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包包 -【武道天心】《已完本》

1月23

* T5 E5 u$ t8 e# X7 u) C
2 o1 V$ \# `/ L1 Z, T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81 奇蹟
' L% @) i) S9 T) [/ U) N1 Y. y
　　這時，「啪啪」聲連續響起，兩人一起轉頭，正好看見鐵珊珊手掌微翻，連續扭斷了另一個陽明武者的四肢。他頓時癱軟在地上，只能勉強掙扎，完全不能動了。
) u$ R& z/ M0 a5 l
　　鐵珊珊戰了一場，頭髮衣服一絲不亂，呼吸也穩定如常，好像連身體都沒熱起來一樣。
! \5 o8 S9 n# v/ w7 [
+ b- Z6 y% F8 \" N) d) B- b* ]　　她看向兩人，揚了揚眉道：「你們倆竟然幹掉了一個陽明武者？有本事！」
( U6 H) s6 J: w& x' V3 a0 ^
4 d) O- {) [3 G　　她走過來，翻了一下古二的身體，讚許地道，「雖然有之前偷襲的因素在，但這樣也很難得了。用巨靈神返祖血脈的力量束縛住他，再由另一人全力快速地攻擊，最後直傷要害……不錯，很不錯！」

; k- I( p8 }9 d1 m5 D5 [+ a1 `　　她微微皺眉，看向姜風的手，問道：「你的手怎麼樣了？給我看看。離大考已經沒幾天了，這時候出問題才是麻煩。」

　　黃虎這才驚覺，緊張地說：「你沒事吧？」

- b) V2 q2 ?6 c8 `　　姜風隨意瞟了一眼，搖頭道：「沒事，我的老師教我的那套武技能夠促進傷勢癒合，大考的時候肯定就沒事了。」

$ |3 }% {* S$ m# W. f2 J' m: v; z. f　　武珊珊揚眉問道：「你的那位老師是禦魔軍出身的？」
5 X1 M7 m5 g/ B- w3 c. g7 t, z7 m
% N! k; v9 \/ S- g　　姜風點頭。這是他跟華蘇商量之後找到的一套說辭。禦魔法本來就有這樣的催癒武技，效果遠不如姜風自己的能力，但好歹也是不錯的理由。
) p/ J. T) }$ t9 I
" U9 ~! j- J# K) C! |) m1 ?　　姜風沒打算在這件事情上糾纏太久，他轉頭向黃虎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黃家那位大老爺讓你去拜何三過為師的？」

　　提到這個，黃虎的臉立刻陰沉了下來。他深吸一口氣，道：「沒錯！」
! |2 I7 q2 s- v, `$ `* a8 K+ c, C6 O
9 f7 I6 V2 u: Y' s　　今天一早，黃名山就把黃虎找去。殷切地表示，他考慮了一晚，想要給黃虎找一條最好的出路。正好他跟何三過有點交情，他覺得，以黃虎的資質。值得更好的老師。
# ~; ^/ _3 n- p4 C) `
　　他本來應該親自送黃虎過去的，但這段時間實在事務繁忙，無暇分身，為了不耽誤黃虎的時間，就派了這兩名陽明武者，帶著他的信過去。
& |; n" p7 W; L# B+ G: Y! q5 C3 y
　　姜風揚眉問道：「信呢？」

5 h( F' Q1 T  A- s; w　　黃虎道：「在他們身上。」
* ~3 K" k- i0 l
. E/ L+ D3 ?: Y  j0 W: \* S- f5 ?/ I1 R　　姜風彎下腰。剛剛把手伸進古二的懷裡，突然感覺不對。
; g9 _1 u' E. k1 k6 B8 b9 M; n/ @
2 W6 D2 N5 u2 Z5 f. e; W5 V　　古二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猙獰扭曲的笑容，跟著，周圍的空氣劇烈波動起來！
% [) g0 f8 x2 |* i
　　鐵珊珊同時叫道：「不好，撤！」
$ M1 m* \4 @+ x7 K+ _/ Y' Z5 I( |; `
4 |! {6 P! V6 \* T; b5 b　　說著。她一抓姜風的肩膀，就要往後退。
8 x) `6 `. }  I
0 i  x" r( L2 w; \# L　　但已經來不及了，明力波動迅速擴大，瞬間到達極致！
$ i& N, o2 i0 E- }$ Z. g% [
　　古二竟然直接引爆了自己的明心種！

, D2 j, i. H+ P* y/ Y# z2 S# `% R　　劇烈的光芒以他為中心，向著姜風等人席捲而來。強大的能量正面衝擊，姜風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皮膚發黑、龜裂、向外碎裂飄出。
) u! M2 y5 r9 \
0 R6 v- p& B1 E1 m; s　　陽明武者的明心種自爆，能夠瞬間發揮出四倍於個人巔峰能力的力量。這種情況下，不僅姜風承受不住。會馬上灰飛煙滅，他後面的鐵珊珊也會重傷，黃虎更是不用說。
  _3 R7 R4 ~6 t
　　姜風來不及考慮別人會怎麼樣。現在最關鍵的，要保住他自己的小命！
2 D6 J6 Z+ b8 ?9 L2 f" e! v* Z+ J
　　明心力平時是以一種極度壓縮的狀態存在於明心種裡，當它猛地爆發出來的時候，會帶動周圍的空氣，形成強大的衝擊波，摧毀周圍的一切人和物體。

( E% S: D! y3 V' _# J) b$ s( R7 z" ~' S　　姜風現在首當其衝。第一個感覺到的就是明力的衝擊。
3 A& @5 p' h& h9 Z  @: }) R6 Q
4 p, B: w  J4 `3 t　　煌煌明力，如同驕陽烈日。帶著極度的灼熱感，直襲姜風的皮膚。

　　姜風來不及細細思索。天心種瞬間全力發動！

* _4 X/ T: z& e) i' G3 S　　之前他在對付古二的時候，強制性把自己體內的明力全部抽空、用出。這時，他的身體裡空空蕩蕩，舊的明力全部用出去了，新的明力還沒有開始生成。
% Y$ u$ H) l& s& `" O* R
' X0 q* C" k- n　　這時，天心種內部，漩渦旋轉的速度瞬間達到了最大，古二爆發出來的明力，首先被它吸收進去了！
" z4 J) [$ e# L$ S. w4 ?
) Q4 e9 e  b  X  ], T　　明心種自爆出來的明力，混亂狂暴，極端無序，就算是高等級者對比他等級低的，也只能排開，而不能吸收。

　　但天心種自有其特異之處。無論什麼樣的明力，它兼收並蓄地吸進來，把它儲存在了自己內部。暴烈混亂的明力並不馴服，它在天心種內部不断發生爆炸。
- S5 [9 S) D% G7 P4 P/ B% T5 C, a
　　爆炸給姜風帶來極度的痛苦，與此同時，他身體的表面也在不斷炭化碎裂，那是不遜於身體內部的劇痛。

% K' ]3 m" B8 V1 ^  f3 s6 P8 {# X　　這時候，只要姜風稍微忍受不住，放鬆下來，天心種馬上就會潰敗，整個肉體瞬間被完全摧毀。

　　但姜風的求生慾望卻極度強烈，他咬緊牙關，不斷嘗試著催動天心種，讓它撐下來，轉得快一點、再快一點！
- V5 t+ D7 @# ~6 D. @
　　天心種比普通的明心種堅固百倍千倍，硬生生地承受住了內部不斷的爆炸，開始加速旋轉。它就像一個磨盤，耐心地磨動著這些充滿雜質的混亂明力，慢慢地馴服著它們。
9 s* G. D7 G2 L: Z6 t5 w! i
2 p: r7 k/ o3 u% v' n) V　　金色血脈彷彿感受到了姜風的危機，自然而然地運作起來。它分出更多的金色血氣，回注到姜風的身體裡。他的皮膚不斷炭化碎裂，又不斷癒合。
, {5 N8 G( v8 {% s7 I2 A# j+ H
　　這是一種如同地獄般的痛苦，但姜風完全承受了下來，甚至還極為可怕地保持著清醒的意志！

　　一部分明力被馴服，注入元枝裡，姜風又把它們抽了出來，返回到空氣中。

　　他艱難地回憶著華蘇教他的辦法，用明力控制周圍的空氣。以前，他這樣做都是為了攻擊，而這一次，是為了守護。
6 g- j( a# g% k% p
) {% R. y2 a1 }8 l1 E* P7 _# D　　明力帶動空氣，一寸寸交織成網。它以姜風為中心向外擴張，漸漸網住了周圍這一片區域。
5 u, f; i  T) b8 p5 G; {4 q
　　爆炸發生時，鐵珊珊來不及去管姜風，下意識地護住了身後的黃虎。一來是因為黃虎是三人中最弱的一個，二來因為姜風離爆炸中心太近，生還可能極低。

　　她把明力外放，在身旁形成一面護盾，試圖抗住爆炸的威力。
) E/ a4 R2 N* B1 O# {
5 u" M7 ?2 K( |4 r; d4 g/ V! ]# l& X　　明力護盾不斷碎裂，她又形成新的。明力如同流水一般從她的身體裡狂泄出去，爆炸卻像是永無休止一樣，一直持續著。

　　突然，鐵珊珊感覺到，衝擊波好像變小了！
8 B6 f+ T% R3 Z# z/ ~
; w7 t( A$ V1 a9 e3 z　　護盾碎裂的速度明顯變慢，以前一息之間就要換盾的，現在可以持續三息了！
/ Y; u. f- s6 G$ {2 N9 A4 o
　　對，不是她的錯覺，爆炸的威力正在快速削弱！

- S3 \3 q6 n, ^/ ~" X7 v7 K/ l5 w　　要結束了？

" D4 a! T9 z7 m: I0 e' v/ N　　鐵珊珊欣喜地抬頭，愕然看見前方的空氣像是鼓漲了起來。好像有一面無形的空氣牆豎在那裡，它柔軟而堅韌，兜住了裡面的衝擊波，被它撞得向外鼓起。

9 x1 K( N( b4 n9 ~　　一部分衝擊波從裡面漏了出來，但更多的被它牢牢兜住。它每一刻都像要被粉碎，但每一刻，它都撐了下來。

  u) h% V/ p: o, s! Q3 J, [4 p　　這，這是姜風做的！

　　鐵珊珊無比震驚，一個黎明境界的少年，竟然能在陽明武者的明心種自爆下，生存這麼久，還好像要控制住局面了！

' C) X, k1 C# ~* K/ v# n　　姜風現在根本無暇顧及去掩蓋什麼。他的意識全力投注在體內的天心種與周圍的衝擊上。
% S2 H5 i1 k% c7 F5 h' b
; A( K* I" I# S3 V　　天心種仍然像個堅實的磨盤一樣，一面承受著明力的爆炸，一面把它絞動馴化。
4 o4 }7 @1 Q, I( f* ~
2 h' I" N9 \- O* {, b5 }. G　　陽明武者的明力總量當然不知道比姜風多了多少，雖然他不停地在抽取使用，注入元枝的明力仍然越來越多。

　　這些注入元枝的明力雖然被馴化過了，但仍然帶著一些爆裂感，元枝一陣陣被震動，竟然緩緩地被拓寬了！
; t5 u# ~1 W& p. v$ d
　　第一根元枝再次被注滿，而這次它儲藏的明力總量，是平時的一倍半！
" q9 a" s9 c  L. g
4 o1 J! }0 k1 F0 \/ Z8 o　　明力進入第二根元枝，很快直達第八竅的位置。這種帶著爆裂感的明力攻擊性極強，它一發現阻礙，立刻毫不猶豫地發動攻擊。

4 j; b9 D9 |0 ]6 x2 i- W& G, Z　　沒一會兒，姜風第二根元枝的第八竅就被打通，它毫不停留，繼續向著第九竅進軍——
* ^' A9 ]  t( D$ f. y
　　須臾之間，無聲的碎裂聲後，第九竅的障壁也被擊潰，姜風第二根元枝全通，正式晉入黎明境界的頂峰！

　　這可是天心種級別的黎明境界，現在的他雖然還是黎明境界，但已經相當於其他武修天明境界上段的實力！

　　這時，古二的爆炸終於完全止歇，樹林中央多了一個巨大的坑，周圍的樹木全部被汽化。巨坑的正中央半蹲著一個人，稍遠的地方還有三個人。除了這四個人之外，這裡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
$ ?+ L/ w% B$ V  V' F( V. N' W! n1 ~
6 e+ V% r! U8 s- M( Z　　古二那個陽明武者的同伴，之前被鐵珊珊打斷四肢，扔在一邊。他距離古二實在太近，整個身體被明力的高溫完全炭化，早已沒了氣息。
2 j, r. [% L" R9 o2 N# U
　　鐵珊珊回過神來，放開黃虎，衝到姜風身邊，疾聲叫道：「姜風！」
! M! R, B" W0 O9 P8 `8 M$ B1 ~
9 L. W; Z6 C9 w" w$ E) \　　姜風渾身漆黑，皮膚上到處都是可怕的龜裂。在這些傷口裡，連血都看不見了——它們全部都被明力的灼熱燒乾。
' u/ [4 B+ s& K. c' ~
# j& u" W2 b( {, s3 l　　姜風垂著頭，一動也不動，鐵珊珊膽顫心驚地彎下腰，用手去探他的鼻息。

3 K# `/ L9 W0 u+ @. o　　正常情況下，姜風離明心種自爆的中心這麼近，連具屍體也不會留。但現在他還能看出人形，那是不是可以期待，他還活著？

0 v7 x" J  \8 d' R/ A5 ?/ l　　黃虎終於回神，他大叫一聲，衝到姜風身邊，憂急交加地看著他。

+ a* O( U! @" \/ A) P　　這時，姜風勉強抬起頭來，衝著他們笑了一笑。
, f( v3 U* f- f
　　他的臉被燒得幾乎毀容，嘴唇牽動周圍焦黑的肌肉，顯得極為可怕。
4 M" n; V9 E! N! P- q1 j9 `
# n, u5 c# ~& ^; r8 L# ^5 |　　但鐵珊珊和黃虎同時跟著笑了起來。在他們心裡，再沒有什麼笑容能比這個更美了——
; T+ m) R2 _3 Q% n. X
　　這是生存的奇蹟！姜風的奇蹟！

1月23

/ G. D* s/ S: Q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82 另一個血脈者

　　姜風如此重傷，仍然沒有失去意識，這讓鐵珊珊非常佩服。

　　她撕下自己的衣襟，想給姜風包紮，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下手。他全身到處都是傷，真要治的話，得從頭到腳全部包裹起來才好。
/ V+ i% ]  d! z3 _! W4 d2 q. w+ ^
7 E+ U* J0 ]" n! b+ o6 J　　姜風向她搖了搖頭，虛弱地道：「沒事，讓我先歇一下。」

　　鐵珊珊正想反駁，突然盯著他的皮膚，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7 P( ~  }4 s6 T  P' X2 D' k; y$ B) Q　　姜風身上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傷口附近的肌肉與皮膚好像有生命一樣，拚命地蠕動，擠合到一起。
1 M' O; \, }) V. T+ A' U
' m  g, I2 q9 a& W( K6 d$ y! J　　可想而知，在這種情況下，不用多久，姜風就能完全恢復！

　　鐵珊珊震驚地抬頭，突然覺得姜風臉色有點不對，問道：「怎麼了？」

; A4 ~; X$ `2 L8 V" @$ U9 A+ d　　姜風的肚子發出一陣巨大的雷鳴聲，不用說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鐵珊珊頓時明白過來。姜風這樣恢復消耗的能量非常大，他的身體來不及提供，必須大量進食！
$ K8 Y% N4 f( X5 N0 W& L' r' C: L
2 ^9 B6 X. ~% H, E/ o4 t　　黃虎一直默不吭聲地在旁邊看著，這時也明白過來，站起來道：「我去！」
3 k: ?4 N) R1 Q' z3 Q
　　他力大無窮，沒一會兒就扛來了一隻野羊，還扛了半棵果樹，上面長滿了紅通通的果實。

5 b4 j+ I% O( x, }1 d　　鐵珊珊很擅長野外生存，沒一會兒就生起了火，烤起了肉。

! E9 S) \+ n* _5 h+ u1 E/ [4 r/ }　　姜風狼吞虎嚥地吃完了一整隻羊和幾十個果子，總算是緩了過來。
# J( ^0 `* ]5 q0 H  a3 J; a" c
% x9 l$ c& b- h' T　　這時，他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新生的血肉正在成長，看上去比之前更加可怕。而且想也知道，傷口癒合的時候麻癢難當。比任何時候都難受，姜風的眼神卻非常平靜，好像這一切都跟他無關一樣。

