這場甄選，也不敢再跟他呆在一起！
% A/ Z: J' M/ o2 S- x8 O; z0 N　　
, t: k% A9 g" `% X5 M9 S0 W　　姜風望著他的背影，揚了揚眉，轉身道：「我只是好心感謝……」
9 p( z9 s6 {! F4 f7 F# n　　
　　他目光所及之處，魔族們無不紛紛避開，好像生怕被他看出自己心中的惡意一樣。
　　
　　明明只是一個魔將，相比魔校魔尉是級別更高，但正常來說，也只是普通的強者的。
* G( t6 O+ P+ k3 }　　
+ M+ B8 Q" q" z; P. R9 o* e　　但這個少年，靠著他一次次戰鬥，以及毫不留情的手段，已經樹立起了自己不遜於魔帥的威嚴！
- A1 E3 R' w$ R- P" B) o# U　　
　　接著又有兩批甄選者到達，他們很快知道了剛才發生的事情，震驚之後，用同樣戒懼的目光看著姜風。
5 {  m7 o" I: }- b　　
2 }( c5 X9 h( A1 q* O6 l# \　　原本甄選將來開始，大家都是競爭對手，氣氛就不算太好的。
1 z3 I2 D1 }8 ^/ {1 F6 y4 m　　
! R7 x' {* n) j　　這時，姜風的身邊更是空出了一大塊範圍，跟其他人涇渭分明的隔了開來。
$ K: B; ^! G0 E　　
4 Q, o, X5 J6 u- w, h　　姜風當然不會在意這種事情，他微微一笑，獨自站在一邊，卻始終都是眾人目光的焦點。
　　
5 R, G7 g5 |/ q1 T7 f　　片刻後，一個魔族猶豫了一下，向著姜風走了過去。
( j/ T  v9 K" E9 {- w　　
　　他也沒有靠近，到離他兩步遠的距離就站定了下來，不動了。
! b5 ]; H. n, M! C4 ?　　
　　姜風揚了揚眉，問道：「你叫……千紙？」
　　
1 m! w& ~* C4 j4 q* `) @. m# g　　這正是天華園事件中，唯一一個敢跟他搭話的魔族。
) b: i$ ]) Q$ `  S6 G% Q, |3 b* b　　
, t; ~& l7 r' o" @# h6 l　　千紙謹慎地點頭道：「是的，大人。」
　　
　　姜風從容一笑道：「大家都是來參加甄選的，不用這麼客氣，直呼我的名字吧。」
3 [5 J; T' O" m$ c6 E& o; A7 h' q　　
2 S* M# Q( Z  c1 n( J1 Q　　千紙也跟著笑了笑，並不繼續跟姜風搭話。但他所站的位置，已經充分說明了他的立場。
　　
$ j# C; y6 M3 ~7 e4 j　　片刻後，一輛接一輛車駕接連到達。
　　
　　此時，幽冥宮門口的廣場上，一共陣列了七駕馬車。
2 K# f* y+ V. J4 @　　
　　魔族們紛紛騷動起來，他們肅立行禮，眼角餘光卻忍不住掃了過去。
) d  {! `( i+ c' L0 t　　
　　能在幽冥大道上行駛馬車的，除了冰靈君后本人以外，只有她手下最親近的七大魔帥了。
5 k* ?5 n. r3 j0 E$ t　　
　　對於像他們這樣的魔族來說，就算不能當選魔侍，能近距離窺得魔帥面孔，已經很值得出去炫耀了。
3 D4 b) {, D, i2 H) K　　
　　冰靈君后麾下七大魔帥，四女三男，先前已經有三人進去了，現在新到的又有四個。
5 m$ u  y, z$ L4 g2 @: n) D　　
8 b# }6 R" L( E$ q) I0 v9 m　　他們紛紛下了馬車，大部分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就整頓衣袍進門。
　　
2 f* \7 L6 a2 ]7 x1 F　　只有一個男性魔帥，下了馬車之後，環視了這些中階魔族一圈，沉聲問道：「誰是天風？」
　　
　　刷地一下，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姜風。
　　
　　姜風從容道：「我是。」
　　
9 m9 \9 S, O% t/ }! c　　這名魔帥是他見過的魔族裏，最為俊美的一個。他目若朗星，輪廓深邃，左臉上有半個青色的紋身，給他更增添了一些神秘的色彩。
　　
4 ~$ f2 `. b  Z( [5 H　　他打量了一下姜風，突然勾唇一笑，什麼也沒說，就大步走進了殿裏。
　　
　　姜風腦中浮現出靜幽之前告訴他的資料，同時也聽見了身後的竊竊私語：「這位是……繡青大人？」
　　
, F3 I1 N4 X: ~& V4 `　　聲音壓得更低：「聽說他是，冰靈君后的……」
　　
　　周圍傳來心領神會的低聲，姜風回憶著繡青剛才的眼神與他身上傳來的隱約氣息，皺起了眉。
　　
　　不對，有什麼地方感覺……有點奇怪？

4 y) A  q5 y6 F) Z- X2 e' V9 S

1月23

0566 雷厲風行

+ v" Y; @  R7 z5 @: K: @　　姜風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出來那種感覺從何而來。
  B6 \% o- k& t* z+ b
　　當七名魔帥全部到達，一道光從幽冥宮內部散發出來，清幽縹緲的樂聲隨著這道光，如煙如霧一般傳來，所有甄選者全部精神一振。
' r* w  J! N0 u4 T" s. ^
" E( [' G) L0 R' R6 b& Z1 h- Y　　幽冥宮大門一直敞開著，這時兩隊侍女排著整齊的隊伍，從甄選者們後面上來。
6 ^% o1 ?$ a" z/ ?: X7 Y5 [+ M
　　她們中間的每一個都是千嬌百媚，但如今低眉順目，手裡捧著托盤，連膽敢擡頭的都沒有。
4 r, A. l0 @( I# V
# S6 \* f, _5 x" @　　她們走到幽冥宮面前，雙手舉起托盤，站定腳步。

% ?9 d# ]9 n- h　　方才那個輕柔的聲音從裡面輕輕傳出，柔和卻清晰：「黑玉城天風、無流城千紙兩人留下，其餘的人可以退下了。」

2 l1 ?: p# H% C; C6 Y8 J$ _: `6 A9 |7 L　　甄選者們齊齊一愣，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3 ]( M( E( W* I9 V: D! b7 g
　　這時，一名女管事大步走出，環視四周，沉聲道：「天風和千紙是哪兩位？」
- n0 Q$ M" L9 v$ f2 y
　　姜風和千紙對視一眼，一起上前。

　　管事向他們點了點頭，招呼他們進去，又道：「其餘人等，臨走前可以各領一份禮物，以慰遠來之勞。」
" H0 L) t" x- t0 Z- t
+ B( n& t! e" I4 V# y! n　　說完，她就領著姜風和千紙進殿了。
2 b$ B7 B. S& Q
　　剩下的甄選者面面相覷，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 |( @( i" w/ ]' N9 p0 N　　第二輪甄選，這就已經結束了？！
% [7 l0 X1 P7 f0 p: Q
/ c% U# A* [9 m6 j3 T　　他們連冰靈君后的面都沒見到，也沒經過什麼測試考驗，就這樣被淘汰了？！

2 [' m( R" Y/ V) l7 G1 b　　一個魔族立刻不滿地高叫起來：「這不公平！天風……大人也就算了，那個叫千紙的憑什麼被選進來？我明明長得比他更俊，實力比他更強！」

　　一縷疾風突然襲來，撞在他身上，「砰」的一聲把他撞了個跟頭。這個魔族狼狽地爬了起來，倒是沒有受傷。
% r" C1 Q# ]# E( f$ H
$ H) ?+ I: p. G# d( U0 n" A5 Y　　冰靈的聲音淡淡地道：「我的魔侍。 當然是由我來選。我說是誰，那就是誰了。怎麼，你想指導我怎麼做嗎？」

　　那個魔族打了個寒噤，頓時什麼都不敢說了。
' |* u6 _( ?0 ^1 e! C) O6 {; z3 S6 H
7 t  a+ h: d# \/ W　　對方可是一位頂級的魔君！在這位魔君面前，他算得了什麼？
) c" e! v( r2 ~" X7 I
% v6 I  d+ d- Q0 [  {2 ]2 Y　　他心裡雖然還有些不甘，但還是緊緊閉上了嘴。

( G3 a7 u% G& }8 x' o& m1 G9 k. A　　姜風大步走入殿中。眼前頓時一暗。
; w$ j& B7 B) P8 j7 K" m. C" b
& G4 a7 d& i( {! A4 L4 S# }+ l　　幽冥宮是一座水晶宮殿，四處光芒折射，雖然是殿中也不幽暗。

　　但是，這些光線折射得非常巧妙，恰到好處地照亮了他和千紙所在的位置，而把對面掩入了絢爛的光線中。
0 t0 g0 z* F- G4 L% L) w
　　他隱約可以見到那裡有七條人影，但他們的長相身材特徵，卻是什麼也看不清。

  o! ^) [4 |, [* l　　他能感覺到，幾道目光從那邊投來。緊緊地注視著他。
/ y' o, v7 S+ u8 w5 O2 c: V, K
　　明明被選出來的魔侍是他跟千紙兩個，但這時候千紙被完全忽視了，魔帥與魔君的眼中只有他一個人。
& I0 F. }5 I6 Q$ U
0 V- E4 j5 L- z- L6 `& a0 k　　殿內極為安靜，隱約可以聽見遠方傳來的聲音。

9 q1 E2 f2 ~! m7 E　　姜風聽見，外面的甄選者終於還是不甘不願地離開，臨走時各領了一份禮物，看見禮物的時候，紛紛發出驚喜的聲音。顯然冰靈君后出手還算大方。

　　聲音最嘈雜的時候，冰靈側了側頭道：「讓他們安靜一點。」

　　她言出令行。幾乎就在瞬間，嘈雜聲被壓了下去，殿中又恢復到徹底的安寧。

　　冰靈道：「過來。」

　　千紙咬了咬嘴唇，不安地看了姜風一眼。姜風倒是非常平靜，冰靈一開口，他就向著那邊走過去了。

  m. s* y! j! e8 G: c1 h5 J4 s　　隨著他的腳步。光線漸漸移動，最後，他終於看清了對面。
) d2 ]) {, h6 u9 ]
% T' Z+ |5 b; _/ u, k3 R3 E　　那是一個晶石搭成的王座，位於幾級水晶臺階之上。上面斜坐著一個女子，她身披無數白色輕紗。向下如瀑布一般流泄。每一支輕紗上都散發著淡而柔和的光芒，讓她整個人如浸光河之中。

　　但是，即使是這麼燦爛的光芒，也無法掩飾她的美貌。
: p5 \. c- h% y. {2 u' v" k
　　那是一張姜風所見過的、最美麗的面孔，他以往見過的任何女性跟她相比，都少了一些什麼。

　　最令人驚嘆的是她的那雙眼睛，朦朧而深邃，與她對視時，立刻就會覺得一陣恍惚，彷彿看見了無盡的夢之河流。

　　姜風站在王階之下，與她對視，眼神頓時有些茫然。

) v( f' x: X0 o" C8 n　　四周傳來了隱約的輕笑聲，姜風身體一振，頓時清醒過來，單膝跪地，沉聲道：「見過君后陛下。」
0 u+ E$ ^) U( u0 k# Q
　　那雙眼睛裡掠過一抹詫異，顯然沒想到姜風這麼快就能掙脫出來。
; a6 {0 [* a0 [0 _
. y% j2 w' t1 A# f5 q& W  j( P/ G2 x" U- d0 j　　旁邊的千紙仍然呆立原地，滿臉都是陶醉沉迷，心神已經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去了。

　　詫異只是一閃而逝，冰靈輕輕一擺手，千紙立刻如夢初醒。

　　他頓時發現了自己剛才的失態，頓時滿臉通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聲道：「陛下請恕罪，小的失態了！」

4 E) j& ]: g6 k9 {# I; u' s　　冰靈輕輕一笑，柔聲道：「能讓你有這樣的表現，是我的榮幸。」

" E+ F8 ~6 q9 @; n# C　　一位魔君竟然如此親和，姜風有些意外，但他仍然低垂著頭，什麼也沒說。

* H3 M) ^) B: [1 o9 z: n　　冰靈道：「從今天開始，你們倆就是我的近身魔侍了。不過，在正式任職之前，你們還需要經歷一段時間的測試與訓練。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姜風簡單地點了點頭，千紙更加激動：「屬下一定會全力以赴！」
, Z) a/ O: k0 B
3 ], x3 K7 i! {/ Z# C: ?, ^/ C　　冰靈偏了偏頭，道：「這是我的七位魔帥，你們先見個禮吧。到時候等你們正式任職，還有很多要與他們打交道的機會。」
3 R$ p( b, m/ q3 u/ g
　　姜風站起身來，看向她身邊的魔帥們。
% n4 k  K, w& O
　　他先迎上了靜幽的目光。
6 E+ j3 G+ M; c. Q$ Z2 A
1 v: Z9 G6 [" T+ t# Q1 J　　靜幽的眼神非常複雜，有些意料之中的欣喜，又隱約有些警惕。
+ k9 X& V" f% D. K7 D& O9 _# ?6 {3 M
　　顯然，姜風力敵斬殺繼木這件事情，把她也驚到了。

　　靜幽旁邊站的就是繡青。
" g2 ^8 h, _2 r4 c" f# C& r  W9 Z
　　這樣與他對視，方才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但這一次，姜風還是沒想出來這是什麼感覺。於是，他在心裡給繡青做了個記號，決定以後再多多留意。

/ k. h* @+ R) z8 t! w' X6 j　　其餘五名魔帥的形貌都特別特殊，也不知道是因為冰靈的特殊喜好，還是幽魂一族的特性。

　　這七名魔帥的長相都各有各的俊美，就連平凡如靜幽，也別有一番魅惑的感覺。

　　這時候，他們大部分都表現得很冷淡。
( W+ V7 W* A, m* B1 {2 Q
3 t5 c, H! D9 S# |* \' o　　姜風看得出來，倒不是因為什麼上下等階的差別，而是冰靈剛才所說的訓練。

" O( w' G$ u' e2 g　　看來那個訓練還是有點兒難度的，在通過之前，他們根本就沒把他們倆當成真正的魔侍。
" n7 ^# G. u) X, t/ Z# Y
5 _) E. x0 C1 [! o# i3 o  S8 o　　魔族的儀式果然很簡單，兩邊見過面之後，七名魔帥就紛紛退出了。

: w3 B# p0 m  P2 k/ C! f' p9 \! e! u　　臨走時，靜幽又給了姜風一個意味深長的回眸，姜風沒有反應，她卻彷彿更滿意了。
" L7 F4 E, P" g, e$ m4 k- e4 l
　　最後，殿上只剩下冰靈君后和他們兩個人。

