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作者:尋找失落的愛情 -【洛陽錦】《連載中》

sanji32

第二百二十章：喜訊
* ^3 K( h4 W" f+ e- w
# b/ \3 M7 @8 `3 c: N4 u/ u4 _隔日，又是凌霄去太子府施針的日子。
# B0 Z& O: }# Z# H8 I
凌五爺不怎麼情願地問了句：“阿姝，你今日也去太子府嗎？”

; a4 _' q8 H* Z' F/ v凌五爺打從心底裡不樂意凌靜姝和衛衍有太多接觸。男未婚女未嫁，瓜田李下應該避嫌。就算是要治病，也無需獨處吧！更何況還是在太子府裡，就在皇太孫的眼皮底下……
4 @- ]/ M* _: j. {5 w, p
怎麼想都覺得不妥當。

- u  A* G* @" h8 U. |& ?5 |可他這個做父親的，對著日益強硬的女兒愈沒了底氣，凌霄也是全心地護著凌靜姝。他的意見倒變得無足輕重了。
- Y7 i+ W& J, R5 c& \; D/ T: [
4 u& M! R7 U  o一想到這些，凌五爺便覺得滿心的憋悶。

5 X) _1 M* K: t4 O* {+ ~凌靜姝的回應卻出人意料：“今日我就不去了。”
( H4 m+ q! I$ n
" U$ M# e; V. R  j4 J3 Z頓了頓又道：“衛太醫上次給我看診後叮囑過，我的病症得慢慢調理，急也急不來。以後每隔半個月去一次回春堂就行了。阿霄以後去太子府施針，由父親陪同前往，我也不必拋頭露面來回奔波了。”
- ]$ S" q7 \  e* Q$ j' M
4 Q: W' G( \! E6 t4 m凌五爺立刻長長松了口氣，舒展眉頭笑道：“也罷，衛太醫既是這麼說了，你就安心在閨閣裡待著吧！”
* h+ N0 d4 q; o; v7 |) b* ~
3 \" h8 x# |9 H/ {# a像是怕凌靜姝反悔似的，急匆匆地領著凌霄走了。
5 v# u' }7 i$ x* Y0 J- D6 f
! T. Z* Q! l2 ?) W$ y凌靜姝靜靜地看著凌五爺和凌霄遠去的身影，心中思緒萬千。

2 v7 x# \( e8 ~, ~1 J6 L剛才那番話，是她和衛衍早就約定好的說辭。

0 _" B3 D) R& l( o太子府人多口雜，一舉一動都瞞不過皇太孫，也瞞不過宮中的徐皇後。為了謹慎起見，兩人以後還是別在太子府會面為好。

3 g4 o4 g9 q6 T$ ]6 I# F( X回春堂是衛衍一手建立起來的，裡面的管事伙計都對他忠心耿耿。兩人在那兒碰面要安全多了。

想到衛衍，凌靜姝不其然地又想起了昨日皇太孫說過的那些意味深長的話。壓在心底的疑問又湧上了心頭。
+ l/ G- X1 z. q
# b% c. i, Q" P7 G衛衍和皇太孫說了什麼？他想要做什麼？
4 l. N$ h  c, N% l4 |
( Y! C7 W8 H8 j, ?不知怎麼地，她心裡總有些沉甸甸的不妙預感……恨不得立刻見到衛衍，問個清楚明白。可惜還得按捺性子等上幾日才到十五。

  ~( w2 \0 Y; C0 @, R0 X$ P4 N……

接下來的幾日，凌靜姝便在心思浮動不安中度過。

: X# Q9 b$ n; ^. c太子府和英國公府定親的喜訊很快傳到了凌家人耳中。

# V  w* `- J' s- q. C# }孫氏早有預料，聽聞此事也不驚訝，只在私下裡和凌大爺嘀咕了幾句：“以蔣家的家世，和太子府聯姻倒也般配。燕王年底大婚。看來太孫殿下的大婚也快了。”
) v, c+ f5 b; e# V! k
& ^% Q- Z. `  \4 @+ m- D凌大爺嗯了一聲：“今日我在工部官署裡，聽消息靈通的同僚說，太孫殿下的婚期就定在明年三月。”
5 i# |- y# V) _4 H; O6 x
& t4 X+ W; d8 p( J  U; ~“只盼著阿姝的病能早日治好。”孫氏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皇太孫明年初成親，至少也要等太孫妃過門半年以後再納側妃進府。這麼一算。還有一年左右的時間。”

+ x' A3 A6 D% a: Q& K1 X凌大爺不以為意地笑道：“有衛太醫出手醫治，阿姝的病一定很快就能治好了。或許根本用不上一年。到那個時候，阿姝也正好過了及笄，能出嫁了。”

夫妻兩個正說著話，就聽下人稟報。凌五爺來了。

凌大爺領著凌五爺到書房說話。

兩人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弟，雖然這些年極少見面，感情也比別人親厚了一層。
& ]$ \9 B# F2 U& Q, L0 R+ {
% _# o( l  j* s& R凌五爺說話也無需半點顧忌，皺著眉頭起了牢騷：“大哥，你不是說皇太孫對阿姝頗為上心嗎？怎麼皇太孫這麼快就定下親事要大婚了？”

凌大爺不客氣地看了凌五爺一眼，張口數落：“瞧瞧你，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還這麼沉不住氣。皇太孫是何等身份，自是要娶一個門第高貴的正妃。等正妃過門以後，才能由著自己的心意娶側妃過門。”

“我們凌家是什麼情形。莫非你心裡還不清楚？太孫妃的美夢你是別痴心妄想了，阿姝能嫁到太子府做太孫側妃，已經是天大的幸事了。”
. W. f8 Q/ z' ~7 b% U- @% d
7 M  I7 t& b( }5 `“這些事我在信上就已經說的清清楚楚，你可別犯糊塗。而且，這種事也絕不能隨意對人提起，自己心中有數就好。”

, ^/ e; O) i6 V) M( ~- y  x- Z凌五爺一臉悻悻地點了點頭。

+ C9 Y2 ~3 x$ l6 X) z# ?人心都是貪婪的，哪有知足的時候。

原本來京城之前，他想著女兒將來能做太孫側妃就已經是幸運了。進了太子府得了太孫禮遇，凌五爺心裡的貪念和野心也暗暗滋長了起來。暗暗幻想著女兒做了太孫妃之後，他可就是皇太孫的岳父。日後不知有多少榮華富貴在等著自己。
, e3 Z. ?$ t! Q( G9 l6 T
可惜好夢還沒等做上幾日，就被無情地驚醒了。

