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羅大都督案謎底揭曉(下)1 K! C1 `( Y. p9 r) e: A*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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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不喜歡你,但一直覺得你非常聰明。」錦衣嘲諷地說,「難道你就沒有懷疑過,一個見不得光、隱身於江湖、能平安活著都很奢侈的男人,怎麼會知道皇宮密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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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荼蘼心頭一凜。 ; C& }! z0 s! s' y! S* l+ l( X! o2 `
0 k( V2 A0 I5 ~- T: S: O 她想過的,真的想過。只是,她下意識的不想深挖。因為,有時候知道得太多,會給家人帶來危險。也會令某些人……遠離。 & [6 {3 @9 h6 x2 W; E; P' y7 I. p
0 J0 p0 ]" p2 c3 m1 g 夜叉有胡人血統,雖然他努力隱藏尊貴的氣息,但他不像常人,只是落拓於江湖罷了。可大唐立國已有兩朝,以他的年齡來說,不可能住過皇宮的。 % H, M" d, s, {" G. A6 i
# ]( m/ @% n) h7 Y5 |) T8 O 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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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F2 U6 ^8 O5 T9 r7 v* u5 T3 e 「羅大都督的珠寶箱內,有一張地圖。」錦衣解開謎題,「那張地圖本屬於突厥王室,畢竟之前外族佔據了漢地百年,大唐的皇宮,也曾是突厥人的皇宮。當年,沒人知道突厥的開國之帝修建了那個密道是為了什麼,但後來卻成為了只有歷代皇位繼承人才知道的秘密。而韓姓入主大唐後,皇宮是大肆修繕過的,卻從來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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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荼蘼明白了,有了那張密道的地圖,就等於擁有了插入大唐國主心臟的尖刀。有兵有將有文有武又如何?大唐盛世即將開啟又如何?當孤注一擲的時候,遠水永遠解不了近渴。很多時候,天下穩定就系於一身。大唐才歷兩代,根基並不是很穩定,若失其名正言順的國主,最後不管群雄並起時誰勝誰敗,這份大亂是跑不了的。 - n2 C% k& _2 A2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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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拿著這把刀的人,是力量,也是危險,可傷人,亦可傷己。但對於韓姓大唐來說,絕對是個威脅。所以,羅大都督怎麼得到這份密圖不重要,畢竟他是武將。與突厥交戰多年,當年也是他拖住突厥一支強大的力量,助韓姓奪天下,他有很多意外或者順理成章的機會。關鍵在於,他留著那張圖幹什麼,並且,看沒看過。 & x* c# h! W4 _8 }$ W& T3 l
% r, U1 S6 s( N/ v" t) y1 u 「羅立沒看過密圖,我們得到時。封印還在。」錦衣似乎知道春荼蘼所想,也不禁佩服她一個小小女子,反應能這般敏銳通透,「那張圖是殺人刀,可也是保命符。羅立做封疆大吏多年,在朝中是謹慎忠誠相,在外卻是蠻橫驕奢輩,單看他兩個備受寵愛的庶女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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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8 N% s1 b/ Q$ O% {7 U' x1 G 春荼蘼點點頭,想起那對姐妹花羅語琴和羅語蘭來。她們二人想把韓無畏和康正源分而食之,可惜神女有心,襄王無夢,一番情意沒著落。轉而對她敵意很深,典型的遷怒。也不知到了長安,有沒有可能見到?阿彌陀佛,可千萬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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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a! f: C& N w4 t$ z 「羅立此人看似勇武,年紀大後卻極為膽小惜命。而且,他眼光很好,卻心胸不夠。往往昏招頻出。近年龍椅上那位重視律法規則,再無上代君王的寬容,御下愈嚴。權力也不動聲色地收歸君側,已經奪了幾個世家大族的特權。說起來,那一位真是本事,即位十七年不到,專撿難拔的老虎牙下手啊。」錦衣難得地誇了韓謀一句。 2 p/ p+ Q/ I2 A1 R" G! k2 m4 h: k
8 A2 l- r0 q$ k: k% P+ x 「羅大都督怕皇上那把火燒到自己身上,所以一邊把兩個兒子留在京中,表示忠誠。另一方面,怕皇上翻臉,或者他真做過什麼可能導致滿門抄斬的事。他不敢謀反,所以打算給自個兒弄一個免死金牌。到時候進可攻,退可守。即可以當做立功,獻圖於皇上,以功免罪。實在不行,又可以西逃於阿爾泰山,做為投靠突厥的投名狀。」* J: U& M# t( |0 r% P0 D) \2 R
