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仙俠] 說夢者 -【大聖傳】《連載中》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二百二十七章　分歧

6 w0 i: _2 ~- \' g$ `9 [　　狼王驀然回首，足尖在虛空一點，化作一道影子急掠而去。只要能得到此物，此番所受種種羞辱，都算是有了回報了。
2 |# |% Y) ~* j
　　「休走！」

+ \3 t8 v4 {. J2 e* c' I　　李青山一躍而起，本打算趕上去，忽然心中一動，放慢腳步，徐徐向前。

　　潛藏在虛空中的斑斕小蟲，釋放出一輪輪無形的波紋，最為接近顧雁影，就連呼嘯的熱風地獄也平息下來。
% X6 N2 ?  n1 ^6 \: C. X. c. ]! Y9 N! x
7 R- S% t8 h' G2 A6 g% e! m' n　　狼王忽然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睏意忽如潮水一般湧來，心道：「不好，衝的太猛了！」
# j! t% `& @: u* B1 V$ p9 ^3 d
　　這隻小蟲的威力，遠比他想像的更強。這方禁地本就不適合迅速深入，而在顧雁影劃破虛空，顯出禁地的力量本源，這只斑斕小蟲之後，釋放出的力量就變得越發強烈。
- U5 }( n! M8 [2 x- F0 O# K4 ~& f
1 w2 R4 q3 q1 E0 o4 L3 r# p' N* }　　砰的一聲，狼王從半空中跌落，呼呼大睡起來。
' N5 {; [) Y) f; c7 W
/ m' G* r3 N; v) i$ Z- ~6 {; r　　李青山趁著狼王失去意識的功夫，將霜州鼎徹底鎮壓煉化，眼見被撕裂的虛空漸漸癒合，他伸出手去，以無形引力將琥珀拉扯出來，而隨著那隻小蟲的接近，他也感到無法抑制的睏意湧來，連帶著痛飲烈酒的酒意，身軀登時就有些搖晃。
" ]$ f, I  l* n) d, v; E) d
3 g; |2 ~. N( F; t7 n  Y　　「嘿，此蟲果然神妙，不過如果沒有這樣的效果，何談對付羽人王？」
5 [6 o; r- C$ \# p
　　他控制著與小蟲的距離，緩緩來到狼王的身邊，先將那一副「狼圖騰」取下來，塞進懷裡，又從他脖子上摸下一串狼牙項鍊，中間最大的那一顆狼牙，是一枚奇型的須彌指環。
9 \/ y& T* V: h9 E' v1 z
/ L% U& P0 @* e# `' s　　做完這一切。他抬手便將末路狂花刀拔出來，要來一個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 d5 K; `4 z$ [; K. C$ f$ _　　「這是……什麼地……」狂化刀魂也陷入沉睡。

/ r% n1 ?: Z* E2 R% R; E1 m　　狼王卻打了一個寒顫，表情一陣扭曲，似乎正在竭力從睡夢中掙脫。
  s) P7 a& V# i. X# l: S
　　李青山想了想，又將刀收了起來，不是他忽然大發慈悲，想起了不怒僧的種種教誨，而是這一刀下去，也很難斬殺狼王，反倒會將他刺激的蘇醒過來、橫生枝節。真鬧到自爆妖丹、同歸於盡的份上，也沒什麼意思。
" ?/ C# e, K" O; t" q$ G5 ~
' O/ {9 x. Q6 C* d5 B& t; p　　於是將小蟲丟入修羅場中，頓時感覺神智一清，不等狼王甦醒過來，閃身來到顧雁影身旁，將她橫抱起來，展翅沖天而起。

　　片刻之後，冰原上響起歇斯底里的狼嚎聲。
$ Z8 E. r* O* _* b1 `
　　「李青山，我與你不共戴天！」
# T0 ~) e' k( w
　　李青山嘿嘿一笑，渾然不放在心上。靈龜玄甲在身旁結成一個球體，已經徹底隱去了他們的氣息，懸浮在極高的天際，懷中的顧雁影依舊沉睡，畢竟實力還無法與天霜狼王相比，而熱風地獄更是耗盡了她所有力氣，顯出罕有的柔弱。
! r, I4 u0 @  y' |4 F  Z% @
　　那熟悉的容顏曾令他魂牽夢繞，此時不禁伸出手去，指尖即將觸及她的臉頰時，陡然握緊了拳頭，自失一笑：「到底是不捨得還是不甘心呢？」
3 N4 H" `! C/ l+ |
　　於是再無動作，就這麼盤膝而坐，令她靜靜躺在懷中。
4 k" }! u4 G4 [7 U0 q, U
+ ]% i* U/ M3 d  M9 @4 B% p　　天空藍的近乎透明，白雲無聲的起伏著。
/ @- v4 q- ]5 X+ T
' a' h- y9 R9 z1 C  }4 }/ G　　顧雁影靜靜沉睡，恍惚又回到那座孤高的山崖上，她終於不再是怪物，並讓所有敢這麼稱呼她的人都付出了代價，頗有幾分志得意滿，再回想這些年的種種，無論她是否承認，這重身份亦然給她帶來巨大的幫助。
! C! l& X2 F/ _4 E
0 }* f  l+ T' z1 E- q- F, l　　現在，她終於變得足夠強了，自信可以去包容、去原諒。
5 E1 C9 p( o( b- f0 e' q
& G$ l3 Z  w6 k　　是否可以這樣想像，他是為了自己好呢？

　　於是再一次站在他的面前。

　　「其實，從你出生那一刻起，我就有能力將你化為人形。」
- s) G( ~$ P$ O5 B9 j& O. {
　　他一句話便擊潰她所有防線，這是她最不願去想的，對於他來說，這難道不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嗎？那麼這些年的堅持到底是所為何物。

　　艱難一笑：「如果這是給我的磨練，為免有些太殘忍了。」

2 C: f6 D* s0 O/ D9 g　　「考驗？事實並非如此。你所得到的資源，不是什麼關愛與幫助；你所遭受的痛苦，也並非磨練或者考驗；這一切都只是你的命運、你的選擇，與我無關。我唯一給予你的東西就是自由，希望你會喜歡。」

　　「父親，你恨我嗎？因為我……」
# W0 v/ J! e; g: t% r
  ^5 P2 E2 I" z$ |& `9 p　　「不。」
1 G. @0 _" M+ y/ H5 o% \  p8 J
　　那冷酷的回答，讓她從沉睡中甦醒過來，正對著李青山漆黑的雙眸，笑問道：「睡的怎麼樣？」

　　「我睡了多久？」顧雁影按著他的膝蓋，支撐起身子，揉了揉眉心，夜空繁星滿天。

　　「沒多久。」李青山道，彼此臉龐近在咫尺，但她從容的態度卻容不下分毫情慾。

( g$ L4 F: X, `0 a% j　　「東西拿到了嗎？」顧雁影起身伸了個懶腰。

　　「當然。」李青山拿出修羅場。
" |1 }4 u+ y' y  p
　　「事不宜遲，走吧！」顧雁影已經分辨出了方向，便要向雲中城飛去。
, k# f* X  w* N
; K& w$ y) J5 ~; J# J　　「等等！」李青山扯住她的衣袖：「這玩意可是不分敵我，一旦拿出來，你我也一樣受影響，你打算要怎麼用？」
/ Y0 k) b" ?" {' f1 `1 c& k
; ~5 Y2 F( n4 e% t& r# x( M5 U0 u　　「我們去拜見羽人王，討要你兒子，他一定會放我們進雲中城，說不定還會設宴邀請我們，你就悄悄把那蟲子拿出來，打破周邊的琥珀，將它的力量徹底釋放出來，然後……」

　　「然後我們就都睡著了！難道就沒辦法煉化嗎？話說這隻小蟲到底是什麼玩意，看起來又不像是妖怪，實在古怪的很！」
( C, Z) v% S! r- D/ o  S3 R
. A7 r7 m8 k: V& @7 t* B5 o　　「這是一隻瞌睡蟲，並不是真的昆類，而是屬於神通法術，是一種強大力量的凝結，以我們的境界，根本不可能駕馭的了，就只能用這種最笨的辦法了。」

　　「瞌睡蟲！」
: G- P. l# @5 J% x9 p
9 E  K$ J6 z4 R" V, t　　雖然在同顧雁影見識過那根羽毛殘留的影響後，李青山的接受能力已經強了許多，但一想到九州凶名赫赫的禁地，源頭竟然只是一道法術，還是不免覺得驚歎，更收斂了那一份傲慢之心。
& s6 s- i7 r2 u1 U( ]7 M( L$ F
" y3 q: l6 n. Z$ @; v4 H) Z0 G　　「雲中城可是羽人的主場，你憑什麼覺得羽人王會比我們先睡著？」
0 j4 l: a& u8 h0 b
6 S6 V, U) {2 B9 l　　「他是個老人，老人總是嗜睡。」顧雁影思考之後，給出自己的理由，讓李青山有些哭笑不得，「我怎麼聽說人越老、覺越少。」
) H- a- L1 V  y4 C; a' D* n
　　「是嗎？」顧雁影有些驚訝，斷然道：「那也只能賭一賭了。」
8 n  Y* i* z2 n0 g5 ^
/ A4 ~+ o7 G% W　　「喂，你不覺得自己太著急了嗎？」李青山皺眉，覺得顧雁影有些急功近利。

7 k) V3 j0 p. V+ a　　「此事可關乎你兒子的性命，如果晚到一步，可能就被羽人王給煉成丹藥吞了，你難道就一點都不著急？」顧雁影反問。
" v) i$ x) Y6 p, Z8 B$ a, S" \6 |
% R% Z  ^1 u' ?. H, q　　「那也是他的命！」李青山喝道。

1 Q% O( r4 Q! A, q: C+ ]' X: H5 |! d
" e1 ?* ~: w! X. g! t7 o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二百二十八章 怒火
5 Q) o+ ~3 D. A# |8 ?( ^2 q, v3 a
    “果然，你也沒那麼溫柔。”顧雁影瞭然。

$ `6 k  C+ A. A# @1 S8 G    “顧統領，你為自己的事情考慮，就不要假裝關心他人的性命！”李青山不悅的道。

    “好，我承認這一點，不過這次我們擺了狼王一道，得到瞌睡蟲的事情必定不能隱瞞太久，若是被羽人王得知，也提前做好準備，那就前功盡棄了。”顧雁影依舊堅持。

) T, ^6 h5 k4 N2 U8 {" ]8 l; z    “我向大榕樹王問策，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 N1 |( s! o! u8 j: h# d* u7 J    “這瞌睡蟲根本不是此界該有的東西，就算是大榕樹王也不會有什麼好對策，就算是有也非一時半會兒能夠準備妥當的，平白浪費時間。”

) @8 j1 n% {% u2 v    “那可不一定。”

    二人唇槍舌劍，互不相讓，藍天之下，白雲之上，依舊是風輕雲淡，然氣氛已然變得有些緊張。
2 |1 G9 p1 Q' [
    李青山抿著嘴唇，顯出平生堅毅，他縱橫數十載，早已習慣了獨行獨斷，自有一套行事準則，該前進的時候寧死不退，該後退的時候也是絕不戀戰，豈是輕易改變心意之人。
6 C: U0 R* }( H& S! T/ w
' u$ K* b' r* u# n6 ?+ Y    “好吧好吧！”顧雁影嘆了口氣，就在李青山以為她要放棄爭執的時候，她忽然鷹眼圓睜，直視李青山，“那麼我現在不是請求你，而是要你完成舊日承諾，報答我的恩惠，你到底答應還是不答應？”
) D5 L1 F9 I. [, s. v
! F1 [: f  P- Q. x0 H% x    “你這傢伙！”李青山有些意外，不由揚起眉毛，“你這樣說就是不講交情！”
6 Q# S7 g1 \- y$ c, t5 m; b3 X
    “對，不講交情！”顧雁影斷然道。

    李青山閉上眼睛。復又睜開，“好，我答應。”

0 i  b. }: K% H. Z: [    “多謝！”顧雁影露出歉然之色。

) @7 r1 `4 x5 g; l- o5 ~( D    李青山冷哼一聲，也不看她。

# y6 c4 X3 o' ?$ A+ `& `    顧雁影無奈一笑，又馬上收斂，“走吧！”
" G7 \3 q7 Z/ M. g0 |
7 A# Q$ r4 W+ u  I) C    話音未落，李青山已破空而去，顧雁影搖了搖頭，也緊隨其後，直向雲中城的方向飛去。
. ?! f2 i: [9 G2 G8 `
    ……
1 J9 S3 i2 k" J# I( z
& c5 l" m" C, ]: s/ h, Q6 R* H    雲中城。
% B" b6 n7 P* R( \! I- V6 q
    清晨的陽光投入空曠的大殿中。李鳳元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他左右想不出脫身的辦法，索性在筵席上痛飲了一場，然後一直睡到現在。
8 e* j" o  Z* L- ~* T! [$ E
    羽人王白辰就坐在不遠處的王座上，一邊擎著酒杯慢慢品著。一邊端詳著李鳳元。倒也佩服他的膽色。落到如此境地還能睡得著。
6 U# K- j8 @  t* ?: o% A
7 S. E2 c; l9 @. B    “起來！”白潔上前踢了李鳳元一腳。

4 b' P! I6 o! d, e% T    “天亮了啊！”李鳳元伸了個懶腰，望向窗外天色。

! J, \3 T$ Y6 _4 Y3 _- Z    “怎樣，對筵席可還滿意。”羽人王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笑問道。

    “湊合吧！”李鳳元漫不經心的道，心中卻在暗暗叫苦，這座大殿對他來說彷彿一個巨大的囚籠，無論羽人王裝的再怎麼有禮，終歸是躲不過這一刀。
1 Q0 e" M" g. C& {2 W) `, x
    “現在，我也有個小小的請求，希望你不要拒絕。”羽人王把玩著空酒杯。

$ a; m" p  V5 Y: \8 s8 w: R1 j5 U/ I    “道友儘管道來，只要我能幫得上忙。”李鳳元心知此時若是再不配合，對方就真的要翻臉了，索性痛快答應下來。

3 |! R  U6 s4 j% x5 r7 m    “那就再好不過了，我只需要你一滴血。”
9 t" I8 V8 ~7 ~. j
+ M' m# w2 V% X# e/ t    羽人王揚起右手，一根潔白的光線蜿蜒而去，似一條長蛇般游向李鳳元。

- U3 E9 F3 r; P    李鳳元嚥了口吐沫，強忍著沒有閃避，眼睜睜望著那跟白線來到身前，刺破他的指尖，抽出一滴“鳳血”。
3 B. |! ~& T5 J  K, f* u
; F; F3 T- j: g1 C    鮮紅的鳳血煥發著火光，沿著那條白線，回到羽人王的那邊，直接輸入他的體內。

    羽人王閉上眼睛，渾身都煥發出紅光，臉上顯出無比快意之色，這股純粹熾熱的生命力，對於瀕臨死亡的他來說，簡直有著致命的誘惑，幾乎要忍不住將李鳳元渾身鳳血一下全部吸光。深吸了一口氣，才克服了這股衝動，這件事是不能急的。
; ]$ T6 H& Q  X! q1 }/ r, j9 I
    眼睛白色光線收回去，李鳳元才把提起的心放下來，方才剎那間，他已經做好好同歸於盡的準備，卻又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恐怕想死也沒那麼簡單。

. [: v" t; w3 C+ a    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任人宰割，這種深沉的無力感，讓他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憤怒，不禁握緊了拳頭。

    “王上，感覺如何？”白潔關切問道。

    “好，很好，非常好！”
. x' q7 g$ F( U0 y8 B4 R2 r/ E$ H: c
7 \1 I/ i  p! y5 U$ p    羽人王睜開雙眼，臉色紅潤有光，連說了三聲好。

    果然如傳說一般，鳳血能夠增長壽元，而更讓他感到興奮的是，那一根蒼青色羽毛，也隨之微微顫動，多了一絲血脈交融的融洽感覺。
2 [( z  W3 }9 d4 E- u! e! B& k  y
  E9 J2 _; Z. c  s6 b2 Y    這根羽毛雖然有著超乎想像的強大力量，甚至彷彿有著一道傳承，但是他卻未能很好的掌握這股力量，更別說繼承其中的傳承。