5 l; X1 R' ^( i; O9 ?　　姜風的目光投向冰靈的身後。那裡仍然被絢爛的光線照得影影綽綽，像是空空蕩蕩，又像是有很多生物在隱約存在著。
% w# u9 D* [7 |$ |( X+ F% q' K: F
　　冰靈注意到姜風的目光，微微一笑，她柔聲道：「近身魔侍，是我身邊很重要的位置，所需要的能力或者比你們想像中更強。所以在上任之前，你們要先經過訓練，訓練有點難度，但我想，你們會度過去的。」
7 I/ N' i! r4 Q8 Y4 b
% T, ?5 b8 m! d6 [, q+ t, y　　她不容置疑地道，「現在即然你們已經在這裡了，那就……直接開始吧。」

　　說著，她輕輕一擺手，姜風和千紙同時感覺到一陣失重。

( o- r* k# S& R; T3 ^7 |　　他們剛才所站的位置突然間出現了一個漩渦，把他們直接吸了進去！

　　漩渦剛把他們吸進去就消失了，幽冥殿上重新變得空空蕩蕩。
# Z1 s! K; B! D' S1 V! k, [& v
0 h6 Z! P1 [( `8 H2 o/ h) M　　冰靈以手支頤，微微一笑道：「我的確很期待啊……」

　　只要這時有人在旁邊就會發現，她注視的方向，正是姜風剛才所在的位置！

7 B# G# f% |; r+ }6 u　　……
; c! u5 P0 F% Z
& m% _( O8 A5 k( B0 R- E　　……
: w; r4 w. j$ V9 ?
( g# ?8 }% E1 q& [% L% j% s; U　　姜風完全沒想到冰靈這麼雷厲風行，說要訓練馬上就動手了。

　　但他畢竟經歷過這麼多事情，反應極快，瞬息之間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和反應。
+ |! t2 g! n. o0 s$ r$ O
! J7 H8 l1 T7 S　　漩渦把他們吸進去之後，他們就到了另一個空間。
/ Q* _* I" r, O' C0 }2 b: o  r8 O
　　這裡非常奇怪，無天無地，他一進去就是飄浮在半空中的。

　　他剛剛調整好動作，準備觀察四周，突然雙腿一擺，就像一條游魚一樣游開了！

　　他剛剛離開，就有一股狂暴的氣流從旁邊直衝過來，撞向他剛才所在的位置。
6 h* Y, P# A4 [& i/ |4 u" ~+ A% O
) h' K8 {  x) y  _　　要是剛才被撞上，他就算不會受傷，也會被它捲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

- `" ~& \4 b7 s　　姜風很快發現，這裡到處都充斥著這樣混亂的氣流，它們有強有弱，完全摸不清規律。

3 q' @6 {: g9 u7 H) v: Q　　這些氣流也很奇怪，有的一團漆黑，有的是稀薄的灰色，有的則是一團光亮。
2 D9 K* g6 r* [' @0 a' v# K  E. Q
　　姜風對力量的屬性非常敏感，他很快就發現了，黑色的是魔氣，光亮的是明力。
* A. ^, d: J5 l6 ^
/ q% U* n+ E+ q9 l, N　　這樣的一片空間裡，竟然同時混合著濃淡不一的魔氣與明力！
' K# a% Y' P# F0 v
　　從本質上來說，這兩種力量是互不兼容的。它們只要相接觸，就會產生劇烈的反應，糾纏在一起「戰鬥」起來。這些混亂的氣息，其中一部分是「戰鬥」的結果，另一部分則是因為力量本身的流動造成的。
6 z) g0 D% e' R8 M$ M) K
% a  ^7 x! K$ m; P# [: u　　這就是訓練？
3 R4 X, y. k2 E- B/ Q( {( r- y/ {
　　他們到這裡來，是要做什麼？

　　千紙呢？

/ ]1 |! o5 A8 Y% n  Q' ~, S　　姜風正在思索，突然背後生出了一絲寒意，長槍陡然在手，反手就向後挑去！

0 v/ A! i2 k6 G* a2 h1 j* \　　「咻」的一聲，一個黑色的柔軟物體被他遠遠挑開，它拚命地在半空中扭動掙扎著，像一條魚一樣。

* T" k+ P3 M6 t% [* E  k　　但是這條「魚」的嘴部有一根極長極銳的尖刺，姜風挑開它之前，這根尖刺已經碰到了他背後的皮膚，再前進一步，就要扎他個透心涼了！

1月23

0567 訓練

: \* V: O' Q  _1 x1 R* \, U　　這條「魚」的生命力極其強韌，姜風手腕一抖，先挑又扎，頓時把它從腹部扎穿。

, h5 _# m  G" x  V0 c+ l0 o  o　　但它竟然沒有死，一團黑色的物質在它的腹部流動，沒一會兒就修補好了那個洞。它身體一扭，擺脫槍尖，再次閃電般射向姜風。

　　好難纏的傢伙。
' _9 e  q& x" {; c, g/ E  r
　　姜風心裡一驚，一揮手，天地槍陡然間消失，正面一拳與它撞在了一起。

　　源源不絕的力量從他的拳頭上被注進「魚」的肚子裡，黑魚越漲越高，最後「砰」的一聲爆炸開來，形成了一團狂暴的氣流衝向四方。

. ]9 V' a# F6 k) i　　在那之前，姜風就已經先退開了，沒被氣流捲進去。

　　而與此同時，又一股強烈的刺激撲面而來，一條光蛇帶著強得刺眼的光亮，瞬間穿越漫長的距離，到了他的面前！
( [2 H# e! A$ X1 x! R. M" N
. J7 I1 A& _$ p8 d! C' l3 i　　又一個敵人，一個由純粹明力形成的敵人！

! v7 p: i3 V+ n* {* W" F  a4 j6 P% _. E! a　　姜風迅速進入了戰鬥狀態，接踵而來的敵人讓他沒辦法再關注千紙在哪裡，只能全心全意地應付。
- I( b3 o# U! y4 _' g6 d
　　要說的話，敵人不算太強現在出現的幾個，都是他能輕鬆應付的。

% S$ C$ V# e# _3 M) G　　但最麻煩的還是眼前的這片空間。
- U+ O$ L2 X- t0 @$ H, x! n: W
　　混亂而複雜的力量讓姜風的感知失效了一大半，天機魔方也根本就算不過來。

& z: x3 v" g0 F7 A　　一開始，他只能憑著自己的「直覺」來感覺敵人的存在與動作，但這種觀察方式肯定是不靠譜的，所以，他一直在努力判斷當前空間更進一步的情況。

　　同時，這些詭異的，不知道是不是生物的敵人卻與整個空間融為了一體。

　　它們生於其中，藏於其中，行動起來無形無跡，攻擊起來也引動著周圍所有的力量。
) X7 W9 G" X" Z
　　姜風現在就純粹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幹架，對方佔據了所有的地利之便，對他來說除了妨礙什麼也沒有。
8 W; h. E  L1 o( ?  F/ K# i
; i" `# o, ]; e　　地利之便嗎……
: w) V" `. d& O) \
9 _5 X/ g8 t/ G7 i* ^: c　　姜風身體微微一震，一道虛影在他身後出現。迅速化成了實體。
3 _) J' D) M( X) ]: |% H. n
5 q. z" s  R" f　　法象！

　　接著，他開始通過法象溝通周圍的空間。
# e$ F0 l, u4 W: f  @5 E0 \
$ x, U% R* ~) y, m　　要說自己的地盤，那當然就是領域了！
1 x: m2 j% g# t6 t* W, P9 Q
　　法象出現，姜風對周圍的判斷更加直接精準。

　　他很快發現，在這種環境下，領域也不是那麼好開的。

　　所謂的領域，就是利用對世界的理解與解構。通過法象架設出來的一個全新的小世界。
6 u, r) L4 {' l1 a- [
　　從本質上來說，這種架設是一種掠奪。是從原有的世界裡。「搶」出來一塊屬於自己的地盤。
% R4 j/ g* J9 i* g" P! @% j
　　但現在在這裡，世界的形式和本質都已經變化了，姜風要怎麼解構，怎麼架設？

$ f7 a7 \, \7 E" r" ?　　法象出現，周圍的空氣也跟著出現了一點變化，但姜風始終無法控制住它，更別提形成領域。

　　在這種情況下，敵人仍然一波接一波，源源不絕地過來。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敵人越來越強，越來越多！

　　到現在為止，姜風還支撐得很輕鬆，再繼續下去呢？

　　總有他忙不過來的時候！

! V3 U& x! g" X. [7 V# B. W# r3 J　　無法形成外面的大領域，那就形成體內的小領域！
( e& n/ |7 M0 R3 L: r
# c6 m8 E/ D  L3 x1 Q　　姜風深吸一口氣，法象向後一退，縮進他的體內。他周圍的氣氛也就跟著變了。

　　一縷縷閃電在他身體表面流動，照得他整個人閃閃發光。
* e, @7 w) \4 D) W& Z8 Q
　　姜風的速度和力量瞬間提升！
  J/ H0 I$ R( s, B3 X7 N
" {  c5 H; m1 e# `5 i+ Z" p6 _　　一瞬間，五六個敵人同時爆開，在他周圍形成了狂暴的氣流。
/ J* i2 J& x& Z( f' i
　　混亂的氣流中，姜風整個人發著光，如同天神一般。
; l, A4 u; m0 U) Z, W- Y( b
　　正好。就用這片空間再來實踐一下他的全新戰法！

　　不久前跟繼木那一戰，是出於義憤，也是臨場的突破。
6 T; G+ U6 `( `% ]) n9 U
　　當時靈光乍現用出的一些戰法，事後回顧起來，有點記不清自己是怎麼做到的了。

% x: E+ w' K7 j　　既然如此，那就正好在這裡再試試。
" m4 g5 H& {3 N2 J
　　姜風身周的光芒越來越強，身體的強度、速度與力量也不斷上升。
- y, y4 a1 f3 b# `& u$ w
' V7 d2 `6 R  D( _  ~. r' S　　時間越久。他對這片空間就越是瞭解。

　　這裡就像一鍋粥，雖然看上去亂成一團，但其實是有一些規律的。
; Y2 Q+ b9 {- U* b
　　這裡米是米，水是水，米就是明力，水是魔氣，兩者看似融合在一起，其實涇渭分明。

% z  O. ?8 C1 w　　大量屬性相反的力量相互混合、相互衝撞、相互搏鬥，讓一切變得更加無序。
1 u. L# [9 }# L2 S1 @
6 j3 Q4 X! ^9 w- |% @  b　　要解析這種無序狀況，就算天機魔方再升級幾次都不行。

　　既然無法解析，那就順應。

　　姜風的這種戰法需要不斷吸收外界的力量，把它們轉化成閃電刺激肉體。

　　理論上來說，天心種對明力和魔氣都是兼收並蓄的。
: [# N/ z! T; o4 A2 c
  u1 d- [6 h5 Z& H- l2 x1 B　　在這裡，姜風完全可以胡亂吸收一通，讓天心種自己慢慢去分辨力量的屬性，再注入不同的元枝裡。
# w3 C! K: H2 b0 P+ U2 j
　　但這裡畢竟不是其他場合，而是魔君冰靈安排好的訓練。
& J2 a4 ]' v  u# ]* X
　　他們是冰靈扔到這裡來的，誰知道冰靈會不會在一邊觀看他們的訓練情形？

　　所以，姜風絕不能吸收明力，只能把目標對準魔氣！

; U6 C( a* u9 x% T3 B; _8 Z0 T　　這一來就複雜了，他必須從一團亂麻的力量裡把魔氣分解出來，單獨吸收它。
6 \' }! G/ x9 s( M8 w, X
　　他對魔氣本來就沒有對明力熟悉，這就造成了更多的麻煩。

0 E" P% [! q8 B+ H! {: J& X　　不過，姜風從來就不是怕麻煩的人，他索性把這一點也當成了一種全新的魔氣訓練。

7 S: I) X$ g6 X7 D& o　　不過是解開亂麻，理順力量，加以吸收而已。他還沒入境的時候就試過了，現在這麼強了，他又怎麼會怕？！
: i/ B" i! ^% a% A2 g+ D
9 I- \$ w' y7 V$ H# y　　一時間，姜風把心思全部沉入了其中。他細細體會著周圍混亂的環境，分解著明力與魔氣，強迫天心種只與魔氣產生反應。

! d# u& z( a) Y$ }9 D　　這個工作看上去重複單調，令人厭惡，但不知不覺中，姜風卻沉迷了進去。
: Q5 V: t: h& ~' G% |
, o3 X# f9 O/ G0 ^　　他第一次面臨這樣的環境，第一次直面明力與魔氣的區別，也是第一次在明力的強烈干擾下，感受魔氣的存在。

6 ^3 p6 L, C) s& w1 x& _0 G　　漸漸的，他對這種黑暗力量形成了一種全新的感應。

　　不知不覺中，他周圍的空間發生了一些變化。
; y# u+ L5 u0 C1 S2 Q0 S; B: V5 ]
5 u0 r" h) y% H: }4 L& e  e　　明力形成的敵人依然橫衝直撞，攻擊得非常猛烈，魔氣形成的那些卻完全不同。

　　它們剛一靠近姜風，就「砰」的一聲。自動分解開來，形成濃烈的力量，化成閃電，注入他的體內。

　　在這些力量的刺激下，他的速度進一步加快，從被動應付來襲敵人，開始主動搜索起來了！

　　漸漸的。姜風開始一圈一圈地向外掃蕩，所到之處。明力被摧毀，魔氣被吸收，身周的環境竟然變得清靜了下來。

6 D7 @) }0 R; \　　大部分敵人遇到他，都是一觸即散，偶爾會有一些強大的，也都三兩下就搞定了。
3 x+ O3 x9 I0 X1 F0 u3 J
" ~* n2 ?$ W9 @. }, ~3 c* d　　在他越來越遊刃有餘的時候，姜風突然停住了腳步，猛地後退！
1 ^* E9 M  x& ~: F  O8 W+ i
& U% S8 }4 ~2 _; N' Z$ n. ?　　一道淡黑色的影子不知什麼時候潛伏在他身邊，突然間向他襲擊過來。

! `5 |' E, P2 J% G& N% ?) I7 t　　它的速度極為驚人。竟然不遜於幾倍增速後的姜風。

　　姜風不斷後退，它不斷前進，最後終於搶先一步，碰到了姜風，狠狠地把他抽飛了出去！
% L- g: Q  Z: }! F/ Z$ n: u6 \: g
1 I! D/ y- ~: y$ m" @　　這一擊的力量也極為強大，姜風悶哼一聲，第一次在這裡感覺到氣血翻湧。

　　他在半空中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卻硬生生地頓住，一個轉折，反身強攻了回來！
3 Z$ n6 J- L. J$ @3 I& n
* H  x" B. z; q; C# p　　那影子在空中化形，形成了一個縹緲不定的人形這也是姜風第一次在這裡見到的人形。

　　姜風瞬間衝到它面前，一拳正面轟了過去。

% ]: Y( h7 Q, {4 D5 O/ x　　人形不避不閃，同樣正面一拳反擊回來。兩股巨大的力量正面相觸，狂暴的氣流徹底地掃蕩四周，似乎整個世界都跟著動搖了起來。

