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閒聽落花 -【名門貴妻：暴君小心點（六好夫君）】《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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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九章 委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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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3 s4 Z* W% l- S* X  Z　　謝夫人臉都青了，兩個她不願意得罪也得罪不起的人，在她的花會上起了口角！

; M! {  P, R7 ?0 ]　　謝夫人忙給兒媳婦王三太太使了個眼色，王三太太躊躇了下，要勸兩位老夫人她可不夠份兒，只好上前一步，沖李思淺笑道：「原來二太太愛吃這些新鮮物兒，今兒倒備了些，就不知道入不入得了二太太的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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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三太太說的，您的眼光我是知道的，必定是好東西！」李思淺捏了捏宋太妃，示意她也別再多說了，「跟乾娘告個假兒，乾娘知道我最饞。」

0 E( f( ^, [. f+ ]8 O: ?% ~　　「去吧去吧，要是覺得哪樣好，讓她們打包你帶走！」宋太妃見好就收，席間氣氛頓時一鬆，眾老夫人忙跟著湊趣打哈哈，一陣熱鬧，算是把這場事掩過去了。

　　李思淺使了個眼色，三太太會意，順手又拉了喬嬌嬌，這回林老夫人一句話也沒說，只點了點頭，放喬嬌嬌跟三太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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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5 a9 w  P" b! o- p. g　　吃了午飯沒多大會兒，端木蓮生就從樞密院出來。

# v: I5 Z; s$ v8 p0 y　　他真真假假算是大病初癒，頭一天上朝領差，一來大家總要客客氣氣，不能讓他太勞累，二來，樞密院一個蘿蔔一個坑，一時半會兒的，他還真沒什麼活幹。走的自然早些。

　　中午喬嬤嬤遣人送飯，已經稟了李思淺去黃相公府上賞花的事，端木蓮生出了樞密院就問黑山：「黃相公府上花會散了沒有？太太回去了嗎？」

　　黑山急忙遣人打聽，聽說李思淺還在黃相公府上，端木蓮生信馬由韁走了一會兒，調轉馬頭，往黃相公府邸方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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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淺淺不在家，他突然半點想回家的慾望也沒有了，家裡空空的，回去做什麼？一個人形影相顧嗎？還不如在外面逛一逛。

# [4 E3 i. j; n% v" z# [! m. Z  H　　去哪兒逛呢？端木蓮生十分茫然，他還真沒逛街的經歷，從前他一直非常忙，忙到一睜眼就有一堆的人等著請見他，有一堆的文書等著他看等著他批覆，有無數的事情等著他作主，去明州之後他閒下來了，好像就是從明州開始，自己才知道逛街為何物，可那時都是陪淺淺逛的，他從來沒留意過要去哪兒、逛什麼。

　　沒有淺淺，這逛……怎麼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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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心情一點點開始煩躁，該幹什麼呢？

　　「爺，黃相公府上花會這兩年常開，聽說一向散的早，午宴後也就一個來時辰就散了，有時候也就半個時辰。」黑山瞄見端木蓮生臉上越來越濃的煩躁，催馬上前幾步，多稟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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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0 M+ ^; o8 F% R. _6 L4 ^　　要是這麼說，也快散了，端木蓮生度了度時間，不如繞個圈子過去看看，要是散了，正好和淺淺一起回去。

+ J  _: G& N- g+ |! K* x　　「去看看。」端木蓮生有了方向，抖動韁繩加快了馬步，雖說撤差撤了一兩年了，淺淺不在身邊，他還是不適應慢悠悠的走路。

　　黃相公府裡的花會還沒有散，端木蓮生左右看了看，指著離黃府不遠的一處茶樓吩咐：「我渴了，進去喝杯茶。」

　　黑山會意，忙緊幾步尋了處靠窗戶，正好對著黃府的位置，又悄悄打發紅雨去黃相公府門口守著，等太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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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沒用等多大會兒，一杯茶剛喝完，李思淺的車子就出了黃相公府。

) ]/ _4 T( Q$ H  R6 G3 @　　車子出了巷口，端木蓮生迎上前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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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_, U8 v. w% T$ v: J6 D. D4 c　　「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早？怎麼這麼巧？你專程在這兒等我呢？」李思淺問了一串，端木蓮生伸手板過她的臉，仔細看了看才笑道：「沒什麼我就早回來了，今天的花會怎麼樣？有什麼熱鬧沒有？」

　　「沒有熱鬧，有讓人寒心的事。」李思淺將見到喬嬌嬌和鄭家那些事說了，看著端木蓮生一聲接一聲嘆氣，「你沒看到，從前喬嬌嬌那麼胖，那麼壯，凶悍成那樣，如今就跟個紙人一樣，就還有口氣，真是太可憐了，鄭氏母子既然厭惡她厭惡成這樣，當初乾脆咬牙不要娶，看著真讓人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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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嘟著嘴，端木蓮生捏了捏李思淺的鼻子隨口笑道：「這世間不平事多了，你要是看不過眼，怎麼不伸手幫一把？喬家就是個笨傻，不過倒沒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林老夫人……林家的女人最擅自作孽。」

　　「我哪本事幫她？就是看著難受，跟你說說罷了，說說你吧，今天可還順當？早朝官家沒難為你吧？」李思淺轉話題不準備再談喬嬌嬌這件讓人心塞的事。

% C. `  [8 g& W　　「順當的不能再順當了，早上散了朝，官家還特意把我叫過去，囑咐我藥還是接著吃幾天，又說吩咐了太醫院，太醫還是要三天診一回脈。愛重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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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4 {$ p' l% T5 N4 N7 r- t　　端木蓮生一臉譏笑，李思淺歪頭看著他，「當眾問的？」

　　端木蓮生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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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6 R+ J- l+ P  s9 @# B- ]　　「那就是關心給大家看的了？示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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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又點了點頭，李思淺一隻手頂著下巴，嘆了口氣：「看樣子我明天還能收到像今天這樣的邀請，說不定比今天還得多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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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_# S9 C) q7 |) T4 G7 k9 N) X　　端木蓮生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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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一路有說有笑回到府裡，剛到正院門口，還沒踏進院門，就聽到後面一陣號哭大喊，「二叔！二叔給我作主！我不想活了！誰都能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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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和端木蓮生齊齊停步回頭，看向一路大哭過來的玉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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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誰欺負了？誰敢？」端木蓮生見玉姐兒哭成這樣，又惱又疼，急忙迎上去，可對著號哭不已的玉姐兒，他又不知道怎麼安慰才好，紮著手一臉尷尬。

　　「還有誰？我不在這裡住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家！我不活了！」玉姐兒哭的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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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W0 V. b- p8 B! N　　「這是怎麼回事？」看樣子玉姐兒哭的已經說不出話了，端木蓮生的怒火衝著剛匆匆迎來的喬嬤嬤發脾氣問道。

　　「剛聽到大姐兒的哭聲出來，我這就去查。」喬嬤嬤看著玉姐兒，有幾分明了，又有更多的不敢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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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U  P$ F! ~5 O! ]　　「就是她欺負我！」不等喬嬤嬤去查，玉姐兒扯著端木蓮生的袖子，指著喬嬤嬤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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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兒您這是？」喬嬤嬤糊塗了，不過她倒不怎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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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零章 花季

3 {: j% z6 O; `: \* U: i　　李思淺的臉冷了。

　　「林姨……」玉姐兒飛快的掃了端木蓮生一眼，改了稱呼，「林姑姑來看我，她不讓林姑姑進門！她成我的主子了！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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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姐兒又大哭起來。

　　「怎麼回事？」李思淺眉頭微蹙，在端木蓮生前頭問喬嬤嬤。

( O( B; Y( L4 `　　喬嬤嬤神情自若，「太太出門後也就一刻來鐘，林大娘子就來了，先是問爺在不在府裡，我說爺今天上早朝，林大娘子又問，說這早朝早就散朝了，爺去哪兒了？爺去哪兒這事，太太沒交待過，老奴就說不知道，林大娘子又問太太在不在，聽說都不在，林大娘子在二門裡站了好一會兒，掉頭走了，從林大娘子一進門，老奴就以為她必定是來尋大姐兒的，可她從頭到尾一句沒問大姐兒，老奴也沒敢多嘴。」

　　「你胡說！」玉姐兒尖叫，「你顛倒黑白！你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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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4 i* u. V6 v5 S, N; U3 u　　「大姐兒，二門裡又不是我一個人，門房上從來都是兩個人當值，大姐兒若覺得老奴哪裡做的不對，就擺出一二三，不光讓老奴，也讓這府裡的下人們心服口服，難不成以後大姐兒嫁了人，當家主持中饋，也這麼大哭跺腳尖叫就能理好家了？大姐兒可是先世子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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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嬤嬤板起了臉，她是老資格的管事嬤嬤，又是李思淺自小的教引嬤嬤，依老賣老教訓玉姐兒幾句，很說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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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c& X  @- t7 P+ F) B' C9 V　　端木蓮生一張臉板成了石頭，李思淺只看著端木蓮生，玉姐兒氣的恨不能撲上去撓喬嬤嬤幾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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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k8 T) d6 K9 x3 B9 a% Q　　「林大娘子來過這事，你怎麼知道的？」端木蓮生問玉姐兒。

