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異俠] 冰臨神下 -【死人經】《已完本》

1月23

第四卷 混亂之原 第七百零九章 守諾
" W/ n/ Z, v$ `; @  B; p
    鄧元雷等待好一會了，他早已自行解開穴道，本希望對龍王發起偷襲，沒想到龍王從未靠近，反而又派上官如來解穴。
0 g& `0 z) g7 K3 [
    他可不知道龍王不會點穴，更不會解穴。

+ a7 F2 s+ P. F8 b- j' d    出招的一瞬間，鄧元雷改了主意，殺死這個小姑娘沒有多少好處，扣下她當人質卻能換來不少利益，龍王與她的曖昧關係現場諸人都能看得出來。

5 L$ X4 y9 e. C5 Z    上官如沒有防備，雖然在石堡裡長大，她從來也沒有產生學徒們那種根深蒂固的警惕性，石堡對她來說安全而溫暖，無需擔心生命安全。

$ W3 [0 {' H/ @+ c    鄧元雷點中上官如穴道，從身邊弟子手裡奪過長劍，架在她的脖子上，笑聲依舊爽朗，“龍王，咱們說得好好的，生贏死輸，人還一個沒死，所以，決鬥還得繼續。”
0 _7 @# D) B; B8 f1 \
    紅蝠正要衝上去，被龍王伸手攔住。

: h3 |6 Y: t: P' m- [& q9 z/ Z    顧慎為嘆了口氣，並未顯出慌張，“原來青城派另有絕招。”

    鄧元雷不在意龍王的諷刺，看著旁邊驚愕的孫神醫，命令弟子，“把他拿下。”

0 Z3 b& P) \- P( D    孫神醫剛剛替柳放生處理完傷口，沒想到對方翻臉不認人，忙擺出架勢，“別以為我不會武功。”
( v6 a1 [; `8 d8 ]  P& V- n9 ]. g/ a
    兩名青城弟在他背後叫了一聲“看招”，話音未落，同時點中穴道。

    孫神醫學過不少武功，目的是更好地治病，沒多少機會跟人比試，缺少實戰經驗，根本防不住偷襲。

/ I4 I0 I$ F% u    手裡又多一名人質，鄧元雷覺得自己穩佔上風，心中鬆了口氣，扭頭看向跟過來的韓芬，“去跟妳們堂主說，中原與貴派無怨無仇，青城派雖然死了幾名弟子，但是既往不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如果願意聯手，我更是求之不得。”

# l* d1 a- D: k5 z, _    韓芬聳聳肩膀，“這可難辦。”
, H$ T& s. [, O7 b, r( ]9 S, }
    “怎麼？”
# L+ X: H! N4 l4 y2 Y6 D2 \
    “堂主在龍王營地裡，見面就得殺我，我可不敢去見她。”

9 [  K4 G( m) Q$ W( |9 R! C4 \    鄧元雷對曉月堂所知甚少，聽到這句話微微一愣，“那就告訴你們管事的人，總之我是求和不求戰。”
7 T( V0 ~8 A) s
' Z% D: c2 R6 S$ A% f2 ], e8 N    “沒問題，我會把你的話轉達御眾師，讓她做決定吧，我可沒工夫想這些。”韓芬嘴裡說著話，目光卻不離上官如，慢慢靠近，抬起手，似乎又想在她臉上捏一下。

3 a5 T, {# W& Q, G/ m3 P4 G    鄧元雷厲聲道：“不准靠近。”
$ @& w8 w- w( T; v4 X( G
    “咦？你不是願意聯手嗎？還這麼粗魯，聲音大得嚇死人。”

7 i" l! V4 A( T# Q    鄧元雷緩和聲音，“聯不聯手，由妳的御眾師決定，現在妳最好離遠一點，妳跟龍王很熟，別想著幫他救人。”
/ `9 z6 f) |0 p$ [" j. B1 J, Y
, w$ u+ @7 S) f* I/ m0 k& Y% j. Q    韓芬哈哈大笑，聲音真是“大得嚇死人”，現場數十人無不心中一顫，判定這個女人是瘋子，笑聲漸止，韓芬指著上官如，“我怎麼可能會救她，她要是死了，御眾師不知道多開心，我也會開心的。”

    鄧元雷完全搞不懂龍王和這個瘋女人的關係，但他不想節外生枝，“現在不能殺，你最好後退三……五步，看熱鬧就行。”

/ {: O1 X) p: K2 I# [    韓芬嘴裡查著數，退後三步，猶豫片刻，又退兩步，笑嘻嘻地問：“小姑娘，妳怕不怕？”

    上官如也笑了，“不是很怕，只是上當受騙，心裡不太高興。”
5 J5 }) Q; k+ U
    鄧元雷不理兩人，大聲沖對面的龍王說：“龍王，我也不說廢話，按你的規矩，向我投降，交出銀雕，這事就算過去了。”
  x9 ~3 g# i+ I$ ?# E
    顧慎為搖搖頭，拔刀走過去。

, {. V7 [9 R# S" v    鄧元雷吃了一驚，“站住，再往前一步，我就一劍割掉她的腦袋。”

    上官如坦然說道：“沒用的，他不接受威脅，你殺了我，他自然會殺你和整個青城派替我報仇。”
. Q( z: h3 V- }% W- Q! ]
    聽到這話，韓芬很高興，“元雷，快動手吧，我最喜歡看龍王殺人。”
. _6 B- ~5 W3 X0 x* ^9 X
" [) y' Z, _' J    鄧元雷有些發蒙，西域的女人一個比一個瘋，連看著正常的上官如也有點瘋意，還是不理兩人，對正在走近的龍王說：“別以為我不會動手。”
# j" X6 Y% L+ w4 T
    顧慎為穩步前行，覺得沒什麼可說的，因為他心裡沒有猶豫，甚至帶有一絲殘忍地想，能為上官如報仇，或許才是最理想的結局。

5 w. C, b( [! K3 H2 ~* A    上官如清楚龍王的想法，突然感到一陣輕鬆與解脫，終於不必再為害死那對大鵬鳥感到內疚了。

    屠狗躍到龍王身前，擋住去路，“等等，讓我說兩句。”
/ g$ j" M9 h# M( u$ f2 Q
4 _2 S8 z2 L2 j    顧慎為止步，屠狗轉身面對鄧元雷，尋思了一會才說：“元雷老弟，你的做法是不是有點太無恥了？”

9 T1 ^' G& D! h, w  P; |& ~    鄧元雷壓下心中不滿，“屠狗老哥，這裡是北庭，龍王是西域人，他們的規矩跟中原不一樣，‘不擇手段’是他們的本性。咱們都是中原人，為朝廷做事，老汗王的頭顱歸誰，以後可以慢慢商量，現在應該一致對外。難道崆峒派願意效忠一名外邦匪首嗎？”
( e/ x+ ]% ]% a. c
    屠狗拿不定主意，在龍王和鄧元雷之間來回掃視，最後向數十名本門弟子問道：“你們說該怎麼辦？”

    弟子們面面相覷，然後一人說道：“大師伯要是醒著，肯定會同意青城鄧師叔的意見。”
$ F+ E' }8 W5 N9 X
; h$ W$ r4 c8 O8 {( O5 c) c. M; C8 [    鄧元雷點頭，“沒錯，屠狗老哥，還是把你姐姐救醒，聽她的建議吧。”
% b9 X/ [0 E! o
    “唉，讓她睡著吧，她現在醒了，肯定放不過我，能拖一時算一時，你們說得都挺對。龍王，對不起了，我看我還是跟你再打一架吧，這樣師姐醒了也不會太生氣，說實話，剛才輸得挺不服氣，我覺得自己能打過你。”
3 t: y3 `/ p" z
    鄧元雷鬆了口氣，能有崆峒派高手的幫助，己方更是穩操勝券。
* _0 l/ N" p) K1 H- y' H5 X; D
8 Z6 i0 j2 v5 p! z' A4 O0 s    顧慎為輕輕擺了一下手中的五峰刀，“嗯，你能打過我，但我能殺死你。”
# z5 D- b6 H$ t$ X$ e9 U: W
+ c) u  G+ v) A! z1 U    “龍王說的話太深奧，我可沒聽懂。”屠狗實話實說。

    “當年你跟木老頭比武，大概是一路佔上風，最後卻被他打敗吧？”

    “你怎麼知道？木老頭告訴你的？”屠狗愕然問道。
( ?; b$ v/ [0 A' P4 O, `
4 E% K. N1 b, @1 w2 b0 D# I    “木老頭怎麼會承認你佔過上風？我自己猜的，你的武功很好，但是很少跟崆峒派以外的人過招，所以心裡少了一股殺氣，出招太平穩，時間久了，招式重複，同樣的破綻就會再次出現，木老頭抓住機會短短數招之內就打敗了你。”
# @, O) ]4 b# F" w' H: \
! A3 E" I* ^; \1 `# k    “一招。”屠狗黯然神傷，那是他最大的心病，而且一直沒弄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敗，“或許你是對的，仔細想想，我是在第三次使出‘滴水穿石’這一招時被打敗的。”

    “可你的武功還是很好，木老頭想殺死你，結果只是打敗了你，不過如果你們再戰一次，他會勝得更快。”
* R! C8 k* B' c- M. e$ Q: P
0 x  Y+ @% m6 n( B! Y    “嘿嘿，龍王真會誇人。你殺人的功夫比木老頭怎麼樣？”

3 J( s4 S( |' O. k) Q' H    “殺人功夫沒有顯而易見的強弱，他在身手上稍強一點，但只要準備充分，我還是能殺死他。”
1 ~: r3 \9 _" |, d& k
    鄧元雷頗不耐煩，語氣卻跟平時一樣熱情，“屠狗老哥，不要聽龍王的胡說，他打不過你才編出這套鬼話，武功就是武功，有強有弱，怎麼會分出來一套‘殺人功夫’來？真要像他說的那樣，咱們各大門派弟子勤學苦練豈不是都成了笑話？”

    “龍王的話是有點道理的，殺人當然要武功高強，可武功高強未必就擅長殺人，唉，我怎麼也玄虛上了，準備接招吧，龍王，看我是不是會重蹈覆轍。
& U' R! J6 c) V9 u9 _( c* l
' C; ^; \5 [: _2 u" U    屠狗揮起長長的枴杖，顧慎為也緊握刀柄。

0 Z" E! X, A. Y* [8 ^& e# i    屠狗的枴杖像劍一般刺向龍王，用的是此前沒亮過的招式。
$ t+ l% B& x2 t2 u* a
    顧慎為的刀貼著枴杖進攻。
( x; U9 d) Z8 v% Y
    兩人以快打快，轉瞬間交了五招，兩派弟子看得眼花繚亂，鄧元雷卻看出問題，“屠狗老哥，別跟龍王比快，用絕招。”
5 J( T( Z! n2 H
/ n+ R1 A4 j0 K8 @" r) J  s) s    這句提醒產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誰也不知道鄧元雷哪裡說錯了話，屠狗突然跳出戰團，枴杖往地上一戳，悶聲說：“不打了，不打了。”
! v6 b( |1 R- [
+ F8 I7 y% y  w5 ^" t) }# q, d    顧慎為沒有趁機追殺。

    鄧元雷詫異萬分，說出眾人心中的疑惑，“老哥，你這是幹嘛？”
; W! T0 E3 J. v* M' o
- v' m4 R9 `) W, r/ d# Z    屠狗走到鄧元雷身前，二話不說，突然出手，枴杖直指要害。
. ?  W$ n' ^, Y# @
    鄧元雷還以為對方會說點什麼，雖有防備，也有點措手不及，本能地揮劍格擋。

+ P/ e7 `5 ?4 X) }0 |3 ?4 }    這一次，他終於明白什麼叫殺人的武功。
" q9 S- k& v6 \
- \0 b; t1 e, c: J    龍王明明站在十幾步以外，突然就到了身前，速度快倒也罷了，鄧元雷身為青城派高手之一，還能反應得過來，可龍王選擇的時機卻恰到好處，正配合著屠狗的那一杖，令鄧元雷難以分心抵擋。
) E. l2 h) M$ D; R* Q. A0 Q
    屠狗的想法誰也理解不了，枴杖一轉，竟然格開了龍王的刀。

    顧慎為不會花心思猜測屠狗的意圖，刀被格開，人依然衝了上去，一掌擊在鄧元雷胸前，沒用迷藥，單純的一掌。
$ `1 L8 {+ O* ?) L2 t+ Y/ m7 q, z* U
# t& n! |' K! v5 c, y    鄧元雷連退數步，吐出一口鮮血，委頓在地。
& g- c0 V& D; g9 Y  o8 X! |& h/ _
    兩派弟子全都呆呆站立，屠狗扶著枴杖，嘆了口氣，“還是過不了這一關，說話不算話，豈不是豬狗不如？”

    “豬狗不如”這四個字由屠狗說出來，分外帶有喜劇效果，卻沒一個人笑，原來這位崆峒派長老唸唸不忘的還是自己的當眾投降。
6 p! j5 K$ m1 M& q# |# y
    顧慎為看著上官如，沒辦法替她解穴，面無表情。

8 C7 P* d4 \2 E! k- A/ k, e; Y( p    上官如笑了笑，目光轉向韓芬，“讓妳失望了。”
: F) j2 [- [9 v& V$ f' G/ N
2 A* Z$ \$ ^/ @- K    韓芬的雙眼閃閃發亮，“我就知道。”她沒說自己知道什麼，重複幾遍這後滿懷期待地說：“殺人吧，龍王，把他們全殺了。”

    一直沉默的銀雕突然說道：“天要亮了。”然後抬高聲音說：“龍王，我相信你了。”
6 ~7 N# U# c% J$ t% H; s+ J
" ^8 _: j# E/ c6 w. i    這是一個意外收穫，顧慎為覺得今晚的時間沒有白白浪費，銀雕正是他最需要的人。

    （求收藏求訂閱）
3 X* j* O0 e8 |$ a$ z

1月23

第四卷 混亂之原 第七百一十章 狡詐
& ]3 f2 J/ B* E* s0 _, e5 ]! e1 v
7 V, T; X4 F5 j+ f# E% c   屠狗左右為難，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擅長拿主意的人，碰到現在這種無論怎麼做都違背原則的狀況，更是頭疼不已。

9 q6 h5 {2 i; K3 ~" S5 q( |    一邊是受傷的鄧元雷和柳放生，同列中原九大派，雖然爭奪老汗王頭顱時你死我活，兩派數十年間的情誼卻不能因此抹殺，另一邊是龍王，自己剛剛宣佈過投降效忠，好幾十人聽在耳中，他的命令必須得聽。

    “范用大！”屠狗大喝一聲，頗顯威嚴，崆峒弟子一懍，同時聚了過來，范用大更是前所未有地恭敬，“二師伯有何吩咐？”

    “怎麼辦？”屠狗小聲求助，急得額上的汗珠都滲出來了。
) R" k0 e# e4 e& L' k4 @' D: ~
    范用大發現自己處於更為難的境地，看看師伯，又看看龍王，“啊？二師伯的意思是……”

    “少裝糊塗，龍王要殺老鄧和小柳，咱們是救還是不救？”
8 W" J  A$ Y: q0 y0 ^
/ {. v$ Q$ l8 Y; {& U    “這個……二師伯還是先給龍王的兩名部下解穴吧。”范用大只能儘量拖延。
( ^" G1 d8 X. u8 Y9 a
    屠狗舉起枴杖，在上官如和孫神醫身上掃過，分別解開兩人穴道。

    柳放生在幾名同門弟子的攙扶下勉強起身，將他們推開，昂首說道：“人還沒死，決鬥就沒結束，屠師伯無需為難，就算你動手，這是公平決鬥，青城派也怨不到你頭上。本門弟子聽好了，退出場地，不准插手，別讓人小瞧了青城派！”
4 n# x+ N1 x" A5 z
    這幾句話說得義正辭嚴，本來青城弟子都已拔出兵器。又垂下去，卻不肯離開掌門愛子一步。

. |2 p9 V0 C: ^1 C8 Z    鄧元雷傷勢頗重。也勉力爬起，“哈哈，柳師弟說得好，我也沒死，繼續決鬥，投降效忠的事，我們青城派絕不會做。”

    屠狗沒聽出對方的諷刺，反而鬆了口氣。對范用大說：“青城派說不用我管，我是不是就不用管了？”

) Q+ g$ O/ X' N    “啊？”范用大繼續裝糊塗，青城派明明是在激起崆峒派的鬥志，可這種話怎麼好直白說出來，尤其是這麼做還會得罪龍王。

0 P3 c5 M8 A( W. d) I    “沒有的東西。”屠狗埋怨一句，轉向龍王，“我已經投降。不會改口，剩下的就是你和青城派的事了，我希望你能放他們兩個一馬，免得大家傷了和氣，可你要是不願意，我也沒辦法。”
9 @, z0 D3 s; i* P  U7 t( I( ]3 F* b
    青城派十幾名弟子滿懷怨氣地看著屠狗。重新舉起刀劍，護在鄧柳兩人身前。

$ U" X  _! f( _# m2 ^$ R( T; T    顧慎為揮了一下五峰刀，“無關者退下。”

    青城弟子後退半步，卻沒有離開。

    鄧元雷忍痛前行，腳步踉蹌。“青城弟子聽令，擺劍陣。全力保護柳師弟。”