凌大爺見凌五爺神色不愉，又放軟了語氣：“五弟，太孫娶妻的事已經成了定局。你也別胡思亂想了。現在最要緊的事，是先治好阿姝的病。”
; {, V+ s2 t; D/ r
“阿姝的病治好了，才有嫁給太子府的希望。不然，一切都只是空想罷了。”

凌五爺懊惱地擰緊了眉頭：“阿姝是我女兒，你當我不想她快點好起來嗎？一個姑娘家，得了這種病症。簡直就像個怪物。要是治不好，這輩子可就都完了，只能送進庵堂裡吃齋念佛。”

+ ]& N, \. ~2 I+ D: b! @1 G凌五爺一激動起來，說話實在不算好聽。

凌大爺都聽不下去了，不快地瞪了凌五爺一眼：“什麼怪物不怪物的，這種話怎麼能隨便說出口。虧你還是阿姝的親爹。”

9 E: g6 H2 \( \  Z, {( Z凌五爺話一出口，也知道自己失言了，沒什麼底氣的辯駁：“這裡又沒別人，只我們兄弟兩個，我一著急說話難免急躁了些。”

凌大爺也懶得再說他了，只反復叮囑：“總之，給阿姝治病是第一等要緊大事。過幾日到了十五，你就陪著阿姝去回春堂。”

凌五爺也知道此事要緊，很快點頭應下了。
1 h$ A: K8 A- F& E3 g4 R% u% j& U
+ l; |* e$ T/ Y: }眾人中，真正為這個喜訊高興的，非蔣氏莫屬了。
% G0 o; ~6 N) I+ t4 x. a5 W3 H' Q
, _/ `  z, [2 r' }4 M7 ]1 `蔣氏出身蔣家，和英國公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蔣溶月是她的堂妹，感情也算親厚。如今蔣溶月定下了這樣一門好親事，她這個堂姐臉上也頗有光彩。
0 J6 C% U$ k: D9 u
# F6 _: J" f" p3 G( i# W娘家勢大，連帶著她的地位也隨之水漲船高。孫氏這幾日對著她的態度也愈親切了。
7 X) r8 k+ o, _/ i' i
& e# d0 M; _  ?9 F3 _不過，這些都算不得什麼。真正令蔣氏高興的是這個月的月信已經遲了半個月之久。
8 u/ z0 {+ h% w2 ?6 Q8 D* h
0 j# F4 g. x* P+ b她沒有聲張，悄悄請了大夫診脈，果然診出了喜脈。

sanji32

第二百二十一章：恍然

      蔣氏過門四年多了，夫妻恩愛和睦，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子嗣。日盼夜盼終於盼來了喜訊，蔣氏心裡的歡喜就不用說了。
- G0 X7 B9 B/ T2 E' W) w
6 g, d, d$ |  K% E4 v) ~5 F　　這麼要緊的大事，自然不能隱瞞。

3 \7 C4 E5 A+ u1 a7 l5 `! q　　這一天早晨，蔣氏在給孫氏請安之後，羞答答地說起了自己懷了身孕的事。
/ a6 g9 U# V9 r3 M
　　孫氏大喜過望，立刻重新請了大夫來診脈。

　　再一次確定了是喜脈之後，孫氏喜上眉梢，笑的合不攏嘴。賞了大夫一個分量厚重的荷包，然後立刻打發人往蔣氏的娘家送了喜訊，又吩咐人給國子監的凌霽送信。

　　“恭喜大嫂。”凌靜嫣高興地道賀。

3 S/ j% g1 G4 j: K　　凌靜姝也為蔣氏歡喜，笑著說道：“堂嫂如今是雙身子的人，以後可不能再勞累操心了。得好生養胎才是。”

3 n7 V& X/ O- k- s2 V7 I% s# k# Z　　蔣氏滿心的喜悅，在眼角眉梢裡閃著光芒，輕輕地嗯了一聲。
0 a. W4 V* ?/ L! A
" t& l  Z! R# @( q# c　　被凌靜姝這一提醒，孫氏也反應過來，殷勤地叮囑蔣氏：“阿姝說的對。玉娘，你如今有了身孕，什麼瑣事都別管了，一切都以養胎為重。從今兒個起，這晨昏定省的規矩也免了。每天想吃什麼，只管吩咐廚房一聲。對了，這滋補身子的補品也是少不得的。我那兒還有一些上好的燕窩，待會兒就讓人給你送過去……”
  j5 A4 k5 w: e* ?5 \9 O$ q$ i! F
　　蔣氏推辭不過，微紅著臉一一應了。

+ P! L6 U5 G0 [7 v　　凌靜姝和凌靜嫣對視一眼，露出會心的笑意。
) e$ t* a) ^! H& L
/ a; H3 m4 _5 W- U" {8 R7 x( s　　蔣氏總算是熬到苦盡甘來的這一天了。
  K0 P6 H' u- m- G* k3 A4 F2 D$ P1 v0 _: E
　　當天下午，凌霽便從國子監趕了回來。甚至沒來得及給孫氏請安，便急匆匆地回了院子看望蔣氏。

　　夫妻兩個如何歡喜自不必說。
1 s+ T! ]* a, O. _& I
　　孫氏知道此事後，半點都沒生氣，心裡喜滋滋地想著。最好是這一胎就生個大胖小子。凌家也就有後了。
* h1 L4 [) F& h
5 j$ J4 \9 f4 z8 y4 p　　……
8 X7 A# K5 E3 j) |
/ {  Y2 i0 {  }$ l0 G1 }2 O; I　　因著這樁喜事，凌家上下人人心情高興。

# h8 i, L! M+ ~4 c4 q　　可惜，讓人覺得堵心的客人又來了。

　　“見過舅母。”盧潛恭敬地作揖行晚輩禮。

　　孫氏打起精神笑道：“自家人不必拘禮，坐下說話吧！”

2 r7 r3 {+ p5 L& a" S3 H　　盧潛道了謝之後坐了下來，看著一副純良乖巧的模樣。
2 P: h$ N0 u" P; q3 O& x; Q5 p% @
) ~$ F0 Z8 i! Z  `. S; \# v! R  R　　孫氏笑著問道：“今日你怎麼一個人來了？你大哥沒陪著你一起過來嗎？”