　　姜風抹了把嘴道：「多謝，不然我可能還真的會餓死在這裡……」
+ d7 d* A/ Z8 s6 p
$ h* |' u# }" C　　黃虎打斷了他道：「不，要不是你們。死在這裡的只會是我！」

　　剛才爆炸實在太強烈，他雖然有姜風和鐵珊珊的雙重保護，身體的一些部分也同樣被灼傷了。但更可怕的是同時而來的死亡威脅。
4 g3 j6 B1 n  l- n' R
　　那一瞬間，黃虎實實在在感受到了死亡的陰影，他的面前如有深淵打開，無數雙黑色的手向他抓來。要把他從這裡帶走，永遠也無法再返回人世。

2 |& e1 {& o& d3 k$ @　　這種生死之間的感覺彷彿一次洗禮，讓他發生了徹頭徹尾的變化。無形中，他的背挺得更直，看向姜風和鐵珊珊的目光也不再躲閃。
' \6 l4 s+ t  [$ ^- `, i
; K8 [3 X1 O( p　　黃虎抱拳道：「多謝你們。這份恩情，我一定會銘記在心！」
1 `3 e0 w" D( O( l
: j6 h4 O* R8 a　　姜風坐在地上，擺了擺手道：「這個放到後面再說。你的這件事情，還需要好好考慮一下。接著剛才被打斷的說……」
& U2 {. N9 q; T7 C4 `; G5 j# H
: B, u- {- K' D5 f8 c% G5 {　　他沉吟片刻，問道，「你那個伯父給了你一封介紹信，派這兩個人送你去丹崖州拜師，然後呢？」

1 h- q! W# c! D1 S% t) B　　介紹信在古二身上。現在古二整個人已經灰飛煙滅，連點渣渣都不剩，介紹信當然也跟著不可能再找得到了。

　　姜風全身灼傷。狼狽得不行，但他的眼神卻仍然清澈，思路也無比清晰。黃虎看著他，露出了一些敬佩的表情，道：「然後我就去向你告別，接著上了馬車。他們把我帶到了這裡。」
, E' {  _! ?- G2 R% I
　　他向旁邊一指道：「古二說他們叫了一個人在這裡等，有點私事要順便處理一下。我就跟他們一起過來了。」
. d. p9 u4 v  E* F
1 Z7 q2 X1 U- U5 B( ^( Y. \　　這行為有點魯莽，但也不難理解。這之前。黃虎名義上是個少爺，但一直不受重視，性格也比較軟弱。古二他們是陽明武者，比他強大得多的武修，在心理上先天就占了優勢。他們說了什麼，黃虎當然也只能照辦，不敢違逆。
/ N, l0 b7 S1 _* V
; R- N8 n# Z) @5 _1 ?　　進來這片樹林之後，黃虎感覺到一些不對，他想起姜風給他的那把牛角小刀，立刻悄悄地把它摸在了手心裡，做了一些提防。那兩人剛剛暴露出真面目，想要殺他，他就先一步出了手。

　　當然，兩邊等級能力相差太大，他出手的時機不錯，但也只給對方留下了一些皮毛輕傷，一點用也沒有。
; ?8 V8 c/ {0 r9 t# g
% q& H) o1 ]+ w# Y' T+ i0 s　　姜風點頭，追問道：「他們有沒有說原因？」

5 p7 B$ S* h8 p4 Z! ]　　黃虎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

$ b6 l1 a6 g( ?. U% e$ n5 a  P" S* ^　　鐵珊珊突然道：「我進來的時候，聽他們重複那個夫人的話——『要不是我妹妹心善，早就不能讓他活了！』」這句話，她模仿得惟妙惟肖，接著又問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那個夫人的妹妹是誰？為什麼會跟這件事有關係？」

; L- O" A; r4 m. [- J  b　　黃虎當時情緒波動得比較厲害，沒太留意他們的話，但鐵珊珊這樣一說，他也有點印象了。

7 z7 E' w& \* W( v8 X　　他疑惑地道：「夫人的妹妹？我沒有印象……不知道那是誰！」

　　所謂的夫人，就是黃家大老爺黃名山的妻子，出身高貴，是三十六世家之首——周家直系的女子，嫁到黃家可以說是門當戶對，甚至還有點下嫁的感覺。
2 E4 Q+ }/ k, c: F+ @0 B
3 v9 g5 ^' [) s' J2 ^+ @" j　　她當上黃家的主母之後，大方能幹，後院的事情樣樣都處理得非常妥當。除此以外，還很「賢良」，黃名山屋裏屋外的事情都很放心地交給她。所以黃虎來了之後，不僅是黃家以外的人，連他自己也以為自己是黃名山的私生子，是被接回來放在黃夫人名下養著的而已。
% S. w$ r3 L5 N3 G! F# H9 f3 N
　　黃夫人的妹妹，當然也是周家的人。難道黃虎的身世跟周家有關？
5 u/ s  J# y" ~; ]/ Z
. N3 l  ~( l: y$ ]3 W　　姜風想了一會兒，道：「不管怎麼說，黃家和周家都是線索。另外，還可以從你的返祖血脈上查一查。究竟哪個家族是巨靈神血脈的傳承……這個應該不難打聽。」

  x" f) ~, ]. x　　他突然注意到鐵珊珊的表情有些不對，問道：「怎麼，你想到什麼了嗎？」
- _$ @0 m) I* C$ k* P! Q3 T# N5 f
  N* `2 }% h. v$ G# b; c　　鐵珊珊搖頭道：「沒有，只是一件往事而已。」

　　姜風的胃好像變成了一個無底洞一樣，休息了沒一會兒，再次產生了強烈的饑餓感。

3 \+ ?& ~7 o# |* w* q% T" h　　黃虎二話不說，再次轉身去打獵。
' u1 `3 K$ Z* H* v6 R
　　他的傷其實也在劇痛，但比姜風還是強多了。而且，他現在心亂如麻，有點事情做反而容易分心。

+ J  @" e' U) s' |5 V9 s　　黃虎離開之後，姜風再次問道：「鐵姐，你剛才想起了什麼？」
$ O# m( O/ o& M" {: X. ?
　　鐵珊珊一張娃娃臉，看上去年幼而可愛。但相久不久姜風他們就發現，她的內在跟外表截然不同，異常的沉穩與敏銳。尤其是這件事情裡，她處事果斷，實力強大，還是能擔得起這一聲「姐」的。

　　鐵珊珊道：「我的確是想起了一件往事……說起來，你不覺得奇怪路上發生的事情嗎？」
5 \6 l$ K; l8 ?- y5 t0 y
& x/ c9 ^' X+ _! @  Q　　姜風坦然道：「當然奇怪，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能說願意說，我當然洗耳聆聽，不然……」

- T: i# q% J9 }2 R# v　　他微微一笑，鐵珊珊看向他的傷口，會意地點頭。

) q/ K& z2 c7 M9 Q( n& P, R　　她說：「不過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我鐵山武館是才歸城最老的武館之一，二十多年前，正是我們的巔峰期，兩任魁首，三個身明武尊，讓我們在才歸城名噪一時。」每當提起這事，她的臉上總會出現濃濃的自豪表情。
; l1 ]5 W& r1 {6 Q  G
　　「那時候，家父是鐵山的總武師，下面還有十八名老師，實力都很強大。」

7 L9 n3 p, l' U　　「家父心慈，樂善好施，經常免費教導一些窮人家的孩子，所以在才歸城聲望很高。有一次，一個大人物被人追殺，來到了才歸城，被我父親所救。家父救他的時候，並不知道這個人的身份。救他之後，麻煩接踵而來。」
0 G2 y; q) E3 T) S1 C# a
　　「家父靠著他在才歸城的聲望，建立了灰羽線，聯繫全城，最後保住了這個大人物，把他送去了該去的地方。」
- c+ e, x1 q, N, J
　　「後來，鐵山沒落，灰羽線遠沒有以前的威力，但好歹還留了下來，有點用處。」
4 d3 R0 {2 y5 z4 `* S9 f) {, W
1 M) {/ z. }, A8 y　　灰羽線指的就是由那些灰色羽毛小鳥組成的情報線。它遍及全城，每一隻小鳥，以及每一隻鳥後面的人，都是鐵山武館的耳目。
9 U" ~, c2 ?8 q6 @- B
　　鐵珊珊已經很久沒有使用它，還有今天這樣的威力，可想而知，當年全盛時期，全城動員，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景！

　　需要用這麼大規模的動作才能保住的大人物……究竟是誰？
: T1 I3 F- {  ^2 n! S6 [% U  T. J
　　鐵珊珊道：「這個大人物也是一名武修，實力不算太強，當時只有天明境界。但是跟他的等級相比，他的力量大得驚人。家父之後跟我回顧起來的時候也在感嘆，這人不靠明力，就有千鈞之力，天賦力量強得驚人。」
5 F& J; |: `4 X# n
　　姜風心裡一跳：「難道他也是巨靈神血脈？」
/ [5 o, c# p, m; \# L3 M& X
1 k  R0 @: |1 f! P　　鐵珊珊搖頭道：「這點不能確定，只是他的力量的確比較異常而已。而且他性情易怒，一旦暴怒就難以控制，能發揮出比平時更大的力量……聽上去是不是很熟悉？」
0 o% |- ?! I0 [" P$ R
$ |3 K. c7 E& m) r; N　　姜風一驚，喃喃道：「是，簡直太熟悉了……這人究竟是誰？」

　　鐵珊珊向天空指了指，姜風一時還沒回過神來。片刻後，他終於想到這個手勢代表的意思，忍不住驚呼出聲：「你是指……朱陽王？！」
+ R1 `( v. N1 x  |: u9 G2 L( `& D
　　鐵珊珊鄭重點頭道：「沒錯，正是朱陽王！」

0 F" `2 b2 |! a: [　　她這樣一說，姜風也記起來了。
5 V  d' ^+ L: O! j: ], }0 `. {  f
- b* q+ ]) d9 I7 l; @) X　　朱陽王正是二十多年前即位的。他上位之前，四子奪嫡，他是其中最弱的一個，被逼得從朱陽城外逃，險些死在了外面。

　　後來，他僥倖活到了最後，順理成章地登上了王位，掌握了王權。
3 P: V4 f/ n7 t$ C3 z* W
　　二十五年前帝都朱陽一次血洗，至今還有很多人記憶猶新。
. a) v/ Y+ @: h" B% P
% a- F+ K3 T; A4 D　　原來他當時逃到了才歸城，正是在鐵珊珊的父親保護下活下來的！
$ Q- H6 \+ A; ]5 L
　　而他很有可能也是巨靈神遺族，跟黃虎有著血脈的聯繫！
" @7 S/ Z$ l: q+ w

1月23

+ {0 e% N- w' |  ^3 o
7 B1 @* Y0 Z; R' J( z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83 丹水樓

6 O$ N! b8 W# A6 c8 j6 r' r　　「這不可能！」
* R- m, J* {( _- g* G
　　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打斷了他們的話。

　　兩人鎮定自若地回頭，好像早就知道黃虎已經到後面了一樣。這事事關黃虎的身世，他們本來也沒打算瞞著他。

4 S/ D  f. A% z$ L1 s& n　　姜風冷靜地道：「事情還沒有確定，只是一個猜測而已。」
9 T: q% g9 s" N
$ S. y$ r4 ^- r( d7 ~　　黃虎緊緊抿著嘴唇，臉色有些蒼白。如果這是真的，他就沒辦法再告訴自己，他的父母是迫不得己才扔下他的。他必須承認，他們是真的不要他了！
+ C( E- N; }: p5 i2 h0 w
　　姜風一眼就看出黃虎在想什麼了。
. Y* l0 Q  M! z) [" r4 y
　　他跟黃虎的經歷有不少類似的地方，黃虎這樣的期待與恐懼，也是他曾經有過的。正是因為有過同樣的想法，他再越發不能接受黃虎現在的逃避。
7 I: @9 Y+ W) k! W7 I
+ b6 p5 @  v' s/ p5 s　　他沉下臉，有些嚴厲地說：「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它沒有，它就會沒有的！抱持期待，做好心理準備。如果事情不如你想像，就讓它變得更好！」

　　他的臉上仍然血肉斑駁，看上去極為可怕。但那雙鎮靜的眼睛彷彿帶著某種不可動搖的意志，讓黃虎身體一震，徹底深默下來。
" [) W/ ^" p5 b! O, g4 U
" A/ S+ H" ^5 k  _  s; [5 C　　他與姜風對視，過了好一會兒才低下頭來，默默地「嗯」了一聲。
- z3 T- }4 J. L8 C# ]
) h- e% U) Z+ m& L& D. j. s　　姜風道：「現在一共三條線索，都沒辦法馬上得到回覆，只能慢慢追查消息。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黃虎有點茫然。他從有記憶開始就被接回了黃家，那裡就是他的依靠。現在黃家當然是不可能回去了，他又能去哪裡呢？

　　鐵珊珊微微一笑道：「我們武館還有些空房間。」
( }( Q4 w; n" I3 x5 m9 n
) S6 c/ J( u. X  j! z7 W' [　　黃虎道：「可是，如果他們繼續派人的話。你們也會有危險！」

　　鐵珊珊的笑容更加明亮了，她自信滿滿地說：「那就讓他們來試試好了！」

: X# {+ \6 _* A　　姜風道：「不，就算他們知道虎子在鐵山，也不會隨便派人。很明顯，他們不想把事情搞大了。不然。他們為什麼一定要把他帶到外面來殺？在黃家動手，豈不是更方便？」

　　鐵珊珊的笑容消失，點了點頭：「沒錯，他們不希望把這件事跟他們扯上太多的關係！」
7 M8 ?" K' \1 f0 t
　　討論到此為止。黃虎，不，現在叫虎子了。既然他已經不是黃家的人。黃家又想要他的命，他當然不願意再冠上他的姓。他很高興能只留下虎子這個名字，讓姜風他們繼續這樣稱呼他。

　　虎子還是決定留在鐵山武館，慢慢打探一些消息。出於某種考慮，鐵珊珊表示。可以重建一部分的灰羽線來幫助他。

' ^' L9 w1 [) B5 C& m) n　　姜風他們當前最重要的事情仍然是府試，就算是虎子，也不願意在這個時間耽擱他們。
4 ?2 e* C+ u' i: f1 w
  [4 F& {. G" r% D' Z% d　　虎子剛才出去又打回了一些普通野獸，鐵珊珊烤著讓姜風吃了。

　　坐到天色將黑時，姜風總算恢復得差不多了。他的身體表面以及內部仍然留著一些傷，但至少不那麼可怕了。對於這種恢復力，鐵珊珊和虎子把震驚放在了心裡，什麼也沒說。
5 J. l6 z- ]# D. I( }
　　古二他們的馬車還在外面。鐵珊珊過去看了一眼，感嘆道：「真想把它拉回去賣了啊！」

　　姜風問道：「鐵山武館很缺錢？」

7 e6 l2 i, D! |　　鐵珊珊苦笑道：「從沒有不缺過。」

　　鐵山武館靠教徒授課維生，近年成績不佳。門庭寥落，純靠著以前的一點聲望和積蓄在支撐，怎麼可能不缺錢？

　　別的不說，就算是那些設備的日常維護，都需要好大一筆資金！
- u( y7 v1 T; z' w
　　虎子略有些不安，鐵珊珊笑著看了他一眼：「放心。不會少你那口飯！」

' ~/ n8 U9 C  |. b, Z　　才歸城的消費比姜風想像中都高，坐個馬車都要一銀幣。生存的確不易。姜風身上也沒什麼錢，窮文富武。之後要花錢的地方還多著。
+ n( V. x) _+ y
　　他想了好一會兒，突然靈光一現，想起一件事情來。

　　鐵珊珊把古二他們的馬車放走，正要帶他們上自己那輛，姜風突然停住腳步道：「慢著！」
5 _3 z, m: v  m7 L5 v) p0 K! ]
　　他環視四周，問道：「這附近有明獸嗎？」
, L% ^% r; @1 i* Q+ W" y: I9 v
　　鐵珊珊疑惑地看他：「你需要鑲嵌元核？不，這附近沒有。這一帶的明獸，都在莫許湖附近，你現在時間不多，最好還是不要浪費太多精力在這上面。要鑲嵌元核的話，我還裡還有一些合用的……」
: X" b# }* @8 @, |
　　明明已經經濟緊張，還主動做出這樣的提議，一片拳拳之心，姜風非常感動。
6 a5 g. n7 p8 [+ W: @. J
　　不過他這時候提出這個來，可不是這個意思。
3 U. N# a1 ~- C; Q5 u, W! ], C
　　他微微一笑道：「我有一個賺錢的法子……」