: U% w3 a& S! e& t. F1 A' s  s    “不……”柳元放剛說出一個字，十四名弟子已經同聲應是，各站其位，將掌門愛子圍在其中。
% R" Q3 B7 W* a* l+ R+ o; q/ @
    顧慎為哼了一聲，衝向最近的一名青城弟子，對方剛剛抬刀準備迎戰，他已經掉轉方向，轉而攻擊此人身後的另一名弟子。

$ z2 `" x. M9 b  e! X' ^    以一敵多，顧慎為自有經驗，誘敵追擊，伺機反攻落單者，極少失效，這一回卻碰到麻煩，青城弟子的劍陣顯然經過長久訓練，人人各司其職，相互照應，雖然單人擋不住龍王的進攻，卻沒人擅自追擊。

- N( a9 w* P+ [0 y    顧慎為連換五個目標，都沒有擾亂劍陣，乾脆跳開，直奔劍陣以外的鄧元雷。

3 y; B- V3 y1 T2 a    鄧元雷身體搖晃，手無寸鐵，看樣子要以肉掌迎敵。
8 z1 d& @6 u+ S0 J3 P3 x
9 i+ _" H  N! \! \+ x    “分陣！”柳放生不再堅持讓弟子退出，但也不能獨享保護，置師兄安危於不顧。
6 E* D) {) f  |- Q
8 ?7 Z- b# k% A) W5 @- k2 U    七名弟子聞命立刻轉移，顧慎為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鄧元雷受傷，已非勁敵，劍陣才是最大障礙。
. J. j" ^2 W4 Q6 F& M
& Z3 R+ D# q( Q. Y, g; y    青城派劍陣自有一套規則，即使分陣轉移也是井然有序，但終歸不如擺好之後嚴密，七人剛邁出兩步，顧慎為就已經破例衝到陣內，連刺十幾刀，將他們逼得步步後退，陣勢因此鬆散。

    鄧元雷也在等這個機會，他真怕師弟一時自私，不讓青城弟子相救，那樣的話，他就只能硬著頭皮接龍王殺招，現在，他有機會逃跑了。
5 w7 r6 Y+ E! b. I0 U
. b! B5 b( V5 x$ e* S7 V    鄧元雷躍出第一步時，大家還以為他要加入戰團，眨眼工夫，他已經改換方向，逃出十幾步，一點也不像受了重傷。

( W+ q- T1 J3 n    龍王那一掌的確讓他受了傷，卻沒有傷及經脈，鄧元雷故伎重施，裝出傷勢嚴重的樣子，再次騙過眾人。
/ U. u& D, }' T
    這是顧慎為第一次在同一個人身接連兩次看走眼，他的疑心很重，但是還沒到懷疑一切的地步，闖蕩江湖多年，他遇到過無數的陰謀詭計，堅信在利益面前無恥之徒比好人要多，可就是沒碰見過鄧元雷這樣狡詐的人，身為大派高手，相貌說話都很豪爽，卻會使出最低級的花招。

    低級並不意味著不好使。
) K7 d, t' d+ n" f
1 L$ \4 i/ E' N6 V( Z9 \9 n    顧慎為略一猶豫，拋開剛破到一半的劍陣，向鄧元雷追去。

    鄧元雷咬牙狂奔，發現身後有人追趕，再次改變方向，三躥兩跳，竟然闖入崆峒弟子群中，引發一陣混亂，隨後踢飛一人，向龍王砸來。

# Q' `: X) V% M5 g" S9 l    “混蛋！”屠狗大喊一聲，撲到龍王身前，張臂去接。
4 [" h/ L) L3 s- a
$ J  s6 \7 c, ]    鄧元雷踢飛的人是昏迷不醒的屠翩翩。
% J6 K6 ~# h) R& v2 D
* z# H. K  v2 u    屠狗救下姐姐，卻擋住了龍王的路，雖然只是片刻工夫，鄧元雷已經多跑出十幾步，再想追上他難上加難。

    “師弟，等我給你報仇。”鄧元雷的聲音遠遠傳來，這句話的殺傷力超過十名頂尖高手，青城弟子立刻陷入慌亂，五六人轉身就跑，雖然還剩下八九人，各自猜疑不定，已經組不成劍陣。
$ Q# C+ `, W5 V: M. I' F: y
    “火焰駒。”上官如提醒道，她還從來沒有這樣鄙視過一個人，主動出主意讓龍王前去追殺。
% x- z8 s5 u9 G: N  V+ a9 l- [2 I
    馬匹就停在身邊，龍翻雲解開韁繩，準備交給龍王。

" H9 w" K6 F  A* E. A3 M3 Z    該著鄧元雷走運，顧慎為尚未接過韁繩。一陣馬蹄聲打斷了追逃計劃。

$ {7 ^) q7 ~8 m    天已經亮了，一名斥候疾馳而至。送來重要消息。

- }0 o) e$ K' c! {3 }5 B    “聖日王率軍打來了！”斥候遠遠望見龍王，大聲喊道，到了近前滾落馬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聖日王糾集諸王軍隊，聲稱要殺賊護王，昨夜出發，現在可能已經到達大營了。”
* a4 w$ t6 P; ]; T4 F
    顧慎為心中一震，今天上午日耀王軍隊要選出新王。他與方聞是正努力讓日影王之子舒利圖奪得這個位置，聖日王打來，必然也是為了這個原因。

- ?- F2 \! ?1 i    聖日王發兵這種大事，事先竟然沒有任何情報傳來，顧慎為十分意外，但也只能事後追查，現在他必須儘快返回營地。
- b4 C9 u1 v; Q# K! C, Q
    斥候是他昨天見過的。應該可信。

    顧慎為跳上火焰駒，看了一眼上官如，表示他要借用這匹馬，然後說道：“這裡的事情交給妳。”
5 S! I5 }; b# {$ a  l! K: H' T
    崆峒與青城兩派弟子不明白這句話的真實用意，龍翻雲、上官飛卻明白，柳放生等人性命保住了。

7 J1 s4 I# V$ c8 D/ ]  M6 E    顧慎為只能做出這樣的選擇。單憑上官飛等人，是打不過青城派的，而屠狗和崆峒派大概不會幫忙。
0 E2 B7 v; |  V" @! {% `- E, M
: l" c/ g- f  @9 V1 ^    顧慎為拍馬跑到韓芬身邊，“跟我走。”
) x6 M8 q$ O, C5 M, s7 q
$ A. ?1 p0 _% @9 {7 H9 r    “我想留下來。”韓芬指著上官如，顯然對這個小姑娘的興趣還沒減弱。
& b# _1 ~/ s  t( O& {
2 {/ B6 L. Y2 R' G0 n. ^2 ]5 Z7 h6 k    顧慎為伸手拉住她的胳膊。略一用力，將其甩到身後。疾馳而去，誰也不明白龍王為什麼非要帶走這個瘋女人。
& |1 o. X; z0 |" @) C  U
    顧慎為在營地邊緣遇到阻礙，一群老人與小孩守在路上，手裡捧著些東西，呆呆地看著龍王，眼神裡既有恐懼，也有哀求。
& ?( N) Y6 T' w) o/ v; ~- |6 m
8 D7 [, A1 o( F8 d2 O2 Q    顧慎為想要繞過去，只能減緩速度，韓芬在身後高興地說：“他們也喜歡龍王。”說罷，彎腰從一名老婦人手中抓起一塊草葉包裹的東西。

    這些人的舉動很奇怪，顧慎為沒時間追問，繞行加速，希望還能趕得上交戰。

# |& ~+ ^& z6 Z' P    韓芬一點也不著急，不管火焰駒跑得多快，都能穩穩當當坐在龍王身後，甚至騰手拆開草葉，歡呼一聲，“馬肉！”，咬了一大口，吐在地上，連手裡剩下的也扔掉，吐著舌頭說：“難吃。”
2 d6 r  Q, ?, E
    上官如先對屠狗說：“前輩跟我一塊回龍軍營地吧。”
+ W' {0 |$ B. g6 C" H- ~( l' k& O
    屠狗又猶豫了，看了一眼被范用大扶持的姐姐，“這個……誰能替我拿個主意？”

0 a$ ^: w1 n' g% W4 d: M6 b    上官飛探身說了一句，“木老頭就在龍軍營地。”

8 y" q% W! V; t    “好，我去，崆峒弟子都跟我去。”屠狗千里迢迢來龍庭，為朝廷效力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聽說木老頭重現草原。
& M! E* Y4 b; z- j' F6 B4 M% z
    范用大是謹慎的人，不願崆峒派明目張膽地追隨龍王，小聲說道：“二師伯，大師伯醒了恐怕又要鬧一場，不如您一個人去龍軍營地……”
! K( w: l: o1 g" s8 R/ @
. ]* s, q5 X* i4 @1 }. \    “對對，你們帶著大師伯走遠一點。”想到有一段時間不用見到姐姐，屠狗如釋重負，沖范用大頻頻點頭。
0 q+ T$ K3 h5 o2 U" \1 u
    上官飛撇嘴冷哼，猜到范用大的意圖，可是龍王不在，這種話沒必要對妹妹說。

    上官如又向青城弟子走去。
7 R. x4 z8 |/ s7 {8 K9 g, F8 y# m
$ Y+ S4 }- r9 m- x/ M$ N/ P& _8 a    青城弟子早已失去鬥志，又有幾個人想跑，只是不敢動彈。
1 N( W$ l# T) G# U0 ^' i3 w
    柳放生走出不成形的劍陣，“青城派出了鄧元雷這樣的逆徒，令人羞愧難當，請上官姑娘動手殺我吧。”

8 x3 D% h; }8 m; o- L8 B2 i' v    上官如搖搖頭，“我不會殺人，你們可以走，但要保證今後不再與龍王作對。”

    柳放生一愣，想不到這麼容易就能擺脫危機，“青城派一敗塗地，哪還有臉面再向龍王挑戰？只後只要聽到龍王大名，青城弟子退避三舍。”

    上官如也希望馬上趕回軍營，但她同樣對攔路人群感到疑惑，轉身請斥候去問明情況。
/ R5 q1 D- Y2 s, w
    兩派弟子各奔不同方向離去，一場生死決鬥，卻沒留下半具屍體。

    斥候很快回來，身後還跟著六七名老人，“他們向龍王獻上禮物，希望龍王開恩。”

! W+ k0 v' n( w9 F  t    “開什麼恩？”上官飛搶先問道。
3 q8 V/ H* l) m7 F9 V) Z$ ?6 U
# h3 S% n% `3 k( @$ l    斥候也顯得很不解，抬頭向朗朗晴空望了幾眼，“他們說魔鳥跟著龍王一塊飛臨草原，殺傷人口牲畜，帶來天災人禍，希望龍王開恩將它帶走。”
$ w4 x- E# g; ^! D8 a

# u( b, `, d. J

1月23

第四卷 混亂之原 第七百一十一章 對陣
- D. n2 e9 p: y" C: `4 Q& ~
' D- z3 {$ f0 U. Z' O! B% l' ~* v    “說吧，妳故意被抓住，到底想做什麼？”火焰駒跑得飛快，顧慎為頭也不回地問道。
6 W' y7 R% |8 _- H  u
    韓芬坐在後面，哼著古怪的曲調，過了一會才茫然回道：“龍王在跟我說話嗎？”

    “嗯。”

& _3 j+ r5 n0 H3 {7 k    “嘻，就是想看看那個小姑娘到底那裡與眾不同，讓你選擇她而不是御眾師。”

    “還有呢？”

6 Q8 o9 [. Z8 C% n0 D) n. w    “還有……我想殺了她讓御眾師開心。”
) a- J. T' f4 E0 j
    “妳沒下手。”
$ i. |& P7 Y3 Q% R( O9 {& {9 c2 b9 F
( {$ N2 T4 b1 Z    “我怎麼動手啊，你總盯著我，害得我後脊樑發冷，而且……她的確挺可愛，我有點捨不得下手。”就因為這偶爾產生的“捨不得”，她當初差點被曉月堂淘汰。

    顧慎為驟然止住馬匹，反手將韓芬拽下來，低頭看著她的眼睛，“荷女是不是傷得很重？”
5 _. }' J$ a5 m1 X' M: K3 Z
8 N. ^1 }* v/ Z* }9 H  a4 o. p) L    韓芬的眼睛閃閃發亮，“龍王，你很關心御眾師嗎？”

    “告訴我實話。”

    對韓芬來說，要嘛不說，要嘛說實話，不存在第三種選擇，而她喜歡跟龍王說話，“說實話，御眾師快要死啦，你那一掌打得真重，御眾師冷得不行，總在發抖，好像吃了毒藥，她吃了一枚枯骨丸，效果不太好，她接著吃了兩粒鎮屍丹，還是不見效，然後找人練混神大轉，稍微有點用，再然後……”

- V' w) ^. `) q) ?. T    韓芬要把整個治療過程介紹一遍，顧慎為急忙止住她，“停停，她現在藏在哪裡？”
& o7 b4 r4 Q$ d; t
7 y  B9 Q1 F. H- q$ u    “她藏在……嘻嘻，我不能說，龍王你好壞哦，想趁我不注意套我的秘密，跟你說，保守秘密我是最拿手的，要不御眾師怎麼會信任我？”

    顧慎為換一種問法，“韓萱和上官少敏呢？妳答應過會交待她們的下落。”

    “我就知道昨天我出發的時候她們兩個還留在聖日王營地裡。”
/ w- M( K( _" b7 d5 k' K
    韓芬竟然也會在答案裡耍花招，顧慎為有點意外，“韓萱還是妳的朋友嗎？”

    “當然。”韓芬對這個問題顯得非常迷惑，“常言說得好‘一輩子的交情，一晚上的男人’，朋友會一直是朋友，怎麼會……不是朋友呢？”
, B8 {8 ]# c5 T8 K$ o9 i
    顧慎為沒聽過曉月堂的這句名言，也不在意，時間緊迫，他得儘快結束交談，“韓萱可能是韓無仙的女兒。”

9 {! Z7 ]2 B! \6 z) h. {1 l    “堂主在說謊。”韓芬義憤填膺，為朋友而不是自己生氣，“韓萱說得清清楚楚，從前每年來看她的人根本不是堂主的模樣。”

    “可以易容。”

    “脾氣也不一樣，御眾師問得很詳細，而且堂主當年也不可能離開總舵。”
7 J' @% O0 X8 n' _
( K- q+ N5 Q4 l8 g1 R) h; p) @    那時的曉月堂受停戰協議限制，不得離開沙漠半步，韓芬氣哼哼地繼續說：“堂主想轉移大家視線，以為控制韓萱就可以高枕無憂，然後她再出其不意地痛下殺手。”
) d& N2 V& b) ^$ _, g. Y' y
    這幾句話顯然出自荷女之口。
0 ?& `( D, o* V5 |9 [+ w% c5 [3 \2 L( D+ m
7 [+ E3 b5 y* h$ ^5 L* L8 l# F    顧慎為尋思片刻，說：“妳可以走了。”
: l7 V2 G. ]: |5 t* P& Y9 d: F
    “真的？”
( Z% ^& z1 J1 c" N
2 j5 \) C% [' }    “但我不允許妳碰我的任何一名部下，包括那些士兵，明白嗎？”

: T1 X4 T# c* O, k4 K    “我要是碰了呢？”
9 W7 w0 N/ r7 d# w4 X% ^
    顧慎為想說“我會殺了妳”一類的威脅，可這對韓芬沒有太大意義，她只關心自己的屍體能不能分散到天南地北，“我不再理妳，也不再跟妳說話。”
0 }7 p  V  i0 \# f4 r
    顧慎為慶幸周圍沒有外人，否則的話，龍王的威名很可能毀於一旦。
0 V* _3 b& A4 z& b3 U& y
! c- [# E5 E8 K" _; Z    韓芬卻嚇了一跳，“別這樣，我儘量不碰你的部下，御眾師要是下命令，我也推給別人。”

    韓芬跑得很突然，顧慎為剛想重新定義“碰”的意思，她已經消失在草叢裡。

    荷女躲在暗處，韓芬或許是瞭解曉月堂動向的唯一線索，顧慎為留下她的性命，對她說的話卻存有很大疑問。
8 d  t' y6 s' J/ J' S' H! `6 t$ K
    韓芬不會說謊，但她會將荷女灌輸的任何想法當真話說出來。
& A( O/ y3 z# y% W5 D, p2 f9 `
9 x! c1 @' S! B* v    跟荷女過招，顧慎為就像是在玩雙手互搏的遊戲，因為太瞭解，反而無從判斷哪些為實哪些為虛。

    顧慎為在巡視區邊界見到了上官如的衛兵，命令她們立刻出發前去接應教頭。

    太陽高高昇起的時候，顧慎為趕回軍營，遠遠就看到成片的軍隊，在廣闊草原的映襯下，顯得很渺小，隨著距離縮短，人群越來越顯龐大，刀槍、弓弦和戰馬共同造成的壓力也隨之撲面而來。