    因為羽人並非真正的羽族，便不被這根羽毛所認可，任憑他想盡各種辦法，也只能勉強運用其中少許力量，否則根本不用擔心壽元的問題。
  ]8 A& o& Q& |, K: P6 K
    鳳凰作為百鳥之王，先天便與所有羽類親和。而如今的感覺，更驗證了他一開始的推斷，這根羽毛與鳳凰血脈極為親近，若是能夠“換血”成功，擁有一身鳳凰血脈，絕不只是延長壽元而已。
* T/ n+ n, n. G& ^4 ^7 H+ I
    想到這裡，握緊拳頭，白玉酒杯握成齏粉，臉上滿是笑意。

    “拿酒來！”李鳳元一聲大喝，打斷了羽人王的想像。

    “放肆！”白潔上前，抬手要再給他點教訓。

" w8 z" p5 {" h) Y, U3 z" i    “住手！”羽人王命令道。
5 ~+ c  ?3 r' z, l
* w; ?! V, i, i( |1 N5 V: v! s$ L% ]    “陛下？”
; v. y- H+ j+ \: A# Z
    “給他酒，給他最好的酒，再去取一顆雲母丹來。”
4 V! p# ?5 j9 J2 h
    “雲母丹！”

0 E/ n4 d- S/ X) q6 W    白潔驚訝，雲母丹採集雲氣精華凝練而成，煉製起來非常不易，可算是羽人一族最上等的丹藥，縱然羽人也是少數才能夠服用。

    “去吧，從我的定額中扣除便是，我自有分寸。”羽人王和顏悅色的對李鳳元道：“不要生氣，你的損失我會加倍彌補。”

    “並非所有東西，都可以用丹藥來彌補！”

    李鳳元怒道，堂堂鳳凰被人像養豬一樣，不，是比豬還要不如，豬隻要挨一刀，不必每天被割肉，這種恥辱感簡直難以用言語形容。
* Q% H& {% b6 n- \1 y9 \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很遺憾，我只能這麼做。修行中人，所求的不就是這‘長生’二字嗎？”

4 S: g5 v1 {) `; h+ @; a    羽人王一聲嘆息，似乎是不得已，然心中卻下定決心，決不能放李鳳元生離雲中城，誰也不知道一隻鳳凰神鳥會成長到哪一步，唯有殺了才能永絕後患。

. u  J7 [; T6 Y: ^% o' K) o, m7 q    他回眸瞥了一眼那根蒼青色羽毛，待到掌握了其中的力量，順便將那李青山也殺了吧！然後再覆滅大夏王朝，讓神人再一次統治這方世界，而羽人自然是至高無上的主宰。
5 R5 d, P; U3 i! X8 \6 @' B& s
" m) H( b0 v7 N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 B, `: J3 A' s0 s1 v: N0 l
1 V$ p! x" u* Y: H, z# M3 p    正在此時，空中一聲暴喝，猶如驚雷炸響。

$ y( i+ r; [/ P- P/ x    “羽人王何在！？”
/ e8 B7 f3 n9 q  w
    ps：大家久等了，休養生息了許久，今日起兵，再戰一場！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二百二十九章 奪羽
* f, T( w9 Q; Q! v: M
( ?( j- k5 h9 T# ^& e2 r* P; R    暴喝聲中，包圍雲中城的座座雲山，忽然飛散如煙，猶如颱風過境。
; s) {2 ~# V4 L, T
    一股妖氣衝天，瞬間籠罩整座雲城，湛藍晴空彷彿染上了一層殷紅。

4 a* l1 c8 x: F    羽人們驚駭莫名，紛紛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 A4 C" q& ^2 R6 i2 b9 X$ a8 g
    “來者何人，敢在雲中城撒野！”

    十餘道白光從城中騰起，皆是渡過三次天劫的羽人強者，氣息匯成一片光之海洋，衝擊殷紅天空，但在一時之間，竟無法衝破那狂湧的妖氣，皆是心中大驚，世上竟有如此強者。
6 \7 t1 w4 h; ^
; X2 G' s7 a9 a" e6 m1 F: ~    “李青山，是你！”

    白潔蹙眉望對天空中那一雙赤眸，不同於那日的慵懶醉態，此時挾怒而來，當真有一股氣吞山河之勢，令她也暗暗心驚。
) m1 A: f; j, T
    若非有身後的雲中城，與城中的羽人王作為倚仗，幾乎有一種轉身就逃的衝動。
% N% [3 R0 }1 P5 e) Z
    “賤人！”李青山一見是她，更是怒向膽邊生，右手一張。
4 ?; B7 n/ q& @1 v" j) {
    白潔忽覺被一股無形大力攫住，身不由己的向他飛去，不禁駭然變色，渾身湧起白光，揮舞著潔白羽翼，竭力抵抗，同時彎起長弓，一箭射去，化作一道洶湧光柱，呼嘯穿空。
% A; p  Y3 |1 a3 z4 i' o
    “原來他就是李青山，果然名不虛傳！不過你再怎麼強，也不過只有一人而已，竟敢來我雲中城撒野，真是不知死活！”
5 C; B/ z2 G5 \2 x6 K, k
, e# V. ]8 ]* H5 J$ I    羽人如是想著，同時出手。

    羽人自命優雅，不喜歡也不擅長近身搏殺，一出手便是道道白光。此等手段不但迅猛到極點，且有摧山斷流之力。彷彿天罰降世，瞬息間便將李青山淹沒。

    “大老爹！”

& @5 w% j5 N* U, t    李鳳元驚喜高呼，便要飛騰而起，卻被一線白光纏住脖頸，動彈不得。

    “你想到哪去？”羽人王道。
  t. f- N. G5 i$ _
7 z; e3 G7 G$ h3 m4 W! W    “我大老爹來了，你完了！”李鳳元叫道。
- o* e& X- a7 k5 q5 T' r' A& n9 b
    “哦？”羽人王不以為然。

/ S5 o. h- i6 y8 O- M3 L    “你可知道墨海龍王是什麼下場？”

    “這裡可不是墨海，很好，既然他主動送上門來。倒也省了我一樁麻煩……嗯？”羽人王忽然露出訝色。
0 E5 y* X* @7 u) Y% u: t& }
    那洶湧的光芒中，李青山巋然不動，片片靈龜玄甲騰起，施展天賦神通“迴光返照”，將所有攻擊全都反射，且不僅僅是逆轉而回，而是微妙的調整角度。將光芒整合一束，轟向白潔。
& z/ a% D' R$ P& {, _& F. n
    光芒充斥視野，白潔檀口微張，前所未有的恐懼籠罩心頭，這一道光束集合了所有羽人強者的全力一擊，若是被擊中。必定湮滅其中，絕無生還可能。
" g8 \8 x8 Z' S5 f8 T
    剎那間，關於李青山的種種傳聞又浮現心頭，從火融山的覆滅到墨海屠龍，或許招惹他並非正確的選擇。

0 @$ X1 X9 i5 Y2 ]$ ?! ?    “想要逼我離開雲中城嗎？好。“我們就去見見你這位大老爹。”

    羽人王臉上的驚訝退去，又恢復從容之色。羽翼輕輕一揮，蒼青色羽毛微微顫動，一下撕裂虛空。
0 V1 C# r& o, }, \. H% I
    李鳳元還沒反應過來，就一下來到雲中城外，眼前儘是洶湧的白光。
8 F: b- f/ \4 h4 n* q+ x
    李青山臉色一變，沒想到李鳳元會突然出現，這時候再想收手也來不及了。
! ?7 D3 R$ h9 j0 Q7 }/ J
    “陛下！”白潔望著擋在面前的熟悉身影，心中大喜。

    羽人王回眸微微頷首，羽翼再一揮，那足可湮滅山川的一擊，盡數被吞入撕裂的虛空中，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

  i; W& o" ~6 `" ?' K    李青山稍稍放心，更加倍警惕，果然如顧雁影所說，這羽人王非同小可，隨著他的出現，就連百無一失的大地力場也被隔斷，羽人王雖然就站在那裡，卻又好似在另一個世界，這絕非尋常其該有的手段。
% v& k' d4 K1 E
    這時候，顧雁影隨後趕來，看到此情此景，暗暗豎起大拇指。將羽人王與一眾羽人強者引出雲中城，無疑能大大提高此戰的勝算。他雖然有些不快，但一旦到實戰中，依然是冷靜籌謀，令人放心，是極佳的合作對象。
) K5 t2 A+ l* e6 X# b
    本來要說的話也索性不說，他自然該知道怎麼辦！
3 i. N7 H' b- E/ L1 K
1 \# M0 M" e+ f5 l) V/ s) ^1 [3 ]    “大老爹！”李鳳元叫道，心中一片溫暖，不由想起李青山給他唱的兒歌，世上只有老爹好，沒爹的孩子像根草。
- l$ `8 n" ~7 O6 J. a" S* Z4 u( W2 Z
2 t7 o5 |, c' Q4 [( W9 G" l+ Z9 T    “別怕，我現在就來救你！”李青山溫言道，又望向羽人王：“你就是白辰？”

/ D' R. J+ O3 g, p% B, H8 ^* k2 N. @    “正是，閣下為何到我雲中城來胡鬧？”羽人王倒打一耙。
. y7 W) \% f, G
4 c% o+ Z& ^* ?1 ]    “廢話少說，放了他！”李青山道。

    “這位是我請來的貴客，怎能說放就放呢！”羽人王微笑道，李鳳元想要反駁，脖頸的光絲忽然收緊。
1 A' E* q/ U( z; v& d) X
8 \( {- z, U5 c) a' @3 h    “好個貴客！”李青山冷笑一聲：“我也曾受邀來雲中城，莫非也是‘貴客’？”

    “那是當然。”羽人王撫掌笑道：“不如到雲中城中一聚，我立刻命人備下酒宴，歡迎閣下還有你身邊這位顧道友！”

    “你知道我？”顧雁影奇道，她雖然也是小有名氣，但渡過三次天劫時日尚短，自認未能入羽人王的眼。
& B. w: z% c( \1 W! d4 @8 o
    “鷹神之女，羽族新星，我豈能不知。”

    “原來如此！”
+ ], j& e6 t. k  `4 {) N/ U
    顧雁影眼光在看見羽人王身後羽翼上那根蒼青色羽毛時微微一閃，頓時瞭然，這羽人王身懷奇寶，防備著天下羽族來奪，於是時刻關注著潛在的敵人，就是所有羽族妖王，更別說她那老爹，絕對是敵人中威脅最大的一個。
6 l6 K- M: K9 b1 u2 r
    李青山沉吟片刻，顯出投鼠忌器的模樣，最後點頭道：“好，我也是久仰雲中城的大名，就看看是怎樣的龍潭虎穴！”

    “請！”羽人王優雅的一抬手。
. D( }, g6 K7 M$ g, ^) w4 Z0 v
- {) h0 n# O: V% C% `: O    李青山邁步上前，顧雁影緊隨其後，二人皆是精神緊繃，這並非只是演戲，這一戰能否取勝，看的就是能否發揮出瞌睡蟲的效果，與羽人王的距離遠近將至關重要。

    而這種表現同時也是為了麻痹羽人王，若是太過從容。反倒令他心生戒備。

& c3 D( v6 Q* {) z0 c% |  l4 i: q    羽人王微微皺眉，隨著李青山的接近。莫名生出一股危機感，只覺他前進的步伐猶如猛虎前驅，準備撲食！

: V8 L* g: }0 w  r    羽人強者們也圍攏過來，結成陣勢，頓時壓制住李青山的妖氣。但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方才一起出手，反倒差點讓白潔隕落，實在是極大的挫敗。

    羽人王於是放下心來。陣勢已經結成，李青山再強也只是籠中之虎，至於他身旁的顧雁影，更是實力有限，看樣子已經是在勉力忍耐了。而等到了雲中城中，他們就是想逃也不可能。
4 U1 Q0 d$ A! h, e+ ]
( u* B- v) Y  V% f2 E4 t# N2 w/ Y( N4 H    想到這裡，他忽然覺得有些悲哀。自己堂堂羽人之王，身懷鵬羽，又有人質在手，竟然如此忌憚一個後輩，簡直是個笑話，越發感覺自己衰老的不只是身體。還有精神。

    這李青山的年紀還不到一百歲吧，真是令人嫉妒的年輕，不過年輕氣盛正是最易受挫的時候，乃至隕落也不奇怪。

    顧雁影的身軀微微顫慄，忽然伸出手去。握住李青山的手。

    李青山本也以為她是受了羽人們氣息的壓制，卻覺一股深入靈魂的痛楚傳來。頓時明白過來，她已經開始全力催動地獄熱風，為出手做準備！

% K% ?9 F6 g* F/ `' l3 V  M    在羽人們看來，她是在尋求他的幫助，實則在分享給他一點“清醒”。

* _' D7 z5 o# K    “顧道友，你怎麼了？”羽人王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忽然問道。
$ _" y( [& h, S' ~
    “沒什麼，老毛病了。”顧雁影艱難的道，嘴唇已是乾枯焦灼，膚色顯出焦黃之色，整個人的氣息都在衰弱下去，唯有一雙鷹目炯炯有神。
1 [  p6 Q* O1 w2 u6 L: S) E/ l0 {! X* H
/ H/ z! ~& p9 Q4 [  [; I, w    “莫非是法家的《地獄經變圖》，你修的當是熱風地獄吧！”羽人王道。

! [5 W% q0 l8 |5 _- V/ u+ P    “陛下果然見識廣博，竟然連這個都知道。”顧雁影讚歎道。

    “傳聞修行這門功法，要時常經受地獄之苦，道友也算是毅力驚人了。”

& U. {9 ^  G: w4 w6 i2 F    羽人王矜持一笑，卻怎麼也想像不到，這種自虐般的功法，此時能對自己有什麼威脅，就憑那點地獄熱風，連他一根髮絲也休想傷到。

    而顧雁影也絕不會將一絲一毫的清醒分享給他，嘆息道：“人生在世，總要受點苦，權且忍耐吧！”

* B' w! p5 Y& P" S7 Z    這時候，李青山已來到羽人王十步之內，“有些人總是要自討苦吃！”

" t# i5 e' _" ~& R' R    他忽然取出那枚凝封著瞌睡蟲的琥珀，輕輕一彈。

    琥珀飛出，在半空中粉碎，瞌睡蟲卻消失不見了。

6 A' i7 \4 T* d) C. o    “你幹什麼？”白潔喝問。

    李青山愣了一下，這玩意不會這麼坑吧！

, U& W3 w/ x) I' ]' Y    然而緊接著，無窮無盡的睏倦，彷彿張開的無形蛛網，一下黏住了每一個羽人。就連雲中城中的羽人都受其影響，紛紛倒地。

( w; {1 \$ U! A, q. ?& T+ r    而在這張蛛網的最中心處，正是羽人王、李青山、顧雁影，乃至李鳳元四人。

    李鳳元一下便陷入沉睡之中。
: E% Q- J3 U8 J
    羽人王半跪下來，雙目欲合未合，軟弱無力的質問道：“你做了什麼？”

$ W5 t8 y5 d! M! X- a3 W. H    “操你大爺！”

/ \/ x: ^2 \4 s7 ~2 F    李青山爆了一句粗口，眼皮不停打架，身軀也是一陣搖晃，感覺渾身妖氣都不聽使喚，

    縱然想動動手指也難以辦到，唯有催動《靈龜鎮海訣》，努力保持靈台清醒。

    這瞌睡蟲不是沒有效果，而是效果強的超乎想像。

+ o, \0 V/ x) @    正如顧雁影所說，它並非真正的昆蟲，就是一道法術，被遺落在霜州，持續釋放的威力，就能形成一片禁地，令天霜狼王止步，如今被李青山擊碎，等於是一下將全部威力釋放出來。

    這時候，李青山已經沒功夫去想，施展這樣法術的到底是怎樣的人物，而是擔心顧雁影的到底能不能撐得住，白潔等羽人強者們，已陷入深深沉睡，紛紛從天空中跌落，轉眼就消失在綿延的雲海中。