8 \  I3 c# a' ]" @+ I　　「槐花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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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k& W4 ^# s; J　　「槐花是林大娘子送給大姐兒的小丫頭。」李思淺在旁邊解釋了一句。

' _% d9 d0 J+ W6 n% l& c7 l$ n2 [　　「叫槐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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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_* d& y8 P9 g4 d　　槐花就在不遠處看熱鬧，抖抖瑟瑟挪過來，眼珠骨碌碌轉個不停。

4 y+ |* q  Z) v* Z! Q& C　　「林大娘子過來這事，是你親眼看到的，還是聽別人說的？」李思淺拉了拉端木蓮生，示意由自己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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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婢子親眼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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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時辰？你站在哪裡？林大娘子看見你沒有？」

　　「就是……太太剛走，我就站在那裡，」槐花指向月亮門裡的一塊假山石，「大娘子大概沒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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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站在那塊假山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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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那裡做什麼？你在大姐兒院裡司什麼差？今天當不當值？站在那裡是奉了誰的差遣？」

3 s3 H: W: I% D8 n: E3 E4 N　　「我……婢子……是昨天，大娘子說一早過來看大姐兒，婢子想著大姐兒必定盼著大娘子早點過來，這才等在這裡。」

0 M8 h; h$ Y. n$ T5 B% J　　「也就是說，你是自作主張跑到這兒來的了？」李思淺沒理會槐花的申辯，只盯著自作主張這一條，槐花看向玉姐兒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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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p- h$ m0 {$ _2 H4 [& J6 W　　「府裡的規矩都跟她們說過沒有？」李思淺問向喬嬤嬤。

　　「回太太，大姐兒搬回來當天就說過了，照太太的規矩，一條條都背過了。」

　　「那就好，看樣子，」李思淺轉向槐花，「不奉差遣不許越界亂走這一條，你忘的乾淨，你是林大娘子送給我們大姐兒的，如今你的身契還在你們林大娘子手裡，我也不便罰你，喬嬤嬤，挑兩個穩妥人，把她給林大娘子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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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f5 t% z8 p$ ]　　「你敢！」玉姐兒氣的臉都變形了，緊捏著拳頭沖李思淺怒髮衝冠。

. I* s9 T( `% Z9 z3 a4 Q　　「你跟我過來。」端木蓮生一張臉鐵青，點了點玉姐兒，轉身就走。

, W' j; D2 q2 N8 p6 F3 w, J- H　　玉姐兒一時茫然，李思淺微微側頭看著她，都說女兒的智商是父母的平均，這位大姐兒但凡能從她爹那裡分到一星半點，也不至於這麼蠢吧，自己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她還這幅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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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送人給她卻不給身契，她竟一絲不妥沒覺出來，唉，就算當年姚世子妃把她關籠子裡養出來的，可她被放出籠子也有兩三年了，怎麼還是一點長進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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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x* F! H8 p$ s- M. m) `　　「你跟我來！」李思淺暗暗替玉姐兒嘆了幾口氣，就收攏起精神，點著喬嬤嬤。

　　喬嬤嬤跟著李思淺進了上房，李思淺坐到炕上，看著喬嬤嬤，神情冷峻，「嬤嬤是個懂規矩的，我和二爺不在府裡，有客人上門，照常理，嬤嬤就該稟了大姐兒，哪怕她年紀小不知道怎麼處置，你也要稟了她，再告訴她照舊例當如何如何，是這個理兒吧？」

7 n8 Y+ \0 H/ F; c　　喬嬤嬤縮了縮脖子，「理是這個理兒，可林大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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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d; V7 k/ J  ?- T/ Q　　「就是因為來的是林大娘子，所以你就自作了主張把她打發了是吧？」李思淺打斷了喬嬤嬤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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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7 L% C4 |1 e　　「太太也知道，那位大娘子沒臉沒皮，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喬嬤嬤很是忿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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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怎麼樣？」李思淺心平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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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3 H5 O9 h  R2 j: \　　「姑娘！」喬嬤嬤張嘴想解釋加勸說，「這事不能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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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麼好防的？進不進門能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後院多一個姨娘少一個姨娘，你什麼時候這麼心眼小眼光短的了？」李思淺淡然依舊。

　　屋外，端木蓮生正抬手制止要打簾子通傳的丹桂，擺手示意她退後，自己卻悄步上前，站在了窗外。

　　「我不是早就跟你們說過麼？咱們這後院的妾侍美人，就跟枝頭的花一樣，一季開過，還有一季，一直開到你們爺死了為止，你防這個做什麼？何苦呢？」

　　「姑娘得想想柳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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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李思淺一聲輕笑，「你是擔心林氏做了第二個柳姨娘？你放心，蓮生不是阿爹，做不出那樣的混帳糊塗事，再說，這是京城，蓮生是個有雄心大志的，象阿爹那樣寵妾滅妻壞了名聲，他捨不得，再說，我也不是阿娘，嬤嬤，我這是最後一次跟你說，若還有下回，下回你再這樣替我打這個壓那個，恨不能爺後院光禿禿一朵花沒有，我就把你送回去，你跟阿娘做伴好了，我是不敢用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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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喬嬤嬤長長嘆了口氣，「好吧，姑娘教導的對，是我又多事，姑娘這麼說也是，當初老太太要是有姑娘這份心境，也不至於苦了這麼些年，算了算了，以後不管了，說起來做男人真是好，這一岔接一岔的花，一直開到死！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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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一章 打算

　　喬嬤嬤掀簾出來，一眼看到端木蓮生，唬了一跳，端木蓮生沒理會她，徑直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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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剛才在外面聽到了幾句。」端木蓮生這句話說的李思淺一個愣神，他聽到了？

　　「這件事喬嬤嬤也有錯，她倒不是欺負玉姐兒年紀小，只是厭惡林大娘子，我和她說了，若再有下回，就送她回李家榮養。」

　　李思淺委婉解釋，玉姐兒她儘量不得罪。

) S3 r) D& o1 W$ G" p1 U　　「雖說林相公沒了，可林家到底是簪纓大族，斷沒有讓嫡長女與人為妾的理兒，你……喬嬤嬤想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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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解釋李思淺的，端木蓮生卻順著話只管說自己的，李思淺不由自主挑了挑眉，他這話什麼意思？解釋？表態度？

$ [/ ]+ ~8 j) e% y　　「嗯，我也是這麼想，若是你真納了她，只怕有人說閒話，能不納最好不要納。」李思淺表示贊同端木蓮生的意思。

  O4 e, \9 c! u$ G　　林大娘子對端木蓮生有意不錯，可端木蓮生對她可沒什麼多餘的情份，這一條李思淺和端木蓮生定親前就看的清清楚楚，也是因為知道端木蓮生對林大娘子沒什麼情意，她才對林大娘子進不時府無所謂，進來不過多了個美人兒，不進來，自然有別的美人兒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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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淺淺……」端木蓮生神情鄭重，可他的話卻被外面的通傳聲打斷，「老爺，太太，趙姑娘和錢姑娘過來請安。」

- O1 i/ f- N! \* x  m　　李思淺一根眉梢挑起，一臉的笑，不等端木蓮生說話就吩咐道：「叫進來吧。今天早上來過一趟了，偏黃相公府上臨時來人送了那張花會貼子，我就沒顧上見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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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後面的話是跟端木蓮生解釋的。端木蓮生的臉色卻很難看，他有又急又重要的大事要跟淺淺說，這會兒哪有功夫應付什麼趙姑娘錢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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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簾子掀起，打扮的鮮亮嬌嫩的趙姑娘和錢姑娘一起進來，沖炕上的端木蓮生和李思淺裊裊婷婷曲膝見禮。

) I: T# [1 j, {* j9 o　　端木蓮生沉著臉一句話沒有，連眼皮也沒抬，他的話被這兩人打斷，正煩著呢。李思淺看著從進屋起，目光就粘在端木蓮生身上，壓根沒移開過的兩人，態度閒適的端起茶杯慢慢抿起茶來，人家明擺著不是來給自己請安的，那自己就不犯著熱臉去貼那個冷什麼了！

& r+ X( m: K/ M4 P　　「請了安怎麼還不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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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姑娘和錢姑娘只顧看著端木蓮生看的痴呆，李思淺抿著茶看熱鬧，端木蓮生有話要和李思淺說，又被兩位美人看的心煩，他耐不住，只好惡聲惡氣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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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 T9 E. p- C! Y! Y　　「二爺，」錢姑娘上前半步，「奴家領了官家的旨意，是過來侍候二爺的，如今竟一直閒著，奴家心裡不安。」