　　“大哥到京城是來讀書的，二叔為他疏通關系，昨日就送他進了國子監裡讀書。”盧潛乖乖答道：“我一個人在二叔府上待著無事。這才過來了。”
* F3 N: S) \. c) p  N' R/ M# L
　　看著挺老實挺單純的少年。讓人生不出半點厭惡。偏偏眼前這個少年，正是造成凌靜姝身懷怪病的元凶之一。

7 M1 v: [5 ^" }　　也怪不得凌家人不待見他們兄弟兩個了。不過，顯然他還不知道此事。更不知道自己是不受歡迎的客人。
* f- r0 q, h; f: D9 @; q/ k
　　孫氏心裡暗暗想著，隨口笑問：“人不讀書枉少年，阿泓這般努力刻苦，日後不難成才。你也快十三了吧。這個年紀，也能進國子監裡讀書了。怎麼沒讓你二叔替你一並送進國子監？”

- m- K, U5 L& ]4 ^! e7 |　　盧潛略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出來不怕舅母笑話。我天生對讀書不感興趣。也志不在此。二叔倒是提過，被我婉言拒絕了。”

8 E0 W! Y% L8 V+ t5 M　　孫氏眼裡滿是不贊成。卻也不便說什麼。
/ q# ?' i* v' G7 t' K, f
　　閑話片刻，盧潛終於忍不住問道：“舅母，霄表哥和姝表姐都在府裡吧！我閑著無事。想找他們說說話。”

/ h6 t( k* D) M8 `$ c　　孫氏閑閑一笑：“阿霄倒是在府裡，你想去找他說話只管去。不過。阿姝今日正好出門有事，不在府裡。”
1 F: p  t( l( H
1 t! P3 K- w- q" z: G; d, h' K+ h　　盧潛楞了一愣，反射性地追問：“她去了哪裡？”

　　孫氏瞄了盧潛一眼，淡淡說道：“她去了回春堂。”

　　不等盧潛追根問底，又說了下去：“你初來京城，還不知道回春堂是什麼地方吧！這個回春堂是太醫院的衛太醫創立的善堂。衛太醫年紀雖輕，醫術卻十分高明，更有一顆濟世救人的菩薩心腸。患上了疑難雜症的病患，大多會去回春堂求醫。”
- `( T6 q( r2 [- a
; V) d6 V8 q. o　　盧潛聽的心中猛然一跳，驚疑不定地抬起頭：“姝表姐好端端地，為什麼要去回春堂？莫非是替霄表哥求醫？”
7 b# i" W$ U) q- p
　　孫氏就等著盧潛問這一句呢，皮笑肉不笑地應道：“阿霄的眼疾早已求了衛太醫救治，現在阿姝去回春堂，可不是因為阿霄，而是為了自己求醫。”
2 r1 o# E( i: m8 h# @5 \
1 M& z: S3 t4 z2 A$ i: \　　為自己求醫？

' k3 C- H- b% u2 L* m　　求什麼醫？
, h# v8 E( M) u: B2 _　　盧潛一臉震驚，脫口而出道：“姝表姐到底是怎麼了？”

　　孫氏忍住冷哼的衝動，語氣中透出一絲指責：“如果不是因為你們兄弟兩個，阿姝又怎麼會患上怪病。”
3 R  b2 I/ |# X7 x; H/ I$ I3 h
　　虧他還有臉問出口！

　　盧潛腦海中一片混亂，一臉急切：“姝表姐患了什麼怪病？怎麼會和我們兄弟有關？舅母，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孫氏一想到凌靜姝的病症，氣就不打一處來，語氣自是好不到哪兒去：“這件事，還得從你們兄弟到了定州說起……”
6 T) [0 Q  B( |" u! n# `) {
　　孫氏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直說的口干舌燥，心裡的怒氣卻是有增無減：“……阿姝還是個待字閨中的少女，患了這種病症，日後還怎麼嫁人？你們兄弟兩個的愛慕之心和’‘情難自禁’的舉止，可是將她害苦了。”

　　盧潛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清秀的臉孔慢慢泛白，眼中溢滿了痛苦，雙手難以抑制地顫抖起來。
& i1 Z+ E1 C3 Z/ g2 n6 J1 {* R. u
　　這世上，再也沒人比他更清楚凌靜姝的心結。

　　她的病症，不是因為他們兄弟，而是因為他們的父親盧安！

　　前世那段屈辱的經歷，讓她如置身地獄，即使重生了，也難以忘卻。任何男子的碰觸，她都難以忍受。

3 w/ M" ~$ [& f- ^! }5 ?　　孫氏見盧潛面色慘然，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逼著自己硬起心腸說道：“今日我把話說開了，就是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來見阿姝，免得勾起她心底的不痛快。我這麼說，話是難聽了一些，也是為了阿姝著想。你要怪就怪舅母……”
0 Y4 m2 b* m. ~  V
* b" {; d3 Q3 e' i$ ^/ I5 C　　盧潛眼角一陣酸澀，默然片刻，才沙啞著應了句：“舅母，我不怪你。我這就走！”
( X9 ?5 ^5 W2 |9 [) j2 i
# I9 a1 S/ A6 a6 z5 Y, j　　說完，甚至忘了行禮，起身便跑出了凌家的內堂。

　　步履踉蹌，失魂落魄。

: l# b; T- c8 R% K6 v　　孫氏看著盧潛的身影，忍不住長嘆一聲。
/ ]. V  ?4 u1 H8 B# C% b, E

sanji32

第二百二十二章：藥方

# _0 E3 x% e3 M/ X- ^      回春堂。

　　韓毅含笑迎上前來：“凌小姐，衛太醫還沒到，請隨我到裡面的廂房裡等上片刻。”
3 j. v4 Y0 }! b
$ s& x. C( @5 k) A3 X$ W( H* g　　凌靜姝點點頭。

　　凌五爺昂首邁步，正要往裡走，韓毅委婉客氣地暗示道：“這位就是凌五老爺吧！衛太醫看診時，病患家屬不宜在一旁。還請凌五老爺在這裡坐上一會兒。”

　　凌靜姝也回過頭來，輕聲道：“父親在這兒等我就行了，我很快就出來。”

　　凌五爺心中氣悶，卻又無可奈何，眼睜睜地看著凌靜姝進了內堂。

　　一旁的伙計挑眉通眼十分伶俐，立刻湊上前來：“凌五老爺，請這邊坐，小的給您上壺好茶。”