2 \" L- S$ n" y4 K# d5 r　　人形立在原地不動，姜風再次被打飛。
: B- n3 z) J/ R8 {- F
) ~! n* x  |5 r. ]　　兩邊一接觸，就顯出了明顯的強弱之比。
6 s. G& J1 Z* q+ P3 M2 o8 T
% u+ [( `2 |+ V5 i5 w+ i3 o4 D　　這個突然出現的敵人，比姜風想像中更加強大！

; I9 ~: ]' I7 V　　姜風再次噴出一口血，他在半空中穩住身邊。抹去唇邊的一縷鮮血。

　　他的眼睛亮得驚人，笑了起來。

- c3 Y1 x  f8 A3 Z2 F% H　　僅僅兩擊，對方就激起了他的戰意，他再不去想這裡是哪裡，不去想千紙在哪裡。現在他唯一想的，就是打倒面前的敵人！
3 u4 y$ s: O! e
　　黑氣翻湧，黑雲中閃電隱現，匯聚在姜風頭頂。
+ V- u8 f1 k, Z" ?. f* Z- x/ ?
- n/ v2 ?# {9 O: ?( g/ {6 V# M　　這麼一段時間，他對魔氣的理解突飛猛進，已經足以在這裡形成一小片領域了。

　　他身體的每一處都在閃閃發光，隱隱雷聲充斥著這裡的每一個角落。

　　姜風沉聲道：「來戰！」

/ b. m. _7 T8 r4 w　　說著，他的身體瞬間從原地消失，下一刻，就出現在了那道人影的面前！

: o9 I' {* F$ p* {( v% o　　……
* j% G- ]( A' ^
+ U* H& O4 r+ u& M　　……
' `) E5 W. H- W  i- ~5 V
( N% J7 F7 d. D( V/ q) D! l3 T　　姜風很強，但敵人更強。
+ z* ]* s1 V/ L2 ~; V
+ ~9 d& r3 F; |& d) ~/ z  W　　如果這敵人是個魔族，那他一定在魔帥以上。

$ g5 O! T$ X: a6 M) ~8 h" F& c3 P　　而且，他跟繼木不同。

$ D5 W4 u3 J" S' j8 w　　繼木的領域比較特殊，所以戰鬥方法也是自己的一套。

4 f7 y* R! H( s( n8 J5 A　　姜風發現其中破綻，用肉體強攻之後，無形中就對繼木形成了某種壓制。
+ X. ]5 e& W% Q+ H  h
　　這跟力量強弱關係不大，更類似於屬性上的克制。

　　但面前這個敵人就不會。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跟姜風的戰鬥方法有點類似。

　　兩人同樣都是近戰，比的就是速度、力量與臨敵反應。
$ G) B7 c! B& g) d( h
' c* I& T9 _$ ?/ C1 p　　至少到目前為止，對方在這三項上都不弱於姜風，甚至猶有過之。
( }5 i9 V* l. p. F' O% n
. r9 g* z8 Y+ a9 R　　但姜風還在不斷成長，不斷變強。再繼續打下去會怎麼樣，誰也判斷不出結果。
: d- Y$ Z% [: e9 S) m4 N& q) i3 N4 @
　　雷電刺激著姜風的身體，也在刺激著他的精神。
5 J0 n8 H  S3 X: E; g1 ^: Y# |
　　他越來越興奮，突然一聲短喝，衝到對方面前。

　　對方彷彿早有準備，及時地一個側身，伸爪抓下。

, A& _+ U% F6 b* Q  p6 K　　只聽見「嗤」的一聲，姜風的後腦連同脖子的皮肉，全部被他撕了下來！

6 r/ g" N' h+ C: d　　這種傷勢對姜風來說當然算不上什麼，天人血脈自動運行，開始修復傷勢。
: M3 [( ~/ `* \& S3 K
6 P- e3 c+ F) e* R4 M- B　　強大而不可動搖的力量流了過去，先化解了存在於此的異力，再開始修復。

　　姜風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後退，摀住了自己的脖子。
& I; ]; k" a/ u) s. J% `! I& j8 O
　　一個印記連著皮肉一起被撕下，現在裡面的力量正在被天人血脈消除、消失。

　　偽造的荒魔痕消失了！

; V& {9 ~. c% q7 J( g　　同時，逆魔印的氣息也跟著一起透了出來！

1月23

0568 她是……？！
! T* e* ?! d+ I8 G& \6 i" x1 F3 h
　　姜風心裡暗道：壞了！
! ]0 ~0 ^0 |# ~9 J5 @4 F# S
( a" {) w6 D& D* w7 ~3 n) _　　他伸手去按，但終究還是遲了一步，逆魔印的血光微微透了出來，在這片混亂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姜風心念電轉。

% D0 t# n/ P! m3 e　　現在他是被冰靈君后扔到這裡來的，也就是說，他一直處於她的控制範圍內。

( ^: Q& Q8 O0 ?: O4 y& @6 s. B　　面對一個魔君，暴露逆魔的身份，要怎麼樣才能把這件事圓過去？

　　或者說，根本就圓不過去，馬上就要開戰了？

　　他正在思索，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 o9 Q" w8 [6 w8 q7 K! v* I　　此時，逆魔印也在天人血脈的衝擊下，光芒時斷時續，彷彿隨時都要消失了。但是，從這殘缺的逆魔印上，姜風感覺到了一股奇特的共鳴感，這感覺，正是從對面那敵人身上傳來的。

　　這是怎麼回事？
/ E2 L  B& m3 D  H' t1 j
- f& H2 Q. d! W　　姜風順著那感覺看過去，突然覺得，對面這人影也給他帶來了一些微妙而奇異的感覺……這感覺，甚至是有些熟悉的。

( {, [, g. B0 E/ [7 Z" H　　姜風反應極快，電光火石間，他突然明白了過來！

  {6 p$ z5 R. G( w; g, Z* E# x% M　　他叫道：「繡青！你是繡青！」

2 V- }( S% b( q5 X/ e　　他終於現了這絲共鳴感從何而來，也判斷出了這奇異感覺曾經出現在哪裡。
, V+ x  e8 ]: a- t5 N
: S2 g- L$ k7 i  @- |. s; t　　正是在幽冥宮前，與魔帥繡青對視的時候！
4 U* a; f$ J( E+ X. B0 r
　　而這絲共鳴感，分明表示，繡青身上也有逆魔印，他也是個逆魔！
# a; ]! y3 s: ^8 _
7 p: a1 |. a: {/ F　　姜風之前忙於戰鬥，完全沒辦法分心去管千紙在哪裡。

　　按道理來說，這麼險惡的環境，姜風也只能勉強支撐應付，千紙的情形肯定比他糟糕多了。

. C2 B6 B1 e2 P7 q% f, ^3 y　　但意外的是，千紙竟然一直存活著，恰好就在此時，他衝到了姜風不遠處，聽見了他的聲音。

　　他正要高興，突然注意到他叫的名字是屬於誰的。
1 z* x3 Q- T1 E% M' s7 F0 L- E
; R0 i0 j: \" ~. R$ o　　繡青？魔帥繡青？
! u0 F) R  l. t% m$ V+ @5 M0 m6 c
　　他愕然擡頭看過去，正好看見逆魔印變得血紅的那一刻。

　　他馬上就認了出來。張大了嘴巴。
2 v# G3 s6 g' |: w+ f- `4 _3 }
　　而此時，周圍的環境突然生了劇烈的變化。
, S0 ^' U2 \9 n  s
　　氣流從四面八方突襲過來，把他們倆捲了進去，向外拋出。
' f0 t* p  j% D. f
　　這股力量極其強大。完全不可抗拒，很快，兩人就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片刻後，氣流消失，兩人再也控制不住。咻咻兩聲，向下落去。

; c" x' u4 V3 L3 o) }7 _& O　　姜風臨敵經驗還算豐富，氣流剛一消失，他就一個轉身，運轉體內魔氣，與周圍的空氣產生斥力，飄浮了起來。
, ~% G+ \! K. [1 X# ?0 o2 k6 M$ w
1 U8 E. q! m) }　　這一動他就現，經過剛才那異空間裡的磨練，他對魔氣的感受與掌握又有了進一步的提升，已經快要追上對明力的了。

　　但這時他無暇多想。在空中停留了一會兒以後，緩緩落了下來，向面前不遠處的王階行禮道：「君后陛下。」
" a1 ^1 ?( {9 C
) v- r/ m* z& x3 f　　這一下，他們竟然就已經回到了幽冥宮內，周圍一片平靜，冰靈依然居於高處，好像他們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一樣。繡青站在玉座旁邊，俯視他們，微微一笑。
$ s4 i* H% Q& h4 j
- L% `: T' {  `$ }4 F4 S　　千紙這才從混亂中回過神來，叫道：「逆魔印！我看見了逆魔印！」
; T, C" L1 o/ L8 J* E( \* q* j
' k  t% g3 h3 \% }9 P# E/ @2 M　　冰靈暫時放下要說的話。偏了偏頭看向他：「然後？」
* v/ |7 y. f" u
　　千紙的頭腦一片混亂，但對上冰靈的目光，立刻就像被當頭澆了一桶冷水一樣，冷靜下來。

　　他深吸口氣。看了看繡青，又看了看姜風，不可置信地道：「你們倆……都是逆魔？」
' Z) L0 j$ k, D2 [7 |
, o# e; N) G3 N% b+ i& P　　他又緊盯著冰靈君后，第一次如此無禮地看著她：「你……您竟然容許兩名逆魔在你的手下？」
* ^3 `/ S- R3 K
　　他猛然間恍然大悟，道，「難道說……」
6 \' a' P# J- Q+ l3 y. }9 b9 }
　　他已經猜到了什麼。但是話未出口，他就緊緊閉上了嘴，再也不敢說下去。
" U, Y+ N1 W8 r' h# S" Y
　　冰靈側頭道：「這個魔侍頭腦不清，語無倫次，先讓他下去休息休息吧。」
$ W! Q3 t( S! x
# x/ L* H4 h3 F( t/ U　　立刻有兩道幽魂一樣的影子出現，飄到了千紙的身邊。

& Y+ }6 y0 e, b9 R+ s, _　　千紙的身體一僵，似乎想要反抗，但他終究還是壓抑下了自己的衝動，乖乖地跟著他們走了。
0 ^, C% E2 M& q4 p
　　殿內只剩下了冰靈、繡青和姜風三個人。

9 P9 t3 h, h! X, M　　冰靈注視著姜風，目光依然那麼縹緲神秘，卻隱然帶著一絲笑意。她淡淡地道：「我知道你有話想說，那就說吧。」

4 D& O! }$ `# m　　姜風一直沉默著，這時才點了點頭，肯定地道：「弓輪當初對我說，送我過來的目的是為了拉攏您。」他笑了笑，道，「其實這是騙人的吧？您本身就是逆魔的領袖，他讓我過來，應該也是您的意志。您想親眼看一下我，或者說，還有什麼地方可以用到我的？」

　　冰靈微微一笑：「現有的證據，似乎並不足以推測出你說的這些。」

# e9 s4 l6 D$ Y# n6 Z* q* \　　姜風攤了攤手：「當然還有一些盤外的考慮，不過綜合來說，只有這個結論才是最合理的。您才是逆魔真正的領，沒錯吧！」

　　冰靈注視著他，又彷彿透過他看見了別人。
6 m$ y5 v, x$ D6 B8 X5 B' O7 B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站起，走下王階。

　　她行走的時候，縷縷白紗從她身上垂落，飄逸在後方，彷彿一整條光河隨著她的行動，移了過來。

( ~' @% P' ~5 U4 ~+ ^: e4 K" S- f　　她身上彷彿帶著某種奇妙的氣息，離得越近，姜風的頭腦越是恍惚。一時間，他竟然分不出自己現在是夢是醒，面前看見的這個人是真是假。

　　天人血脈突然疾轉動了起來！
8 v/ n; f/ U3 q$ Y+ C8 p$ ?* f
/ A" e& A9 @8 e, k　　它很快就掃滅了這種異樣的氛圍，讓姜風的頭腦跟著一清。

　　他的眼神同時變得清醒，直視著冰靈君后，向後退了一步。

　　冰靈似乎有些詫異，她停住腳步，搖頭道：「我總算知道弓輪為什麼對你如此誇讚了……你果然……頗為不凡。」

　　姜風揚了揚眉，平靜地道：「他過獎了。」

　　冰靈舒了口氣，周圍的迷霧跟著蕩了一蕩，那種夢境般的感覺消失了。

　　她問道：「我聽說，你並非逆魔，只是意外殺死荒魔衛，獲得逆魔印的。」

) t2 B9 h$ {2 ?. R% l7 w& E　　姜風並不否認：「沒錯，弓輪利用了我的無知，騙我染上了這個。」

　　冰靈深深地看著他，彷彿要看進他的心裡去。她喃喃道：「你的血脈非常特殊，其實早就可能消掉逆魔印了。但你一直留著它，是想做什麼？」

　　姜風沒想到她連這個也看出來了，沒有說話，只是警惕地看著她。
5 q( e& G% o3 m0 p6 r
, v2 P# t+ f- z6 m' T  g0 n　　冰靈微微一笑，擡了擡手道：「好吧，我不會再問下去了，這是你的小秘密。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別人不應該打探。」
4 R7 u; C. a1 c5 @* a/ _8 A! _
　　姜風沒有放鬆警惕，冰靈又笑了起來：「有戒心的孩子總是對的。不過我想，你自從跟弓輪會面以來，也見過了不少魔族，知道了不少關於逆魔的事情，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問了你對魔族現在的情況，究竟是怎麼想的？」

　　姜風突然現，自從初次見面直到這次談話，這是冰靈最認真的一次。

% \3 X7 v  r* D0 o　　魔族的情勢？
6 f1 w- g# E& Y. q; r
6 t! o& l1 ?) a4 J: B7 ^6 Z) C, }+ U　　姜風猛地想起了在琉璃城門口看見的那些魔族，那種桀驁不馴、野性十足的樣子……

　　他沉默良久，搖了搖頭道：「我所見到的，還不足以讓我做出判斷。」
2 e4 _. ^7 R; G- F$ h7 b, B
+ X$ C3 P, `) n　　冰靈有些意外，她睜大了眼睛，突然笑了起來：「有趣，有趣，有趣！好久都沒人會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了。你很誠實，這樣很好！」
# @0 @- J+ p# X: J
　　她回到王階上，支頤而坐，悠然道：「我看得出來，你現在沒有任何立場。不錯，你一直生活在深山之中，未染塵埃，本來也不應該有什麼立場。」
* M( [4 i  z& ^! l9 |9 w' [8 l  W
; T* Z( P6 H- ]; ]　　姜風垂著頭，靜靜地聽著，冰靈道：「那麼，你就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看吧。這個大荒山是什麼樣子的，我希望你最後能給我一個答案。」
3 Q+ M6 i& T. A/ ?/ q1 Q# Q
# b+ J7 W; A/ c) x4 u2 ]* r% A　　「今天的訓練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還有三個月。三個月後，你再站到這裡，把想說的話告訴我。」

