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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武俠] [架空歷史] 槍手1號 -【我為王】《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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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9-7 09:29:2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繼往開來〔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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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秦國而言,楚國如果能將被包圍的漢國新一軍全部殲滅當然是最好的結局,這樣一來,漢國勢必要從其它地方抽調部隊來彌補這個被撕開的缺口,無論從哪裡調兵,得益得都是秦人,要知道現在漢國的主力兵力其實基本佈署在秦人的前方,許原的北野,葉真的中央野戰軍集團,賀蘭雄的東方野戰軍集團,這其中還夾雜著古麗的一個匈奴獨立騎兵師,阿固懷恩一個東胡獨立騎兵師,數十萬軍隊壓在秦國的邊境線上,秦人所受到的壓力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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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 j) z. r- u" z    只可惜,沒有人是傻子,而楚懷王或許有些蠢,但黃歇,屈重一個個都是精狡如狐的人,這樣的損己利人的事情,他們是絕不會做的,萬一為了貪圖這些功勞而殲滅了新一軍,高遠一怒之下,不顧一切來報復怎麼辦?現在楚國還沒有準備好與漢國來一場國運之戰,這個古老的國度已經沉睡得太久,甦醒並重新振作起來,需要更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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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一點上,黃歇與屈重看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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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 g) P  C, u    「我們辛辛苦苦地策劃了這一切,可最後得到最大好處的卻是楚國人。」夜半時分,明台看著剛剛返回的鐘離,有些不滿地道:「咱們黑冰台損失了幾乎所有在漢國的人手,還搭上了檀鋒在那裡的暗線,可成果卻要分於楚人一半,真是讓人不舒服。」0 h4 S3 n; D"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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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分享的時候,千萬不要想著獨占,該獨占的時候,自然也是毫不客氣。」鐘離告誡道,「這一次的行動,最後如果不是楚人的配合,我們的人有可能安全地將茅威帶回來麼?功虧一簣的事情,古來多了去了。拋開這個不說,這一次楚人借助這一事件成功地發起彭城戰役,將漢國新一軍包圍,這不僅於楚國是一件大好事,於我們又何嘗不是一件大好事呢?」  O! y! c4 T( @) Q* |8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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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楚人並不想將事情做絕,他們仍然三心二意,圍而不殲,這明顯是在討好漢國。」明台冷哼道。「如此朝三暮四,候爺,我們當真能信他們麼?」$ _, r* [) S5 Z. y%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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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不能信?」鐘離哈哈一笑:「楚人這一次展現了他們的獠牙,至少讓高遠認識到了這個南方大國的威脅,接下來的日子裡,高遠的目光不會再死死的盯著我們不放了,至少要分一半過來看著楚國,這對我們來說,可說放下了一個偌大的包袱,明台,我們現在需要什麼,需要時間來恢復,去年與漢國的仗,的確讓我們大傷元氣啊。有了楚國的牽制,我們會要舒服不少的。」; B' F0 l/ O7 _

0 u& J0 {, O6 t  M3 {4 F    「可是炸藥這玩意兒也要與他們分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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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麼,別忘了,人在我們手裡。這一路行來,我與茅威溝通了很多,到時候,人在我們手裡,工坊也在我們手裡,你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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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a7 n0 e2 k  j; Z3 B3 \' E( `    「可是他們要派學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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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9 G& R0 M5 n( f/ w' c    「那個師傅教徒弟不留上兩手,可不能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鐘離笑道,「我相信茅威很快就會明白這個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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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爺,您說茅威回到國內後,王上真會封他為候麼?」明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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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C0 O( E, D, Y5 L' D    「怎麼?眼饞了?」鐘離笑了起來。! r3 k+ H-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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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我辛苦拚搏了大半輩子,封候也還遙遙無期呢!」明台有些懊惱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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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你接了我的位子,再好好地做幾樁漂亮的事情出來,還怕不能封候?黑冰台是什麼地方,那可是王上最信任的所在。王上屬意你,本身就已經說明了問題。」鐘離揮了揮手,「我累了,今天喝了太多的酒,想休息了,你也去睡吧,明天我們就要啟程返回秦國了,漢國的使者就要來了,一不小心碰上,不免尷尬,畢竟我們偷了人家的東西,不是麼?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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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G6 d* ^9 N/ a9 \) h    「候爺,您可是越來越幽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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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4 _9 O: r9 z2 s  b# s    「即將要離開的人,當然會幽默一些,待在這個位子上,是不允許你有幽默這種情緒的,你只能有殺氣。」鐘離揮揮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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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O2 B/ J8 w0 ?( U& S% u9 `+ l4 v) b    就在鐘離高臥床榻,酣然入睡的時候,在通往郢城的道路之上,一輛馬車在數十名護衛的保護之下,卻還在連夜趕路。& E  _7 d' \$ [) c+ }+ V4 V8 {0 a

$ D: f$ a4 @) a6 k    馬車之上的人自然便是奉命前往楚國交涉的漢國特使,議政吳起。在路過彭城的時候,吳起在取得楚將屈完的同意之後,前往包圍圈內,見到了被包圍在哪裡的新一軍的軍長張鴻宇與士兵們。  q( S% P% X8 `& W(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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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一軍的境況已經十分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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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他們築起了堅固的防守陣地,但對於根本無意進攻的楚軍來說,用處並不大,而突圍,張鴻宇又有力未逮,最先進入彭城地區的新一軍三師損失慘重,一個師上萬人馬,折損了大半,一團團長何東戰死,二團毛阿福所部基本喪失戰鬥力,只剩下一個三團宋濤所部還基本保持著完整,為了救援陷入包圍的三師,張鴻宇持續投入部隊,結果是將崔呈秀與高成棟兩人也搭了進去,這兩個師雖然損失不大,但卻也陷入到了對手的包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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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F0 K" T" E! U1 }! k9 K    軍中缺糧,缺藥,很多受傷的士卒因為得不到及時的醫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在哀嚎和痛苦之中離去,在吳起抵達的那一天,張鴻宇本來已經決定集中所有的力量,孤獨一擲地突圍了,即便不能突圍而去,臨死之前也要咬掉對手一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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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起抵達之後,立即制止了張鴻宇的這一行動,從他在楚軍那裡看到的情況,對手顯然已經預料到了他有可能的行動而作了充分的準備,如果張鴻宇發動突圍的話,全軍覆滅將只是一個時間問題,那樣的話,就將問題激化了,兩國之間將不得不進行一場誰都不願意的大決戰,這既不是楚國想要的,更不是漢國想要的,在高遠的心目之中,秦國仍然是大漢的頭號敵人。7 h: I" B; ?# @' w( _% [6 M0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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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起閉上眼睛,回想起從彭城返回屈完駐地之後與屈完的對話,從屈完的態度之中,讓他進一步窺探到了楚國朝臣的心理。既想要從漢國討到必要的好處,又不想與漢國徹底決裂。這就是自己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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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l. S- ?8 b( y5 z    吳起向屈完要糧食,因為新一軍糧食已經告馨,現在已經開始殺馬,找野菜,剝樹皮了。屈完先是拒絕,但最後卻又答應每天提供一千斤大米給新一軍,一千斤大米雖然對於一支數萬人的大軍來說,完全是杯水車薪,但至少還可以吊著命。而當自己向他索取大量的藥材的時候,這位楚國的大將軍卻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便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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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i% H9 i) m, F    屈完的態度,自然是來自郢城的授意。- `: p- i3 d! j; U0 f

+ J, R2 g; }+ K+ T5 n    「屈完將軍,如果當我們兩國完成合約的時候,我看到的卻是新一軍的將士餓殍遍地,那麼,這份和約便是一張廢紙,大漢的軍隊必將傾國而來,到了那個時候,挑起兩國全面戰爭的,就是屈完將軍您呢!」臨行之前,吳起還狠狠地威脅了屈完一把,考慮到屈完曾經在齊國大敗於漢軍之手,被漢軍追著屁股趕了上千里,吳起擔心他們趁此機會報復,適時地敲打一下也是必要的。漢王要的是新一軍的士兵安全地回到國內,可不是要自己帶回長長的看不到的棺材。; B" S& r, v8 [0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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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貴軍不冒險,我們自然會維持現狀。」屈完的回答讓吳起至少放了一半的心,現在,就看自己與郢城的談判了,怎麼救出新一軍又不致於付出太大的代價,這是吳起一直在苦苦思索的問題,漢王高遠給了他很大的自主權,如何運用這個自主權來為漢國爭取更多的利益,將使自己在議政之間的地位大幅提高,現在議事堂五位議政,吳起自忖自己就是老五,蔣家權不必說,那是首輔,嚴聖浩也跟隨高遠久矣,而李燦,對於海事有著相當的發言權,在海事之上,其它幾位議政根本就說不出什麼來,在議政之中也是不可或缺的,跟自己一起進入議事堂的吳凱,其資歷更不是自己能比的,便是蔣家權對其也是相當尊重。自己這個老五想要向上爬一爬,眼前就是一個最好的機會,至少要將李燦壓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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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5 \6 l% l5 |# o    在議事堂五位議政之中,從能力上來說,真正讓吳起心悅誠服的亦只有蔣家權一人,其它三人,嚴聖浩長於民事,李燦擅海事,吳凱對經濟較為精通,但說到統籌全局以及在政治,戰略之上的眼光,都遠遠不及自己,像這一次的新一軍事件,蔣家權沒有發聲,嚴聖浩,李燦,吳凱卻極力主張盡起大軍,與楚國決一死戰,以雪此恥,只有自己強烈反對,主張以談判來解決,看來自己的想法是對了王上的心思,所以才有自己擔任特使來處理此事的機會,蔣老年事已高,只怕幹不了幾年就得退下來了,那時才是自己的機會,如果能擔任現在大陸之上最強大的國家的首輔,才不算負了自己來世間走一遭。更何況,自己現在的這位主人,英明而不跋扈,對於屬下的尊重,不是親身體會真很難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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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位王上的帶領之下,自己或許會成為這片大陸之上最有成就感的一位首輔,建立起一個強大無比的國家,這在以前的魏國擔任首輔時,是想也不敢想的,那時的自己,每天殫精竭慮的就是如何在大國的夾縫之間存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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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0 Z5 w4 f* Y2 M9 G. h    吳起可不想自己百年之後,史書上記載的自己,只是魏國亡國的首輔而已,青史留名才是自己這一生最大的追求。) R( @( ]( i" R!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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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9-7 09:35:0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繼往開來〔34〕/ {) J+ M3 n6 W%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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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議政大人,今日我又去拜訪了楚國內史大人,但他仍然告訴我黃首輔實在太忙,與議政的談判恐怕還得拖上兩天!」這一次跟著吳起來的禮部侍郎霍嘯林氣哼哼的坐了下來,將桌子拍得呯呯作響,「他們使出這樣的伎倆,無非就是想拖時間罷了。再拖下去,新一軍還能剩幾個人?」" ]  b! F/ c" N*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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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起淡然地看著他,「火氣這麼大?來,喝杯茶去去火,靜一靜。」吳起將一杯茶推到了霍嘯林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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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g7 i4 M) Q" \) L1 T. J) w1 V) R8 w    「議政,你怎麼這麼淡然,每拖一天,新一軍就會死很多人啊!」霍嘯林急道。! i7 W) F2 G5 e- U$ M

! l* k* p+ T- i2 M/ Y* J    「或者,你表現得越急切,對方便越是會拖下去,直到拖得我們受不了。」吳起道,「嘯林,我勸過你不要急,你不信,現在碰了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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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嘯林一下子泄了氣,端起杯子,咕咚一聲一口喝光,「可是我心裡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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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裡急,也不能在面子上表現出來。」吳起笑了笑:「來時王上便已經估計到了這種情況,所以薊城會有一些措施應對,在薊城的反應抵達這裡之前,我們還是不要妄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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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薊城的消息傳到這裡,黃花菜都涼了。」霍嘯林敲著桌子,「議政,您也看到了新一軍的慘狀了。」$ C5 z+ N5 z- T$ D! C* C

5 b0 m6 F% ]+ e& |    「所以我才會逼著屈完給他們提供糧食和醫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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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一千斤大米,幾萬人的隊伍,能濟什麼事。」" ^4 o) q$ w  s8 d9 T$ M% C*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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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吊著命就行!」吳起吐出一口氣,「加上些野菜,樹皮,新一軍還有不少的騾馬,支持一段時間不是問題,現在不作戰了,消耗也相應的要少許多。再說了,在監察院的推動之下,消息的傳遞是會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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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u$ s  K/ I$ L( h6 B) i    「議政,王上採取了什麼措施?」霍嘯林好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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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起笑了笑,「青年近衛軍團開始總動員,如果我猜得沒有錯,近衛軍團的先鋒已經開拔了。」6 Q# Y0 V, P3 ^# j$ [/ R* e

. {  w( Z7 Q+ s$ ?% k    「打?」霍嘯林吃了一驚,「不是定了調子談判解決麼?」( i9 A7 X7 ~1 \0 [* ^

* i1 o2 w+ m4 P" ], k, F0 S- O0 g    吳起大笑起來:「嘯林,你可是禮部侍郎,外交這一攤子是你們的份內之事,荀老先生年紀大了,又一門心事地放在普及教育這一件事上,這外交之上的事務仰仗你的時候會越來越多,你要記住,弱國無外交,外交必然是建立在強悍的軍事基礎之上的,楚人想拖,以此來提高價碼,那麼我們就必然要針鋒相對,你不想談,那就開打。我們如果付出了新一軍的代價,那麼楚人就必須要付出十倍的代價來償還。」% W  K5 V! ^/ k. k,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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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嘯林點了點頭,「議政,那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 \: v" D6 R