　　之前重繁臨走時，把他研究出來的明獸肉的配方給了姜風一份，感謝他給自己當實驗品的功勞。

　　重繁當時可能是閒著沒事，打發時間，但這套配方對姜風來說卻非常有用。他早就想試著拿它來做什麼了，只是後來跟著華蘇學藝，又遇到泰倉城的事件，一直沒有機會。
3 h6 I: [" b$ l. O
　　再者了，他是個新晉的武修，最要緊的是趕緊修煉，提升等級，哪來那麼多時間做其它事情？

　　不過現在似乎是個好機會……

0 n7 L9 S$ F9 ?: F7 V6 f4 G　　坐馬車回城的時候，他把自己的想法跟鐵珊珊說了一遍，鐵珊珊目光連閃，連連點頭：「不錯，這是個好主意！」
2 q: a3 R6 v, \9 r2 ?
8 j8 s  a& w1 c+ |# m, J0 `' ^# q5 n　　她越想越是激動，「我可以去盤個門面，正式開個飯館，走高端路線，專門吸引那些有錢人……同時，還可以大量製作肉乾零食提供給普通武修，薄利多銷！」
$ }6 M: W! }. Q) A
　　虎子憂心忡忡地道：「薄利多銷，有那麼多人來做嗎？如果請多了人，方子會不會洩露出去？」
6 x* j) {- |: B5 q, g. H
+ h) S& }; a8 a0 h　　鐵珊珊搖頭道：「不，我們把環節拆解，讓不同的人做不同的事，核心配方只掌握在自己人手上。所有的店舖，都是這樣做的。」

( H7 P' D$ f* [9 ~3 U* O　　她越說越興奮，靈感源源不絕，眼睛亮得驚人。

　　虎子一開始還跟她一搭一唱，後來完全跟不上她的思路。只能呆呆地聽著，感嘆道：「鐵姐，你真有生意頭腦！」
* g2 O& W: e* `7 O" Q) T' w
2 i9 c( I# ^2 q0 [. Q0 ~　　這也正是姜風的想法。她在這方面這麼有才能，為什麼又會守著一個鐵山武館，看著它一直沒落下去呢？

- g7 I8 _2 W" J0 Y" ]; T　　這句話他沒有問出來。回去以後，他寫了幾個方子給鐵珊珊，她就立刻行動起來，著手開始準備了。
+ @% o0 D) m3 a5 _9 M
　　姜風修煉到一半，突然跟鐵珊珊一起衝出去，騰致等人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聽他說了經過。一個個都對黃家表示憤慨，同情安慰了虎子。

　　飯館生意的事情，姜風也沒有瞞著他們，幾個人都非常感興趣。

　　這些人裡白郭最財大氣粗，她立刻表示自己要出錢投資。飯館要做得高檔。肯定要花不少錢，鐵珊珊正在琢磨，一聽這話，立刻大喜。

　　鐵珊珊思慮得很周全，跟幾個人簽定了契約，蓋下了明印。
+ z; A3 z/ R" {
0 a3 w7 U  v6 U  ]3 b# H　　明印是一種明力的特殊使用手法，跟魔契略有相似之處。用這種方式簽訂的契約，要是反悔的話。這個人立刻會受到明力衝擊，境界倒退，甚至有明心種被廢的可能。
6 @9 n3 e% a& Y! x5 B7 v. l
& C# N* L$ D) y5 z- Y　　這個酒樓將會被命名為「丹水樓」。由於是以姜風的明獸肉配方為主，所以鐵珊珊堅持要給姜風六成的份子。剩下四成，鐵珊珊占一成，白郭占三成。

/ _% e! a5 Q$ [, Z2 y7 Q! l5 i+ c& [$ Q　　姜風思索良久，沒有拒絕這個分成協議，但是表示。要把重繁的名字加進去。由重繁占四成，自己占兩成。同時。又把自己那兩成裡的其中一成，分給了騰致、洪程和不在這裡的平亂山。

　　騰致和洪程沒想到自己也有份。驚喜之後，並沒有拒絕。之後他們看著丹水樓這個名字時，眼中又帶上了不一般的感情。
* T+ K( ^5 t# T9 i5 c& z) F
　　接下來，鐵珊珊一個人去跑這些事情，姜風等人繼續修煉。閒暇時，他還抽空指點虎子兩句。

　　虎子不愧是返祖血脈，九環明心種，修煉進度快得驚人。
8 ]5 k( z, u# w0 O" z5 |
) P5 ^4 z) E( F- Q+ f* B+ k　　兩天之內，他就打通了兩竅，又過了兩天，第三竅也豁然而開。不說洪程和騰致，就連白郭，也對他另眼相看。
' h5 n( @- T0 A) a& `8 A$ P
　　明力對巨靈神血脈有著明顯的強化作用。每打通一竅，不需要鑲嵌，虎子的力量就會有一個明顯的晉階。三竅過後，他已經不需要憤怒，用正常力量就能打壞鐵珊珊的撼山柱了——當然，從此之後，他就被禁止使用這項設備了。

　　姜風手上還有足夠的元核，新打開的兩竅很快鑲嵌上了最好的結晶。但他卻卡在了這裡，遲遲不能破境。

　　對於這種情況，他一點也不慌張，而是不緊不慢地按照自己的步調繼續修煉。
; A) B9 g5 l4 o/ P
　　虎子正式住進鐵山武館，他並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按理來說，黃家不可能不知道他沒死，也不可能不知道他在這裡。
- v0 U2 Y  ^) E7 j. x, r+ y1 V
# k/ A) A3 G1 ]" p2 ^. Q! h; a　　但意外的是，黃家毫無反應，沒有採取任何行動。
/ q+ d7 _$ b1 m( d' A
' y1 a7 P) z9 g8 A2 p　　時間終於到了九月初五，離大考還有一天時間。

　　這天早上，他們一到鐵山武館，鐵珊珊就迎了上來，神秘地笑著說：「走，我帶你們去看一樣東西！」
; B- R8 [1 P; v+ i: g
5 v1 L  }2 O& g8 p* k, \7 ]4 C　　幾個人對視一眼，一起跟在她身後出了門。

　　鐵珊珊帶著他們穿過兩條街，到達一個路口。
" _' }" m6 u/ J  _
0 m8 }( V5 m; |, N6 U& J7 |　　這裡有一座三層高的木樓，原本就是個酒樓的樣子。現在它上了新漆，還散發著清漆的氣味，就有不少人來來去去，正在往裡搬東西。

. [9 d$ q, s  [0 l! m& [/ c# e　　它牌匾的位置是空著的，好像正等著什麼東西掛上去一樣。

　　姜風立刻會意，問道：「這就是……」

1 o% ?% U# h+ v: B0 j. D2 M　　鐵珊珊笑道：「沒錯，這就是我們的酒樓了！」
  y6 U6 V# i* J- a2 K
9 Q8 t. T8 b$ m5 j　　她一揮手，叫道：「上匾！」
* y4 C! l7 Q2 P
& o; L8 d# @* p% u# r( Y　　立刻有兩個人從裡面出來，他們抬著一塊蒙著紅布的牌匾，它露出的黑色部分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好像要一直照進他們心裡去。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84 抓不住的兔子
) T- h! T8 t5 @' v, E
! P" {5 t+ x7 b- h6 q0 a/ Y4 b$ ]　　幾個人全部沉默著站在樓前，看著那兩個人一邊吆喝，一邊把牌匾高高地掛上去。

　　兩長串鞭炮聲響起，硝煙四起，在街上炸出無數艷紅的碎屑。
6 q6 E6 c$ [; @. Q. i& P2 i- _: z. G
; q) y9 r0 [  t# n) E　　歡呼聲中，紅布被拉下，顯出「丹水樓」三個金燦燦的大字來。
3 ]  j6 H8 G4 |& W& v! v
　　接著，鑼鼓聲響，鐵珊珊這才回頭向著姜風他們一笑，道：「走，進去吧！」

2 v7 K  T- f* \) j5 }. {+ H: {+ \* p　　姜風等人一起走進丹水樓，環顧四周。

　　很明顯，這裡準備得很匆忙，很多東西還沒有備齊。不過，酒樓已經初見雛形，大部分地方都已經敲掉重修，已經可以看出一些端肅雅緻了。
& K/ m& A$ i& ]. Q( k
! Z  c+ @# q, g' q# |　　鐵珊珊帶著他們樓上樓下全部看了一遍，轉頭笑道：「現在還沒完全弄好，本來不應該這麼早上匾的。但明天就是你們大考的正日子，現在上了，也算圖個喜慶！」
! \2 p& x" ?  E5 E8 a* D8 s1 H3 R. G- M
$ ?. d! {( ~" Z1 P+ @+ ]( _　　話雖這樣說，短短的這麼幾天時間，選址、辦轉讓手續、僱人、裝修定匾，一系列事情辦下來，絕不是件簡單的事情。可想而知，鐵珊珊費了多少工夫，又懷抱著多大的熱情！
+ ^- i! a/ Z6 b& [# p; n
　　當然，這其中也展示出了巨大的能量，顯示出了鐵山武館在才歸城的深厚根基。
9 K# [4 v. U! I3 q* M- P
　　姜風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這時突然一笑道：「那我們要是考不好，豈不是浪費你一片苦心？」

　　鐵珊珊道：「那是當然，你們必須考個好成績出來，到時候趁著東風正式開業，那才是雙喜臨門！」

　　姜風等人一起笑了起來。府考不比州考，彙集的都是各州最優秀的人才，難度肯定要大多了。但一場魔戰。把他們的精神打造得分外強韌。連那樣的戰場他們也經過過來了，一場考試又算得了什麼？
' t: a4 M7 Q) O- I: Q: M5 ?
　　鐵珊珊把他們帶到後院，廚房前面的空地上已經堆滿了明獸的屍體，全是鐵珊珊這幾天抽空打來的。

; ]* ]0 r  C" K0 l- s/ T+ [% ^) X　　現在，她僱來的人正在處理。這些人都是沒完成大考的初級修武者。能力不算太強，但做這個活可算得上是駕輕就熟。

　　鐵珊珊看著姜風笑道：「今天第一頓，就吃你做的了？」
3 k& w* T# t0 _5 r
2 o/ y4 R* q3 y/ s" A　　以前都是平亂山下廚，現在平亂山跟著華蘇走了，姜風當然是當仁不讓。他爽快地說：「好，我來就我來！」
; p! a3 y) Y  n1 Y, E/ m# l+ t
! y7 R* Z5 q$ k: Y1 s* V0 a$ V7 d　　他處理起明獸的肉體。比那些人快了十倍。一把小刀在他手裡像穿花蝴蝶一樣，銀光連閃，讓人眼花繚亂。
0 a6 H' R' Q. w! Q
  V( {; f; U! L6 _* f0 v. `' l　　白郭看了一會兒，道：「我也來！」

　　接著，不光是她。騰致他們也全都一起動手，幹起活來。

, K) Z' b. K) N2 Z( w5 \2 p　　他們幹得分外起勁。對於他們每個人來說，丹水酒樓都具有非同凡響的意義。這是他們的第一份產業，就像是他們的一個家一樣！
) o/ }, ~: i9 m6 \  `6 m6 Y) F
7 q( k  O1 C+ z　　洪程完整地揭下一張牛皮，把它掛了起來。他若有所思地道：「如果有一天，能把它開回泰倉城就好了。」

　　姜風笑道：「那還用說？這邊開好了，下一個就是泰倉城！」

　　白郭是丹崖州人，她嚷著說：「到時候我家那邊也要！」

　　一群人歡聲笑語。心情格外愉快。姜風向鐵珊珊眨了眨眼睛，示意感謝。
6 F; P' {6 ~. U# U* J
　　這幾天，他們一直修煉。氣氛有點太過緊張。丹水樓一行，讓他們明顯放鬆了下來。保持著一個平穩愉快的心態，才能取得更好的成績！
) V  ]/ C4 A# h, l. }6 a1 N5 G% H
3 J/ B0 @8 W" [& b4 I) S! }) Q　　姜風準備好一份材料，就走進了廚房。夜宵兔一直跟在他旁邊，這時見他進去，也要跟著往裡蹦。

% F& p' q( }, h) P4 o: Q9 ]　　白郭一把向它抓去。嚷著道：「別進去！裡面煙熏火燎的，燎壞了你的毛怎麼辦？」

. a: {! ~5 V' f# b* c0 q1 S3 N1 y) q　　這幾天夜宵兔不是經常出來。但只要出來，就會得到白郭分外的疼愛。

　　以前。她以男性的身份出現，還經常得克制一下。現在，她恢復自己本來的性別，對衣服飾品、可愛動物的喜愛像是積壓了很久一樣，迅速爆發了出來。

　　夜宵兔恰到好處地蹦了一下，正好從她的手掌上方彈過去，讓白郭抓了空。

　　白郭愣了一愣。她那一抓看似隨意，其實還是用了點技巧的。正常情況下，普通武修都未必能逃得過去。但夜宵兔這一避更是巧妙，竟然沒讓她沾著一點！

　　白郭叫道：「好厲害的小兔子，再來！」
& U( j: h6 @6 Z  m; U; N( i/ s
　　她童心大起，放下手裡的活，站起來就去追它。院子裡堆滿了東西，障礙很多。白郭的身形卻異常靈活，沒讓它們給自己造成一點麻煩。她身影閃動，連連向夜宵兔抓去。但不管她怎麼做，夜宵兔總是能恰到好處地從她手下躲過。

6 v' C% G, a1 n" H3 ?8 L, Q( n　　漸漸的，白郭認真起來，她的手指如同鮮花一般綻放，帶上了重重虛影，周圍的空氣也如同絲線一樣，不斷穿梭，微風乍起。
7 y. H; e0 g7 e9 N+ g& c2 H/ M
8 t$ Z1 \, D2 C* J1 ~　　她輕喝一聲，陡然間如同多出了三隻手，從各個角度，封住了夜宵兔所去的方向！
. Z4 d; G5 g9 [8 `6 f' |
7 j! ~! j9 G  B& u0 F' s2 v4 T　　「砰」的一聲，一隻手突然從旁邊出現，準確地從中間找到了真正的那隻手，跟她對了一掌。
+ S$ }$ r$ S9 [4 r' q$ K0 z
　　白郭手掌的虛影全部消失，夜宵兔回頭看了她一眼，連跳兩下，躍上了那人的肩膀。
8 k% n- z( g8 A7 N# \, d. m" @$ |
　　白郭勢在必得的一招被姜風攔住，立刻嘟起了嘴道：「你偏心！幫它不幫我！」
& i( \; C* s3 G9 p2 R. ~
4 C% F$ u3 l, t% b　　姜風笑著搖頭道：「小白饒它一命吧。它還要幫著我幹活呢！」
& y. f% x. c* O( v* m
　　白郭瞪大了眼睛：「它？一隻小小兔子，能幫你什麼忙？」

# I& D: v. C8 c) i4 M: g  U　　姜風搖頭道：「你也來幫下忙吧。」
" F* U9 y& E" Q' ]
8 O/ K3 H: R9 e, s. r0 ?" E6 ~5 s/ }　　沒一會兒，白郭就見識到了。

　　姜風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白郭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他讓她幫的忙主要是搬柴火。是的，她的工作就是不斷地把柴從外面搬進廚房，腳步不停。
; D  \  o$ p: z
　　不過，她也見識到了夜宵兔是怎麼幫忙的。它蹲在灶前面的小凳子上，往裡噴氣。灶裡的火苗立刻變得無比旺盛，柴火大量燃燒耗費。
% C$ f, ~  w2 S; o; u* E6 E% W& Y
　　白郭感嘆道：「原來夜宵兔還能這麼用！真厲害啊……」
/ [# F: T% O5 Z4 x/ D% i3 H
　　姜風道：「畢竟是明獸嘛。」
; K3 U* }# N8 X$ C3 H1 Y
　　他嘴上回答著白郭，眼角餘光卻又多看了夜宵兔一眼。
" W) n# D# g8 h# \. m, [9 |0 i
- U" o7 v& ?+ R/ Q2 J' a　　他對夜宵兔非常熟悉。以前它也一直這樣幫他的忙。他明顯感覺到，這隻兔子有了一些變化。

　　它明顯比以前更強了，氣息運轉的方式也有了一些變化。
5 o. p; d( Y  k' `# X2 k
5 A4 U) p; p, c5 j9 y/ @4 P6 M　　葉宵吸收是黑暗明力。夜宵是明獸，吸收的當然是明力。葉宵附在它身上，是不是也給它帶來了一些變化？