　　「請容奴家侍候在二爺身邊。」趙姑娘也急忙接了一句，尖兒不能讓錢姑娘掐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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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麼話？你們是官家賞過來的，是御賜！官家賞的東西豈能隨便動用？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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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f( c% F' l" O- l6 j2 X: R　　端木蓮生明顯更加惱怒，偏偏趙姑娘和錢姑娘被端木蓮生的美色迷暈了頭，又仗著官家賞賜的身份，辯解道：「二爺，官家賞奴家過來時，指明了要奴家近身侍候二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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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 u& o9 @, `6 F+ e2 b　　「退下！」端木蓮生惱了，「我的話竟一點用沒有？若覺得這府裡委屈了你們，我明兒就稟明官家，還送你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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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姑娘和錢姑娘臉色發白，進府一個來月，好不容易見了二爺一面，竟是這麼個結果，兩人滿腹不甘，可這會兒也看出來端木蓮生心情不好，已經惱了，不敢再強求，委委屈屈的曲膝告退。

　　等兩人出門走遠了，李思淺放下杯子微蹙眉道：「你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這麼大的脾氣？錢姑娘說的對，她們確是官家賞你給近身侍候的，你這樣晾著她們怎麼行？從前你病著，這沒法圓房還能說得過去，如今你都能上朝領差使了，要不把房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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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u6 V5 G) ?, I# N% M　　端木蓮生的臉色更陰沉了，「這事不用你安排，這兩個人也不能再留，這事我會想辦法，我有話跟你說。」

5 l* O9 R! \4 a- R% s% W9 B9 |　　「嗯，你說。」李思淺挪了挪，坐直上身，端正的看著端木蓮生，以示自己非常認真。

　　「你曾經和李二郎說過，但凡女人，沒有哪個聽到一生一世一雙人這句而不動心的？」

　　「是，這是當初二哥想娶二嫂，輾轉不得時我說給他的話。」李思淺雖有些莫名其妙，答的卻極快極利落。

　　「既然但凡女人都動心，難道你就沒動過心，打算過？」端木蓮生緊緊盯著李思淺的神情。

  g0 Q/ t  [% l　　李思淺這回是真驚訝了，仰頭看著端木蓮生，心裡滑過絲莫名的情緒，說不上來是傷感還是別的什麼。

　　「我很早就知道自己沒這個福份，所以很早很早就沒想過這樣的事，沒機會動心，從來沒打算過。」

( b$ A, q# h4 K6 }5 V3 S　　李思淺答的乾脆利落。端木蓮生眉頭蹙的更緊了，「為什麼不能打算？早先許是因為大長公主，那之後呢？高宗業訂下了姚家女，你大可照自己的心意挑一個如意郎君。」

　　「我有阿娘，阿娘自小就希望我順順當當嫁人，嫁了人之後生兒育女，夫妻合美，阿娘這輩了很苦，我不能讓阿娘再因為****碎了心。」

+ M, U' T! Q( I5 C" ?　　李思淺神情嚴肅鄭重，「我能嫁給你，阿娘很高興，不是因為門第，就是因為你，端木大帥。」

　　李思淺露出笑容，「知道你求了親，你不知道阿娘有多高興，又有多擔心，我怎麼能讓她失望難過？這是一，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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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思索了片刻，「怎麼說呢，這個世間，雖說也有一生一世一雙人，卻是鳳毛麟腳，我到哪兒找這樣的鳳毛麟角去？難道不能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就不嫁人了？就做一輩子老姑娘？我倒無所謂，阿娘得多難過？還有大哥、二哥他們。」

　　端木蓮生直直的瞪著李思淺。

+ `9 c7 \6 L. A4 B+ y　　「我記得跟你說過，這輩子，我一定要好好孝順阿娘，真真正正聽她的話，讓她因為我高興，而不是因為我過的不好而難過，嫁給你，是最好的選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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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二章 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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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你嫁給我就是因為你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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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不是，」李思淺答的飛快，「你剛剛問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嫁給你，」李思淺笑容嫣然，「是因為我覺得好，大家也都覺得好，你對我也很好。」

　　端木蓮生一張臉還是陰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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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蹙了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6 v2 W7 ?0 ]- f# r　　「你以為我娶你，就是因為大家都覺得好？」

5 P1 b' j4 U4 [7 [+ ~4 S+ g　　李思淺有幾絲煩惱的看著端木蓮生，糾結這個有什麼意思呢？他難道不知道，有多少愛就有多少妒？這後院若是充滿了妒，特別是自己這樣的，禍害他個家宅不寧都是輕的，家破人亡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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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這種旺盛的沒有理智的佔有慾真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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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娶我，不是因為替人擔過嗎？」李思淺慢吞吞答了一句。

　　端木蓮生被她噎的梗了一梗，突然抬手拍在李思淺頭上，「我對你怎麼樣，你難道不知道？我娶你，就是因為我想娶你，你嫁給我竟都是因為別人覺得好！」

　　「我也覺得好啊！都告訴你了！我覺得好，大家也覺得好！」李思淺被他打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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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娶你時，你只是個天真直爽的小丫頭，」端木蓮生頓了頓，解釋了一句，「後來知道你足以擔得起宗婦之職，我很意外，非常意外，像是隨手撿了塊石頭，卻發現是塊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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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H2 G  s* g2 E$ {　　李思淺瞪著他，什麼意思？他眼裡，她就是塊石頭？

　　「我沒貪圖你任何其它，你不能干也好，家世平平也好，母族沒有助力也好，我都沒想過，你怎麼能想這麼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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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1 m8 }4 r5 f　　端木蓮生這話意好像很委屈。李思淺瞪著他，很是意外，如果他說的真的，那他為什麼娶她？喜歡她？喜歡到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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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簡直是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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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發現你遠比我想像的能幹，你兩個兄長都是難得的大才之人，你和常山王府交情極深，這些都是意外，可若是沒有這些，我對你還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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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愣愣的看著他，他今天沒受什麼刺激吧？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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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和三十九年的事，你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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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z$ u4 ?9 ?# p　　「景和三十九年？」李思淺算了算，那年她六歲，六歲那年有什麼事跟他相關？那幾年她正忙著和二哥、小高三個人在壽春城打地盤，跟他八桿子打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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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D# H: X7 I+ I0 n　　李思淺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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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我十三，和大爺一起，從京城日夜兼程趕往南邊軍中投奔舅舅，出了京城頭一回休息，就是在迎春驛。」

' u$ l. ]0 A0 {* x, F% _　　端木蓮生說的很慢，一邊說一邊緊盯著李思淺看她的反應。李思淺還是一臉茫然，迎春驛不是在壽春城外麼？那周圍有山有水，道路曲折，適合打架。

: ?* B# y* A+ ^9 O& ?6 o, A$ u- Q# h　　「那天是傍晚，我累極了，坐在迎春驛台階上，有個女孩子，五六歲，戴了掛五顏六色的寶石纓絡，衝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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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9 Y8 Q/ T3 u5 J, V　　「噢！我想起來了！」李思淺聽到這裡總算想起來了，當年她花痴過許許多多、大大小小的帥哥，不過迎春驛那個，她還是有點印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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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b9 h' A4 \! x2 O- \( P. a　　「你長變了。」看他這麼說，這事他一直記的清楚，肯定也早認出自己了，自己卻是跟他做了夫妻也沒認出來！李思淺有些汗顏，趕緊找藉口。

　　「你那個時候是個陽光少年郎，現在……我是說後來，一身殺氣，我哪還敢認，原來真是你啊！」李思淺仔仔細細打量端木蓮生，不過她記憶中迎春驛的少年已經模糊了，眼前這個……他既然說的這麼詳細，那一定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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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i/ Z+ M( i3 z　　「你說要我好好長大，要好好鍛練，別吃成胖子，也別長殘了，你看，我都做到了。」端木蓮生攤開手示意李思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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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只覺得一股熱辣辣的水汽直衝進鼻腔和眼睛裡，沖的她眼淚汪汪，五臟六腑一片滾熱，不知道怎麼說怎麼做，一頭紮進了端木蓮生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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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t4 |1 T& t3 x& W　　「蓮生！」李思淺撲在端木蓮生懷裡，拉著他的衣服抹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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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 W/ P: p1 e% l6 M5 H% x　　她竟然和他早有淵源，那麼多年了，他居然還記著她說過的話，她現在相信，他娶她，也許真不是多方衡量的結果。

　　「蓮生！」李思淺不知道說什麼好，只一聲聲叫『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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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q; K- [7 I- d' d　　端木蓮生下巴抵在她頭頂，好半天才開口：「我沒想到能再見你，到了南邊，我後悔了好些年，當時忘了問你姓什麼叫什麼，家住哪裡，有時候我覺得你是壽春城外的花仙樹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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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M% _4 c6 g　　「蓮生！」李思淺仰頭看著他，若他那時問她姓什麼叫什麼，她也不會老老實實告訴他吧……

2 {2 B9 W( U* Y# i. }$ l! O　　「這是你我的緣分，淺淺，我只會對你好，以後你別想那麼多，也別管什麼林姑娘趙姑娘，何苦讓她們夾在你我中間？」