　　……

9 d5 a" ^0 Z% E: E# k0 n; {　　……
# X, t% p2 M4 i% u; V
　　姜風被帶到幽冥宮側殿的一個房間裡安頓了下來。

　　他剛剛坐下，就有一個人影在門口一閃。
) l" B  I9 a; Q8 j0 g. q) P) Y
　　他揚了揚眉，叫道：「繡青大人嗎？請進！」

　　果然，繡青修長的身影走了進來，環視了一下四周：「這個房間有些寒酸。」

　　姜風從容地坐著，並不因在一名魔帥面前感到緊張：「一個新人，初來乍到，這樣的條件已經很不錯了。」

0 w  v- |" J: c) H/ V2 x; {: K( h　　繡青自顧自地走到桌邊，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 K+ S5 k: k/ p# Z5 x8 }0 ~
　　幽冥宮事前準備得果然不錯，茶壺是滿的，茶水溫熱，散著怡人的清香。

　　姜風依稀想起，這香氣有點熟悉，似乎在九天大陸的什麼時候聞到過。

　　繡青喝完一整杯茶，這才問道：「剛才陛下說的話，你有什麼感覺？」

4 D4 |$ k( h! m2 p+ r) F  A5 m　　姜風誠懇地回答：「沒什麼感覺。」他想了想，補充道：「君后陛下可能見得多了，想得多了，有很多跟我們不太一樣的感觸。但我只是個小小魔族，剛剛出來到大荒山，這些問題，不在我考慮範圍內。」
: C% w. a- S2 N1 k' U- D: ~6 I
　　繡青笑了起來，他又倒了一杯茶喝完，這才站起來，拍拍姜風的肩膀：「相信我，這些事情，你必須去考慮每一個魔族都應該好好想想。接下來三個月，我是你的主訓師。明天我會在比武場等你，當然，如果你覺得需要休息休息，也可以暫緩三天。」
& X) F3 F; e" t& d
1 a; L* z! @: z8 |$ I6 V　　說著，他又輕輕在姜風肩膀上一拂，轉身走了出去。
) b/ X5 V# ~1 h* M! t' U, }! }) d
9 y3 w: r( T* ~, k# ^% ^　　姜風看著他的背影，眼角餘光突然看見某個東西動了動，警惕地轉過了頭。
( h' V% ^2 t, P8 F# Q4 b
( Y( z1 v- L! ^8 s+ k! r% ^( f　　只見窗邊有一個立櫃，櫃子上擺著一面銅鏡，剛剛就是這面銅鏡反射的光芒被他看見了。
3 m1 H8 s, d7 ]" M# b
* `( @7 A1 R  {5 C7 B0 C　　姜風走到鏡邊，影子映入鏡中，立刻扭曲起來。
4 P$ e; a& s# D5 l& }
　　片刻後，鏡中人影徹底變了個樣子，靜幽微微焦急的聲音傳了出來：「天風，天風，聽得見我的聲音嗎？」
2 {- ]# k3 G# Q* j

1月23

0569 為什麼？！
4 u; a5 u7 `& J# u# ]' ]- O4 A
9 g8 q# g) a6 h. {　　姜風早就猜到，他正式中選魔侍之後，靜幽會來找他。

: m; p( z5 L0 f　　但他完全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快就來了。看來這面銅鏡就是她預先留下的聯絡通道。

　　不過有意思的是，姜風彷彿並不是有意被安排到這個房間裡的。至少在此之前，他跟千紙一共兩名魔侍，誰人住哪間還沒完全確定。
5 L. k. w+ \! d
　　再者，甄選之後緊接訓練，就連冰靈也不知道訓練時間有多久。
! s/ s! z( L3 J! x' {
　　靜幽是怎麼判斷出來，他會住在這間房，又會在這個時間出現的？
4 A' e5 m' e6 y# `$ |" D
7 \8 I% |) a! D6 d  B, K3 J! C　　看來靜幽在冰靈君後身邊做下的安排，比他想像中可深多了……

　　這些念頭只是一閃，靜幽的影子就已經徹底定形，呈現了出來。

5 K5 M; v; \4 y0 C+ i　　她一見姜風，立刻鬆了口氣，隨意掃了一眼他身後，問道：「只有你一個人在吧？」

4 e' A0 `) Y8 G" f/ c　　姜風笑了笑：「你不是已經先知道了，才來找我的嗎？」
! l# ~/ r5 i! p- Y/ V  z. t
　　靜幽眉頭一皺，臉色變得陰沉下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姜風，道：「看來中選了魔侍，你有些得意忘形了，竟敢這樣對我說話！」
( G3 ~8 ~8 s2 G4 C; |3 U( @  }
% i7 \" [1 U8 f; \5 t2 N　　姜風揚了揚眉，他沒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什麼變化，倒是靜幽，現在的表現比以前焦燥多了。

# u( n6 p- C1 d3 }2 S　　這是為什麼？
5 K. a7 W/ s$ L
+ }* i8 ]9 c/ |$ D( G　　他中選魔侍？

　　不對，這本來就是靜幽想要推動的事情，現在只是得償所願而已。
' f% u  ?* D, l
　　那就應該是……

4 P+ ^% s7 u& G* D　　他力拚繼木，正面對戰幹掉一名魔帥的緣故了？

　　他展現出了異乎尋常的強大實力，讓靜幽不安，覺得將要失控了？
$ V1 C6 G% S& c
　　他的沉默讓靜幽越發煩躁，沉聲道：「說話！」

5 e- `2 v+ F* P; |　　姜風微微一笑道：「我中選魔侍，到了君后陛下身邊。這一切不都是你的願望嗎？」
" Y- p9 c: G  k% w* A
% ^0 E8 r1 l+ X2 ~. G1 ~& |  n　　靜幽擡起下巴：「是，那告訴我，接下來你要做什麼？」
9 U4 z' C  R3 [9 W
( Q! p  v5 H0 D/ {  U　　姜風道：「按照你的規劃，當然就是設法取得君后陛下的信任，打探到億魂塔的下落，然後為你取到它了。」

　　靜幽終於帶上了一絲笑意。不容置疑地道：「我給你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後，你必須給我第一步的消息！」
9 S% n4 f/ P0 b0 i5 _' j
& G* k6 d7 o4 M　　姜風揚眉：「恐怕不行。冰靈陛下剛才說了，這三個月都是新魔侍的訓練期，由繡青大人主訓。這段時間裡，我估計連她的面都見不到，何談取得信任？」
9 L! |8 P/ s+ x, x
　　「訓練？」靜幽狐疑地問道，「什麼訓練？」
$ I) ]4 W' n- y3 y4 c3 M& f6 @
　　姜風沒有隱瞞，把甄選之後發生的事情大概跟她說了一遍。只是沒提相關逆魔的事情。
( T2 v1 k; F: v0 d2 M0 o. }
# ]" U; j& k; F. [　　靜幽吸了口氣，問道：「混沌海？」
3 }# C( I3 x( z1 D
　　她用全新的目光看著姜風，上下打量著他：「哼，果然，幹掉繼木這件事情也驚動了冰靈，她會帶你去混沌海訓練，對你可是不一般的看重啊！」
) c( I: `# j- b7 f4 s7 @
. ]  s' @3 _( Q. Q5 b0 h　　姜風明顯從她臉上看出了羡慕嫉妒，他沒有說下去。只是攤了攤手道：「嗯，所以一個月的時間。恐怕是太短了。」

　　「我不管！」靜幽打斷了他，凌厲地道，「這是你要解決的事情，不是我的！我沒時間等太久……而且……」她的目光從姜風的臉上移到他的胸口上，「你這個小情人也等不了太久吧？你對她的餘魂使用了固靈珠？固靈珠只能使用一次，一次只能管三個月。三個月內你還沒能幫我得到億魂塔的話。我可就沒辦法幫她重塑神魂了！」
* q. D( m; Z) F" k
# r' D' V$ l1 M7 N- L' Z　　她深深地看著姜風，警告道，「另外別忘了，你身上還有混沌印。不要想著投靠冰靈，依冰靈對你的看重來背叛我。混沌印一發作。就算是四大魔君齊至，也幫不了你！」
/ T; g3 S, x$ _( x$ H- C1 @
　　光芒一閃，靜幽的影像消失。
) |7 \* N5 ]% K& }% e
) B3 z) e2 x$ t  H# o. K9 ]& F　　姜風注視著銅鏡上自己的影子，挑了挑嘴角，又皺起了眉。
& e1 {& P5 C0 V( R, y. z/ i
　　靜幽剛剛離開，他的門就被敲響了兩下，姜風道：「進來 。」

) ]; a& l  k1 [% D　　一個身穿黑衣的女性魔侍走了進來，行禮道：「天風大人，我叫彩詩，接下來一段時間，由我來侍奉您的起居。有什麼吩咐，請儘管交待。」

5 Q5 F( K2 o5 m# y3 @7 E) q' _　　姜風點點頭道：「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 d4 ?9 ~& q5 y5 w　　彩詩沒有馬上照辦，她擡起頭來，大膽地笑了笑，問道：「大人，需要我幫您擦一下鏡子嗎？」
; x4 W& h" p$ p* d2 X/ T
4 a8 W5 V8 g' Y. [. F% t/ n　　姜風一驚，與她對視。
2 N, j; U4 [/ ?6 R# T+ n
& Z& f4 x8 h8 G; W　　片刻後，他緩緩點頭道：「不用了，你下去吧。」
0 P" z; e/ q" X- K
　　彩詩這才一笑，再次行禮，退下。
5 ]- c9 H  P! W- t! w
　　姜風看著她的背影，輕輕嗤了一聲。

　　靜幽對他可真是夠「放心」的。混沌印、鍛神訣，還有這個女魔侍……一層層的控制加上來，這是對億魂塔勢在必得的架勢啊。
1 @' |/ _8 o6 V2 R* y) {
　　姜風暫時把靜幽的事情放到一邊，現在他滿腹疑惑，主要在想三件事情。
2 a. p5 P9 Q' v2 E. U
　　第一，冰靈組建逆魔的用意究竟是什麼？

　　第二，混沌海是什麼？那裡的修煉，以及姜風在修煉之中感覺到的事情代表著什麼？
9 [! U5 Z' ^( L) Q
; u9 M# K0 W: R5 C　　第三，冰靈或者靜幽，究竟要選擇那一邊？

　　第一件事情。
7 c0 T5 |3 o$ j' [2 p5 ]6 P, q
+ i+ z3 B' {3 R5 x7 b7 T1 }　　雖然姜風表現得很平靜，但老實說，那只是他擅於隱藏自己的情緒而已。

  h* x0 n+ s$ Z: R: z2 ^  ?　　當他意識到冰靈才是逆魔的真正首領時，他的心臟陡然狂跳，幾乎要驚呼出聲。
: i+ P& i. V' V  Z* u3 `; k
　　老實說，他以前對逆魔沒抱什麼太大期望。

　　弓輪在逆魔裡地位不低，但也不過是一個魔將。
! y/ a" D0 c6 V. t) J# k
　　在魔族這樣的地方，實力所代表的東西，比人類世界還要多。
0 M2 S6 J8 G8 \# l
　　而就姜風看來，逆魔的組織鬆散，管理很不嚴格，甚至連理念也不健全。

　　這樣的組織，想要推算管理嚴謹的荒魔法和天命君？
& h* r7 Q0 i# x. l" p3 J# I; N
　　那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 D0 K+ J( H+ W' Y6 q! L　　姜風混跡其中，想著給利用他們給天命君和魔族找一些麻煩，就已經很不錯了。
) J# r5 P% }' Q( a
　　但現在又不一樣了。
1 t: \" G6 ?9 U0 w
　　逆魔的背景，竟然是冰靈君后，一位魔君！

　　這發展就完全不同了。
! G6 C# I  w1 e- _/ M% H
9 J2 G4 o: Q5 U　　在大荒山待得越久，姜風就越明白，魔君對於這裡來說意味著什麼。

　　這就是魔域最頂層的人物，她的一舉一動都將引起魔域翻天覆地的變化！
) ]5 f- y5 i  D$ A+ N8 T0 J) g
5 R, p. K: Q4 G. p9 s( \　　這段時間，姜風也隱約瞭解到，現在的四大魔君裡，排第一的當然是天命君。

　　第二位的就很有些爭議了。大部分人會覺得是離虛君，但就地下的勢力與魔族們的觀感來說，冰靈也排得上這個位置。
+ U+ P4 V* V% C" ]- K
　　只是一直以來， 她更低調，很少露面，所以經常會被遺忘罷了。

: H6 f3 e. L1 z6 T- \6 y! q3 d　　這樣一個人物，組建了逆魔，暗地裡跟天命君以及荒魔法作對……
/ f9 ]3 W* {, X9 Z* N7 x8 z& x
　　這代表著什麼？
7 Z7 x/ k9 j7 c3 N" X2 p/ K
　　這代表著一切真相被揭開的話，魔族很有可能面臨分裂的局面！
/ y# b. O1 W% ]! d! K9 e: P) ^/ L
　　魔族要是分裂了，那人類……

/ \0 I' x6 }7 x4 T% m3 l　　不過說到這個，姜風同時也意識到了逆魔的理念。

: _; c0 H3 a7 h8 o5 l　　逆魔與其說反對的是天命君，矛頭的真正指向卻是荒魔法。
% a( p+ f8 \+ D
: x/ M7 E" v/ I( m　　荒魔法讓魔族萬眾一心，變得更加強大，甚至扭轉了與御魔軍的局勢。

5 L4 R+ [7 q% ~* W" I　　這種情況不應該是對魔族有利的嗎？

) X9 b, N  l1 X3 k  a% k) w! S5 |　　冰靈君后為什麼要反對這個？
% u+ d) e( [4 h) K5 W+ d4 w
- \' X4 Y  K" R/ L' f2 F5 \　　雖然只簡單交流了幾句，但姜風看得出來，她是一個非常理智的人物。
* U. O* E. b3 I8 ~- n9 N0 P) `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背後還有什麼原因？
+ K/ D5 i( ^# U  L4 J  L
　　這樣抽絲剝繭地去想的話，她最後留給姜風的話就很有些意味深長了。

9 j2 T; N- ]  @7 ]6 i　　看清大荒山，看清魔族……

　　這又跟逆魔的主張有什麼聯繫呢？
  ]+ M$ h9 N  v" W) k8 m2 d
　　姜風順其自然地想到了第二件事情上。
& J/ v# [3 l8 f' i9 W
) V  T( w0 l% z4 h3 h　　顯然，冰靈君后一早就是打算收他當魔侍的。那麼，甄選之後，直接把他扔進那個所謂的混沌海修煉，也是早就準備好了的事情。
; o5 n) h1 r( M) C
　　把一切因果聯繫起來的話，這個訓練應該不僅僅只為了增強姜風的實力，也跟她對姜風的另一層要求有關。