& o: M7 N/ k9 v8 Q- Q    顧雁影的實力雖然不俗，但絕無法與李青山和羽人王相比，境界上更是差了不止一籌，現在連他們都動彈不得，更何況是她呢！
! V* ?4 C8 a1 m% j0 m2 u7 o
* ]6 Y' E2 J4 G0 I% h* Z    轉頭望去，顧雁影已鬆開了他的手，向羽人王走去。
, Q& x& o. u2 @% Z+ G; r8 R, X
    曾令李青山一見鍾情的絕色容顏，此時枯槁的近乎恐怖，縈繞周身的滾滾熱風，抽乾了肌膚的水份，迅速碳化變黑，像是要燃燒起來。

/ h( \9 c4 a' Y/ x; h9 v. V    “這女人……”李青山用力眨了眨眼睛，忽然明白她為何會收錢容芷為徒。
( F4 q" l: S$ p
5 t2 v2 |" a8 F5 d    顧雁影步躡虛空，一步步的向前走著，像是蹣跚學步的嬰兒，每一步都是如此艱難，要傾盡所有的毅力與決絕。

" \/ {0 u9 w! y8 c& ^6 K    不顧一切的引聚熱風，毫不留情的投身地獄。

    五臟俱焚，神魂如滅。

9 A5 G1 q  N% Q1 k- d% f' a    轟的一聲，長髮燃燒起來，碳化的肌膚龜裂，裂縫中隱隱透出火光。還未出手便已是身受重傷，瀕臨絕境，而如果持續下去，不出片刻就會隕落於此。

    而與羽人王的十步距離，才走出了三步。
- Y2 Z( q- {7 |1 V; }
    “太狼狽了！”

# ^2 H8 Q9 E6 {  l    李青山感嘆一聲，現在的她簡直像是脫了毛，丟入烤爐的雞，然後被廚師遺忘，正在被慢慢烤焦，哪還有鷹的英姿。
( t# f" r, E9 z9 G( J# v# }
! t/ v. X9 g( }1 X    然而，又如鳳凰浴火。
2 B% H! o9 \0 G
    第四步！
, o; g5 j1 \5 R8 D/ C
" j% N5 l+ K; ]6 k3 H' Y% `% q    “別過來，給我站住！”羽人王命令道，聲音中卻透出絲絲恐慌。

& Y' N/ w' a" t+ d    顧雁影又向前邁出一步，必須在瞌睡蟲的力量消失前，必須在自己被熱風燒死前，走到羽人王的身邊，拔下那根羽毛。否則羽人王一旦出手，李青山或許還能脫身，她是必死無疑。

    然而走到第七步時，她卻再也走不下去了，痛苦和疲倦交替襲來，最後彷彿融為一體。

    那冥冥中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好累，好累，這樣痛苦的活著，到底有何意義？不如就這麼死了吧，就能好好睡一覺，再也不會有任何痛苦了。”

7 e$ B6 V$ p& K& t: {& a    羽人王已是近在咫尺，觸手可及，卻又有天涯之遠。
$ j' x, [0 U! `) g! `; P/ u
    正在這時，李青山動了起來，那姿勢同樣是狼狽的很，說是連滾帶爬也不為過。

    “你說的對，還是老傢伙更喜歡睡覺，去吧！”

) t5 P7 O( m- e, V$ L    說著，在顧雁影背後狠狠推了一把，她撲向羽人王，羽人王竭力向後閃躲。她則緊緊揪住他的衣襟，去拔那一根羽毛。但又不太敢觸及羽人王的身軀，不是怕什麼男女授受不親，而是擔心地獄熱風令羽人王變得清醒。

    李青山也上前助陣，然而三人的動作都緩慢而遲重，這場天下九州頂尖強者的對決，最後竟變得像小孩子打架一樣，甚至看起來還要不如，也實在令人哭笑不得。但其中隱含的凶險，卻不比李青山經歷過的任何一場戰鬥小。

    時間流逝，其實不過片刻，李青山感到彷彿凝滯的妖氣，開始有一絲鬆懈，明白瞌睡蟲的力量正在消失，瞬間的爆發也意味著快速的衰退。
# j+ ]. v0 x3 y* t: ?
5 s5 `2 W/ f" p8 M    若讓羽人王緩過勁來，這一戰真是有敗無勝，還要白搭上一個顧雁影。

1 g6 @% u! i. O, X/ }) k) |    想到這裡，他擎起雙臂狠狠鎖住羽人王脖子，沉聲道：“快拔！”
& e) h& c( i% ^7 N! l  y
    顧雁影一把揪住羽人王的羽翼，捻住那一根蒼青色羽毛，用力一拔。
8 F) ?: Q0 I) n; T# c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二百三十章 破空

- g( ^6 {& c3 b; c2 e& I, c    在觸及那跟蒼青色羽毛的瞬間，顧雁影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廣漠空曠，彷彿一下被拋至九霄雲外，天地萬物都變得微渺，就連那難以忍受的地獄酷刑，也一下變得無足輕重。

4 d5 {" c, ?0 o    在這一刻，她無比的確信，這正是她想要的。
' Y' F: K5 L6 O1 p( e0 ?) a
    忽然間，一隻手緊緊握住她的手腕，力量之大幾乎將她腕骨捏碎。

% R( j4 w0 n5 k: O) w7 s    羽人王臉上再無半點優雅從容，兇狠無比的盯著顧雁影，更含著一抹痛苦之色，正是因為與顧雁影有了身體接觸，而受了地獄熱風的影響，加快恢復清醒。

    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休想！”
: R. ^/ b* R  R
# I3 ^; e  V% ?4 N+ u    “放手吧！而這樣東西，你根本不配擁有！”

/ V. [, ~) b: U  i. c- D; G$ o    顧雁影聲音沙啞，緊緊抓住蒼青羽毛，與這一路走來的艱難相比，骨骼碎裂的痛苦又算得了什麼。

/ f6 ]+ k( I# n    “我不配？連你老子也不敢這麼說，不過是區區一個半妖！”

    羽人王神情越發清醒，然則白色靈光流轉仍然遲滯，而且那地獄熱風雖然讓他清醒，但是他顯然並不習慣這樣的痛苦。
2 B9 D1 U# U4 `
1 a1 w1 j* t- v) ]* c$ D    “他也不配！”顧雁影傲氣凌雲。
* i) b# P5 _5 R, |& K
    “狂妄！”

8 z! p: J- ?- c, X1 D$ u+ _    “你，任憑自身衰弱將死，也不敢奮力一搏，渡劫飛昇。他，被人豢養的鷹犬，無論再怎麼努力掙扎，也抹不去舊時印記，都只是空有一身力量罷了，或可稱雄九州，但也不過如此！”

4 v: |/ o$ }! U7 L+ d) W. U: b6 d    顧雁影像是在笑，表情卻十足猙獰，充滿了無比快意。

! h: }) m- \9 Z) w' F3 a    李青山也是一訝，沒想到她隨和瀟灑的外表下，隱藏著如斯桀驁，早已連自家老子都不放在眼中，不過倒是更合胃口。

    “說得好，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 ?8 S! G- Z1 K# v% n
, ~- X0 ~% k6 |5 J+ B    他雙臂猛然合攏，將羽人王的話扼殺喉中。卻被一層淡淡的白光擋住，一時之間無法致命。
5 }+ r8 e5 h8 c  w+ t! m
3 @% ^8 e: u1 }! [    然而睏倦正在淡去，二人的氣息近乎是同時攀升，李青山在近身搏殺中的力量優勢，正變得越來越明顯，天賦神通也逐漸恢復，努力催動震盪之力。雖然威力還十分微弱，但卻能瓦解羽人王身上同樣微弱的光芒，

8 A, f) b! \9 E( M6 K3 G" z# q    一時間，羽人王渾身骨骼咯咯作響，被震碎無數，愈發傾盡全力抵抗。
! }7 Q. k4 `; r
& `7 J% C2 ^/ s: G4 ~  i% c: L. p    妖氣與靈氣激撞。衍生出的暴風蕩盡千里層雲，顯出廣闊的雲州大地。

    十幾道白光衝天而起，猶如白虹貫日，飛射而來。

9 Y6 G* a. O9 O  {5 e# o    白潔心中怒極，她睡著以後一直下墜，直到重重摔在大地上，雖然不至於摔死。但也受了些傷，更難堪的則弄的灰頭土臉，破了足不沾地的規矩。

! P1 y$ N* z  E1 i' y    但也正因為落在地上，脫離了瞌睡蟲波及的範圍，才能如此快的甦醒過來。
, r% `/ ?- X1 Z, e
    眾羽人聯起手來，恨不能將李青山碎屍萬段！

    李青山眉頭一皺，不是因為這些羽人——就這種貨色，再來十個他也不怕——而是因為那根蒼青色羽毛正在微微顫動。一旦羽人王的力量恢復到足以催動這片羽毛，那便前功盡棄了。
& W8 n( Q4 d. C2 i0 |3 F0 q
    但是想在彼此實力都未曾完全恢復的情況下擊殺他，幾乎是不可能的，他無論再怎麼衰老虛弱，根基也仍是三次天劫巔峰。

: Z  C& f* P2 C9 b! e    “嘎！”顧雁影忽然張開嘴，發出一聲尖銳怪叫，猶如烏鴉悲鳴。充滿了不吉之兆。

- u, o4 Q" y# A1 i    李青山卻感到無比熟悉，轉瞬便想起來：“催死咒！”
( o# @, @2 _4 ?  e0 \# G
5 `. x7 y+ S- j    當年墨羽的天賦神通之一，近乎於一種詛咒，能夠直接消減敵人壽元。當初他便被咒去了百年壽命，直至將墨羽斬殺才消除詛咒。

  P8 L, S) T9 G  V- p    不過從頭到尾，並未對他產生什麼影響，他本身十分年輕，又有各種神魔血脈，壽命長的難以計量。

    然而此時用在衰落的羽人王身上，卻是可怕的致命一擊。
' O* X& @8 g# t0 V" L5 @3 n3 H$ Q
    剎那間，彷彿時間加速流逝，皺紋迅速爬滿了羽人王俊美的臉，身上還散發出一股怪味，那是將死之人的臭氣。

  Z2 w4 F" ^. F9 E4 X5 j    周身散逸出一縷縷白光，猶如電蛇亂舞，消弭在虛空之中，氣息變得越發衰弱。

! I) G0 M4 R6 f: z% L# W0 s+ K% ^    這是他取自這方世界的靈氣，現在要還給這方世界。
% ?' p1 S( n- t8 a- q
, j0 l4 p# P# u: ^    縱然天人，也有五衰。
2 ^3 P9 e# k/ ]4 Q- E7 z2 \
    在死亡面前，高高在上的修行者，也如螻蟻草芥。
  e6 ?' L- |0 R, c  [+ l3 ^! Z
    顧雁影順勢將蒼青羽毛自豐滿的羽翼中拔出，只剩一縷白光牽連。

* Z/ `) Y) U! Y7 S  O    “原來這才是她的最終底牌嗎？”

    李青山濃眉一挑，正如人類修士的符籙捲軸，妖族將天賦神通凝成一道法術，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墨羽也定然會配合她。

    “你敢？”羽人王驚怒交加，聲音蒼老絕望：“我要與你們同歸於盡！”
' G# D' C2 x# m/ _; V- u
" R% h6 F4 _3 [. Q! J$ r    “你有這個膽量嗎？”顧雁影不屑道，反以言語相激，有李青山在此，羽人王自爆也是徒然，反而省了不少麻煩。

$ c1 ~3 n8 i3 B1 P+ m: y    “我，絕不會死！”
) b+ t% c. s1 a/ n: v$ g8 i/ W
/ {9 }* O/ R6 h- ?. ~    羽人王眼耳口鼻都噴湧出道道白光，又散發出千萬條潔白光絲，卻越過李青山與顧雁影，纏繞在李鳳元的身上。

6 d# ]- {2 _; y, [0 X. a    一剎那間，所有光絲都被染上血紅之色。
/ C9 c; J$ _) g) l3 s9 n% M
; V% D$ f& R/ j: K    他為了維持生命，不顧一切的全力抽取鳳血，靈氣頓時不再散逸，皺紋的蔓延暫緩，蒼老的臉上泛起不自然的紅潤。
5 ^" b% p3 L2 s' k
; x' W1 ]* I6 P8 C' j) r- {    李鳳元境界不足，猶然沉睡，臉色卻一下變得慘白，氣息迅速衰弱下去，眉頭緊皺，如陷夢魘。
0 ~1 d/ \/ F# F% O0 T
    “找死！”
: k. n5 R# e$ |5 ]
    李青山勃然大怒，施展虎魔狂怒，並指如刀斬斷所有白色光絲，再一拳轟碎了羽人王的腦袋，又張開血盆大口，露出滿口獠牙，頭顱已化作一個虎頭，狠狠咬住羽人王的羽翼，用力一撕。

1 w& b5 w! {/ U0 u: C, L    嗤啦一聲，羽翼被撕下大半，鮮血飛揚。

    顧雁影也撕裂白光，將蒼青羽毛徹底拔下，但是還來不及高興，蒼青羽毛劇烈震顫，煥發出與天同色的光芒，變得若實若虛，似要飄離這方世界。
- F6 m& k- r$ w' r& y; e3 w
    “哈哈哈哈，我得不到的，你們也休想得到！”
: O9 u, e0 i- @+ ^6 h3 k) p
    羽人王以光芒凝成頭顱，放聲狂笑，卻充滿了慘烈之意。他終不能煉化這片蒼青羽毛，繼承其中的力量與傳承，才會被人用如此手段奪去。但他終究也擁有了如此之久，便憑最後一點聯繫，將這片羽毛投向九州之外。
9 J, N. U% b9 Z/ j* Y" S$ E& E
  x- e) q6 P/ E8 V2 M    顧雁影的臉色一變，一番籌謀，捨生忘死，難道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 b: l! L! S+ {! M9 e
    以白潔為首，羽人強者們結成陣勢，合圍過來。

  I+ e6 R0 b+ }    “快放手！”李青山道。
- T' n+ `7 h/ S' ?
+ K7 |" z- d" l) ~7 u8 @5 W" }7 h    “不！”顧雁影一臉決然，已不必再催動熱風來維持神志清醒，被摧殘的容顏漸漸恢復，神色轉柔：“青山，你走吧，我們恩怨已了，我還要再賭一場！”

: h, y1 x. S$ g* p: U0 x    李青山心下一橫，緊握住顧雁影的手，全力催動震盪之力，試圖壓制蒼青羽毛，但他卻感到與顧雁影相似的空曠廣漠，這並非他能夠壓制之物。
  l4 o7 ~; Q: ]/ d; u
    嗡的一聲，蒼青羽毛發出超乎聽覺，震顫虛空的鳴響，隨即劃破虛空，帶著李青山與顧雁影消失在天地之間。

    “大老爹！”李鳳元從睡夢中醒來，正看到這一幕，不禁目眥欲裂。

8 e/ D* F% A3 O% }) M    “陛下！”白潔關切的道，只見羽人王周身又開始散逸靈氣。

    “真是自尋死路！”羽人王說著，心中毫無喜意，這一戰他不禁失掉那那片蒼青羽毛，而是耗盡了最後的壽元，隨時都有性命之危。
/ [' d) }$ ^3 u# a3 q# m
* I; r. I5 _5 S) A3 Z) w! g3 m    正在此時，一聲鶴鳴，響徹雲霄。

    一隻巨如雲山的丹頂白鶴，划過一片暗影，向雲中城飛來，正是十方妖王之一的雲影鶴王。
+ }+ U2 P/ _" a0 E
    “老傢伙，你來的太遲了，太遲了！你想到的東西，已經沒有了，再也不會回來。”羽人王氣息奄奄的道。
' \" R- E8 q' l* m& a- b$ n
  g* h0 n, Q9 ~+ Q! O    白鶴化作一個朱冠鶴氅的清矍老者，驚愕的望著沒了腦袋，失卻半片羽翼的羽人王。不信世上竟有人能將他傷到如此地步，並奪去那片令他朝思暮想的羽毛。
. x  Z8 L! ]5 e! H/ w! w2 b
    他乃是天下羽族中屈指可數的大妖王，早就覬覦那片蒼青羽毛，卻苦於沒有機會，沒想到竟被人捷足先登。