! P/ v  j9 E) A6 J) C    戰鬥還沒開始，顧慎為在一處小丘上稍做停留，第一次得到機會觀察北庭人的作戰方式。
, P0 m! V6 ~6 l7 r+ ]7 c- L
8 X# l: M. O, b# c, J    雙方各有近三萬人，相距數里，極緩慢地兜圈子，每一方都想移動到對方的側翼，同時規避包圍。
5 H9 t! Q/ S( H
    一模一樣的戰術，聖日王一方在人數上稍佔優勢。
! `$ d$ R0 H+ ~; E# {
0 k) P1 U1 ]6 f* N: `    偶爾有戰將駛出隊列，向敵方邀戰，就在顧慎為觀望的短暫時刻，正有兩人對射，三箭之後，一人落馬。
! U8 {2 Z1 [# W' d" O# [1 {
5 ^1 B  i% _7 L# R    北庭軍隊沒有嚴謹的隊列，對此不熟悉的外人，會以為這兩支軍隊都很散亂，像是烏合之眾，顧慎為知道，北庭軍隊的層次其實極為清晰，士兵盯著十夫長，十夫長盯百夫長的旗幟，百夫長盯千夫長，依次類推，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動。

( |* W( o/ i5 n/ ^5 P6 |$ L( \    看似不整齊的隊伍，內裡卻有著複雜的規則，馬匹之間要留有適當的空隙，很短時間內就能完成聚散離合的行動。

7 \  e7 i* |1 l( f7 A1 ^    聖日王吞併了另外兩王的勢力，軍隊規模再次擴大，這次並沒有派出全部主力。

    但是讓顧慎為感到意外與驚訝的是，日耀王、日影王、小閼氏的三支軍竟然合為一體，似乎在由同一人指揮。

    他記得清清楚楚，昨天傍晚自己出發的時候，日耀王軍隊還疑心重重，日影王舒利圖想要自殺栽贓，小閼氏則拒絕交出全部軍隊，怎麼都不像是要聯合的樣子。

    難道面臨共同的勁敵，三方同時改變了立場？
' D  I: M: ~0 P& H9 K
    一股數十人的隊伍向小丘駛來，遠遠有人喊道：“是龍王嗎？”
1 Z( B- q" f/ h9 J9 R
    顧慎為所處的位置是在日耀王軍隊控制的範圍內，於是大聲回道：“是我。”

    士兵稍稍分開，方聞是縱馬跑來，臉上全是汗，第一句話就是：“請龍王立刻進入戰場。”
, h1 T- a  y6 E4 e) v
  _2 ]0 Y0 P8 t8 O    軍師一直堅持王者不親臨刀兵的原則，這還是第一次主動提出這樣的要求。
& H9 m! C. W: v
    顧慎為驅馬向己方軍隊駛去，向方聞是下達命令，“簡單說。”

+ ~# a' H+ V# U- w    “簡單說就是，小閼氏同意交出全部軍隊，只保留五百名衛兵，日耀王全軍接受舒利圖為新王，與日影王軍隊合併，然後聖日王的大軍打來了。”
5 P2 t3 G6 s% I& v& c
, }) c' v) L; U9 ]    這比最樂觀的預期還要完美，顧慎為明白這背後必有許多原因與交易，但他只來得及再問一句話：“誰是統帥？”

$ h+ K: ?! A% N2 s% d) f9 k    “新王舒利圖，等龍王到了前線，就是你。”
3 v/ m0 P% s+ q0 Y' E
    十二歲的孩子竟然能指揮兩萬多人的軍隊，而且成功與敵人抗衡，令聖日王不敢貿然發起進攻，顧慎為越發感到不可思議。

5 s/ w9 ?# i- q8 H# A4 V* L. T# w    北庭騎兵即使讓路也是有規則的，或左或右，同一支百人隊絕不會分到兩邊，顧慎為注意到這個細節，卻不明白他們是怎麼養成習慣的。
  {$ u5 B9 G' B$ r+ C1 t1 \& l% K
9 p* h; k8 _; Q. Z    “龍王。”人群切切私語。
4 `# n* t0 e. v1 P+ ?
, n3 l& O5 r" {    “龍王！”有人興奮地叫道。
, U% H0 s  y* d' e
    顧慎為很快來到最前方，與西域和中原軍隊不同，北庭的統帥要駐守陣前，其實也沒有太大危險，在統帥附近全是最精銳的騎兵，緊急時刻，很快就能形成嚴密的保護圈。

4 ^3 W& h: H0 e7 U, b    舒利圖騎在一匹高大的戰馬上，顯得更加瘦弱，勉強穿戴起來的盔甲晃晃蕩蕩，好像隨時都能將他壓垮。
/ n5 ^( \) Q7 }9 w: C. T" I( @9 e
    聶增與韓無仙一左一右，盡職地充當貼身護衛，另有三十多名將領環繞周圍。
8 S% u  I4 }. c( ?  ]- U- d
7 s6 {- n! E1 r; b7 U' z$ `    讓少年殺手感到欣慰的是，他不用在數萬人面前背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古怪女人。
, g3 P" s1 v6 j5 S) i+ b4 T; ~
8 o' Q$ B# `* m- Q0 P' Y$ s, B1 o    韓無仙似乎也終於明白什麼叫做正常，腳上穿上了鞋子，甚至跟女兵們一樣裹上簡單的皮甲，但她仍然極為惹人注目，因為她頭上戴的不是任何樣式的盔冑，而是一頂艷麗的花環，長髮依然披在身後。

' w% a# \9 {. c) X. d/ m5 b    舒利圖扭身迎接龍王的到來，整支軍隊因此停止移動，對面的敵軍也跟著止步。

( B( T; Z" {+ f* h: c/ Z1 O) k) O    “龍王到得正及時。”舒利圖微笑說道，好像那次刺殺從來沒發生過。
) H6 S% B1 c2 q% f
1 v/ r$ v7 P0 X$ P9 _3 m    “聖日王不準備開戰嗎？”顧慎為向舒利圖微微點頭，方聞是聲稱龍王才是真正的指揮者，但他很清楚，自己的權力必須通過這個小孩才能得以實現。

    昨晚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讓舒利圖改變了態度，仍顯稚嫩的聲音中已經沒有半分敵意，“聖日王打錯了算盤，以為前任日影王和日耀王一死，軍隊就會陷入分裂，我軍一旦聯合，他就不敢進攻了。”

1 ]/ a. J4 t* A    方聞是插口解釋道：“聖日王挑唆少數軍官嘩變，被殿下一舉拿下。”
) k; L2 u8 N2 v) a5 G  B- i
    “那都是軍師的功勞。”

    兩人客客氣氣地互相推功。

    顧慎為覺得自己肯定錯過了精采的一幕戲。

    正說話間，聖日王軍中駛出一騎，口中發出呼嘯，向這邊挑戰。
: |3 i# ]% m& g1 F1 y) p, T; }
7 F6 l# H0 n7 q    環繞舒利圖的一名軍官縱馬迎戰，士兵們齊聲歡呼。
& O. G1 s5 r! f) z& ]$ ^
$ H/ s" ?4 w" p3 B  _( ]    “阿哲巴真是一員猛將，可惜在近侍軍被埋沒了。”舒利圖由衷讚歎，“龍王好眼力，收得這樣一名神射手。”
: _6 a( Z3 |! s9 @1 G! }; R5 F
    聶增興奮地補充道：“阿哲巴已經射殺七名敵將，這是第八個。”

    顧慎為對阿哲巴的射藝其實並無瞭解，於是仔細觀看。
( F1 ]7 g$ ]8 G* Y% j. k  @# O  s
% j% W! }3 f# g    北庭軍隊的單人對陣也與眾不同，進到一定距離之內，雙方就不再對面衝鋒，而是在一個接近於橢圓形的線路上兜圈，保證能夠側身拉弓。
: X  a2 p' ^# C" h8 n# X
    戰場中間，敵將先射出一箭，阿哲巴俯在馬背上躲過，在對方再次拉開弓弦將射未射之際，他突然挺直身體，沒做瞄準動作，隨手射出一箭。
+ \1 T: h1 f: f$ l% [- [
$ @3 I& m4 y3 B# M# _6 U' ]  w    沒有任何花巧，第八名敵將摔落馬下。
. f! u; J3 e! d( a1 L- e4 R/ k9 [7 P
, Q; S3 x$ F8 M) Q. l8 R- |    歡呼聲雷動，就連聖日王一邊，也有許多騎兵高聲叫好。

; n5 _6 T! y: C" @% A    “我軍氣勢已足，請龍王發令。”方聞是小聲催道。
3 V2 D/ `0 j5 L( T8 ^- l
% a6 d& T  z4 W6 i! D: Z6 B3 e    顧慎為搖搖頭，“請日影王、日耀王、誇日王殿下發令。”

    北庭人崇拜草原英雄，這是無法改變的傳統，龍王也得習慣幕後指揮。
! ?7 |7 n' ?' K  R+ U
% _1 |7 w8 ?* A: o$ {" E' _    方聞是略顯愕然，很快就有更重大的意外讓他驚訝。

6 q3 ~; _2 L# I. x) G    一名斥候緊貼著陣線邊緣飛速駛來，尚未停好馬匹就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近侍軍，很多，大概五六萬人，殺來了。”

+ h( F! M6 S& v5 K    對面聖日王的軍隊發生小小的騷動，顯然也聽說了這個消息。
/ `/ ~- ^( V( b+ V
# }9 W- }2 A2 h7 p; G6 p: B% f0 Z    （求收藏求訂閱）
1 h2 V3 m% c; g' q8 X8 V

1月23

第四卷 混亂之原 第七百一十二章 薩滿

, n( D& J7 c( d; x& j& h    自從九年前來到龍庭加入近侍軍，阿哲巴的感覺從來沒這麼好過，彎弓、搭箭、松弦，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動作，他仍然能夠從中減少了一些不必要的細節，使之變得更加簡單。

2 e) m9 f# z* S7 [) W* |    經歷兵變、推選等多次失敗之後，阿哲巴終於在戰場上找回丟失已久的自信。

    陰謀詭計就不適合自己，他想。

8 Y" }8 s. S, Y    風一般的歡呼聲漸漸息止，兩邊的軍隊都向後退卻，同時拉長陣線，向多個方向擴展，這是外敵到來的跡象。

    阿哲巴向遠處望去，天邊出現一條黑線，逐漸變得濃粗，隨後分出一根細線，向戰場蠕動爬來。

    他認得那飄揚的大纛，黑馬是近侍軍的標誌，與汗王的白馬旗對應。

. Z' n. M. z2 D4 H4 k0 t    遙望一會，阿哲巴拍馬駛回己方軍陣，沖龍王微微點頭，向十二歲的統帥報告情況：“是近侍軍的薩滿。”

) D" |6 K% R( u    北庭沒有獨尊的國教，上至王公貴族，下至普通牧民，可以自由選擇信仰，即使同時信好幾種也沒問題，但是所有軍隊裡都有數量不等的薩滿，這是來源已久的傳統，就像大雪山軍中的術士。

    這些薩滿祈願勝利、詛咒敵人，早已成為可有可無的象徵性人物，難怪連正統王孫舒利圖對這個消息也感到意外，“薩滿？他們來做什麼？”

    “近侍軍軍官大都被殺，士兵們或許選他們成為首領。”阿哲巴做了一個簡單的猜測。

    “或許他們就是軍官被殺的原因。”顧慎為也做了一個簡單猜測。

  l% o5 ^" B3 x3 \* i2 j) n6 \/ z. H    舒利圖展現出與年齡不相稱的成熟，先是看了一眼龍王，兩人的配合這時還很粗糙，彼此都在探索對方的底線，然後說出自己的看法：“不管怎樣，他們好像沒有敵意，千夫長離曼，你去探問對方來意，全軍戒備。”
" C3 y& ~- g6 r9 B0 ]$ K
    離曼剛剛在陣前獲得千夫長之職，立刻應命，帶領十幾名士兵駛向近侍軍使者，差不多同時，聖日王軍中也駛出一小隊人馬，顯然是在執行同樣的命令。

    近侍軍使者隊伍總共只有五十餘人，從兩軍缺口直驅戰場中心，高高的黃底黑馬旗迎風飄揚，毫無膽怯之意。
- ?# C& T  J" x  z" ?1 D
    距離比較近，顧慎為終於看清了那幾名薩滿的樣子。
, M1 G# J7 p% z1 u' }+ K  v% ?2 I
    大雪山術士平時與士兵沒有太多差別，有什麼衣服就穿什麼衣服，沒有特殊需求，只是從不碰刀劍一類的兵器。
0 g& B! h- \# b& A
    北庭的薩滿則不一樣，頭頂的帽子插滿了高聳的羽毛，連身上披的衣裳好像也是羽毛拼織成的，特徵極為明顯。

    愛鳥的聖日王或許會喜歡這些人，顧慎為心想，覺得這像是一句玩笑，沒有說出口。
+ x3 Q! \8 I6 }
    離曼帶兵回歸，臉上神情既有疑惑又有反感，“大薩滿邀請兩軍首領會談，他說……他從老汗王那裡得到命令，要結束龍庭的紛爭。”

4 f( x, P0 n) y- K! {  G- l    離曼對這種說辭顯然一丁點也不相信，可他的話一出口，立刻以極快的速度散播開來，顧慎為幾乎能感受到崇敬與畏懼的情緒在周圍逐漸高漲，像氾濫的洪水，理智的清醒者卻是即將被淹沒的樹木。

    “請龍王跟我一塊去見大薩滿。”舒利圖主動提出請求，避免了龍王的尷尬。

    離曼開始後悔自己的直接，但是已經來不及糾正，“只能去三個人，這也是大薩滿的要求。”

7 G. c) o4 E2 R. j9 |5 k    區區五十餘名近侍軍，在兩軍陣前竟然反客為主，眾人向遠處的近侍軍望了一眼，誰也沒辦法反抗。
& C) V$ H/ c+ q2 F( k
. Z" J2 h, y2 p1 |; M' }    聖日王軍中已經駛出三個人，看樣子是要給大薩滿一個好印象。
) X9 H$ W1 p5 c9 e
) F$ w: ?+ G" }% H    顧慎為點頭應允，“請殿下再指定第三人。”

$ S. ?/ ~$ ~9 S0 G! }% v$ S, j    方聞是連咳數聲，示意自己就是最佳人選，舒利圖卻毫不猶豫地指向了另一個人，“阿哲巴，你從前是近侍軍軍官，跟我們一塊去。”
7 [; I% y+ Y# Y$ y2 j
    一共七名薩滿，年紀最大的是大薩滿，他真的很老了，包裹在層層羽毛當中，幾乎分不清男女，只有粗啞含糊的說話聲證明他是男子。
9 O* J+ w# F3 d, I% E  p
. g+ x3 b5 ~) y$ V5 H    大薩滿坐在馬上，舉起雙手，仰頭朝天，用北庭語抑揚頓挫地吟唱了好一會，作為歡迎兩軍首領的表示。
' Z( _, q  a6 F% X( e  l
4 \  r( _6 u' ~7 a8 w    顧慎為聽不懂，在場的北庭人好像也都雲裡霧裡，只是表情恭謹，很少表露出來。
" p7 T$ A, A# p, D& R
    他們尊敬的不是薩滿，而是十萬近侍軍。
3 M; S" `5 s7 O7 Z+ v" s
4 D; `4 f- p; O  L# H8 L6 ?    對方三人是聖日王、野馬和一名新立的王，二十幾歲的青年，顯得嚴肅而緊張，好像還不適應自己的身份。

    聖日王面帶微笑，打量著十二歲的舒利圖，偶爾看一眼龍王，意思是說“你找了一個好傀儡”。

" R8 Q9 ~2 R5 g    大薩滿終於結束祈禱，聲音雖然粗啞，卻有著一種如在夢中的神秘感，“老汗王正通過我的眼睛看視你們，他看到了外族人。”
7 f) D# s5 C; q$ ^- ^
. q; g3 D8 @# S3 n6 M    這樣的話效果明顯，數十名近侍軍衛兵同時低頭，好像老汗王就在身邊，聖日王身邊的新王目光變得游移不定。
: D! y( _% A" B
    “野馬是我的護衛。”聖日王語氣隨意，“他雖然來自西域，但很可能出生於北庭，呵呵，算是回家了吧。”

& f( R0 M. T' g9 m8 F    舒利圖的笑容顯得有些虛弱，但沒有半點緊張，“我相信，老汗王看到龍王這個外族人會很高興，如果傳言沒錯的話，老汗王升天之前，曾經單獨召見龍王，並邀請他同席飲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 X8 T5 s& S, l  w; ]
6 S/ i" D1 r) t    大薩滿一怔，身體猛然抖了兩三下，然後開始輕微地搖晃，眼睛似閉非閉，“嗯……好……老汗王允許這兩個外族人留下，他還有一句話要對龍王說。”
& {1 ?  j- O/ @2 ^8 Z/ z2 ^4 d
    大薩滿目光呆滯，面朝龍王，卻像是在遙望遠方，停頓片刻，才說出老汗王的在天垂訓，“凡人當有自知之明。”
4 }; U5 y! L  j. E9 y8 ~  o
8 [  Z5 |5 ]. r5 R9 G4 U5 K( B    說完這句話，大薩滿結束搖晃，眼神恢復正常，再也不看龍王一眼，好像已經忽略了這個人。