& `+ _' z) y/ }1 P: N. p# a9 `# A% g    吳起端起茶盞,輕輕地啜了一口,微笑道:「江南風光,平素可是難得有機會欣賞,我們既然來了,自然不能錯過,聽說這郢城有一處圓子天下聞名,叫什麼上園,明天咱們去欣賞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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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I& M9 h- R    「這可真是苦中作樂了!要是國內的議員們知道我們來談判,卻在遊園子喝花酒,只怕會吵翻天!」霍嘯林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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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他們吵去,還真能翻了天去不成,只要我們能將差事辦好囉,回去就是功臣。」吳起道。「好了,今天咱們再去拜訪一下這郢城的權貴,送送禮,明天,咱們就去遊園子,喝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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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O: l( i% a  i! {- y    黃歇這些日子一直很忙,秦楚聯盟經過這一次的彭城戰役與茅威事情算是正式成立,兩國都充分認識到單靠一國的力量,很難抵擋得住漢國的兵鋒,聯合起來是必然的選擇,這其中當然有無數的工作要作,而除了這個,在隨州將要建這的炸藥工坊的事情,黃歇也必須盯著,這是不讓漢人或秦人專美於前的必要動作,萬一他們雙方都有了這玩意兒,而楚人卻被拋下,那結局是什麼黃歇用屁股都能想出來。三來,十數萬大軍在彭城包圍著新一軍,這些軍隊每天的吃喝嚼用也不是小數目,後勤軍輜的調配也是他必須要經管的事情。; _: B$ d* ?9 l&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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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懷王是照例不管事的,他只問結果,太尉屈重的精力都放在整軍之上,楚軍安逸已久,的確是經不起大戰的考驗,這一次的隨州之戰,雖然雙方高層心照不宣,但底下的將領和士兵是完全不知道的,這也是為了騙過漢人,一旦假打的話,很容易讓人看出破綻來。這一戰,號稱楚國精銳的邊境部隊與秦人交鋒,短短幾天之內便全線潰敗,不能不讓黃歇和屈重震驚,本來他們以為這會是一場持續很長時間的戰鬥,但沒有想到周玉在短短的幾天之內便擊潰了自己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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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重將幾乎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軍隊的整訓之上,剩下的事情,自然便全部由黃歇承擔了下來。  Y! R' y3 [, y

& ]- @( R2 W/ Z# N- G1 J* q% {    從案上堆集如山的案牘之中抬起頭來,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拍拍臉頰,讓自己顯得更清醒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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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輔,趙舒城將軍求見,在外面已經等候了小半個時辰了。」身邊的侍者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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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T  Y' G/ Q/ I1 T% R' y, z    「趙將軍來了,怎麼不告訴我?」黃歇冷哼了一聲,「快請趙將軍進來。」; Z, {  `' j. l' C4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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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0 B* o$ B3 O+ c2 t. b- _3 P% F# P* r

2 [+ y  ?: W2 B6 Q    門打開,趙舒城跨進門來,黃歇從案後站了起來,「趙將軍,當真是怠慢了,都是下頭人不懂事。」# x) i; T3 a6 K! v0 V$ t9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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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舒城笑道:「首輔太客氣了,首輔日理萬機,舒城多等上一會兒,也沒有什麼。今天來,主要是有幾件事有些不解,所以來找首輔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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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能讓趙將軍親來,那這事兒只怕不小。」黃歇挑了挑眉頭。「趙將軍請坐,來人,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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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t3 [2 h* R! e    「首輔,吳起到郢城已經三天了,他的副手,那個禮部侍郎霍嘯林急不可耐,一天往內史那裡跑上好幾趟,迫不及待地想要與我們展開談判,但那吳起卻是老神在在,一副不急的模樣,這裡頭只怕有些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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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有什麼貓膩?」黃歇笑道:「吳起是隻老狐狸,執掌魏國大權多年,自然曉得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他是想讓我們認為他根本不爭,漢國也根本不爭,可是他的副手暴露了他的意圖啊!不用理會他,再晾他兩天。」4 _. S, H# ]) }' \

# C0 O% ?- r% Q: O7 M+ o7 t    「首輔,起初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可今天我接到了一封急報,心裡就有些忐忑了,所以才跑這一趟。」趙舒城臉上閃過一絲不安的神色。( f9 Z% w1 ~$ O2 m7 L6 A# }

9 M, ?, {: C, ^0 P* N) [/ V    「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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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v7 V8 @0 r6 b  y    「漢國正在進行大規模的動員,青年近衛軍團已經集結,其前鋒已經出了薊城,正在向彭城方向前進,領兵大將是青年近衛軍的大將郭老蔫,首輔,這可是整整一個軍,多達兩萬人的騎兵部隊啊,全力行進的話,用不了十天,便可以抵達彭城。」趙舒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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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什麼?」黃歇一下子站了起來,「青年近衛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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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y. B8 _: N* b- B( L    「是的,整個青年近衛軍團四個軍,那可是超過十萬人的大軍,如果全力南下的話,那漢楚之間只怕會有一場事關國運的大戰。我現在擔心吳起與霍嘯林兩人一搭一檔,就是為了迷惑我們。我們想晾晾他們,拖一拖時間,安知他們是不是也在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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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不想讓新一軍了,那可是數萬人的部隊!」黃歇驚怒道。$ D& S+ F: }/ U, x: ~3 J& q

# r7 B! |1 O8 U    「首輔大人,您認為高遠一定會在意這數萬人的軍隊嗎?」趙舒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就算我們現在下令馬上攻擊,以新一軍的戰鬥力,也還能與我們打上好幾天,這樣我們在彭城的軍隊就不太容易迅速脫離戰場,一旦被敵人黏上,那可就糟了,更重要的是,國內還沒有做好打一場舉國戰爭的準備啊!這一次的隨州之戰您也看到了,我們號稱精銳的邊防軍在周玉的攻擊之下,幾無還手的餘地。與漢軍,秦軍連年征戰不同,我們安逸太久了。」5 W3 u' U" A$ J0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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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歇有些心煩意亂地站了起來,在屋裡來回踱起了圈子,是的,趙舒城說得有道理,高遠一定會在乎新一軍那幾萬人嗎?便是自己,在隨州,犧牲那裡的將士們不也是眼睛都沒有眨嗎?為了達到更大的戰略目標,犧牲的士兵只不過是帳冊上的一個個數字而已。$ i+ _9 A+ a. n' v(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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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輔大人,青年近衛軍團是漢國最能打的部隊,擁有兩個騎兵軍,多達四萬人的騎兵部隊啊!我們不能不小心在意。」. P5 r4 j' p( a" H'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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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人知道這個消息了嗎?」3 \/ P, A& e9 r5 h+ `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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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離走了兩天了,我現在就懷疑他們是不是得到了什麼風聲,這才跑得比兔子還快。首輔,如果我們打了起來,難道還真能指望秦人幫我們嗎?他們只怕會在一邊看得喜笑顏開吧!」趙舒城道。- k8 h# v6 C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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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歇心煩意亂地在屋裡走來走去。「屈太尉怎麼說?」; {. h  n' i7 l(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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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太尉說,現在我國軍隊還沒有做好打一場大仗的準備,不僅是心理上的,還有軍事上的,這與漢國不能相比,我們至少需要一年的時間來作準備。」趙舒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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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O% q4 _& Q$ d! ~: n. \9 ]    「一年時間!」黃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漢國那個年青的君王,心意是極難揣擇的,此人自起兵以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從一介兵頭,短短十年時間之內,便成為了一國之王,這樣的人肯定是極端自負的,這一次的彭城之敗,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大敗,不能排除此人為了面子而發動一場大戰來挽回他失去的不敗戰神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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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裡,他回過頭來,對身後的侍者道:「馬上告訴內史,安排我與吳起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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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9-8 23:41:5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繼往開來〔35〕" }7 z4 G! t, i; S4 V+ f6 i

" @" ~, L7 b4 @7 P' @3 Z    「什麼?吳起居然去游上園了!」黃歇瞪著眼睛看著面前來向自己稟報的內史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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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P, g! R  o* g* I6 |    「是的,不但在遊園,還在園子裡叫了一幫戲子在喝花酒,倒有不少人前去捧場。其中有些人身份尊貴。」內史令躬身道。「那個霍嘯林出來見了我,居然說吳起現在興趣正濃,不好打擾,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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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這麼說的?」黃歇呵呵笑了起來。: Y  ]% @- p+ J5 i

( n1 \( j+ Q; i- j: D) T, N. l" |    「是的!」內史令有些惶恐。) K& {) B' g$ ~# k. \  S'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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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你去忙吧!」黃歇擺擺手。/ I1 F1 t+ i; g* c- z8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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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在他身後的趙舒城怒道:「給他臉,他還真有臉了。首輔,我去將他拎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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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c0 A- S0 w  m% G+ p    「胡說什麼?」黃歇聲音一下子冷了下來,「吳起是什麼人?那是漢國五大議政之一,你還能將他拎了來?看來他從那些宴請的咱們大楚的權貴裡探出了不少東西,現在他不急了。也罷,前幾天的確是我怠慢了他,這樣吧,安排一下,我也去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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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輔!」趙舒城一下子叫了起來。3 D5 w! g5 A% b# c! j) t9 K- u" k$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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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歇豎起了手掌,制止了趙舒城,「走吧!」/ r) L* z1 ^7 m# U1 y$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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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園,是楚國大商人王若雨耗資無數建起的一座江南園林,在楚國,只怕除了楚懷王的王宮,再也沒有地方能與這裡相比,這裡,也當然地成為了楚國豪富,權貴們聚會議事的不二之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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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在上園檔次最高的如夢居內,正是高朋滿座,吳起今天在此做東,邀請的卻都是郢城的權貴豪門豪紳,吳起執掌魏國首輔之位多年,在楚都自然也少不了他的關係。青年近衛軍的動作,楚國的反應,讓吳起吃下了一顆定心丸,此時,他是穩坐釣魚台,靜候金鱉來。  ^) \% f; v, L9 I1 m5 A1 ?3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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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夢居內,笙歌陣陣,裙裾飛揚,觥籌交錯,歡聲笑語之間,所有人卻是各懷心思。作為上園的主人,王若雨今天也在場,此刻正湊在吳起的身邊,極盡討好之能事。6 K+ T* g9 A7 m-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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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先生,你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吳起笑著道,「你看,今天高朋滿座,你這樣老是吊在我的身邊,會讓很多其它的朋友不高興的嘛,我們總是有些體己話要說得是不是?」5 l" ~& `' T" T( Q

' ^( z0 R$ L% Z' X' k' h, Q; z& C    王若雨尷尬地笑了笑,但作為一個在商場,官場之上打滾了數十年的老狐狸,自然能將尷尬自動化解為無,「吳議政當真是快人快語,那小人我也就直說了,我聽說大漢如今研製成功了一款新的繅絲機,效率驚人啊!」8 y% w& @( l$ y9 y8 n7 S

( O4 E  r: e! |& H, G8 a" U1 G) U    吳起大笑:「王先生厲害,竟然連這樣的消息也能收到,難怪能將生意做得這麼大,不錯,的確有這麼一回事,這款機子一台就能頂得上數十個工人,王先生也知道,我大漢人丁不是那麼興旺,所以能減少人工的機子,朝廷一向是十分關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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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Y% I$ W- d. K% n& V2 k    「是的是的,小人知道貴國國內有專利法,也曾想去購賣這項專利,但奈何貴國卻拒絕了我,理由是這是最新技術,原則上三年之內,不得向大漢王國以外的人出售。」% S/ L6 q; K, v! q  U! N

4 K+ P1 m) p  e) {1 ~/ y    「那你就等三年也無妨嘛!」吳起笑道。& G- E& V0 A0 T& O: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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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玩笑話了,商場如戰場,商機稍縱即逝,三年過後,只怕小人連湯也喝不著了。」王若雨陪笑著道:「大人,我王氏雖然現在生意遍及天下,但根本卻還是生絲啊,這是我王氏的生命線,所以……」$ J# E- @: k. p9 L  I0 t) E

5 {4 D, Z" L$ x7 e1 W    「所以你就找上了我,想讓我替你想想辦法。」吳起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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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大人如果能幫忙,小人必定不吝感謝!」王若雨趕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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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P% h4 C9 J: ?    吳起聳聳肩,「也不是沒有辦法,王先生,你可以去我們大漢王國投資嘛,比方說滄州,或者汾州,那裡水路交通便利,往來楚國也方便,我這樣跟你說吧,如果你去我大漢投資,你剛剛所說的這些問題,都不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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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若雨苦笑道:「我也不是沒有想過,可是我到了貴國,人生地不熟,只怕生意就不好做啊!」5 `. w: a. {  e/ I8 I' |

) N1 b. B) j8 P7 X8 }: v  C: q& W    吳起嘿了一聲:「你剛剛不是還在求我嗎,不是要感謝我嗎?有了我,你還怕有誰敢找你的麻煩?」5 [6 U8 E" W; R! }6 z( K

3 e; a) q- n6 ^$ D: V. d    王若雨先是一怔,繼而大喜,「吳議政,您是說,您願意入股我的廠子?當然,不用您出一文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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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不呢?」吳起微笑道:「在大漢,我的薪水並不高,你想必知道,我大漢在反腐,官員廉潔方面的要求是很高的,但我們的王上並不限制官員正常的投資,前提是,他是乾淨的。因為我們的大王自己在好幾家商人哪裡都有股份。」2 T7 M8 s' L/ c4 ?/ \# T+ U1 h( h