2 _" ]8 v! f( c# T, K% e　　混沌海同時存在明力和魔氣，兩者混雜在一起，難以分辨。
: U5 w- r5 W$ H' l+ i
) N: i4 e1 ?9 N　　那麼，冰靈也應該是想讓他在這裡，對魔氣擁有更明確、更細緻、更深入地瞭解。
7 Q8 P2 ^1 J5 Z0 |
4 n$ x0 m' e# J% C) N5 w　　難道，逆魔的存在跟魔氣，也就是所謂的黑暗明力直接相關？

# H1 q9 [. _& \$ ~3 i  _6 S+ I' b3 g. M　　這其中，又有著什麼樣的聯繫呢？

　　姜風坐在桌邊，不知不覺中，想得越來越深。

　　他腦中隱隱出現了一根鏈條，它能把所有的一切全部扣起來。而這其中的關鍵，就是所謂的「魔氣」！
- ]9 f: H) I( h4 U( n
　　只有瞭解到它的本質，才能真正瞭解魔族，瞭解大荒山，也瞭解荒魔法！
/ a, w1 {% z7 v. E" T7 y. E
　　顯然，冰靈口中的「三個月訓練」，也正是為這個目的準備的。

　　她想讓姜風親身去體會、瞭解這件事情，而這也正是姜風腦中缺失的一環！

　　姜風長長舒了口氣，思路轉到第三件事情上。
- G" h* \, b' \, M) i
　　重塑葉宵神魂，這件事情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甚至可以說，比絕大部分事情都重要。

　　之前，靜幽提出「合作」的意圖，他也因此有了一些想法。
; M+ Q) a' l8 f5 L
9 E4 a6 \; U5 w, J2 U- O! g: A1 @　　但現在，既然知道了冰靈是逆魔首領，一切就不太一樣了。
6 J2 ]' \3 Y. x1 e1 b9 `7 H
4 e' U0 ~6 U3 E# ~2 n+ n9 w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在心裡喃喃道：「葉宵，讓我再看一看。不過你放心，不管怎麼樣，我都會讓你復原的！」
5 L9 F7 v$ |0 E1 h) `  R6 A
　　他胸口的衣服下，魔核的光芒微微一閃，就像一個柔和的回應。

& W1 j. B( u% c9 i4 _　　……

　　……
+ V# n$ T2 `/ _" L/ h/ j
　　第二天一早，姜風精神奕奕地出現在繡青面前。
1 S$ |' W) y: [$ s0 _# v: Z
　　這是幽冥宮中的一個比武場，空曠的地面上鑲嵌著無數水晶石，各種不同的顏色形成了複雜而有規律的圖案。

　　姜風向繡青點了點頭道：「今天開始正式訓練嗎？我已經準備好了！」

　　繡青展顏一笑，向他勾了勾手指：「來！」
1 q* f: y# F( Q' V4 {" s

1月23

0570 循環

　　接下來一週，姜風把時間全部花在了混沌海裡。
$ Y; m% J- |3 E& _
　　每天早上，繡青都會把他送過去，他先在混沌海裡感應拚殺，到了一定時候，繡青就會出現，親自成為他的敵人。

4 K7 x; k# y& M　　這段時間的戰鬥，姜風終於發現，他上次勝過繼木，贏得有多僥倖。
  X5 f5 Q7 R4 a- x
- g. v! ^. I$ e$ F　　一個魔帥——熟悉領域，熟悉自己力量的魔帥，如果認真對待他的敵人，拼盡全力戰鬥，以姜風現在的實力，的確難以應付！
5 h" ]4 `5 A5 F9 q3 v5 b
　　當然，繡青這麼難纏還有一個因素。

　　顯然，他對混沌海絕不陌生，平時肯定也經常在這裡訓練。

　　即使是因為地利之便，這段時間的戰鬥也讓姜風隱約有了一種感覺——
  Z, s) i; q& {3 v* ^
　　繡青比繼木還要強！
* N9 f5 N/ P3 t9 V. W' I9 K
& z4 z9 _4 G* M7 Z　　這點很奇怪，繼木是魔域的十大魔帥之一，排名猶在靜幽之上。

( a1 L( x* t( ^) {. r1 o　　而繡青從來名聲不彰，即使在冰靈手下也不是最強的。

　　他是冰靈的隱藏力量？

　　還是說，魔域本來就有更多這樣隱藏了自己力量的魔族？

6 }& }/ y( ^& k( _9 f9 l　　不管怎麼說，可能是奉了冰靈的命令，繡青在姜風面前的確毫無保留。
% D) I. f9 p1 k& p  x
# Y" [. k. S' V- J" n! z　　平時交談起來的時候，他輕鬆灑脫，甚至不乏幽默。但是一到混沌海，他立刻變了個人。

　　每一戰，他都是全力以赴，好像面對著的不僅僅是一個魔將，而是堪於與自己匹敵的對手！
8 `: \  ^* ~  J, i* ]% n
　　姜風一開始被打得有點慘，回回都是仗著自己強大的肉體能力得以逃脫——當然，每當繡青判斷他要瀕臨極限的時候，就會打開混沌海的出口，放他出去。
; ?* r" V% q! I
　　顯然，至少在這段時間的訓練裡。冰靈沒打算把他往死裡逼。

9 w' Q' ^' Y5 w　　混沌海是個特殊環境，這段時間的訓練密集而有效，不知不覺中，姜風有了一些更深的體會。

　　這段時間的戰鬥讓姜風對「自殘戰法」越來越熟悉。

2 n2 L3 w* N; T, J　　他原以為，九輪重光之後，自己的肉體力量已經達到巔峰。現在他才發現。遠非如此。
/ \- k$ Q2 a2 u& t& v
9 F( u1 `& T, h　　以前的他就像一塊非常珍貴優秀的劍胚，擁有著無限潛力與可能，但還有待發展。

　　而這段時間，一次接一次地錘煉把劍胚漸漸打造成形，每一次戰鬥過後，他都能在精疲力竭的同時，發現自己更進了一步。
5 `6 G+ g# `' m9 E2 x, M
　　但最關鍵的還不是這個。
1 l- B" [1 ]* ^  q' X# n9 Y
　　在繡青面前，他當然不敢吸收明力，所以就像第一次一樣。雖然混沌海交織著兩種不同的力量，姜風卻只會感應吸收其中一種。

: ^, ^+ b/ ~2 \　　所以，每次他都要在混雜成亂麻的力量裡，迅速把魔力分解出來，吸收進體內。
( ?6 x5 f9 D0 A1 d$ v
　　在這個過程中，他對魔力的感知越來越熟悉、越來越清晰，甚至已經不遜於當初對明力了。

　　這體現在他的戰鬥上，就是實力一日接一日地突飛猛進。繡青好幾次都露出了明顯的驚訝表情，對他的態度也更加慎重了。
. l! r+ j1 S; j9 f% a( d& O
: h- X& {0 P& H; f! h6 a$ n　　但姜風卻無暇顧及他的態度。
: ]5 C* Y' x1 r
　　第五天開始。他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境界。

　　他眼前的混沌海彷彿變了個樣子，明力也好，魔力也好，在他眼裡越來越清晰。
9 M( @  W# D7 y# ]% }! Q
7 Y/ B  P" `0 f6 M3 Q　　這裡本來是一個毫無規律的地方，但姜風卻漸漸發現了一些不同。

　　感覺有點……奇怪？
8 M7 }5 `% ?' i8 q* T) f+ r
: q9 @( p1 V  g& _! n1 I　　明力與魔氣之間……彷彿有些某種奇妙的聯繫？

2 z2 x  c; @7 ]　　姜風此時正在跟繡青戰鬥，他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停下了動作，擡頭仰望上方。
( F" C+ `: A! R3 r9 E! |# Q* d9 m
　　繡青的武器是一根青色竹笛，這時笛身化作重重青影，正要擊到姜風身上，繡青突然發現了他的不對。

　　繡青手一擡。青影重新化成笛子，收了回來，姿態之遊刃有餘，一看就知道是之前留了手的。

! \7 U9 T2 F7 v2 w  `, w$ @　　姜風的上方依然是那一副明暗交織的樣子，跟之前似乎沒有絲毫不同。
* W6 D# y0 s$ f; @4 T& D# g  _
1 O$ k7 b# e6 H3 l" N& G9 c　　但他就是盯著這一片混亂的河流，像是看呆了一樣。
1 i) E2 U4 Z: [! e9 k
　　繡青站在他不遠處，意外地揚眉，低聲道：「竟然有所察覺了嗎？這速度，比預計的還快啊……「

6 y% B. K7 }$ ^/ l0 v  q. o$ [$ O　　他又站了一會兒，喃喃道，「唔，看來還得一段時間。」說著，他收起笛子，轉身消失在了混沌海裡。

! ~5 E- M9 x1 P4 {2 j- \+ Q　　他剛剛一走，姜風的身體就發生了變化。

% I/ d) s! @  J/ M* W, q　　原本，他在這裡吸收的只有魔氣，所以身邊籠罩的始終是一團黑氣。

( ]: v. @: L0 i* M2 h' I0 P  t2 Y　　但現在，黑氣漸漸消失，接下來被吸收進體內的變成了金色的力量——明力！

　　明力持續了一會兒就消失了，重新變成了魔氣。

　　如此，兩種不同的力量在他身體裡進行著切換，元枝與黑暗元枝全部被注滿了。

　　這一刻，更加奇妙的景象出現了。
3 t9 Z( _* p0 C, C+ J: L3 j; s8 W& t
　　金色與黑色的力量同時出現在姜風身邊，一起向著他體內湧去。

　　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姜風同時在吸收明力與魔氣，兩種完全不同的力量！
; {/ u8 P: j0 {' F' c& E; y/ C6 D
- z0 ?* u/ I6 B; N　　他對明力的控制力本來就非常強，如今，在自我的進步以及繡青的訓練下，他對魔氣的掌握達到同樣的程度。
' u9 d, ?+ Y+ v* I
3 l( u+ C0 [9 G　　所以，現在，進入他體內的明力與魔氣，無論是數量還是濃度還是 頻率，全部都一模一樣，沒有絲毫差別。
) j8 e8 Z( G' M% i0 r0 {
7 ~$ {* D) w" C1 ~　　而此時，在姜風的眼中卻是更加不同。
3 N. }# K8 N7 M' f% r
　　他所看見的明力和魔氣，相同的不僅是數量、濃度、頻率，還有兩者的結構！

' U4 Q. V7 D" r1 e. ^. g- Q: g& F　　明力能夠形成結構，用以製作寶器、法陣。魔氣也是一樣。

9 s2 D% L# v7 r6 q　　但事實上，就像大片的雪是由無數細小的雪花結晶形成，明力和魔氣本身也是有極其細微的結構的。
6 V$ j- O, r! x# Q9 ~$ ]2 f
　　姜風一早就發現，兩者的結構非常類似，如同倒影一般。

( p; t2 N+ F% e3 F. b　　現在他再次確認了這個發現。

0 j. X) K, M1 L9 X+ j　　如今，如同有一面無形的鏡子樹立在空氣中，兩種完全一致，又完全相反的結構像照鏡子一樣相互對立。

　　它們就這樣進入姜風的體內，同時在天心種裡並存，同時進入兩個不同的元枝。又反過來進入姜風的體內。

　　彷彿冷熱混合，姜風感覺到了一股極其舒適、極其暢快的滋味，他甚至在心裡想：這才對了！

　　是的，這才對了。

　　黑暗與光明、正與反，這才是明力和魔氣應該存在的方式！

, ~  Q; h6 w3 O! L" s1 l2 Y+ I5 U　　它們本來就出於同源，也應該在事物的兩頭同時並存！
# q4 I; h% m3 U& D7 l# D& `! |) A
　　以前。姜風雖然一直能使用這兩種力量，但一向這是這，那是那，用了這種就得停止那種，從來不能並行。

' N/ x& x+ I" t- z! \' E6 N- I8 y; K4 n* e　　這是他第一次同時吸收這兩種力量，也是第一次同時使用它們。
9 }0 S' H. C2 W* Q
　　完全相等的兩股力量在他體內達成了完美的平衡，它們一左一右，形成了明顯的界限。但漸漸的，在姜風的控制下。它們開始互相接觸，頭尾相連。
+ a) G& ^$ B5 c% R- v: w0 m
　　此時，那種「這就對了」的感覺越發明顯，彷彿一副拼圖到這時才被拼合完整。

; U/ W7 z6 B9 a3 S/ X/ @　　姜風睜開眼睛，一隻眼睛是深黑色的，一隻眼睛是純金色的。

: Z4 F* W  ]& B; j9 |　　他注視著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也在注視著他。

) y4 R& D$ P+ S% ]7 _. Q! ?! ~　　他呆立好久，最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這口氣剛剛離開他的嘴唇時。是無色的，但漸漸變成了灰色——這灰色。正跟他以前見過的那種完全相同！

# C7 v1 n6 Q7 f2 o* f$ L! n! c　　當明力與魔氣完全相等時，這縷灰氣就因此出現了。
. z. n' J* f; S( C
- O4 ^! I# m' |0 P% w9 W　　灰氣非常奇特，它出現的時候飄飄蕩蕩，好像全無力量。但是周圍空間裡，無論是明力還是魔氣，一接觸到它。立刻被它兼併吞噬了進去。
5 e. V, a. e( r) |% i! F
% u* ]! @/ j3 l) S　　這時，兩個隱藏在混沌海深處的敵人衝了過來，想要突襲姜風。

　　這段時間，姜風遇到過不少這樣的敵人，也摸清了一些規律。
, `6 N8 A4 R. \: p9 ], v9 L) X& _& D
/ ^* a; x5 ^4 W9 q$ c　　這些東西生於混沌海中。完全由明力或者魔氣構成。它們中的大部分都像魚一樣，小的可能只有拇指大小，大的卻堪比鯨魚，力量也強弱不等，姜風給它們取了個名字，叫作「力魚」。
+ r9 O$ I  Z5 X* J2 U) V$ a) D' Y9 T
　　千紙那次運氣不錯，遇到不強，所以才一直存活了下來。
0 ?/ j! t$ d0 H0 ^4 n
　　而現在出現的這兩條，一大一小，大的勢均千鈞，小的疾如雷電，都是罕見的強敵！

　　它們還沒到姜風面前，那縷頭髮絲一樣的灰氣就先發現了它們，一屈一彈，提前撞了過去。
# e1 J# N/ _2 F% f" m+ f6 }' y, o
　　一邊是神出鬼沒、衝勢驚人的敵人，一邊是無聲無息，細得幾乎看不見的灰氣。兩邊看似強弱懸殊，但這一撞，勝負結果竟然出人意表。
, p# Y1 J) ~& X* U
　　兩條力魚剛一碰到這神秘的灰氣，就馬上被分解了！

　　頃刻之間，姜風連看都沒看清楚，兩條偌大的力魚就被分解得乾乾淨淨，一點也不剩了！
) x  _! |/ b: _
　　這一片混沌海從來沒有這麼「乾淨」過，灰氣晃了一晃，漸漸地消失了。