3 \4 M5 u) a% [0 T0 K" K* n　　凌五爺從鼻子裡嗯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隨著伙計去了。

　　還是上一次的那間僻靜的屋子。

0 h! T: p' R2 R5 J: J& V　　凌靜姝推門而入，巧雲正要隨著一起進去，白玉咳嗽一聲說道：“巧雲，衛太醫很快就會來了。我們兩個就別跟著進去添亂了，在外面等著吧！”

) o: I6 H% |. x& z6 y　　巧雲微微一怔，迅疾反應過來：“你說的對，我們兩個就在外面等著好了。”

4 n- d8 U5 _8 |7 ]% }, M1 o　　白玉笑了一笑，挽起巧雲的手，走出了幾米遠。
+ l$ i  r- j! a$ c
' ?' |4 ?* E- ~- m　　有巧雲在，凌靜姝的一舉一動是瞞不過皇太孫的。不過，避的遠一些，巧雲就聽不到凌靜姝和衛太醫的說話聲了。

　　這些日子，白玉一直在不動聲色地留意巧雲的舉動。可惜巧雲做事謹慎仔細，白玉竟看不出巧雲到底是怎麼往外傳消息的。

3 v7 _, a! \8 Q2 K, Y　　……

　　凌靜姝心神不寧心氣浮躁地等了盞茶功夫，衛衍才推門而入。

  O3 x) c$ H9 p% l' L+ K+ l3 c  ?　　一抬頭，凌靜姝不由得怔了一怔。
; ~9 J5 m' a# K1 c& `' }, e
7 l0 s! `# {! I& w1 Q7 w( k　　每次見面，衛衍要麼穿著一襲半舊布衣。要麼穿著綠色的官服。今日卻穿了件淺藍長袍，

/ C3 v0 b3 \5 \8 D+ [　　長袍是由質地細密柔軟結實的松江棉布制成的，昂貴之處絕不弱於任何錦緞。嶄新的長袍柔軟服帖，映襯得衛衍身材修長，清俊的眉眼也格外光彩奪目。
6 m1 c& Z) r0 c: E# t9 }- k, b
8 V4 \' C" M) \) b: d6 v; j　　衛衍見凌靜姝怔怔地看著自己，心中頗為愉悅，唇角微微揚起：“怎麼這樣看著我？又不是第一次見我了。”
$ E) \( W# [3 y- W* S6 m1 L
, \! D! ]: ^9 S　　話語中透出輕松的調笑之意。
  ?5 K/ Y: A$ j1 f
　　凌靜姝迅速回過神來。故作坦然地笑道：“往日見你。你總是穿著半舊的布衣，或是穿著官服。今日陡然換了新衣，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我看著新奇，不免多看了兩眼。”
4 R6 c: ]7 V& c- @) r. u. d# Z
; ]4 {& ]+ A# S: F( t$ U: L　　瞧她那副故作鎮定的樣子！
2 U! F! z! s  r; c! d9 {
　　這裡沒有鏡子，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臉頰已經染上兩抹淡淡的紅暈，如晨曦初露。如斯動人。
& n5 Q$ n5 z1 X5 x/ {6 v# U8 ]2 K" j
　　衛衍壓下心裡的躁動，笑著說道：“好了。不說笑了。你先坐下，我為你開張藥方。待會兒就在回春堂裡抓藥回去。一日三次，煎藥服下。先喝上一兩個月看看效果如何，若是沒什麼效果。我再給你換藥方。”
1 d& T3 ]: _# [2 C1 Z& v! G
! c$ R1 N0 B8 {9 h  ^　　凌靜姝依言坐下。
& D5 h3 ]  x  e/ P
( m: o" _1 @; O6 O　　他的手指格外修長，握著細細的筆杆。寫字時不疾不徐，字跡清雋有力。圓潤中又透著特有的風骨。就像他平日裡說話行事一樣。

　　字如其人，一點不假！

　　等衛衍開好了藥方之後，凌靜姝才張口問道：“這藥方裡開的藥，能治療我的病症嗎？”

　　衛衍放下筆，一邊等待墨跡晾干，一邊隨口應道：“這張藥方，可以讓病患清心寧神，還有調理胃口的作用。用的都是名貴藥材，也是所謂的富貴養身藥方。對你的病症，大概用處不大。不過，喝了也不會有壞處。”
2 X+ P# F; y4 Z. Z: A
　　凌靜姝啞然失笑：“這麼說來，我不喝也無妨了。”
9 K, d" f9 n, Y9 p! X
$ B! u9 p0 D% a0 j4 w$ g) {　　“你想掩人耳目，這藥非喝不可。”衛衍抬眼看了過來，目光柔和清亮，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你要瞞的人，不止是你的家人，還要瞞著皇太孫，還有宮裡虎視眈眈的徐皇後。一定要多加小心，絕不能露出半點馬腳。”

　　衛衍叮囑的十分慎重，心裡的關切也不免流露出了幾分。
* L6 R  m# h: B8 \
　　凌靜姝的心弦似被輕輕撥動了一下，下意識地乖乖點頭應了。
# c  s; ?/ J. E/ G
! h) u( l" G3 L5 n) F5 `　　衛衍見她這般柔順聽話，心中微微一蕩。
$ a" X3 N. z9 v) s+ ^" F8 e
　　兩人就這麼坐著，都沒有說話，氣氛卻半點不見尷尬。空氣中緩緩流淌著溫軟的東西，靜謐安寧。

　　……
# ~; d% ?) _- ^0 n$ C, P
$ l% }7 g$ U3 z' H　　過了片刻，凌靜姝的聲音輕輕響起：“我的病症要瞞著徐皇後，為何還要瞞著皇太孫？”

　　衛衍下意識地張口答道：“這樣他就不會再纏著你不放了。”

　　凌靜姝：“……”
/ A& c: F5 U& ~+ c* ~; m- g8 C
" N( k6 ~; G# T  }　　衛衍：“……”
" V4 e4 ?  \8 E3 G* Z0 m4 g, n
　　四目對視間，凌靜姝吃驚地瞪圓了眼眸，素來冷靜沉穩的衛衍卻是臉上陣陣發熱。

- x; F5 M" K% J: |3 u# w! U　　該死！怎麼一不小心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
8 z! A" P+ `& N0 z6 x" u6 N1 {
　　可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此時想收也收不回來了。