) W" a4 T4 L1 V- u( W! L$ l; B    感受著虛空中殘留的睡意，頓時有些明了，是借了北方那片禁地的力量嗎？

    皺眉問道：“是誰幹的？”
; t) E3 o9 R) w! C; c: `/ W
    “李青山，還有顧雁影。”羽人王也不隱瞞，咬牙切齒的說出兩個名字。

: J: }' ^: A! ?& t8 h; \    “原來是他們！”雲影鶴王心中一驚，這兩個名字他也早有耳聞，特別是李青山，墨海屠龍更是震驚天下，又有些不甘心，他們兩個都非純粹的羽族，那片蒼青羽毛難道就不能選擇一個合適的歸屬嗎？
3 W, P/ f& M$ L3 I9 \. y4 X
    “他們現在在何處？”
) _; C. ]( b1 {5 @9 I5 f
: U' E1 Y, v1 w# P. s    “不知死在哪裡了。”羽人王道，離開世界的保護，在虛空中穿梭，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幾乎不可能生還，縱然矯情生還，也不可能再回到九州了。

9 D. K- _  D, C4 G4 j4 F' Y3 F$ L9 X    雲影鶴王也不意外，竟敢挑戰羽人王，又怎能不付出一點代價，能做到這一步，已經令人非常吃驚了。

    “你胡說，我大老爹絕不會死，一定會回來再打爆你的狗頭！”李鳳元目中含淚，撲向羽人王。

    “閉嘴！”羽人王狂躁的卡住李鳳元的脖頸，直至他化為原形。

; t% v8 r' E) Z/ B9 M' Y7 d) t* y    “鳳凰！”

4 s7 l2 ], ^3 w( I7 e4 K    雲影鶴王又是一驚，早就聽聞青州又有鳳凰出現，卻從未見過，不禁有一種親切敬慕之情生出，越發的確認自己的判斷。
. Z! c' z, O0 e- F# c2 v
, K# G: R; Q( B7 U6 O) s    肅然道：“此乃我羽族之長，請道友放了他。”

/ w5 K5 |6 `# a2 Y' D+ A    “羽族之長？我吃的便是羽族之長！”
- z4 g. w- G; i) V( {# S
    羽人王感到生命的流逝，已然到達瀕死的邊緣，再無顧忌，光芒凝結的腦袋忽然騰起，從中分裂開來，彷彿猙獰的巨口，將李鳳元一口吞下。

# o3 _  y5 h, O/ |# ^: q6 I& k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二百三十一章 雲湧
) m4 Y( U$ a- t
    大榕樹下。

    風吹樹葉，嘩嘩作響。
: J; I% ~$ q( K1 G
0 v! Z' y$ U% S/ G2 u3 m$ N    小安長髮浮騰，驀然靜修，光影在月白僧袍上斑駁。

    她忽然睜開雙眸，站起身來，茫然四顧，感覺心中空落落的，彷彿失卻了極重要的東西。
; m+ A+ y: {" ^; H, Q1 u
/ Q) b, J2 E, g+ G) P" B: l    不需多想，她輕聲道：“青山？”

1 X* d) u& x/ N, @# Q    回答她的，唯有嘩嘩聲。
# N' v/ Z3 f  H& ~9 p. N5 t0 a
# _  j& q7 F; r    ……
1 f1 z# ?6 ]8 ]& z$ L
# r! S* [& Z" Q1 g    “你！”

    雲影鶴王驚怒交加，這幾同於當面打臉，視他這大妖王如無物。
( l( N; x4 }" x3 G* _5 A
, ^. }& q, U% u. T    羽人們將羽人王簇擁在其中，一片片張開的羽翼，交織成遮天之雲，冷冷的注視著他，後方則是雄偉壯麗的雲中城。
0 e- |8 w! c6 `. M7 ]
    白潔道：“鶴王難道想打破千年和平，與雲中城開戰嗎？”
- \- \% U1 K* Q1 X# \
    雲影鶴王自知雖在雲州頗有威望，但性好隱逸，並非大榕樹王那般的萬妖之王。單憑一己之力，實難在這雲中城外與羽人一族抗衡。而且到底與這鳳凰神鳥素不相識，實在沒必要強出頭，不禁恨恨道：

    “鳳凰乃是天祐神鳥，生有五德，爾等如此多行不義，必遭天譴！”

    “他是神鳥，我們亦是神人，可惜鳳凰已然絕種，否則我們都要吃上幾隻，延續些壽命。”
8 ]- J  t0 H2 ]4 @
    一個男性羽人傲然道，引發一片贊同的笑聲。

    雲影鶴王神情變幻，幾片鳳羽自眼前飄零而落，他揮袖接在手中，只見羽人王的脖頸上，一團白光蠕動著，彷彿在咀嚼消化，又像是鳳凰在奮力掙扎，不禁長嘆一聲，不願再看下去，拂袖而去。

    白潔微微一笑，這便是羽人一族的威勢，縱橫一州的十方妖王，也要在他們面前服軟，再轉頭問道：“陛下。您還好吧！”

* g5 }" p  M. X! w    沒有回答，唯有白光的蠕動。
: l# ]" l; X# O4 I* e3 j6 s
/ D$ P/ R& M9 K7 y* Q, k2 c    李鳳元被吞入白光中，眼前卻是前所未有的深沉黑暗，深邃的痛苦將他包圍，像千萬根針般深深刺入，白光如有實質，肆無忌憚擠壓切割。他的翎羽、血肉、骨骼紛紛粉碎，再被吞噬消化。
0 E. Y! ~4 ^7 j' B
9 z2 S% T: {* F/ C    天生頑強的生命力，彷彿只是為了更加清晰的體味這種絕望。
6 D4 v3 b& e8 Q8 _& \
    所有的驕傲與頑強都變得軟弱，不由自主的發出求救：
& F, q5 [0 s% s  q9 [/ q/ h
& x; G4 `6 H9 `7 Z% l7 h    “大老爹，好痛啊，救我！”

# b2 n9 Q" p* C, b    然而沒有回應。痛苦越發深沉，來自心中。
$ T+ o5 I# a; A( j- j7 Q
% I/ l% M$ \8 b& I  d    “大老爹已經不在了，為了救我！”
* A2 P3 c6 c$ U9 z6 ?8 I. j  |5 @0 @
    神魂也開始粉碎，僅剩下殘存的意念：

1 g4 U  p2 N* s+ G    “難道……就這樣完了嗎？”

    最後一剎那，心中一個恢弘的聲音轟鳴響起：
1 H, W- g% N+ u  x, d, T
    “不！”

    那不是他的聲音，而是鳳凰生生不息的信念，李青山戰鬥不止的意志。他與生俱來的傳承。
/ K6 L! s. N8 |' Q3 F
    於是乎，在被徹底絞殺的瞬間，他主動燃盡了所有生機，入滅！

$ @) o7 `- |) x* \" r& K    羽人王的身軀不再散逸靈光，吞噬鳳凰果然對壽元有極大的好處，清晰的感覺到熾熱的鳳血在體內流轉，充滿了生生不息的生機，祛除了死亡的含義。令他感到莫大的快感。
% ~! ], m# n/ v
    突然，所有生機滅盡，彷彿火焰燃盡留下的餘燼。

    “這……”
* c9 I( Z' o$ p/ e1 o6 ^+ Z. T  M
    白光又凝成頭顱，依舊蒼老而瀕死，失去鳳血帶來的生機，表情有一絲驚懼。

    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 P1 w  v1 D% v6 O% Q0 Y* m
    鳳凰並沒有那麼容易被消化，所以一開始才會選擇慢慢吸血。但此時為情勢所逼，太過急迫，不得已而為之。本想日後慢慢消除隱患，卻不料有此異變。
) M2 M9 o# |, k1 E5 S
    正充滿焦急。卻又發現，靈光並沒有再散逸，稍稍放下心來，“看來還是起了些作用，延續了我的壽命！”
/ a$ _! p+ d* h0 o9 N. L3 C1 p; x
    但是馬上他又發現不對，靈光雖然不再散逸，卻反而開始在體內凝聚，

  _9 x8 ^" t: r! j, I, P8 a    純粹的近乎透明的白色靈光，猶如一顆圓潤的明珠，忽而從中燃起一點橘紅火光。
% g, G4 K. _7 \' m" f9 z9 I5 I
' X5 r; y  a+ w8 k& q( h    轟隆隆隆！

' b4 h6 R/ s) W# N* F9 I    一陣雷鳴碾過天際，湛藍的天空中，忽然生出一縷烏雲，盤旋生長，迅速蔓延。

/ w3 H2 n5 [- y! r    “這是？”雲影鶴王驀然回首。

    羽人們紛紛抬頭仰望，白潔心中一凜，難道真讓雲影鶴王的烏鴉嘴給說中了，殺死鳳凰會有天譴嗎？可從未聽說過有這樣的事。
3 @* [( H6 x& s( e0 A
6 _# I6 p4 X, e) R; D. j    “陛下，你沒事吧？”
# e+ K4 A, M0 J/ e! e% m
    “天劫？”
/ j' S4 A, S+ G: D
    羽人王望著天際，臉上也有一絲茫然。猛然反應過來，傾盡全力，熄滅體內那一點火光，結果卻如抱薪救火，純白靈光瘋狂湧入，反而助長了那一點火光的升騰。

6 U0 [4 E+ c" X; |7 S* ]8 P    天際劫雲迅速瀰漫，雷鳴越來越響，羽人王感覺自身氣機被鎖定，身旁雖有羽人們簇擁著，令十方妖王之一的雲影鶴王也不敢輕犯，但此時卻忽然覺得是孤身獨立於天地之間。

- B4 N/ N8 X* ]0 A* m3 ]* m    天劫——從來就是可以成、可以敗，但絕不能逃，此乃天之劫數！

" E) I+ N2 Y% l3 o    劫雲黑壓壓的籠罩天空，仍在不斷的擴張蔓延。

. L4 f. |/ H$ v1 O" o! M    “飛昇天劫！羽人王要現在飛昇？不，不是，是三次天劫！”

' d+ j, m* n. f$ e# r, W! ^    雲影鶴王心中一動，本以為是羽人王要飛昇，但很快發覺，界域並未波動，劫雷的顏色質地也不對。然而單論規模，飛昇天劫怕也不過如此，產生的威壓簡直是鋪天蓋地，令身在遠處的他都覺得有些壓抑。

    心中猶然不解，到底出了什麼事？明明不是羽人王飛昇，那氣機為何鎖定在他的身上，而且聲勢如此浩大，難道說是……

    “陛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白潔驚問道。

    羽人王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艱難的吐出兩個字：“涅槃！”
/ v3 q' _7 L9 z7 k9 A7 O; B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入滅本是前奏。

3 x! m) Q  E9 b+ a4 ]8 Q- }! a$ i! `    由生入死，其中有大恐怖，涅槃猶如寂滅，比尋常死亡更加恐怖，在最後一刻，李鳳元選擇了涅槃，讓一切歸於沉寂，再從其中燃起新的火焰，謂之“重生”。
, U0 |* o1 S2 ~& D
3 t5 g0 K2 P: @    這自然是白潔從未見識過的事物。
; ]; ?! @, F$ j8 w' r/ q
    “涅槃！”雲影鶴王先是驚嘆，然後朗聲大笑：“我就說必有天譴，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 ]5 |0 Y" E1 C8 @) o; W: t  |
3 K: a# G1 z; H3 F. r% ~/ ~2 _    其實在場諸人，又有哪個猜想的到，鳳凰涅槃在九州早已是傳說。

    原始的鳳凰涅槃其實並非天賦神通，而是鳳凰與生俱來的本能。

    李青山的鳳凰血脈並不完整。加上多重血脈混雜，亦不夠純粹，才化為一種神通，不斷的重複疊加，犧牲了所有其他能力，將鳳凰這項最強大的能力增強到極致。

    而此時此刻，作為此方天地間唯一的一隻鳳凰。正展現出真正的涅槃。

    “我成功了？！”
. H4 @+ E6 ~+ H4 r) b: ^9 M
    那一點火焰中，新生的意識充滿了驚喜，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涅槃，與鳳凰傳承中的知識進行印證，立刻發現現在的情況有些奇怪，他並沒有化為新的鳳凰。而是與羽人王融為一體，彷彿連體嬰兒，誰也無法擺脫誰。

) ~( y/ e  v6 `* j    這既是羽人王全力吞噬的結果，也是鳳凰涅槃特異的影響，但這絕非穩定的狀態，二者必有一方要徹底吞噬另一方。

    李鳳元的意識剛剛從沉寂中甦醒，便立刻被羽人王全力壓制。不敢動用靈力，二人等於是同為一體，你的力量便是我的力量，只能以神念來分出勝負。

2 M) g8 D0 L+ `5 V7 _; ~    就算如此，羽人王也絕對的優勢，無論是經驗還是力量，都絕無失敗的可能，一旦成功便能擁有鳳凰血脈。壽命再不成為問題。
( x+ R! g- y& p) q0 I5 ?
    天空猛然一亮。

8 V" r/ `7 ~. |; c    轟！

    一道劫雷猶如驚龍般轟在羽人王身上，下墜近百丈才穩住身形。

    “好大的威力！”雲影鶴王暗暗心驚。
8 e( Q/ N9 f, I: C
    “陛下！”羽人們驚呼上前，要幫之抵擋。

    那一道驚雷，卻彷彿暴雨降落前的第一滴雨，狂暴雷霆傾瀉而下。

    “你們退開！”羽人王只來得及說了一句，便被雷霆淹沒。

    羽人們也受到波及，雷霆在他們身上閃爍跳躍。彷彿一條條鎖鏈。
4 u% f) D$ ]* [# Q* n- J3 w
    他們都已渡過三次天劫的，根本不怕劫雷的轟擊，更別說是波及，才大膽滯留於此。然而這一次天劫威力大的超乎想像。竟令他們渾身麻痹，難以承受。

    而他們的氣息使劫雲更加膨脹。

5 H+ v" k4 [$ f    “我們走！”
+ C' p  G$ d; U
1 g! q5 ~! I/ s9 b4 F5 {2 B% ~    白潔見勢頭不對帶著一溜閃電，率先退回雲中城，閃電被半透明的光之屏障阻隔，劫雷也只在上面激起幾輪漣漪，彰顯出雲中城大陣強大防禦力。
9 y) R) s! N/ c
    然則她忽然臉色大變，“不好，快移走雲中城！”
4 g: Z( n% q( n0 @* [
6 A& l; y) ]3 _/ B; Y. [    劫雲已然蔓延過來，陰影籠罩白色宮殿，城中的羽人紛紛從睡夢中醒來，正看到這一幕，還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8 R3 |" `1 S# a7 L5 R
    一道道電弧在白色光幕上彈射跳躍，激起片片漣漪，越來越密。

( @# T; D+ i( o5 ~+ u    羽人強者們也反應過來，變了顏色：

' @) {; F9 ]; k0 F# ?5 T- ]    “若是被捲入天劫就糟了！”
8 h3 c$ r, u8 P0 U
    “可是唯有陛下才能移動雲中城。”
* ?  X3 z, u6 s3 e) V  X. A5 G
    “我們把城推走！”
8 j. f' G+ L- S5 J
    三言兩語間定下主意，紛紛飛身而下，頂著雷霆推動雲中城。
/ j& C6 A/ I% r# J$ l7 i
7 B* \5 ^7 z# E3 f, C2 G    雲中城緩緩移動，脫離劫雲的籠罩，白潔舒了一口氣，還好憑他們的實力，聯起手一座山也能移走，否則若是雲中城被捲入天劫，那就真的麻煩了。

$ O1 R9 z$ G- ~% n    砰！

    純白宮殿搖晃，雲中城忽然頓住，不再移動。
$ g6 a3 V9 P3 n1 e" ?  @
3 g9 u3 ^) P4 b$ ?. e, e    “被什麼東西擋住了！”

    “該死，是那隻老鶴！”
: e0 Z4 C" k) @4 I5 X. o, I
    雲中城的另一端，雲影鶴王揮起大袖，單手抬手擋住雲中城，鶴氅在風中獵獵作響，目中閃著凶光。堂堂十方妖王，豈是給人隨便欺負的，既然不要面皮，那就翻臉來看看吧！