　　「好。」李思淺極其乖巧，她這會兒只覺得感動，感動的不知道怎麼表達、怎麼對待他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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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P! H% l5 d% Y& w  |1 \　　「淺淺，你想要我做什麼只管說，我不會委屈你，你更不要委屈自己。」端木蓮生手指托起李思淺的下巴，聲調溫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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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除了這個『好』字，李思淺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她真沒經歷過這樣的情感，從前不提了，她對她那半輩子沒什麼不滿意，就是感情……她幾乎談不上什麼有過感情，至於這輩子，唉，都說性格決定命運，大約就是這樣，她這輩子的這十幾年，也是沒什麼不滿意，只除了感情！從前的小高也罷，小聰也罷，他們其實都怕她多過愛她，至於其它人……有其它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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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w2 m( w7 g; a4 u' M　　兩輩子加一起，李思淺是個徹頭徹尾的感情空白者，這是頭一回，聽到配得上她的男人的表白，說他從十幾年前見過她那一面起，就在心裡時時唸著她，轉而再見，就想方設法娶了她，這太讓她感動了，感動的她完全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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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蓮生。」感動非常的李思淺發現自己只會一聲聲叫『蓮生』，她該說點什麼吧？說什麼呢？

+ D* _3 D1 R- G$ z  S% l　　「蓮生，我一定會對你好，比從前更好，比……」

　　「淺淺，我只好你好，你對自己好，你雖然嫁了人，可你嫁的是我！你還像從前在家一樣，就做從前在家做姑娘時候的你，你放心，我不會容許任何人欺負你，有，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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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蓮生低頭直視著李思淺的雙目，神情鄭重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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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三章 誘之

: B7 O6 _3 R# B: _/ J　　直到第二天端木蓮生上早朝走了，李思淺還暈暈乎乎沒理清楚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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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G+ K. R/ W# g　　不過作為一家主婦，她要忙的事情很多，回事的婆子們已經等著了，她得趕緊處理她這個家裡一堆的煩心事。

  D* w3 X& {: N) L　　剛理完一天的雜事，喬嬤嬤就過來回話，前兒李思淺讓她尋的人家，有回話了。

4 a1 k; k/ F" Z/ @　　「統共那到了四家……」喬嬤嬤一一說了四家情況，看了眼侍立在旁邊明顯豎耳細聽的丹桂笑道：「太太這是要給這幾個丫頭尋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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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e+ O3 z" Z# z　　「這幾戶人家裡若有她們看中的，那就再託人打聽打聽人品，也不是不行，不過我不是替她們對的。」李思淺看了丹桂一眼。

　　丹桂被兩人說的臉紅，「嬤嬤不好好的辦差，編排我們做什麼？」

　　「嬤嬤說的是正經事！難道你不嫁人了？」喬嬤嬤笑眯眯堵了丹桂一句，丹桂紅著臉擰過頭不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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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給如煙挑的人家。」李思淺看著喬嬤嬤道，「如煙雖說是林家的家生子兒，可一家人早就脫籍出了林家，不過日子過的並不算好，溫飽有足而已，這幾家既願意尋高門貴第之家的貼身大丫頭做媳婦，你讓人把如煙說給他們聽，讓他們到如煙家裡求親去。」

　　「太太這是拿這丫頭當丹桂她們待了？」喬嬤嬤驚訝，連丹桂也扭頭看向李思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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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9 c; R2 L9 P; q5 O# i- j7 k2 P　　「從前外翁教導過我，要想讓別人心甘情願的照你的想法走，最好的辦法就是用他想要的東西誘他，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用了才不會傷陰德，不過給她尋幾戶富貴人家讓她挑，離我待丹桂她們差得遠著呢！」

　　李思淺笑眯眯，丹桂臉又紅了，不過這回倒沒再別過臉，看著李思淺提醒道：「太太，如煙的身契還在林大娘子手裡，這親事，就怕由不得她願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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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心，她自己會想辦法去求大姐兒，求林大娘子，只要她把這事鬧出來，不過推一把，她想嫁也就嫁了。」

　　丹桂擰眉看著李思淺，一時猜不透她到底想做什麼，若只是想調開如煙，實在用不著這麼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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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z% M7 g8 M3 {/ W* \　　喬嬤嬤剛出去，金橙就捧著厚厚一疊子請柬進來，李思淺看的錯愕，這也太多了吧！

　　將厚厚一疊子請柬過了一遍，挑出幾張不得不去的。李思淺這才發現，今天一天玉姐兒到現在還沒鬧什麼事！

　　不知道那天端木蓮生跟玉姐兒說了什麼，一連兩天，玉姐兒都安安靜靜，一件事沒生。李思淺想問蓮生，想了幾想，又忍了回去，玉姐兒的事，她現在還是少管比較好。

　　李思淺應酬猛增，至少隔天就得出去一趟，這天又是天近傍晚才回，剛進院門，金橙就忙迎上來稟：「如煙來過兩三趟了，說有急事要求見太太。」

　　李思淺腳下頓了頓，隨口『嗯』了一聲，進屋看了看沙漏才吩咐道：「就說我剛回來，要先沐浴更衣，她若要見我，就一個時辰後吧。」

　　一個時辰蓮生就該回來了，她要是沒猜錯，如煙急著要見她，必是已經有人到她家裡提親了。

! z: r) v5 w$ J; o: p　　蓮生果然不過半個多時辰就回來了，如煙踩著一個時辰的點進了正院，沖李思淺跪倒求道：「太太，婢子求太太恩典！太太也知道，婢子父母兄姐都在外頭，早就想贖婢子回去，林大娘子說大姐兒身邊得有個妥當人，讓我盡心侍候大姐兒兩年就放我出去，如果婢子父母年邁，身子骨一天比一天不好，婢子求太太恩典，許婢子贖身。」

　　李思淺一臉驚訝的看著她，「你要贖身？那大姐兒怎麼辦？你跟大姐兒說了？大姐兒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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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0 s# v1 s' N, g) d4 j  l　　「回太太，」如煙垂著頭，「婢子稟了大姐兒，可大姐兒說，她管不得我，讓我去尋林大娘子。」如煙抬頭，一臉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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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U% e8 |! P. B" e　　「讓你尋林大娘子……對了，你的身契呢？在大姐兒手裡？」

　　「婢子不……太清楚，大約在林大娘子手裡。」如煙的話開始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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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在林大娘子手裡，那大姐兒說的不錯，你確實應該尋林大娘子說話。」李思淺看起來是力挺玉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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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4 Y  I" p& \! Y8 Y( G; g* p$ }　　「回太太！林大娘子早就說過，她將婢子送給大姐兒，婢子從此就是大姐兒的人，大娘子沒送身契過來，想是覺得大姐兒年紀小，這才替大姐兒收著，太太，婢子是大姐兒的丫頭，是端木府的下人，怎麼能找林大娘子呢？」

1 _# p& f& D$ H+ {3 p$ q/ U7 W　　如煙急了，這一番話倒說的有理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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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看樣子躊躇了，如煙急切的緊盯著李思淺，李思淺猶豫了好一會兒，嘆了口氣吩咐金橙：「你去請大姐兒過來，就說如煙的事，我要和她商量商量。」

　　如煙臉色微變，卻又忙斂了那些焦灼慌亂，下意識的挺直了後背，要找太太前，她就知道事情沒那麼順當，叫大姐兒就叫大姐兒吧，她倒要看看，大姐兒怎麼個說法！

　　冷著臉坐在榻上的端木蓮生捏著本書，看樣子彷彿沉迷在書中，其實他什麼也沒看進去，他正專心的聽李思淺和如煙的話，越聽眉頭皺的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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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D3 ~; ~4 P" g) M7 K' ^; U. s. U　　這個如煙去意已決，難道玉姐兒連這也沒看出來？抑或是看出來了卻不肯讓如煙贖身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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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哪一條，她都足夠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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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姐兒跟著金橙進了上房，先給端木蓮生見了禮，垂著頭又曲了一禮，接著才在端木蓮生威嚴的、警告味兒十足的目光下，象徵性的轉了轉身，沖李思淺蜻蜓點水般做了個見禮的姿態。

. W6 \0 f; y; V+ @7 w　　李思淺笑容親切溫暖，指著很有幾分寒瑟的如煙，將如煙剛才的請求簡單說了一遍，看著玉姐兒笑道：「你的意思呢？她是你的丫頭，你覺得怎麼打發好？」