　　姜風的雙瞳已經恢復原狀，他親眼看見了灰氣消滅力魚的全過程，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6 g/ o$ R3 p" s& H/ D　　這種等級的力魚，就算是他也要費點勁兒才能收拾掉，兩條一起，會更麻煩一點。
" P* E: N7 j, g8 N" q$ A
% G. Q2 a, @6 h　　但是，它們在灰氣面前，竟然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9 k: E4 j$ L% G; S; f! O
5 ~+ ^7 A8 R+ b2 v4 W" z1 j; i7 s2 Y　　明力與魔氣完全平衡時產生的這縷灰氣，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 [5 T. r& B/ i7 k' M% a2 e　　不過……
8 M  r3 Z0 ?2 _: }& t5 f6 w
　　他苦笑著看向自己的體內。
; O* E  H, ]* g4 ]' \
　　現在，他體內無論是元枝還是黑暗元枝，全部都空蕩蕩的，比面前的混沌海還乾淨。

　　要知道，他剛才才大肆吸收了一番，把它們全部注滿了的。
; l9 \- w) P( H* x
　　這麼一縷細細的灰氣，就把它們全部耗空了。

+ r: v7 U, w6 c　　這個大招厲害是厲害，消耗也實在太驚人了。

　　姜風深吸一口氣，緩慢地恢復著自己的力量。

& G4 j* e  Q8 l) u! ^　　可能是因為對力量的理解再次提升了，現在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這裡只有他一個人。

* H" G8 H# z" K  K, }3 a/ `　　繡青是自己離開的，外面也沒人在窺視。
7 H5 T' M/ A3 c
　　他深思地望向面前的混沌海，若有所思。
, }- F6 @; ~' s
. N9 u3 w7 E* l4 z( A% `; ?0 V, ^　　這裡的情形非常特殊，姜風的確是因為有天心種，所以發現得更快。

( f7 U; Z, a+ A* Z7 a　　但就算是沒有，在這裡訓練得久了，也會對照著發現這個事實——
+ G% a' I8 }( z7 V" D7 T
3 J. l/ l. f- @* |9 [% G8 h% }4 l　　黑暗之力與明力完全對應，如同鏡像的兩面！

　　這，就是冰靈君后想讓我知道的嗎？


7 `7 N! y4 Z$ J! B+ F* i

1月23

0571 兩面
& E* g% e7 O) v" w$ \% L9 L- ~
3 N! d$ H5 v7 k- {* }　　姜風沒有馬上離開這裡，而是開始修煉恢復。
3 |; s; M$ J. `7 D# F8 n
　　剛才被灰氣清空的只有他周圍一片空間，沒一會兒，明力和魔氣重新湧了回來，再次把這裡拉入一片混亂。

& O" G6 B% O  O$ \: J( o　　姜風同時發現，當明力與魔氣在體內形成循環，天心種吸收恢復的速度變得更快了。

　　他只用了平時一半的時間，就充滿了元枝與黑暗元枝，同時發現，兩者都往前進了明顯的一線。

　　現在他這兩根元枝都是第六鏈第三竅，也就是心明三階或者魔將三階。想要在等級上進入下一步，還得很長一段時間的積累。
; n$ @# ?+ l# V' i
" P' \& I: a) n( C; N1 h9 v. S　　有什麼辦法可以加速呢……
6 ^, E  {: K9 D  W! s3 ?
' j+ W" s! p4 |7 {5 [　　姜風環視四周，突然意識到，這片混沌海倒真是一個不錯的環境。

% P5 m5 B: x/ o" C1 q　　他剛剛恢復，人影一閃，繡青再次出現。

% I/ G7 ?& v4 s0 P+ H0 s; z　　他剛要跟姜風說話，突然眉頭一皺，看向四周。

) c( m# r" M/ b# f6 j$ \6 h　　「你剛才做了什麼，這裡的感覺似乎跟之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 H+ O+ j/ [- S# z7 T　　姜風同樣迷惑地看著他：「我的確有了一些感悟，但是並沒有做什麼啊？」

! e% l  \  r4 e3 C2 E* d　　繡青打量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什麼也沒發現，他向姜風點點頭道：「今天的修煉暫時到此為止，你先回去吧，君后陛下要召見你。」
" r, S1 z. [& B/ j
　　……

" ?2 O, P( G, s' N! j7 K　　……

8 p& U) t! O1 r+ c; c" i　　姜風很快就和繡青一起到了冰靈面前。

　　她彷彿亙古不變一樣坐在玉座之上，手微微托腮，望向不知名的遠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姜風的心境有了一些變化，他突然覺得冰靈坐在這裡，的確是高高在上，但同時也很有些冰冷淒清的感覺。
3 K( P* ~( C* F' i3 ~+ B
　　她也活了幾千年的了，難道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坐在這樣遠離人群的地方？

　　這樣的話，就算有無數人畏懼仰慕，匍匐在他腳下，那又有什麼意思？
2 d+ g/ D9 k/ L
　　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逝。冰靈已經看了過來，道：「你過來。」
( u% a8 E/ p# _2 E$ R, U# \
5 |5 O" `5 s/ b2 b  n6 G8 ]　　姜風向她走了過去，站到玉階之下，冰靈道：「再近一點。」
1 z; D2 V$ Z3 y8 r
4 n1 H# r+ O) _- n　　姜風微一揚眉。果然又上了兩級臺階。
; s: W  L3 D5 v9 l/ f
　　冰靈沒再讓他繼續靠近，而是仔仔細細地觀察著他的眉宇。
/ H! c% U8 S& w: u% w$ |- i
, M) w% b+ y  d$ W　　她似乎有些疑惑，但弄不清楚是為什麼，因此微微蹙起了眉頭——即使是這樣蹙眉的樣子，也美得驚人。讓人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給她看。

; i! J: O. c$ [　　姜風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但瞬間又重新變得清醒，問道：「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6 J  |8 g5 `% P( z6 P! q2 q; J　　冰靈又觀察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向後一靠，揮手讓他下去。
% ^1 ]$ O  x5 @: x* S
　　她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問道：「繡青說你有一些發現，講給我聽聽。」

* e5 l. E7 [4 p, H$ G# v: C　　完全是命令的運氣，但並不惹人反感。
" ~0 D6 ^1 E6 }# u5 a9 s6 @1 r( V
　　姜風整理了一下語句。道：「這段時間的修煉，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 k# ]* V8 `3 G. e: m　　他擡頭直視冰靈，目光明亮銳利：「混沌海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為什麼明力和魔氣能在那裡和平共處，互相糾纏？」

　　冰靈淡淡地道：「這世上總會有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奇妙之處。」
% e) q+ Q+ n9 G/ c
" Y7 F+ k4 [- U: G& y- r0 M( V! S　　姜風點點頭道：「或許如此，但我又有另一個疑問。為什麼我感覺到的魔氣和明力，有極大的不同，又有些微妙的相似之處？」

　　冰靈揚了揚眉：「哦？再說得具體一點。」
! `2 }' z5 x9 M; L% H% Q2 f
$ ]1 d' S* [+ ?5 {% t: H　　姜風道：「今天我才真正發現，魔氣和明力其實是鏡子對面的兩個個體，從某個角度來說，它們是一樣的。只是相互顛倒，截然相反而已。它們展示出來的所有屬性，也都是相互對稱、截然相反的。光與暗、冷與熱、溫順與暴躁……只要把它們倒個個兒，它們就是一樣的！」

. g, a$ C6 l% y　　冰靈的眼睛微微一亮。點頭道：「不錯，的確是這樣。然後呢？」

: N- M4 _1 T; r1 @+ l0 K; b& N　　姜風擡起頭來，整理了一下思路，突然壓低了聲音，輕柔地道：「然後我在想，為什麼這世界上會同時存在人類與魔族。」
8 `4 }* A' S$ b" J, ?2 m$ H
　　冰靈的瞳孔陡然緊縮。這一刻，她眼中的迷霧完全消散，姜風從她的眼底、她的表情裡看見 某種極為鮮明的東西。隱藏在她眼底深處的某種真實情緒、真實意圖，第一次完整地呈現了出來！
2 g  @2 {+ t; O+ Z3 y, T
　　過了好一會兒，冰靈才漸漸放鬆，臉上甚至帶上了一絲微笑：「不錯的想法，繼續說下去。」

5 o5 q  t# i1 ?9 o　　姜風若有所思地道：「我曾經去過接天城。接天城是接天木的所在之地，相當於整個世界的中心。接天城分兩部分，烈焰城與幽冥城，中間以陰陽巷分割。」
- y. Z: Q5 x1 w% Q2 d
　　「陰陽這個詞很有意思，我曾經在古書裡看見過。它代表事物的兩面，這兩面截然相反，卻又相輔相成。這個世界正是因為有了這兩面，才能成為一個整體。」

( K9 w8 [5 @2 j  c; r" k　　「說起來有趣，在接天城，陰正好可以對付幽冥城，魔族的地盤；而陽正好對應烈焰城，人類的地盤。也就是說，接天城同時許可了這兩種力量、這兩個種族的同時存在！」

/ D0 }% m! V5 I7 v+ W3 u　　冰靈注視著他，沉默良久才道：「作為一個從深山裡出來的孩子，你知道的東西比我想像中的多得多了。」

# P4 F( e! S/ W8 ~6 j. ^　　這句話明明意有所指，姜風聽了卻毫無畏懼。

/ u: U9 E7 a& o3 ^9 D　　冰靈在他身上花了這麼多工夫，絕不會輕易放棄。只要她不知道他人類的身份，一切都還有迴旋的餘地。

　　姜風微微一笑，接著剛才的話說了下去：「接天木是世界的核心，力量之源。人們一向認為，它是明力的來源，把力量賜予了人類。但反過來說，接天城既然是這種狀況，那接天木會不會還有另一面呢？」
% k  {' L4 `9 s: S4 I; }  o& X! C
　　說到這裡，他皺起了眉頭，看上去還在盯著冰靈君後看，其實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思緒。
/ x/ }! l2 Q+ [1 B! d
8 O$ z2 X8 v8 V) K# ]* n　　是的，當然沒錯，天心種已經充分說明了這一切。

7 f" }" _) q% U  p. c　　天心種是接天木的種子，這世上唯有一顆。

　　它對明力和魔氣兼收並蓄，從它之上，能同時生出元枝和黑暗元枝。

4 H( K! |5 M& l# t& p  H! o( L; G7 v　　這樣說起來，天心種的存在本身，就打破了「接天木只與明力相關」的假象！
4 L  k5 Y0 J9 r" i6 o1 u% B
　　魔氣，或者說黑暗力量，本來也應該是它的一部分！

　　他喃喃自語，越想越深：「人類有明心樹，那大荒山呢？是不是應該有魔樹的存在？如果存在，它在哪裡？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7 `3 A" x  D! v! [% X1 J# y$ e
6 k4 K1 h' _4 Y: Y& D; i& d　　他這話說得有點越界，但還在正常理解範圍內。
9 B+ V6 m  d; C9 B9 r
; _7 o/ y( {3 x1 D' r　　人類有明心樹，因明心種而獲得力量，這是人盡皆知、魔也皆知的事情。

　　但在大荒山，魔族的力量卻是天生的，並不需要依賴外物。而他在魔域這麼久，也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麼黑暗明心樹的存在。
8 h1 t" L! r3 w7 Y2 d8 ^1 f
* c3 r5 ]! }) i　　但是，接天木是人類世界的支撐，按照這樣的理論，魔域、大荒山，也必然應該有它的子樹存在才對！
5 ~8 P3 a' ]; s
　　冰靈注視著姜風的眼睛已經完全亮了，她輕聲道：「你對人類的事情瞭解不少。」
$ K) D: |9 _. v
% L4 i0 r( t: u! M　　姜風鎮靜自若地回答：「只是一些常識與一些推斷而已。」

- j# p7 m/ J' y) Q  P　　冰靈點了點頭：「好一番推斷！」

3 K: r5 ]# z" L5 u, I. S　　姜風猛地擡頭，意外地道：「我說的是真的嗎？大荒山真的有黑暗明心樹？」

　　冰靈沉思片刻，搖了搖頭道：「這個你暫時不用關心。不錯，你能感應到魔氣與明力的對應性，從而推算出這麼多事情，已經很了不起了。你第一階段的訓練已經結束，接下來馬上要進入第二階段。希望你能比我預料中更早地結束訓練……」

　　她揮了揮手，繡青彎下腰，吻過她的手指，對姜風道：「陛下累了，我們走吧。」
) b* X2 ~4 J7 x5 b: A1 i
+ v* \' _; L  O  u& _2 N　　姜風點點頭，跟著繡青一起往外走。
4 A1 q! s/ B+ e. `$ g( x
　　走了兩步，他突然腳步一頓，轉身問道：「對了，我想請陛下應允我一個要求。」

　　冰靈淡淡的目光掃過來，果然有些疲倦的樣子。但是她並沒有怒意，只是隨意地問道：「什麼要求？」

　　姜風道：「混沌海的修煉對我很有好處，我希望您教我怎麼隨時進去。」他聳了聳肩道，「有時候晚上回去，覺得有些無聊，想找點事情做。」
; T0 z, D% o$ I3 ^, d
0 h6 n; {* n: A　　冰靈一怔，突然笑了起來。她點頭道：「好一個找點事情做！難怪你年紀輕輕，就能擁有這樣的力量，這種自強不息的精神，值得讚賞！」
7 A) P, G2 Q  m; w& I- e6 {7 ~3 T
　　一點星光突然從她的方向出現，直直射入姜風的手掌。

　　姜風接住一看，那是一枚戒指，簡單卻又精美。戒指由兩色的金屬組成，一個黑色，一個白色，兩種不同的顏色絞結在一起，緩緩流動。

3 S$ C# f, f3 Y　　冰靈道：「戴上這枚戒指，你只要動念，就可以隨時進出混沌海。你很勤奮，我也希望你能有一個更好的未來。」

% q  a6 C* A7 l/ d! U$ Z! P　　姜風沒聽見她後半句話，只是盯著手裡的戒指，整個人都呆住了。

: t- a' @7 e: s+ m9 m! d. A　　這戒指的形態、組成部分……
. Z: w- ^2 ]- N/ W+ v. [
# E: S! u6 s) V  j* V' S; Q　　豈不是跟天地槍極為相似？！
8 @% J" b4 ]8 Y; a6 R4 U
　　戒指、混沌海、天地槍……

- z! Y5 N6 N' G3 l　　明力、魔氣……兩者完全平衡生出的神秘灰氣……

　　姜風握緊了戒指，一時間有些失神。
" n1 Z1 X5 C, I6 X  n
　　繡青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皺眉道：「不要打擾陛下了，出去吧。」

　　他叫了兩聲，姜風才回過神來，恍然大悟地道：「哦，哦！」

8 q! S3 Z, L9 U) Z. {' J9 \, P* s0 _　　他轉身出去，剛到門口，又忍不住低下頭，看向了那枚戒指。

　　光明完全平衡，能夠生出神秘而強大的灰氣。
% ?8 K+ i) _9 j5 y
! R" p9 D0 o% n　　這樣說起來，天地槍……是不是應該也有進階的用法？！