    “出全力！”白潔喝道，羽人們一起發力。
( i" ]( `4 O2 ?' z0 `& u/ J) g
  o" g! p( f2 u    雲影鶴王感覺巨力傳來，陡然張開雙臂，化為原形，一隻巨大的丹頂鶴，羽翼猶如遮天之雲，一隻長足踏住雲中城，羽翼一揮，風起雲湧。
5 A7 {4 U  c$ k8 N

* i% R0 M6 h! |5 [3 E+ v0 U% @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天劫，天佑

# _6 o4 y) x" U7 m5 ^　　黑雲壓城，風雷如吼。
) m  t" X% L0 A9 \& \- e4 B6 u
3 N7 l' P& `% _+ B4 C/ T　　雲影鶴王張開羽翼，近乎能夠籠罩雲中城，扇起陣陣大風。

) H5 t  c# K9 a  J) a, c; ^, P( U　　羽類雖不以力量見長，但憑著千萬年打熬出的筋骨，生生抵住了雲中城，
" A$ k: {* k* \' {2 o+ E' O
9 u. ?8 l$ e" w* X' p7 z1 L9 X　　白潔回眸望去，只見一片驚雷之海，不見羽人王的身影。

/ c0 G9 Q! f) t* n$ ^9 j1 W7 D: m　　這位雲中城的主宰者不在，再無人有許可權驅使雲城大陣，種種攻擊手段便無法施展，否則定叫這隻老鶴鎩羽而歸，
8 y# ~3 H! _( w
　　而他們的氣息令劫雲繼續膨脹，橫跨數百里，那片雷霆之海愈發狂暴，轟鳴與閃光再無中斷，仿似蒼天震怒，要摧毀一切。
5 c( n5 ?: D# f9 q
9 X! F- y  ^  V. ]- d- n" k　　她渾身電弧交織，壓力倍增。
" m. M  d3 T# T
) @6 j4 V) u0 H& C  K2 N　　轟擊雲中城的雷霆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密，縱然大陣再怎麼堅固，也不可能與天相爭，天劫的威力是沒有極限的，遇強則強。
- S: I# ]& C5 [* `+ D: }
6 ^7 X3 m) h2 t/ [! Z0 N4 Y　　再這樣下去，無論是他們還是雲中城，都會支撐不住。

　　「白日、白靈，隨我來！」
- ~; g! b& A+ f
　　白潔一聲招呼，直取雲影鶴王，同時心念急轉，不敢再威逼，「雲影鶴王，我們與你無冤無仇，你何必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鳳凰與我們為敵？」
% S" @, }" c7 E% I0 V3 d* H1 Z
. W! {- P2 |+ w8 o2 ?- p6 B　　雲影鶴王一聲冷哼，「現在服軟，只怕太遲！」
7 a+ ^  K8 I! c9 f/ W4 v/ _$ A% S/ c
, H+ r! N1 U3 N$ n6 t1 `' v　　「羽人一族，必不會忘記今日之仇！」
2 v$ \2 b# H: x! J
　　白潔銀牙暗咬，張弓一箭射去，半空化為箭雨，拖曳千萬條光絲。
, ~) m* J' @; \2 I/ E: }9 O9 p
　　「妖孽看劍！」
+ c3 B. k5 |9 P' M- W4 A1 R3 K
: r$ W6 @& s- w　　白日大怒揮起百丈光劍，呼嘯斬落。

　　白靈拋起白色光圈，急劇擴張，向雲影鶴王套來。
) {. B4 q& v8 b3 t2 O
! k+ V2 R4 {, D* a7 o$ \: `* q　　「鶴唳九霄」。
. Z5 P9 E+ H, E  W. U
　　雲影鶴王引頸高歌，尖銳高亢，猶如裂帛。一時間蓋過雷鳴。
8 Q  N5 [, }; u2 \) B0 e$ L
　　箭雨、光劍、光圈全都扭曲粉碎。
' `) `7 ^0 `5 z' i+ D$ Y/ a" s
& }$ H* N8 v- ]$ z9 K, Z4 B( O　　白潔眉頭一皺，這老妖果然不好對付，大聲疾呼：
+ L6 }' k' m; s, x9 Y
9 e; e; f& E$ B2 b　　「諸位繼續進攻，羽人一族的安危，都在我們手中！」
/ D; c: k* T4 z
　　說著不停撥動弓弦。

　　羽人們渾身迸發出璀璨光芒。為了守衛家園、保護族人，皆是傾盡全力、不顧損傷。

　　正所謂「一人拼命萬夫難擋」。更何況是十幾位渡過三次天劫的羽人強者，白光交織猶如一隻巨手推著雲中城緩緩向前，離開劫雲籠罩的範圍。
3 m0 C% n: i1 T$ i3 E  U2 s
+ U$ p0 m6 s- h' K8 k　　雲影鶴王要分神應對白潔三人的騷擾，便有些壓制不住。反倒凋零了些羽毛，卻又不甘心就此放棄。

　　地上無數修行者仰望這驚心一幕，彼此議論：

  u; e9 w3 o: ?* {- p' @. b: E+ k　　「到底是誰在渡劫，竟有如此威勢！」
; u- K+ p) T- i; G
　　「似是羽人王，不過怎麼惹得鶴王出手？」
+ L, e3 V) @6 O
　　「鶴王飄逸淡泊，定是這些鳥人無禮，才惹得老頭子大發雷霆。」

3 N2 G4 [- K9 W4 G7 k; s6 s! S) C! _/ {　　「不過好像落了下風。」

1 ^' {2 c3 R9 y9 n! X　　「唉，這些羽人畢竟人多勢眾，縱然大夏都拿他們沒辦法，雲影鶴王自是獨木難支。」
3 A5 ~6 u% d: o) R4 f# \
　　「咦，那是什麼？」
: C5 d( t1 t: u: ^1 ?5 \) I
　　「是國主！」
: s# i/ }. A  @9 i
1 \& i% S9 [8 c  t  V7 g( U　　東方天際，一朵彩雲無聲滑過天際，拖曳著長長的雲尾。
6 z& d- Y( u* U
" a3 g- d+ ~( }2 S$ H5 o+ Q  d　　彩雲上立著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蓄著三尺長髯，頭戴青木冠、身著雲紋袍，訝然問道：「賀老兒你這是作甚？」

　　「東魯王！」

2 D- c' W4 M7 H& {9 T' h　　白潔心中一跳，傳聞雲影鶴王與東夷王交往甚密，常在一起品茶論道，他若是也與羽人為敵，那可真是雪上加霜！
* F  n5 q: G& @. c) _2 N0 w
" x- X7 e( U  ?- y　　雲影鶴王的話便證實了傳聞非虛，他大喜道：「雲小兒你來的正是時候，羽人欺我太甚，快來助我一臂之力！」

　　白潔忙道：「東魯王，此事與你無關，你休要……」
8 v0 w0 p0 z" v8 r, ~
0 p2 X+ z& t# W: P5 k$ I) }( e　　「豈有此理！」
/ H9 M2 R$ N* `, `
0 {# [- ~3 E3 D　　東魯王聽了雲影鶴王的話，已是勃然大怒，探手取出一尊三足小鼎，向雲中城砸去。

　　傳聞並不準確，他們豈止是交往甚密，更是知己好友，東魯王幼年之時便乘鶴漫遊東海，那是千年結下的交情。

7 @, k! B5 z7 D" L% B　　小鼎迎風而漲，變作山峰大小，上面繪刻雲紋星象，還有雲州的山川草木，正是九鼎之一的雲州大鼎。

　　轟！
7 g6 G$ q/ R5 u9 {
. @% V) E4 e8 S( @5 ^9 a4 l　　雲中城前進之勢猛然一頓。

　　東魯王雙手持咒，口中默念，足下彩雲彌漫升騰，層層疊疊的壓向雲中城。
5 {! m; C1 b4 Q
, X# ~9 A: K# A5 w. [3 S& Q　　這時候才傳念問雲影鶴王：「還好我聽到動靜趕來，到底出了何事？你跟這群羽人置什麼氣，這到底是誰在渡劫，看起來不是飛升天劫，但是這聲勢……」
$ @; U+ }3 N6 f* y
　　雲影鶴王說了前因後果外加自己的推測。
2 ]+ y+ {+ f  h) {) N
" ~+ I  T+ ^; W3 m　　「原來如此，竟有這樣的事情！此事似乎跟你沒什麼關係？」
% |( ~5 L' o" J. V. [2 V1 g
　　東魯王奇道，他所認識的那個賀老兒，可不會為了一句話大動干戈，更別說拉朋友下水。

　　「與我無關，與你有關！」雲影鶴王道。

) ^9 m' ?2 c8 t! ?( Q　　東魯王又瞥了一眼天際，會意點頭：「這確實是個機會！」
3 n# {$ X4 m9 I. Q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所以古代南越王南征鮫人，留下「越王餘算」，更何況是被人踩在頭上。

　　而羽人的威脅遠比鮫人大的多，平日裡爭奪資源也就不提，這數千年來不斷積蓄力量，簡直像是一柄劍懸於頭頂，一旦時機成熟，東魯王府多半要頭一個遭殃。歷代東魯王都想解決這個心腹大患，苦於沒有這個能力罷了。

* D1 }1 G/ C- I: p　　「白辰剛失了那片羽毛，決不能再放任他吞噬鳳凰。他對雲州早有覬覦之心，如今天下大亂，大夏再無往昔威勢，必然有所動作。你我飛升之前，總要替後輩解決這個麻煩，免得再遭人奴役。」雲影鶴王道，

　　「此言正合我意，待我召來白龍王，轟平這座雲中城！」
) q9 w3 H( p$ \2 ?/ B+ q9 Z& S
: E7 a9 S) X$ w" ^- F　　東魯王大袖一揮，一道詔令飛去，召集所有上卿。

　　雲州妖王與人王聯手，再次壓制住雲中城，使其不能寸進。
8 e+ x" u0 `( P$ J
3 `+ Q9 J8 ]: ?: S　　這時候，劫雲已將籠罩下的一切，都納入打擊的範疇，並隨之變得更加猛烈。

8 X' T) @( n  z　　若是單論規模，縱然金蟬靈王的飛升天劫，也無法遠遠無法與之相比。
! b! @0 ]9 O4 X5 F  j  A
　　羽人強者們都漸漸不支，雲中城不但不能再進，反倒被推回數里。守城大陣被雷霆瘋狂轟擊，白色光幕也黯淡了一些，城中的建築都開始微微震顫。
, ^- e1 H# c) g; Q7 ?  U
. s, B  ~5 @  K# s3 u　　東魯王暗暗咋舌，人力有時而窮，若非這天劫之威，縱然傾盡雲州所有大修士之力，也打不破這雲中城。
5 p5 }3 X0 S# `/ N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們會隕落的！」一個羽人強者叫道。
$ `. y. s  L0 m) \( R
　　「我們尚能脫身，城裡的人要怎麼辦，大陣一破，便是滅族之禍！」
- ~) K: J. r$ p1 U- q- P1 S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6 C$ G+ y6 Y& U4 I  f$ @
9 D# x' I4 C+ `+ [+ \　　白潔也也心生絕望，難道真是天佑神鳥，殺之不祥。

　　忽然決然投向雷霆深處，不能再這樣下去，她必須終止這場天劫，無論用任何辦法！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二百三十三章　犧牲，鳳王
2 W! t8 w; G2 M: K+ h
# t5 h7 ?3 N9 i, b. f) f. B9 {　　白潔飛越雷海，片片白羽飛散，極目望去：羽人王斷裂的左翼，生出一隻輝煌鳳翼，身上同時流淌著光與火，容顏變幻不定，時而扭曲猙獰，時而憤怒仇恨。

　　「放棄吧，你絕無可能戰勝我！」羽人王道。

　　「我不是要戰勝你，我要宰了你個王八蛋！」李鳳元咆哮。
. W6 \* Z, {0 Z3 c( f' R
( H# d5 o9 ]5 Y# b　　仿佛一個人分成兩半，正在進行著殊死搏鬥，同時還要與天劫相抗。
' ?' B8 b( N9 S$ V
　　不過羽人王承受了絕大多數的劫雷轟擊，因為此番天劫降臨，幾乎完全是被他的強大氣息所觸發，煥發一輪輪光芒，仿佛滔滔不絕的海浪，與劫雷碰撞抵消。
3 b8 t- @$ e# @6 ^/ c, B2 q
　　他畢竟還是三次天劫的巔峰的超級強者，此番天劫雖然聲勢極大、波及極廣，但其本質終究還是三次天劫。

　　「陛下，再這樣下去，雲中城會撐不住，所有羽人都會死！」
; W3 O& F; ?8 T
" ?. l/ N; s  A9 l9 Y) Q1 y- v　　白潔叫道，卻不知在震耳欲聾的雷鳴聲中，能否傳入羽人王的耳中。
8 N2 H7 g: G! I9 V$ i7 @4 x
% M8 `6 l/ G% K. Y! S8 {( V" G; W　　「嗯？」羽人王若有所覺，驀然回首，面上猙獰之色為之一頓。
& m/ Y. I: H, y& `0 Y% y1 j
' e8 u; y- J* z　　「對不起，陛下，這是為了所有羽人！」

　　白潔取出一柄造型精緻華美的水晶匕首，靈光流轉，赫然也是一件強大法寶，專為近身搏殺之用，還是昔日羽人王賜給她的防身之物。

　　她咬緊牙關，挺身上前，猛刺向羽人王的胸膛。
2 l% E! U! u7 |, @( g' X
) E" U3 r) V8 _, y. p% `- _0 [, W+ F　　羽人王怔了一下，閉上眼睛，身軀震顫。

　　匕首即將劃破皮膚的那一刻，一隻手緊緊握住鋒芒。
) u* B% u  [: }
9 \6 X9 Z2 a6 W) X6 U  R! a; i5 L  ^　　白潔愕然抬首，難道是那李鳳元反客為主？卻見羽人王豁然睜開雙眼，左眼火紅，右眼湛藍，流露出相同的意志。
  l" H( p9 a1 X& o1 \1 c
　　「不，我還要活下去！」

' j# {2 o% d. j$ t　　兩個面孔，兩重聲音，交疊於一，都充滿了生的渴望。

　　在這一刻達成一致，再一抬手便扼住白潔的脖頸。

　　「陛下，你可是羽人王啊！」
% t$ X7 K3 W, ^$ b% T# L1 D
　　白潔不能置信的睜大眼睛，心中不由浮現出往昔的情境。

　　「我曾有機會飛升，不過那時大夏剛剛建國，時刻威脅著雲中城，我身為羽人王，必須做出犧牲，才留下來等待新的機會。卻沒想到這一等便是千年，把所有機會都錯過了，唉！」
" W; h8 G. G3 K
　　那時的他雖然歎息著。身上卻似煥發著光芒。

! J. I; s5 u. A8 ^0 C, k　　一直以來，他都是羽人一族的天才、英雄、王者，任何光環加諸其身都不顯得過分，他也從未讓任何人失望，卻沒想到……
. t, X5 _( M4 M' N- i
　　此時回想起來，他的嘴角似乎帶著一抹苦澀，是否心中也在悔恨？
6 j) K7 B7 D) R* h. ?
　　是的，他後悔了。
8 w3 [7 }' e% p7 s& O5 Y
' S9 ~1 ]. Y, N1 B. i　　青年不畏懼死亡，是因為根本不瞭解其中恐怖，隨著壽命慢慢耗盡，身軀神魂一天天衰敗，仿佛一個巨大的空洞，吞噬了所有歡愉，用任何東西都無法填充。

0 g$ U7 \0 E4 O5 Q3 I　　若是凡人尚能用命數聊以自慰，取一個心理平衡，他卻不能。
! T3 \/ n1 \( A# ~# T
　　「若是那時候，我選擇飛升，想來已在天道，踏上新的旅程。」
( ?  P- e/ J/ o2 D/ ]
　　這個念頭不斷縈繞，卻只是徒增苦痛。
# e* ~# y( R" _3 F) T! L/ j
4 ~! z0 A, J, Z# Z" a& V2 v　　現在他終於看到了一個機會，可以彌補大憾，重新來過，怎也不能放手。
- O4 W: y) N7 Y8 T, b
4 w* A( s4 ^/ f  N& w0 s　　「對不起，這一次我要為自己而活，你走吧！」
. u' Z; `4 d/ I+ j0 g7 ]8 N& W
　　羽人王緩緩鬆開手，雖然有些慚愧，但充滿了決絕。