) K$ R& x1 {1 N% _　　它會不會變成魔獸。會不會被人發現？

% w1 E& F; l3 p　　回頭還是要問一下葉宵才行……

　　姜風在灶前忙來忙去，沒一會兒，肉香味就傳了出來。
0 v  J. X- k# A) E, F0 g- ^
　　鐵珊珊也被吸引到廚房跟前，好奇地看著。姜風一邊做飯一邊說：「今天時間比較趕，這樣做會快一點。平時的話早點準備，就用不著這樣了。」

5 d0 C( Z: k9 M3 q8 `2 g2 G　　鐵珊珊笑著搖頭道：「平時要是也這樣的話。光這柴火我就們就得虧本！」
: e' P$ Y2 r6 }% e! U8 a* s3 B$ b
  G/ E! t2 L! O  n7 B7 a　　沒一會兒，二樓已經擺開了桌子，一個接一個的盆子端上了桌。
6 s1 Q; A  p% s9 @/ n% b$ K! [& w
　　是的，盆子。

9 o1 `6 F1 r# O9 T　　他們五個人個個都是大胃王，鐵珊珊還順便把僱傭的幫工也叫上了。大家圍著桌子一起舉杯。鐵珊珊道：「姜風，你來說幾句吧。」

　　姜風端起杯子，環視面前的幾個人，乾脆俐落地道：「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只願，從今往後，每時每刻，都是這樣的好日子！」
; n! A, B3 D( j) Y3 H* E7 F
" k2 W6 U. H: C6 `" W3 m5 S  I　　話語簡單樸實。卻是每個人心裡最直接的願望。所有人一起鬨然舉杯，一飲而盡。
: b8 ^& {# H! j% r5 d7 a& d3 a; [
, p" H  ~' s/ A( Y　　鐵珊珊道：「也祝你們考運昌隆，拿個好成績……」
% {- r, T4 x1 V
6 v  G- C: T* K+ H　　話音未落。樓下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一個聲音在樓下大聲叫道：「這家酒樓是誰開的？老闆呢？給我出來！」
2 O( a% ]: X6 [9 {0 K4 r
　　鐵珊珊眉頭一皺，站起來道：「你們先吃，我出去看看。」
7 b# O8 O0 K% T0 `1 p0 V
　　話雖這樣說，姜風怎麼可能讓她一個人出去，他也放下筷子。跟在了她後面。
. t) Z: j2 E: {3 x0 E
　　他低聲問道：「猜得出來是什麼人嗎？」

　　鐵珊珊搖頭：「我鐵山武館在才歸城人脈不錯，這間酒樓是從一個老朋友那裡盤過來的。他為人爽快。契約手續也定得齊全……不可能出事。」
# W* A' E' r5 B6 A: q+ z; [5 Q
　　她猜到姜風心裡在想什麼，把這些事交待得很清楚。「幫工也基本上都是知根知底的老熟人，一聽說鐵山要辦酒樓，自動來投奔的。手續齊全，我價格給得也不錯。」

% ~6 e% f9 J5 F　　她自從父親去世後，一個人獨力支撐武館，應付這些事情早就駕輕就熟。這時一條條說起來，果然沒什麼漏洞。

　　幾句話工夫，他們已經到了樓下，姜風目光一掃，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 U/ _' O& ?1 B& @4 V8 ?
　　酒樓前面的路邊停著三輛馬車，車簾低垂，看不見裡面的人。不過看見馬車上的徽記就知道了，它們全部屬於黃家。

　　車旁邊圍著幾個隨從打扮的人，其中兩人已經進了酒樓，剛才吆喝的就是他們。
( y1 V) v3 B& W$ t
　　鐵珊珊迎上去道：「抱歉，我們酒樓還沒有正式開業。」
, [. @; Q5 `2 J7 L& z& ^4 }
6 [7 ?$ K+ ]5 X　　其中一人道：「匾都掛上去了，還說沒有開業？而且你們不是已經開始做了嗎？我都聞到香氣了……」

/ i8 a( D+ N* x9 g0 H　　說著，他又聳了聳鼻子。

　　鐵珊珊和氣生財，微笑道：「抱歉，提前上匾是特殊原因，正式開業的時候，我們會通知全城，歡迎各位到時候來。」

　　隨從不耐煩地道：「聽你說這些！少廢話，掛匾就是開業，我家主子聞到了，覺得不錯，是給你們臉！趕緊收拾個雅間出來，我們主子要過來了！」

　　鐵珊珊向外看了一眼，顯然也看見了馬車上的徽記。
" ]# I* ~8 N; a- g' x
4 g& p' u( V8 ?  [　　她猶豫片刻，微笑道：「好啊，不過請你們稍等一下，我們趕緊去準備！」

　　隨從冷哼一聲，道：「快一點，最多一炷香時間，要全部搞好！」
# f" Q" L5 _. P3 Y( ?2 C" D
" d, n/ W9 z( j1 j0 V5 K! G* u: p3 A) {　　鐵珊珊爽快地說：「沒問題！」
, a2 I& R4 U5 t( u1 |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85 無名無姓

　　鐵珊珊請那兩人坐下，倒上茶水，匆匆走到後面去喊人準備了。

　　白郭他們聽說有人現在就要來吃飯，大吃一驚，問道：「現在？不是還沒開業嗎？」

& s3 M7 }' X2 r, m+ U1 U# N　　洪程也點頭道：「是啊，如果沒搞好，會壞名聲的吧？」
3 T4 J: E$ T2 X2 s. S8 R
　　姜風輕聲道：「這些人來自黃家。」

　　幾個人同時一愣，不約而同地看向虎子。

! h+ x1 n9 ?* p2 v) R　　虎子站起來問道：「他們是衝我來的？」

　　姜風搖頭：「看上去不像。」

+ b( u' b' m7 w- s, F# @0 L8 t　　這時鐵珊珊安排好了，也走過來道：「應該不是！」

　　她回頭看了一眼，小聲解釋道，「黃家的馬車分成幾種，這三輛馬車全部都是用來出城接人的，還是最高檔次的那種。」
# {! u4 R# e! ^  |- x
　　姜風頓時會意：「也就是說，一會兒進來的，應該不光是黃家的人？還有黃家的貴客？」

　　鐵珊珊點頭：「應該就是這樣。」
! |( J- Y$ ~/ ~- T
　　姜風也跟著點了點頭，讚道：「沒錯，黃家是三條線索裡最大的一條，他們的一切變動，尤其在現在這個時候，都可能跟虎子有關。」

　　虎子抿著嘴，過了好一會兒才悶聲悶氣地道：「給你們添麻煩了……」
/ y' T' C( L. C6 z: V( o: Q
　　洪程一拍他肩膀：「好兄弟，不說二話！」

　　虎子還是有點不安，他原本想找個地方隱蔽起來，聽聽他們會說些什麼。姜風思索片刻後，否決了他的想法。
! t1 U, H* w/ i. \# Y" y% W6 h3 c
　　他再有天分，也就修煉了這麼短一點時間。所謂的貴客，實力一般也弱不到哪裡去。萬一被發現，反而麻煩。由鐵珊珊和他們這些外鄉人出面。還更好轉圜。
, g3 G, e3 O+ X* s1 X& m  |2 `
　　虎子迷惑地問道：「不是說，黃家的人很有可能知道我已經在這裡了嗎？」

　　姜風意味深長地道：「有時候，對方沒有明確說知道，那就要當他們不知道。」
0 C  V7 O+ d4 w$ m. H- I& u
( x4 }1 _) |' |  m5 `$ Q. ~　　虎子半懂不懂，只能嘆了口氣道：「看來我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啊……」

　　姜風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慢慢來吧！」

3 y( P8 |' ~) O! B0 _/ ^　　……
% s! h. Q6 U/ S+ K: S
　　……

　　鐵珊珊招募的全部都是修武者。就算等級不高，力量速度也比普通人更強。沒一會兒工夫，三樓就已經被收拾了出來。
: n1 X4 c8 E/ y" l
/ z# X0 g( y2 V+ |% ^+ f9 v0 \　　兩扇屏風恰到好處地擋住了周圍的視線，又留出了光線和風通過的空間，雅緻又安靜。

　　桌椅全是今天送來的，上好的金絲桐木。放在普通世家家裡也不會覺得丟人。

　　光線透過屏風，把上面的水草倒映在桌面地上，好像會隨風搖曳一樣。
7 h. K$ e6 N1 N9 s- X8 i* z
　　客人一上來就讚了一句：「好品味！」
0 H8 G' V/ W! P% T' @
　　鐵珊珊微笑道：「新店還沒有正式開張，有一些油漆味，各位稍微忍耐一下。回頭我給你們全部八折！」
; ^9 j$ l1 t+ `( D* \! s* V/ G" k
2 [  {7 l4 M. v# S　　客人笑道：「小老闆會做生意啊！」
" \0 e6 D9 [: r& G! R
　　鐵珊珊笑著給他們倒茶，默不作聲地打量著他們。
# }& t% H& t  L  H% {9 C9 v8 M
4 s; H. B( Q2 x* C% d% a# ~" G　　她是貨真價實的本地人，黃家人不算太常在城裡露面，但大部分她也能認個臉熟。
* ~4 m: V- f) u/ U2 h! C
2 q& J& X6 G! ~3 F( y　　現在坐在桌邊的一共五個人，其中三個是黃家的，身份還頗為不低，如果虎子還在黃家的話，他們應該算是他兄長之類的人物。
. w6 ?, Z! P5 u# b: D! n9 r. U2 o) {
! m  i) o  E  ?& x* k, Y8 j/ k　　但是很明顯。他們現在在這裡只是陪客。
! W* [7 b! m9 p
　　他們陪同的那兩人一身青衣，穿著非常簡樸，簡直不像主子之類的人物。反倒是像是哪家的清客僕人。

; k5 X6 [$ D! P' U1 v4 `　　但現在，這兩人態度從容悠閒，好像到了自己的地盤一樣，反倒是那三個黃家人，慇勤得一點傲慢也見不到了。

　　青衣人態度非常謙和，端起茶杯。輕輕啜飲了一口，讚道：「好水、好茶、好手藝！沒想到才歸城還有這樣的地方！小老闆。你這家店一定會成為才歸城名勝！」
0 Y5 a4 w# L2 ]& g6 s1 Z, M3 v8 m
　　鐵珊珊失笑道：「謬讚了，小店現在還不算正式開業呢！」

" u6 J4 ]+ d3 x/ O$ ]　　青衣人向她舉杯。意味深長地道：「灰羽將軍沉寂多年，好不容易重出江湖，還有什麼可說的？」

　　鐵珊珊揚了揚眉，道：「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 S, B8 e' g/ b9 @; k! G7 K9 N- K. r　　青衣人微微一笑道：「在下姓周，二十五年前曾經與令尊見過一面。那位大人風采卓然，令人難忘。」

2 V, [9 ]( s# t' Z　　姓周！曾經見過鐵珊珊的父親！

　　鐵珊珊注視著他，一時無語。
& v& v1 K4 a  e1 t$ ~' w
　　黃家人終於注意到他們的話，終於轉過頭來，正眼去看鐵珊珊。其中一人叫道：「是你！」

! `% W: F, e# A" S　　姓周的青衣人揚眉：「哦？五公子曾經跟鐵小姐會晤過？」

. v- Y* {4 ~: {　　黃五指著鐵珊珊道：「你不是鐵山武館的那個野丫頭嗎？」
4 Y# G, R( ~2 C8 c8 @: ]2 N
# d1 K* ~( t9 L- y) z　　鐵珊珊道：「沒錯，我就是三年前因為你侮辱我家武館，把你打哭了的那一個！」
; }; r) J0 v% p- _: V0 V5 U/ v
　　黃五惱羞成怒，拍桌叫道：「一個無名無姓的野丫頭，一家破落無名的小武館，也敢這麼囂張！」

　　無名無姓，向來是世家侮辱普通平民的說法。姓周的青衣人聽見他這樣說，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眉頭微微一蹙。
# y5 u. @. O! z3 T
　　鐵珊珊冷笑道：「無名無姓？鐵山武館破落無名，你黃家又算得了什麼？」

% x1 I+ u3 c# \* F* W　　黃五正要大怒，青衣人突然抬起手指，在桌面上得得敲了兩下。
' e# M& ?' s9 [8 B4 G
　　這兩下聲音並不算太響，但剛好卡在黃五將要爆發的點上。聲音裡好像蘊含著什麼力量，黃五的心臟跟著重跳了兩下，怒氣頓時全泄。

　　青衣人看也不看他一眼，微笑道：「你們酒樓有什麼特色，可否介紹一下？」

　　短短的一瞬間，鐵珊珊也恢復了平靜，溫和地笑道：「菜品暫時還不是很足，只能有什麼上什麼了。」
' Q9 d# O3 J1 d" C4 B
- t/ K0 X) p9 G8 B: b  m) L, L　　青衣人突然笑了起來，道：「好一個有什麼上什麼，那就這樣！」他聳了聳鼻子，笑道，「本來我們也是循著氣味過來的，就把你們剛才吃的，一樣上一份上來吧！」
' O3 q- Q9 Q: R4 f# ~" {8 Q
2 X, C0 Z& ]. c) m  i  X　　鐵珊珊乾脆地答應了，轉身離開。
, M' l4 y  ^5 n
　　青衣人看著她的背影，突然問道：「你不知道她是誰？」

　　黃五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自己，他恨恨地道：「她在才歸城開了一家武館，聽說以前有點成績，但已經破落好多年了，馬上就要倒閉了。十七叔，您以前見過她父親？」

3 ?+ P5 V- m! n　　周十七淡淡地嗯了一聲。
; n7 a; e) d, q0 s' t2 e4 X
　　黃五舔舔嘴唇，露出一個微微扭曲的笑容：「看十七叔對她也很感興趣的樣子，不如我想個辦法，晚上把她送到十七叔您的房間裡？」
/ [: w: q8 m7 `
9 f5 x; N& F% o( w; O# d* \　　周十七一愣，厭惡地皺起了眉，道：「不用，不要多事！」
; F- e# n3 A- U( S, y: O
　　黃五碰了個冷釘子，訕笑幾聲。周十七再次皺眉，突然又聳了聳鼻子，站起來問道：「你們廚房在哪裡？我去看看。」

, l/ p& U- f/ ?: k- h+ u2 C　　黃五急忙站起來叫道：「十七叔你要看什麼，讓他們送上來就好，何必跑去廚房那種腌臢的地方？」

0 S! b* ?6 b6 Q3 [6 b6 ^　　周十七冷冷地道：「那地方做出來的東西可是要入你的口的！腌臢？」
6 ]% c5 r8 }0 |7 Q# b9 Q0 d4 G0 F
　　鐵珊珊走的時候，派了個人在旁邊伺候著，他聽見周十七吩咐，連忙道：「廚房在後院……」
& r& x7 U0 F7 D0 n/ h
: U$ i, p; ?  l% Q* Y& l　　周十七道：「帶我過去看看。」

  k) O' M' Y" a6 o" d5 v　　他竟然真的跟著那人一起去了後院，黃五想跟上去，被他嚴厲地止住了。

　　黃五看著他的背影，略帶不忿地道：「十七叔興趣也太古怪了，竟然對人家的廚房感興趣！」
$ G) J; ~0 r- h2 n6 a' g6 ]
　　旁邊那名青衣人含蓄地笑了笑，懶得告訴他，周十七只是不想跟他坐在一起而已。
8 [8 }( R- C2 B7 i' M2 V0 Y' ]
, h' p! O9 w, t) E2 O, n　　周十七走到後院時，已經恢復了一向的平靜從容。他循著味道過去，喃喃道：「有趣，這烹製的，竟然是明獸？」

% e7 b# x: r( T0 D: J$ N$ @9 z6 F　　他走到廚房門口，被一個少女攔住：「你是誰？這裡不准外人進的！」

　　周十七打量了一下這名少女，有些意外。十八歲年紀，竟然就已經是天明武士，還是個一級製器師了！

: |5 d1 i5 j6 d! i; @) B# m　　他微微一笑，和藹地道：「我是前面的客人，聞著這菜的味道實在太香了，過來瞧一瞧。」

# D3 p7 E$ n. E4 b! E) H　　他看見少女手裡的柴火，皺眉道，「這麼美麗的姑娘，怎麼能做這種粗活？我來吧！」
+ e; C) x' H, j' ^
　　白郭躲開他的手，毫不留情地道：「我家酒樓的配方都是特製的，廚房不能讓外人進去，不好意思了！」