　　「她胡說！」玉姐兒臉色發青發白，彷彿受了極大的委屈。

) }- i  H  d2 m　　「她根本不是什麼想父親，她是想嫁人，她自己說的，有人到她家給她提親！她要走，就是要嫁人！」玉姐兒非常生氣，指著如煙尖叫。

" D7 L( _$ V" d  j) c　　「好好說話！看看你成什麼樣子了？」端木蓮生突然一聲怒吼，嚇的玉姐兒機靈靈連打了好幾個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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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四章 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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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L4 b9 Z/ X0 m4 `4 u　　「女大當嫁！她嫁人，難道有什麼不對？」端木蓮生的質問中已經滿是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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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r6 i3 r; Q* [% }　　「她是我的丫頭，她就得一心一意侍候我！她就是不該……除了侍候我，她什麼都不該想！她心裡只能想著怎麼侍候我！只能這樣！」玉姐兒看樣子是氣極了，也傷心極了，一臉的淚，瞪著端木蓮生跺腳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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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5 a" t$ J: K& [2 K( o　　端木蓮生氣的臉都青了，這是什麼話？下人心眼裡只能有主子，連嫁人都不能想，這是誰教她的混帳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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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6 {$ {& @$ b! l! e7 y8 s. z　　「你的丫頭心裡只能想侍候你的事，這是誰教給你的？誰教你的？」端木蓮生『啪』的一聲把書扔在炕上，點著玉姐兒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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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7 @4 |! q  T! }　　「這是正理！從前阿娘告訴過我，林姨也告訴過我！難道不是這樣？什麼叫下人？下人就是主子的影子！讓她生她就生，讓她死她就得死！」玉姐兒沖端木蓮生大吼。

" M. j& C7 H/ z) c* b　　李思淺目瞪口呆看著玉姐兒，這話也沒什麼不對，奴婢都是物件兒，奴婢守則裡確實是這麼規定的，可是，奴婢也是人啊！

　　「玉姐兒，下人也是人，不過因為窮困，不得已賣身為奴，她們和你我一樣，有愛有憎，有恩想報，有仇也想報，想要她們一心一意待你，只能以心換心……」

　　「你閉嘴！你胡說！奴通買賣，你竟敢把我比成她們？她們是天生的賤種，生下來就是侍候人的！」玉姐兒頭髮都散了，臉上淚水和淚痕縱橫交錯，眼神瘋狂，竟有幾分癲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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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直視著她，嚇的不敢再說話，這丫頭過於執拗了。

　　「林家被抄，若再進一步，就是女眷發賣！若是那樣，你那個林姨就得跟她眼裡的這些賤種一樣侍候人！若再落到你這樣的無良之主手裡，就得從此心眼裡只能有主子，若是那樣，你的林姨也是天生的賤種？」

7 X* E# {! `7 W) S　　端木蓮生怒極。

1 b# I4 y4 I$ r& [% w& Y- Y5 Y　　玉姐兒昂頭直視著他，「林家沒落到那一步！她是我的丫頭，她眼裡心裡只能有我！她違了規矩，我不要她了，可她不能出府，她騙了我！她不是要嫁人麼？那就把她配小廝！配給最髒最下等的小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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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f2 S, g1 g3 @3 H% }% h　　玉姐兒指著如煙咬牙切齒。如煙一張臉頓時嚇的慘無人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咚咚』磕頭不止。

9 V: ^8 [0 L& n1 J( p* e4 K　　「你！」端木蓮生氣的頭一陣陣發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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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就不要吧，明兒我讓人再挑好的給你使喚，不過如煙的身契不是咱們府上，要處置得先跟林家打個招呼，至少先要回身契，這件事就交給我吧。別哭了，回去洗洗臉，消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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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_$ K: K7 z& R　　見兩人僵了，李思淺忙出面打圓場，一邊說一邊提心吊膽的看著玉姐兒，生怕她再來個不識時務，還在繼續和蓮生鬧，蓮生已經離暴怒只有一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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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姐兒不知道是聽進了李思淺的話，還是本來就打算拂袖而去了，反正，李思淺說完，玉姐兒就怒氣衝衝、拂袖而去。

& Y% v/ J9 m! A6 [% s+ r+ Q' M* {　　「你今天別回去大姐兒那兒了，先去尋喬嬤嬤找個地方安置，等我尋林家說了身契的事再說。」李思淺又吩咐還跪在地上，磕頭磕的腦門青紫的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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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煙面如死灰，勉強磕頭謝了，站起來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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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0 t7 o/ S( ^. `' e* u　　「大哥那樣的人，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兒？她真是大哥的女兒？」端木蓮生看樣子是氣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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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g3 ^9 b# v( D　　「她自小跟在姚世子妃身邊，幾乎沒接觸過外人，也不出門，能學的只有姚世子妃，她和姚世子妃如出一轍不是正常的麼。」

　　李思淺嘆了口氣，可她和姚世子妃不同，蓮生能對姚世子妃一上狠手，卻無論如何不能對玉姐兒下狠手。

4 o5 o' N& D6 m4 m5 K4 a% N　　「她都這麼大了……」端木蓮生雙手一起揪頭髮，「淺淺，難道她真要長成第二個姚氏？我怎麼對得起大哥？九泉之下，我有什麼臉面見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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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想開點，」李思淺沉默好一會兒，才低聲勸道：「玉姐兒還小，如煙這事，我倒覺得不是壞了，至少她現在明白了，她身邊的人，侍候她的人，都是有所求，並不是姚世子妃教導她的那樣，玉姐兒是個聰明人，多經些事，說不定就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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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A7 a% B# c5 ]; {　　「唉！但願如此！」端木蓮生一聲長嘆，也只能這樣想想了，玉姐兒都這麼大了，連他她都敢頂，敢面對面、眼對眼吼他，他又能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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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他下不去手，罰，輕了沒用，重了，他還是下不去手。

# s* }( d9 J- ~, P) [5 W' O. ~　　「各人有各人的福份，玉姐兒是大哥的女兒，自然命大福大，往後她肯定有她自己的機緣，你別太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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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p: C6 X7 G' q1 X$ y　　李思淺勸端木蓮生，也是勸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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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姐兒這事讓端木蓮生過於生氣憂慮，第二天早朝出門時，還面沉如水。

; ]0 Z5 r+ z  Y# `" }6 d3 c　　端木蓮生重歸樞密院，大皇子也開始****早朝，大皇子頭一早朝，散了朝，官家特意留下他，陪著他進了禁中，第二天早朝後，官家竟叫了大皇子，面露疲備，示意大皇子扶他回去，第二天又叫了大皇子扶他回去，一連四五天，竟天天如此。

　　這讓朝廷上下暗流狂湧，大皇子扶著官家緩緩而歸禁中的背影讓朝廷內外人心浮動，有人興奮，有人憂慮，有人歡欣，以為官家之後的朝廷有救了，更有人摩拳擦掌，若能借此機會謀得個慧眼識人、甚至擁立之功，那榮華富貴可就唾手可得了！

% e- F! r( C8 ]" z5 s　　俞相公親自去見了趟俞太子妃，嚴厲異常的批評了她的愚蠢，如今這些，都源於俞氏往端木蓮生那兒送的那一對婢女！

　　送走父親，俞氏呆呆坐在炕上，五內俱焚一般，都是熊氏害了她！都是熊氏！她竟然給她出那樣的主意！

　　現在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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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更是渾身不自在，每天早朝後看著大皇子扶官家進去，他恨不能沖上前一腳踹飛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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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5 x2 d8 U$ d) d8 R# y6 n5 h' n　　因為端木蓮生是李思汶的姐夫，連帶著李思汶這些日子也極不受太子待見。太子倒不是不去，他心情抑鬱憋悶，把他當天一樣仰視的李思汶是他最喜歡最願意面對的人，可喜歡歸喜歡，這並不耽誤他一邊享受李思汶的身體帶來的放鬆愉悅和對自尊心的治療，一邊不給李思汶好臉，甚至罵她。

1 S( w: @0 D: D- t# F$ f　　這讓李思汶又擔憂，又苦惱，她想不明白太子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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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五章 援手

　　俞太子妃想著自己誤聽人言，一記暈招招來這麼大的危機，心裡七上八下十分不安，猶豫來猶豫去，咬牙決定投太子所好，他不是喜歡鄭家那個出婦那樣的嗎，那就買幾個給他，無論如何，得挽回因為那記暈招的負作用以及捉回太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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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i% Z$ }* S/ U　　兩個玲瓏雅緻、千嬌百媚的女子送到太子身邊，太子果然大喜過望，他這喜倒不全是因為這兩個美人兒可心意，更重要的是，俞氏總算知道怎麼樣當個太子妃了！

7 w' d% U& {6 c! j0 N　　太子貪著兩個小美人兒，一連十來天都沒去李思汶那裡，李思汶左盼不見、右等不至，急的幾乎要上火，讓人捎了幾回話也沒不見人來。

( g/ H* q3 X& b( Z5 l8 o　　李思汶又急又怕，呆想了半天，發現她連個能說說話、商量商量事兒的人都沒有，又愣愣了好大一會兒，李思汶吩咐備車，能和她說說這事、這話的，也只有姐姐李思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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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汶的到來讓李思淺很驚訝，忙迎了她進來，只留了丹桂在屋裡侍候。

　　沒說幾句話，李思汶就直入正題，「姐姐，朝裡最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聽姐夫說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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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李思淺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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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太子他……」李思汶將太子前一陣子衝她大發脾氣和這一連十數天沒來的事說了，眼圈發紅，「這話我就敢跟姐姐說，也就姐姐不笑話我、罵我無恥，我如今……就靠著太子了，這十來天，我就跟在油鍋裡生煎一樣。」