    數十名近侍軍看向龍王的目光卻變得複雜起來。
$ f6 V) z7 {3 V. r" G4 l+ D
% T& {; N: _" x! L' ~; J5 a    顧慎為與舒利圖互視一眼，兩人都明白大薩滿是在故弄玄虛，“自知之明”是含糊的詞，解釋權掌握在大薩滿手中，但是在搞清他的真正意圖之前，顧慎為無從反擊。
4 @( Z4 p- O9 s0 V% X" T3 W1 M: ^/ f
' S5 D# J- v+ Q3 Z    聖日王眯起眼睛，“能再次聽老汗王的聲音真好，他還要我們上天陪他嗎？”

. b$ M  Y8 ~, E2 ^$ G    他可沒有忘記近侍軍營地裡的遭遇，要不是護衛拚死保護，他已經跟幾位王爺和數百名軍官將領一樣，成為老汗王的陪祭品了。

    “那是一次考驗。”大薩滿冷冷地解釋，“或者上天服侍老汗王，或者留在人世執行老汗王的旨意，人人皆有定數。”

    聖日王拍拍胸脯，“大薩滿這麼一說我就放心多了，我還以為自己逃得性命是不孝之舉呢。”

    舒利圖微微垂首，“願父王在天之靈安息。”

    大薩滿挺直身體，好像又被神靈附體，大聲說：“老汗王有旨，從此刻起，神聖之血不可再遭殺戮，汗王子孫要立即停戰。”
, z  y* |% i. a- p& C9 l
( z# E* S  E0 t; ?+ n' N2 K/ x    大薩滿似乎說完了，身體卻還僵硬地挺直著，聖日王捋著鬍鬚，“老汗王下令停戰，那是再好不過，可他有沒有指定繼任者？新汗王一出，混戰自然結束。”
/ B! F9 t6 N% z) }3 [% m& k
# j' _  P& o$ u  [. z    “有。”

9 q! _4 |: g; R    大薩滿此言一出，雙方都豎起耳朵，就連顧慎為也提高注意力，不管這個神棍如何大言不慚，能從他嘴裡得到肯定，就是得到十萬近侍軍的支持，幾乎意味著汗位到手。
: |) Y* z8 u) o* a3 u: @
    “魔鳥降世，生靈塗炭，我王失首，神體不安。除滅魔鳥、尋回王首者，即是北庭新汗王。”
+ U4 u( |$ Z0 i) y$ D
    大薩滿沒有特意強調“汗王血統”，對北庭人來說，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 G# r( q) g  M: f+ i! h8 r8 L% E1 V2 L
    “魔鳥？哪來的魔鳥？我怎麼沒聽說過？”聖日王最先提出疑問。

    大薩滿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不再開口說話，閉上眼睛仰向天空，好像在接受來自上方的信息。
5 n  l. S4 K( B; g% d# z
    一名年輕些的薩滿開口解釋，“魔鳥就是一隻紅頂紅眼的大鳥，專吃人肉，吸血吮汁，老汗王在世的時候它不敢來，老汗王升天當晚它從極北之地現身，一路南飛，你們忙於爭戰，沒有注意到天譴之像。如果讓魔鳥從北到南橫貫草原，北庭將永遠陷入分裂。所以必須將它在這裡消滅。”
- b: y4 @9 r% y8 _, S: y; ^
    聖日王驚訝地瞪大眼睛，轉身看著顧慎為，“龍王不是也有一隻大鳥嗎？好像也是紅頂紅眼，不會跟它是親戚吧？”
, F2 t$ j: W( x% x- S
- T0 E6 ~: j; n    “看了才知道。”
6 \0 {( D9 N, S, {
    所有人都跟大薩滿一樣仰頭看天，好像食人魔鳥隨時都會從天而降。

    大薩滿卻睜開雙眼，掉轉馬頭順來路離去，近侍軍衛兵緊隨其後，年輕薩滿提醒兩軍首領，“殺死魔鳥、找回王首之前，龍庭方圓五百里之內不得開戰，違者即是背叛老汗王，近侍軍將替命除害。”
* V2 X- x' w" `& ]9 I' j3 R
    說罷，年輕薩滿特意多看了一眼阿哲巴，目光中滿是仇恨，隨後撥馬離開。
! d5 F  o. a9 L" [! Z+ {
) A8 w8 `6 t4 O9 ^$ D" x- l    聖日王皺起眉頭，這件事對他來說也是意外，身為十王之一，被兩名軍中薩滿當成“凡人”對待，更讓他很不爽快，“喂，要是一方殺鳥，另一方找回頭顱，該怎麼算？”
% F8 |. `1 n- X) B. I. c* n
+ u! x* w# g$ W- w    沒人回答，薩滿已經走遠。

" O8 N2 K- p2 d+ p# e. g5 r    聖日王哈哈笑了兩聲，看著身邊的新王，“你還真把他們的話當回事？”
: t" Y/ B9 ]1 L) s+ R
' @6 A4 R! p" Y) V! H    “可是……真有魔鳥，不是嗎？”新王慌亂地瞥了龍王一眼。
4 v; _, h$ b7 G  x2 g1 m: B; I
- D! ~$ A: D4 w1 b    等大家都不說話，舒利圖才開口，“我想咱們還是罷戰的好，十萬近侍軍和你我雙方的士兵都相信老汗王與魔鳥，咱們也得相信。”

5 }( @" ?5 z2 }  M" H; _8 `    駛回己方軍陣的途中，舒利圖問道：“龍王真有一隻那樣的大鳥嗎？”

2 S7 p# R# T& {2 K2 C4 Z+ s, Y5 D    顧慎為點點頭，心裡卻非常疑惑，年輕薩滿描述魔鳥時說的是“專吃人肉，吸血吮汁”，前半句相對準確，後半句卻不是大鵬鳥的習慣，啄食眼珠這項最明顯的特徵卻根本沒有提及。
. R, A+ |: v1 h  U& _" T
6 e: q. i, W+ ?; W. t    （求收藏求訂閱）

% K6 x  M2 o7 C2 \8 Q7 `8 K7 N

1月23

3 H/ o2 _$ a8 {1 ?7 ~
第四卷 混亂之原  第七百一十三章 請兵

    顧慎為滿腹疑惑，只能一個一個解決。
. Y, K% x, \6 a" n2 u/ b& J
    雙方罷兵，上官如等人正好趕回來，顧慎為立刻召見銀雕，汗王翼衛本來就是重要人物，因為近侍軍大薩滿的“天命”，他手裡掌握的頭顱越發重要了。
0 U1 `7 u8 _& R1 p' q# T2 w/ L
4 v+ y% }( R' y/ g5 L' P    作為信任的表示，顧慎為首先將僅剩的一粒因陀羅香解藥送給對方。

6 T4 O3 X# Z1 E7 {# ^  E: m1 }    銀雕接過藥丸，沒有馬上服食，“我走進帳篷的時候，那五名侍女還沒有死，她們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這都不重要，她們的笑容……跟那個曉月堂弟子一樣。”

    老汗王身邊的五名女奴是由韓芬親自訓練的，免不了會學到她的某些習慣，銀雕由此肯定兇手的確不是龍王。
' h: q) i" ^6 c6 F4 ^0 d& O# g
3 Z5 G" a  ~  k6 N/ `. h! }8 `    “在此之前，你就對曉月堂感興趣了。”顧慎為說。

    銀雕點點頭，“引起我注意的不是曉月堂，而是聖日王，他在十王當中異軍突起，從老汗王之死當中獲益良多，而且老汗王身邊的許多法師最後都歸他所有，沒想到……”
' ?# q& {9 s/ e9 _! E
, y0 A0 f5 i6 Q7 ~& m7 M1 L, Y    銀雕沒想到充當護衛的曉月弟子數量會那麼多，手段會那麼出人意料。

& H# {3 U$ F- Y  I6 V2 t0 w    “可我還是不明白。”銀雕覺得自己已經解釋清楚，轉到下一個話題，“你跟曉月堂，還有那叫韓芬的女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 ?' i. A: L' Z2 t" P    “我們曾經是夥伴，然後變成敵人，兩年前重新結盟，老汗王被殺的那天晚上，再次決裂。”顧慎為回答得簡略而含糊，卻基本上說清了整個過程。

    銀雕面無表情，突然露出微笑，“在結盟這種事情上，龍王好像特別隨意。”
; Q/ V  n. u1 G5 O9 R
- W- f7 U) W4 i+ i    “嗯，差不多是來者不拒，就在幾頂帳篷以外，坐著獨步王的兒子上官雲，我們達成了一次短暫聯合。”
& L& ?  c) t, B  [2 ]* ~' y+ F$ r
# i+ m+ j6 z/ G2 l5 g; w    “老汗王絕不會這麼做，他厭惡三心二意，可他好像很欣賞龍王。”

    “天生的權力和爭取到的權力，就是老汗王跟我的區別。”

! }6 }& R! g9 t) Y! N! f* S    銀雕尋思了一會龍王的話，抬頭說：“所以你不計前嫌，只要有部分目的一致，你也願意與之結盟？”

    “請不要把我想得過於隨意，不過對你，的確是這樣。”

( p) G2 Y( z3 P5 z$ S* r    銀雕看著手中的藥丸，嘆了口氣，“三次饒命，你做到了。我的目的只有一個，找到真兇，替老汗王報仇，這是我欠他的。”
! I4 L  P% \9 c* s3 w- _) `$ E! H' r
    銀雕吞下解藥，“我叫莫林，從前的名字，今後的名字，我需要一把刀，還需要——”改回真名的莫林深吸一口氣，“幾張草紙。”

    功力還沒馬上恢復，莫林忍著腹痛，邁著威嚴的步伐走出帳篷。
( m6 \& T4 p0 d' l# H
    方聞是急匆匆地進來，他還以為自己會是第一個，對汗王翼衛不免有些嫉妒，“他願意交出老汗王頭顱了？”

0 @0 }$ Y/ F2 Z* }( A8 p1 Z    “還沒說到這件事，不過在弄清‘魔鳥’真相之前，不用急著找頭顱。”
7 R# h+ h2 y1 J
    方聞是搖搖頭，但他的意思是贊同，龍王找他來不是點評汗王翼衛的，所以馬上開始解釋，“請龍王先饒恕我的自作主張。”

5 n( Q! t3 }) v9 T# A) X9 W    “三支軍隊合而為一，就憑這一點，你可以將功補過。”

% E' A! W4 W: g8 \    “呵呵，我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感謝龍王的饒恕。咳嗯，其實功勞最大的人是鞠王后。”
/ Z; m% f; L* \; q, b
2 }# b% Z' m1 ~1 |! H7 P7 h: C    這個回答確確實實出乎顧慎為的意料，鞠王后在北庭無根無基，哪來的能力整合三軍？

    方聞是誤解了龍王的神情，急忙補充道：“從始至終我沒見過王后一面，都是許煙微從中傳話。”

    “嗯，說說是怎麼回事吧。”

* _- H! F( L7 j! c  `7 c    龍王昨天傍晚離營之後，方聞是思考眼下的局勢，怎麼想都覺得小閼氏麾下的萬名騎兵是解決一切問題的關鍵，可如何取得這個聰明女人的信任，卻是一個無法踰越的障礙。

    小閼氏的確很聰明，在她的心目中，自己的地位只取決三個因素：老汗王、萬名騎兵、多敦王子。

: R; Y5 ^* l( `# h    老汗王已死，多敦遠在西域，身為女子，想在龍庭取得立足之地並保證安全，必須牢牢抓住手中的軍隊。

    她信任龍王，但還沒信任到交出一切的地步。

) d2 C& k& A7 W8 X    方聞是想出一個大膽的主意，他回到龍軍營地，派人去請許煙微。
+ o- q; ]9 R$ R) G
    接連請了三次，許煙微才不情願地過來見他，第一句話就是：“別打歪主意，老娘現在只看人不看錢，瞧你這副模樣，草原的食物有那麼好吃嗎？”
% N! n  H4 M& s% q
    “妳什麼時候當上‘老娘’了？”方聞是詫異地問，兩人有過一段露水姻緣，他得承認，自己確實不如從前瀟灑風流了。

    “唉，龍王的女人讓我操碎了心，你不知道，在監獄裡她們鬥得有多厲害，我就像是龍王的‘老娘’。”
/ r8 F& P& F! _$ B1 {0 k
0 ~, n2 d! |: e* P  j( W    方聞是笑想搖搖頭，說出自己的計策。

: A3 X5 x1 m& j3 _. Z) s, ^    許煙微吃了一驚，“你這是找死啊，竟然要把王后給賣了，還想讓王后自願？龍王就算不喜歡……龍王肯定會殺了你。”

    “憑我對王后的瞭解，她肯定會同意，反正妳只是傳話，又不損失什麼。”

    “誰說的，伴君如伴虎，一句話就能惹來一大堆麻煩，而且我伴的還是母老虎——你要是敢把這句話傳出去，我就到處宣揚你在床上的慘相。”

    方聞是心裡念叨著“女人難養”，嘴上做出連串保證，“不會不會，我嘴嚴著呢，鞠王后可能嚴厲了一點，但對妳絕不至於，誰不知道你對她有多重要……”

  Y7 f: A) ~6 Q$ n    方聞是拍了一會馬屁，許煙微終於同意傳話。
. ]% Q1 T3 T$ {$ b
    出乎她的意料，鞠王后馬上同意，“軍師妙計，立刻派人去見小閼氏，說我現在想去拜訪她。”
1 Z9 @' u6 C$ B1 I* S  H
2 P' b% {9 ^$ k8 c# Z7 R    許煙微後悔了，早知道王后會是這種反應，就不應該特意強調軍師的作用。

& P3 k; O& ^  o& z  [    小閼氏接受了鞠王后的拜訪請求，動身途中，許煙微想明白了整件事情，也明白了自己該做什麼。

    這是一次典型的女人間的談話，先是寒暄與客套，話題很快轉到細枝末節上，這個說自己常年頭痛，那捂著心口擔心隱疾纏身。
! h- g: v5 v6 B9 b6 C
) ~2 z8 X' `* W3 b: I8 F8 G+ R7 w    許煙微每每恰到好處地插言，在不經意間透露龍王多麼關心喜愛這位年輕美貌的王后，她每天都要向龍王報告王后的身體狀況。
5 x" q/ i) E+ p2 a! ]4 T0 ]
    小閼氏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許煙微很快就察覺到自己說得過頭了，對龍王的感情，小閼氏肯定知道些什麼，於是她迅速調整戰略，暗示龍王曾經有過多名喜愛對象，最終卻選擇了鞠王后
3 p1 p; d" B" R
8 o) c9 ?* V; B0 r. L( m4 l    鞠王后的配合天衣無縫，從阻止許煙微說下去到無奈的悲嘆，最後顯露出勝利者的欣慰與小小得意。
! Z  e8 \- f: \' |
4 D5 s+ n6 r! {    “說來說去，做出犧牲的都是女人。”小閼氏結束閒聊，“妳是來為龍王請兵的吧？”

    鞠王后承認了，“龍王待我情深意長，石國王室得以保存，也全是倚仗龍王的力量，可我只是一名弱女子，無從報恩，思來想去，只有這麼一個辦法，希望以身為質，換取小閼氏的信任。小閼氏若是男人，我斷不敢來，龍王若是知情，也絕不准許我來。”
# B7 C. D9 q/ ^6 {7 C4 q. c
4 i7 ?2 a/ g4 F& Y    小閼氏握著鞠王后的手，“說什麼‘以身為質’，難道我會讓堂堂一國王后當人質？不過話說回來，妳住在龍軍營地裡確實不太方便，我這裡住著西域十幾國的貴婦，個個嚇得要命，沒有妳半分冷靜，妳願意幫我安撫一下嗎？”
: [7 m% ]7 z* D5 H0 V- H' N& [
    踏出帳篷的那一刻，許煙微與鞠王后互視一眼，知道大功告成。

& ^9 e7 J* G9 P1 Y7 |    方聞是的心裡卻在不停打鼓，一聽說鞠王后會留在小閼氏營地，就開始倒數時間，打算半個時辰之後再次向小閼氏請兵。

    小閼氏主動邀請了龍王軍師。

    時間已晚，這次談話沒有太多的掩飾與拐彎抹角，小閼氏表示自己可以借出萬名騎兵，“到了西域，必須將軍權還給我。”

    “那是當然，這支軍隊無論何時何地都屬於小閼氏，到了西域，龍王自有軍隊，會將指揮權完璧歸趙。”

& a$ S2 V- L$ [! \5 e3 b; L# m0 ~% C    “還有，我把軍隊借給龍王，妳得讓日耀王和日影王的軍隊都歸龍王，想讓我的萬名騎兵單打獨鬥，那可不行。”

$ n- E9 @- F. d! A. d, @    方聞是之所以急著取得小閼氏的兵權，目的就是這個。
' ^# m* Q: f2 g" z& j, v; P
% y) [6 P, s# D/ }, v1 I* n: r2 ^' ~    同一個夜晚，龍王在難民營地裡與中原高手比武，方聞是則忙著合縱連橫。
, u. t6 C3 K! b! d; K# b- \8 d
# M& `3 N2 U4 C6 d3 w5 M; K    下一個要說服的對象是小王孫舒利圖，方聞是沒想太多，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對付一個小孩子用不著太多計謀。
! V4 W. ^5 I, O
3 }. v+ p: D  G# K    因此，方聞是深夜去見舒利圖時，是帶著一股狠勁兒的，結果走進帳篷卻看到意外的一幕。