　　說著，她一轉身，抱著柴火走了進去，叫道：「阿風，來了！」

　　少年清朗的聲音道：「來得正好，趕緊加進去。」
$ d( p* A0 D6 P2 A
/ X$ |4 M% F6 k3 G. d$ o# _　　少女的聲音滿是快樂：「好嘞！」

- z  U  W4 b- x* T! Y　　周十七被拒絕，果然就沒有進去，他盯著廚房的方向，喃喃道：「黎明境界？這個等級，就能烹製明獸的肉了？手法有點古怪……」

　　他實力非凡，留心感受著裡面明力的波動，眼睛越來越亮。

/ Q3 U: b1 h. T: k0 v1 H; V& t　　白郭在裡面給姜風打下手，她偶爾側頭，看見煙霧繚繞裡姜風的側臉，心情頓時無比飛揚。
3 u3 C' ^; p6 j$ c3 j) U/ c
+ V! ]& p& v0 y" n/ t0 i　　她已經忘記了剛才在門口發生的事，一心一意地想要跟上姜風的腳步。

7 _' t7 g9 ~+ u& D) N% C　　過了一會兒，姜風道：「這個好了，你先端過去吧。」
" m6 j9 \6 J$ O( w. m3 V
5 ~% K% m& Y& C! Y7 ~　　白郭開心地應了一聲，端著盤子走了出來。她剛剛出門，一隻手閃電般伸過來，搶過了盤子，徒手抓了片肉塞進嘴裡。

　　白郭一愣，叫道：「有賊！」

( Y' p. m0 H/ I: \/ Q$ Y% i　　姜風出來一看，只見一個相貌俊雅，年紀約在四十歲上下的青衣人正端著盤子，裡面的肉已經被消滅了一半了。
$ _; a/ b0 Z; f4 {, F( j
　　他一見姜風，眼睛頓時亮得驚人。他一步搶上前來，抓著姜風問道：「你這道菜怎麼做的？把菜譜告訴我，我出高價！」

　　姜風還沒回過神來，鐵珊珊已經走了過來，詫異地道：「周先生，您在這裡做什麼？」

1月23

/ M5 m- j5 B. ?- b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86 世家氣派
* _, F1 J, j# S& @5 b! h5 U
　　一個世家子弟，很有可能是第一世家周家的人，跑到後廚房來，要買姜風的食譜？這也太不正常了！
2 M* L( N- N$ O
5 ]; p1 P8 }7 @6 {4 R2 [　　不過姜風很快就鎮定下來，禮貌地笑道：「抱歉，這個食譜是我朋友研究出來的，我只有使用權，無權把它轉讓。」

# ?  M9 E$ t9 v4 {　　重繁當然沒這麼說過，但姜風自然而然地就是這樣認為的。
. H3 ~. r8 a# X7 s9 D
　　周十七立刻道：「你那朋友在哪裡？」

" M( P4 D! p8 m/ g% W% D　　姜風搖搖頭：「一別之後，我也不知他的去向。」

　　周十七目光閃爍地思索了片刻，斷然道：「我出高價買，一千金幣一張，如何？」

　　鐵珊珊微微倒吸一口涼氣。現在這間丹水鋪連轉讓帶裝修，所有的錢加起來還不到一百金幣，這還是因為其中一些桌椅裝飾比較昂貴的緣故。一千金幣，是現在花費的十倍，還只是一張菜譜的價格！

8 P4 p( |: l; k8 [* w5 ?6 M* L　　姜風搖頭道：「先生，不行的，這是我朋友的東西，不是我的東西。」
$ j7 C4 Y6 D/ A1 p
　　周十七毫不猶豫地加價：「你是武修是吧？我出一千五百金幣，再加一件修級寶器！」

3 w8 Z( z  J6 v$ J　　姜風笑了起來。他剛剛通過資格，還沒來得及給衣服做裝飾。他擦了擦手，從懷裡摸出一個牌子，亮給周十七看。
9 I' C+ d; j1 N' r1 a
　　周十七一看就驚訝了，忍不住問道：「你今年多少歲？滿十八了沒有？」
3 R* k% k5 Y. ]3 g- m$ n6 y' f
. M( A: g4 z- [　　姜風笑而不答，周十七也沒有再問。寶器師可以說是最賺錢的職業之一。沒有成就之前，他們可能還需要花費大量材料來反覆嘗試製作。但一旦得到了寶器師的正式資格，錢財馬上就滾滾而來。更何況，姜風不到十八歲。那是貨真價實的前途無量。

　　一千五百金幣對普通人來說，十輩子都能坐吃山空了，但對姜風來說，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姜風，意味深長地問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到才歸城來，是來參加府試的吧？」
9 H- @3 m# R$ F/ B- ~5 e
& W, W) S: A3 ]0 `　　姜風確定之前沒跟周十七打過交道，他一揚眉，問道：「何以見得？」
9 K3 ?& B( p: a, b* \4 G; S+ Y
% g! ]  N  w. j. F/ Y　　周十七擺了擺手：「你不用管我是怎麼猜到的，我只問你，想不想通過這次大考？」
8 t" S  N5 O: g' S  I3 h
　　姜風毫不猶豫地道：「說不想當然是假的。但我如果被迫要用朋友的東西來換取大考的勝利。還不如不過！」

) k, |% ~3 t! o) S　　他的話擲地有聲，卡得周十七半天說不出話來。

　　周十七道：「你倒真是不怕我……」
1 \$ i' {6 {7 r
　　說著，從他的身上釋放出一絲氣勢。這絲氣勢迅速形成巨大的壓力，沉重地壓在姜風的頭上。
3 I3 Q9 V2 _/ {. v8 e
　　姜風的脊背格格作響，膝蓋也不斷發軟。就像隨時都會匍匐下去一樣。但他的脖子卻硬得驚人。他高高地抬著頭，直視周十七，目光明亮而堅定。

　　一息、兩息……一炷香時間過去，姜風的額角冒出大滴汗珠，好像隨時都要跪下，但他卻始終站得直直的。那種感覺，好像不管再過多久，他也會像這樣站得筆直似的。

　　周十七唇畔露出一絲笑意。氣勢陡然放鬆。姜風猝不及防，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但仍然站得穩穩的。
7 h- R; _: y  G/ a% w# x/ x
7 k# x$ r' E4 q! @8 Y4 e+ ^　　周十七緩緩道：「我想要強搶你的菜譜。不是件難事。」

　　姜風的目光依舊明亮，他微微一笑道：「但以先生的身份，當然是不屑於做這樣的事情的。」
. m& O$ ?) c  L7 b1 }
  T& i# t, ~/ r) \1 k　　他不輕不重地又擠兌了周十七一句，周十七把「身份」兩個字翻來覆去在嘴裡咀嚼了兩遍，失笑道：「身份，你以為我是什麼身份？」

1 R: Z: J0 s2 x: h6 D4 s# J& F　　「朱天三十六世家之首。青葉周家的人。」
% H9 J' R. g0 y6 W% V
　　姜風朗聲道，「世家。當然有世家的氣派。強取豪奪的事情不是不能做，但用在這樣的小事上。也不是世家的初衷吧？」
& t5 c8 D8 U  |( }
1 g! R! U+ A2 E! t　　「世家的氣派！」周十七一愣，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微帶不屑地說，「原來一個廚房幫傭的小子，也知道世家的氣派！」
: G/ h$ @$ B8 W" k/ b2 s5 Y
( c- K- `2 v; N) f( A　　很明顯，他那絲不屑不是衝著姜風而來的，因此姜風也只是微笑，什麼也沒說。
/ Z2 y' B& B0 b' G) Q, i" g
　　周十七仰天凝思了一會兒，好像有些洩氣一樣轉身，他擺了擺手道：「你繼續吧。『有什麼上什麼』，我可是記得的！」
+ P+ P# j) z$ h0 ^
- y/ f( h" c  F8 a" z　　姜風點頭道：「自當恪盡全力！」
! V8 t, c/ U1 O
! |- l' y3 Q; q% d* e　　周十七負著雙手，緩緩走過後院，到達樓下時，他再次站定，回頭看著廚房的方向。

　　煙霧繚繞，從這裡仍然可以隱約感覺到明力的波動。周十七手指彈動，節奏與頻率，竟然隱隱跟那波動相合。
8 X- H9 W! Y0 `3 c+ Z; c. m8 Y
　　陰影裡突然傳出一個聲音，輕聲道：「十七爺若是真的想要菜譜，我可以……」
) X( `) M  P$ v2 p
　　話音未落，周十七抬起一隻手，止住了他。

; Q+ y; i* r3 ?, R& X# m　　他的目光從廚房移開，落到丹水樓上方。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淡淡地道：「多餘的事情不要做。不過是一份菜譜而已。」
8 @4 r( g; d* I$ J1 ~2 F# g# Q/ I5 b
　　之前他在廚房門口扯著姜風要買菜譜的時候，是真的急切想要。但現在說「不過而已」的時候，也是十足的淡然。
  `; |5 j9 U6 x! ^& {7 N
　　他負著手，緩緩上樓，隱約的嘆息順著風飄了過來。

　　……
5 G+ S6 k8 ?/ W! j- T: F
1 X9 f$ f) T- T( U% M4 H+ ^　　……

) B$ i5 Y+ e5 p　　姜風跟周十七一番對峙，心驚肉跳的是鐵珊珊。

　　周十七離開之後，姜風果然跟他說的一樣，繼續幹起了活，好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

　　鐵珊珊緊抿著嘴唇，道：「我想起他是誰了！」

& J' g  ?3 L* B$ A0 @　　姜風有點好奇：「誰？」
! e$ ?( m/ m, e  M/ w& M) C8 F
　　鐵珊珊說：「青葉周家，周十七！」

　　「周十七，就叫這個名字？也沒什麼大名？」
: E$ ~  K  D0 V. z7 v. N( v. g
6 j# N* h" h. s* Z　　「或許是有的，但現在已經沒什麼人記得了。」

　　周十七是周家的第二代子弟，排名最末，卻是出身長房。

# j) ^( G" ~2 E! f1 Y- v; J　　周家一向認嫡認長，長房也就是家主。上代家主娶了孫家的小姐當妻子，與妻子相敬如賓，極其恩愛。長房兩子一女。全部都是孫小姐所出。

- h" ]5 }# x: s$ Y　　原本是極其和睦親密的家庭，卻出了一個周十七。
( ^5 d# [1 v) [* m! e1 F
　　周十七與長房的小女兒同年同月出生，出生不久母親就死了，當時的家主毫不猶豫地把他抱了回來。這一下子，以前的美滿全部被撕爛。周家還因引起了一場不小的變故，跟孫家之間產生了一些齟齬。

　　孫家也是朱天最大的四家族之一，周孫聯姻本來有點政治婚姻的感覺，周家家主這個舉動，相當於也是在打孫家的臉。
5 t3 S" J5 M) `
4 {8 Z: Q: s' q1 P" h　　周家費了不小工夫才把這件事情壓下去，上任家主因此退位。新任家主是他的長子，也就是孫小姐的長子。周十七因此在家族裡的位置，變得非常難堪。
- x* L/ h% n& q( E
　　前十五年，周十七一直非常低調，幾乎讓人忘了周家還有這麼一個人。
8 F" H/ K; c" ]$ s. z1 y: ?* t1 o
4 c& R$ m. }$ W4 P2 `　　結果他十六歲快到時。竟然離家出走，一個人去做了明心種測試！
7 F+ J% V4 s' t$ N/ C
) O& T9 n, z6 ]: k  _9 ]　　這一測就測出了驚人的結果——周十七融合了八環明心種！
; w+ s+ H% W5 ?- A  S: o. z
3 O! s9 P3 z. ~5 Q! m; v　　九環可以說是天賜，八環明心種已經是天才中的天才。這一下，沒人能夠忽視周十七了。

; j3 Q2 h. C+ Q6 \　　之後，他越來越強，也越來越受家族的重視。現在，他是身明武尊，極度接近心明境界。就算是現任家主，也得讓他三分。
4 b$ C- ~9 H0 |/ P; w9 M* `
( {+ S7 x/ p3 {. f' Z0 _  f　　姜風一邊幹活一邊聽鐵珊珊講話，突然。他風馬牛不相及地問了一個問題：「你剛才說，周十七以前曾經跟你父親打過交道？」

5 K9 y4 @- m0 V4 a　　鐵珊珊點頭：「是，他剛才是這樣說的，不過那時候我還沒出生，也沒聽父親說過這件事。」
+ e/ i+ N* ]  O: u+ r1 B
  j# ?2 V* o7 P( a6 _　　姜風問道：「你家還有老人會知道這件事嗎？」
" f- d5 ]  b1 Y3 d$ d/ R. B$ Z- R
　　鐵珊珊猶豫片刻，點頭道：「父親還有朋友在。怎麼？」
& J/ E( A. w" w5 g2 z
" g% @1 [8 o0 F, [2 S　　姜風說：「你去打聽一下。他們記不記得周十七這個人。他是怎麼跟你父親認識的，兩邊的關係怎麼樣……」
. z* c) T) h8 F: z" b
　　他囑咐了好些事情。鐵珊珊一一記住，只等這邊一結束。立刻就去打聽。
0 i+ v* d* Y! Y7 y) c) h* l
　　這時，姜風的菜也基本上做好了，他對鐵珊珊點頭笑道：「走，我們一起送過去！」
9 L( g" ~* Q! L( f# k& |
　　丹水樓三樓的氣氛有點異樣。

　　周十七坐在上座，跟旁邊另一名青衣人小聲說話，黃五很想插進去陪聊，但周十七對他的態度本來就不算太好，現在更加冷淡，擺明了懶得搭理。
$ d0 T3 E/ g& w/ o$ @
$ ]* |0 @  a1 O% X* Q, L+ X3 r　　黃五想起出來前長輩交待的話，有點著急，又有點惱怒。他在心裡想：周家，周家有什麼了不起的！

　　不過他其實也知道，周家當然是了不起的，不然他也不會在這裡扮孫子。
  B' c9 B9 A: k6 N! H
　　哼，不過是個私生的雜種而已！

) d7 \! S/ s% x3 A9 n; R　　黃五最後在心裡下了這個結論，轉眼間，又扮出一臉慇勤的笑容，繼續試著插話。
& s8 @. h; |% K6 X% W7 h' c
; L( q) k5 J5 R/ `　　姜風他們上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
! Y; H7 z" y, ]% L" l& `
　　黃五道：「十七叔說要來的時候，伯父他們就非常高興。而且他們一定在家裡等著十七叔呢！」
5 i" v. @3 {& z8 a0 A, z, w- X7 I
. ?$ F# ~4 t' @) V5 m7 T/ t　　周十七懶懶看他一眼：「你是說，我們在路上耽擱太多時間，讓他們等得不耐煩了？」
7 s, C; v) D+ {- Q* D
　　黃五連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 b" \2 ~1 a# f; p2 a$ M
9 l  [' Y0 H- m) E" {+ ~% s　　話是這樣說，但別人又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來，他就是這個意思。

　　老實說，這也是他內心裡的真實想法。黃名山抽不開身，派他出來接人，他想著接到就應該馬上回去嘛，沒想到周十七又鬧什麼么蛾子，隨便在街上指了家酒樓，就說要進來吃飯！

　　黃五想要補救一樣地道：「周黃兩家世代交往，現在更是姻親，關係向來親厚。伯父望眼欲穿也是應該的。」
6 Q+ Y6 w+ z+ }8 d) r& s
  K. o  P$ d. t  \; w  x/ y2 m- x　　周十七漫不經心地轉動著酒杯，突然問道：「說到姻親，我那小妹過得應該還好吧？」
& \. m5 J0 _8 k# K- Y1 b
( Z3 |0 k0 o; `$ Z! Z; E' y　　黃五正要再拉一下關係，周十七又道：「之前小妹寫信說，黃家在她名下放了一個孩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1月23

6 Y7 Y2 ~: a  j8 Q# B; o% v1 F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87 一個擁抱
+ a. x9 ?* Q5 j9 G; Q
    姜風和鐵珊珊正在布菜，突然聽見周十七這句話，兩人表面上不動聲色，卻都已經提起了精神。

7 h% {- B" i2 |: Y+ N! {$ z    黃五笑著說：「您是指黃虎那小子嗎？放心，他只是記在大夫人名下而已，大夫人高興起來，給他兩句好話，就是他的運氣了。現在他剛融合了明心種，伯父給他找了個老師，把他送出去了。不在本家這邊，就不會得到本家的助益，十七叔儘管放心。」