　　衛衍暗暗懊惱不已，清了清嗓子，又張口說道：“我的意思是，你不喜靠近任何男子，在病症沒治好之前，也不宜談婚論嫁。既是這樣，還是小心些為好。絕沒有刻意要針對皇太孫的想法。”

　　“其實……比起燕王，皇太孫要強多了。燕王的性格受了母親和長姐很大影響，風流放浪，好色成性。還沒娶正妃過門，身邊就一堆美人了。皇太孫比燕王潔身自好多了。等大婚之後，皇太孫應該會納側妃過門……當然了，做側妃也沒什麼可稱道的。說到底，就是妾室。遇到那等心胸狹窄的主母，日子絕不好過。以你的性子，一定不願嫁給男子做妾吧……呃，我沒有要干預你想法的意思。我就是覺得，你值得更好的男子全心全意傾心相待。皇太孫的身份，注定了他無法做到這一點……”

& T- y/ I$ o* q6 [8 s) D8 f; k　　顛三倒四！
8 P5 y" w- J+ d4 c) m$ Q$ d' T
　　說來說去都不對。
: t/ y  N! G4 e# R- N7 H
　　衛衍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頭。
) Q8 t9 h) ~0 c7 j
3 Y/ l: ?/ `5 O" z2 s, G9 a　　凌靜姝原本有些不自在，此時見了衛衍懊惱的神色，卻又忍俊不禁地彎起了唇角，善解人意地說道：“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不會誤會的。”

; u6 g" i- j" M5 m5 n3 \$ G　　這麼一說，衛衍心裡卻更不是滋味了。
7 c* y' `$ @- I/ `* V8 d9 q
( ^! Y* F4 X" z: ]5 U　　為什麼不會誤會？

　　難道她從來都沒想過他對她動了心，根本不願任何男子再接近她嗎？

sanji32

第二百二十三章：遷讓

2 j. o4 s) r' G3 X& V( o　   沒等衛衍心裡的酸意飄出來，就聽凌靜姝又輕聲問道：“衛衍，我有件事想問你。你能告訴我實話嗎？”

# h) |( V* n' `  H4 d( J& u; G; u　　衛衍浮動不安的心立刻冷靜下來，不答反問：“你要問我什麼事？”

　　他這樣的反應，愈發驗證了凌靜姝心裡的猜疑。
' O: J# K  U6 h. |
* M; K5 |- W3 }　　他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在瞞著她！

9 q! J$ H1 r% J5 q7 f　　“你是不是去找過皇太孫？”凌靜姝雙目注視著衛衍，密切留意著他的神色變化：“你和他說過什麼？”
, X; ~, `. O! }! X: m9 v
9 m3 M+ ?- e$ h　　可惜，衛衍的神情毫無變化，異常坦然，看不出半點異樣：“你怎麼知道我去找過皇太孫？”
( [3 n; \2 C3 i+ ~; f, n
　　凌靜姝有些不滿：“你又在避重就輕。我先問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 v; D( s- `0 v# E( P- b9 P　　語氣裡帶著一絲不自覺的嬌嗔。

: M9 o$ ~6 Y" V4 R6 [; E3 \　　那是她放下了防備和戒心，對著熟悉親近的人才會流露出的樣子。

　　衛衍一臉無奈地嘆了口氣：“好了，你別生氣，是我不對。我先回答你的問題，是，我確實去找過皇太孫。而且，還將你的病症告訴了他。”

　　“你先別動怒。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之前將病症瞞著所有人，皇太孫和燕王各自對你動了心思，可他們兩個，誰也不會娶你為正妃。以你的驕傲，也一定不願為妾。所以，我覺得不如趁這個時候將你患病一事暗中告知皇太孫，絕了他這份心思，也免了後顧之憂。”
4 k9 i' H0 {- a+ H
　　“至於燕王那邊，有徐皇後在，倒是不用擔心了。”
/ Q' p- n; ?& e# }; I2 V  P
( x, t4 E4 X- j1 F4 @　　他這麼做，當然也是有私心的。
1 ]8 {: Q- A7 ?7 b7 B& n( L7 V. _
　　她的病症一日沒好，就一日不能出嫁。皇太孫和燕王縱然權勢滔天。也不能逼迫勉強一個不能親近男子的少女吧！

/ A2 K; C* _; K4 x* e; o　　這樣也就為他爭取了很多時間。這些時間，也足夠他做很多事情了……

  ~/ _7 m3 Y2 u' m4 x) g* f　　“好了，現在輪到你回答我的問題了。我去找皇太孫一事，你是怎麼知道的？”衛衍看似輕松，實則暗暗提起了一顆心。

　　那一和皇太孫在密室中說的話，皇太孫該不會都告訴凌靜姝了吧！
# O" l# G! ~8 g
6 X) I" }5 v8 i: y' d　　不，這絕不可能！
8 q" B/ i4 r. S/ s: S
! j( D/ e2 Z9 d　　男人最了解男人的心思。這種為他人做嫁衣的事。皇太孫是絕不肯做的。
' h  Y2 r* l1 @" J$ s2 a; u9 D7 r
　　衛衍心裡閃過一連串的念頭。面上卻不露半點聲色。

　　凌靜姝凝視著衛衍，淡淡應道：“蔣三小姐及笄那一日，我隨著大伯母她們去觀禮。皇太孫命人找我前去。說了一些不太合宜的話。”

8 b' }7 v6 `- X) A　　不太合宜？
% P' e9 M) p* d+ ?: w, w. V- X1 ?
　　什麼叫不太合宜？
$ z* ^7 m  `9 _9 b" ~& [( [
; E: d* Y, N/ r% N4 V" N　　皇太孫和她說了什麼？
* Z. s* S' l- d/ ]5 [
　　衛衍不自覺地擰起了眉頭，試探著問道：“他和你說什麼了？”

　　凌靜姝眸光微閃：“該說的都說了。我聽後心中十分震驚，實在難以置信。所以今日見了你，特意問上一問。”

  ]* `3 z0 t8 E8 k: r　　如果皇太孫真的將一切都告訴她了。她只會藏在心底不會訴之於口。現在這麼一本正經地張口詢問，反而透出了虛張聲勢欲蓋彌彰。
& L  n. z4 |/ b) z
　　她在詐他！
8 d' o: ^/ D  H2 u- V( f8 a( B
　　衛衍高高提起的一顆心輕輕落回原位。故作為難地嘆了口氣：“既是皇太孫把一切都告訴你了，我也不瞞你了。皇太孫說的都是真的。”