' ?( M& P5 }6 x& x* N5 U" m* R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啊!」王若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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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在漢國投資,我的名頭便至關重要了。王先生,如果你下定決心的話,我敢保證,在漢國,用不了幾年,你在那裡的投資將會翻上數翻。怎麼樣,動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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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W- r/ c- @- p+ i4 {    王若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我決定了,到時候我去了漢國,如何與您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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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了哪裡,註冊了工坊,我自然便會知曉,我會派人來找你,並解決你遇到的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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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j" P0 `- {/ W7 d    「如此就多謝吳議政了。」王若雨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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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謝,這是合則兩利的事情。」吳起微笑著道。「好了,王先生,現在可以放過我了嗎,您瞧,那邊還有好幾位老朋友在等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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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議政請,您請,今天在這裡的費用,王某人全包了。」王若雨道。* R4 v$ E) H/ D. J* A- r* z7 m

6 _; C9 Y; @; {: [3 @+ U    「哦!」吳起喜道:「如此可就多謝王先生了。今天的花費可是不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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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_9 o& `% Y    「有了吳議政的照拂,這點花費算得了什麼!」王若雨躬身道:「吳議政忙,小人下去再吩咐他們弄幾個吳議政家鄉的菜餚來。」. y. C1 V8 M$ O9 O/ d

; \: F$ d$ K+ s    看著王若雨的背影,吳起微笑了起來,這個王若雨在楚國商人之中可是第一流的人物,商舖遍及楚國各地,監察院一直想在楚國再建立一套情報網絡,這個王若雨便是最好的橋樑,這一次自己出使楚國,王妃寧馨專程交待了自己這件事情,要不然,自己也不會巴巴地跑來上園聚會。看著一邊的霍嘯林,吳起不由得笑了起來。2 Y# p1 k6 d$ y  ^4 w

9 p: o% f' ^! ^  X* y" {    將王若雨弄到漢國開辦工廠,便是監察院撒開大網的第一步。像彭城這樣的事情,監察院在情報之上一無所知,固然有茅威事件轉移了注意力,但也暴露出監察院在楚國力量上的不足,特別是在上層的力量不足。這個王若雨長袖善舞,只是這個上園,便是一個情報來源的絕佳地方。" {# Y9 N! J8 _7 h! c3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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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若雨剛剛走出數步,卻又停了下來,如同見了鬼一般地看著如夢居的大門,黃歇,楚國首輔,居然不請自來,出現在如夢居的大門口。) x8 ^/ e5 I, @6 Q  d" a$ }- ?

  q3 _9 b. c  R5 |6 N# a4 n  l    「見過首輔大人!」王若雨的腰深深的彎下去,腦袋恨不得觸到地上,王若雨一聲叫,大廳裡頓時安靜了下來,正在放浪形骸的人一下子全都站了起來,向著大門處,齊唰唰地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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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H& j! l% r; t7 R; ]. w. H    「首輔!」叫聲整齊劃一,倒像是事先排練過一般,看著這一幕,吳啟若有所思,黃歇在楚國的威信可真是不一般啊。  o0 v' Q9 l2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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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歇點點頭,大步走了進來,看著呆楞在大廳裡的歌舞班子,手指動了動,一眾人等,立即退了出去,大廳之內頓時安靜下來。' R9 C6 q; d# l  ?. M2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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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今天吳議政請客,大家也都吃喝玩樂半天了,已經盡興,我看不如散了吧?」站在大廳中央,黃歇淡淡地道。8 K5 j3 r! s4 D$ y!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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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黃歇的話語落地,大廳裡的一眾人等,馬上一個接著一個的向著黃歇躬身,然後消失在門口。4 z0 l$ T4 v! V) z

  X4 z2 ]6 \7 s. S    「王老闆,將這裡收拾一下,再弄一桌席面來,我與吳議政要好好的喝上幾杯。」轉頭看著呆站在一邊的王若雨,黃歇吩咐道。/ ?0 \  ~/ W. m5 X, U

- E8 }* E, |- l3 P    「是,是,是!」王若雨一抹頭上的冷汗,飛一般的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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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起看著黃歇:「黃首輔好大的威風啊,我看便是貴國王上,也及不上首輔您的令行禁止吧!」9 S4 o7 T8 C$ F' A

! m' k5 U  n* [/ t  G; w    黃歇哈哈一笑,「黃某威信,都是來自王上的信重,吳議政真是好雅興啊,現在這當口,居然還有心情呼朋喚友,花天酒地啊!」4 g6 p. Z7 F& k7 [2 p"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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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辦法!」吳起兩手一攤,「我倒是一到郢城便想拜見首輔,只是首輔太忙啊,沒有空見我,我也只能藉酒澆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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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目光相碰,空氣之中似乎火星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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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h0 Q) y" k# b( Y9 t    上園的收費昂貴,不過一眾僕從的素質卻也極高,說話間的功夫,整個如夢居內已是收拾得乾乾淨淨,一張桌子擺到了內裡,幾扇屏風圍上,偌大的如夢居內,頓時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封閉空間。: B# I4 c- ?* J

% K+ B8 {; Y& e1 p$ b    「這個王若雨是個人才!」吳起笑道,「手腳麻利,善解人意。」3 C" i4 Q7 v/ q" C# U8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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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我楚地人傑地靈,王若雨只不過是有些小聰明罷了。」黃歇淡淡地道,「終是上不得檯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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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起微微笑了起來,與漢國不同,楚國權貴,對於商人,仍舊是瞧不起的。只將他們看作一件工具而已,而在漢國,商人已經作為一股政治力量在漸漸的崛起,當然,這也是他們在高遠當政十年來,用無數的金錢換來的,現在的大議會中,大議員中出身商人或者與商人有千絲萬縷聯繫的已經愈來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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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1 A% n7 T1 s    「黃首輔,請!」吳起伸手相讓。. d4 n7 v4 F7 S/ f& Y7 d6 k9 ^

8 c' _% y1 s! M2 \* ]    「吳議政遠來是客,我卻是這裡的地主,當是吳議政先請!」黃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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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i( F  r. D, w' ?    「恭敬不如從命!」吳起也不再客氣,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黃首輔,今天是只論風月呢,還是談談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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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4 M/ X/ f2 \2 E7 w    「先正事,再風月!」黃歇笑道,「兩不耽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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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9-8 23:47:2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繼往開來〔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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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D9 x! z3 M' `: \    說到正事,吳起現在反而一點也不著急了,今天他已經套出了足夠多的情報,自認為已經摳住了楚人的脈絡,那自己還有什麼好急的呢?楚人並沒有作好與漢國全面開戰的準備,可以說,彭城之戰一下子動員了十多萬精銳的軍隊,幾乎已是他們現在能動員起來的極限了,而且這還是在極大地放鬆了與秦人的對方之下作出來的,但他們真得就對秦人放心了嗎?# Y5 X( K( W; B' n- A6 C

. |# \+ E- Q, }2 Q. i+ r1 L- Y# y    非也。* g. a$ U* t0 Q/ c4 l: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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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承平太久的國家,與一個一直在戰火之中成長起來的國家,在戰爭動員方面,完全是兩個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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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人竭盡全力打了這一仗,只不過是為了改變他們與漢國在戰略之上處於劣勢的地位罷了,另外,想通過這一仗勝仗,索要一些好處。1 ^& E. s6 E0 |9 z( z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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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好處肯定是不行的,政治之道,無外乎便在於妥協兩個字上,相互的妥協,吳起現在琢磨的就是怎樣體面地將新一軍帶回家去。9 ?. S1 ^( P0 p! w8 w. G

* B  z6 e* B9 v4 j1 N+ B% W    兩人都看著眼前的酒杯,似乎那酒杯之中晶瑩透惕的美酒之中突然開出了一朵鮮美的花朵一般,兩人都是老狐狸,自然誰都不願意先開口。3 J# X$ f6 \% k  l5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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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個主角猶自沉默,是以侍立在兩人身後的趙明城與霍嘯林兩人有些受不了了,趙明城還好一些,究竟是大將出身,還能勉力維持著沉住氣,只是拿眼不住地看黃歇,而霍嘯林不過是禮部侍郎,一介書生,這場面可就有些壓不住陣腳了,不安的扭來扭去。0 v3 m+ O# ?  }( s1 O3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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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首輔,今日我游上園,其興正佳,你巴巴地趕過來,不會就是為了與我相座無言吧,說句老實話,看著你可遠不如看著一個妙齡少女那般賞心悅目呢!」吳起終於開口,不過說出來的卻儘是調侃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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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歇皺了皺眉,「吳議政,貴國王上突然盡起青年近衛軍團超過十萬大軍,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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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n& f% p  E5 D    「哦,有這回事麼?」吳起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黃首輔,我這一段日子一直疲於奔命,到了郢城,好不容易歇了兩天,薊城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嗎?我可真是沒有聽到過一點的消息。」5 ?# ?8 t8 h8 f: t

, v. i9 d. [' j2 v    黃歇狐疑的眼光在吳起臉上掃來掃去,似乎想要從吳起的神情之中判斷出他所說的是真是候,但很可惜,對方古井不波的神情,猶如一塊千年朽木,根本就看不出個所心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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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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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知道,不過也可以理解,我家王上十年征戰,向無敗績,不論是與匈奴人,還是與東胡人,抑或是秦人,趙人,齊人,我家大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從來沒有吃過虧,這一次新一軍的事情讓他大動肝火也是情有可緣的。黃首輔,說來說去,我家王上畢竟還不到三十歲麼,衝動一些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c! z$ d% t# D$ x4 ]

7 P* o* @. {6 ?. k+ B    「衝動?」黃歇冷笑一聲:「貴國王上年輕,但貴國的議政,還有大臣們,可一點也不年輕。難道他們不想著這大軍一動,貴國新編第一軍便將灰飛煙滅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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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起嘆了一口氣:「黃首輔,我國的情況,想信黃首輔是很清楚的,王上在國內的威信可說是不作第二人想,在我們大漢,即便是神仙來搗亂,我家大王一聲令下,舉國上下也必然向神仙舞槍弄棒。這一點,想來黃首輔肯定是明白無疑的,再說了,新一軍這一次的失敗,也讓軍方蒙羞,軍方主戰之聲不絕於耳,而大議會,對了,您應該知道大議會吧,那些大議員們也整天叫囂要與楚國決一死戰,這樣的情況之下,您認為我們議事堂能頂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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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易擔心的就是這個,一個年輕的君王,雖然雄才偉略,但少年好勝之心只怕並不像自己這些人一般,都屬於無利不起早的角色,有時候這樣的君王真有可能為了一口氣,一時的臉面而發動一場戰爭,軍人,更不必說了,沒有仗打,他們怎麼陞官發財,怎麼縱橫馳騁?至於漢國那個奇怪的政體,那個莫名其妙的大議會,更是一個怪胎,其權力竟然凌駕與議事堂之上,連他們政事堂決定的政策,說否定就否定了。; w4 v) M: a. F( ~: \5 U% k

' _6 R" Y# n. S4 `    大議會中都是些什麼人啊?退役軍人,農民,大商人,反正就是沒有一個官員,特別是那些商人,更是一些聞著血腥味就會往上撲的蒼蠅,只要打仗,他們就有更大的生意可作,軍械,被服,糧草,車馬,銀子哪是流水一般的往他們的荷包裡淌。& X) q0 x6 @0 M! v, [

4 c# c# X! p9 I& P+ i8 [1 i8 a7 I) i    漢國別出心裁,這些事關國家大事的經濟命脈,竟然都交給了這些大商人來統籌辦理,這些人哪個不指望靠著戰爭來發大財?至於漢國是輸是贏,他們真關心嗎,就算漢國打輸了,亡國了,他們換一個王上,照樣過得悠哉游哉?) |: }  [* q; }. A% f

: O6 Q/ p- k) t, Z    想到這裡,黃歇打了一個寒顫,如果高遠當真昏了頭,不惜一切要與楚國來一場國運之戰怎麼辦?就算楚國打贏了,又有什麼好處,到時候山河破碎,生靈塗炭,國將不國,高興的只是一旁坐山觀虎頭的秦人,搞不好來一個兩敗俱傷,秦人倒是坐收魚翁之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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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u6 ~( v5 ~; j    「吳議政也希望我們之間真正爆發一場大規模的戰爭麼?」黃歇沉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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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F8 v. ~( r- Y4 {    「我自然是不想的,議事堂裡沒有人想,但我們無法左右大王的主意,黃首輔,我也不妨告訴你,我這一次來與貴國談判,走前曾向王上請示,我們的底線在哪裡?您知道大王怎麼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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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願聞其詳!」6 o. @( G! j* A6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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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所謂!」吳起臉上帶起一絲苦笑。- c- o3 Y2 m( R#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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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所謂。黃歇細細的咀嚼著這三個字,越嚼卻越是心驚,這裡面似乎透露出高遠不惜一戰的野蠻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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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8 {1 E& ^/ {$ J% ~    「都說貴國王上惜兵如子,如今竟至數萬將士之生死而不顧?」: ~- K* o& D7 B8 ]9 J!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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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起沉吟片刻,「大王愛兵如子是不假的,但此一時也彼一時!」7 @- H. G5 e: o0 B*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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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起沒有多說什麼,但黃歇是什麼人,第一時間便明白了吳起沒有說完的話,以前高遠的確是愛兵如子,但他現在是大王了,一支數十萬軍隊,上千萬臣民的大國之王。0 ^4 t' s+ O" W- c8 a

' e- H4 b. A9 z- ^2 x    此一時也彼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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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 w& y+ }& Q- i0 m+ ?5 q    黃歇沉默下來,他希望對手是一個理性的而不是感性的,現在坐在自己對面的的確是一個非常理智的政客,但他的主子,那個年輕的開國之主,卻很有可能為了自己的面子或者一時之氣發動一場非理性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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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C" S2 u5 E6 H    「攤開了說吧!」黃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們不想與漢國打一場全面戰爭,因為這只會便宜秦人,那麼,吳議政認為如何我們兩國才能不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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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k( |4 r7 x1 S    「我想,最重要的條件自然是我們的新一軍能安然返回。」吳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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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t; I: G3 ~+ t4 x+ r- ^    「新一軍可以安然離開,但我們能得到什麼?」黃歇道:「吳議政也曾執掌魏國朝政多年,自然明白,如果沒有足夠的利益,我也是無法交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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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5 ~, g- [  Y; m3 Z    「你們想要什麼?」吳起微笑著道:「我想你們應當已經得到了很多,至少,在彭城方向,我們在短時間內已經無法對你們構成威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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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爭是你們挑起的,你們的新一軍悍然侵略了我國,既然失敗了,自然就得付出一些代價。」, _( ^! X3 D6 q  n2 }6 D9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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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戰爭是你們挑起的,如果不是你們的協助,茅威是不可能離開漢國國土的,黃首輔是明白人,自然曉得茅威對你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吳起沉下臉來。「如果交出茅威,那麼我們可以考慮您其它的條件。」( z8 j% \' e( Z4 [+ l