: C" Q. a+ J' _5 U, @. I" J: i! J    可能是成長經歷太過一帆風順了，黃五的心思比白水還簡單，一眼就能看清楚。
" |9 |$ j  e" ~! k3 q# M
& w  m4 S$ R7 o; D; e    很明顯，他說的全部都是真話，他是真的以為黃虎是黃名山的私生子，特地安撫周十七讓他不要多心。更關鍵的是，他是真的不知道黃名山對黃虎做了什麼，以為他只是被遠遠地送出去了而已。

    姜風一直以為，他們救了虎子，把他放在鐵山武館的事情，黃家人人都應該知道，難道並不是如此？

    黃家不僅把這件事瞞著外面，連自己家裡人也沒有告訴？
3 B/ Z6 [- @- S2 |( m; Y. s
    那麼，周十七知不知道這件事呢？
# y' G6 R4 S4 Z
0 @; E  j& |6 Q$ R: y8 i/ X    如果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這時候來到才歸城？

6 a5 v+ M2 L5 r    姜風正想繼續聽下去，周十七卻不置可否地轉移了話題。他看向外面的街道，感嘆道：「我上次來才歸城，已經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了。一別多年，故人不在，還是有些傷感啊……」

    他斜眼瞥了一眼鐵珊珊，道，「看見故人之後謹守清貧，心裡有些敬佩。又有些傷感。來，鐵丫頭，我敬你一杯！」
* K; L+ m7 G9 p" Y1 m+ d$ N  T- F
' z1 i% Y- r$ L" c, k4 m    他話裡明顯帶著一些其他意思，鐵珊珊卻鎮定自若地走上前去，舉起杯子。笑道：「各人有各人的選擇，也沒什麼值得敬佩、值得傷感的。如魚飲水，冷暖自知罷了。」
; r3 }, W: e) N: Y: d
% m/ u3 d" l# u: D' z! h/ J    周十七笑了起來，接著，他再沒提黃家的事情，一邊喝酒吃肉。一邊讚歎姜風的手藝。黃五本來不覺得鐵珊珊開的酒樓能有多好，一嘗之後，也忍不住有些吃驚了。

    明獸的肉很挑手藝，做不好就非常難吃。但丹水樓上來的這些，樣樣都鮮嫩多汁。完美地保留了裡面蘊含的明力，絕對是上等的做法。
( ?' f) N. `- ]$ G5 z6 m! K
8 ^; O; ]0 q! q' }1 q4 G    有了這樣的廚師，丹水樓根本不用擔心在才歸城立足，很有可能像周十七說的那樣，成為才歸城的名勝！

    這一頓吃完，就算是黃五一直都很討厭鐵珊珊，也在考慮到時候帶人來吃飯的問題了。
) ^' P1 ?2 z8 S( ]5 P8 _  y4 W% z
/ v6 A' b; z, o( J( Y    快吃完時，樓下再次傳來嘈雜的聲音。一輛輛馬車先後到達。

3 H& b) }8 D; {9 W3 i, C    黃名山帶著黃家所有重要人物趕到，親自迎接周十七回去黃家。周十七這才動身，跟他們一起回去。

; d( ]: X! @( \" f' f    這下。黃五再怎麼駑鈍，也明白了過來。不管周十七是不是真的因為美食才停在丹水樓的，他停下來不走的主要原因還是不滿黃家的安排，說到底也就是瞧不起黃五這個人。

    黃五心裡無比憋悶，但看著伯父等人簇擁著周十七離開，也只能咬咬牙。忿忿然跟上去。

    轉眼間，丹水樓就恢復了平靜。只留下杯盤狼籍。
2 V. }1 y. s0 T+ P! D' ~
) h$ F8 x  K$ e* {    鐵珊珊拋拋手裡的錢袋，遞給姜風道：「是有點可恨。但大方還是挺大方的。」

; a+ ^9 |% _- q6 E6 s; ^    因為周十七最後那句「吃得不錯」，再加上前面那句「這道菜值十金幣」，黃家最後搶著付了一百金幣給鐵珊珊。光是這筆錢，就足以收回丹水樓的全部成本，進而把它裝修得更上一個檔次了。

    姜風道：「不錯，大可以把這個冤大頭的名字拿出去說給人家聽聽。」

, h$ `- n2 U- m* }( d8 l    鐵珊珊會意地笑了起來。姜風不說她也會這麼做。酒樓還沒開張，就香飄十里的吸引了青葉周家的人來，稱讚「一菜值十金」，最後還由才歸城第一家的黃家付了帳。光是這個故事講出去，就已經可以吸引一大批人了。
$ g3 d: q* s% S  j5 s3 T. c3 f
+ A9 U8 t2 g5 L    鐵珊珊轉頭囑咐了手下，姜風回到後院，虎子等人立刻圍了上來。
$ U# E$ T; q+ p" \
    姜風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虎子驚訝地道：「黃五也是這麼認為的？」
3 d, h" s6 D% ^4 {; O, p3 i, [
2 w/ d4 v. e. E! _# B! l& U    姜風道：「沒錯，他的確什麼也不知道，你以前沒有感覺嗎？」
  U3 n7 F4 ^# O0 ]. G. h
) p2 `% R# P. U6 q" f; n# @$ S    虎子思索片刻，搖頭道：「我以前一直以為，他們只是想瞞住我而已……」
# d3 n) A8 j2 i2 `& w7 x" Z
    周十七在這個時間到黃家來，很可能跟虎子的事有關係。他是黃家的親家，是大夫人那邊的親戚，可想而知不會是什麼好事。

    姜風本來想趁著今天晚上去黃家打探一下消息，但是被所有人一起阻止了。
, J! O& i7 }/ P. o- h
4 ?. e/ w! S9 }" `/ _    明天就是府試的正日子，別說去黃家會不會被人發現，絕不能在這時候分心去做其他事情。就連虎子自己，也不覺得他的事能比姜風的更重要。

& K! e4 ~1 [" J9 ~8 H; ^3 I& S    他們又在丹水樓逗留了一會兒，就回去了鐵山武館。接下來一片安靜，每個人都是一邊修煉，一邊若有所思。
+ Q9 |$ [( M. Z0 |) z
; R2 W! b5 J( i7 c" h3 K7 }    姜風突然在心裡叫道：「葉宵……」
8 i% Z" k" o6 e) d0 f
    葉宵立刻回應：「怎麼？」
4 k; u' X, k- p
/ j5 ^7 e# r( i' L0 {* Q% J2 I    姜風道：「如果虎子真是朱陽王之子……」
9 B  `& M- p/ f4 r
4 U/ F# V# s5 M+ O* x; X; i. k    葉宵道：「怎麼？」
2 [3 Z. A  ^! n9 X% x  d* }
    她似乎一點也不為這個猜測感到驚訝，反倒讓姜風有些猶豫了：「你覺得有可能嗎？」
* ?9 M# R; i& L6 x
, B: c3 {) u1 b" W8 h& D# U    葉宵說：「可能？當然。黃家對這件事太過謹慎，很像是涉及了某個關鍵性的大人物。這個大人物是朱陽王的話，再合理不過了。」
! V8 E+ {4 B/ O
    姜風問道：「虎子被扔到這個地方，是因為朱陽王不想認他了嗎？」

    葉宵不在意地道：「這個不重要。」

2 M, B. _! \+ U/ u5 m  l. Q5 V1 {    「不重要？」
+ u  x; C% K- M- E2 v1 A
) X9 a, z5 J! C/ Z" X    「朱陽王可能不在意一個兒子，但絕不會不在意一個返祖血脈、九環明心種的兒子！」

9 p9 H$ P4 D/ N    這一句話點中了關鍵，也直指黃家要殺虎子的主要原因。

    一瞬間，各種各樣的線索在姜風腦海裡串連起來，雖然其中有不少消息不太確定，可能只是猜測，但他仍然有一個感覺，他的推斷應該沒有錯。

* U2 E1 [" B& A4 \4 o3 n    他沒有因此高興，反而有些低落：「父子親情，也是需要資本的嗎？」
: N. F/ e+ z* S
2 d& i8 a5 A9 `+ a    葉宵沉默了片刻，道：「不是所有人都這樣，但不少人，尤其是一國之王，很有可能是這樣。」
3 Z8 [* O+ O& ~0 O$ E+ v0 Y
' N( h: j6 g9 k3 l( v5 M  S    姜風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問道：「那我呢？我為什麼會被扔在南姜，我的父母上哪裡去了？」

/ ~. N6 z. R# z( q* C    他力圖保持冷靜，但聲音裡仍然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些失落。
& K4 C- d. }9 E, x0 E. {# `
( x# l( C( r- [" ~/ x6 w    第二天就是大考，這天晚上，姜風囑咐大家不要再繼續修煉，儘量放鬆休息一夜。白郭不知道幹什麼去了，騰致和洪程兩人決定去看看才歸城的夜市。

    姜風向來不放過任何一點多餘的時間，但今天晚上他卻陷入了難得的懈怠情緒裡。
& _3 }3 _% ]4 Q- ~8 D1 a. O
    他爬上了會館一個偏僻的屋頂，盯著天空中的月亮發呆。
' z& f4 O) a7 O# y6 L% h
    月亮將盈而未盈，但月光仍然清亮，微帶涼意的明力從天空中灑落，進入姜風的身體裡。

    姜風沉默了很久，突然道：「葉宵，我想好了。我從小就生活在南姜，記憶裡從來沒有父母的影子，那就當沒有好了。那件事發生在我有記憶以前，那就跟我沒有關係。我的家人有小姐，有你，有大家，這就足夠了。總有一天，我要把我的名字從姜家的黑石譜上抹掉，那時候，我就徹底地自由了！」
2 _) T4 m* f7 w! v' P; l9 ?
    自由兩個字，原本非常美好，但姜風說起來，卻帶上了濃濃的寂寥。
; t3 F4 S; R" i6 k* D  s- E
    葉宵站在他身邊的屋瓦上，低頭凝視著他。

    這個少年向來從容自若，沉穩得完全不像是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孩子。但誰又能想到，這樣的沉穩，是用了什麼樣的代價換來的？

    葉宵突然俯下身體，擁抱了他。
; d6 f: ~2 T( \( x( o! f1 Y
    她現在看似比以前真實多了，但其實還是一道沒有實質的投影。她的影子穿過姜風的身體，透了過去，什麼也沒留下。

    姜風卻像感覺到了什麼一樣，眯起了眼睛，喃喃道：「葉宵，原來你也這麼暖和……」

    葉宵看著他，第一次恨起了自己。
7 R( }0 P5 V: A$ {$ ^, v/ ?
    如果我有身體的話，我是不是就能給他一個真正的擁抱了？

1月23

) U) a& F- Q* z3 _! E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88 哦，破了。
8 t7 `( U5 x( k: u2 D% y
: ]4 C: b' d$ l$ C" e! |+ V　　第二天早上，姜風就已經恢復了正常。
& ~0 X+ Q; H; ]
　　他看上去還是那麼從容可靠，沒人提醒，沒人會記得他的年紀。
. d) K0 k/ ^- a3 n% e9 ^- G
# M$ B( v9 Q% `　　據說是為了防止作弊，今年直到開考前才公佈考試地點。
2 |$ Z6 J" u, y) i- ]
  [4 B1 y+ D+ a! c$ c! J　　所以，一大清早，天還沒亮，考生們就爬起來，出城上山。

* L. R+ g+ w$ [+ c& Z4 E) T7 v　　是的，本次才歸城府考的地點，正在郊外的羽光山。
- N2 s6 p2 M- L8 w4 p" K0 n5 e
　　這裡原本是座礦山，才歸城的鐵羽礦曾經非常出名。不過，鐵羽礦現在已經被開採得差不多了，羽光山的人流量變得非常之小。

　　曾經的繁榮還是給這裡留下了一些痕跡的，其中最明顯的一點就是這裡的路，修得寬大平整，馬車在上面跑動起來，一點震動也沒有。

　　鐵珊珊駕著馬車，把他們送到山下，一隊衛兵守在這裡，接下來的路，只能考生進入，馬車沒辦法上去了。

! t  `+ [  i; Z2 S　　姜風他們一個接一個下了馬車，從車上拿下自己的行李。

  e7 q% s, L4 \5 _7 B: z* n　　府試要持續三天，這三天他們會一直待在羽光山上，吃喝住宿都由府衙統一安排。
7 d8 K8 B- C- Y- H" V+ s2 G
/ }2 B2 z! X# K* O　　鐵珊珊比他們還緊張的樣子，欲言又止，姜風笑道：「不用緊張，三天後就知道結果了。」

  [$ C, s, H- X  i　　鐵珊珊看著他，把那絲嘆息咽進了喉嚨裡。

: H! j9 H, p) ]: ]2 Y　　姜風到現在還沒有突破天明境界，他能力再強，等級的差別也很要命。魁首肯定是沒法拿了，就希望能順利過關吧！
1 l! ]- `$ M4 a: @5 `/ I' g
　　鐵珊珊道：「通過府試，就是最後的國考。」
) q7 v6 ?: K3 t0 w9 A7 j
　　姜風接道：「放心，我一定會通過的！」
/ @' o8 S- @4 ^  |8 A8 a7 c
　　他轉頭看向東北方向，斬釘截鐵地說。「我一定要去京都！」
2 ]: A6 O0 }- r3 o1 T" K
! J& }7 n  c  R7 L, E　　鐵珊珊最後還是露出了一個笑容，真心實意地道：「加油！」

" I: t" ^$ \# X' T+ j　　姜風等人把天照令給衛兵驗過，一個接一個地走上了山路。鐵珊珊看著他們離開，深吸口氣後，轉身駕著馬車離開。
: B# a. \' H; t1 X) I9 F, s
　　姜風他們要參加府試了。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5 g/ `8 D) @4 K! V1 x9 ]2 D- T　　羽光山約有六百米高，走上去還要費一番工夫。

2 N3 l6 `9 H: S, b8 E4 W" I　　由於它以前是礦山，上山的路不是石階，而是坡道。

　　府衙準備得很周到，坡道兩邊點起了一束束火把，照亮了他們上山的路。

　　後面洪程和騰致正在小聲說話。白郭安靜地跟在姜風身邊。

　　姜風一邊走，一邊想著鐵珊珊之前打聽來的消息。
  _+ N% K3 r8 U% q* H
　　這一次府試一共五百四十五人，前一百名能夠通過，頭十名能去參加國戰。

　　事實上，府試就是大考的最後一個環節。國戰是代表朱天國出戰，算是一個額外的榮譽。
. I( G) J+ _+ {# q4 y. r) Z( v
　　府試並不是朱天國獨立的考試，今天這個時候，除了他們以外，朱天國的其他四府，包括整個九天大陸八個國家的全部優秀考生，也都將同時考試。
3 D2 F4 ?# o& @$ b  w8 u
　　他們站在九天大陸的各處，將會同樣沐浴在接天之力下。爭取通過府試的機會，爭取九天國戰的資格。
8 Q1 p0 ?' s' E4 U
　　只有通過府試，才能去京都面見朱陽王。拿到「朱天國修」的認證。眾所周知，四大學府只從朱天國修裡招人。其他次一級學府，也會優先招收朱天國修。

; k- w1 w: K  S* V; f" x　　姜風現在不在乎四大學府，也不在乎九天國戰，他在乎的，只有這個去京都的機會。
! a0 W- X/ p3 x; y3 M/ B& f
　　那時候。他就能堂堂正正地站在朱陽殿上，親眼見到朱陽王和所謂的天子國師伏流君！

　　只差一步。就能見到小姐了！
0 Y; X6 n% x3 p. D7 J
　　想到這裡，姜風的心情微微有點起伏不定。這時。他的胸口有個什麼東西蠕動了一下，姜風微笑著隔著衣服撫摸了一下它，定下神來。

　　這時，一行人快步從他們身邊走過。為首那人一身朱紅錦袍，看上去有點眼熟。他轉眼看見姜風，招呼道：「喲，這不是禺水魁首嗎？時間快到了，怎麼還在這裡呢？」
2 \0 o2 ^, [  z3 `/ w9 a
1 S) t3 G  d% Q) U' [; v, ]　　姜風馬上想起來了，他曾經在流泉山莊見過這人。那時候，他本來想好好觀察一下他們的實力的，結果提前離開了。他依稀記得，嘲諷泰倉城的那個人得意洋洋地說話的時候，這人在後面笑得非常開心。

　　想到這裡，姜風臉色微冷，隨意地點了點頭道：「你好。」

& i7 P* D' u/ N4 X: T( h2 i, Z  u　　那人打量了一下他，嗤笑一聲：「表現得那麼囂張，結果還只是黎明境界！這種等級還來幹什麼？趁早回去吧，也好省點事情！」