　　他必將吞噬鳳凰，擁有夢寐以求的全新生命，然後飛升天道。

　　此間的一切都將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9 Q; U# U9 i2 N6 f8 O　　「陛下！」
; J7 f. Z* h! l; L
　　白潔感到劫雷的威力越來越盛，若是再滯留下去，便有隕落的危險，回眸望斷漫天風雷，雲中城還能支撐多久？
& h( t6 D  N+ K7 j7 n
+ L4 A8 e  L3 c, }) T4 z　　手中的匕首脫手墜落，她忽然張開羽翼與雙臂，渾身浮現出朦朧白光，光芒代替了軀幹四肢，模糊成一片白色人形。

　　「你要做什麼？」羽人王一驚。

　　「陛下，你曾教我犧牲，怎麼卻自己忘了呢？不過你為羽人做的夠多了，現在該我了！」

. X+ A$ f5 s, k' G" r7 R　　白潔一臉平靜，陡然迸發出萬丈光芒。
/ @! L- \' ^& Z* F
/ H. H- ~3 H9 g3 s　　天空中升起一輪白日，光芒照耀之處，滾滾雷霆也被排開。
& v; O. Z$ Q% T) a' p
& i4 i: i% L8 M" j; y# V  ]$ `　　天地為之一靜。

　　「白潔！」羽人們失聲驚呼。
+ h/ u+ H) s* W0 G( v
　　羽人王雙翼盡折，搖搖欲墜，正面血肉幾乎完全剝離，露出胸膛中那一點火花。臉上驚怒淡去，露出一絲茫然。
. s& J2 e& L3 W+ j9 \
: {: Y- \6 u0 S  S* Z- n　　極目遠望，守城大陣已是搖搖欲墜，天際一道道遁光飛來，皆是東魯王府的上卿。

　　短暫的寧靜過後，雷霆再次嘶吼咆哮，光與火的爭鬥亦為停息，光雖然遠勝於火，牢牢佔據著上風，卻也難以簡單的將這一點火花熄滅。

3 Z5 L4 R2 n6 `/ G　　白辰沉默了片刻，忽然說道：「李鳳元，我們再鬥下去，必會同歸於盡。」
; O5 T0 B; n6 G( [* r
　　言語之間，竟恢復了平日優雅。
$ ~' \% c  c- {8 [; P) W, B0 B1 b' F
　　「那就同歸於盡吧！」
) b" @9 \( K; L
+ _- G' S! R' [! E2 n) |* @　　雖然想要生，卻並不畏死，涅槃之後，李鳳元對於生死之道，有了更深一重的領悟，忽然卻覺那死死壓制他的強大意念退去。
8 v; ~/ B. Y- v" I" }8 y7 N& Y
3 |% m8 l0 y$ X' u4 F　　「生，總好過死，不是嗎？」白辰喃喃自語：「我有一個請求，你若肯答應，我便不再與你相爭，你得到我的力量，也可以從容渡過天劫。」
+ s6 I2 s5 T/ g, g3 _/ a+ A) f
; f. k# O) [+ }- D0 C( c! d　　「什麼要求？」

6 g* L3 T  [, ^4 t% x9 Y+ D　　「替我守護雲中城。」
& ]% v0 N0 G7 B9 ]5 C' [
　　「你說什麼？」李鳳元訝然。
' u& R" u: N' a
　　「一切罪孽皆由我承擔，而他們從未傷害過你。」

　　火光搖曳，李鳳元回想自己在城中漫遊時的所見所聞的：
3 W7 _: ]# J  O# W# R
) o. H5 K7 H1 K. O4 u4 N' p6 I: F　　陽光下的白色噴泉，空中迴響著優美的音樂，羽人小孩成群結隊的跟著他笑鬧，母親溫柔的喝罵……
& v' j5 n3 H! \$ Q" C
9 L' Z  p8 M1 j1 h0 m　　當時他滿懷憂慮，根本不曾放在心上種種畫面，這一刻卻忽然清晰起來，雷聲反倒顯得飄渺。

1 n( v+ |) j/ Q7 a　　「你又在搗鬼。還想動搖我嗎？」

　　「這些，都是真實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白辰似在對李鳳元說，又似在自言自語。

+ t, {' a* t/ ~　　雷霆連綿轟下，白辰意志消退，火光迅速升騰。
2 x' t0 z7 `+ R+ E- O' N
　　「等等，我還沒答應你呢！」李鳳元收斂升騰的火焰。

　　「請守護他們，我懇求你！」

　　「你就不怕我食言？」
" V& w, j) w5 V* l2 S6 }
  Y& C. y4 `3 r) o$ _/ p: Y　　「你可是仁德的鳳凰。」
- T  @# p, \( b% e! Q
　　「哼，如果是我大老爹，一定不會答應你。答應也是騙你玩。」

5 n. [2 J( ]# B% {, P; j7 N　　「謝謝。」
' s+ M5 ^3 C* e7 Z4 n
  V; N* Z1 q: A　　白辰真誠的道。最後，他張開手心，其中是一片潔白羽毛，喃喃想要說什麼。火光從他體內噴湧而出，瞬間吞噬了身軀，白羽飄零。
0 n1 ]2 J  o! G
* G. b$ d; @4 t6 o　　烈焰之中，羽翼再次張開，已是輝煌的鳳翼。一聲高亢的鳳鳴，鳳凰逆衝雷霆，飛向劫雲深處。

　　「他竟然成功了？」

　　雲影鶴王訝然，原本打算攻破了雲中城，再來對付羽人王，卻沒料到鳳凰真的逆襲成功。

　　「倒是幫我們消除了一大禍患，白龍王馬上就到，到時候定可破城！」東魯王道。
8 }) U5 B% K" U+ q& @3 ]- S) H/ _
+ h- @" K8 _" _0 C　　「城中的羽人要怎麼辦？」

  o3 Q9 i. w/ o" @# F　　「死在雷劫中再好不過！」
+ K1 C; w8 h/ U' ]
　　異人的天賦實在可怖，遠勝過尋常人類妖族，羽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必要永絕後患，屠城滅國。

( V. K# e( a6 K& k# N　　羽人強者們已放棄了推動雲中城，與東魯王府的上卿們戰作一團，彼此力量相通，結成陣勢，在天空中形成光芒交織的幾何圖形。

% p( U% d( t4 l　　然則有雲影鶴王與東魯王兩位王者壓陣，敗亡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而他們的王已然不在。
5 j7 e) c0 j  {! {1 B
. R5 a% X, B2 B2 n　　片刻之後，一艘大艦破空而來，純白的艦體與赤龍王、銀龍王有幾分相似，卻帶著雲州風格的繁複雲紋，正是天下有數的攻城利器「白龍王」。
9 u3 B2 _4 Q3 t
. ^7 D' |; R- G　　還在千里之外，「龍口」便已張開，點點光芒彙聚，光芒凝聚到極點，一道光柱呼嘯而來，猶如白龍怒吼。

( P( a  M0 j9 @　　東魯王抬頭望了一眼，不知不覺間，劫雲已經開始收攏，可惜未能徹底蕩平雲中城，不過目前所差也不過是這一擊了。
* W# |7 d6 n" N8 I$ k
　　「快擋住！」
* d! I. j" a( z3 c! n1 x
　　羽人強者們聯手結成一道光之屏障，卻被瞬間貫穿，眼看雲中城便要轟破。
) D0 y* a$ m; {1 B. y0 _
$ A% n$ V% N; |6 A　　天際華光一閃，速度之快，令雲影鶴王都愣了一下，「鳳凰？」

" T2 J& f5 N- ?3 y3 i" B　　正是鳳凰飛來，單足踏於雲中城上，華美的羽翼遮蔽了城池，光柱轟擊在他的身上，飛散成漫天流光，他卻是片羽未傷。

　　一聲鳳鳴，輝煌之色，染盡蒼穹。

; u0 @# E/ o0 @: P' l! D) T( A0 r9 s" [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暫停了動作。

, [6 ]' \6 b5 b& Q5 i2 X, \1 J　　身為羽族的雲影鶴王感觸最深，原本的鳳凰還未渡過天劫，便已使他生出敬慕之情，此時幾乎要化為崇敬，向其俯首稱臣，這難道便是傳說中的百鳥朝鳳？

　　東魯王一個眼神，雲影鶴王猛然清醒過來，努力鎮定心神，問道：「請問道友如何稱呼？」
, O- P2 v' p0 q- {8 ?1 Y
　　「李鳳元，方才多謝你的援手。」
0 q( Q1 R  u7 |; ^$ k
　　「道友為我輩之長，援手乃是理所當然，不必如此客氣。」雲影鶴王連忙謙讓，又問道：「道友這是何意？」

　　「我已答應羽人王白辰，繼任羽人王之位，代他守護雲中城。」

　　李鳳元微微垂首，一雙鳳目，光華流轉，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 W5 q- S6 t1 q: H1 s+ [5 O　　「你說什麼？！」

% F& r* h4 P3 b) p1 s　　不只是雲影鶴王，就連羽人們都是大驚，若非方才李鳳元出手擋下「白龍王」一擊，幾乎要開口斥駡。

　　「道友真會說笑，白辰豈非死在你的手中？且你並非羽人，怎麼做的來這羽人王？」
2 O  ]( n7 F5 n$ g' \
1 f. ^/ N) O) m' F0 j$ N　　「白辰自作自受，已經伏誅。這羽人王之位，若非他反復懇請，我也不願理會。不過既然承諾，自當踐行，今天我已經很累了，諸位道友請退去吧！」
! H" K& Z4 C# w! ?: _9 y0 t9 G: G
　　雲影鶴王還要再勸，被東魯王攔住，朗聲道：「既然如此，那也不必多言，且看你有何手段！」
9 c3 B% j( g6 t3 P

, O+ C" \. @- [- T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二百三十四章 雲中城主
+ f6 ?& C1 T; y; G
   “道友，我再勸你一句，你殺死併吞噬了羽人王，羽人絕不會忘記今日之仇，你這麼做是養虎為患！想要做什麼羽人王，更是癡心妄想。

2 ~7 d. B# G' `    雲影鶴王的話既是挑撥離間，也是實實在在的情況。
! b% a; w. A$ D4 e( U
    李鳳元眼眸一轉，果不其然，羽人強者臉上都有難以掩飾的敵意，白辰在羽人心中的地位，是外族難以想像的。
0 ]- Q6 z) b* L# {
    雲中城林立的白色高塔之間，羽人們惶恐不安的仰頭張望，那華麗的鳳凰羽翼猶如一團火燒雲，映射流轉著瑰麗的光彩。
! `: p; E( A3 b+ T' c. H0 x8 l: @! R
/ k2 l* ]3 p2 x; a# M0 c5 J    “媽媽！”一個羽人孩子滿臉驚懼。
) p/ N% d, [9 p# _
) ~2 {3 |' q$ w4 I$ o    “別怕，別怕！”母親抱緊她，抬頭仰望的時候，充滿憂慮的眼睛正對上那一雙鳳目。
% I5 E0 [6 o9 e# b9 X
    李鳳元心中浮現出她們的姓名，甚至種種經歷。現在的他對所有羽人都有一種親切，彷彿他們是自己的族人一樣，明白這是白辰的精神記憶的影響，心道：“想讓我對他們多點感情嗎？”
. l' g0 |0 L* U: n& E6 Q9 w* i
. E" E; C# T& D: a6 i6 p7 d    不禁有些唏噓，白辰在最後一刻，選擇放棄一切，到底是被白潔觸動的偉大犧牲，還是看到自己無望生還的無奈之舉，或許兩者兼而有之。
$ y: H) W6 t  C' U5 n, d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因有情而求生，也因有情而赴死。

    然而相對於這小小的“感情負擔”，李鳳元獲得的好處難以計量，由於白辰是在完全沒有反抗的情況下，任由他吞噬消融，所以他幾乎是又得到了一份完整的精神傳承，其中有白辰七千年修行的體悟，乃至全部的力量。
; j3 y; g1 T! |% I; }/ m- c
2 B1 C' E0 V4 @    這份力量與傳承是如此之龐大，以至於在短時間內根本難以消化。
7 }& j' n. }7 r) j
9 C- K: ?" A8 v; u% K8 S    而若是相爭到底，縱然僥倖擊敗了白辰。再僥倖沒被天雷劈死，也不過是剛剛渡過三次天劫狀態，且會非常虛弱，精神傳承就更不用說了。

    彷彿兩軍對壘。投降和戰至最後一兵一卒。結果決然不同。
7 x4 X, T! n8 y# ?+ B4 w: e1 G
    見李鳳元沉默下來，陷入沉思。

    東魯王微微一笑。識時務者為俊傑，何況是神鳥鳳凰。而他大軍壓境，又豈容任何人阻擋。

8 q; A/ e( Y1 q- N    諸位上卿列陣在前，“白龍王”壓陣於後。東魯王與雲影鶴王，隨時準備聯手降下雷霆一擊，這已是“國戰”，而非鬥法。
7 o$ B* i2 _  [
    李鳳元道：“我知道他們有多麼喜歡白辰，也知道他們有多麼恨我……”
6 w1 ]0 u0 s- [; K! T3 [+ f9 n
    “道友明白就好。”

+ f& i$ a( z- m    雲影鶴王鬆了口氣，若非萬不得已，他不願與鳳凰為敵。這或許是所有羽類都有的本能。

8 K; a8 E/ S0 P2 o' ?    然李鳳元話鋒一轉，“不過，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罷了，豈因他人的愛憎而有所改變。”
9 i( C' }& S6 J. r
7 ~' D. M) t7 l( m& m$ }    “好吧。隨不願與你為敵，但事到如今，也唯有一戰！”
! I! x, e5 @% ?' c
: H8 J* W1 h$ _6 c' l1 P& P    “所有羽人，退回城中！”

    李鳳元一聲令下，羽人強者們面面相覷，且不說不願聽仇敵號令，雲城大陣無人主持，現在回城豈不是等死？
: V# A5 u& C; b/ k- d
    李鳳元也不多言，他有自信在這裡與幾乎整個雲州抗衡，憑的可不只是自身的力量，否則單是一個雲影鶴王便能纏住他，又談何守護雲中城。
. y. h; \  o* L2 a# @$ s
. O2 s0 [1 x$ k8 k6 m, y, g" m    白辰還給他留下一份大禮，那便是“雲中城”。
- S4 K7 `' l3 ?9 k+ x7 C
    忽然間，雲中城湧起白色光芒，河流般流淌在每一條街衢，匯聚在城中心的王宮，一道光柱沖天而起，融入李鳳元的體內，將他每一片羽翼都染成純白之色，彷彿變成了一隻白鳳凰。

- |% |; i2 z1 k( S, ]- _    白辰在將整座雲城大陣的控制權全部交給了他，他方才稍稍拖延了下時間，便是為了將之完全掌控。
0 f  h* s2 v7 [3 N$ Y6 O
    羽人強者們面面相覷，這是歷代羽人王才能擁有的權力，而一旦掌控了整座雲中城，幾乎便是實質上的羽人王了，傳念道：
4 L4 t! d6 I1 M+ ~) H" H
, G# r+ [. j* q4 ]- ]" D( a, D    “現在怎麼辦？”

, d  h  n1 B6 O- U    “再戰下去，我們都要隕落於此，或者，退往別處？”
$ p( O* L; a& ^! ]
    “住口，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誰若敢棄城而逃，便是羽人一族的叛徒，天地共誅，人神共棄！”

6 ]9 j- V# i* [& q) X/ o6 ]- l    “那就只能先回城了，這是為了羽人一族！”
* {6 ~1 x* }1 p0 X" G
! S0 M" A" X+ @& l: w  S    光華連閃，十餘道光芒飛回雲中城，羽人遁光之快，天下罕有，誰也來不及阻攔。