/ W) P- U% W3 q    「這不可能。」黃歇身子前探,「炸藥,這是驚天神器,是可以改變戰爭模式的武器,如果只有一個國家擁有他,那麼對於另外的國家來說,就是高懸於頭頂之上的利劍,唯有大家都擁有,才是避免戰爭的最佳方法。」+ e6 K2 p% Q- e: ?# C/ I0 v/ ^

6 D; p3 E$ o1 W  u) e* o  k6 `    「既然如此,您還想要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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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一戰,你們奪走了我們方圓上千里的土地,這些要還給我們。」黃歇道,「另外,我們要睢陽。」2 y2 t( V' O5 y

5 D. \. n  y: f, o. J/ H    吳起聽到黃歇的話,卻是笑了起來,推案而起,「黃首輔,我覺得我們已經沒有必要談下去了。您所提的要求,如果傳回國內,那將成為戰爭暴發的推手,漢國上下,無論君臣百姓,都不會答應這樣的要求。」2 n+ q+ W9 }6 p; {, V, y3 ~4 i* Q

- @/ F; d9 B3 |1 f    「那些土地本來就是我們的。」黃歇道。% m) A7 H5 l" P1 j

5 l( _6 b3 y% N0 r; X" g3 N    「可是睢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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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k% u2 v6 l  Q/ [3 b# I    「你們在睢陽駐紮大軍,於我們而言,便是絕大的威脅,彭城近在咫尺。」黃歇道。4 }3 Y, N& J$ l, V

; E: o. E- S$ Z9 r& N    吳起沉吟半晌,「我們可以退出大巴山一側,將這方圓上千里的土地還給你們,但是睢陽,您提也不用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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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這樣,那麼新一軍必須繳械之後才能離開,放下所有的武器,包括身上的盔甲,我們保證他們安全離開,這樣如何?」5 ]3 F# ^6 W/ K

# ~5 L2 R$ u" f    「如果是這樣的條件,我想新一軍寧可戰死。」吳起搖頭道:「黃首輔,你,我,都不希望現在就打起來,這話說得很清楚了,貴我雙方,將來肯定會有一戰,現在,你們還沒有準備好,我們呢,也還沒有徹底擊敗你們的力量,說白了,大家都需要時間來積蓄力量,但戰爭有時候的爆發,往往就是一些小事所引起的,我不希望因為這樣的一些事情而改變我們雙方現在的立場,我提議,自三川往土城,你我雙方都不得駐兵,如何?這樣,你在彭城,我在睢陽,中間便有了一個上百里的緩衝帶。這是我們政事堂的底限。也是我能說服王上的條件。」) P1 ^  {. L8 O  A. J6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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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9-9 09:29:0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繼往開來(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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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泗溪,漢國新編第一軍中軍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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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的一個多月時間,昔日躊躇滿志,意氣風發的新一軍軍長便如同老了數十歲一般,回想起一個月前的那一仗,張鴻宇心中仍然滿滿都是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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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l8 c) f& ^* d+ {3 B, c    董壯的三師開始發動進攻伊始,一切都還是順利的,雖然在土城遭遇到了對手的頑強抵抗,但三師還是一往無前,擊潰了對手,向著土城進逼,三師一團何東所部在泗溪遭遇強敵是這場災難的開始,他們遇到的不是情報之中所顯示的地方衛軍,而是真正的楚國精銳,且人數是他們數倍之多,何東陷入重圍,不能脫身,而災難亦就從那個時候開始,董壯為了解救何東,將其餘下所有兵力投入泗溪作戰,然後被圍,而為了解救董壯,一師崔呈秀部和二師高成棟部又先後塞進了這個無底洞一般的戰場,直至全軍都被包圍在了泗溪這個狹窄的戰場之上。( m" g) \) W% k2 o* }: i# K

% b$ T: Y8 t  M( k$ _& T7 L    先在回想起來,對手早已作了充分的準備,秘密調動了大軍隱藏於泗溪周圍,一點一點地將新一軍誘惑進了包圍圈,而自己,卻是毫無思想準備便陷入到了這個絕境之中。( g5 f7 `0 @) N5 O$ `2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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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鴻宇倒不怨恨對手,沙場對壘,輸了就是輸了,他是恨自己的輕敵,恨自己對於先前出現的一系列徵兆,都輕易的自我忽略了,歸根結底,便是自己太驕傲了,對於新一軍太自信了,對於楚軍的戰鬥力不屑一顧,當一師崔呈秀也陷入包圍,向自己發來警告的時候,自己就不應該再帶著二師與軍部直屬部隊再踏入這個陷阱。那時的自己,認為只要自己率領的援軍抵達戰場,便能毫無懸念的擊敗對手,解救出被困的軍隊,現在看起來。當真是過於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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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一個蓄謀已久的陰謀來說,對方需要的就是自己這樣做,而自己,也毫無察覺的義無反顧地跳下了這個懸崖。7 @9 Y' F" T: D/ S'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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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萬餘大軍,在泗溪這個敵人選定的戰場之上,徒勞地想要突圍而出。卻因為地形的限制而屢次失敗,直到張鴻宇再也打不動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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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0 x! v/ m7 C6 O' C1 Q2 y. N    五萬新一軍,現在還餘下三萬餘人,大部分都在先前的戰鬥和一次次的突圍之中,倒在了戰場之上。還有一些受傷的士兵,因為醫藥的嚴重缺乏而慢慢的痛苦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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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都是自己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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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_  \8 {) d( Y9 i    張鴻宇當然不會投降,如果不是吳起那一天抵達泗溪,他已經集結了全軍所有剩餘的能吃的東西,準備將其配屬給全軍最精銳的一部分人,在其它各部發出決死攻擊吸引對手注意力的時候,讓他們從另一個方向之上突圍出去,起碼還能保著新一軍的火種。不至於全軍覆滅於此。5 |' b7 c* d& _7 x

0 k9 g. m6 x1 V" ~5 c    不管這個計劃能不能成功,總是一個嘗試,因為再拖下去。用不著敵人攻打,自己就會困饑餓而失去戰鬥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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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w# x) O; L    吳起的到來,制止了張鴻宇最後的突圍計劃,因為即便突圍成功,新一軍也剩不下多少人了,大部分人要將葬身在泗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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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n' C1 w1 |, b1 N, K* V+ E    看到吳起。張鴻宇知道,國內已經開始準備與楚國談判了。而自己的新一軍已經成了楚國人的談判桌上的籌碼。! w8 \6 g# A( j$ u5 V3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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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那一天開始,包圍他的敵人。每一天都地送來一千斤大米,這對於數萬大軍來說,塞牙縫也不夠,但卻還能吊著命不至於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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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敵人施捨是痛苦的,特別是像張鴻宇這樣心高氣傲的將領,他的部下看到張鴻宇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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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r# _. L' ^    張鴻宇知道,這一次為了挽救新一軍的命運,大漢王朝只怕要付出不菲的代價,而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從來都只有漢國在談判桌上要脅對手,還從來沒有被對手要脅過,而自己,將開這個先例,將來的軍史之上,必然留下這重重的讓自己永遠也無法洗脫的一點污漬。3 v7 K4 B' ?# r# s) D

, j9 a* S8 n/ N7 O8 Y" f+ ~! P    「如今士氣如何?」看著同樣有些憔悴的崔呈秀,張鴻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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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I& Z( L, O5 [7 `    「軍長,中高級軍官們還好說,但基層軍官和普通士兵都在要求突圍,哪怕是打到只剩一兵一卒,總也好過這樣被活活地困死在這裡。」, r2 K3 v' m& W

) }9 u" _/ K( E6 p) Z9 m6 e    「你也是這樣想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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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5 H4 c% p    崔呈秀搖搖頭:「軍長,現在的問題恐怕不是軍事上的了,對方圍而不打,明顯就是想拿著我們與朝廷討價還價,前一段日子,吳議政不是來了麼,恐怕就是為了這事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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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d1 G7 w% f' k9 W$ Q    張鴻宇點點頭,「是的,現在已經不是軍事上的問題了,朝廷有朝廷的考量,吳議政這一次去郢城,就是尋求政治上的解決,這也是楚人所期盼的。」; {5 m: H# z0 N) l9 H/ c3 Z) e

. C# ?# h$ w, ]" ~; e6 D! G1 }* s    「會要求我們投降麼?」崔呈秀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線桀驁不馴。. }# E3 M( r/ `: h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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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真是這樣,你會怎麼做?」( I3 q9 s* J- w5 R- G

9 a8 p6 F0 b( \6 x    崔呈秀沉默了片刻,「我會按照軍長的要求做,但董壯就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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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鴻宇點點頭,「高成棟是那種純粹的軍人,他會以服從命令為自己的天職,董壯不一樣,他不會接受這要的結局的。所以我已經下令將他召到中軍來了,找你來,也是讓你去蔡家集接管他的軍隊,暫時與你第一師整編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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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要抓他?」崔呈秀驚道。! A' E: {+ C2 B! q" k" _$ o

5 v' b2 q8 M* _    「我是擔心他出鬧事,這一次第三師損失慘重,基本打殘了,這個傢伙一心想著的便是復仇,如果上頭一旦要求我們向楚軍投降,他決定不會答應,所以我先將他關到軍部裡,等回去之後再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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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v* Y; H6 n$ E6 P  [    「軍長?」崔呈秀五內雜陳,「這是最後的結果麼?如果從薊城動員青年近衛軍團,他們的兩個騎兵軍從薊城到這裡,最多要旬日功夫,這一仗並不是沒得打的。」# [3 m/ Y8 m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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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鍵是朝廷現在不想打,不能打!這一點,吳議政在上一次來的時候,便已經和我說得很清楚了,連年戰爭,咱們大漢又沒有底子,耗不起了,現在國家需要休養生息,原本以為這是一場短平快的戰爭,但被我們弄糟了,如果朝廷發軍來救援我們,就可能與楚國打成一場耗時日久的連綿大戰,這顯然不是朝廷想要看到的。」& ?( ~# J% i" a1 E

" w0 ], |- H2 P5 A; w1 _    「當真一旦投降的話?」崔呈秀沒有將話說話。. P. @( J! W! E: `1 A$ J6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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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罪責都由我來擔當吧,從開始起,我就小瞧了對手,新一軍自成軍以來,打過不少硬仗,苦仗,我們都順風順水,太順利了,讓我的心也大了起來,視天下英雄為無物,這一次楚軍的陷阱並不是無跡可循的,從董壯的三團毛阿福部開始進攻土城開始,便出現了許多不好的兆頭,但我過於樂觀,視而不見,才是釀成大禍的根本緣由,如果我不貪功的話,也許當時陷進去的,不過是董壯的兩個團而已,而不是現在我們整個新一軍。」# L7 b5 R. o" N/ r/ R4 q

- L. M; f+ N- ^; L    「這不是軍長的錯。」崔呈秀低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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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的錯,你陷進來的之後,派人向我示警,如果我聽了你的話,二師與軍部也不會陷進來,如果我們還在外面的話,就絕不會打成現在這副模樣。呈秀,你比我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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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f. o; @  R3 r6 v, k8 J# u0 u  i# O    「軍長!」崔呈秀有些震驚地看著他。% A% v5 L% N8 ]% ]/ z% y3 v

# f8 J! }  d7 W6 F3 [9 j6 S, p    「你曾經是我的學生,我知道你給我留著面子呢!」張鴻宇苦笑:「呈秀,我已經向三個師的團級以上官員下達了命令,如果我一旦有什麼不測,新一軍軍長職務暫時便由你接任,直到朝廷作出新的任命為止。」. `( \! ^8 \% n( \& \$ F* Z0 Y8 c0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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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長,現在還沒有到絕望的時候,您怎麼能下這樣的命令,難道您還有別的計劃麼?」9 N9 n3 Y  Z, S: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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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雨綢繆而已,只要我沒事,你這個代軍長便是無法履職的。」張鴻宇突然笑了起來:「吳議政說會為我們爭取一個體面的退出戰爭的方式,我現在就指著他了。」1 ]. `/ B% H- K" F) O) L

4 `) @* z7 a6 b. i( M2 q; E    「軍長,如果真要我們放下武器的話,我們是無法接受的,這不僅僅是董壯,也包括我和高成棟。」; O* v/ p8 t6 [8 ^; B0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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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人失地,人地皆得,存地失人,人地皆亡,你忘了王上的教誨麼?」張鴻宇淡然地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將餘下的人帶回去,只有人回去了,再有臥薪嘗膽,報仇雪恨的機會,呈秀,如果我們都死在這裡,將來即便報了仇,那也不是新一軍親自幹下的。你明白我的意思麼?漢楚遲早有一場事關國運的大戰,這一次我們輸了,但我們還可以等待下一次的機會。」2 K& N  F9 }* l( Q  J( j) p