& o: k% _8 W4 t. t　　姜風還沒什麼表示，白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不過一個天明武士，也在這裡囂張！黎明境界又怎麼樣，阿風已經到頂，破境只是一線之隔！」

; p3 @- v+ ]. u8 a8 k4 g# V　　「一線之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人陡然間張狂地大笑起來，「破境是那麼容易的事嗎？是要講機緣的！機緣不到，十年也破不了境！」

　　天邊隱隱傳來明力的波動，姜風止住白郭，道：「時間快到了，走快點！」

! D7 B3 i" J( j" ~7 `0 g　　四人不再理會那人，加快腳步，沒一會兒就到了山頂。
( M; G& ?% {6 b$ m/ q
7 @6 Q7 J9 T, H8 o+ V　　這裡一早就進行了一番整修，鋪出了一個寬大的平台。平台是用正方形的青石板鋪成的，姜風一眼就看出來，石板的長寬剛好各一尺，分毫不差。
/ X  d1 [, i- X3 w* o) H6 `) M/ s
　　石板上似乎有一些隱約的暗紋，不過現在站滿了人，看不太清楚。

, U# }) S8 _* t: J　　府考一共五百多人，這時，人已經大部分到齊，熙熙攘攘地站著，整個平台上到處都是人頭攢動。

* G( z7 e! s; T7 {, W　　平台正中央有一座高台，台上放著一座三米高的寶塔，一共七層，每一層上都雕刻著不同的圖形，非常精美。

　　現在高台上除了這個寶塔以外，一個人也沒有。
- b$ M  C% t7 ]  J! u- @  J
9 R7 @+ R2 E1 B  E, W　　姜風正在打量四周，突然像是聽見了什麼聲音一樣，抬頭看向東方。

& X& D5 v$ j) Z" H% v　　恰在這時，天邊第一縷晨光正好降臨。

5 @8 G% Z' _9 a! d7 X7 t　　羽光山不算太高，但也是這一帶最高的地方了。從山頂往四周看去，無遮無擋，好像整個世界都在他們的腳下一樣。

　　但現在沒人會去往下看。所有人都抬著頭。凝視著天邊的晨光。有一些人甚至已經坐下來了，等著吸收明力。

0 P2 L; C4 N; r　　那人一直跟在他們後面，這時冷笑一聲，又道：「考試馬上就要開始了，這是最後的機會了。破境？破來看看呀！」
1 i% y+ G. N7 l0 l& k9 R* @
　　姜風把他的叫囂當成了耳旁風。他走到山邊。凝目遠眺。這一刻，他跟朝陽之間彷彿全無間隔。
8 R! {% B5 h; N/ W/ _" T, W
　　他感覺到，那道光彷彿在他跟朝陽之間建立起了一線聯繫，清晨最純淨的明力徐徐灑下來，像清泉一樣湧入他的身體裡，讓他不由自主地感到了愜意。

　　這一刻。他心思靈透，毫無雜質。
% ^& m' ^7 C2 k
& |, H' |9 F( b& \; g  z3 Y　　陡然間的明悟像是一道光，照亮了他的腦海。

, e& |3 Q: Y: n8 ?# w% E　　無聲的波動從他的心臟發出，穿透他的全身。清晨最早的這絲明力穿過天心種，毫不停留地直入元枝。

　　第二根元枝盡頭的障壁豁然而開。第三根元枝開始自由萌發。

6 P& A+ y5 o/ T6 P　　那是一種極其舒暢的感覺，天心種的周圍開始微微發出光芒，像是一輪初升的太陽一樣，與外面的朝陽交相輝映。

　　朝陽緩緩上升，天心種的光芒也越來越亮，看上去極為通透。
; p1 ?3 d9 a: }3 I5 F3 s: z$ A, |: o
　　天心種內部的漩渦穩定旋轉，大量的明力湧入姜風的身體。這時，天心種深處。一直安靜不動的天機魔方突然動了一下！
  E+ I( v: q& s4 Z( [* ~1 w
　　自從上次封禁魔穴之後，天機魔方就如同陷入了沉睡，一動也不動。現在它終於在他破境升級的時候。有了甦醒的跡象。

% s  R; s, N* ?　　第三根元枝生出，明力貫入了進去。姜風睜開眼睛，直視前方朝陽。
) {1 J9 e# a  a; C" V  f& S# p( r2 u
　　陽光越來越亮，他卻始終與它對視。他的感知突然間擴得極大，遠處的風景、皮膚上掠過的風聲、身後山頂平台上的竊竊私語全部清晰收入耳中。

　　晉入天明境界之後，他五感的感知又比以前提升了不止一倍。

　　太陽終於掙脫群山。躍了起來，普照大地。
5 a$ {% `- J. I$ ^: F& c/ Y2 y' e
; Y1 B4 Q. N2 @) Y" v. y1 |　　清晨的修煉時間過去了。姜風轉過身，對著站他後面那人微微一笑。道：「嗯，托你吉言，破境了。」

# Z% E( S! U* ^# K/ o" F6 f9 p# Q　　那人目瞪口呆，滿臉的不可思議。
$ x. Z/ q  ^2 X1 P. S
　　這時，姜風的身邊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金色光芒，這正是天明武士的徵兆。他真的就在考試前的最後一刻，在眾人面前破境了！
1 ^- o; M* Z9 j. ?7 E" U
; [: L3 O: s, q8 b　　破境原來是這麼容易的事情嗎？

　　他的臉上時青時紅，姜風不再理他，走到白郭他們身邊，眯起眼睛看向另一邊：「考試馬上就要開始了。」

　　白郭也是一臉訝色。馬上就要開考了，姜風還沒有破境，她其實心裡也有點擔心的。但她向來護短，就算沒道理也要幫著自己人，更何況那個自己人還是姜風。
1 \3 A2 y3 ?$ W& d" Y) M# c3 e& {6 n
* G3 u/ K. i8 l2 M; P+ ^　　她脫口而出之後就有點後悔，要是姜風真的沒有破境，沒能通過府試，到時候還不知道要被那人怎麼嘲笑。
) H* X- H0 @+ p5 Q+ `
　　沒想到，姜風竟然真的就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頓悟了！

4 Q1 f+ u; }+ R9 |! d6 i　　這一刻，在白郭的心裡，姜風簡直無所不能！

2 n6 B3 S( A' k% I　　突然，一串清脆的風鈴聲響起。高台寶塔頂端，四個屋簷上各掛著一個銅鈴，現在這些銅鈴無風自動，響了起來。
3 m2 d$ I" I/ K7 |7 N7 M" h' ]
4 l0 O3 }8 ]5 p' _+ q$ O" M　　大家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手上的天照令上也響應一樣地發出了光芒。
# @! e' S; H3 q
/ K) z2 u4 k+ z3 z' o　　天照府令是特製的，不算寶器，但也有一些特殊的功用。

' F- Y! @1 p* i( P- V2 O: ^) @　　今天凌晨，府試的地址就直接顯示在了府令上。現在，府令背面的字跡再次變幻，給了每個人一個固定的坐標。
2 ]# O) G7 c( W# X# D/ k4 b
/ P" q% ~& t4 S' |# s) }0 m6 b+ P　　姜風看了一眼，立刻道：「這坐標對應石板的格數，趕緊過去，別停留！」
# j& ~& n# r0 [
　　其餘三人早就習慣了聽他安排，一聽這話，果然馬上行動起來。

　　鈴聲在山谷間迴響，接連不斷，有些人已經開始行動了，但更多的人一臉茫然，不知道該做什麼。

1 b$ Q. a: _7 A5 w% E　　姜風在廣場上一掃，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走到那裡站定。
0 q( g3 `7 U8 B6 v+ V: I
# U) _. \) r  l- [0 A　　他回頭掃了一眼，白郭他們也找到了自己的地方站好了。

　　泰倉城戰鬥時，經常需要判斷坐標，用來配合殺敵，他們都已經習慣這種做法了。

( Q' L& a8 ~8 [; E2 V9 ~　　鈴聲繼續響著，終於有更多的人回神，連忙也開始行動。數百人交叉來往，一時間場上大亂。
1 @! [( ?9 e$ R
　　鈴聲又持續了大概十息，戛然而止！

1月23

% L) H1 P1 e' k" T! R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89 雲上天榜
+ K% q& y* `* S
' `" b$ X  C& R+ \　　五百多人聚集在羽光山頂，原本有些嘈雜。塔頂的鈴聲極具穿透力，剛一響起，就把所有的雜聲全部壓了下去。
& G! b* m! i* y# S0 Y: @) o
　　鈴聲一止，山頂立刻顯得異樣寂靜，甚至有些詭異。
% d. f% x( x6 Y/ X
　　這也是因為，鈴聲止住的時候，數百人的腳步聲也完全消失了！

7 R, {7 C8 i: h& I6 O. {　　只見地面上升起了一道接一道的金光，像是囚籠一樣把他們全部鎖定了起來。鈴聲結束時，他們原來在哪裡，這時候就被鎖定在哪裡，再也動彈不得。

( w, u1 I: `' R" g+ P" o; o　　考生們全部不明所以，姜風轉頭四望，發現金光有些不同。有些顏色比較深比較純正，有些色澤比較淡。而深金色的那一些，鎖定的全部都是站準位置了的人！
9 C8 z( N# |$ |5 z7 y
: }+ U" L1 p  x1 r3 C. p　　突然間，從高台上方傳來一個聲音：「有請接天榜！」

　　這個聲音無比宏亮，瞬間在他們頭頂上炸響。所有人一起抬頭，只見不知什麼時候，高台上站了一個身材矮小的長鬚老頭。他的鬍子幾乎跟他的身體一樣長，打理得漂漂亮亮的，末端還打了個蝴蝶結。

. |8 F4 B. o4 R1 ^; E. C5 E& S　　他的模樣有點滑稽，但這時候，沒一個發笑。他的聲音裡蘊含著極其強烈的明力，爆炸般地發出來時，彷彿在與整座羽光山發出共鳴！

　　接天木瞬間在上方生成，頂天立地，真實得驚人。它立於雲端之上，俯視大地，威嚴而又和藹，好像一個母親正低頭看著她的孩子。
. m4 O5 x; t) f  a. n
/ [& ~% M& ?4 U( W" Z4 P" N+ c　　這是姜風第三次看見接天木。他突然間意識到，這不是它投下的幻影，而是真的！

　　傳說中，接天木位於九天玄極大陸之上。從某些比較好的角度，可以看見它的真形。而現在，他就親眼看見了！
1 h9 l/ v4 p' c, r% Q
# |" `- c' o5 q- y　　接天木太過巨大，似遙遠，又似極近。它紮根於雲端之下。看不見下方。
- c3 n# H* ?, Y+ _
. e8 k/ E5 V8 Q: X9 {　　但不知是姜風特別，還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樣，這時候，姜風發現自己的目光透過雲層，隱約看見了下方的景象。

　　——恍惚間，他在那裡看見了一個城池！
4 O8 W% T" |3 U
　　那是一個無比巨大的城池。圍繞接天木而存在。城裡非常繁華，高樓林立，樓間常常有黑影飛過。人群在地面上匆忙來去，像是蟻群一樣。
) c, v* `6 D# R9 f+ R- g
　　這個景象只持續了短短的一瞬間就消失了，城池再次被雲層掩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 x" s1 G2 o2 h" D7 p6 e
/ P, k0 U% G" \3 A" R% ]　　雲層越來越濃，不斷翻滾，接著，它們緩緩連接起來，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平面。

　　府試的接天榜，竟然在雲端之上，是由雲層形成的！
* g( J& ^. T7 }2 F
　　現在，考場上所有人都被籠罩在光籠裡。一點金光從天照府令上生出，從光籠頂端投向接天榜，在上面形成名字。
$ K5 D) z  x9 l* y0 p
　　姜風感覺到。光芒在周身周圍流動，天心種正在與它發出隱隱的共鳴。每一次共鳴，都有少量的明力進入他的體內，在元枝內循環一次。

9 ]0 {) q$ c9 t5 t　　無數次共鳴，無數次循環，姜風感覺自己彷彿浸泡在溫泉裡。渾身暖洋洋的，非常舒適。

　　五百四十五個考生。五百四十五個光籠。
3 z  m6 S' f/ U- X3 \
4 u+ @6 X! w. T  J; T　　突然，某一個光籠開始從頂端彙集。形成一道光，投向接天榜。
7 k! V. N3 x' J: \( ~
　　它籠住的那個考生名叫向嶺，剛才天照令把他的名字投射在了接天榜上，現在，這道光正好落入他的名字後面，形成一個數字。

　　長鬚小老頭一聲大喝道：「向嶺，天試成績，三十四分！」

+ U9 h5 Q. r1 G( D: F$ j. L; L3 p　　所有人恍然大悟，原來天試竟然已經在不知不覺的時候開始了，現在就已經開始統計成績了！

( M' z8 @1 T7 t2 @) h+ M, N　　那個叫向嶺的眉頭一皺，喃喃自語：「三十四分？怎麼這麼低？」
2 v/ H0 l0 s- W5 t
- W/ j9 [! ?0 X, B+ e( J　　有些人好奇地抬頭，看向頭頂的光籠。
) s! k7 G! E1 i& a+ |9 }0 A2 U0 {
　　天試測試資質，這個光籠就是測試資質的寶器嗎？

3 V2 ]) W; @% @  K( ^4 _$ S4 M1 m　　光線是從青石板上發出，向上投射而來的。原來這些青石板，不，整個羽光山頂，都是一個巨大的寶器！

4 p& G, j- b6 t$ ?9 |8 c0 g  y　　還有一些人根本沒有閒心去觀察周圍。他們彷彿意識到了什麼，開始調整自己明心的波動，響應光籠投進的明力，力圖與它相協調。

　　光籠一個個消失，接天榜上的分數一個個出現。

% D$ X# A; x5 E" }3 W　　長鬚老人清晰地報出了每一個名字。按理說，名字出現得太快，他根本沒時間一個個報清楚。但不知使用了什麼方法，他的聲音竟然重疊了起來！

　　「何許山，天試成績，六十八分；雲永常，天試成績，六十八分……」

  b4 M1 t( S& J6 r- D　　聲音不斷重疊，形成一種奇異的混響，如同一首莊重的樂曲。而每個考生，都能從混響中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名字。
& O3 P; M1 b: r
9 \5 o! u3 n1 n5 Z　　光籠消失，考生們就可以說話了。有些人開始竊竊私語，但漸漸的，私語聲消失，平台上重新恢復安靜。
: d: E& f# \5 G1 O
　　他們發現，越往後，分數越高，這中間的差距，已經遠遠超過了天試應有的差距！
9 @' o( N4 b7 q, _" r* n- r
　　除了姜風他們這些禺水州考生以外，其他州的州試都跟縣試差不多。天地人三項，天試用寶器來測試資質。
, |+ @. |9 D: @: O2 W4 [& Q
　　測試時，竅數算分，明力之息翻倍。但總體來說，能站在同一個考場上的考生，能力都差不到哪裡去，所以除了少數個別，大部分人的天試分數都非常相近。

* u# Y( s# [4 B0 y6 H) ~8 w, I　　縣試時，四息五息都非常少見。但到了州試時，四息只是通關的底線。

　　但這次府試顯然不一樣。開頭那個向嶺三十四分，接下來，分數卻在迅速攀升，迅速過了一百分，接著又過了三百分。
0 j* v; R' i0 W- r8 a# @
+ y0 L7 H' M" ^/ J+ A4 U　　而現在，光籠的數量還剩一半。

2 W0 L. w. X: q1 j　　按照現在的規律來看，能把光籠保持得更久的，分數顯然會更高！

　　很快，分數超過了七百分，場上光籠還剩十個。

　　五百多個考生已經被解放了出來，卻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們驚訝地看著周圍那十個人，震驚無語。

　　這十個光籠的顏色極深，簡直已經不像是光形成的，而是真正由黃金打造而成的一樣。
1 Z5 t% {7 {( V/ X( [" K6 m
+ U8 J% k) v: {9 w0 n　　光芒在金籠周圍流動，匯進裡面考生的身體裡，又被吐出來，重新循環流動。
7 P* I' r$ U: ^. V7 {
　　突然，其中一個光籠終於化光消失，他的分數出現在了接天榜上：「黃化龍，天試成績，七百七十分！」

# P1 c' @% [$ @8 ^& W　　七百七十分，光是天試，他就拉下了後面七百多分，從一開始就佔據了極大的優勢！
/ A4 a& a2 T- P, G: }( e: V
1 O. N9 ]" ~& P　　這不公平！

　　場上考生幾乎同時掠過這樣一個念頭。
- G' f. K( F! h7 E7 D) H
　　大家都是從州試考場上千錘百煉過來的，雖然分出了魁首等等，但接天榜毫不留情，所有人都看得清楚。
5 k# F- @; @: F
　　經歷了兩場考試，大家對自己能在天試裡拿多少分，心裡其實都是有數的。但現在，他們的分數有高有低，明顯差別極大！