    “不好！”東魯王臉色大變，他本想憑雲中城拖住這些羽人強者，最後來個一網打盡，卻不料煮熟了鴨子飛了，大喝道：“聽我好聽，全力攻城！”

    催動雲州大鼎，魯王金印，乃至滿天彩雲，向雲中城壓去。
2 X5 d6 L) W) A" D
    雲影鶴王鶴唳九霄，“白龍王”咆哮怒吼，所有大修士皆拿出看家手段，力量洪流洶湧澎湃，一時間幾有搖撼天地之勢。

6 N! m' C/ S# E    雲中城的光之壁障已經極為淡薄，絕無可能抵擋。
& h* R3 Q$ o/ P
    李鳳元早已料到，落入雲中城中，化為一個俊美少年，朗聲道：“成敗在此一舉，把力量給我！”

" a! C, D+ J# j$ ^) M5 `2 W) J    就在其他羽人還在遲疑的時候，那位抱孩子的母親，身上第一個亮起光芒，相比於仇恨，她要保護自己的孩子。

    城中星星點點的光芒亮起，所有羽人——無論是強大還是弱小——身上皆煥發出白色光芒，融入呼嘯而過的光之河流，匯聚在王宮大殿。

    轟！
# U1 o+ s- `. f% W7 z9 K$ g! n3 O
    雲中城猛烈震動，彷彿一隻孤舟落入激蕩的洪流，一座座高塔宮殿坍塌。

    李鳳元凝立於王宮之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匯聚在自己身上，這是羽人一族力量與精神的凝結，他臉色凝重的望向天際，到底能不能擋得下？
" L: G0 t0 E8 P, M1 U( N
8 m( T$ Y$ ]7 K  q3 t/ d9 F    羽人們也在望著他，那湧動的白光猶如張開的潔白羽翼，彷彿又看到白辰的身影。
0 A% C( e, w; Q3 y- W+ r" M
0 V" j1 k! p. T/ a8 w1 q- y    時間變得極為緩慢，每一秒鐘都被拉長，成為一種煎熬。
# n' O; [* P* ^5 b1 E
    大陣若破，一切休矣。
7 b% t$ R8 p$ R: }
    但那一層薄薄的光之壁障，雖然搖搖欲墜，卻始終沒有破碎，堅韌的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 N- ?0 k, k+ G, V
    李鳳元臉上揚起笑容，再一揮手。立在雲中城周圍與大殿前的雲柱，紛紛亮起光芒，上面蹲坐的鳥面人身的雕像，忽然活動起來。拍打著翅膀。迎向東魯王的大軍，足有近百隻。每一隻都相當於傀儡王。
9 P+ f7 ~( l  O3 ^# G6 X# m+ I
    雕像剛一離開雲中城，便有數只被力量洪流碾壓粉碎，卻也抵擋了絕大部分的攻勢。
, c/ Y( e! R5 }/ N% i" u; u% u  V6 |
    光之壁障穩固下來，漸漸變厚。

    李鳳元一面指揮雕像、變幻陣勢。與東魯王的大軍纏鬥，一面命令羽人強者：“你們幾個別乾站著，都給我出手反擊！”

# b- [. W7 Z8 U( F: \  k    羽人強者們雖不甘願聽從他的命令，但這種時候也只能同舟共濟，他們本就不擅長近身搏殺，此時立足於雲中城中，正可盡情的展開攻勢。
% B3 W$ m- N4 ]0 E$ ^
    光芒呼嘯穿空，雷霆般劃破天際，配合著雕像反攻東魯王。

7 P1 K9 ]+ ]% F6 F; E    李鳳元仰望天穹，黑壓壓的劫雲緩緩散去。太陽射下明麗的天光，加速著光之壁障的恢復，這才是雲城大陣真正的力量源泉，時間拖的越久，大陣的力量就越強。

    一片雲影陡然遮蔽天日，雲影鶴王俯瞰下來，與李鳳元四目相對，電光石火。

    “放棄吧，鳳凰！”

    “雲中城，升！”
6 R& m! l6 s5 x2 K
    李鳳元一抬手，雲中城直升天際，向雲影鶴王撞去。

    雲影鶴王探下一隻鶴足，輕輕踏在雲中城上，阻住雲中城的上升之勢，龐大鶴翼仍舊遮蔽天日。

+ H9 ~% K  x8 k; t7 V7 x9 u+ {' o    一聲鳳鳴，李鳳元沖天而起，隔著光之壁障，一掌拍在鶴足上。

    “縱然你是鳳凰神鳥，但才剛剛渡過三次天劫，怎麼可能與我……”

# F( j/ I/ a% y6 C; W) a    雲影鶴王忽然感覺到一股沛莫能禦的龐大力量從足上湧來，竟然壓制不住，斜眼一望城中，頓時明白，他集合了全體羽人的力量，這是唯有羽人王方能做到的事情。

    壁障上泛起層層波紋，兩股力量劇烈碰撞，雲中城頑固的向上升去，直升入罡風層中。
/ I! J0 k( L3 Y
$ [' O; Z6 l  b    越往上升，罡風就越是凌厲，呼嘯斬在光之壁障上，頓時又變得黯淡了些，然而來自於東魯王的重重攻勢，也一樣要經受罡風的洗禮，威力大大衰減。
. v/ O8 c" T5 |; T
    李鳳元通過白辰的記憶，明了這本就是雲中城最正常的運轉方式。

    雲城大陣帶有抵禦罡風的陣勢，若是有外敵入侵，便可將雲中城升至罡風層中，敵人就難以展開攻勢。

    雖然大陣承受力也有極限，不能升的太高，但足以保證沒有任何敵人能比雲中城更高，否則隨隨便便就被人遮蔽了力量源泉，那豈不是笑話。
, M1 I. ~1 P8 z% i1 z9 F
    “難怪大夏王朝也拿羽人沒辦法，這雲中城簡直是戰爭神器，遠非什麼白龍王、赤龍王所能相提並論，可惜一開始被天劫削弱的太過厲害，種種攻擊手段都難以施展，不然豈怕區區東魯王！”

    幾片鶴羽零落，還沒飄零多久，就被罡風割碎，縱然是十方妖王也不可能長久的停留在如此高度的罡風層中，雲影鶴王無奈閃開一旁。

    天光還未來得及灑下，轟然一聲巨響，雲州鼎重重壓在雲中城上。

  X$ E. f3 Q$ u% [% p) O) u    東魯王眼見煮熟的鴨子真要飛了，也按捺不住，全力驅動雲州鼎。
$ c, e0 {7 s( J- T4 ~
    這集合了雲州山河之力的大鼎沉重無比，雲中城又開始向下墜落，罡風在鼎身上斬出道道痕跡，一時半會兒卻難傷其根本。
# W! Q$ |) z5 y1 S/ B
  n0 ^6 d& p: G, }    這樣下去，不等雲州鼎有所損毀，雲中城就落在地上了。

    李鳳元心中一橫，將光之壁障打開，雲州鼎挾著罡風呼嘯落下。
$ k/ {) ]& D. I/ C8 _% h
    李鳳元首當其衝。
$ X3 b) a* Z$ Q: R' a4 R# f$ K; g
    轟！
3 ^, A6 O7 I0 H
5 b3 a- y& R0 L$ l) B! c    王宮大殿化為一片廢墟，李鳳元的身形也消失其間。
" W/ v7 h) D1 d$ a( ]4 W
6 `8 A$ }) S. D    羽人們大驚失色，不知不覺間，他已成了羽人們主心骨，若連他也敗亡，那羽人有滅族之危。

8 H3 _- A/ M6 f/ H    雲州鼎壓著雲中城繼續下墜，卻聽廢墟之中，三足鼎下，響起一聲大喝：“合！”
' }9 N4 d+ ~8 q
" Y  n; m4 k( h; Z4 J, D, C% N    光之壁障重新閉合，將雲州鼎強行吞下。
3 h2 W4 h! F, G
    李鳳元雙手撐著大鼎，鮮血順著臉淌下，化為燃燒的火焰，厲聲喝道：“不想要了嗎？那就給我吧！”
# P5 z" o5 g+ K% e* O
    這一刻，猶如李青山靈魂附體。

" q4 p0 O; n( }4 \) j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二百三十五章 漂流
7 P9 r9 s5 c) O# u' L. s' w5 p
- I+ X. E8 E- v/ t. @    “不好！”

- F& e6 A( ?% [% x    東魯王臉色一變，感覺與雲州鼎的聯繫驟然斷裂，他到底還是低估了這雲中城的厲害。
- ^4 x. F; k0 |- W
    不久之前，李青山打上門來，白辰便試圖將他誘入城中。雲中城有著鎮壓一切，隔絕內外的威能，一旦進入其中，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難逃脫。
$ |5 x! u7 l/ T: B, }
7 f2 }/ U/ u' d4 ~; j; `    李鳳元嘿嘿一笑，催動雲中城不斷上升，直至雲天高處。

5 n( M2 S* Q! b8 a3 b    罡風在光之壁障上激盪出萬千漣漪，陽光也無遮無攔揮灑下來，光之壁障緩緩恢復光芒，雖然極為緩慢，卻分明立身於不敗之地。

9 m8 h# u$ P# a& V# m    李鳳元深深舒了一口氣，好了，這座雲中城算是給他保下來了，這一戰最重要的戰利品之一。
' F9 p( U+ u# T. U8 E7 ^
    雖然犧牲了不少人面鳥身雕像，但反正不是自家的東西，倒也不心疼。
7 m6 k/ J# w4 F6 Y/ v* p1 E4 ^2 k
/ j" G: b: ]( _' A    “王上，現在怎麼辦？”

  u/ |$ W9 X1 Z0 U" H* m    一個中年男子問道，他也是王府上卿之一，但​​渡過三次天劫才不久，可沒法像雲影鶴王那樣，深入罡風之中，再說縱然有這個能力，他也不願意。

6 V, P) Q: Z) I( L& X    其餘修士也不約而同停止了攻勢，顯然都是懷著這樣的心思。

    東魯王與雲影鶴王相視一眼，也唯有一聲長嘆。
5 P, k3 [3 G9 U/ j( |& R& h1 @
    就算“白龍王”飛到如此高空，也會很快解體，更別說尋常修士了，再加上羽人們殊死抵抗，想要取下云中城，已是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若是不顧一切，倒也不是全然沒有機會，但是一場慘勝毫無意義。
1 v3 \# M. M! d% K. F. {
+ v0 l& L0 D' m) d- x4 Y& |* M    “諸位道友，再戰也是無益，不如就此休兵吧！”李鳳元得意的道。
/ u) H, @4 W/ T
    “你將雲州鼎還來，我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東魯王道。

    “呵呵，您這未免想多了。”
5 I+ P+ \) v4 c3 G8 A
7 R' W0 ~8 F& J" O    李鳳元摸摸腦袋。仍是痛的厲害，被雲州鼎那一下砸的不輕。
' @6 q7 V+ d" u) j% ^! o) s
, ?. I, q( ~) l% U0 p1 u& O    “我曾不惜與羽人為敵來助你，你就是如此回報的嗎？”

1 }% @, I7 o7 Q) P7 G    雲影鶴王怎也想不到事情會演變到這一步，隱隱猜想到怕是白辰放棄爭執。李鳳元才能從容掌控雲中城。而就算是自己。若有機會執掌雲中城，怕也不會願意被旁人毀去。更別說還能以此箝制整個羽人一族，瞬間將掌握一股強絕天下的勢力。
7 u! Y5 a; e! y3 I4 A- v( ^
1 L0 e/ H% A8 v: X/ q) K2 ?1 ?9 g    能有如此如此決斷，真不愧是羽人王。
- N5 `: H; K* Q# L: k
( x7 \$ u3 D) l( R. N$ y8 [0 J0 _! {    “道友相助之恩，我來日自有回報。今日就請退去吧！”

0 ^8 h$ K2 e+ z6 `    李鳳元對於雲影鶴王還是相當感謝的，否則他今天八成要隕落於此，無論對方懷著怎樣的心思，但恩情就是恩情，還報便是。
! {- ^# d3 ^9 p8 N/ G0 [8 A
6 u8 G0 H+ b1 f6 F: J: B, ]    “走吧！”

    東魯王眼見事不可為，拂袖而去，回到白龍王中。
8 ^( X' B  k0 \$ m" O/ D3 y' k
    雲影鶴王也破空而去。其餘王府上卿面面相覷，各自散去。

$ ]( O1 [4 U  I. V( B0 y3 K    李鳳元才算徹底放鬆下來，將雲中城稍稍降了一些高度，加快大陣恢復。
% R; F, h3 k0 s8 i$ `5 b" v
    城中羽人猶是驚魂未定。然則羽人強者們卻悄悄圍聚過來，彼此以光芒相連，構成一幅立體圖形，將李鳳元圍在垓心。
9 Y: I9 C' Y( \2 @9 C) b# q
    “嗯，果然！你們想造反嗎？”

7 T8 e% {3 y6 R    李鳳元高高坐在雲州鼎上，臉上毫無意外之色，彷彿早已料到如此情景。

    “雲中城是羽人的城池，談何造反？李鳳元，今日看在你出手相助的情面上，交出大陣的控制權，你與羽人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你自可離開。”
0 i; ^  _% \( u  v3 [  a& C- r" l
. S$ x2 P% `6 F, S4 t( B* j    李鳳元仰望蒼穹，斜眼問道：“剛才就是你說，若是還有鳳凰，你們都要吃上幾隻的吧？”
2 H% y: B  ]5 o+ w! E; c
. }! u5 \( `% n$ T! b0 `- q: L8 F    “是我說的又怎麼樣？”

    話音未落，李鳳元閃身來到那羽人面前，速度之快，所有羽人強者都沒反應過來，

$ _% U0 y9 l1 }2 x' q3 o6 D    李鳳元抬手一擊，“滾！”
- n  t  c6 C  }, {# F5 Z7 A" v9 s
    那羽人高高飛起，破空飛出了光之壁障。
7 A) j% f; |/ q9 B2 e* A
    一番大戰下來，他的氣息本就非常衰弱，凌厲的罡風從四面八方卷來，頓時將他的身軀撕裂，連神魂是粉碎，轟然綻放一輪白光。

* i. w) J$ }6 z    “好煙花！”
5 C8 y: ^3 f9 q# S
. A! C  I7 @# P' C    李鳳元拍手道，白辰一身力量，再加鳳凰血脈的神力，同境界的修行者，還有幾個是他的對手。
) z. ~: L9 w# p/ m, o" o
    羽人雖然自稱神人，但若論天資，怎能與這天地所鍾的神鳥相比。

9 z9 n' y( M# F' ~: \4 V    “殺了他！”羽人強者們勃然大怒。

  S4 s  \' w: H/ L6 v    李鳳元反掌向下一按，
4 e! X9 ?- W% i% m/ v5 e* @7 C. _
    光芒構成的立體圖形崩潰，所有羽人力量，都被一片白色光芒按在地上。
& F. o7 j  @9 y& i; G# b3 e3 m, o
    在這雲中城中，豈有人能威脅到“羽人王”。
$ Q( D. u4 B8 ], Z- z7 _& w$ C
    還有人想要反抗， 一尊尊人面鳥身的雕像飛騰而來，簇擁在李鳳元左右，​​虎視眈眈的望著地上羽人強者們。

7 `' I" p/ P4 |) l; A* R2 I    李鳳元忽然嘆了口氣，所有意氣風發、得意洋洋全都散去，露出傷悲之色：“我現在心情很不好，很多事都不知道該辦，真要我殺光你們，再殺光這城中的羽人嗎？”

    剎那間，所有羽人都感到不寒而栗，李鳳元雖然沒有流露絲毫殺氣，但沒有人敢懷疑他的決心。他不僅是鳳凰之子，也是李青山之子，從不缺少殺伐果斷。
9 D, ?- i3 Y) q' Y4 |: n
; ~7 C5 O/ b) s+ r2 E2 k" f: k    “為什麼，為什麼吾王會將雲中城交給你？”一個羽人強者充滿不甘的咆哮。