1月23

0572 二階段訓練
9 m1 V+ j  C' G9 w) p* i
7 ~' F3 Y) N+ f( X! y. R  ?( a, Y6 f　　擁有隨時進出混沌海的資格，姜風相當於擁有了一個隨身的練武場。

# n, v/ B' Y6 n! b5 \3 C. v3 Y# k　　不過他發現，以他現在的能力，進出也是需要一些條件的。
( w# V, t+ r4 M; A' g" r$ ^
　　大概就跟打開接天之門類似，一來，需要付出一定量的魔氣——明力也可以；二來，需要一定的輸出時間。
6 g) b/ ]7 L) J7 n
　　這些力量無論是數量不夠還是穩定性不夠，都是沒辦法傳送的。

" W" I# a- ^3 s4 v% F$ g　　姜風想起繡青進出時的隨意感，心裡暗暗警惕。這代表，即使在這樣的細節上，他跟繡青也還是有一些能力差別的。

& i5 Y0 W- p5 [　　把能力的穩定性也放進了修煉的目標裡，姜風回到房間就進入了混沌海。
' v; l5 ^8 H3 H& n8 [3 a$ O% t
　　剛一進去，就有一條鯊魚形狀的光明力魚向他衝來。

3 S6 ]' {- b' Z1 J0 P, W　　以前，在繡青面前，姜風基本上都是用自己的拳頭來戰鬥，而這一次，他的手一晃，擎出了天地槍。
! Z9 I! r0 s' m9 u# q6 c4 {
( V; s$ i2 N( p　　以前，周圍一直有人，姜風只敢使用天地槍的「地槍」，也就是黑暗的那一部分。

　　這一次，白色的「天槍」第一次運行起來，兩種不同顏色的槍桿相互紐結，相互纏繞，一起向著力魚撞去！
2 M/ N1 S% L( w6 k: L
' ?- n2 z* Y6 ~! J' Z& K$ S( l$ Y$ {　　明力和魔氣同時捲了過來，盤旋在天地槍周圍，兩者同時撞向力魚，那條刺眼的「鯊魚」發出一聲無聲的慘叫，被撞成了碎片。
5 J7 Q6 ?0 P: _  y, _
" Z. C+ o$ w$ g' V1 w& D' i& h" ~　　咦？明力和魔氣同時使用時，本來就能發揮出更強大的力量！
9 t9 ^& l- q4 \1 \+ l% I. U
　　明力激烈卻又溫順，攻擊性極強；魔氣卻暴戾混亂，擁有強大的破壞性。

# w: C3 V3 L( t  d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屬性混合在一起，竟然在小範圍區域裡形成了一陣強烈的爆炸。這種爆炸擁有非常驚人的力量，姜風甚至發現，在某些地方。形成了毫毛一樣的灰氣。
6 p! ^' {5 J3 L$ i7 m6 y
　　不過這灰氣實在太細太淡，剛一出現就消失了，沒能起到什麼作用。
- \, v  }7 O, |( m' |, _' N
: H# V9 _! ^! I; B7 ?* L$ _2 }2 j　　但姜風的心裡立刻就是一陣豁然開朗。

, d% U5 x% }; o　　他猜得沒錯，恰當地使用天地槍，使其達到力量平衡的話，灰氣真的就會出現！
# K7 @9 {. Z6 @+ w( L* s, E
　　到時候。只要略微穩定的一絲，也能成為他的致命殺手鐧。
7 f- |* v! h& N3 W* I& s
　　姜風的唇角挑起一絲笑意，瞬間又消失了。

　　他的眼神變得無比專注，重新沉浸進訓練裡。
4 e( `  k/ _8 Z2 }1 t: K& n
2 n' j- G6 ^& ?4 r　　要讓天地槍的明力和魔氣達到完全平衡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他的控制力必須更強才行！

　　……
5 i. e  D/ o1 l7 x! k
　　……

3 V- }) Z; S6 w& _3 n　　姜風把一晚上時間都耗在了混沌海上。
9 \0 A7 a  S- O# Y/ q+ o
* y: z% {' T. M0 ]　　一開始，他還小心提防著繡青會進來。但很久沒有動靜，也沒有窺探的感覺之後，姜風有點明白了。
/ Q7 e: O/ w* m" T
　　一來，他只是冰靈手下的一顆棋子。還沒正式投入使用。繡青畢竟是魔帥，怎麼可能把太多時間花在他身上？

　　二來，他今天的一番談話引起了冰靈的讚賞與興趣，魔君當時表現出了一些重視，表示他這枚棋子未來可能是很用的。繡青為他保留一些隱私，也算是一種示好。
. E' p" X0 @& ~
　　不過，花了一晚上時間，姜風還不能穩定地讓天地槍形成灰氣。
0 S9 p2 `8 n  w) m" U% s' r
& v* X$ t* @" M* J　　他大概一百次試驗裡勉強能形成一次。這麼不靠譜的機率當然是沒辦法用於戰鬥的。

　　問題還是在於他的控制力不夠強。單是控制其中一種力量還可以。同時控制兩種，使其達到完全平衡、完全對應……簡直太難了。

　　摸索了一晚上之後。他進入混沌海的速度倒是變快了。

/ |, G+ g) u, f% G　　姜風感覺到時間差不多了，打開混沌海出口，回到自己的房間，感覺有點疲倦。
' g/ m, w  ?3 p) U% H! H8 y
　　他剛剛有些放鬆，肩膀突然又緊繃起來，警惕地看向前方。
& ^: Y8 ]0 K2 v  y: p
　　櫃子上。銅鏡光芒一閃，靜幽的影子出現，不耐煩地道：「你一晚上上哪裡去了？怎麼一直都不見人？」

　　這還是上次警告之後，姜風第一次見到她，靜幽臉上的焦躁彷彿又加重了一分。
+ X7 X$ `7 t5 W# h0 R( P' l, L8 ~- B
　　姜風晃了晃手裡的戒指。道：「君后把這個給我了，我一直在修煉。」
7 e2 [: s) r  X8 o4 ^/ ]
+ |0 ^0 A* ?7 J. Q& K: y　　靜幽顯然知道這是什麼戒指，她眼睛一亮，驚呼道：「她把這個都給你了？」
# r1 x/ E/ I" _9 b: L7 P
& E6 w" U2 H" ~! H$ [　　她臉上的焦躁突然間淡了幾分，笑道：「不錯，看來她還是挺喜歡你的。不過……」
. q6 D. n5 v* _+ d
　　她陡然翻臉，緊盯著姜風道，「你可以再努力點，想想辦法，討得她的歡心！別忘了，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她揚揚眉，威脅地露出牙齒，「對了，上次我還有一件事情忘記告訴你了。不是你拿到億魂塔，我馬上就能幫你那小情人重塑神魂的。塑魂需要一個過程，一段時間。你最好記得，這段時間，也是要包括在固靈珠那三個月裡的！」

7 `2 G# s) l5 U3 v$ @　　她冷冷地看了姜風一眼，影子一閃就消失了。

! S; |( `# k7 w5 E$ @1 B: N　　姜風擡起手，輕輕撫摸著額上看不見的印記，意味深長地喃喃道：「混沌印……你對它就這麼放心嗎？對了，還有鍛神訣這道保險……」
  J' p) ?2 s4 }& d! J) P
　　他垂下眼睛，掩去眼底的怒意。
# ]. T7 K9 z0 y7 L3 s3 C
　　靜幽多次拿葉宵的事情威脅他，真的把他給激怒了！
- F0 W. S6 Y: i/ e+ l
　　……

/ T* N: P* j% I3 n　　……

　　姜風按以往的時間，照常到了比武場。
: F! d9 H/ q! T* h
　　離得老遠，他就聽到了一陣悅耳的笛聲，空靈縹緲，宛若仙音。
3 D$ F# U# {* J4 L& @
　　幽冥宮到處都是錯落有致的水晶，散發著柔和的多彩光芒。現在，笛聲就像牽扯著這薄霧般的光芒一樣，讓它們形成一條條光帶，在水晶陣中穿行，美不可言。

' z2 N9 z+ i" V2 y% x4 z* o　　姜風走到場邊，擡頭看向繡青，道：「沒想到這笛子竟然還真的是樂器。」
8 V* u  i6 e$ C9 R1 H+ r' y
　　繡青坐在比武場邊的一根立柱上，垂目橫笛。

　　笛音輕輕地收了一個尾，緩緩落下，周圍的光帶也跟著散去，重新化成薄薄的光霧。

　　他擡起眼睛，笛子在指尖轉了轉：「用它當武器，當然得物盡其用。」

8 h2 }$ z, V) T- s# ^% J　　姜風點頭道：「你技巧不錯，不過感情太內斂了一點。」
, o' z: K6 K! ^1 ^
" m4 O! Y" Q. m; X- d9 M9 }& E　　繡青一怔，有些意外地打量了他一下：「沒想到你竟然聽得懂。」
' J4 Z! M. T: P3 w$ N0 N4 \
　　姜風揚了揚眉毛：「笛音由心而生，以心聆聽，有什麼聽不聽得懂的？」
% g! ]; k/ I# n: C* U' r4 Z
4 Z$ Y8 w5 D1 Z1 U% O( f6 X　　繡青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從柱子上跳了下來，走到姜風身邊：「你這話……真不像一個魔族。」
, U5 t, O! w) Q; x7 W/ b7 z7 m
- i/ t9 X0 C+ w9 h% |$ E# l. U　　姜風沒有說話， 繡青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迅速轉移了話題：「走吧，從今天開始要進入第二輪訓練了。開始之前，先去見見君后陛下。」
, W/ Z* r& z. ~* f# h# F9 M
; o; l8 @8 }+ i. H/ @. j　　姜風看了他一眼，乾脆地道：「嗯，走吧！」

　　兩人來到幽冥宮，姜風突然一愣。
6 L0 _: e$ G6 i
' h2 y3 P- H8 j8 K1 z　　他幾次到這裡來，冰靈都坐在玉座之上，簡直就像從來都沒動過一樣。
. X% x/ l. h. I9 N( T0 z
" X/ w, m: ?: [; G8 v, C　　但今天，玉座上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冰靈不是要見他們嗎？她上哪裡去了？
, S, X9 `2 T$ c! R, c' W
7 k- O( {6 o+ h5 R" q　　繡青突然轉身行禮，躬身道：「陛下。」

　　姜風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只見玉座後面，一扇不起眼的小門打開了，一個人正大步走了出來。
5 Q' m/ m7 m$ l$ Q
2 e; |3 p. m4 R( y: k! w% |　　姜風看了一會兒才認出來，失聲叫道：「冰靈……陛下？！」

, d" E3 B$ z) C7 v　　冰靈換了一身淡黃色的皮甲，關鍵部位跟普通人類以及魔族一樣以甲相護。
0 ?4 L4 i, v- c% |; i/ ]1 t: ]6 V
　　她瀑布一樣的長髮高高束起，在身後飄揚，整個人都顯得英姿颯爽，完全不像以前安靜迷茫的樣子。
, F) G  K3 q* @* _
0 u  F" F, A" Q　　不過，她的眼睛仍然跟以前一樣，神秘深邃，如同夢境。
9 F7 s5 q% q) z  m- I; N
　　她淡淡掃了姜風一眼，道：「你的第二階段訓練，我也會一起參加。」
; B) a$ c/ a' O  B4 i% D
　　姜風一愣，下意識地道：「可您是一位魔君！」

5 p6 s7 g6 B+ b) r" R　　冰靈笑了：「你的意思是，我的力量太強，會削弱你的訓練效果？」
6 W4 s4 U+ y, U6 H. X. i
3 k+ `3 x9 ^: q' {- q  K　　姜風的確就是這個意思，他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冰靈道：「放心吧，我既然做出這樣的打算，當然是有自己的考慮的。」
" _" `. S9 I6 b- G
7 ?& t' A3 N/ R" Z2 I　　她側頭問繡青，「準備好了嗎？」
. D7 v; O( o, n4 c
6 `" W" [' r8 _! j5 N* R" d- w　　繡青恭敬地道：「是，一切都已齊備，隨時都可以開始。」
; v# `3 V' r9 e
" I) `( N0 x* U3 V. f2 h' n　　冰靈點頭道：「嗯，走吧！」

0 p# l" G; X7 z7 i. V0 W　　所謂的準備，是一輛馬車。

　　相比起冰靈的身份來說，這輛馬車簡直簡樸得驚人。

　　它停在宮外的玉欄邊，竟然沒有絲毫存在感，要不是冰靈直接向著它走過去，姜風甚至都不會注意到它在那裡。

　　而當姜風一留意到它，立刻就是一驚。
- ]1 L7 {& B  X6 E
　　馬車前面有四匹黑色的魔獸，它們安靜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木偶一樣。

. Y+ |. {7 ~+ D) M0 W1 @/ \! ^) A　　但偶爾有一匹擡頭與姜風對視，姜風立刻從中看出了極度的靈性，那種感覺，甚至不遜於高等魔族。

# g8 ]7 i% n$ |$ [0 h$ W　　擁有這樣的靈性，這魔獸的等級可想而知！

　　冰靈走到車邊，輕輕一縱，就走進了車廂。
% N7 e; p: F7 C6 [5 ~! Y
　　繡青也上了車，坐到了車伕的位置上，姜風跟在他後面，也坐到了他身邊。
" D% c3 W4 l6 j, r
　　繡青笑著看他一眼，推他進車廂：「去吧，陛下還有些話要跟你說。」
. k, p% {' H/ F- {
* H& i6 M  Z: @' G% {+ `' o　　姜風想了想，點點頭，果然轉身進去，剛剛進門，他就感覺到身體一輕。
2 z! r& @) d% r: Q3 e9 d3 ]
　　姜風回頭，看見繡青輕輕一揮馬鞭，四匹魔獸就一起踏蹄，完全沒有任何助跑地，升到了半空中。
  h. t( I9 O/ @" [1 \0 u
& ^. U0 T" F2 h5 d7 X# A　　它們蹄踏三下，馬車就直上雲霄，到達了雲層之上！
) a5 w$ g$ Q- m. r4 x) I

1月23

0573 夢魘

　　心明武宗就能飛行，但是飛行需要消耗大量明力，短程還可以，絕對支撐不了長途或者高空作業。

7 T6 c. b/ |/ ~% b, R　　所以，這還是姜風第一次看見雲端之上的景色，他一瞬間睜大眼睛，整個人都呆住了。

7 R3 Q2 l$ E+ l1 S: ?　　雲端之上，整個世界彷彿都被狂風所浸染。

　　姜風要不是有力量自動護體，別說看清周圍的景物，沒準一瞬間就被狂風撞下去了。

  \- B2 Q5 n/ k  w5 K　　而現在，姜風凝望著眼前的一切，根本就想不到什麼太多太複雜的事情，整個人都被這奇蹟般的景象驚呆了。

) k) n4 X/ ]+ F  r9 b　　周圍的景象變得太快，他現在還站在繡青身邊，馬車的車轅上。
7 z5 [. i0 e9 W. b( O
　　繡青好像很能感受他的心情，耐心地等了一會兒才道：「行了，看夠了就進去吧。」
0 M& I- v5 y$ m; ]8 A
　　姜風當然還沒有看夠，不過這句話足夠讓他回過神來。
; o" {# k5 N: `" a
　　他最後看了一眼這奇蹟般的天空，戀戀不捨地鑽進了馬車。