+ Z) y( u6 Z9 }# n0 J5 Y 春荼蘼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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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8 [' H! v/ }) }' Z( u% v; N& m6 e 一腳踏兩船,兩頭不到岸,這麼淺顯的道理,羅大都督居然不懂。這什麼政治智慧啊,還不如她一介民女。可見,大人物什麼的,不過如此。而人若糊塗起來,年輕時的果斷勇敢全失盡了。大約是在富貴鄉中泡太久,骨頭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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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k- n, T& @4 \: K 「也不能怪他。」錦衣分析這些事時倒冷靜,少了對春荼蘼時的激憤,「無欲則剛。他虧心事做多了,一介武將,鎮守重鎮,卻與朝中大員聯絡密切。他可能只是為了使羅家聲勢更旺罷了,卻不知韓謀最忌諱幾大姓幾大家的。當今龍椅上那位看似溫和,其實為人霸道,家族勢利太強大,皇帝到底算誰家的?所以羅立怕猜忌嘛,這才弄根救命稻草抓著。」 & m0 I/ {/ M# H
* v8 U6 H% \& P7 `, Z; j9 p 春荼蘼想了想,臉色開始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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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S1 W, r4 o- B: o/ [ 「你明白了吧?」錦衣一直觀察她的反應,覺得和聰明人說話很省事,一點就透,「這是夜叉為救你付出的第二個代價!他用那個密道,令你成了福將、功臣,在韓謀面前保住了你的小命。你以為,你的功勞只在於救駕嗎?不是!你暴露了那個密道,令韓謀發現了惟一可直接置他於不利處境的漏洞。等那個密道被堵死,這把多少人想要的刀就成了廢物!」 ; \" _( r: W$ Z$ v) E4 Y!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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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那張圖幹什麼?」春荼蘼面色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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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想謀反吧? 1 C) o: t3 Y( o6 ~4 K
: U5 M" t; ?2 G% U3 Q2 r* n 「那也是他的保命符!」錦衣聲音中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意思,「本來,我們籌謀多年,卻是為人作嫁衣,那圖本是為別人偷的。但他突然擺脫了薩滿的控制,橫截了一注,手握密圖,立即變被動為主動。謀反?哈,好像那個龍椅有什麼好似的。他其實只是想平靜的生活而已,種種田,或者打打鐵。但就是很多人不允許他。所以丟了這圖,他就失了籌碼。你懂了吧?他是用他的命換你的命,而且半點也沒有猶豫。你說,到底是他欠你,還是你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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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 I# s$ E* H Q; Q h, r 腦袋裡轟的一聲,春荼蘼徹底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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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d" j. i4 c 夜叉的身世,絕對不簡單,能活下來,恐怕已經耗盡了心力。若不是為她,可能還輕鬆些。 : [1 o1 u+ _; a
2 x/ c2 e8 ` W' m3 E3 `6 f 到今天這一步,全是她的錯!若說以前還是夜叉主動,而到長安後,是她不該想盡辦法來找他。她應該保持理智的,那不是她引以為傲的嗎?她不是勸過自己嗎?夜叉對她來說,太像兩個世界的人,不僅隔了前世與今天,隔了穿越與重生,更隔了這一世的光明與黑暗,平凡與普通。其實,彼此斷絕來往的好,可又為什麼任性了。只由著自己的心意?甚至,這心意她都不明白?是喜歡嗎?她不知道,活了兩世,沒有真正戀愛過。而她是理智的人,從來不會相信一見鍾情。但,是好奇嗎?是覺得神秘嗎?那就更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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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面對一個為她可以隨時犧牲的男人,雖然她不知道那執念由何而來。她卻不能坦然接受。她可能冷情,卻絕不自私。特別是,夜叉對她的無私是那麼珍貴。也許,是就算活幾輩子也遇不到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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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既然還不起,就不要再欠了吧?她憑什麼要求別人只付出,而沒有回報呢?