1 K  U) ?3 C  n; o; d. R1 n" ^    “因為那時候，只有我才能救你們啊！雖然他一開始是想丟開你們，自己快活，還有有那個女人……”

4 V, y: j/ N6 a  n9 }; k& \    李鳳元將天劫中發生的種種講述了一遍，既不偽飾，也無隱瞞。
$ J! [; r+ Y$ K4 Z& _
    羽人們一臉震驚。

, ?7 D$ n0 ?4 |0 v+ X6 A" Q# o! j    “不可能，你休要胡言亂語，陛下他怎麼可能置我們於不顧，一定是你……”
' f: k( H3 m0 U9 i! q3 I* ?
    “閉嘴，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不過從今日起，我便是羽人之王，不願聽從我的命令的人都給我滾出雲中城，​​否則我見一個殺一個！”
2 T: ~- b: u  T  z+ [' A
    李鳳元返身回到雲州鼎上，皺眉向著西方望去，天色漸晚，紅霞若燒。
- K! I, k" e/ a" @+ L
    羽人強者們只覺身上壓力頓消，縱然心中有千般不甘，也知這時候出手只是白白送死。傳念商議接下來該怎麼做，卻漸漸變成了爭執，產生巨大分歧。

    “今日羽人不幸。雲中城為外族所奪，我們當帶著所有羽人離開這裡，重新建立新的雲中城！”

, g' m3 m! u# I    “你說的倒是簡單，雲中城是歷代祖先數万年心血所鍾。豈是那麼容易重建的？”

    “你說要怎麼辦。做外族走狗嗎？”
" _! E" n, f  `9 V$ d$ K+ R0 h/ R
    “誰這麼做，誰便是羽姦！”
$ ]! H; j# {) h" M
    “我們決不能放棄雲中城。否則就對不起列祖列宗，族人們也離不開這裡！”
# v& ?! d! a/ j5 V: h% l/ x
    雲中城對羽人的意義實在太過重大，不單單是故鄉祖國這類感情寄託，還是所有羽人賴以生存的寶地

4 @0 k; R, c! N4 T' f* [: F! G* y    單單在這城中修行的速度。遠勝於在其他任何地方，還有府庫中封存的海量資源，也為所有羽人提供了修行的保障，豈是說捨棄就能捨棄的，於是兩派一時間爭執不下。

! s' H8 J$ P  S6 O6 b$ U8 X; l  q    李鳳元毫不關心他們爭論的結果，羽人要是選擇留下，便能更好的運轉這座雲中城。外加一群強力打手。羽人們就是統統走光，留給他一座空城，也仍是戰爭神器，且不用再對羽人守什麼承諾。

- n$ J2 K3 E; j8 c* |    “此間之事。必須告訴樹王，還有……她！”
# l5 f5 v$ Z' X0 Y2 Y( C
$ O( [. \$ }& g7 M  k7 H+ F    雖然李鳳元的實力已是今非昔比，但想起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於是他驅動雲中城，脫離罡風層，向著青州飛去。

    羽人們沒有再不識趣的來質問他，卻知道若要決斷，最好盡快。
( y6 d5 ?; u9 _8 ]6 S
    天色徹底暗下來的時候，羽人們做出了決斷，五個羽人強者，帶著近三分之一的羽人，離開了雲中城。
6 a. Z4 ?! |: \! B9 S& m5 F3 G
% d; E) I' V* e- R/ {9 u) ], v" Q+ ~    剩下的七位羽人強者，一起來見李鳳元：“我們願意奉你為王，聽從你的號令，但是有一個條件……”
1 G- ?7 j% o! }- v* a' A
    “說。”

. w0 d9 W8 B$ I- z! n  s! V    “等到你飛升之時，需將雲中城還給羽人。”

    “好。”

    或許是答應的太過痛快，令羽人們有些遲疑，李鳳元冷笑道：“你們這個破城，真當我看在眼裡嗎？”

4 D  b" D8 o+ J% B    羽人們縱然不服氣，也不得不承認，鳳凰有著說這話的底氣。
7 P( s& C' f/ {8 D8 u) Q
    “我們相信你會遵守諾言，陛下！”
  T# R# A- I6 ^7 X' B
0 a$ H0 g. X9 Z# B/ U: c! B) ~' g    這時，雲中城已出了雲州，天上繁星滿天，李鳳元喃喃自語：“大老爹，你現在到底在哪啊？”
* r0 ~9 K. t" k( L. \9 h
    星光閃爍，無人作答。
  \3 C% m2 L0 \' z. R: _
    在那幽黑深邃的星空中，一根羽毛漂泊，兩隻手相握。

    “這是哪？”李青山發問。
. B: J/ o' S) H  F6 O7 h0 c
, D0 ?  p/ ]6 q- a7 g    “天外虛空。”顧雁影答道，又斟酌了一下言語：“你……為什麼？”
+ x! J' ]- I1 i7 v3 |! {
; i; ]; g  I$ a9 B$ a5 \- P    “如果知道是這種結果，我絕不會這麼來！”

+ G$ F" {& \  I* q! q% t6 U# Z    “後悔嗎？”

    “我平生行事無悔！”

    “那就好，否則就又多了一份痛苦，感覺到了嗎？我們的力量正在消散！”
! n; @+ f# J. }5 M/ P4 C, k7 x
" G; Q* i$ ?6 f& A! G    “嗯，這是為什麼？算了，當我沒問。”

6 x' t7 w6 b: x8 U( d2 V/ g% t& J* B    李青山感覺不到絲毫靈氣，反倒是自身的氣息，無論妖氣還是靈氣都在彌散，像是要被一塊巨大無形的海綿吸乾。
; f9 r' X  x# }/ `" `2 b& {9 q
    如果這種狀況持續下去，他們很快就會死去，而且是可悲的餓死。
& g0 a) C5 S1 ^: s
    “這裡的星星還真是明亮啊！”
- E2 A2 w" Z. {
    群星匯成一片璀璨星之海洋，像是漆黑帷幕上點綴的明珠。而他們漂流於虛空之中，他們像是漆黑幕布上的一點微塵。

    “嗯，至少還有這點好處，這就是我想讓你看的景色！我那位老爹，曾帶我穿越罡風看過一次，不過還沒現在看起來壯觀。唉，我們真是渺小啊！”
% _! c1 t) O7 a  K0 h. D
    顧雁影眸中倒影群星，發出孩子般的感嘆。
  B) t) h* }) x* y
8 a: S7 k+ q" B7 m    “好吧，你想到辦法了嗎？”
! _, W6 K; {4 x0 S5 [1 |/ E5 `8 x
    李青山忍不住問，這一會兒工夫，他已做了所有常識。但那些能令他橫行九州的強大神通，在這裡一無所用，只是徒然消耗力量。
# a% w: e- r6 I: f
    “我沒在想。”
7 u, I8 I4 y' Y- s- k
0 d% T1 I$ g& _. M+ L    “正因為毫無辦法，所以才說是賭嘛！”

    “你個混蛋，我才不信沒辦法！”

    李青山取出了修羅場。
8 M$ G9 T: |  N) @" R9 b; ~% x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二百三十六章 鯤鵬
. f7 @3 D7 F4 t9 v1 f! H9 V
    若能進入修羅場中，再轉入修羅道，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
5 v, ~: M) t' G9 g+ X8 S# ^
    雖然修羅道中有種種險惡，但總好過在這虛空中被活活困死。

4 A; \$ C6 ^7 J. S# c4 f2 J    然後，修羅場毫無反應。

    “沒用的，這裡是諸界之外，六道輪迴只與各方世界相通。”顧雁影道。
+ z2 F7 i" N5 n9 _. s
/ `$ O& Q, q. ^3 `6 |/ i0 b, i    “也就是說，我們死在這裡，連進入輪迴都不可能？”李青山眉頭緊皺。
+ [5 k& E& h1 Y
7 x; c: Z) D3 d4 T, c    “是的。”顧雁影點頭。

, o! O, k3 M9 D; B) \8 y7 T5 F& B    “憑我們的實力，還沒有橫渡虛空的手段，你能否煉化那根羽毛？”李青山又問。

    “不能，時間太短了。”

+ I1 s, x, S' C+ o    “讓我來試試。”

3 ~8 L$ [+ ^! V# A    “這可是我的！”顧雁影瞪圓了眼睛。

# v4 C+ x+ C3 }  m    “你……都到了這種時候！”李青山怒道。

$ U5 o- x" l# Y6 i# S+ X# O4 k    “誰讓你要跟來？”

8 W! `2 Q! N; M6 @% T& G; ~( Q    “混帳！”
) z* `3 B# Y; s) {' O; T. U4 L2 q( g( b
    李青山一把將她拉到身前，高高揚起手來，便要一巴掌打下去。顧雁影也不閃躲，昂首以對。
( p' ^+ D. ]/ ?! n. n$ |
    在無盡虛空、無窮群星的背景下，二人彼此對視。

& b" @3 }$ w( J  Z" m2 U    李青山放下手，“罷了，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真是患難見人心！”

    “怎麼樣，後悔了嗎？”顧雁影又問道。
% @1 j3 e7 }4 ^$ R
. r0 ?" l8 k1 J4 J7 y, c    “我平生行事無悔！”李青山道。
/ p9 B5 }* i" }8 d
) K/ G6 D- C, f7 E    “多謝不殺之恩，不過別生氣了，我們還有機會。”
- D7 e7 h) `: f# P2 p* T1 X/ Z
8 G7 D- L7 f: r- B" o    “什麼機會？”

    “這片羽毛。”

    “你不是說無法煉化？”

    “就算是你，一時半會兒想要煉化這片羽毛，也是不可能的，反倒加速消耗自身力量，死的更快。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片羽毛怎麼會恰好落在我們的世界呢？”顧雁影眸中閃著明睿的光芒。
4 P5 i* L1 q  K. N* |6 {. D: Z4 O5 l- `
    “這麼多世界，不過是恰好落在九州罷了。”
& B  E$ \2 O( e, O
    “不對，三千世界雖然多到難以盡述，但是與這無盡虛空相比，又算得了什麼？但我也不認為這片羽毛是被故意投放到我們這方世界。九州世界在諸世界中算不上有什麼特別。”

0 M# r$ D4 W5 Q2 O# N    “哼，那可不一定，這方世界可是有我在，說不定這片羽毛就是給我準備的！”李青山反駁，也覺得有點道理。
9 H) H' i$ l4 c& ~
0 c5 V/ Y2 ?5 ?  D. [: Y0 p, ?    “好，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就把這片羽毛讓給你！”顧雁影道。
, J: \! l' H  Z
    “嗯？剛才你還把這片羽毛看的比親爹還親，現在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大方？”

    “這可是我的‘道’，當然是比親爹還親，不過你最好祈禱這片羽毛不是為你準備的，否則我們這次就凶多吉少了！”
& |* [  c: y( [0 b( [0 K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 C9 C$ J# I; U+ Y
9 {1 Z" D# e/ `    “如果不是，而又恰好落在一方世界。或許是受到世界的牽引，或許是這片羽毛本身，就想要落於一方世界，否則飄零在這無盡虛空中，又有什麼意義呢？不過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測。”

    “你認為這片羽毛中包含著某種意志？”

    “是的，如果它真的是一道傳承，必然要去尋找繼承者。至少是擁有繼承者的世界。”

" C* H# m: H: }% U+ R    “所以你裡外都不吃虧。”

* D* E$ t- j, }, u    李青山算是聽明白了，如果一切如她所料，他們才能生還，自然這片羽毛就不屬於他。而如果她猜錯了，那麼就是大家一起死，這片羽毛歸屬就無所謂了。

0 i9 H9 ?: C$ q" ^    “是的。”顧雁影篤定點頭。

    “你剛才怎麼不說清楚？”李青山皺眉，如果她說清楚，他也不至於動怒。

+ |* d2 L; h5 S, _, x2 ^    “患難見人心嘛！”顧雁影粲然一笑，正是李青山方才說過的話。

3 ~4 y; F3 }# N7 X, ^" t  ?    “你真是越來越討厭了。”李青山搖搖頭，當初一見鍾情的心動。早已不知丟到哪裡去了。

7 l; q( e6 v" Y  L8 I) t6 f    “不然我們難道要抱在一起取暖，再在將死之時互相表露心跡，海誓山盟一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嗎？我又不是小安。”

    李青山沉默下來。她現在在哪裡？或許是某顆星辰的彼端，他們之間的距離從未如此遙遠。
0 G' ?6 ~& V3 Y& V
, a7 r& x" c' y  j& P2 V8 u    曾約好了一起進入六道輪迴，唯有死亡才能將我們分開……

    “抱歉。”顧雁影歉然道。

- P( l2 @( M- G! Y    “是，你不是小安，我現在非常後悔！”李青山又揮了揮相握的手，“這樣很好，在無盡虛空中兩個人手拉著手孤獨而死，簡直是好極了！不過你這片破羽毛，我才不稀罕！”

  R# o, n! q5 {7 W9 `' [- z2 A    他已有了世上最好的傳承《神魔九變》，雖然並不排斥其他力量，但這片蒼青羽毛卻沒那麼簡單，它必然來自於某個強大的生命，無論是力量還是血脈恐怕都不亞於任何一種神魔，若是貿然煉化，很可能會徹底打破《神魔九變》的平衡，再也難以恢復。
" a+ I6 @/ P: b
    其實這個平衡一直都十分脆弱，就連《鬥魔圖錄》都會有影響，更何況是這樣一種傳承。所以他對這片蒼青羽毛，並無絲毫覬覦之心。

    “謝謝你！”顧雁影道。

    “謝我不跟你爭？”
) K9 r2 O, c1 j4 Y7 L# n
    “不，謝謝你來陪我，如果是我一個人的話，現在一定笑不出來。”顧雁影舉起左手，拇指扣住無名指與小指：“顧雁影對群星發誓，我必將盡我所能，讓李青山與小安團聚！”

; E' U4 w& E' A# @    “如果違誓呢？”李青山瞥了一眼，漫不經心的道。

    “嗯……”顧雁影認真考慮了一下，“如果違誓，便以身相許！”

    “啊？”李青山本還以為是什麼“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之類的話，聞聽此言，不禁一愣，“這算什麼？

    “這可是毒誓！”顧雁影正色道。

    “毒誓你大爺！”

, @  L  ^, z% y# d! J8 p    顧雁影哈哈大笑，笑聲被靜默的虛空吞噬，神情卻越發的瀟灑肆意。
3 W/ @; Z% r/ M0 m0 E5 _( [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也有大快意！

    而在這無聲的笑中，蒼青色羽毛忽然煥發出朦朧光霧，不斷延展變化，直至幻化成一隻蒼青色大鳥，翼展橫貫萬里虛空。

    李青山與顧雁影都是目瞪口呆，他們手中所握的那片蒼青羽毛，現在正附著在羽翼的末端，像是兩隻小跳蚤。
; p2 _& F2 Y0 I) ?# p
    頓時明白了這片蒼青羽毛的主人為何物。
. E  A( X. `' f# \6 Q# o& b
' ]8 B$ ]& k2 g& @    “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
7 s0 D' z: _! x$ t0 T! t
    李青山低聲念道，這是鯤鵬之羽，望著這隻無法用視野盡收的鯤鵬，他驀然想起了青牛的背影。

  \8 j- j9 D2 \* f6 S' z" I    彷彿又某種相似之處，不過是一個堅實沉穩如大地，一個卻是浩浩蕩蕩、若隱若現，卻都散發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氣概。
1 o! w6 y0 ^, D' o
- H, F6 \* V. }; F    鯤鵬銳利的雙目凝視著無盡虛空，一下將之洞穿，鎖定某個李青山與顧雁影無法企及的遙遠目標，揚起了翅膀。

    顧雁影一臉興奮之色，“我猜得果然沒錯，嘿，小子，抓緊了，我們要啟程了！”

    剎那間，星海倒轉，浩瀚星空彷彿變成一個旋轉的萬花筒，又好似群星一起墜落，而獨有他們扶搖直上。

    蠅附驥尾，而致千里。無盡虛空再也不算什麼，盡可隨心所至，無遠弗屆！
/ H7 s% ?2 V! W! _
    顧雁影心中像孩子一樣歡呼著。
' @* J/ m# y& u) L' o
3 ~7 @, N! I5 D( H0 d( ~. @# x; U    李青山默念：“但願，能回到九州！”
& I( L  R/ }9 D/ ^3 r& t3 n0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