    韓無仙正帶著舒利圖和聶增玩遊戲，幾名衛兵守在門口，不住地拍掌叫好。

% K- V' q; t  K- N    舒利圖、聶增四處躲藏，韓無仙蒙上眼睛塞住耳朵，只憑嗅覺尋找兩人所在，或是伸手一指，或是彈出一粒豆子，無不中的，兩人就算是躲在衛兵身後也沒用。
7 R  J& g) w5 p
    聶增佩服得五體投地，要不是周圍還有別人，真想磕頭拜這個瘋女人為師。

    方聞是剛一進來，韓無仙露出笑容，“我聞到白胖子的味道。”

    眾人鼓掌稱嘆，方聞是板起面孔，示意衛兵走開，然後說：“我要跟日影王單獨談些事情。”

$ k, s2 @3 o3 n9 r% }9 s    韓無仙掏出耳塞，方聞是又說了一遍。

    韓無仙仍然蒙著眼睛，“小聶增，你說咱們會聽話地離開嗎？”
5 i0 y6 J3 |  R2 n& E3 s4 h. T; A
    聶增搖頭，“龍王說了寸步不離，那就是寸步不離，除了他本人，誰也不能讓咱們離開。”

3 u0 v  _( J9 Z* I& q6 q" Q    方聞是臉色發紅，卻不敢對韓無仙發脾氣，只能向聶增瞪眼，少年殺手絲毫不懼。
# [3 \9 Q+ U& ~
1 q% J( b- b3 x- T: o% S% @7 b* V    舒利圖的臉也在泛紅，那是玩樂的結果，但他讓軍師擺脫了尷尬，“不用再說了，我願意跟龍王聯合，請軍師開始行動吧。”

4 b. z3 a' x3 U+ d    方聞是目瞪口呆，沒想到這個晚上忙碌的人不只是自己。

    （求收藏求訂閱）
2 K8 T! a! Y' d3 s+ K+ ?* X6 r

1月23

第四卷 混亂之原 第七百一十四章 事實

   方聞是立了一功，但也留給龍王一個難題。
- K  @# z% L. A* F! T
    “王后非常勇敢，憑一己之力取得小閼氏的信任，我想，無論於公於私龍王都應該抽空卻探望她。”

1 F3 Y% `2 F% M6 C, Z    顧慎為忍不住懷疑軍師的“妙計”到底是獻給誰的，但他不得不承認，龍軍才是最大的受益者，“我會的。”
! S+ g( c& ]- r/ G3 Q* O" V
    方聞是告退，顧慎為獨自坐了一會，前去會見舒利圖，途中叫上莫林。

    這名十二歲的孩子頭上已經有了三頂王號，第一天就經受住戰場的考驗，表現得非常鎮定成熟，出乎許多人的意料。
3 ]4 R. m4 J7 c9 @0 R+ L/ u
( ]- v7 e# k# n    “我正期待與龍王的會面。”他說，雖然聲音略顯柔弱，像一個小女孩，但是自有一股不卑不亢的氣質，令人不敢小瞧。

    衛兵和侍者識趣地退下，聶增與韓無仙沒有反應，兩人守在舒利圖身邊，倒像是他的人。
2 d4 B5 [3 F" ]
    “看來你改變了主意。”顧慎為也不把對方當成孩子。
# w9 F1 b- a3 D! p: Q& |1 w# c# V
! C" O7 J9 m, c    “難說。”舒利圖看了一眼龍王身邊的汗王翼衛，“不過銀雕站在龍王這一邊，的確讓我對你的信任增加了一些。”
7 e& x6 m' W0 N  P* g: `
    “殿下認得我？”莫林有些驚訝，他記得自己只在很早以前見過老汗王重孫，那時的舒利圖不過五六歲。
: l8 g1 b; ~1 w: q1 U/ R, F, X
    “有人向我描述過你的模樣，其實我自己也記得，老汗王非常信任你，超過對大部分兒孫的信任。”

    這句話如果出自一位成年王爺口中，將會是可怕的威脅，由十二歲的舒利圖說出來，卻像是完全的誇讚，莫林微微低頭接受這一榮譽，“我的原名叫莫林。”

3 i' V( U% r% j    “不再叫銀雕了？”
$ @  `( k4 _  a0 R- _. E. _
    “嗯，我不會服侍第二位汗王，此生此世的唯一職責就是替老汗王報仇，剿滅曉月堂，殺死御眾師荷女。”
3 P7 O# p/ z' z8 p& F: |) S
% {/ ~6 O% j3 O  l    韓無仙坐在一張軟榻上，去除了戎裝與花環，捧著自己的長髮抬頭說：“喲，你的口氣倒是不小，曉月堂是我的，你‘剿滅’一下讓我看看。”
+ p3 W' }, X. _
/ v9 }( N1 B$ I( c8 e, S9 e5 h+ P    韓無仙語氣溫柔得像是無知少女，莫林卻馬上覺得頭皮發麻，右手不由自主伸向刀柄。
- t+ h4 D" z( Q' g6 @
    “這位是曉月堂堂主韓無仙。”顧慎為介紹道。
6 @7 ?' \, }5 j+ W1 E
1 U% K" g: k6 `! m; m3 b) T+ P, B    莫林的手放回原位，心中的警惕卻一點也沒有鬆懈，但是修正了自己的話，“我要殺盡忠於荷女的曉月堂弟子。”
/ n3 K) k9 E8 O/ x
* M- J) K7 S+ z; i. d. U3 a    韓無仙臉上笑意更濃，聲音變得如夢似幻，“我喜歡你。”

    莫林沒敢接聲，他心裡佩服的是龍王，竟然敢跟瘋子聯手。
- D/ Y3 a( p9 r" d  P
    舒利圖看著龍王，“所有話都能說嗎？”

    “可以。”
1 z- B( l6 s. o' E+ }/ \4 n
    “或許我之前猜錯了，龍王真的無辜，一切陰謀都是那個荷女跟曉月堂策劃出來的，但這不能改變一個事實，你是外族人，我該怎麼相信你對草原沒有野心呢？”

! y- u/ o, u' ]1 l9 W: ^! `    顧慎為搖搖頭，“還有一件事實沒有改變，你雖然擁有軍隊，但是並不擁有安全，你的命在我手裡，所以我無需證明自己的野心有多大，反倒是你，得證明自己通情達理，值得我與你結盟。”

) t0 q( A8 s  a+ J; M- q( k7 F    舒利圖顯然被激怒了，即使在這種時候他也沒有像普通的小孩子那樣大吵大鬧，而是安靜地盯著龍王，接著又看了一眼左右的聶增與韓無仙。

    聶增不說話，但是神色已經變得嚴厲，韓無仙無所謂地嘆了口氣，“你拉攏我的時候我挺高興，希望你今後還能繼續下去，但這不會讓我手軟，我保證，你不是第一個死在我手裡的可愛小孩。”

6 O4 z5 e1 b% E$ d! h8 |3 h    舒利圖臉有點紅，過去的一個晚上，他花費極大心思安撫並討好聶增與韓無仙，一度以為有機會讓兩人效忠於自己，結果韓無仙仍然無情，聶增也沒有絲毫動搖。
; e/ a9 o- u: P+ F4 K7 u# N
    “龍王的部下令我印象深刻。”舒利圖希望掩飾失望情緒，但他畢竟只有十二歲，聲音裡還是透出一股酸意。
9 }# j0 i9 w! {% ^) e! R
    聶增與韓無仙都不是真正的忠誠者，顧慎為無意解釋其中的複雜關係，只想讓這個早熟的小孩認清事實，“你還得為生存而努力。”

    突然之間，龍王變得跟爺爺老日影王一樣威嚴，一樣恐怖，也一樣討厭。

    舒利圖臉更紅了，目光微微下垂，這是他在爺爺面前常有的反應，但他鼓起勇氣，說出在爺爺面前絕不敢說出的話，“除了性命，最後我還會得到什麼呢？”
: o( }- H2 O' R" p: p( Z7 N
    “要看你的能力，你可能會得到真正效忠於你的勇士、無愧於汗王子孫的名聲，甚至整個草原。”

; p8 h" v' }4 |, s) P& g+ h. c9 q    舒利圖的臉不只是發紅，還在發熱，“你會讓我放開手腳？”

    “我從未束縛你的手腳。”
, M* l' ^/ N' X* W: N
    舒利圖又看了一眼聶增與韓無仙，的確，這兩個人只是保護他並禁止他自殺，從未限制他見任何人。
; }! P+ ?7 u2 I; s
    “我會考慮的。”舒利圖提醒自己要冷靜，這種事情用不著馬上做出回答。

; f  F# z% k9 D4 Y4 L  @    莫林覺得自己從前對龍王的判斷不準確，龍王並非不可預料，他有著嚴格的原則與清晰的底線，只是過於與眾不同，經常遭到忽視。

    “老汗王的頭顱，龍王打算怎麼處置？”離開舒利圖的帳篷，莫林問道，這是他與龍王最重要的利益糾葛。

# _/ `/ W. {! I; O5 B, p    顧慎為想了想，“你相信近侍軍的薩滿嗎？”
+ S' ^& X2 Z6 Y0 C1 ^& M
% U0 M3 H% r5 P6 q, ~    莫林已經聽說大薩滿當眾傳達的“天命”，冷哼一聲，“他們不過是一群小丑，跟王宮裡的法師差不多，自以為能夠控制人心，我看他們是在自尋死路。”
# k# v9 F/ l7 {% Q+ G6 k  l: [
" q$ P' I% n* V& _, c    “現在還沒有人能夠妥善安葬老汗王，所以頭顱的秘密你自己留著吧。”

    莫林很吃驚，他以為龍王拉攏自己的目的就是為了頭顱，龍王的話讓他感動也產生了警惕，他已經說過不會服侍第二位汗王，自然更不會投靠其他人，“龍王總有需要我做的事情吧。”
0 V* n4 q/ q& T
" S! A; R. Y5 F7 {( d) E    “薩滿口中的魔鳥讓我很疑惑，就算大鵬鳥真的來到這裡，似乎也沒有必要跟推選新汗王聯繫起來，我希望你能幫我弄清楚這件事。”

! T2 w( ]3 u; d3 l! x4 W  Y    顧慎為沒有用命令的口吻，他知道莫林還不是自己的部下。

    莫林微微躬身，“我會找出答案。”
# \- ^' m+ r( S9 `
    他是汗王翼衛，老汗王最信任也是公認對老汗王最忠心的人，在普通士兵當中擁有巨大的影響力，甚至超出他自己的想像，顧慎為最看中的是這一點。
- w( q7 C7 u. W$ e# h
    莫林告退之前看了一眼遠處嘈雜的人群，“他們兩個看來非要打一場不可。”
2 r  t4 R5 N: s+ C, }: g
    崆峒派的屠狗正在與木老頭對峙。

    剛一見面，他根本不相信眼前又矮又小的傢伙就是當年橫行北庭的大魔頭，一個勁兒地搖頭，“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木老頭，我記得你的模樣。”

5 w, d5 D) r+ n' l8 T8 i1 z8 N) ?    木老頭認出了屠狗，“好姑娘，妳把這條老狗帶來做什麼？營地裡剩下的骨頭沒地方處理了？”

    上官如嚴肅地咳了兩聲，“你們兩個恩怨未清，但這裡是龍軍營地，我得先約法三章，第一不得互相指責說髒話，第二……”

    屠狗還是沒從震驚從中恢復過來，盯著木老頭左瞧右看，“樣子不像，說話挺像，你真是木老頭？”
) K# r: z# J8 y+ v' s
    “這還有假？”木老頭開始氣憤了，“跟我睡過的女人都認得我，你這個手下敗將竟然不認得我？”
/ I3 I. q# v+ b4 f$ s2 f% k/ }
6 m* m9 ^( s* h+ t    “我沒跟你睡過，不認得你也正常。”屠狗長嘆一聲，“聽說你功力受損，沒從前那麼厲害了？”
7 b4 H0 w: |  ~# d: w9 ]6 p4 Q
4 l1 C% q- t7 D    “誰說的？”木老頭暴跳。
" D" b2 p$ ~" A3 Y" H. t% m$ ~9 L7 E
% f) u2 u$ x  E7 [/ j) G    “我說的，這又不是謊話。”上官如寒著臉說，她的約法三章還沒說完就被無視了。

    “嘿嘿，沒什麼，這又不是秘密，好多人都知道，老狗你不用得意，就算只剩一成功力我也照樣打得過你，這回輸了，你連姓也別要了，就叫‘狗’吧。”
' a" t7 u4 @& x+ T/ H2 L
    屠狗輕易不會動怒，連連搖頭，“勝之不武，不用比了，其實你從前也未必是我的對手，有一個人剛剛對我說，殺人的功夫和比武的功夫不一樣，我現在終於明白當年敗在哪裡，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唉，可惜，我的名字短了半截，你的身材和功力也短了半截，我打贏了你又有了什麼意思呢？”
9 U3 ~& }4 v( r
    屠狗有感而發，並無特別的意思，在外人聽來卻是輕視與挑釁，木老頭跳得更高了，“不行，必須得比，老頭的武功多得是，就算功力受損，照樣天下……總之比你厲害。好姑娘，這回妳無論如何不能攔阻，不比這一場，我就憋死啦。”

/ o( F1 T/ x  Y/ F) ]( w% b+ d    上官如還沒說話，屠狗轉身就走，長吁短嘆，“白來一趟，師姐也不能說我什麼了。”
, q/ \. H# T  L2 w3 B2 {2 v+ r
$ _  p% C" x9 D6 x5 a    木老頭追上去就是一拳，非要逼對方動手。
$ Q5 o4 o% t; v9 u; |3 ~7 \
' N9 E  e& w' u4 l    屠狗頭也不回地輕鬆躲過，“嗯，果然沒有從前厲害了，早知這樣，我幹嘛苦練十幾年呢？可憐師姐還期待我挽回名聲，沒機會囉。”
7 k& R  e2 o* q9 i4 i/ `, g
/ {" F! J2 }1 L$ r; i5 `9 c    屠狗無意激怒木老頭，木老頭卻越發惱怒，纏著他非要打一場，可不管是言語叫陣還是出手挑戰，屠狗一概拒絶，偶爾施展輕功躲開，更顯得武功高出一大截。
6 n% P" I; V! D3 n. L
3 V5 |: x5 H0 `! f7 @: l    顧慎為走過來的時候，兩人還在糾纏不清，圍觀者全當看熱鬧，除了上官如，誰也不勸架，可木老頭起了性子，什麼也聽不進去。
  |2 u6 ?) g+ B; u( `. O
    上官如苦惱地看著龍王，“怎麼辦？”

/ u3 J" Y. B. `8 Z    “木老頭，跟我走。”
* x5 O+ x4 ^! o% ?
, H5 Q  S; `" z% {( b3 d" a9 u    “龍王來得正好，你最熟悉我的武功，我打不過這條老狗嗎？”

    “打不過。”
" ~! l% q* d6 y. g& b/ z
    木老頭一愣，顧慎為接著說：“但你比他有用。”
8 Q+ k0 ~% k( y/ i. U  ~: v
4 O: X" _6 U2 i( G    木老頭又一愣，正分析龍王的話是誇是貶，顧慎為已經轉向別人，“請孫神醫、上官飛和上官教頭也跟我來一趟，我有話要問。”

    孫神醫那一句“無道神功正在消失”，讓顧慎為一直感到心中不安，這也是他必須問清楚的疑惑之一。
" {2 J8 I8 S, E  H
) K) d  D. n5 l: j2 J  n    （求收藏求訂閱）
$ [# I5 i) [8 K- {+ T9 F2 h
1 `& d# l0 A! e" ]# W

0 o" q3 w* ~7 o7 e, ~& T! n" t

1月23

第四卷 混亂之原 第七百一十五章 改造

   木老頭還沉浸在屠狗帶來的羞辱之中，在帳篷裡踱兩步，小聲嘀咕一聲“報仇”，抬頭看一眼上官如，再接著踱步，幾乎沒怎麼聽龍王與孫神醫的交談。
. q5 K6 U3 ?1 M$ E% p9 D
$ r' F! y+ w+ H    孫神醫昂道首挺胸，時不時舉起右手摸摸頭頂的小髮髻，好像害怕它會無端消失似的，當著患者的面診斷病情就得高高在上，顯得胸有成竹，甚至不太耐煩，這是孫神醫多年的經驗。

    “上官飛跟龍王練的是同一種功夫，只是入門甚淺，脈絡倒還清晰，所以我只能說他的情況。至於龍王，本來就有走火入魔之疾，練了亂七八糟的內功，又加上亂七八糟的改動……”

    上官飛早就盼著孫神醫繼續說自己的病情，小心地提醒道：“三功合一是龍王想出來的奇功，威力巨大，見效極快……”
+ Z2 Y2 j$ e8 O7 w3 Q4 O
    “呸。”一旦轉回原本的身份，孫神醫的脾氣就變得火爆，哪的規矩也管不著他，“龍王怎麼了？他也是人，二十幾歲的年紀，才見識過多少內功，就敢自創絕學？說他亂七八糟都是輕的。”