) u3 j5 I" J& |8 E6 G7 i5 c    「可是這一次的失敗,只怕我們新一軍的高級將領……」崔呈秀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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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妨,所有的責任,都由我來承擔,不會讓你們受到牽連的,相反你們在這一次大戰中的表現,都可圈可點,這是我們到現在還保留著大半士兵的原因所在,我已經寫好了摺子,大王是軍事之上的大行家,一看自然明白。你們是受我的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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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4 f/ J7 `1 T$ Q: w    「軍長!」崔呈秀一下子站了起來。4 c# P1 G9 p. M4 N2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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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人受過,總比大家一齊倒霉好,更何況,這一次本來就是我應當負責的事情。」張鴻宇看著他,搖頭道。8 i  ?- F: K$ p' i2 T$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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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長,董師長過來了!」一名親衛一挑簾,走進帳來向張鴻宇稟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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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鴻宇點點頭,「呈秀,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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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軍長,您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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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9-9 09:34:2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繼往來來〔38〕4 k% g: F' u8 P  }0 k" ^. ]3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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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呈秀在大帳外見到了董壯,這是一個天生的戰士,即便再敗上一百次,他亦然會像剛剛踏上戰場時那樣信心百倍,覺得自己還是能擊敗對手,這種與生俱來的特質,注定了董壯當上師長已經是他這一生的巔峰,很難再進一步,可以為將,而不能為帥。但每一個為帥者都會喜歡這樣的部下。6 z9 ]9 `5 `) z" Y+ `; Y) M7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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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他無懼。' k  A$ z+ U6 J! a" q

. `( B- o( I2 ?9 R4 H    但這對於他的部下來說,可也並不是什麼好事,董壯的第三師總是傷亡最大的。這一次的戰鬥,如果不是董壯的這種特質,第三師本來可以儘可能地減少一些傷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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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壯走得很急,很快,挺拔的身姿如同一棵蒼遒的松樹,看到崔呈秀,也是只衝他點了點頭便擦肩而過。崔呈秀知道,董壯曾經向軍長提交了一份突圍的作戰報告,或者他認為,這是軍長有意啟用他的作戰計劃才招喚他而來的吧。' V& S% M5 T# s9 n6 S- l3 \! Y&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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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呈秀轉過頭來,匆匆離去,他有些不忍心去想接下來董壯的失望,或者是絕望,對於董壯這樣一個人來說,投降是一件多麼難以忍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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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c6 Z9 l* g, j( Z9 t8 I    堪堪走出不到百步,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吼叫,悲憤,蒼涼,絕望,各種情緒都夾雜在其中,那是董壯,崔呈秀的腳步稍稍頓了一下。$ V2 J4 X3 w; }8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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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中軍出發到第三師的駐紮地蔡家集,騎馬的話,只有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但崔呈秀卻足足走了近一個半時辰,因為現在除了他還有一匹馬之外,他的衛兵們全都要靠一雙腿來了,他們的戰馬,已經都成了戰士們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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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呈秀不得不多帶上一些士兵來保證自己的安全,雖然行走的地方都在己軍的控制之下,但並不是就沒有敵人,雙方雖然似乎在大的方面達成了默契,但並不妨礙他們做一些小動作,比方說派出一些小股特種作戰部隊穿插在彼此的控制區域內,伺機作出一些動作。崔呈秀自己就是這樣做的,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一舉改變目前的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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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W/ m( l8 h    當然這只是一種奢望,但奢望也是希望不是?崔呈秀自然也不想自己成為對手特戰部隊的獵物,雙方在理論上還處於作戰狀態,這個時候死了,那都是白死,要是被俘,那就更丟人了。( P+ S; q4 Y. }6 K% Z

4 a, ]+ O$ x+ S2 c* t0 ?    「師長,到了,前面就是蔡家集。」一名衛兵指著前方,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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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m0 [4 U- ~$ u1 c/ {% C4 q    崔呈秀眯起了眼睛,快要落山的太陽從蔡家集方向照射過來,一支旗杆高高的樹立在軍營的前方,大漢王朝的黃龍旗正在迎風飄揚,太陽從後方照過來,將長長的影子投在前方寬敞的土地之上。2 g4 U1 r5 w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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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哨兵手持軍號,正在吹響激昂的軍號,從崔呈秀這裡看過去,這個號兵此刻如同沐浴在一片金光之中,又如同一具凝固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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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3 F: ~8 I/ u' u6 `    隨著軍號之聲,一個個的士兵從軍營之中奔出,在旗杆之下站成隊形,在奔跑的士兵之後,是一些輕傷兵,他們相互扶持著從軍營之中走了出來,並沒有站到隊列之中,而是彼此相倚,靠著大營的柵欄而立。) U1 e5 W, _. e/ g

. ^! }; m% C" H6 t/ |    隊列很快就完成了,崔呈秀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一個是三師一團的何東,另一個是三團的宋濤。二團的毛阿福在這一役之中受了重傷,只怕到現在還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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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長,他們這是要操練麼?」身邊的衛兵驚訝地問道。因為缺乏糧食的問題,一師這樣例行的訓練早就取消了,因為訓練便要消耗力氣,最終消耗的是糧食,而現在,他們沒有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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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樣的將軍帶什麼樣的兵!」崔呈秀微微一笑,「三師的士兵,從上到下都帶著董壯的味兒。」9 B5 T$ m" y) z, i6 n: g# a) a

" e$ ~( m2 H) e6 f3 b& j    摧馬緩緩移動,崔呈秀並不想去打斷三師的例行操練。% L0 h8 r! Y8 w0 u7 n

) g+ u" `7 K! S# E    除開警戒的士兵之外,參與操練的士卒們沒有披甲,也沒有手持武器,應當是為了節省力氣,所進行的也不過只是一些普通的隊列訓練。崔呈秀看得心中一動,也是暗自點頭,董壯帶兵還是很有一套的,至少這一點自己並沒有想到,這樣的訓練,並沒有耗費多少體力,但卻極大地將士兵們凝聚在一起,讓他們意識到自己仍然在一個集體當中。特別是在現在這個特殊時期,更能在相當大的程度之上保持士氣的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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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師是這一次受創最重的部隊,但現在看起來,氣象卻比自己的一師還要好上一些。這一點自己一定要學習,崔呈秀在心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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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師的哨兵看到了正在靠近這一支友軍部隊,一名軍官迅速地迎了上來,一看來人,不由大大地吃了一驚。, s5 G+ e& D0 Y# J4 b( P$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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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師長!」他啪地在崔呈秀面前立正,行了一個軍禮。. P" J' {! m) U"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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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呈秀坐在馬上,還了一個禮,「你認識我?」/ `6 [, n4 A" H3 I4 Z1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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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師長,我也是積石城軍事大學畢業的,比崔師長矮了二期,我進校的時候,正好是崔師長畢業的時候,崔師長可是我們軍事大學的傳奇人物。」軍官興奮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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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學弟!」崔呈秀呵呵的笑了起來,新編第一軍當初便是由積石城軍事大學的學員為骨架編練起來的,到現在為止,整個軍隊的軍官,百分之八十也是由這個學校的畢業生充任,只可惜當初與他一起和後兩屆的學員都在歷次的戰鬥之中損失太多,每一次戰鬥,基層軍官總是傷亡最大的,現在的很多軍官雖然也是來自積石城軍事大學,但崔呈秀都不認得了。  w# b8 r5 s1 E7 r0 w

: b; f2 ^+ N, A$ a2 g    「你現在在三師擔任何職?」崔呈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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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m  p1 F" L7 U9 X8 L. v    「現在我是三師二團三營的營長!」軍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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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崔呈秀點點頭,矮自己兩屆,如果按部就班的話,也差不多就到營長,像三師的宋濤,毛阿福都是矮自己一屆的學員,現在都是團長,三師三個團長之中也就是一團何東是從最基層一步一步地打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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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C" C4 f/ S1 \2 ^9 O    「你們每天都這樣訓練麼?」崔呈秀抬了抬下巴,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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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C) g% e1 G; c2 Q2 Q    「是的,不過每天兩練,改成了一練,早上的取消了,董師長讓大家早上多睡一會兒,可以睡得晌午都行,晚上進行一些基本訓練之後,才開晚飯。」$ g, j  K. R2 U3 l! P0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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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一頓!」/ l9 G& l0 Q- q. c

& ]* P9 L$ \; Q0 z3 B$ z    「是的,一天一頓!吃了就睡!」軍官回答道,「早上多睡一會兒,倒也不覺得怎麼餓了。」0 X$ w1 ]7 U( ^1 @7 S0 o  |

' f, {% `, y3 ?" B9 Y    崔呈秀呵呵地笑了起來,「以前想睡也睡不了,現在可以想睡多久就睡多久,這可真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8 N4 x4 d6 ^; t  I( K5 I

# ?9 ]: b  `" V( ]    軍官也是笑了起來,「一開始大家還是挺高興的,但這人啊,可真是賤得很,以前不能睡的時候,大家都想睡一會,但現在可以沒心沒肺的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了,卻沒有人睡得著。但為了節省體力,卻又不得不賴在床上,那滋味兒,可比每天一大早起來搞訓練還要痛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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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呈秀大笑起來,「哪是,因為我們是軍人嘛。對了,現在三師還有多少人,我問得是總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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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個話題,軍官一下子沉默了下來,剛剛臉上的笑容也凝固在了臉上,「三師這一次打得太慘了,現在算上輕重傷員,還餘下三千八百餘人,其中還能作戰的有三千人剛出頭,這是算上了輕傷員。」& g* N- a) h( U, l

; C$ I9 \5 W4 p0 l- i    「先前不是說還有四千二百多人麼?」崔呈秀臉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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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H/ I1 \% X) \; i    「這大半個月來,很多傷員沒有挺過來。」軍官低聲道,「就算是現在,每天還是有重傷員離我們而去,幾乎每天,我們這裡都會舉行一次葬禮,送別那些離去的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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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3 b8 Z3 Q1 v1 g* B- {, F4 O5 B    崔呈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看士兵們的士氣還不錯。」" i2 y5 H% O# ~7 S! L, r( M# B( e

4 p4 J4 @2 q# J& ~    「那是,現在大傢伙都憋著一口氣呢,崔師長,什麼時候反攻啊,我們都想著要復仇呢,我們三師的人可不能白死。」軍官握緊了拳頭,在空中揮了揮,「我們會十倍的討回來。」1 Q6 O  i3 `: N' m- K

1 Q; Z: e5 l% Y; `    崔呈秀嘴角咧了咧,不知是哭還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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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師長從哪裡來?今天怎麼有空到我們三師來了?」軍官問道:「我們董師長今天去軍部了。」" A* x* v$ m) h6 m5 N  ^4 w% U% w

6 C+ z/ M& }% D0 ^/ u    「我從軍部來!」崔呈秀衝他點了點頭,校場已經近在眼前,而站在隊列之前的何東與宋濤雙雙迎了上來。2 a6 A6 l' R$ d1 L) O' p/ d1 z

! I' Q" z4 }$ J  d    崔呈秀翻身下馬,衝兩個施禮的團長道:「走,裏邊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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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4 N' D; E1 [" q8 t    何東與宋濤兩人有些驚疑不定的互看了一眼,嚴格來說,崔呈秀並不是他們的長官,這個時候突然到了三師駐地是個什麼意思?( G0 _7 I, z1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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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阿福情況怎麼樣?」邊向內走,崔呈秀邊問道。$ ]+ _2 e  X& \/ L: g

  g% v* Z/ _" @8 ^3 x6 \! V    「還好,總算是挺過來了,雖然現在還不能怎麼動,但養上一年半載,重上戰場是沒有問題的。」宋濤道,同是出身於積石城軍事大學,宋濤對於這位學長還是一直非常崇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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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y* O* s8 M: R- v4 J+ ^    「那好,我們就去毛阿福那裡談吧。」崔呈秀點頭道。1 G4 }; x" F4 T( r;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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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東與宋濤再次對視了一眼,崔呈秀不是沒事過來的而是帶著目的過來的,要不然,也不必將他們三個團長匯齊了一齊談,而且此時董師長正好去了軍部。兩人的眼中帶上了一絲絲不安。: H! n. z; A( v: ?0 b4 s* m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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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師長,我們師長……」何東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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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B$ c. E8 C# Y    「一會兒再說吧!」崔呈秀揮了揮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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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q1 ?- y* w% y    兩人帶著不安,引著崔呈秀到了毛阿福養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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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9-10 10:05:0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繼往開來〔39〕9 [; i9 z, R% C

9 _" r; m' Y7 T' ^    「師長病了?」何東與宋濤兩個人一下子跳了起來,躺在床上依舊動彈不得的毛阿福則將眼睛瞪得溜圓,三人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來的都是不可思議和滿滿的不信,幾個時辰之前,董壯從這裡出發的時候,還壯得跟一頭牛似的,怎麼一轉眼之間,就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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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幾人的眼神,崔呈秀也覺得這個謊說得有些太離譜了,但他能怎麼樣呢?他能說因為軍長擔心董壯在得知解決這件事情的真相之後會反應激烈而作反以致於壞了朝廷的大事麼,這不諦於是在三師的傷口之上再掃一把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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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輕地咳漱了一聲,崔呈秀不看三人的臉,自顧自地道:「鑒於董師長突然病倒了,所以張軍長命令我這一段時間內代管三師,直到董師長的身體恢復。」8 l9 u( \- t  v6 S6 M4 a3 \1 J1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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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難堪的沉默之後,宋濤站了起來,啪的立正,「第三師三團團長宋濤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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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呈秀點點頭,宋濤畢業於積石城軍事大學,先天之上與自己便有一種親近感,而毛阿福也同樣如此,雖然他現在躺在床上。3 f1 z( h* B* u* R