　　凌靜姝：“……”

　　可惡的狡猾的裝傻的衛衍！
3 j7 x  L& U, f# D% X
　　凌靜姝瞪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眸，眼底跳躍出兩朵小小的火苗。
) f) g7 G4 z7 l; u4 |( I
　　衛衍一臉無辜地回視。
- c+ v8 b1 R; L9 ?1 w. _* g  K
+ r  M. O6 F  }# g& k　　半晌，凌靜姝才忿忿地吐出幾個字：“衛衍。你別裝傻。”

　　衛衍看著她氣的紅通通的俏臉，不知怎麼地有了想笑的衝動。他硬是擠出了一副茫然的神情：“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裝傻了？”

" z4 M7 H0 d8 {　　凌靜姝不知怎麼地格外惱羞成怒，扁扁嘴哼了一聲。賭氣似的將頭扭到了一邊：“罷了！你不想說我不問就是了。本來也不關我的事，算我多事。”
* W6 W4 e( |( v8 t8 \: x& p# K
6 X/ J" S  v' L* F9 Y　　她是在擔心他。所以才會追根問底吧！

" O6 H' p" q/ ?4 I　　衛衍看著使小性子繃著臉的凌靜姝，心裡某一處忽然變得柔軟溫暖，聲音也低沉溫軟下來：“阿姝，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所以聽聞了只字片語，心中七上八下地，這才特意來問我。”
' F: `7 d8 e( l1 E5 f; L  P+ Q
　　“誰關心你了！”凌靜姝還沒裝過頭，聲音悶悶的：“我是閑得發慌才隨口問問。”
" p' a4 V# f4 I5 T" c) {" a' T
& H9 j4 j8 m3 c) f　　“是是是，總之都是我不好。”衛衍好脾氣地應道：“剛才不該惹你生氣。不過，我和皇太孫說的事事關重大，動輒就有殺身滅族之禍。我不告訴你，是不想你整日憂心惦記。你還是個閨閣少女，應該過悠閑平靜的生活。”
9 H7 i& }/ {( }
　　聲音低沉溫柔，就像在哄一個鬧脾氣的孩童一般。

　　凌靜姝稍稍平靜下來，忽然意識到自己這樣很別扭。她和衛衍雖然熟悉了一些，可也沒熟悉到可以隨意向對方發脾氣的地步。
4 J' S! u3 C2 J9 v6 G. \9 D) m
+ {/ f5 r% M0 J8 d8 W/ E　　更何況，衛衍對他們姐弟都有恩。她怎麼可以仗著他的遷讓這般任性？
4 {0 I: X8 Z5 _1 F0 _" n! M
　　凌靜姝深呼吸一口氣，轉過頭來，衝著衛衍歉然一笑：“對不起，剛才是我一時任性衝動。連累的你也跟著受氣。我向你陪個不是，你別放在心上。”

　　笑容誠懇而真摯，眼中滿是歉意。
+ |4 w9 O" o+ A9 Y/ k
　　剛才那個展露出真性情的少女，在短短瞬間又戴上了慣用的面具，禮貌中透著生疏。
0 g- F' n9 `# u! ~
　　之前的融洽和睦，仿佛只是幻覺。
# W6 P9 @% d) |' F1 ?! z
) l0 r* Y# V5 u( c1 C6 m) _　　衛衍心中暗暗嘆口氣，也收斂了臉上的溫柔遷就，換成了淡然溫和的神情：“我沒介意。你也別為了此事耿耿於懷。”
3 t  e' W5 S2 V' x+ u1 ?
　　到底，他還是沒將事情的真相說出口。

5 f% O) F" \: Z# G+ o* K　　是她自視太高，誤以為自己在他心中是特別的，這才生了得寸進尺的心思，妄想打探他的隱秘……

　　凌靜姝說不出心裡是失望還是松口氣，伸手拿過早就晾干的藥方，含笑說道：“我來了這麼久，外面還有一堆病患等著你看診，就不耽擱時間了。”
. ]# q8 b9 k  g7 _9 R
　　衛衍笑著點點頭，叮囑了一句：“到下個月初一，別忘了再來回春堂。”
# k2 m2 v% h' k- ^' u5 Q0 D3 [. T6 Z
& Y# ?; I  y% U8 t# n: u　　凌靜姝應了一聲，然後轉身離開。
& u) p, @9 R% o0 N1 y
　　目送著凌靜姝的身影出了門，直至消失不見。衛衍臉上的笑意也漸漸褪去，所有復雜的情緒都凝結在了眼底。良久，化成了一聲嘆息。
! @5 n+ V6 t% w
& r" ~* @. M" f8 ~　　她口中不說，心裡一定很失望吧！

* d2 A) W& S3 m0 Z, O: ^　　可是，他寧願她此時失望，也不願她日夜憂心。
2 Y, \5 l8 V- G& u- n& K

sanji32

第二百二十四章：糾纏
' p5 b/ a9 f9 Y1 a# y  |
　   凌五爺喝了整整一壺的茶，中途憋不住去方便了兩回，只等的心煩意亂，頻頻往內堂張望。
/ h1 ~7 O5 k# P" W4 I9 ?
, d" \$ W4 \0 m% G4 x$ v　　終於，凌靜姝的身影出現在門邊。
2 }8 F. K! E7 R% T, U. g
　　凌五爺暗暗松口氣，忙起身急急地迎了過去，目光迅速地打量凌靜姝：“阿姝，衛太醫今日替你看診結果如何？”
* b2 P7 l: a% l
9 p5 [& a3 h9 E* q　　凌靜姝將手裡的藥方遞給凌五爺：“這是衛太醫給我開的藥方。讓我照著藥方抓藥煎服，一日三次。先喝上一個月看看療效如何。”
* Z5 U- a1 d' y- g3 H& u) g
　　凌五爺接過藥方，仔細地看了片刻……結果當然是什麼也沒看出來。藥方上的字跡飄逸工整倒是一看就知，藥材的名稱也是有聽過的。聚到了一起，就一片茫然一無所知了。