5 K; j* B0 d4 Z6 j; a1 M    上官飛吐了下舌頭，不敢再吱聲。

' Z' p' f) w+ ~0 e' e% I1 k+ y! x    孫神醫咳了兩聲，平復心情，繼續說道：“龍王別怪我說話直。”
' {! p1 p+ x  ^5 y* Q  I
9 W" Y1 b/ W! n6 \4 X    “不怪，你說的有道理。”
4 p* t; a  l/ B! X4 B5 q7 a
    “嗯，三功合一為什麼見效快？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上官飛練過好幾年的無道神功，根基穩固，枝葉繁茂，須彌芥神功不過是摘了現成的果子。須彌芥是四諦伽藍的一門內功，我恰好有所瞭解，裡面不是一句‘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嗎？”
! F* D! g6 }5 A/ {- N- H( h+ P
    “是。”顧慎為對這幾個字曾經擔憂過一段時間，結果發現沒有特別激烈的衝突才放下心。

    “聽著挺霸道是吧，但佛門的‘霸道’跟普通教派的‘霸道’不一樣，它不排斥，只吸收，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練的須彌芥，最後就只剩下須彌芥。這倒沒什麼壞處，要我說，它比無道神功強，起碼對身體無害，不會有散功之虞。”

0 y) P, g& r2 _9 y- _4 Z+ P    上官飛聽得比龍王更認真，問道：“我就擔心一件事，無道神功還沒完全轉化為須彌芥，結果走火入魔發作了，怎麼辦？”

    “那你就倒霉了。”
5 O8 H2 _' l& \/ o$ Z9 o
: u9 V' Q# f- U! V4 Z3 t    “啊，不會吧？神醫一定有辦法。”

    “神醫沒辦法，和尚才有辦法，魔由心生，據說修禪最能降伏心魔，你要是怕死，乾脆出家，定力深厚，隱患自解。”
. V( |# Y( K( u+ U2 y6 k$ {" z% k
' m* q4 _) v. F3 u# n    “神醫之前好像沒對我說過這種方法。”顧慎為這還是第一次聽說修禪降魔的醫術。

( y" G) y4 ~  b! ~    孫神醫搖搖頭，“從前龍王練的都不是佛門功夫，殺氣太重，修禪是不可能的，現在好了，練了須彌芥，我瞧你的性情變化不小，也懂得手下留情、以德服人，所以我才想起修禪的法子來。這樣很好，殺氣乃天地戾氣，常人偶一興起尚且損性害情，何況經年累月？能去除最好去除，我瞧龍王去除得還不太乾淨……”

    孫神醫瞥了一眼龍王，再也說不下去了，龍王殺氣騰騰，一點也沒有減弱的跡象，孫神醫臉色一變，“我就是隨便說說，沒有干涉龍王的意思。”

7 Q6 M  H* K1 M$ }( d    顧慎為頹然坐下，他的確變化不小，但是早在走出大雪山決定參與西域爭霸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他一點點地拋棄殺手身份，向方聞是心目中的合格王者邁進，所以他很迷惑，自己這段時間來的“手下留情”，到底是出於主動選擇，還是須彌芥的潛移默化。
! ~) ]! P. S+ ?2 C. [& l
" W1 s2 \, W  s; J: [( Y  w    這一點很重要，顧慎為絕不允許自己受到操控，不管操控者是人還是功法，唯一接受的是死人經。

    他想起了初南屏。

0 S7 G( U, V7 q% {    少年只練過四五章無道神功，轉修須彌芥時沒有遇到任何障礙，甚至不需要三功合一的幫助，可他的變化更大，顧慎為一度以為那是情竇初開的自然變化，現在忽然明白事情沒那麼簡單。
) \; r6 W7 M$ }  ]# H: E& q- L
    須彌芥吸收的不只是無道神功，連初南屏無情劍法的心修也一古腦消除了。
) B/ v3 x, o% ^1 u5 D
9 Q! u$ s+ U( j: `& k; j* n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老和尚法延白送一套神功，果然還是心懷鬼胎。
" \+ e; e/ X. }. r% A
    顧慎為拔出劍，帳篷裡的其他人都緊張起來，連木老頭也停止踱步和嘮叨，吃驚地看著龍王。

    顧慎為沒有做出更多動作，只是凝視劍身，尋找死人經劍法的感覺。

$ Q3 t' G  e5 k: F& I    他收起劍，“有什麼辦法能徹底去除須彌芥？”

8 K  C3 b% Y! c( A5 @; I    孫神醫尋思了一會，不安地輕輕搖頭，“我沒有辦法，我連龍王的走火入魔都去除不了，更不用說須彌芥了，其實龍王體內的隱患並不是它……”

    木老頭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害怕，馬上代替神醫給龍王出主意，“可以散功啊，哦，那樣功力就全沒了，找韓無仙，讓她給你配幾副藥，再教你幾套七轉大還功一類的東西，管它誰是‘獨尊’，肯定全都攆得無影無蹤……”
3 M, ~1 y$ C+ x$ h
/ o5 D4 O4 z' M9 u2 B9 {    顧慎為把木老頭也叫進來，卻另有原因，“你說過因為忌憚無道神功，從前才不肯進入西域，金鵬堡的功法有那麼厲害嗎？給我一個真實理由。”
. F  \# e. n$ R3 E) f5 }0 f
' h% U, |. P+ O/ B    木老頭嘿嘿訕笑幾聲，“龍王記性真好，這是我多久以前說過的話，竟然還記得。”
' n6 y7 l# a+ e; N
    “我也記得。”上官飛搶著說。
( B6 M) K8 X4 z+ _3 f: \; ~. J8 {
* _! n; I% l* l2 o/ ]    木老頭作勢欲戳，嚇走上官飛，“龍王覺得無道神功沒有須彌芥厲害，是吧？可我聽說的不太一樣，我那個死鬼師父曾經告訴我，‘無道’不是沒有道，而關於‘無’的道、以無入道，練這套內功的人，心裡的留戀越來越少，下手也越來越狠，我一直在觀察獨步王的舉動，覺得他真的變狠了，我是努力再努力，也沒跟上。唉，他連自己的子女都肯殺，那是散功之後功力又上一層樓，我是被遠遠甩在後面嘍。”
7 H& b1 V+ @. ]8 Y( [: Y. H3 @; E
    木老頭哀聲嘆氣，其他人卻都臉上變色，上官飛呆笑，“我練了幾年，好像也沒變得心狠，還有妹妹，更沒變狠。”

: k: j4 r, W: ?. J2 l0 B    “我也一直納悶。”木老頭撓撓頭，“還以為你們練錯了，可是又不像，費解，實在費解。”

    上官如輕聲說：“或許‘無道‘不一定非得捨棄、非得心狠，佛門的去執不也是一種‘無’嗎？”

    木老頭撇撇嘴，似乎很想跟好姑娘辯論一番，最後卻只是說：“誰知道，更可能的原因是你們練得還不到家，跟獨步王相比，你們不過才入門而已。變就變了吧，和尚的內功也不錯，我瞧龍王最近刀掌並用，就比從前更厲害了。”

, Z9 b: ?! |; ~+ W& W    顧慎為問上官如，“妳早就知道了？”

& |) B/ w  a8 M    “法延跟我說過一些，我告訴過你。”
5 ]! [' s0 ?7 P: U5 F1 J/ A
    上官如是說過一句，顧慎為當時沒有在意，他沒想到內功的變化還會影響到修煉者的性情。
+ E( o6 w$ u4 E4 b
3 y& t! u* ?% _- H, L3 y  X    “所以妳建議蓮青向我傳授掌法？”顧慎為的聲音裡有一絲苦澀，如果這是真的，就意味著上官如企圖暗暗地改造他。
1 i# x( t! C& D; V  D8 I5 {$ f
    “我沒想這麼多。”上官如微微慌亂，她沒想過，但她的確心存希望。
6 \% t- l  z; h' m
    顧慎為沒再追問，非相般若掌、顧氏刀法，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越來越少用到死人經。
6 B) K% V) a+ A- ~) i
    孫神醫感覺到氣氛凝固，覺得自己必須加些解釋，“龍王過慮了，武功對任何人都有影響，從手無縛雞之力到以一敵十，這個人從裡到外都會發生變化，醫術也一樣，從前我是窮小子，見人點頭哈腰，成了神醫，信心滿滿不說，脾氣也見長不少。”

    “咦，咱們一樣。”木老頭興奮地說，“我年輕的時候也是挖空心思討好師父，武功一練成，就把他殺了，他臨死前還自責看錯了人，哈哈，原來人人都這樣……上官飛，你是不是也打算練成五洞拳之後殺了我？”
! J# U% q: j: a+ }( s- S% ?. e' d
5 o. R. c3 T& ]    孫神醫沒發現自己的經歷與木老頭有任何相似之處。
2 S8 e4 V" o  y9 X4 Y$ ]6 n
7 _  ?, f' K: V6 y    上官飛嚇得腿都軟了，扶著桌角，苦著臉說：“你瞧我有這個膽子嗎？”

    “難說，從前我認為你沒有，可神醫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任誰練了五洞拳，覺得自己功夫高了，都會變得心狠手辣。”
+ R' H' t8 I& r
    “妹妹就不一樣。”上官飛指著救命稻草，“她武功越高心越軟，我倆是雙胞胎，長得像，性格……骨子裡也挺像。”

# o! J8 D5 Q+ C8 D5 g+ r7 ~    木老頭迷惑地看著上官如，“她不一樣，可她武功高了，才敢行走江湖、統領一國，這不也是變化嗎？”

# ?8 F! Y1 r/ v8 N    話題越扯越遠，顧慎為結束交談。

    上官如離開的時候頗為憂心，龍王身上的某種變化讓她感到陌生，比他殺氣濃重的時候還要陌生。

. {4 z9 Z1 h8 d    孫神醫小聲安慰道：“龍王的心魔得由他自己來解，唉，我要是嘴嚴一點就好了。”
5 i+ \/ _# K8 ]# S9 F5 ~4 P
- Y1 ^/ Y* ~& w1 P    “他早晚都會明白，沒準早一點更好。”

    諸事未定，顧慎為仍然獨自靜坐了近一個時辰才走出帳篷，去拜訪營地裡唯一的和尚。
" o9 V- O+ e! ^1 D- R7 D6 O  F0 n7 Q
    蓮青正在整理包裹，看到龍王進來單手行禮，“我正要向龍王告別，明天一早我就要帶著師父的骨灰返回四諦伽藍。”

    和尚好像已經徹底忘掉了殺兄之仇，對龍王沒有一點怨恨，但他沒有練過須彌芥神功。
3 s1 j2 t' C. d0 h. v
4 }  s2 z4 \$ m$ g    “法延教你的武功、講授的道理，都在將你改造成另一個人，跟從前的你截然不同。”
% \9 i6 S* t7 }- Q. b- @+ ?$ P; Z
    “我知道。”蓮青竟然面露微笑，“我抗拒過，最後卻自願接受了。”

    “為什麼？”
5 P: i3 @0 S4 f& }# O0 k0 N
5 ]' B$ q" ]- r$ u    “因為這是我的本性。”蓮青像是大徹大悟的高僧，目光突然變得跟法延出奇地相似，洞察一切，悲憫一切，“師父沒有改造我，他只是抹去灰塵，擦亮我的眼睛，讓我看清自己的本來模樣。”

; o; ]! M; J& o. R: L/ d    顧慎為對這種目光沒有產生厭惡與憤怒。

    （求收藏求訂閱）
/ S" E+ W2 Z) \: A' N- \- E

+ g& m8 Q- s7 \, x

1月23

第四卷 混亂之原 第七百一十六章 弱點
* s1 G6 A- k$ n& A8 e# e
* a' I  l. o+ D    鞠王后站在門邊向外眺望，看到夜色中緩步走來的身影，心中倍感苦澀。

' s( K1 _$ g9 }/ z. c  ]0 g    除了龍王清醒那一天，這將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1 s7 F3 R6 [; {) L9 u; s    她很快驅散心中的情感，一旦成為怨婦，就將深陷其中難以自拔。這是一場戰鬥，誰也不會主動投降，唯有持續不斷的進攻才能保證勝利。

) q6 K! `; m# M- h: ?6 W( n- }    女人也是有武器的，許煙微雖然出身卑賤，卻經常能說出很有道理的話。
4 M1 W* D0 I: u8 I" M& O
/ ]! s3 F& F# p  F# `1 Y8 L1 G    顧慎為必須來一趟，王后的確幫了大忙，即使拋掉在小閼氏面前演戲的理由，他也應該當面表示感謝。

( k" i" S  q1 b* R" a    許煙微精心準備了一桌酒菜，儘可能帶有璧玉城的精緻風格，而不全是大塊的牛羊肉，說笑幾句，示意侍者們跟她一塊退出去。

. v/ g% n1 [2 J' P$ q    上官鴻的身影一晃而過，顧慎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問了一句，“上官鴻還聽話吧？”
  s, ~, w7 G7 b5 j1 {+ ?
$ M& g; [5 N1 K8 Z5 m0 i2 y    “嗯，也很忠心，否則的話也不會被綁架到這裡來。”
7 f; p$ j6 g6 G& K0 U% E! S
    顧慎為點點頭，獨步王諸子當中，就數上官鴻最缺少野心，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會老老實實接受當閹人的命運。
5 @& P5 ^0 E, C; e, o, U
3 E. Y+ E5 x* J1 F0 D    他想向鞠王后提個醒，可上官鴻就是他送給王后的，這其間的微妙關係實在難以說清。

    王后對他來說就是個陌生人，甚至不如普通的大雪山劍客跟他更有默契。
- f; O8 c! `5 e& N9 E9 G
0 y. @8 X1 L, W" ?7 ?$ p: A    陌生人向他露出親密的微笑，端起酒杯，“恭喜龍王獲得三軍效力，總算不虛此行。”
" {5 ~4 P! [- a) I& U6 |* q0 v1 F
    在顧慎為面前擺著兩隻酒杯和兩尊酒壺，一尊裡面是酒，另一尊裝著白水，顧慎為猶豫片刻，倒出的是酒。

    鞠王后的笑意更濃了一些，龍王沒有立刻說出感謝的話，這也是一個好兆頭。
8 M! m5 G) m) U7 P& }
    閒聊是一項艱鉅的任務，顧慎為發現自己總在走神，需要思考的事情太多，他忍不住想眼下的事情是在浪費時間。

    鞠王后不讓自己做任何思考，努力尋找可談的話題：許煙微說的傻話、營中西域貴婦的奉承、逍遙海的局勢，等等。
7 T7 V/ m+ _% N. m& |
/ @* q6 i. c" D" ]2 u    顧慎為也在努力配合，對每一個話題都做出恰當的回應，可時間仍然步履蹣跚，怎麼都無法完美地填滿。
% Z# M8 `3 _1 i
, l7 A: f8 Q( ~+ X" O3 `    “那個蕭鳳釵真是可笑，她想見你一面，卻來向我求懇。“鞠王后平淡地說，她本想再等一等，可實在無話可說，只好匆匆拋出。

: d3 p' [6 C( f( @, C$ J( Q    龍王的反應無懈可擊，那份小小的驚訝大概是真實可信的，鞠王后開始相信璧玉城名妓的話：她跟龍王的確沒有特殊關係。
5 B3 p- d" p+ |# [. N, E$ b$ X
    “她想見我？”顧慎為的確有些意外，但他知道蕭鳳釵一點都不可笑。
9 M& u0 @1 L% x( g7 \7 a% b- d
5 v# A, e$ z+ r    “她想讓龍王派兵護送她回西域，營裡的貴婦們都懷著同樣的希望，可她好像覺得自己有辦法說服龍王。”
0 W, L0 I1 F1 v
8 v6 r+ b, N6 `/ i    “她很有錢。”顧慎為沒有再說下去，對蕭鳳釵，他首先想到的總是數不盡的金銀。

$ W& R3 v1 ^2 o$ ?) ?- o' G    酒菜雖然沒吃掉多少，時間卻終於捱了過去，顧慎為站起身，說：“我要回營了，妳也早些休息吧。”

+ L& r2 a/ }8 l& ^  ]9 M; p& s9 ^    這個夜晚，鞠王后找到多個美好的預兆，希望逐漸高漲，龍王一句話卻將所有的幻想澆滅，“你不留下過夜嗎？”
8 [8 Z" Y4 K3 Y6 O1 c4 G3 K
    “這裡是小閼氏的營地，不太方便。”
, _# h  z( T3 M7 G
+ I3 C/ g$ \# M! O    “龍王相信這真的是一個好理由嗎？”鞠王后刻意遺忘的情緒一下子全都翻湧出來，她沒辦法接受這樣的結局。
' O% y0 v* c$ ~4 [0 i4 i( q
    “這是一個合適的理由。”顧慎為保持著鎮定，心裡卻覺得眼前的場景荒誕不經。
! h7 Y; D  L* M0 i  K4 l  V2 {
4 Y/ T$ C1 K; L" z7 L    鞠王后滿腔幽怨衝破理智的封鎖，一半化作眼淚，另一半變為質問，“為什麼？我到底哪裡做得不對？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4 y7 E9 V2 P, M6 z$ N6 |9 E; c    “跟妳無關，不對的是我。”顧慎為希望能勸慰自己的王后，聲音卻略顯生硬，“我行走在刀尖上，強敵未破，不敢享受也沒有資格享受。”