4 j1 \4 w  b+ C3 ?2 }" Y8 |    果然,宋濤說完,躺在床上的毛阿福雖然遲疑了一下,還是低聲道:「三師二團團長毛阿福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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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團長都表了態,一團團長何東也只能點頭。$ O6 v2 `8 g4 q3 Y( U"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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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鑒於現在三師在戰鬥之中損失嚴重,傷員重多,為了加強蔣家集方向的防守,一師會調一個齊裝滿員的團到蔣家集駐防,而三師則調一團何東部到一師駐地。」崔呈秀下達了他代理三師師長之後的第一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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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M, h2 i& y1 {- I% r6 |    聽到代理師長的第一條命令,三位團長自然也嗅出了裡面不同的意味,何東團因為在泗溪之戰之中首先遭遇敵軍主力,損失的確很大,由何東團換一個齊裝滿員團到蔣家集,從軍事角度上來說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但又將何東團調走,這裡頭就有問題了,似乎上頭在擔心三師什麼?' S7 C, Q, a7 B)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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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下,不僅是何東,便連宋濤和躺在床上的毛阿福,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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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東嚥了一口唾沫,梗了梗脖子,直接開問了:「崔師長,董師長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上頭要追究這一次戰敗的責任,董師長是被扣起來了吧?」3 N2 I2 `2 y9 @8 Y2 e, `; J: S- _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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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扯什麼!」崔呈秀臉色一沉,「我先前就說了,董師長是病了,現在正在軍部由醫生治理,不要以為董師長很壯很結實就不會病,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這段時間,你們師長內憂外困,身子早已不堪重負了,只不過今天湊巧發作了而已,你們的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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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師長,如果真要追責的話,這一次的責任主要在我!」躺在床上的毛阿福聲音顯得很虛弱,但卻很堅決。1 G- ?7 W1 c% F8 N( r$ ^! t) j0 f

1 s9 q$ j6 i9 i9 b1 Q1 l! }    「還有我,如果不是屢次三番向師長討要救兵,師長也不會急急地帶著兵到泗溪,也就不會有後來將全軍都拖下水的事情了。崔師長,我願意承擔所有責任!」何東也大聲道。- M+ ~- n1 r; F3 k2 q

% X2 i" s; p1 y4 C' `- u" ^7 D    「放什麼屁!」崔呈秀怒了,霍地站了起來,「我跟你們說了,董師長病了,沒有人追究他的責任,你們想擔什麼責任,這一次新一軍損失慘重,面臨著全軍覆滅的危險,你們兩個小小的團長願意擔責任,你們擔得著嗎?你們以為自己的肩膀有多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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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東垂下了頭,毛阿福閉上了眼。# d$ t: N7 f8 y( R. [$ Z/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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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濤!」崔呈秀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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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R* s( Z, Y  ~' |( F, L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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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我代理三師師長一職,但我一師的駐地離此較遠,除開重大軍務,平素日常事務,便由你來處理,我調來的那個團,也會由你負責安排。聽明白了嗎?」崔呈秀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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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H; D; m* d$ }7 t    「是!」0 ^& }' }! V8 V;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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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東,讓你的一團作好準備,與你換防的一師部隊抵達的時候,你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到一師駐地向我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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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何東低聲答道。! c5 f0 ^5 \/ ~  a  o! L4 j%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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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呈秀哼了一聲,轉身便向外走,走到門邊,突然又回過頭來。看著三人,道:「作為一個軍人,你們需要記得,最重要的就是服從,而不是問為什麼!」+ P! q, F  y$ ?# M- |

' E5 S. V& Y# h# R# T    命令宋濤處理日常事條而不自己介入,是因為崔呈秀不想激化三師的反感情緒,宋濤的三團現在是三師建制最完整,實力最強的一個團,更重要的是宋濤又是積石城軍事大學畢業的學員,他信得過。) U8 V' n4 p1 _1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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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調走何東,是因為何東是由董壯一手提拔起來的,出身,脾性都與董壯相似,性子烈得很,將他的一團放到自己的老窩裡,即便何東想做點什麼,也不可能成功。當然,這也是崔呈秀對何東的一種保護,一旦沒有了嚼頭,何東很可能鬧出亂子來。在三師,除開董壯,一團和一團長何東的威信是極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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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呈秀倒不擔心三師剩下的部隊作反,而是擔心當真如軍長所說的那樣的話,三師鬧將起來,會出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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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崔呈秀煞費苦心地處理在軍長甩下的這個攤子的兩天時間裡,結束了與楚國首輔黃歇談判的吳起,急如星火地趕到了泗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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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V  `2 F  b( F; W    「不是要我們投降?而是可以攜帶所有武器退出彭城?」聽到這個消息的張鴻宇又驚又喜,這個結果簡直讓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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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不過三川我們不能駐軍了,全軍要退到睢陽去,從三川到土城,這上百里的土地之上,雙方都不得駐軍!」吳起道。$ c- \  H! l% g) g+ I( f3 q

3 `% o2 n. Y6 _4 N    張鴻宇深吸了一口氣:「百里之地不得駐軍算不了什麼,等到了我們大規模進攻楚國的時候,上百里的距離,亦是一蹴而就,可是吳議政,僅僅是這些麼?對方怎麼可能作出這樣大的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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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不是。」吳起凝視著張鴻宇的眼睛,沉吟了一下,「齊魯軍團必須撤到臨沂去,上千平方公里的土地沒有了。這些必須還給楚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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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魯軍團退到臨沂!」張鴻宇一下子懵了,這代表著去年他們與齊魯軍團大半年的戰鬥成果化為烏有,與楚國重新回到了戰前的同一起跑線上。: i& P4 y0 A! _9 _9 a% {5 _* D% l2 w

) s9 `. R) g$ C9 N0 T9 C    「這是我們必須要付出的代價,而付出這個代價,還是因為王上擺出了一副不惜一切代價要與楚國進行一場國運之戰的結果,為了將你們囫圇帶回去,青年近衛軍團的兩個騎兵軍都動員了起來,其它部隊也開始配合,作出了一系列的戰術動作,這才嚇住了楚國人。代價也不能就說小了。」看著垂下頭去的張鴻宇,吳起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王上說了,人才是最重要,不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將新一軍倖存的將士們帶回去,只不過我沒有想到楚人如此不經嚇,本來我的底線是只要他放了你們人就可以了,沒有想到還可以讓你們帶著全部裝備回去。」& y5 f6 t0 O* r* z+ ]) t& \$ o; B

: {0 |! {' e8 ]2 s$ ~! s    張鴻宇站了起來,深深的向吳起鞠了一躬:「新一軍感謝吳議政,如果不是你的努力爭取,新一軍不會體面的結束的這一場戰爭,也不會體面地退回去,如果真讓新一軍解除武裝而赤手空拳的回去的話,那將是新一軍永遠也無法洗刷的恥辱,不管以後他還能立下什麼功勞,在大漢王朝的軍隊序列之中,他將無法再抬起頭來,我替新一軍謝謝您。」, S8 h$ H- L" e$ z* l3 d

  j3 m! j6 ~& j$ U    「謝什麼,我受王上之托前去談判,自然要努力爭取更大的權益,其實說實話,能有這樣的效果,我自己也挺意外的。」吳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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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Q( U( M* U( h    張鴻宇點點頭:「這說明楚人還遠遠沒有準備好與我們展開全面衝突,吳議政,既然明天就可以撤走,我想連夜安排一下,吳議政遠道而來辛苦,便先去休息一下吧!明天一早,我讓人來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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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好,這一路巔簸,可是險些將我的骨頭架子都快巔散了,以前在國內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到了楚國,見識了楚國的道路,才感到國內的好啊。這楚國還是這片大陸最富的國家呢,連一條像樣的道路也沒有。」吳起撫了撫腰,站了起來,向大帳門口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張軍長,這一次回去之後,你很有可能是要被追責的,不管怎麼說,新一軍這一次是一場大敗仗,而且是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敗仗,整整數萬人陷入包圍,整個國家都為之大嘩啊!朝廷之內要求處罰你的聲音也是不絕於耳,王上也是很為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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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1 |  t9 d5 b" G    張鴻宇笑了笑:「多謝吳議政的提醒,其實我心中很明白,這一仗本來就是我的問題,是我的輕敵才導致了這一場大敗。我當然得負責任。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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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暫時休息一下也不是什麼壞事!」吳起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在出發到楚國之前,議事堂的幾位議政便有了一個初步的處理意見,張鴻宇肯定得能將責任背起來,而兵部葉重也必須承擔一些責任,雖然是王上最終批准了這一次行動,但在事後,一定要想法設法將王上的責任撇清,一個戰無不勝的王上,對於漢國的軍民士氣是非常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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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吳起睡得很香,哪所中軍大營裡一直馬蹄聲,腳步聲,軍號聲不絕於耳,但這是自己的軍隊自己的軍營,比起在楚人豪華的驛館之中,他睡得更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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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9-10 10:10:1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繼往開來(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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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起這一段時間的確是累得狠了,不僅是身體累,更是心累,現在一切都已塵埃落定,心中一顆大石頭放了下來,身心放鬆之下,這一覺便睡得無比香甜。& h3 Q/ O. B, e8 Y& v

( q3 @* r0 i" D# L9 v0 o    漢朝的高級高員們,在高遠的熏陶之下,存人失地,人地皆得,存地失人,人地皆失的這一理念深入人心,都將人力資源看作了大漢王朝最為寶貴的資產,當在,這也與大漢王朝地廣人稀有廣,像河套,遼東等地,雖然經過近兩年的努力,但仍然是地多人少,有些地方上百里不見人煙是經常的事情。用大巴山一側的方圓上千里地來換取新一軍數萬將士的回歸,在吳起看來,這是一筆劃得來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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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人在,終有一天,是我的還是我的。更何況,在佔領那些土地的近一年時間之中,漢王朝的官員們並沒有閒著,因為是佔領的敵國的土地,漢朝官員們在這些地方進行的土地改革毫無心理負擔和壓力,在鞭子與長槍大茅的支撐之下,豪強地主們被整治的鬼哭狼嚎,不願低價出售他們手中的土地,那便隨便找個罪名安到你頭上,然後軍隊一至,一切皆休,如果是識相的,那麼還能從大漢朝廷得到一筆補償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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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收回來的土地,以極低的價格甚至是無償地分給了這片區域之內的無地農民,政策與漢國其它地方並無二致,賦稅極低,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年時間,但漢國的統治至少在底層百姓的心中是深入人心的,百姓的激情和生機正在被一點一點的激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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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j* a, f$ l; l3 Z/ K5 \    現在漢軍撤出這片區域,楚軍捲土重來。那些豪強地主們總算也有了盼頭,先前被漢軍無情掠走的財產,他們自然是想要拿回來的,吳起甚至能想像到接下來這個區域內,老百姓與楚國朝堂。軍隊,豪強地主們的對方情緒。2 o* w2 R' y. F(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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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一直沒有也就罷了,這麼多年來,大家也都麻木了,但現在卻有了屬於自己的一份土地,一份財產。但還沒有捂熱,卻又要被搶回去,心中的那份失落,憤怒,可就不同尋常了。吳起清楚,監察院在這一區域必然會配備相當多的人來負責喚起他們的怒火,接下來這片區域之內必然是暴亂瀕發,民眾與楚人官府的對抗將在極短的時間之內上升到一個新高度。, a' x4 J8 Q* D8 }) N

* A9 p2 J3 s# e$ ?    東西你可以拿回去,但拿回去之後所產生的麻煩卻也要楚人自己來解決。讓楚人去頭痛吧,吳起心災樂禍地想道,嘗到了好處的這些地方的百姓,會無比思念漢國的統治的。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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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4 h3 l( ?3 W/ s4 R" |4 s/ ?# ~    吳起相信監察院會將這件事情辦好,茅威事情讓監察院丟盡了面子,承受了無數人的怒火。這是他們將功折罪的大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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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議政,您醒了麼?」外頭傳來了衛兵的呼喊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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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2 i3 z1 `/ m% I    吳起睡眼惺忪地睜開了眼睛,眼珠子轉了幾轉,終於確定了自己現在所處的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揉揉臉頰。讓自己清醒了一些。# Y, R4 S! W4 M5 G! g

6 |! k6 _  ]  F7 i7 s+ m    「起來了,給我弄盆洗臉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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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6 M/ ~% |/ k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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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9 n& @% X/ q    等吳起穿戴整齊之後。衛兵不但提了洗臉水過來,順便還帶來了今天的早飯。一碗清亮的可以照得見人稀飯和一個饅頭。) W- q7 ?# K, g( c' h

& n* G, R. p8 s/ [( d" Z$ Z8 Z    匆匆洗過臉,就著這碗發亮的稀飯將饅頭嚥了下去,吳起知道現在新一軍的困境,只怕為了給自己弄這個饅頭,他們還花了不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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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j3 D! K+ z" h' }, I    「霍侍郎呢?」他問道。. e2 U) k6 w- f/ {0 M4 ]

4 _) @9 d0 b( n    「霍侍郎天還沒有亮便走了,說是要先回睢陽去著手準備新一軍回歸的事情,本來是過來向議政辭行的,但見議政睡得正香,便沒有打擾,囑咐我給您說一聲。」衛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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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_9 J+ u8 y; q7 L$ ]    「到底年輕,身子骨兒好,我這一把老骨頭,可真是比不得了。」吳起低聲咕囔了幾句,仔細將桌上的饅頭屑掃到手裡,一抑脖子塞到嘴裡,也站了起來。3 Y$ J6 o; H"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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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現在我們就去楊軍長哪裡,昨天新一軍應當一夜未睡吧,準備工作也應當作得差不多了,今天我們差不多就可以走了,士兵們想必也是歸心似箭啊。」$ }. @& L8 I! J5 e$ R1 K6 l' Y