對韓無畏和康正源,她都有報答的機會,惟有夜叉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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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莫名其妙氾濫的心潮,冷得像冰一樣。又如刀,「我不會再來找他了。」這個答案。是錦衣要的吧?也是他告訴她這麼多秘密的原因吧? 6 s' \4 k0 y# [8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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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用?他會去找你。」錦衣歎息,「我知道我太苛刻了,可是,我只是想活下去。」 # e! @9 B$ a% ~6 c I! \8 w
9 w% c9 r+ I8 z9 S; H 「那我給你一個承諾。」春荼蘼站起來,面向後院的方向,因為,這承諾不是給錦衣的。 & n2 D: c" e' |0 v
% h; A! W6 R) m0 N+ O4 }! d/ s 「辦完皇上指定的詐騙案。我立即回洛陽,永遠也不再來長安。」怎麼辦?說這話時,心痛。而距離,早晚會分隔曾經彼此熟悉的人,最後逐漸淡忘。彼此成為生命中的過客。 ! K, Z! B7 W4 i- X# r(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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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 ]5 u9 d: \( u+ l 他的目的達到了,但他並不感到高興。他從來沒有傷害春荼蘼的意思,也不想奪走殿下的僅有快樂。只是有時候,他必須做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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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荼蘼不知道自己怎麼離開葉記的,只應付過兒和小鳳的問題就很頭疼了,最後只得以和掌櫃的發生爭執而結束話題。 0 t& _1 V! |/ @
; {! k. Y3 r; S& ]2 H 「那咱們再也不來這破地方了。」過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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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8 r$ N9 A$ N 「嗯,不來。」用力點頭,心中萬分不捨。甚至,眼睛都濕了,只能迎向陽光,曬乾。 % n% E6 \; H2 U6 a$ w8 s# L" m
# A, @* K* M1 ]2 Q/ D 而兩天後,十月初十,春荼蘼的十五歲生辰,她終於及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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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古代女子的及笈禮,是在實歲十四,虛歲十五時進行,但這個時空是按實歲算,也就是說,在大唐人眼裡,她今年十六歲而成人。正式的及笈禮非常複雜,三加三拜什麼的,參加的賓客也有講究。但此時的春荼蘼身在長安,親長只有祖父,又人生地不熟的,無親無友,也找不到德高望重的女性長輩,乾脆就自家人擺桌酒,熱鬧一下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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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r) G. K/ E1 u/ i 春青陽為此覺得特別對不起小孫女,不過春荼蘼根本不怎麼在乎這些,還安慰說,「我才不要不認識的老太太們給我穿禮服、戴釵冠呢。凡事,心誠為上。這世上,還有比祖父更疼愛我的人嗎?所以,由祖父親自為我行及笈禮,帶著祖父全心全意對我的疼寵,最真心實意的祝福,我就能承接好大的福氣,比什麼都強!」 1 j" t( l1 }, K/ q6 t, k- P, I
9 o1 Y7 |, D( E% A' A! p- l0 ^$ ] 「你這孩子!」春青陽被她說得露出笑容,心下寬敞。 3 U9 r( j7 x# k# z
0 H0 Q9 F4 x! `0 U3 l G, ^ 「可不是麼,虛禮哪比得上真心呀。」春荼蘼狗腿的抱住祖父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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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春青陽,她是一絕,往往三兩句就能讓老爺子由憂愁變成心花怒放。寶貝孫女、開心果什麼的,就是說她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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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9 }) z8 D2 M9 L 不過,一家人才準備好,不速之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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