: x% Z1 ~3 D% c# V6 p　　凌五爺是風流倜儻的才子名士，琴棋書畫都有涉及，對於醫術卻是一竅不通。哪裡看得懂藥方怎麼樣。

　　凌靜姝心中了然，故意張口問道：“父親，這藥方開的怎麼樣？”
0 u: r; c; l) K3 T; X* B
　　凌五爺咳嗽一聲，一本正經地說道：“衛太醫不愧是當世名醫，醫術之高，令人嘆為觀止。這張藥方開的甚好，甚妙！”
! ~' K6 ^6 d4 Q, {, c
+ S0 _4 |5 X3 E　　凌靜姝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角：“父親學富五車見識廣博，竟對藥方也頗有研究，委實令女兒佩服。”
: A4 {- r! |- H; l% |/ @* j
　　凌五爺臉皮再厚，聽到這等話也覺得臉上發熱，唯恐凌靜姝就這個話題再說下去，忙左顧言他：“回春堂裡藥材齊全，在這兒配好了藥材再回去吧！”
, b  X( o; D! `8 ]8 y
: W' ?, z0 h7 [7 W: p6 e' Y　　說著，將藥方遞給了一旁的伙計：“煩請配上一個月的藥材。”
" p7 K# d9 Q' G1 x3 L/ j
　　那伙計忙笑著接過藥方，利落地應道：“小的這就去配藥。還請凌五爺和凌小姐在此稍候片刻。”

3 \$ M( Y: Y( m2 i! B5 U/ A　　一日三次的藥材都按著藥方配好，用淺褐色的紙包裹好。最後再用細細的麻繩一一捆好。九十包藥材捆成了三大包。然後送到了凌家的馬車上。
+ Q! W6 f2 i' k0 G
　　凌五爺笑著問道：“這些藥加上診金，一共是多少銀兩？”
% D% o) I4 b; `, u, G
　　伙計答道：“韓管事剛才特意叮囑過了。衛太醫在回春堂看診，從不收診金。這一味藥方裡的藥材都很名貴，有不少是衛太醫從太醫院裡帶出來的。到底值多少銀子，就連韓管事也不清楚。所以，這銀子回春堂是不能收的。”
% O. D6 [" u  h8 h/ w( ?) v
/ `  D9 u8 C' G5 g/ H4 G　　凌五爺一愣：“照這麼說來，我應該去問衛太醫了？”
6 e8 l# b& L# ?6 Z' `0 M. c2 g5 _
　　伙計殷勤地笑道：“這等事小的可就不能做主了。不過，衛太醫難得來回春堂一回。等著看診的病患不知有多少。現在就在忙著看診。大概是沒時間見凌五爺了。不如凌五爺改日再問吧！”

　　凌五爺想了想，也只得點了點頭。

- a9 b5 ~, Z9 p) j% O, {　　好在隔幾日就要去太子府，和衛衍有不少見面的機會。再者。衛衍若是治好了凌靜姝的病，再加上凌霄的眼疾，對凌家的恩情又豈是區區金銀能報答的？
$ A' l, D1 }, K5 O, B$ P! ?! y
　　……
& b& U, J/ P; z  v0 y( l
6 i  I$ A  t5 [3 ~9 Y4 A% @6 }　　凌家的馬車就停在回春堂外。
* [6 t8 \6 n5 S  N0 z1 ]0 \! q4 s
5 C) N, j5 d8 l* E6 m- W1 ]　　凌靜姝隨著凌五爺走出回春堂，遠遠地。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 C, P# K3 U/ P
　　盧潛！
) Z- B: H3 J- t3 L3 O; Q; h8 W
" e, _$ z. t6 e% u　　他怎麼會在這兒？

　　凌靜姝皺起了眉頭，腳下並未停。
/ D; ?+ j* f8 P' C: l  r
! T6 y* V5 ~& ~& C2 z　　凌五爺也是滿心不快。卻不便流露出來，大步走到馬車邊，淡淡說道：“阿潛，你怎麼會忽然到這兒來了？你怎麼知道我帶著阿姝來了回春堂？”

% r2 m' U, C7 t8 l　　即使竭力隱藏。語氣裡到底透出了冷淡和不快。

' V0 G  a4 ~! I: ]" P3 c* B　　盧潛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五舅，我今天早上去了凌府。是大伯母告訴我你們來了回春堂，我這才找了過來。”
" `$ A1 x: _( B
' X8 ]$ Y5 ~9 m" t/ R　　孫氏真是多事！

　　明知道盧潛對凌靜姝心存愛慕不宜來往。怎麼能將凌靜姝的下落透露給盧潛？
4 J) \8 m0 p  p3 |; T: e! f5 a
　　凌五爺心裡暗暗腹誹著，口中隨意地應了句：“你倒是有心了。”
& q" _) [+ q" m# a) K
2 d8 J4 @% w2 B. x. y1 c3 z　　短短兩句話間。凌靜姝也領著丫鬟走到了馬車邊。盧潛既是特意為她而來，根本避讓不了，只能忍著心裡的厭惡敷衍一番。

　　“潛表弟，”凌靜姝神色淡漠地打了個招呼，心裡暗暗覺得詫異。

　　盧潛一臉頹然，像是遭受了難以言喻的重擊……
0 ?6 D/ H% _* i' O+ g% |
' Q& x  c2 N  u　　盧潛看著一臉平靜默然的凌靜姝，孫氏的那席話頓時又湧上心頭，一時間心潮澎湃，情難自已，上前一步低聲問道：“姝表姐，你為什麼沒告訴我，你竟然患上了這種病症？”

　　凌靜姝：“……”
2 x% B1 x: O9 i  g/ q
　　凌靜姝目光一冷，聲音凜然：“我生病的事，是誰告訴你的？”

/ `# n1 ?* n4 J/ Q　　一旁的凌五爺也皺起了眉頭。
! B: u; V7 O& f) D/ k
　　盧潛黯然道：“是大伯母告訴我的。你會患上這等怪病，都是因為我們盧家而起，是盧家對不起你。”
8 J" t! k4 o. `* V8 A. g
　　這說的還像句人話。

　　凌五爺心裡暢快了一些。
- Z4 a% m; h) J3 O) Y; l
　　只有凌靜姝聽出了盧潛話語中真正的含意，盧安那張令人作嘔的熏心的臉孔頓時掠過腦海，心中頓時掀起了滔天巨浪。
+ j. @$ [' T* |1 E6 I3 J$ W, C
　　“姝表姐，對不起。”盧潛又靠近了一步，清秀的臉孔溢滿了痛苦和愧疚：“真的對不起。我不知該怎麼做，才能奢求你的原諒……”