5 R! P2 i1 A9 L- V' |7 {    「主要還是餓得。」衛兵低聲道,「看他們一個個的臉都綠了,霍侍郎也說回到睢陽的第一件事,是要給新一軍準備一些豐盛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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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一頓照得人影子的稀飯,誰能不餓。」吳起道:「不過這一切,終究都要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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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 U, p4 ?7 {9 p9 S    吳起掀開帳簾走了出去,時間的確不早了,太陽晃得人有些眼花,他眯起眼睛,看著初升的朝陽,感嘆地道:「太陽照常升起,一天總會比一天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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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兵自然不懂吳起心中的感慨,手扶著腰刀,忠實地幹著他作為衛兵的任務。
4 J" M9 N, i) ?/ l- o/ B
- O9 r6 w, E' P- l& L. G9 @) S' x    張鴻宇的大帳之外,崔呈秀,高成棟,董成三位師長以及軍部的參謀班子們都肅立在大帳之外,這是吳起第一次看到新一軍的幾個核心人物,三個人中,崔呈秀個子最矮,但卻站在第一個,顯然是三人之首,高成棟站得筆直,滿臉的肅然之色,就這副模樣,就算他不穿軍裝,隨便套一身衣服站在哪裡,別人也能一眼看出這是一個軍人,而站在三人之末的卻是身板最大,比常人要足足高出一頭,吳起估摸著,這傢伙一劈為二,只怕也比自己還要強壯,不過這傢伙看起來很是憤怒,低著頭站在那裡,拳頭捏得卡卡作響,眼睛不時掃過在場的眾人,看著他血紅的眼睛,參謀班子的一群人個個都是不由自主地避開對方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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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1 c  x8 @' c, \    「崔師長!」吳起走了過去,「張軍長呢,一切都安排好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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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呈秀身子略躬了一下,「吳議政,一切軍務都已經安排妥當,軍部將與三師作為第一批撤退人員撤離,二師是第二批,末將帶領的第一師將最後撤離。軍令已與昨晚傳達了各師,現在第三師已經在出發往土城的路上,軍部也即將出發,在土城與第三師匯合。議政,你也是第一批隨著軍部一齊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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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R! b5 E+ E; |0 t0 i* B    「嗯!」吳起點點頭,「張軍長呢!」# B; W( _) J' F; ?+ `# z$ r$ q8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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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佈置完軍務之後,張軍長便讓我們先出來等著,說他想一個人靜一靜。」崔呈秀的聲音低了下來。「軍長的心情不是很好。」* U  L1 f. ?4 G- _9 M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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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起點點頭,任誰攤上這樣的事情,心情也不會很好,張鴻宇的這一仗,是大漢自扶風軍開始以來,最大的一場敗仗,先前的兩場影響較大的敗仗一是那霸敗於路超之手,一是馮發勇在山南郡城死於王逍之手,但論起規模之大,影響力之深遠,以及級別之亮,都無法與這一仗的失敗相提並論。% {/ P2 Y4 g' m+ V: F8 I: p

7 v9 G. g& M3 X9 ?    董壯憋了半晌,此時終於是忍不住了,看向吳起:「吳議政,這樣做不是投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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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9 `7 K( Q3 O( }    吳起淡然笑道:「新一軍這是戰略撤退,你見過這樣的投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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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0 x& m    「實質難道不一樣嗎?我們三師上下寧可全員戰死,也絕不接受這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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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 R6 H( F    吳起臉色一沉:「董師長,難道你覺得三師上下數千條性命,都不及你的臉面重要嗎,是你不接受,還是三師官兵不接受?」- j  [. |% V3 ]8 p

4 N- U; o" g6 c0 B# S( f# Y' w2 k& T    「我!」董壯滿臉漲得通紅,還想說些什麼,一邊的崔呈秀喝道:「老董,先前軍長跟你說的話你都忘了嗎?有時候撤退是為了將來更好的進攻,忍得一時之辱,以便他日海闊天空。你如果執迷不悟,我便要執行軍長的命令,將你押著返回睢陽了。」0 @) J" _8 P, r8 x1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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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壯喘著粗氣,狠狠地盯著對方看了半晌,終於還是屈服了。先前張鴻宇在單獨面對三人時摞下了狠話,如果董壯不聽招呼,崔呈秀便有權利當場將他抓捕送回薊城去,軍中無戲言,董壯自然明白這個道理,現在已經夠丟人得了,要是被五花大綁地送回去,臉就丟得姥姥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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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準備撤退的軍部後勤人員已經將絕大部分的物事都已整理妥當,開始向校場集中,但中軍帳內仍然毫無動靜,吳起有些疑惑地看向崔呈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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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g0 P; e1 y    「議政,我去催一催。」崔呈秀點了點頭,向著大帳門走去,掀開帳門,大踏步走了進去,突然之間,大帳之內傳來崔呈秀一聲驚天動地的呼聲,呼喊聲中竟是包含著極大的驚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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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w% ]. W3 x6 I( T    帳外人群都是大驚,吳起拔腿就往內裡奔去,身邊呼呼數聲,兩個人影一掠而過,一個是高成棟,一個是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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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Z# U, o. u& u    吳起緊跟著兩人的步伐闖進了大帳,不提防跑在他前面的董壯突然如同一顆釘子一般紮在了原地,停不下腳步的吳起一頭撞在了董壯寬闊的後背之上,向後倒退幾步,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所幸緊跟著他的衛士一把扶住了他,這才讓他站穩。" e, k. b+ Q- u& v

( U4 I% b5 f, `8 p8 U3 K8 T    吳起聽到董壯的喉嚨裡發出咕咕的聲音,看著對方高大的身影突然矮了下來,那是因為董壯卟嗵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吳起的眼前一下子便敞亮起來,映入眼眸的卻是一片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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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起的身子也搖晃起來,怎麼會是這樣?怎麼能是這樣呢?2 H% c4 ~3 Q4 I6 x. Q: _% v2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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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繼往開來(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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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W% o3 [8 X2 l+ o    張鴻宇死了!- N9 p- S1 J& A/ d" C

6 X- ?/ b' @/ s    面前的三員大將相繼跪倒在了地上,吳起的身子搖晃著,如果不是身後的衛兵緊緊地攙扶著他,說不定他真會倒下去。, u$ x0 R! X4 x

$ F( z' ]4 \% k2 J3 M    張鴻宇穿著嶄新的軍服,坐在大案之後,面對著大帳門口,臉上沒有什麼痛苦之色,而是平靜之極,一柄短劍正正的插在他的心臟位置之上,鮮血順著短劍柄嘀嘀噠噠地向下流淌,在大案之下匯成一片紅色的溪流,正蜿蜒著如同蛇一般在地上爬行。6 N6 V2 E$ t2 L( E

/ y1 _4 u6 H' `* x; i    短劍直至沒柄,可見張鴻宇刺向自己的這一劍,是何等的決絕,何等的一往無前。1 V* H9 [& T) w& U#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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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帳!」吳起突然怒吼了起來,「張鴻宇,你混帳。」, D% w  @. f! }

- Z# b% ^; o2 d8 U, }7 ]    聽到吳起的罵聲,跪在地上的董壯一躍而起,哭得眼淚鼻涕亂七八糟的董壯怒目瞪視著吳起,拳頭捏得喀巴作響,狠不能便一拳揮將過去。* t5 ?( w8 a9 w" _/ }- N0 h6 O) v9 `' Z,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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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鴻宇,你是一個混帳,你連死都不怕,你還怕什麼?你連活下去的勇氣也沒有麼,你沒有膽量去面對這一次的失敗麼?你怕面對千夫所指麼?你是一個懦夫。」吳起咆哮著,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腳步踏在那蜿蜒的紅色溪流之中,踩出一個一個紅色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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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案之上,放著兩疊文稿,一本是寫給漢王高遠的奏摺,另一本卻是致新一軍全體將士信,封面是朝著大帳門口的,吳起很難想像一個人在決定死之前,還能這樣的心細如髮。* B% q% D- t8 `( v8 |; J: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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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手扶著案桌,吳起凝視著對面的死者,心中當真是酸甜辣混雜在一起,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他是一個政客,很難理解像張鴻宇這樣的軍人的心理,在吳起心中,只要人還活著,便有捲土重來的機會。而人死如燈滅,可就什麼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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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呈秀無聲的哭泣著,現在他終於想起了那天張鴻宇與他的談話,明白了為什麼張鴻宇要向全軍團以上軍官下發命令,讓自己在特殊時期,在沒有他的時候,代理新一軍軍長職務,他早就心存死志了。0 `  S/ U  m' B; \/ T'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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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願意由這樣一種方式屈辱地離開戰場,他也不願意以這樣一種方式回到國內,他用他的肩膀承擔起這一次失敗的所有責任。而最大限度地保護新一軍的軍官們。崔呈秀知道張鴻宇擔心什麼,他在擔心新一軍還能不能存在?% X8 M  y; \& n) R$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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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呈秀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仍跪在地上的高成棟以及隨後進來的軍部參謀們,「全體起立!」他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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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城,包圍著新一軍的楚軍讓開了一個約五里左右的缺口,新一軍的士兵們將從這裡退出彭城地區,一路返回睢陽。在一處高地之上,一面楚軍軍旗招搖地隨風舞動,軍旗之下。一把大椅子之上坐著屈完,他要在這裡欣賞不可一世的漢軍兒狼狽地從自己的腳下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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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U- B* q3 d+ ]& r, p- P    這裡距漢軍撤退的路線很近,畢軒曾大力反對屈完這樣做,在這裡。如果撤退的漢軍中有一支發起瘋來,發動一場突然襲擊,屈完想走也走不了。要知道,新一軍可是全副武裝的撤退的。哪怕他們餓了這麼多天,但有時候,仇恨可以讓一個人具有無窮的力量。就像屈完現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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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i* @8 L, I    但屈完執意如此。畢軒無奈之下,只能捨命相陪,帶了上百名騎兵護衛左右,一旦有事,騎上馬便離開這個險地,對方的戰馬應當不多了,在長時間的圍困當中,他們的戰馬,都作為糧食進了士兵們的肚子。6 t# D+ `" E7 v& [0 `8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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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軒,這一戰過後,你可就要高昇了。」屈完笑吟吟地道。8 f* ~, Y* W, |7 w) ^* X

- a, c  ^4 f  z. F0 s    「多謝大將軍栽培。」畢軒躬身道,心中也是抑制不住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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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4 X" W: Q" t$ F. M* b    「不,不是我的栽培,是你的能力使然,這一次大戰,你功不可沒啊!」屈完感嘆地道:「楚漢之戰雖然因為各種原因,雙方暫時互相妥協,但雙方絕不會就此罷休,現在的漢國便如同以前的秦國一樣,野心勃勃,想要一統天下,而我們的大王經過了這兩年的衝擊,想來也清醒了許多,以楚國的地大物博,人丁眾多,他們想做的事情,我們為什麼就不能做?強大的楚國醒過來了,他必將暴發出令世人恐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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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完用力地在空中揮舞著手臂。「大王統籌全局,黃首輔總理朝政,屈太尉主管兵馬,一支又一支的勁旅將從楚國的大地之上誕生,他們將被投入到戰場之上,發揮他們的力量,我們大楚不缺錢,不差人,缺的就是心氣兒,差的就是傲氣,這一場大勝足以大大地振奮國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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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將軍說得是,這一場大戰的勝利,也證明了漢軍並不是不可戰勝,我們正在像他們這些年摧毀秦軍一樣,窮兵黷武者必將失敗。漢國底蘊並不深厚,卻連年征討,不斷地消耗他們本來就不雄厚的國力,只要我們大楚直起脊樑,拖也能拖死他們。」畢軒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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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E; I' Y$ Q9 A$ V    屈完眯起了眼睛,「此戰過後,雙方自土城到三川將不駐紮一兵一卒,那麼彭城便成為我們的第一道防線,這裡,將駐紮一支五萬人的常備軍,齊裝滿員,而且全部是上過戰場的精銳,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這裡將是我們對抗漢國的第一線,畢軒將軍,你將成為這一支軍隊的最高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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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大將軍的栽培。」畢軒感激地道,此前他只是彭城一地的鎮守,所帶的軍隊只不過萬餘人馬,在大楚軍將之中,根本就不顯山露水,這一次他卻是一步跨進了大將的行列之中。不僅管著彭城,勢力範圍將一直延伸到整個徐州,所有這些地方的衛軍也當納入到他的指揮之下,如此一來,他能指揮的兵馬,可就超過了十萬人。  m$ `& l! J# c% ]. q; O) ?) C3 X

$ _/ p0 N: B- [  r    「我只是推薦了你,還是因為你這一次大戰之中表現出來的才華讓王上,首輔和屈太尉看重你了,我們與漢國的軍事對抗將從現在開始,楚軍之中再不需要那些只會誇誇其談的傢伙,我們需要的是腳踏實地的有真本事的將領,否則將來與漢國開戰,後果不堪設想。屈太尉正在裁汰庸員,整軍備武,畢軒,接下來的這個時代,將是我們軍人的時代,或者,我們將開創一個新的大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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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願為大楚的興旺鞠躬盡瘁!」畢軒正色道,看著腳下猶自帶著暗黑色的泥土,心中不由有些黯然,如果喻平還活著,那該有多好啊!& h5 @, [. F+ v$ O9 f3 E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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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將軍,畢將軍,他們來了。」一人飛奔而來,卻是柳安,這位出身綠柳莊的將領,現在已經是畢軒麾下左軍將軍,隨著畢軒的高昇,他的地位水漲船高也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B7 Z0 V+ U7 i3 x+ A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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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了麼?好,讓我們一齊來好好欣賞漢軍的軍威吧!」屈完臉帶笑意。一支打了大敗仗,又餓了這麼多天的士兵,還有軍威嗎?恐怕有的只是垂頭喪氣吧?能在這裡看著這支曾將自己攆得雞飛狗跳的軍隊以無比狼狽的姿態離開,將會是自己軍事生涯之中一節華麗的樂章。6 H1 M; Z; a3 Z" H8 h( F