　　「好像是有件事。」李思淺蹙著眉頭，猶猶豫豫思量了好一會兒，才謹慎的開口道：「大爺出府了，這事你聽說沒有？」

) r5 @7 ?; W% N2 w　　「大爺？燕王爺？」李思汶一愣，不過反應倒快，李思淺點頭，「聽說這幾天早朝散朝後，官家都叫大爺陪他回去，我想來想去，大約就這件事能讓太子不高興了。」

; T+ S  {. D1 H; f- F8 t　　「難道官家？不是說大爺生母卑賤，官家嫌大爺血統不乾淨嗎？怎麼會？」李思汶想事的方向很對。

　　「所謂聖心難測，誰知道呢，再怎麼是官家親生的兒子，這血統都是以父親來論的，我聽蓮生說，如今朝裡亂得很呢。」李思淺多說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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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這樣。」李思汶呆了好半天，看樣子是恍然大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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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3 z, K5 Z' ^4 n　　「還有件事，你難道沒聽說？」李思淺疑惑的看著李思汶，李思汶一臉茫然，「什麼事？」

　　「太子新收了兩個美人兒，聽說太子對這兩個美人兒非常滿意。」李思淺看著李思汶，話說的很慢。

' g: I! K- ^, D) c+ U% q2 m　　李思汶倒沒有太多的意外，但臉色還是灰敗下一為，看著李思淺苦笑道：「我想到這個了，只恨我如今不明不白跟著他，想求個名份都不敢提，若不是這樣，我何苦管他？如今……」

+ v" t. X; U7 E　　李思汶握著臉，哽咽難忍。

5 J- D1 M3 J: u# \" F( |& a: G　　「別哭，」李思淺忙勸道：「像你說的，你也想到這個了，太子身邊總少不了新鮮的美人兒，名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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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8 ~. q; @　　李思淺看著李思汶，皇帝的後宮向來和朝局密切相關，她還站在普通女子、普通男人的高度看待她和太子，要不要提點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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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4 Z# y& m: ?$ X8 [, |7 x　　她畢竟姓李，不管自己和哥哥想不想承認，她都是他們一個父親的妹妹，在外人看來，他們是一家人，而且……李思淺又想到了端木蓮生和自己，幫她一把，與她得利，與自己和蓮生，也能留一條後路，也未嘗不是一件兩全的好事。

. A, J1 [( t4 m4 d2 L　　「後宮從來和朝堂分不開。」李思淺很謹慎的開口了，李思汶看著她，很有幾分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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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 o) N* q2 J1 f　　「比如太子妃，太子並不喜歡她，甚至還很討厭她，對不對？」

' I1 I- `+ y2 T. H; D　　李思汶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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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0 q* Y" V& N1 P　　「可太子想過廢掉太子妃這件事沒有？肯定沒有，為什麼？因為俞相，因為俞家，這會兒他不敢，未來若是他登了大位，只有俞相還在，俞家不敗，他也不會廢了她，因為廢了俞氏，就等於捨棄了俞家，這就是大事了，後位如此，妃嬪也是這樣，你看，若是三品以上，特別是一品大員家的嫡支貴女入了宮，晉位至少是個嬪，小官之家，或是白衣入宮，官家就是再喜愛，能封個貴人就不得了了。」

　　李思汶不停的點頭，她不是笨人，李思淺這一番話讓她悟了不少，神情怔忡不定。

　　「姐姐，我……還算李家的姑娘嗎？」好半天，李思汶口齒粘連，含含糊糊的問道。

　　李思淺一臉的驚訝，「你怎麼不算李家的姑娘？為什麼會這麼問？這不是傻話麼！」

6 A% w$ W( B% T1 x: _; c. O　　李思汶臉上頓時笑容綻放，「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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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 a# ~# X. K7 F( b0 I" v7 D7 z　　「雖說有姨娘那些事，可你畢竟是我們的小妹妹，這一條再怎麼著、任誰也撕不開，我是你的姐姐，大哥、二哥更是你的哥哥，二哥也就罷了，他自在慣了，是個不求上進的，可大哥如今跟在王相公身邊，很得依重，王相公……太子只怕看他比看俞相更重，這一條你心裡要有數，該點給太子聽的時候要點給他的，太子這個人想的不多，有時候很多話很多事，你要點給他，還要點的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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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U/ X$ ?: l4 T$ _' B  g　　李思淺這番提點就更明白更露骨了，李思汶點頭如搗蒜，「姐姐，我就知道你能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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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k" b, a* V; l3 t! y1 [* I; U　　「你銀子還有多少？手頭緊不緊？」

" E9 w4 e& _* W　　「還有些……還有呢。」李思汶有些扭捏，太子手頭緊，有時候還從她這兒拿銀子用，上回李思淺給她的幾萬兩銀子，已經所剩無幾，她如今自己當家過日子，早就知道了柴米油鹽，更知道幾萬的銀子是個什麼概念，一提李思淺提銀子，頓時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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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李思淺看出她的窘迫，沒再多說，轉了話題：「還有件事，蓮生……」李思淺躊躇了下，像是在考慮怎麼說，「自幼和大爺一起，情同手足，這事朝堂內外沒人不知道，如今官家看重大爺，至少在外頭人眼裡，多是將蓮生和大爺視為一體，這一條，你在太子面前要當心。」

　　李思汶的臉色頓時變了。李思淺瞄著她，端起杯子抿著茶不再說話，只等她自己好好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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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六章 巧

　　李思汶臉色變了又變，好半天才咬牙道：「姐姐的交待我記下了。姐姐拿我當親妹妹看，我心裡，姐姐就是我嫡親的姐姐，不管誰跟誰，我心裡只認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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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慢慢放下杯子，很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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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怕姐姐笑話，從前我看著阿爹那樣待姨娘，就想著等我長大了，也要嫁個阿爹那樣的男人，為了我什麼都能做、什麼都不顧，這幾年才知道，男人一個也靠不住！」李思汶語調裡都是激憤，「鄭家不管我是死是活，我和離了，阿爹連問都不問我一句！不問也就算了，他竟還有臉問我要銀子！太子！」

& n" `  N" l* H! X　　李思汶頓了頓，「他只管自己高興，我只敢跟他說好聽的，一絲難處也不敢和他說，只怕惹煩了他，他就再也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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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汶突然抬手捂著臉無聲痛哭。

　　李思淺輕輕拍拍她的肩，嘆了口氣，無法安慰，她一路走到現在，能怪誰呢？可她已經難過成這樣，她至少不能再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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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拿我當人看，我知道，也就姐姐愛惜我。」李思汶眼睛紅紅，哽咽不已，「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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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李思淺輕輕拍著她，「這都是你的心裡話，我都記下了，你在太子身邊，這些話不提也罷，咱們姐妹的情份也不用多說，如今官家日益依重大爺，太子必定極想擴充勢力，你拿大哥連著王相，還有二嫂，放些話給太子誘誘他，讓他抬你進府，在你沒進府、沒得到足夠的身份前，不管太子怎麼說、怎麼發脾氣，一句也別答應他。」

2 M# w/ i4 {% T　　李思淺交待李思汶，李思汶眼睛一下子亮了，「可是，萬一他真抬我進了府，那怎麼辦？」

　　李思淺明白她的話意，抿嘴笑道：「有大哥呢，到那時候，你只管找大哥，把這話告訴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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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李思汶遲疑的看著李思淺，那是她的大哥，難道也是她的大哥嗎？

" w9 F1 i/ Y" }, K/ @; R　　「放心吧，大哥肯定給處理的好好的。」李思淺只當沒看到李思汶的扭捏不安，故意把話往另一個方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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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擔心大哥沒……」李思汶一句話沒說完就不好意思了，「姐姐都這麼說了，我還擔心這擔心那，我知道了，我也不知道怎麼謝姐姐……」

* L4 n1 d; r- G9 m' I; E　　「自家姐妹，謝什麼？」李思淺笑。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李思淺也不留李思汶多坐，示意丹桂取了只和上次差不多的黃花梨匣子，接過遞給李思汶，「這裡頭是兩萬銀子，你先拿去用，別推辭，若覺得過意不去，那就算我借給你的，等你以後有銀子還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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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f9 H; Q2 ~. B2 ]" D% o: a. ?　　李思淺堵回李思汶的客氣，將匣子塞到她手裡，李思汶抱著匣子，眼淚亮閃，突然深曲膝幾乎跪在地上，「姐姐待我……汶兒都牢記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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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李思汶，李思淺輕輕吁了口氣，她姓李，不管是庶是嫡，她都是他們的妹妹，這一點誰也不能抹殺，既然這樣，她要過得好才於他們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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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端木蓮生腳步裡帶著幾分興奮大步直進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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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P. |2 P' [　　這幾天總算能閒一點，他特意到凝翠居訂了位置最好的雅間，準備和淺淺賞菊品酒，回來京城這麼些天，淺淺天天操勞，十分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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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J$ }( H1 B( ]　　進了上房，端木蓮生去了大衣服，正要說帶李思淺去凝翠居的事，外面金橙的聲音傳來：「爺，太太，松綠來了，說大姐兒病了，病的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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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了！」李思淺一下子跳起來，好好兒的怎麼突然病了？「怎麼回事？快把松綠叫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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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 I! s& P; X7 r4 B1 y# k　　端木蓮生也嚇了一跳，病的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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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l" \" h9 J; _  f　　松綠進來，垂手稟道：「回爺，回太太，大姐兒昨天夜裡就有點不自在，婢子本來準備過來稟報爺和太太，可大姐兒無論如何不肯，只說沒事，誰知道剛才大姐兒大哭了一場，還沒哭完，身上就有些發燙，婢子不敢耽誤，趕緊就過來稟告爺和太太。」