　　車廂明顯經過了一些特殊處理，裡面的空間比外面看上去的要大多了，簡直就像一個獨立的庭院。
6 ~2 J, H# ~9 ~  |0 l
" Y7 T  s0 |+ b  \　　不愧是魔君的馬車……
% _: [3 O# Z2 ?* V
　　冰靈換了裝束，整個人的氣質也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3 B6 S% l, G3 [' w　　她一腿盤膝，一腿豎起，端坐在座位上，問道：「你第一次到這樣的高度來？」

7 a/ ^& ~, U# A: W9 P2 M　　這對一個新晉的魔將來說再正常不過了，姜風點頭道：「是。」
% `1 n" y& ^. C* u9 A
　　冰靈簡短地問道：「有什麼感覺？」
/ R7 _% H% |7 [. p: D* q: X
+ `  N6 B: @5 P　　姜風深吸一口氣：「世界之雄偉神奇，令人難以想像！」

8 }' d3 C, G4 ^* T0 T　　冰靈勾了勾唇角：「就這？」
' h3 Q4 J- _: v% a+ n
　　她現在的一言一行，每一個表現，都透著一種刀鋒般的銳利，簡直就像換了個人一樣。

　　姜風擡起眼睛，問道：「還有其它？」

　　冰靈指了指外面。你再出去，感受一下。

! @" Q  H' }3 ~, w　　姜風照辦。沒一會兒他就回來，若有所思：「我知道了，這裡的魔氣非常少……到處都是明力。」
* {7 w/ I5 i8 \$ i; ?; _0 y
% B5 g: X: w' I0 g. M' `　　冰靈滿意地點頭，問道：「這裡是哪裡？」

0 N, p" _9 w  J, z, W$ X; M　　她問得含混，姜風卻很清楚她的意思：「這裡是……大荒山之上！」

　　大荒山即是魔域。那裡的魔氣極為稀有，到處都充斥著濃烈的魔氣。
$ f. H9 E' w7 l" ^( `
/ h; Q" I7 L) Q: r* _! w　　但是，就在它的正上方，雲層之上，就有這麼徹底的區別。
# T( v2 E4 C6 f0 ?* w3 `
$ q: z3 s0 h) p% p) R8 K6 A　　魔氣幾乎全部消失，四處蒸騰著極其強烈的明力！

+ {( L1 O/ i5 Y7 n　　不需要冰靈提醒，姜風就已經想得更多。

; m, o! s) S+ e　　這是白天，然而夜晚呢？
9 ~1 h$ q. q% j4 }8 \1 h
' k* A2 M7 @' V$ q　　夜晚太陽落下，雖然有明月高懸。但仍然是黑暗力量佔據了統治地位。

. V8 i1 r) ]7 z+ z7 C3 }: ]& t　　魔域上方是這樣，九天玄極大陸之上也同樣如此。
! ^( ]. C2 l- N1 i0 r8 e- g
" R9 C# [% Q. L　　這裡沒有人類，沒有魔族，跟這兩個種族毫無關係。

　　而世界，就是這樣自然而然地存在著、運行著。

9 ~0 I8 N4 d! b9 ]& R- d1 ~　　冰靈看著他的表情，微微一笑，敲了敲車廂的牆壁，道：「走吧。」
4 {1 ?8 e* @+ i' T' B7 w
　　……
8 L: ^, m9 w, e5 ^: L7 N* W% S! z3 ?
　　車廂震動。四匹魔獸腳踏雲層，平穩地前進。

* W" ~* h9 y. F) l6 Z　　片刻後。它們四蹄一沉，向著雲層內部潛去。透過車窗投射進來的光線迅速變得黯淡了。

1 b1 ]$ v: L- ~7 s  O, F　　車外傳來轟隆轟隆的聲音，像是接連不斷的悶雷，又像疾鼓，一直不停。
$ l! z* D9 v  R" A1 X
, Z4 b+ C; S6 k$ o; T5 G　　姜風不知道這是要去哪裡，但他看了冰靈一眼。也沒有問。
( p( L) C& B+ E8 G. b2 v
　　幽暗的車廂裡，冰靈直視著不可知的前方，眼中不斷有光芒掠過。
! H) p: r% C+ f" S
3 m' q; x5 }+ J　　從開始到現在，他見到冰靈不過三次，卻對她留下了無比鮮明、遠勝靜幽的印象。
) s; ]9 g- M9 V
3 a5 J* u3 F) K: p' {　　她在想什麼？她想帶姜風看到什麼？
; y1 Q0 D2 q" p7 M+ F+ w# J# c
: H+ O4 w3 R% c) F" _) \% \" C　　這對整個魔族……還有人類。會有什麼樣的影響？

　　姜風來到大荒山，原本只是為了葉宵。
6 a0 h; \% v' V9 n5 x
7 x4 o# Z* [& b2 _2 P% S0 c3 _　　但現在，葉宵的事情當然還是非常重要，他卻對冰靈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6 E8 s! }; B9 d  @1 L, G
  A3 M. \4 C; B5 y$ i& ^9 I0 Z　　他隱約有一種感覺，冰靈將要揭示給他的，是他以前從未知道、也從未想過的巨大秘密！
; n- {$ b1 ?. j# [) u
　　為此，靜幽的要求與威脅，也根本就算不上什麼了。
; ]- J  k. i6 g" X: j, I1 \: `
# E6 f; K% Y, `+ F　　車廂裡一片沉默，不知過了多久，冰靈突然站了起來，走到車門口。
) b( n; W' L; U1 V+ v
　　她沒有回頭，聲音非常清晰：「這裡，就是你第二次訓練的地點。」
- {; {( _5 ^0 ^, C
8 c! x) @2 q8 ~  X. J　　姜風直起身子：「訓練什麼？」
/ b/ y+ l6 {1 R5 W% C
6 _& \9 d" V, H/ Q8 H1 Q- ?9 e) [+ Y　　冰靈道：「把這裡的一切，統統淨化掉！」
6 {# {  L# b: H. a4 F; C$ {4 J
　　她拉開車門，狂風立刻捲了進來，吹得車裡的器具向四周撞去。
& J3 I( i" k7 E- L2 J2 q' C9 j
　　這裡面不乏精美昂貴的藝術品，現在全撞在車廂的牆壁上，撞得粉碎。
6 Z4 U( x/ i6 v+ p' ]9 r
　　冰靈卻一點也不在意。她緊盯著外面，眼中那種複雜的光芒變得更加明亮。這一刻，她突然展露出無盡的悲哀、無盡的憤怒，與無盡的戰意！

- t9 t9 n$ Y1 _" V8 `, X+ y　　她「嘩」的一下，把車門撕了下來，扔到一邊，接著，她整個人躍了出去，跳進灰色的雲層裡，陡然間爆發出強大的氣勢！

$ ?  D6 z- M& u2 C+ V　　姜風瞪大了眼睛，這才意識到，這個看上去絕美而柔弱的女人，其實是一個魔君——魔族的頂級強者！
, Z4 z4 @: Q) L* Q9 {7 F% s
　　姜風搶到車門旁邊，頂著烈烈狂風向外看去。

4 N" {) _& x5 d! F8 f$ j$ w; {　　只見雲層深處，緩緩走出了一個巨大的人影，它的身體和四肢極度扭曲，呈現出一副極其痛苦的姿態，正在仰天狂叫。淒厲的風聲從它空洞的嘴部穿過，像是一陣陣慘鳴。
  q1 M+ t2 m$ x
　　冰靈剛一出現，它就發現了她的存在。
  E0 y/ \, v' {  E
　　它的嘴巴瞬間張得更大，四肢扭曲地伸長，胡亂向她撲了過來。

　　冰靈的手上出現了一根細細白線，她輕輕一勾細線，一聲清鳴帶動著四周空氣一起共鳴，那個人影的身體突然一僵，接著四分五裂，向四周飄散了出去。

4 w3 t3 S2 _; f+ _7 V* S　　姜風一怔，他完全沒看出冰靈的攻擊是什麼，也沒看出那人形究竟是什麼東西。
( T. W, T9 K$ \% t
7 K1 E5 C5 u; H& t) _: Z$ e　　但很快他就發現，那人形被震散之後，並沒有因此消失，而是重新聚攏，再次化成了一個扭曲的形狀。

; z( h# b3 Y3 [' b$ P( L% o　　姜風這才意識到。那人形其實不是一整個生物，而像是無數個體聚集在一起的集合。
' L* U; {3 H7 T, A
　　只有把所有的個體全部消滅掉，才能真正地幹掉它們。
3 [! E% ]! k& d5 a
. i0 u8 d8 R& L( I　　但是……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 y0 o& j( K! I7 }　　繡青仍然坐在車轅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冰靈的一舉一動，道：「這是夢魘。」

9 f: o+ w: p$ ?9 x4 h: E+ \! J# Z- l　　姜風轉頭：「夢魘？這又是什麼？」

$ k+ W. K6 u) Z- R3 ?　　繡青挑了挑眉毛：「你不妨自己看看？」

　　這時，冰靈再次震散那個夢魘的集合體。轉向姜風道：「過來！」
" x9 b* T6 h2 g& v- }
0 i- p6 h+ y' C; {0 a" k/ P　　姜風果然深吸一口氣，在車轅上一踩，向那邊縱躍了過去。

　　這裡是在雲層深處，到處都是粘稠的空氣與濕潤的水氣。但不管哪一樣都是氣體。姜風在這裡完全沒有落足之地，只能依靠心明境界懸浮在半空中。

' M" `& L0 H. Q' ?　　對於他來說，這樣的懸浮非常費勁，明力和魔氣飛快地從元枝裡向外洩了出去。

　　像這樣下去，別說戰鬥了，再過一會兒他就得掉下去！
8 y" j. h5 Z3 w. i2 h
0 h+ c- D% f8 V7 \　　姜風眉頭一皺。突然看向冰靈。

" ?$ J1 b+ r4 C' D4 _　　魔君當然能自如地空戰了，但她是怎麼做到的？單純只是憑藉自己強大的魔氣嗎？

　　姜風剛一落入雲中，就感覺到周圍濃稠的空氣發生了變化。
3 ~8 O' `4 A  A' ^% o; ]! P
　　他猛地閃身，果然，一隻巨大的狐狸一樣的夢魘正從他背後襲來，姜風稍微閃開，接著一拳砸了過去，夢魘頓時在他的拳頭下面散開。沒一會兒又重新復原了。

3 h5 [2 ^( \/ G% q' }1 C: L0 ^　　姜風皺起了眉。這東西揍上去簡直像空氣一樣，一點實感也沒有。

2 M  x7 x% C6 H9 [% v- X* t. w　　如果不是冰靈在與它們戰鬥。如果不是肉眼和感知都能清楚地呈現，姜風甚至會覺得它們是不存在的。

　　它們究竟是什麼？要怎樣才能幹掉它們？
( }- C; ]) Y5 V* R6 [) J4 E
( }' J# S1 Y7 R; _5 Y8 m2 L% z　　這就是冰靈所謂的淨化嗎？
5 B5 q% U3 _. w7 a2 g. ~) Q: ?
　　又是「錚」的一聲清鳴，突然間，雲層劇烈地翻滾起來，一排排地向後面推去。

( b. Z. D" K7 f$ j4 z2 i% X0 h　　姜風的眼前一亮，只見一根長長的細線在空中拉開。所到之處，所有的夢魘全部消失了！
7 g1 I9 a9 p' g- b+ w! k/ V# \
　　這次消失，就是徹底的消失，再也不復存在。
5 s0 D6 c: B- |. b
7 ^  U4 @; A% x7 n/ ^　　姜風一怔，好像從冰靈的動作中看出了什麼。

4 q# z9 L, A# F. T% k- w# g4 ~: M/ U　　冰靈舒了口氣。手指一勾，那根細線猛地彈了回來，收入她的掌中。
5 |0 b9 z( F, P. l
' ]. o0 [: h1 |　　她轉頭對姜風說：「剩下的活，都是你的了。」

% j1 T7 h/ U! @% {4 M　　這一下好像紆解了她心中的怒火，她終於恢復了最先見面時的神秘而平靜，重新回到馬上上，像是看著周圍，又像是什麼也沒看見。
1 N1 J4 L6 \' d. }. Y5 X5 s
　　姜風飄浮在半空中，停留了一會兒，緩緩向雲層深處走處。
6 V2 y1 A' v/ y" ^8 _/ G; I
/ n; P: O5 x/ A3 `) U1 _0 m8 O- N4 l　　他身周縈繞著淡淡的魔氣，正是這股力量讓他能夠飛於天空。
" C/ [$ U  q# p8 v$ m4 P7 ~+ D
) k' `7 M9 J  S! w/ r　　隨著他的步子，他身邊的魔氣越來越少，最後幾乎完全消失。

/ Z2 s$ I, O2 [5 t1 `9 ]; Y　　繡青注視著他，喃喃道：「這種進步的速度，實在太驚人了……」

　　就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他已經學著冰靈的樣子，改進了施力的方式。
- k6 q. U& [4 P2 ]  W6 @
! @3 |$ e+ d3 w% g- G) x1 X, Q　　真正的飛行，當然不是單純地以力量驅動。不然，就算是魔君或者魂明武君，也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
0 j7 Q* K' w/ u" y% P
　　他們必須要對力量有足夠的瞭解與控制力，使身體內外達到一種平衡，從而驅動或者改變這種平衡，達到飛行的目的。
+ w. n& ^  O4 l5 w# g
　　當然，這需要極為強大的控制力，但姜風剛才從混沌海出來，這對他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 v0 U- {  ^( K, C0 Z4 C5 R, Q. n
　　姜風越走越穩，越走越快。
: C3 O7 }( K5 b" ?' Z) j8 d
: o2 x% n" J* N; _( ]! v2 a% q& H　　這時，一個更加巨大的影子出現了。

　　它的軀幹四肢又細又長，一步步走得歪歪扭扭。
+ D* [6 [1 Q0 R5 U& H
　　它剛一出現，周圍的空氣就像是停滯了一樣，接著，一股密不透風的氣息直襲而來，在姜風的腦海中炸裂。

　　姜風突然捂著腦袋，幾乎慘叫了出來——
4 ~) W/ z1 y* g
　　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一種極致的、幾乎要讓他心臟停跳的恐懼感！

　　這是……他從未遇到過的，強大的精神攻擊！
- A, ?! y4 [! w: Q2 |  r7 G/ A3 c
3 G- H& e; G* W# J) Y& p　　姜風一瞬間臉色發白，嘴唇也微微顫抖著。他強撐著自己的精神，擡起頭來，眼睛卻在發亮。
3 [9 J0 R0 o: k
　　他深吸一口氣，道：「我知道了！我知道夢魘是什麼了！」

1 `1 E8 u+ \; V& y1 m: F% 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