* t# H8 L6 p  w" e1 m    自己會有危險麼?當然不會,漢國人軍紀極嚴,即便他們中有人恨自己恨得牙癢癢的,也不會作出威脅自己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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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I9 m  t+ I" [    視野之中出現了一條黑線,愈來愈近,終於清晰地呈現在屈完的視野之中,走在最前面的,是漢國的黃龍旗。而在他們的身後,一隊隊的步兵正列隊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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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F3 I2 Q* \8 S/ [    「他們手裡捧著的是什麼?」屈完扭頭問著身後的柳安。柳安是負責警戒的,這些東西,他應當都打探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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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大將軍,他們手裡捧著的都是骨灰盒,這一次戰死在這裡的漢軍士兵,他們將其焚燒之後,將骨灰帶回國內,其實這也是漢軍的傳統,不管在哪裡作戰,他們都會想法將袍澤的遺體帶回去,如果因為天氣,距離的原因,他們也會將骨灰帶回去安葬。」柳安低頭道:「漢軍軍中有一句口號,叫絕不放棄任何一個。末將認為,倒是可以極大地提振士氣。」/ w; G' W$ |% n" }6 Q, C" @

8 p" R3 X/ D9 Q0 g0 r    盯著柳安看了一眼,屈完突然笑了起來,回看身邊的畢軒,「你手下倒是英才輩出,死了一個喻平,這不是又冒出一個來嘛,所以說,我們大楚人傑地靈,英才輩出,只有沒有被發現的人才,而從來不愁沒有人才。」- L' g1 ~  O. b. B2 M* q-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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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安聽豐屈完的誇獎,本來還挺欣喜的,但越聽卻越是心驚,不由自主地,背心裡微微滲出一身冷汗。是的,人才很多,所以沒有誰是不可或缺的,就像喻平一樣,需要犧牲的候,便會被毫不顧忌的拋棄。  m' ^. {) K, k/ A5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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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中軍大旗招展,屈完急切地睜大眼睛,想要看看自己的手下敗將,風水輪流轉,一年多之前,自己被張鴻宇和白羽程的聯軍攆得像一條野狗一般地逃到了大巴山,今天,自己卻可以好整以遐地站在這裡,看著張鴻宇這條落水狗狼狽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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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軍大旗之下,沒有張鴻宇,倒是有一具棺木。棺木的周圍,是一批全副武裝的士兵,與其它人不同的是,這些士兵的頭盔之上,都繫上了一塊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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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9-11 09:05:4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繼往開來(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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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F1 l  J7 b& t" r    屈完盯著那面中軍將旗開了半晌,終於反映過來,張鴻宇死了。這讓他悵然若失,先前那本來高漲的情緒如同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張鴻宇死了,自己向誰去炫耀自己的勝利?他忽然覺得自己站在這裡,就像一個小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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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3 D& C' p5 Q    因為他也是一個軍人。6 Y3 q$ P% e3 i4 `# b

& n9 D3 R5 `2 R- \( K& G    張鴻宇怎麼死的,他隱隱約約有點明白了,寧死不辱!這就是漢國的軍人麼?他意興索然地看著那面將旗離自己愈來愈近,突然之間轉身,走到自己的戰馬跟前,翻身上馬,竟然向著遠處的那面將旗馳去。; Q. v+ _5 i7 {# ]3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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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後的畢軒大驚失色,一面翻身上馬,一邊對柳安道:「你馬上回去整頓軍隊,一旦有事,迅速前來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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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柳安有些不解地看著屈完與畢軒一前一後向著遠處的漢軍隊伍奔去。" U: Q3 ~. E5 K2 Z3 r2 e7 g$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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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路之上,前進中的隊伍停了下來,因為大道之上,兩名楚軍將領勒馬而立,在他們的身後,是幾十名臉色略顯緊張的楚軍士兵。8 Q1 @6 ~7 P0 H' l' g. X. s%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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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屈完!」董壯的手握上了刀柄,眼中閃著憤怒的火焰,「他想來做什麼,嘲笑我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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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師長,住手,不管對方來做什麼,都不許動手。」吳起喝道,「你就在這裡給我好好待著,哪都不許去。」- G& d# j) f1 @( k0 c5 p9 N$ l( w  I

5 p1 S; \2 [9 X0 u. F) T    吳起策馬向前,前方的漢軍隊伍潮水一般向兩邊分開,給吳起讓出一條道來。& O" I" b# |& v8 I: a7 m5 b4 S

% L" e* O1 q. I+ v5 S  v! V    「屈將軍。」吳起拱了拱手,「屈將軍突然攔路,不知是何意?」$ `: s5 M' [" P

7 v0 s1 N! f7 T& K" y3 U$ p' h) @    屈完只帶了幾十個衛兵,自然不是來挑事的。這一點吳起心中明白。或者對方只是想來炫耀一下自己的勝利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個屈完倒也是一個淺薄的傢伙,不值得太過於重視他。! U. }) C% ^- Z# o: v1 h+ H- o

; ?& h& m1 n6 E. y8 R    屈完的視線越過吳起,落在中軍將旗之下。「張鴻宇張將軍,不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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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G. j( P1 F0 @! U& V8 x! j    吳起怔了怔,終於點點頭:「張將軍日夜勞累,憂思過重,舊疾突發,已經不治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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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完點點頭。這自然是對方的掩飾之詞,對方自然不會把張鴻宇真正的死因告訴他,不過他猜也能猜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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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A( H- L0 A. K: O    「吳議政,我可以去祭奠張將軍麼?」屈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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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起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祭奠張將軍?」他反問道。4 `7 n) a+ P" `" V( M% I- u1 g

4 c% \1 y. p$ y    屈完點點頭。「我與張將軍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這兩年來,我一直便在與他糾纏,兩人互有勝負,先前他將我打得狼狽逃竄,失地千里,這一次我卻也扳回一陣,他是我敬佩的一個傢伙。既然他走了,我想祭奠他一番,不知議政可允否?」, Q* F  L* j; F+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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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起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屈完將軍,請!」+ k! l" N& k. [6 T' T

, [5 p9 O7 x/ e0 O    屈完翻身下馬,大步向前,自兩邊漢軍將士夾道形成的通道之中向前,絲毫不在意這些士兵眼中的怒火。身後,畢軒小心翼翼的亦步亦趨。$ ]3 }' m. Q3 a

& g  w1 z% _- E) p; ?- q0 u    張鴻宇的棺木很簡陋。是臨時由後勤人員趕做出來的,站在這具單薄的棺槨之前。屈完雙手抱拳,深深的一揖到地。, s8 S3 ^2 W1 n; U. e

( u) X. j1 S+ ~& [1 U    「戰場勝負。我們算是打了一個平手,本來還期待著與你的再一次交鋒,想不到你卻這樣走了!」屈完直起身子,看著棺槨,搖頭嘆息道。「可惜,可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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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L; }5 \1 n" _: F    「姓屈的,張軍長如何,還輪不到你來評判!」耳邊傳來一個雷鳴般的聲音,屈完抬頭,看到一張因為憤怒而漲紅的臉,那是董壯,新一軍三師的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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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完淡然一笑,沒有理會董壯,再一次向張鴻宇的棺槨行了一禮,轉頭昂然離去,身後畢軒上前一步,向棺槨亦行了一禮之後,抬起身來,看著董壯,「期待與董將軍的再次交鋒。」丟下這句話,畢軒亦轉身,亦步亦趨地跟著屈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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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起淡淡地看著兩人的背影,大聲喝道:「還禮!」他率先躬身,棺槨周圍的士兵,都隨著吳起向著遠去的兩個背影躬身為禮,即便是憤怒的董壯,此時也不得不彎了彎腰,不管是不是敵人,別人來祭奠,自家禮數總是不能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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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薊城,政事堂內,吳起與楚人談判的紀要,正攤在蔣家權的案頭之上,大巴山一側方圓上千里的土地盡皆放棄,三川至土城這一百里的土地之上,雙方都不得駐軍,去年齊魯軍團與新一軍大勝的果實損失殆盡,而他的收穫只是將新一軍剩下的三萬人體面地帶了回來。0 A7 f0 Q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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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這份談判紀要出現在大議會之上,只怕議員們要鬧翻天,吳起一個賣國賊的大帽子是跑不了的。」蔣家權苦笑著看著屋子一角,正彎著腰在欣賞那裡盆景的高遠。7 U* g" C- e' K0 k, o% Q

! o# _$ O* y& ^  D4 q    「我們在錯誤的時間,發動了一場錯誤的戰爭,受到懲罰是理所應當的。」高遠直起腰來,隨手指了指這盒盆景:「這株盆景不錯,蔣先生,回頭我將他帶回去,你不會捨不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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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Y' a$ k; Q' }$ \+ C    看著高遠的反應,蔣家權有些愕然:「王上,那可是方圓上千里的土地。」5 Y/ B8 [8 h" X: J6 U+ J

0 L% K. M* |! r# m% U; q0 R- `    「比起土地,我更可惜的是新一軍二萬將士的傷亡!」高遠擺擺手,「這一戰,首要的責任在我,我們沒有看透這場事故的來龍去脈,沒有料到一場綁架之後所蘊藏的陰謀,人家早就挖好了圈套在等著我們跳呢。我們自己卻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這怨不得別人。」% j1 o2 H/ o( w) g- R0 Q9 g

3 M! F1 @) h9 Z; A; f7 d* ?( y    走到蔣家權跟前,高遠信手拈起筆來,就準備在這份紀要之上簽上自己的名字。蔣家權手一拖,將卷宗拖開,「王上,這個名字不能由你來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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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r* a  U5 A0 ?/ P& X    高遠拈著筆,「首要責任在我,當然應當由我來簽,然後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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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U& Q% Z8 |$ w! ?) ~    「如果說責任,第一個怕仍然要由張鴻宇來負,他身為前線總指揮,卻不能審時度勢,料敵不明,驕傲輕敵,這才是真正的敗因,這些天來,兵部的參謀們一直在分析這場戰事,總結這場戰事的得失,我也去聽了幾場,那些參謀們分析得很有道理,戰爭中,張鴻宇是有著數次機會止損的。」蔣家權道:「第二個要負責任的是兵部,是葉重,張鴻宇的作戰計劃是他們批准的,第三個要負責的是我們政事堂,唯獨不需要對此負責的是王上您。」5 Z: D- b: J.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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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算是什麼?怕我因此失卻了威信?」高遠搖頭道:「大漢國民不會因為一場戰事的失利就認為我不行吧,就不再相信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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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大漢需要一個不敗戰神,需要一個百戰百勝的君王。」蔣家權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高遠:「秦楚聯盟之勢已成,從總體力量上來講,我們是處於下風的,因此我們更需要一面旗幟來讓軍民們保持昂揚的鬥志。」. J4 J% O: r8 v: {7 n: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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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家權提起筆來,在談判紀要之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嚴聖浩默不作聲的走了過來,從蔣家權手中接過筆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吳凱,李燦亦是如此。7 x1 ^5 V! h/ n5 U

6 p/ m3 a) k  e    「這是政事堂的決定,與王上無涉。明天我們會將這份紀要呈給王上,然後再通報議會和各衙門。」蔣家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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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遠沉默片刻,終於是點了點頭,「可是如此一來,張鴻宇只怕就要被追責了。」& x. H5 f4 e, k7 \9 W# J

3 p/ t! J$ b0 g0 v* k, L4 ?1 R    「這是他本來就應當要負的責任。」蔣家權嚴肅地道。「這一次的大敗,歸根結底,還是四個字,驕傲輕敵。」! ~# R- P4 ~) L4 F- {; g, s

: v: }: p  x! q, M$ Q# B    高遠苦笑,「說到驕傲輕敵,又怎麼只是張鴻宇,上至我這個大王,下到軍隊的一個普通士兵,如今哪一個不是自信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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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王上,軍隊需要動一動了。」蔣家權趨近到高遠的身邊。「這些年來,我們打了太多的勝仗,從小小的扶風軍開始,一路成長到現在,特別是在去年擊敗秦國李信之後,所有將領的自信暴漲,大有老子天下第一之勢,這本身就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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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9 O0 F: t, q4 i& O    頓了一頓,又接著道:「而且現在四個方面軍,加上新一軍,齊魯軍團,每個軍團都帶著各自軍團長鮮明的個人色彩,這於大漢的長治久安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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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 ^! ~" L$ F8 _" Z0 v. e    高遠沉吟片刻:「先生所說的事情,我也一直在考慮之中,現在也是時候重新整編軍隊了,這一次的失敗,正好是一個現成的機會,我已經有了一些想法,正在逐步完善之中,等新一軍撤回來之後,我就準備開始做這件事情。」6 m& z6 Q* }7 r6 W( t

# T9 C: u- w0 g/ Z" b9 s. w! E    「王上所慮極是,眼下是一個難得的空窗期,短時間內,漢,楚,秦不會爆發大規模的戰事,此時整頓軍隊,好為來日的大戰積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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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m. d4 A+ P* R    「這件事情,我還要與葉重好好聊聊,聽聽他的意見。」高遠點點頭,「好了,這件事情,既然你們要替我背黑鍋,我也就受了,張鴻宇回來後,先讓他受一陣子委屈吧。先生好好地替他考慮一個去處,新一軍,他是不能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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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8 o. I, T  G2 ^1 f    「先讓他回積石城軍事大學擔任副校長吧,等過了這個坎兒,王上再考慮怎麼用他,他還是極有能力的一個將領,是我們漢軍之中為數不多的儒將啊!」蔣家權道。( X3 E' U) c0 T) c; b) L. `; O6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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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好,張鴻宇本來就是從積石城軍事大學出來的,先讓他回哪裡避避風頭。」高遠道:「好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葉重已經將這一次的作戰得失呈了上來,我準備審閱一下之後下發到各軍去,我們的將領必須要從這一戰之中總結得失。前事不忘,後世之師,以後絕不能重蹈這樣的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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