6 U6 U) @. c5 T　　「丹桂，趕緊讓喬嬤嬤去請胡太醫，不還嚴太醫，太醫若來了，直接帶到大姐兒院裡！」李思淺先吩咐丹桂，丹桂答應一聲，趕緊提著裙子奔出去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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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比李思淺更急，沒等松綠說完，就已經穿好鞋子，心急如焚的等著李思淺聽完交等完，好一起去看玉姐兒到底怎麼了。

! Q: |+ S% B+ A) h- V6 n　　李思淺邊交待邊下了炕，穿了鞋子、斗蓬，和端木蓮生一起出了門，腳步急匆匆往玉姐兒的院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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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過了垂花門，就聽到上房傳出一陣接一陣、一陣高一陣低的痛哭聲，中間夾雜著哭訴，「……阿爹……可憐我……苦命……阿爹……」

　　「好好兒的，這是哭的什麼？」端木蓮生又是心疼又是憤怒又是傷感，幾步衝進上房，瞪著歪在炕上哭的聲嘶力竭的玉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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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憐我……無父無母……我不活了！」許是看到端木蓮生來了，玉姐兒的哭聲憑空高了一個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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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皺眉看著屋子裡侍立的丫頭婆了們，玉姐兒可有個什麼不好，這院子裡所有的丫頭、婆子都難逃責罰，難道這些規矩丫頭婆子們不知道？怎麼會由著玉姐兒又鬧了起來？

# L9 F: T( b) a0 F  j4 Y( l' b7 _　　「你看看她身上燙不燙。」端木蓮生看著也不知道是哭的、還是發熱燒出的滿臉可疑紅暈的玉姐兒，伸向她額頭的手到一半忙又縮了回去，玉姐兒長大了，當然，小時候他也沒機會抱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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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上前摸了玉姐兒的額頭和臉頰，看著紅暈的不正常，可摸起來倒不怎麼熱，李思淺又摸了摸，遲疑了片刻才看著端木蓮生，極其不確定的低低道：「看樣子像是發了熱，身上倒摸不出熱，還是等太醫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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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隨口『嗯』了一聲，李思淺側身坐到炕沿上，仔細小心的給玉姐兒又拭了試額頭，擰著眉只等太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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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y; w7 V; O4 \　　沒多大會兒，胡太醫和嚴太醫幾乎一起進了後院。

8 K+ c: U! w. L% h9 F　　一看到兩人，端木蓮生急忙側身讓過，示意兩人趕緊給玉姐兒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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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七章 鬧

　　在端木蓮生的注目下，兩位太醫提著顆心，輪流診了脈，兩人對視了一眼，默契的又診了一回，這才看著端木蓮生笑道：「大姐兒沒什麼事，不過有些脾胃不調，想是平時吃飯挑剔，我開個方，想吃就吃幾幅，若不想吃，不吃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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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B% a/ e, Y7 E" g　　「庸醫！」玉姐兒指著說話的嚴太醫尖叫。

　　端木蓮生的臉色頓時變了，她讓他想起了姚氏，姚氏就是這樣的『病』，就是這樣抱怨所有說她沒病的醫生是『庸醫』！

　　李思淺瞄著端木蓮生臉色不對，忙笑讓兩位太醫到外間開方，端木蓮生暫時收了怒氣，送走兩位太醫再轉回來，玉姐兒還在邊哭邊罵，「……混帳庸醫！阿娘的病都是他們誤的，阿爹也是他們治死的……」

　　「住口！」端木蓮生怒的額頭青筋暴起，一步上前，抓了玉姐兒的胳膊將她從床上拖下，拖著她大步往外走，玉姐兒嚇傻了，不哭也不叫，圓瞪著眼睛，整個人木頭一般。

　　李思淺也驚呆了，下意識的往前撲了兩步，心念一動，又收住步，頓了頓，趕緊提著裙子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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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將玉姐兒拖到供著他大哥牌位的靜室裡，甩手將玉姐兒扔在地上，指著牌位怒斥：「你看看你！你看著你父親！看著他！你真是大哥的女兒？大哥怎麼能有你這樣混帳的女兒？我告訴你！我絕不容你胡鬧！大哥的女兒，絕不能象你這樣！你給我跪著！好好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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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F+ z/ p" e1 P1 M. }　　端木蓮生一聲斷喝，玉姐兒嚇的渾身哆嗦，直挺挺跪在父親牌位前，不敢動不敢哭。

$ N, ~# L/ f( L' N. x+ K9 W" }8 v! J　　「跪到你想明白了為止！」端木蓮生拂袖而去。

+ S) x. W/ L, d9 W- r3 e+ }　　李思淺看著衣衫單薄的玉姐兒，猶豫了下，低低吩咐松綠去給玉姐兒取件厚毛斗蓬來，又站住看著人生了火盆，這才退出來，吩咐松綠等人好好看著，自己急步回去尋端木蓮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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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s  R6 F+ t% P( W+ u7 N　　「天氣太冷，玉姐兒身子又弱，不能跪久了，再說，你讓她想什麼？她若能想明白，也不至於一直鬧成這樣，這事急不得，慢慢來吧。」李思淺軟聲細氣的勸說怒氣未消的端木蓮生。

　　端木蓮生一聲長嘆，這一聲嘆氣不但把滿腔的怒氣嘆沒了，彷彿連意氣也嘆沒了一樣。

　　「淺淺，玉姐兒這樣，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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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6 H* @9 x4 X9 e6 M0 w! C　　李思淺看著他，無法回答，玉姐兒這樣的問題少女，確實是極其棘手，她也沒什麼好辦法。

　　「大哥要是還在……」端木蓮生耷拉著肩膀，李思淺挪過去挽住他的胳膊，「蓮生，你別太著急，孩子都有這樣胡鬧彆扭的時候，等大了就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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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淺淺，她不小了，」端木蓮生一臉苦澀，「她這豈止是胡鬧？大哥怎麼能有這樣的女兒？淺淺，你有什麼辦法沒有？你替我想想辦法，我能治三軍，卻對她束手無策！」

　　端木蓮生的話讓李思淺無奈的蹙著眉，沒法答應，可又沒法不答應，她對上玉姐兒也沒什麼好辦法，再說，玉姐兒這會兒好歹不分，以後也不見得就能分出好歹，她是為了她好，就怕她反倒以為她在害她，拿她當了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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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想想。」李思淺拖延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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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x( G- l& v　　「淺淺，你一定要想出辦法，玉姐兒若……」端木蓮生重重捶著自己的額頭，「我有什麼臉去見大哥？我這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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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4 A# L) ^　　「辦法是試出來的，會有辦法的，玉姐兒以後肯定明白懂事。」李思淺看的竟有些揪心，不由自主半是安慰半是應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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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Z, u: s9 q. |　　「淺淺，你就當擔待我，就當為我。」端木蓮生拉著李思淺的手，放軟聲音低低拜託了一句，李思淺心裡發酸，蓮生何曾求過人，玉姐兒竟能讓他這麼揪心難過。

7 T# \9 L( w+ j$ h# w　　「我知道了，你放心。」李思淺不由自主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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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o' A! g" x1 X　　直到歇下，端木蓮生才想起來在凝翠居還訂了雅間，今天本來是打算帶淺淺去凝翠居把酒賞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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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y. P# Q1 V& y' C' E　　「……讓玉姐兒一鬧，把這事給混忘了！」端木蓮生將定了凝翠居的事說了，滿腹懊惱，「回到京城，你就沒能好好歇一天過，今天又鬧成這樣！淺淺，真是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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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2 ?# }, R( p2 v　　「你有這個心意就夠了！」李思淺笑容從眼底往外漫。

; U; d) l3 S) V9 a: [　　「我明天再讓人去訂！」端木蓮生俯身在李思淺眼睛上親了下，「這一陣子樞密院沒什麼事，明天午後我就回來接你過去，咱們先賞菊，吃了晚飯我陪你去馬行街逛逛。」