    “破了強敵呢？”鞠王后緊追不捨。
" h4 j* z- L8 I2 _
+ J4 w. c# e- B0 U1 M# [    “應該會有改變吧。”
* a. A8 U  r, G( C1 I
    鞠王后擦去眼淚，神情出奇地強硬，“可你很‘享受’跟她在一起的時光。”
$ D+ J  A; |  g
4 c$ I  P' `- l" M    “哪個她？”
# q, `* V9 c! y/ U# K
    “我以為龍王永遠不會裝糊塗呢。”

    顧慎為微微揚起頭，“妳到底想要什麼，直白說吧，我從來沒有強佔石國的意圖，王位會留給鞠氏王族唯一的血脈，或者你想擴大領土，但這只能等到我攻下金鵬堡再說。”

    鞠王后後悔了，沒能控制情緒乃是不成熟的表現，她理應表現得更出色，“我不明白龍王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我不擔心……”

    “妳有野心，也足夠聰明。”顧慎為打斷她的話，將王后當成一名需要談判的對手，“我很欣賞這一點，可妳要是對我還有一點點瞭解與尊敬的話，最好有話直說。”
# C& S8 }; `: M$ ^, g4 D) g
    鞠王后嘗試著擺出幾種表情，全都失敗了，於是她的神情第一次變得冰冷，可這卻更像是本來的面目，“我要給你生一個兒子，一個繼承人，這就是我的全部要求。”

" }7 z& L" q+ \    “咱們都還年輕，這件事不著急。”
3 ?1 s6 k; s. J
    “如果連荷女都嫉妒龍王身邊的女人，我想我應該著急。”
: N3 U) R* A" d& N8 F. c( b
    “妳跟荷女一樣，嫉妒錯了，妳是王后，唯一的王后，我要是有繼承人，肯定是妳生的。”
; O8 m( i* I3 m) d8 Q
    “你保證？”
* _. X% z& r5 X5 `
* q* g' \* T$ t# g# g4 C5 ^( M3 X    “我不能保證，或許明天我就會死在草原上。即使回到西域，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獨步王仍未使出全力，他掌握著更可怕的力量，一直沒有釋放出來，我仍然可能死於某次暗殺，到時候妳會慶幸沒有為我生兒子。”

8 \' c5 K% [7 d$ Q6 {% w    “我不會……”鞠王后急切地想為自己辯白。
/ s+ H: s& I. b3 u+ r. h
    “妳還沒有看清真相。”顧慎為再次打斷她，“妳一出生就是公主，即使遭到驅逐流落他鄉，也仍然是公主，有一個國家名義上屬於妳，缺少的只是奪回它的實力。我跟妳恰好相反，擁有實力卻沒有名義，整個天下沒有任何一塊土地屬於我，每一寸都需要我去爭奪，妳看到了香積之國和逍遙海五國，還有北庭的幾萬騎兵，但這一切對我都是暫時的。”

  {' q, E3 b9 F& O    顧慎為沒想到自己會說這麼多，可他覺得很有必要，“如果我在打敗敵人之前死去，土地和士兵將在一夜之間煙消雲散，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這是我的弱點，獨步王沒有、老汗王沒有、妳也沒有的弱點，你們的名號會受到銘記，而我將被世人遺忘。”

    “即使一切順利，我打敗所有敵人，讓整個西域臣服，也只是剛剛開始，得需要兩三代人的時間才能取得臣民穩固的效忠，至於像汗王家族在草原上的地位，還要更長時間。”

2 F* E! r6 m+ m4 a: E2 _    “所以，妳還想要為我生一個繼承人嗎？此時此刻，包括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繼承。”
+ z+ `2 F  q- z' n
    鞠王后垂下頭，龍王的這番話超出了她的想像。可是在簡單地思索之後，她理解了其中的道理，其實這並不複雜，早在成為王后之前，她就曾對龍王的出身感到不安。

, f+ c: G7 n8 F    名是虛幻的，不會給擁有者增添丁點力量。
' j" L9 E) M1 d2 i, w1 G
    名也是真實的，善於利用它的人，能將手中的力量放大千百倍。

5 O2 G, {" Z5 [6 `    “我相信你，這是我急於要一個繼承人的原因，我肯定我們的兒子會繼承一份龐大的遺產，但你說得沒錯，我們還年輕，不用著急，這裡也的確不是合適的地方。”

! d% G6 x' [" q4 q0 r0 b5 Q    “妳是一位合格的王后，滿營的貴婦沒有一個比得上妳。”
8 Q6 A/ S. y# T9 H: b+ o( ~
    鞠王后重新露出微笑，就是這樣了，她想，自己跟龍王永遠也不會有虛假的濃情蜜意，兩人只是純粹的利益結合，突然間，她感到如釋重負。

    “我永遠都會是你的王后嗎？”

    “會，只要妳少一些自作主張，比如在逍遙海的時候妳想帶著石王前往香積之國，比如這一次沒跟我商量就私見小閼氏。”

    鞠王后臉上一紅，很快鄭重地說：“不會了，龍王盡可以放心，但我也希望你能記得，遇到適當的時候、適當的地點，我要懷上你的孩子。”
* H% R. w7 |$ @- N" b8 m/ a
( \4 t, N4 Y8 \7 a* @    顧慎為沉默片刻，點點頭。
( H( H0 G" S+ T( V- `/ h4 y, W
4 q, q( }3 L4 b7 ]2 q! {    許煙微站在門口凝神諦聽，帳篷裡沒有熟悉的聲音，她很疑惑，看到龍王一個人走出來，她更疑惑了，“龍王這就走了？”
5 ?$ U2 O4 ]# r$ t
5 Z# ^; F- J) W5 d# m* ?7 O4 l    “嗯。”

    “可是……”

- F, G8 b3 I2 U: V& ~) y' y( C! v    “沒什麼可是，這是戰爭。”
5 m& X" u, J& E2 p+ z
* ^3 n- I/ w! ^  z4 g. U    “別跟我說得太複雜，戰爭什麼的，我啥也不懂，可要是打仗之前不肯洞房，留人巷的姐妹們就得喝西北風啦。”
/ k. F- w' A& q; R
    “她是王后，不是留人巷的‘姐妹’。”

    “哦。”許煙微半是明白半是諷刺地拖長聲音，“我能說句實話嗎？”

    “當然。”

0 y- \: D, i9 W3 v8 w2 q9 M    “龍王應該找個‘姐妹’解決一下，瞧你現在的樣子，入行第一年的雛兒也能看出來，你是憋壞了。”

    兩名侍女聞言偷笑，上官鴻尷尬地左瞧右看，許煙微將自己的一雙大眼睛睜得更大了，“笑什麼？這才是實話，只要是男人，要嘛像上官鴻這樣一刀切，要嘛就離不開女人……別跟我提上官飛，哎呀呀，越說越亂，我就說我講不了大道理，龍王，你別走啊……”

  |" y) F' M. }  A' [% @( e    顧慎為走進黑暗，龍翻雲牽來坐騎，他知道，自己需要的不是女人，是殺人。
0 K+ E  g# B4 A( L7 J+ m
    回到龍軍營地時已經是後半夜，顧慎為毫無睡意，拔出刀劍放在桌面上，輪流握在手中舞弄，直到凌晨也沒厭倦。
9 r2 y% z3 ~, S- [  w/ R( R1 c6 O
) V# ]! C6 @& k    （求收藏求訂閱）
6 P* F, D8 e6 i4 s
; K/ |3 a, n% c. S
2 Q% E4 m# i) n  r: b) M

1月23

第四卷 混亂之原 第七百一十七章 軍心

* E# g/ g% a% p/ I6 Q    “我決定向近侍軍開戰。”
+ ^' n; o8 E% l+ u7 k
. C6 ^" H: c' i, [    顧慎為一大早召集將領商議軍情，他的話讓剛剛坐穩的三人大吃一驚。
; e. P/ q; O& [1 y* `5 k9 c
, x9 k2 Z/ F) r    方聞是迷惑地看著龍王，搖搖頭，外人在場，他沒有馬上提出質疑，阿哲巴也不開口，他很清楚自己更擅長拉弓射箭，而不是出謀劃策。
8 w4 p+ Y5 U! x- J
    舒利圖擺脫了兩名貼身護衛，反而有點不太適應，侷促地在椅子上扭動兩下，“眾敵環伺，龍王獨選實力最強的近侍軍開戰，想必有特別的原因。”

3 w/ P9 k0 Y( U9 u    顧慎為已經想了半個晚上，雖然整個計劃還有許多漏洞，但他相信自己的理由非常充分，“近侍軍實力最強，打敗它獲得的威望最多，不僅能震懾群敵，也會凝聚軍心。”

    “可是……怎麼打敗近侍軍呢？”方聞是沒忍住，還是提出疑問，“我軍加在一起不過三萬，近侍軍卻有十萬人，以寡敵眾，龍王行，軍隊……好像不行。”
* S- w& @" H" }2 V7 R5 K
    “而且是十萬最優秀的騎兵。”阿哲巴補充道，雖然他是迫於兵變逃出軍營的，對近侍軍仍感驕傲。
3 W/ Z- u) `6 p2 ?* R& @
. a! u; u6 Q- b. a- o( Q3 L, H    舒利圖多想了一點，替龍王解釋道：“十萬騎兵，卻沒有軍官，威力會大打折扣。”
5 E4 |* A& M4 y& V9 }
    “昨天他們來的時候，遠遠看上去軍紀整齊，旗幟也都有條不紊，好像沒有亂，或許大薩滿已經重新任命了一批軍官。”方聞是回到舊角色，提出疑問，幫助龍王想得更周到一些。

    “近侍軍能迅速適應新軍官嗎？”顧慎為問阿哲巴。

* O+ P5 s. C& a8 l  A. y( g    阿哲巴尋思了一會，身為近侍軍前軍官，他希望答案是“不能”，但他得說實話，“問題不大，只要有人舉旗，騎兵就跟著誰走，軍官和士兵不用太多交流，新軍官如果從士兵中產生，就更不存在生疏的問題了。”

3 J& }& y: n4 u    顧慎為的語氣中稍微顯露出一絲興奮。“沒錯，士兵跟著旗走，旗才是近侍軍最穩定的支柱，所以薩滿們奪得軍權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搶佔帥旗。”
7 u4 ]8 ?" M- m8 |
! }3 p; C% R* {  z$ ]0 P& E    薩滿身後那面黃底黑馬的大纛。幾人都看到了。阿哲巴現在還感到憤憤不平，“大薩滿根本沒資格動用帥旗。”
( X0 U5 q- u! n  u3 L
    “龍王打算毀旗？”舒利圖的小臉上也有點興奮了。
- Z; m  J0 M+ E4 g7 N" M
0 x9 R& H9 ^% H3 t! c    方聞是更謹慎一些，“恐怕沒那麼簡單吧，毀掉一面旗。就能讓敵人潰不成軍？”
/ U% D" K9 A3 _5 ^, K+ h* q/ r
    “時機恰當的話。”顧慎為加上一個前提。
3 l" R. h# A: v; V* t1 b/ X" Y
    “比如兩軍陣前。”舒利圖補充道。
+ g0 q' B3 B( P1 Y
    幾人同時看向阿哲巴，對龍王的大膽計劃，他最有發言權。
5 g$ Z* \0 m" S+ w4 H
    阿哲巴想了好一會，“主帥大纛受到的保護有時候比主帥本人還要嚴密，先不說怎麼毀旗。單是毀旗之後士兵們的反應就很難預料，可能四散奔逃，也可能同仇敵愾，很慚愧，在近侍軍待了九年，我對士兵的想法所知甚少。”

    “軍心，最難掌握的總是它。”顧慎為輕輕敲著桌面。

    “咱們這邊的軍心也一樣不好揣測。”舒利圖隨口說出“咱們”兩個字，沒有發現自己的立場已經轉變，“三支軍隊就有三面帥旗。列陣的時候還好，真打起仗來，恐怕還是各自為戰。”
4 {$ Z) L2 p: s  V9 o8 O: w
    “這個問題正在解決。”方聞是急忙說道，這正是他在操辦的任務，“十天之內。全軍只用一面帥旗，政令出於一人。”

    這個話題稍顯敏感，“一人”到底是誰還沒定下來。
, {1 k% q7 J4 P
: w7 w5 T- R! }# s    舒利圖昨晚也沒怎麼睡，徹夜考慮一個問題。這時站起身說：“我有一個幼稚的提議，希望龍王不會笑話我。”
2 d! e6 \+ i  B7 L3 u0 V2 J
2 ^. d  a  d: }: c    “請說。沒人敢笑話三王之尊。”
. e  W7 T) C% e5 j7 {
% t  m$ j7 p1 A    “嗯，我希望龍王能擔任王師，助我統領大軍。”
% e* G% n# p4 [  k8 |2 Q
    帳篷裡安靜片刻，顧慎為說：“不勝榮幸。”
5 }- p- M: Z5 s& d4 `( {; _* t
/ l7 M/ F+ F. j+ ]. t3 `    方聞是拍掌叫好，“這個提議哪裡幼稚？分明是妙計啊，我怎麼就沒想到？”

, R9 O$ I5 @# [% V9 u$ p3 h    “王師”是一個靈活的稱號，既像是某種官職，又帶有尊者和監護人的色彩，對龍王這位外族人來說，最合適不過。
  n+ Y" }  e  C8 u7 l6 Z$ y
# D0 j8 ]/ l) |  F3 @5 c    舒利圖受到稱讚，臉還有點紅，“方先生如果肯做軍師，更是再好不過。”

    方聞是早就坐穩了這個位置，連連點頭，“很好很好。”

& |" y) ?. Y% H5 t    雙方客套了幾句，阿哲巴問：“跟近侍軍交戰的事情，龍王考慮好了？”
/ A- {/ y# p. n8 L8 d! |
: f" d2 K+ ~3 `9 M& Z7 P    顧慎為考慮得已經差不多，但還是想了一會，“整頓我軍的進程還得再快一點，五天之內，殿下就應該成為唯一主帥。”
- Y5 H3 \+ ], P1 y! i2 V
    “有軍師幫忙，我想應該沒問題。”舒利圖努力做出大人的樣子，雖然仍是傀儡，但這還是第一次，他發現自己有發言權。
* G$ h: @/ m1 ~
    方聞是也做出保證，“五天，嗯，問題不大，得趕製一面新帥旗，來不及的話，就在日影王舊旗上改造一下。”
1 i: v0 G5 V- ?, |
    “三天之內，我會弄清楚近侍軍士兵到底在想什麼，我不相信十萬人的軍隊會被幾名神棍操控住，其中必有重大漏洞。”顧慎為右手按在桌面上，開戰的決心沒有動搖。
  ?) U8 T4 Y* z1 |
    方聞是最瞭解龍王探查軍情的手段，這很必要，也很讓他擔心，因此提醒道：“龍王切勿以身犯險，大都尉前車之鑒……”

) X" {. d. I  w. p& c) r    “軍師無需擔憂。”

    龍王沒有給出明確回答，方聞是只能嘆氣。
$ D6 ^6 l) S" n) J
    顧慎為單獨留下阿哲巴，“有件事情很奇怪，昨天那個年輕薩滿，好像對你有些怨恨。”
% |1 V" D# l- V# B( `
    那名薩滿說出一堆威脅，臨走前特意多看了阿哲巴一眼，顧慎為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將它排在諸多疑惑比較靠後的位置。

0 r; B* q  l8 h1 h    “他不只是恨我，而是恨所有貴族軍官。”

    “怎麼回事？”

# O# Q, j) S5 n% n, P1 z; o+ k    “呃，是這樣。”阿哲巴猶豫了一會才說出那樁數年前的“醜聞”，“大概是四五年前，一名千夫長和一個女人好上了，詳情眾說紛紜，總之不到一年，千夫長服役期滿返回舊部，那個女人卻自殺了。薩滿是女人的哥哥，為此鬧了一陣，可不少軍官作證說他妹妹是……妓女，勾引過許多軍官，讓這事不了了之。”
& H* R1 _2 k! T  g! s/ O& u, V
* }3 O  G& d3 b    年輕薩滿從此恨上所有貴族軍官。

    “會不會是他鼓動士兵屠殺軍官？”

1 G* S0 \" G6 B    “不太可能，只有大薩滿在軍中有點影響力，普通薩滿不過就是雜役而已。”

    阿哲巴輕視仇恨的力量，顧慎為沒有糾正，點頭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想要深入近侍軍，光憑一個人實在過於冒險，得組建一隻配合默契的小隊，顧慎為正要命令帳外的龍翻雲前去請人，兩位客人卻不請自來。

    蓮青過來辭行，顧慎為儘力挽留，“如今草原紛爭四起，到處都不安全，你何不跟隨大軍一塊回西域？”

    蓮青拒絕，“我就是一名和尚，身上無錢無寶，沒什麼可擔心的。”
- U4 i# [  P' x& d
    “和尚既然堅持，我也不勸，可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想給和尚添些累贅，可否？”

- _4 R( Y. ~1 ]# ~+ }, D+ F  O" o5 `    “龍王是想捎些東西回西域嗎？沒問題，信得過我就行。”
% o0 B. b  y; K
6 ^1 m) V" R( ]    “信得過，打點這些累贅需要一點時間，和尚能否再等一天？”