# M$ z: v9 H& s, w/ M6 ]　　但是……他們不約而同地又看了一眼雲端高高在上的雲榜——接天榜擁有接天之力，真的可能出錯嗎？
0 P8 w, }. F" D0 |$ a! \$ Z
　　那十個光籠終於開始消失。

　　之前，金光太盛，遮住了他們的長相，現在所有人才看清楚。他們又是瞭然，又是羡慕。
# ]0 v3 p" e4 N- W( M
. b  V& x9 S' [" u　　接連出現的這些人，全部都出身世家，是世家精心培養的核心子弟！
' ?. P  G' j0 I4 ?' r3 o
　　中間有兩三個不是，袖口上明晃晃的水紋繡樣也說明了他們的身份。
* m1 u  X' A6 U/ H. H5 s
　　伏流門生，也一樣是伏流君從各種世家以外的天才裡挑選出來的，培養的用心程度絕不遜於世家子弟！
! ?& Z1 v! o+ T% |# @. Y
, U4 o. f& x- q: t2 O' e2 ^3 u9 c　　等這些人正式出道，就是伏流君最忠實的學生與手下，伏流君就是靠著這群人，要與世家相抗衡。

+ W8 l4 ]; S2 z- I　　場上還剩兩個光籠，它們持續的時間比其他人都長。
  A2 @  V  h7 R# H
　　現在有些人已經隱約判斷出來了，跟之前的天試一樣，光籠與考生的明力交流，其實就是明力之息的另一種表現形式。
0 v7 S. ^) E% |1 ]) s' R
1 H0 a8 f6 k$ n7 k2 @7 i　　每一次循環，相當於一次明力之息，持續時間越長，就代表明力之息的數量越多。
2 S) P- @! U" |. ^5 W
　　州試時，四息只是基礎，到府試時，人人都在五息以上。而這兩人……

　　他們又是一種什麼樣的水平？
, w2 D3 c, G8 x7 B1 I% L
- d& U: y! \9 B. |! k+ f3 _8 ~; g　　有些人開始掐指計算，低聲道：「八息了！」
% @8 z& g( r5 O) n' Q! P8 G
: h8 _: v$ q* `% `  U6 \/ x5 Y　　八息，明力幾乎與身體融為一體，不分彼此。這種人，吸收明力的效率極高，晉階速度極快，甚至已經超過了明心種環數的限制。
5 l+ ~+ Y: J$ Y9 a0 L
( r7 T+ V& }$ ?- R　　「九息了！」

　　「是誰？竟然這麼厲害！」

　　周圍的喧嘩聲形成了小小的波浪，瞬間又消失了。

　　其中一個光籠終於消失，它彙集起來，像一道金箭一樣射向天空，直入接天榜。
6 }& U% ~/ t4 B6 W1 v8 e
8 \& @8 {  f7 v; [9 J1 A- J　　與此同時，停歇了一會兒的聲音再次轟然響起：「龔明遠，天試成績，一千一百二十五分！」

0 w& f8 P7 Q# L0 H　　「嘩！」喧嘩的浪潮突然掀起，響成一片。龔明遠微笑著睜開眼睛，環視四周。中間測試時，他就已經想清了中間的關竅，耐心協調著自己的明心種，力圖達到更多更久的共鳴。

/ K0 }/ }% w- D　　他有把握，自己一定是堅持到最後的，天試的第一，一定是他的！

　　他走出光籠，志得意滿地迎接著周圍的驚嘆，這是他應得的！

' Y3 x  ~& M- W　　但是，驚嘆的喧嘩只持續了一瞬間就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從他臉上移開，轉向了另一邊。

　　龔明遠一愣。怎麼回事？天試還沒有結束嗎？
# b" b0 x( Q8 Q% L( ^
　　他驚訝地順著眾人的目光看過去，這一看，就徹底震驚了。
, z" D2 A& [/ m
　　一個堅實如堡壘一樣的光籠在他附近不遠處閃亮著，光芒在上面緩緩流動，好像永遠不會消失一樣！
: {! n+ X( r8 r2 x& q
5 Q. r) \( Z& b1 J　　是誰？能把明力之息堅持到現在，遠遠超過了他的水平……
/ l5 e4 `1 c0 z% N# z  Z
1 {& N9 q( Q7 {! B& M/ \2 q% ?　　這還是人嗎？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190 十二息？！（月票加更）
, F) P7 V* V. O6 J9 E6 Y0 a& ^/ O
4 c, _  ?; M; {0 @3 G  y　　場上萬籟俱寂，沒一個人說話。所有人緊盯著最後的那個光籠，連呼吸都不敢大聲了，好像稍微一動，就可能打破什麼一樣。
+ d, l: m) L& S6 `
　　高台上的長鬚老人停止了報數，也驚訝地看向這邊。
5 S, d9 P$ k/ w( N! ~7 T3 _" n- X
　　他監考無數次，還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的情況！

; N4 j8 D  P. E. X% z% L5 T　　這個時間其實很短，但在考生們的意識裡卻持續得非常長。
  Q' T6 O) M6 f, F' y" z9 A* v! Y
　　沒一個人出聲，所有人卻在心裡同時默念——

　　「第十息……」
' |- o' H/ M. w
　　「第十一息……」
  J! l. w- R: K$ \4 E5 y
　　「第十二息！」
2 O# n% P7 A- {0 `& \9 e# Y
" ]+ o% q9 J# P/ x/ f　　上方的長鬚老人越來越震驚，他搜腸刮肚地回想，曾經有人達到過這個水平嗎？

　　猛然間，他想起一件事，震驚幾乎變成了一個面具，牢牢地鎖定在了他臉上。
" s0 L/ o5 c6 y
& r* T, C' G+ s5 W' {6 h2 p/ ?" m　　他想起來了！他沒有親眼見過，但他師父的師父，曾經滿懷感嘆地提起過！

5 ]7 i, j: e7 r7 x4 [　　重千帆，那個傳說中的天才，曾經在大考的天試中持續了十三息！那之後，無數人曾經嘗試著衝擊這個關卡，沒一個人能成功。

　　十三息，表示這個人與明力已經完完全全地融為一體，他這個人，幾乎就是明力的化身！

, N" V8 T1 i# c3 O  P　　十二息之後，光籠黯淡了下去。

　　所有人一起屏住了呼吸。

　　想起這件故事的不止長鬚考官一個，還有另一些人，曾經在家族的秘聞裡聽說過。
! I, `  @" s9 J1 e. K# B  V* d
9 Q! c% y& E1 t. M" G' w　　他們握緊拳頭，忍不住心想，難道他們要見證奇蹟的發生了嗎？

　　陡然間，光籠震動起來，它終於分崩離析。分解成無數的金粒。這些金粒繞著裡面的人轉了一圈，接著化成一條金龍，龍騰接天榜！

　　金光消失，那人睜開眼睛，目光湛然若神。那一瞬間。所有人的心裡同時一震，好像被他這一眼看進了心裡一樣。

: v% J% d/ q2 q. r　　「哈哈哈哈！」
% X- t3 g7 G. B9 g# B
　　長鬚考官聲如洪鐘，他突然從高台上消失，下一刻，就出現在這人面前。

　　原本光憑這一手，就能讓考生們敬畏色變。這是心明武宗的實力。這個矮小得只到別人腰部的老頭子，竟然是個心明武宗。
% y* X% J. x9 y+ k- z
  y( d9 C* B4 J( v　　但現在，考生們的心仍然沉浸在震驚之中，沒一個人多看長鬚考官一眼。
$ j! r; ^0 Q  h
　　心明武宗的考官抬起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朗聲笑道：「厲害，雖然還不如當年重千帆，但十二息，小子你的前途一片光明啊！你叫什麼名字？」

- q7 X5 O# y9 Y; r$ O! B: H　　他轉頭看了一眼接天榜，笑聲更加宏亮，「姜風是吧？不錯，好名字！一千二百六十分！這是我這一百年來見過的最高分！」

　　這人當然就是姜風。聽見考官說到「不如當年重千帆」時，他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5 o. _) w1 M5 K& |　　考官又道：「你的等級基礎分只有二十一分，低了一點，不然翻倍以後。分數還可以更高一點。不過這樣已經不錯了，很不錯了！」
# g) {; G7 ?' X: V1 Q
, ?0 R$ @& D+ E; U3 i$ u　　考生們齊聲在心裡叫道：「這何止叫不錯？簡直太誇張了好嗎？！一千二百六十分，光這一項，他就甩了最後一名一千多分，就算是排在第二位的龔明遠，也少了他一百多分。想要在後面追上去，還得多看看運氣。

8 J4 a! S  M2 z" H7 o# N) n* u　　終於有個人質疑了出來：「大人。這次天試是不是不太公平，這分差。怎麼可能拉得這麼大？」

2 \8 o8 ]9 Z2 g/ z% c7 K' M　　長鬚考官對待姜風以外的人的時候，臉色立刻就拉下來了：「不公平？你敢說接天榜不公平？！」
$ [# `0 A4 i' h- w9 V
　　那個人立刻軟弱了下去：「不不不，我當然不敢這樣說，只是，還請大人解釋一下……」

% u4 d9 T* X& d4 c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姜風，低聲道，「譬如這位姜兄弟，您剛剛說他的基礎分數是二十一分，也就是二鏈一竅……」

+ ]& q- q' G- d7 T' A9 f　　說到這個時，人群裡有幾個人同時身體一震，詫異地對看了一眼，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 E3 t% {. Q& W9 Q# A! E
6 O8 ]/ k  {; ?6 R0 m　　不過沒人插嘴，那人繼續道：「二十一分，乘以十二息……」說到這裡時，他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就是二百五十二分。怎麼可能到達一千二百分之多？」
! p2 W/ l+ @3 p! N. t3 Q# Z1 J0 j
1 Z5 [8 k; i$ V0 R  T& g　　長鬚考官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環視四周，問道：「沒人來給他解答一下嗎？」

9 \0 o  N+ T# b: J- N6 U% n　　龔明遠主動站了出來，笑得如沐春風，朗聲道：「一千二百六十分，相當於二百五十二翻了五倍。這五倍，我猜測跟這個有關。」
; I3 `7 ~+ d1 G
　　他抬起手，晃了晃手裡的天照令，又道，「天試正式開始前，天照令上出現了一個坐標，提醒我們應該到哪裡去。我想，那個坐標應該就是一個標靶，最後所站的位置離標靶越近，分數越高。」

' h  }" L% M0 A& T4 H5 n7 F　　他指向姜風所站的位置，「這位姜兄弟，正好站在標靶的正中央，就給他的分數乘了五倍！」
3 [! u, I" E; I! [! o2 ^8 ~# k
8 I7 _2 ~7 S' B2 S　　一片鴉雀無聲。所有人同時低頭，看著自己所站的位置，同時默算自己的分數。沒一會兒他們就發現，龔明遠說的是對的！離坐標點越遠的，加乘的倍數越低。譬如最早的向嶺，光籠亮起時根本沒反應過來，他不僅沒有得到加乘，分數反而被減了一半。

　　他本來是黎明境界一鏈七竅，四息的成績，應該能拿到六十八分的，結果現在只有三十四分。
' A" P& X* }) V
$ Y" O9 }& x; B9 D　　向嶺分數墊底，現在大部分人都在看他，同時露出會意的眼神。他惱羞成怒，突然叫了起來：「這還是不公平！那麼短一點時間，誰能反應得過來？這一條加上去本來就不公平！」
% h& j% M, `# K/ A# c' s- ^6 ^! }
# y' n, Z0 o9 O# t" a　　長鬚考官瞥他一眼，冷冷地道：「你是武修，不是書生！難道敵人攻擊你以前，還要先跟你打招呼不成？反應不過來，那就是死！死在考場上還是死在戰場上，你選一個！」
5 ?0 H* U) M! j, V2 U( Y
　　他勉勵地拍拍姜風的胳膊，轉身邁開一步，瞬間消失在人群裡，重新出現在高台上。
2 o/ H0 ^: n& a) c* [
　　他朗聲道：「府考天試到此結束，分數以此為準！」
4 {, @& d, k8 c7 k  D+ b6 V
　　接天榜上光芒流動，他一聲令下，光芒消失，分數定格。

　　排名榜首的正是姜風，一千二百六十分；次席是龔明遠，一千一百二十五分。他們足足甩開了最後幾名兩位數。就像長鬚考官說的一樣，那幾個人從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死在考場上」。這種分數差，他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追得回來了。

　　姜風的目光迅速掃過整個榜單。除他之外，白郭等人的分數也都不錯，基本上都排名在十名到二十名之間。這個排位，想要參加國戰還需要努力，但只要後面不掉隊，通過府試已經不是問題。

　　長鬚考官朗聲道：「在下許萬梅，忝為明心學會考官，應接天之力，全權負責本次府試。現在有請各位監考官上台。」
% J3 Y' w7 V& x" L/ x
+ k1 v7 m/ ^" L7 |, [　　人群中分開一條大路，一行人從山下緩緩上來，登上中間的高台。

　　當中四個人，其中兩人他都是認識的。一個是黃名山，一個是周十七，他們竟然今天都到場了。另外兩人其中一個跟龔明遠長得有些相像，像是他的老年版。如果他沒有猜錯，這個人應該是龔明遠的父親，龔家家主。

* M/ _4 P$ d! q/ b; C　　最後那人不用介紹，單從他的服飾也認得出來。朱天中府的府鎮，是一個長相平凡的中年人，輪廓極深，看上去略有些陰沉。
  O3 i: _) }; \  ]
　　中府府鎮、黃家家主、龔家家主，就是整個才歸城一帶最強大的勢力首領。而周十七，他代表周家，更加高高在上，那是站在整個朱天國頂端，足以與朱陽王抗衡的人物。
- Z0 E8 S1 s- S' s3 W
　　一行人走到高台上，向著下面笑了一笑，許萬梅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道：「天試考資質，地試考萬物。有請萬物閣！」
4 Y) _1 E* t- R- a
4 [+ }* _* I1 o! _0 s9 G* E( }　　高台上有一座三米高的寶塔，它除了一開始的振鈴為號以外，就一直安安靜靜地待在上面，毫無存在感。
. E  ?$ d- H, f' p
　　這時，許萬梅聲如洪鐘，這座寶塔突然開始變化了。

　　它飛一樣地成長著，變高變大，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座實實在在的巨塔，佔據了整個羽光山頂。
/ o. I+ r3 U) ~* y
3 W. `6 ]' E. |1 `% c1 p/ O6 s7 ~　　它擴張的速度極快，氣勢極其驚人。紅磚翠瓦轉眼間就壓到了考生們面前，好像要生生把他們壓倒一樣。

　　好幾個考生一聲慘叫，轉身就往後逃跑。但人群熙攘，他們很快撞到其他人身上，帶著整個人群一片混亂。

; t2 b1 F1 I/ p4 F　　這時，萬物閣已經追上了他們，從他們身上掠過。
, z: m( j5 _7 w7 G/ @1 D  ?
　　考生們嚇得魂飛魄散，滿心以為自己會被它擠壓成肉醬。沒想到，陰雲從他們頭頂掠過，除了光線變暗以外，什麼感覺也沒有！

( ]( E0 p$ ^7 ?6 r: i& z　　姜風一直站在原地沒動，他抬頭看著天空，臉上也滿是驚訝。

　　這個萬物閣，是真的，但同時也是假的。那種介於真實與虛幻之間的感覺非常奇妙，它明明就在眼前，但其實好像存在於另一個空間一樣。

　　高台上，周十七抬頭望著萬物閣。他的手指輕輕敲了兩下自己的膝蓋，感嘆道：「光是看見這府級寶器的變化，此行便已是不虛！」
6 H& h5 N' y* w( t3 O2 H" B. y
$ }1 t$ ^$ u, W/ D　　旁邊幾人同時感嘆，中府府鎮沉默了好一會兒，輕聲道：「接天之力庇護，府級寶器鎮考，這次大考，可真是非同尋常啊……」
2 I4 e1 H' E: a+ g' K6 J" k4 a
- m: ^  |: I: y/ G7 ^. O　　幾個人同時對視一眼，一起點了點頭。

　　這時，羽光山頂已經完全被寶塔籠罩，所有的人全部被罩進了裡面。

　　考生們齊聲驚呼，他們發現，周圍光影不斷變幻，等它停下來時，他們已經來到了另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