: S' m1 B2 t3 ~# U" I　　李思淺不停的點頭，「天太冷，馬行街這會兒也沒什麼好逛的，要不吃了飯咱們去聽摺子戲吧？」

0 L" q6 v) ~$ O. B' g3 l% s  w. p　　「好，你想去哪兒我都陪你！」端木蓮生又在李思淺眼睛上吻了下，外頭冷雨寒風，可他有了家、有了這麼一位妻子，有了溫暖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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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第二天一早，端木蓮生就打發黑山回來傳了話，早朝上，官家點了他陪同大皇子去巡查駐紮在京城幾十里外的禁軍大營，午後他不能陪李思淺去賞菊了，不但不能陪，晚上還要歇在禁軍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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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倒沒怎麼太在意，他有差使在身，哪裡再能有從前那麼多的閒暇呢。

  Z/ n8 h1 i2 [  H+ w" i1 H　　第二天是寧海侯府花會，前幾天寧海侯府來送請貼的婆子，竟是曲夫人最心腹的陪嫁婆子趙嬤嬤，轉了她們曲夫人的話，說是請李思淺務必要去，她們夫人本來是要親自過府來看太太的，不過怕擾了太太，又想著過幾天就是花會，李太太總是要去的，這才沒過來，只在府裡恭候太太。

　　李思淺捻著貼子，想著趙嬤嬤的話語神情，看樣子，曲夫人是要想法設方促成女兒和端木守志的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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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_/ m: C1 U% c　　可林明月？李思淺想著林明月的冒失和莽撞，端木守志那樣的性子，以後必定是個對月亮門內的事撒手不管的人，若是這樣，林明月有能力撐起整個靖海王府嗎？

  G: O2 H! R& [" O　　別說撐起王府，就是打理一戶中等人家，李思淺對林明月都持懷疑態度，這兩個人要是湊一對，不是擺明了一對包子等著狗掂記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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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八章 打算

' c+ Z1 w( Z$ S6 j6 r0 t　　可這畢竟只是她自己的想法，誰知道端木守志是怎麼想的，只要他願意娶，這事還真是誰也管不了！

8 o; z# G0 i$ z* `+ Y) k- v  d　　不知道蓮生會不會管端木守志娶親的事，看樣子是不會管的，李思淺想著蓮生的做事風格，他不是那種肯管這種事的人，而且他跟端木守志雖說是兄弟，可這兄弟之情卻薄弱的提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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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端木守志有嫡親的三哥和三嫂呢，輪不著她多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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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了隨手將貼子丟到一邊，這花會是肯定要去的，這閒事是肯定不管的！

　　寧海侯府的花會比李思淺預想的熱鬧，剛進了後園，李思淺就被一看到她就眉開眼笑的常山王宋太妃招手叫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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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 v/ l* G: P! h　　「淺姐兒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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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 y  x/ a% d4 T8 o　　「乾娘有什麼喜事兒？」李思淺見宋太妃一臉的喜不自勝，挑眉問道。

9 I3 o1 Q. a2 E: P# P3 U7 ^% m　　「你過來我跟你說！」宋太妃顯的很神秘，湊到李思淺耳邊：「在相國寺掛單的忘川和尚，醫術高明的不得了，你聽說過沒有？」

4 J+ }! ?" K' [* B　　李思淺眉梢挑的更高了，醫術高明？常山王府誰生病了？阿慧？

　　「這醫術也就算了，忘川和尚最會斷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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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X# ~- Z1 |& N, o, }7 M　　宋太妃這句話差點讓李思淺噴出來，斷男女！這宋太妃真是盼孫子盼的眼睛都綠了！

　　「怎麼斷？抽籤？算時辰八字？」

" g. z' u! j- O% O2 E$ ~* [　　「那都是唬人的！」宋太妃橫了李思淺一眼，一臉的你怎麼能相信這些，「得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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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讓這忘川給阿慧診脈了？」李思淺瞪著宋太妃，宋太妃又橫了她一眼，「是懸絲診脈！我不是跟你說了，忘川和尚醫術了得，他會懸絲診脈！我是頭一回見這懸絲！就這麼細的紅絲繩，得用三根，忘川和尚診的可仔細了，足足診了兩刻多鐘，我告訴你，那忘川和尚說了，慧姐兒這一胎，十有八九是男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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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太妃笑出了聲，李思淺讓她說的窘窘有神！

　　「乾娘，這診脈斷男女，還有什麼懸絲診脈……」李思淺拖長聲音，從語調到神情都明明白白的表示出她根本不相信這些。「阿慧這一胎是男孫也罷，女兒也好，有什麼要緊的？只要這一胎順順當當，以後你抱孫子的時候在後頭呢，乾脆讓阿慧給你生個五男三女，讓一堆孫子孫女吵得你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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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越多失望越大，李思淺忍不住給宋太妃潑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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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頭胎生姑娘是好事，可咱們這樣的人家……你大姐也這麼說我，不過我還是喜歡孫子，算了算了，孫女也行，阿淺，你和華哥兒出了孝期也好些日子了，怎麼還沒動靜？請太醫過府診過脈沒有？是不是往南邊折騰這一趟累著了？」宋太妃眼睛盯著李思淺的肚子，發現了另一個差不多和孫子同樣重要的問題。

+ S6 {& t1 V. x5 y1 g- c　　「乾娘！蓮生中了毒，身子一直沒好……」李思淺話沒說完，就迎上了宋太妃橫過來的鄙夷目光，她跟她還敢說這樣的鬼話，蓮生這毒，她心裡明白著呢。

　　「乾娘，」李思淺很有幾分尷尬，說起來也是，她和蓮生這恩愛的次數還真不少，可比她成親早、成親晚的，除了喬嬌嬌，都懷上了身子，就她，一切正常，可一點動靜還沒有，這事，好像確實有點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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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d& n; W0 }5 o. l0 }: `　　「咦！嬌嬌也來了！」宋太妃一眼瞥見剛剛進來的林老夫人和喬嬌嬌，驚訝道。

　　李思淺聞言看向落後林老夫人半步的喬嬌嬌，幾天沒見，喬嬌嬌整個人更加憔悴枯萎，帶著濃濃的蒼顏白髮的枯槁味兒。

　　「她這是……」李思淺詫異非常。

- }" }3 t7 l0 G3 a0 l) H3 P　　「唉！」宋太妃的嘆息透著難過、憐憫、忿懣等等種種，「這孩子雖說當年脾氣確實是不好，確實嬌縱的太過，可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當年你和宗哥兒也沒少淘氣，可見這嬌縱淘氣也不能算折福的事，你說她這前世到底欠了鄭家什麼？要被鄭家折騰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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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m7 z% r9 X8 o+ I　　「又出什麼事了？」李思淺細細打量著越走越近的林老夫人和喬嬌嬌。

5 P, X& m0 M- i　　「她們府上那位林姨娘懷上了，唉，林氏真是昏了頭了，讓姨娘生頭生子，咱們京城老門老戶的人家哪家也沒這規矩！嬌嬌再怎麼也是個有脾氣的，鬧了一場，誰知道鄭栩竟動手打了她，還說她悍妒，殘忍不慈，要休了她，嬌嬌竟跑過來尋我，哭的什麼似的，直說不想活了，唉！」

( r# G0 [  e7 ~1 W4 l9 K( O% x　　「喬家呢？難道真管不了了？」李思淺奇怪了，喬嬌嬌那脾氣可是從喬侯爺身上承繼下來的。

　　「你這一陣子不在京城，唉，喬家如今不比從前，宋娘娘一天比一天不待見喬家，他們府上女眷都有小半年沒能進過宮裡了，一趟趟遞摺子，宋娘娘就是不見，太子也不待見喬侯爺，說是嫌他蠢，倒是鄭栩，如今很得太子歡心，你見過喬侯爺沒有？他也瘦得很，如今見誰都沒脾氣，唉，人哪！」宋太妃的語調裡透著沉甸甸的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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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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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5 K# G4 H" b1 o　　原來喬家這脾氣也是可以改的啊。

# g! K' z& W& i$ v　　「唉！」宋太妃又嘆了口氣，「那天嬌嬌哭的我一直難過到現在，我沒本事，明知道她委屈也幫不了她，要是你太婆還在就好了，你看看這孩子，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年，林氏這樣狠心狠手折磨媳婦兒，難道不怕報應？」

　　李思淺想著喬嬌嬌當年的凶悍，跟著嘆了口氣。

4 j9 l/ x, G2 S6 L3 A　　「要不，你幫幫她？」宋太妃看著李思淺，突然冒了一句，李思淺忙擺手，「我可幫不了她！不是不幫，是幫不了！乾娘想想，這居家過日子的事，怎麼幫？她自己顧不住自己，別人能有什麼辦法？」

　　宋太妃歪頭斜著她，正要再說話，卻被林明月一聲招呼打斷：「二嫂，原來你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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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h# H, G+ V, Y' S  O7 i　　林明月腳步輕快，幾步上了台階進來，先和宋太妃見了禮，裙子旋成花兒轉向李思淺連說帶笑：「前一陣子聽說二哥病的重，阿娘和我都擔心的不行，阿娘本來想去府上看望，可太婆說，越是病重的人越經不得打擾，阿娘就沒敢去，後來聽說二哥康復了，真是好人自有天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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