    蓮青皺起眉頭，“多大的東西，難道還得用車裝？”
" O& J. p- y: j/ i: ]# ]* U- j9 W
  p6 x. G9 X$ T; D3 C* n    “東西不大，不過得用車裝。”
! z2 P7 m( V  q2 }
    龍王似乎不打算馬上說出真相，蓮青有點後悔，可話已出口，只得同意晚行一天，心裡卻想，自己也不欠龍王什麼，幹嘛要同意添累贅啊？發現自己心生煩惱，急忙用一連串“阿彌陀佛”掃除。

$ Z8 r2 E* Y' X$ ?* g    和尚前腳走，蕭鳳釵後腳來，顧慎為本打算晚些時候見她，可提前一些也無所謂。
8 @. W- h0 f0 |. Q, W8 N+ s
    “我聽說龍王昨晚去見過王后。”

8 h& q: v4 l# ]+ p) J, `7 c2 k- ?, u+ d    “嗯，王后提起妳要見我。”

    “這樣最好，可以避免風言風語。”
+ e0 e$ A2 S6 G; y: T4 g" t; x  D7 q
    蕭風釵未施粉黛，穿著也很素淨，雖然這是她一貫的風格，今天卻格外地強化，連神色都變得嚴肅，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百變容貌全都深藏不露。

+ ?1 E, r* L* u/ b, A. }% e    “風言風語？”顧慎為還記得當初這個女人想方設法引誘自己的情景。

6 x& i* w, b; \" [3 u/ [1 {    “那個荷女莫名其妙地把我綁來，非說我跟龍王不清不楚，謡言早晚會傳到璧玉城，我不想讓三哥誤解。”
  U/ [6 I5 S( }( j0 F" q- ?$ l
    “三哥”是指孟家三公子，蕭鳳釵竟然害怕數千里之外的心上人吃醋，顧慎為不免感到有些好笑，“嗯，咱們還是生意夥伴？”
5 B6 `! p1 }% a) ]  Q/ ~* j
    “龍王的生意越做越大，我沒有理由退出。”
& ]7 w+ K+ z5 e; N8 w0 [3 ~
    “我尊重生意夥伴，說出你的要求吧。”
4 @/ h- z" \! _3 }$ N' A
    “派兵送我回璧玉城，越早越好，龍王也希望我儘快回去掌管生意吧？”

( U+ T7 U3 E8 w5 x    “我就這麼大張旗鼓把妳送回去，只怕孟三公子會更生懷疑。”
5 a7 J6 h% v$ @- m% [9 h
    “我自有辦法解釋。”

; G' x2 V, }1 q& @8 f7 w2 h1 m8 h; W    顧慎為相信蕭鳳釵的本事，“準備一下，明天妳就可以出發。”

- \0 i- X. m  T/ P" \/ t. T    “這麼快？”蕭鳳釵吃了一驚，她準備了好幾招，還沒用上就達到了目的，心裡反而不安起來。
% w* A- O" [1 ]9 t
/ d& k" ?2 D7 C+ K; L6 d3 K    “嗯，但不是妳一個人。”

5 o; i& S8 p2 J6 Q    蕭鳳釵想了想，“這樣更好，我能問一下是誰嗎？”

' c* }* ^; B! i  \3 j    “明天你就知道了。”
4 m9 w6 b% w" Y+ e& E( `" q
    蕭鳳釵向外走去，邁出幾步之後回身說道：“我欠龍王一個人情，早晚會還。”

3 B4 Z# Z' {, T+ y    “我等著。”
7 V; L8 m7 x, S  [% q. b$ W
    兩人是生意夥伴，自然沒必要客套。
) B" g: ?; a. J. J+ B4 P
    顧慎為叫進龍翻雲，命令他召集以下諸人：莫林、韓無仙、聶增、木老頭、上官如、上官飛、屠狗。

* y2 c/ |: _. T5 T    還有上官雲。
6 v1 A8 X" D% D  ]2 k+ Y
2 ~9 w9 f$ E3 K8 K8 a    顧慎為手裡已經擁有眾多高手，該將他們派上用場了。

- i; E3 i5 J) e0 S) ]

' k4 M) d; m2 a2 F! X* y; p- B

1月23

第四卷 混亂之原 第七百一十八章 高見

    近侍軍消滅了一支軍隊，消息傳來時，顧慎為剛剛召集諸人，還沒說幾句話。
7 n2 A" K8 p% \, z) ^# ~5 |1 m
    離曼滿頭大汗，匆匆跑進來，向龍王點頭致意，“佐日王殘部三千人想要退回封地，近侍軍兩萬人凌晨時分發起進攻，戰鬥已經結束，三千人全軍覆沒。大薩滿派人傳令，在新汗王產生之前，超過一百人的軍隊不得離開龍庭百里之內。”

    “好一個大薩滿，比我木老頭……從前還要強橫。”

, j* r5 K+ M, q+ g/ ]; S: [; K    離曼還有話說，“聖日王派來使者，恭賀日影王殿下又獲得兩個新王號。”
. |0 E. \8 m' k  y% K5 |- {
: b+ _, q. m& }/ [    “帶使者去見軍師，由軍師全權處置。”

    離曼告退，帶來的影響卻持續不散。
0 Z( P/ G3 h; z5 o
    木老頭信誓旦旦地聲稱只要好姑娘首肯，今晚就去殺了大薩滿，“小事一樁，一名好殺手頂得上一支軍隊。”
8 x% B+ V( F  m( ~
    莫林冷笑搖頭，他雖然早就聽說過木老頭的威名，卻不怕他，“殺了大薩滿也沒用，馬上就會有人接替他的位置，向我軍展開報復，到時一百名‘好殺手’也抵不過一支軍隊。”

    “那就接著暗殺，直到近侍軍怕了為止。”木老頭氣勢洶洶地盯著莫林，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高手”感到很不對路。
9 V( u, i! e! A" N7 y; d
    上官如插話了，“暗殺終不是解決辦法，近侍軍想儘快選出新汗王，其實也不是壞事。”

    “老汗王的頭顱好說，可那隻魔鳥在哪？”木老頭心情不順，但是反駁上官如時仍儘量緩和語氣，“魔鳥真有他們說的那麼大，咱們怎麼誰也沒看到？難道它是隱形的？我猜這就是大薩滿編出來的玩意兒，故意讓所有人做不到，他好大開殺戒。”
! |7 j3 x" `# I4 R# N
    這更像是木老頭才會想出來的主意，誰也不當真，上官飛小聲提醒：“龍王就有一隻大鳥，好多人都看到過。”
9 P& r0 H- Z0 A0 C, b3 l
- k' r# Q" r) k    “嘿嘿，龍王最擅長虛虛實實的把戲，對不對？”木老頭向龍王眨眨眼睛，表示心知肚明，他沒見過大鵬鳥，怎麼也沒辦法相信它的存在。

  J# J6 o% d5 w% h- ^+ b% j    顧慎為沒理他，問上官飛：“近侍軍一再挑釁，你有什麼應對之計？”
7 I! w3 k9 N+ O- j7 }4 G
! T: ]+ I6 D; g9 B1 b    上官飛沒想到龍王會問自己這麼大的事情，頗顯慌亂，在木老頭的催促下才小心回答：“要我說，龍王帶著這幾萬士兵回西域得了，留在這兒爭什麼汗王啊，最後跟咱們也沒啥關係。近侍軍的威脅不用當真，三千人他們敢滅，碰到三萬人他們就未必有膽子了。而且西域現在肯定更亂了，龍王早回去一天也有大用。”

9 r3 a+ d; ~1 N0 V1 U% [: U    上官雲一直坐在邊上，突然笑著插了一句，“九弟高見。”

    上官飛再也不敢開口，龍王要是能帶回三萬大軍，第一件事就是滅了金鵬堡。

# X, Y4 [& j! B0 n+ C6 ~    “這是一個主意。”顧慎為沒有輕視上官飛的意見，他最終還是要回西域，可三萬騎兵仍然太少，不足以改變態勢，“屠狗有什麼看法？”

: N& q" k0 g; X! A/ p    “啊，我也要說看法？”屠狗更沒料到龍王會點自己的名字，“這個……一定得說點什麼嗎？”
9 G5 W0 T' j% H7 V1 [% Q% @$ k& A! K
2 q4 M  d$ K* }    “狗腦袋能想出什麼高見？”木老頭不屑地譏諷，他仍然想激屠狗一戰，卻沒能成功。
/ J' d4 L& j4 d7 h8 l3 d
0 x* d0 M! g7 n    韓無仙出人意料地開口，聲音雖然溫柔，言辭卻句句傷人，“狗腦袋沒有高見，矮子就更沒有了。”
- {6 {  p6 q( _7 n/ W4 w
: G' ~  p% {' ^3 b6 @* `    木老頭捂著心口後退數步，萬分驚訝地看著韓無仙，“妳妳妳……竟然幫一條狗說話？”

    “狗也不能隨便欺負啊，你就是話太多了，幹嘛不閉嘴安靜一會呢？”韓無仙的聲音越發溫柔，不像爭吵，倒像是懇求。
5 t# Z, u! J. \
    木老頭難得聽話一次，目光卻再不離屠狗片刻。
, B$ ~" {; W9 ^8 @  N$ ?
    屠狗對別人稱其為狗毫不在意，對木老頭更是視而不見，緊張地搓著雙手，還在考慮龍王的問題，“我其實……沒什麼看法，不，我有一個看法，但這個看法是別人告訴我的，呃，就是——坐山觀虎鬥唄，你們是西域人，我是中原人，讓北庭人自相殘殺，不是挺好嗎？”
0 v  k+ {" J) E
, K' D  p' D2 @# d6 ]9 \+ ?. h    這顯然是中原朝廷交待的命令，別人聽著沒什麼，甚至覺得有幾分道理，莫林卻眯起眼睛，“龍王若有這種想法，只怕會白來草原一趟，什麼也帶不走。”

    顧慎為搖搖頭，表明立場，心裡卻想，中原的計劃跟曉月堂其實是一樣的。
. l5 U  D3 q3 }: }! E5 C
0 f6 R( ?# E! l3 N    聶增只是殺手，年齡也小，顧慎為沒有向他詢問，而是轉向很少說話的上官雲，“雲王有何高見？”

* t! o/ K# Q$ P) O% A9 @    上官雲聳聳肩，臉上仍掛著玩世不恭的微笑，“高見都在龍王心中，我還是不要獻醜了吧。”

! D* f0 i' X7 O0 ~    “說說無妨，咱們雖然是暫時結盟，可也不是做樣子給別人看的。”

    上官雲看了弟弟妹妹一眼，低頭尋思了一會，“那我就隨便說說，九弟的建議沒錯，龍王終歸得回西域，但是北庭不穩，三萬騎兵的軍心更不會穩，即使遠走他鄉到了西域，也不是一支可信任的軍隊；屠狗前輩的話有些道理，可北庭不會永遠亂下去，龍王坐山虎鬥，最後的結果就跟這位翼衛大人說得一樣，什麼也帶不走。”

    韓無仙歪頭打量上官雲，“你把別人的話都說了一遍。”

    “大家都是高見，輪到我這沒什麼可說的了。”上官雲也饒有興緻地回視曉月堂堂主。

    “可你把我漏掉了。”這才是韓無仙在意的事情。

    木老頭眼睛一亮，“還有我的高見也被你漏掉了，怎麼，你瞧不起我們兩個嗎？”

# W) ]  `: ]' J$ N( S% J5 @    自從屠狗來到軍營之後，木老頭改變了策略，不再想方設法剪掉韓無仙的長髮，變為刻意討好。
; x) t; m- V/ m/ _1 k4 o+ }
    這兩人的說法針鋒相對，想調和在一起還真難，上官雲也不由得撓頭，“最高的高見總要留在後面，木老前輩……”
1 D* W4 ^9 \$ \8 x
' K" u# S$ t% l0 f% O+ n3 P+ M    “前輩？你是想讓我吐一地嗎？”木老頭非常不喜歡這個稱呼。
0 \7 `" y( q, J' ^: q8 n
    “木老頭想暗殺大薩滿，的確是高見，我沒猜錯的話，這也是龍王的想法吧？”
& D1 W  t) p+ B; a8 J
- c6 M8 h% P2 H9 T6 O& J    顧慎為未置一詞，木老頭卻大為得意，“這就叫英雄所見略同。”

; m/ n( q3 E5 w5 t) |6 {5 M    韓無仙放下手中長髮，“我說矮子沒有高見，雲王覺得我說錯了？”

) o/ \7 s$ v8 t1 f    “也沒錯，暗殺是高招，暗殺大薩滿卻沒有必要，只憑幾名神棍，控制不住十萬近侍軍，背後必有主使者，找出這個人才是當務之急，我想韓堂主對此已有想法。”
8 W8 E9 O# o# ]* C
' s9 p, \: E7 Y( _, V    上官雲將眾人答對得妥妥當當，還是什麼也沒說。

    顧慎為暗自敬佩，但他學不了，兩人的行事風格相差太遠，缺少可以借鑒的地方。

    “雲王是說荷女跟那班叛徒嗎？”韓無仙的埋怨消失了，“我可不覺得她們有這個本事，要我說，薩滿背後的主使者肯定是大家都想不到的人。”
& \, s4 X6 ^! }
    “高見。”上官雲由衷讚道。

    木老頭成為唯一沒被討好的人，仇視的目光由屠狗身上轉移到上官雲這邊。

" d2 e: z$ e" e    顧慎為聽完大家的意見，將自己的計劃略做調整，開口說道：“我不能就這麼離開龍庭，必須打敗近侍軍和聖日王，而且要快。”
; a8 X# @$ ~! C0 ~
7 A1 J" o$ Q$ R$ Q; o    “龍王下令吧，我們都聽你的。”上官飛的建議被否決，他一點也不在意。

    “我需要一個人，在我方軍營中製造傳言，要人人皆知，人人議論，上官飛，你最合適。”
9 b0 X9 P$ [$ X+ ?
    上官飛長出一口氣，龍王終於交給自己一項不那麼危險的任務，立刻站起身，以捨我其誰的氣概大聲說：“交給我吧，就算是聾子，我也要讓他關心這個傳言，呃，什麼傳言？”

, m8 V5 ]* L. w" ^    “黑馬將亡。”
4 n5 C& u  z* g" Z  ^7 F
    “黑馬？什麼意思？”
* n4 a6 n1 u. V% M7 q$ r* j9 _
, L3 c" ]# ~& m2 q    “沒什麼意思，想辦法讓大家談論這四個字就行。”
/ \) x& u+ ?$ r6 ?7 r8 M: j
6 D. t( c5 a/ d' f8 Y' `* [) K    上官飛卻已經明白過來，小聲嘀咕：“黑馬，那不是近侍軍帥旗嗎？嗯，得想辦法……”

0 `5 Y0 V) o6 O" F# D: ?    “你有四天時間。”顧慎為給上官飛定下期限，“我需要兩個人在其它軍隊，尤其是聖日王軍中製造恐慌，木老頭、屠狗，這個任務交給你們。”

) \# N9 s! P3 p( `; |+ d0 M    木老頭一跳幾尺高，“我不跟手下敗將合作。”

    龍王的目光剛剛轉向韓無仙，木老頭急忙改口，“好吧，勉為其難，就讓我教他兩招吧。製造恐慌是不是要殺人啊？”
) u4 L% ^. S! E: M
    “無需殺人，燒掉糧草、放走牲畜都行，記得留下近侍軍的印記。”

4 a* j( H0 a9 v7 u3 i1 N    “沒問題。”木老頭心裡雖然不太爽快，還是應承下來。

" v8 w) T0 Z8 I$ Y    “崆峒派本來就是要在龍庭製造恐慌的，我也願意。”屠狗更沒意見。
5 K9 E3 V4 J- X! B7 c5 I& m2 [1 i6 x
    “我還需要幾個人尋找曉月堂的下落，韓堂主、雲王、聶增，做得了嗎？”
6 k3 u( {' Q4 d! F; q
    聶增回了一聲“遵命”，上官雲無所謂地點頭，“這正是咱們這次結盟的目的。”
0 v. U& |, ^7 y) [' ]  A2 n
0 m/ B' Q& s; x5 h! ^    韓無仙的嫵媚眼神落在上官雲身上，“能跟金鵬堡合作，真是求之不得，以後咱們刀兵相見的時候，恩怨情仇就都有了。”

    木老頭覺得自己上當了，相比屠狗，英俊瀟灑的上官雲顯然更有威脅，但他沒辦法改主意，只能小聲說：“怨仇就好了，還要什麼恩情？”

    還剩下上官如跟莫林兩個人，顧慎為說：“我要挖掘一個秘密，希望你們兩個願意跟我一起去。”

    莫林是北庭人，身為汗王翼衛，深受普通士兵敬仰，上官如討人喜歡，都是顧慎為最需要的幫手。

    秘密藏於人心，對顧慎為來說，更重要的幫手是腰間的刀劍。

( y" B* s: \: X6 ^" |; C$ [    （求收藏求訂閱）
1 ^5 }5 w+ x# j' C6 {7 V" V. s
$ V# f) E. C. c6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