7 V8 P8 q, A! }6 L7 h　　“今生今世，永無可能！”
8 |2 c! K$ a( ~- R" p- J
5 z7 h, a9 s4 ~2 \　　凌靜姝面寒如冰，一字一字地吐出了口。

　　盧潛全身一震，面色慘然。

$ v$ |$ _6 ?& v5 {　　兩人近在咫尺。他清楚地看到凌靜姝眼中絲毫不曾掩飾的憎恨和厭惡：“盧潛，你心裡在想什麼，我很清楚。之前在定州，我已經明白地和你說清楚了。現在不妨再說一遍。”

: ?% r, @- `& Y: Z/ ^8 j  P　　“我今生寧願一人終老，也絕不會嫁到盧家去。不管發生什麼事，我也不會改變心意。你趁早死了這條心。以後也別再來見我了。每見你一回，我就更厭惡你一點，也更厭惡盧家。就算是我死了，也不會踏足盧家半步。”
8 Y3 d3 l: K# O& m, F
$ {* d7 ]4 k, n8 N; o1 j　　“我的病症因盧家而起，如果以後能治好，是我的幸運。如果治不好，也是我命中注定不得不背負的痛苦。如果你不出現，我的痛苦還能稍輕一些。你要是真的覺得對不住我，那以後就離我遠遠的，不要再到凌家來，更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 w7 |/ D& V- T; F% @6 R5 C- a　　說完，凌靜姝頭也不回地從盧潛的身邊走過，徑自地上了馬車。
4 D# O* S1 V1 o7 n6 }0 V1 @) H" ~
　　白玉和巧雲忙跟了上去。
% {5 T1 O* e0 N+ z* A, ]
( s& h; s1 m1 a2 ~　　凌五爺看了面無人色一臉慘敗的盧潛一眼，想說什麼，終於什麼也沒說出口。
: g; m, ^2 M4 C+ Y! s. k4 e
3 j6 T) D( X% i9 S2 }! `

sanji32

第二百二十五章：情敵（一）
! }# k* M3 c! C) C9 [& k$ V/ b  ?
4 ~/ z8 x9 W  @* Y% Z$ j8 |6 k　　凌家的馬車很快離開了。
  X* E" d4 F& O: Q0 B( J* J, B
　　盧潛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馬車遠去。凌靜姝的那番話，在耳邊不斷地縈繞回響。

# p7 T# G. [0 i, s. R8 b　　她說的都是認真的。
' e1 d/ X: U* e; S, v% O0 ~7 S1 B  _
6 g; ?, H  b( W8 u　　她恨父親盧安！她恨大哥盧泓！她恨母親凌氏！或許，她最恨的人就是他！她說就算死了，也不會再踏足盧家半步。
0 ?$ m3 j" @) u
: l) K/ l, R6 ~9 B8 V　　這樣決然的凌靜姝，他真的還可能打動她嗎？
- I& f2 Y; R- x* n0 I3 e2 K+ K( Q
5 l& F& I4 C9 ]　　前世的痴念，延續到了今生。他以為他的重生，可以彌補前世的遺憾。現在看來，簡直是痴人說夢難於登天……
% A* q" T3 C( X6 W* x( N. Z+ n
" q" J  e9 O" J$ x6 }　　身邊人來人往，不知有多少人用詫異的目光看過來。

　　好在這裡是回春堂，患了各種疑難雜症前來求診的病患數不勝數。盧潛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也不算特別稀奇。

　　“年紀輕輕的就患了失心瘋，真是可憐！”

& A* F9 h/ f7 q& @+ P　　“既是來求醫，怎麼沒家人陪著，也不進回春堂？莫非是個傻子？”

　　耳畔不時傳來竊竊私語聲。

　　盧潛一無所察，像木樁一樣，全身僵硬地站著。
1 {1 y- y! S) s6 s
% R0 {1 j" z% l( G' K1 v3 ]　　時間悄然溜走，很快便到了正午。
# ?$ Q5 b7 p" n4 d, T% i4 a
$ @- J8 j: v6 q7 W/ V1 d6 @/ H: I& U　　到後來，就連回春堂裡的伙計也知道了此事，悄悄找了韓毅稟報：“韓管事，回春堂外面有一個奇怪的病患，已經在外面站了大半天了，聽說連午飯都沒吃，一直站在那兒動也沒動。既不進來，也不肯走。要不要出去看看？”

　　韓毅略一思忖說道：“我去看看吧！”
* C0 K8 R8 I( m5 g# S' B2 |
　　韓毅大步走出回春堂。
4 b7 y. [0 g, r. \* p
  k% Q5 X9 k$ z2 t$ d( i　　伙計口中那個“奇怪的病患”映入眼簾。

+ S' W3 ?5 F: X' A. T* q0 @$ \　　看著確實有些奇怪。不過十二三歲的模樣，看穿戴顯然是富家公子，身邊卻沒帶小廝，也沒有護衛。神情慘白僵硬，目光呆滯無神。
+ {' A# O# n+ B9 A
/ d, l2 M' N# |3 V# h　　這是生了什麼重病？
* }" x5 K' K- ^! j8 ]) o
　　韓毅走上前。溫和地喊了聲：“這位公子，你是來求醫的吧！先進回春堂裡等一等吧！衛太醫此時正忙，沒有閑空為你看診。不過，回春堂裡還有其他的大夫，先讓他們給你看看。”

　　衛太醫？
2 H0 `$ g( y. ^
　　這三個字鑽入盧潛的耳中。
& J# ?/ i4 J7 m: R/ e
7 c8 w# @& f4 `2 Z2 z　　盧潛灰敗的臉上有了反應，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衛太醫還在回春堂裡？”

' s9 U+ v1 [+ p: D　　韓毅點點頭，耐心地說道：“衛太醫會在回春堂裡待一整天。不過。他的病患已經排滿了。你要求醫，就得領個號牌等上一些日子……”
' q/ r# k* R; E- K/ ]# s
# p" n0 [! |& V* I$ O0 p　　“我要見衛太醫！”盧潛固執地重復一遍：“我有重要的事情見他。”
; O- h  Y: u# s( J. C
$ g: O, r" R% S! m　　是有重要的事情，而不是求醫。

+ Q& V/ \8 `; G" X5 @: Q　　韓毅心中一動。張口問道：“不知公子姓甚名誰？求見衛太醫有何事？我可以代為通傳一聲。是否有時間見你，就得看衛太醫的心意了。”
' z; o7 p$ }6 W# v, U
　　盧潛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姓盧，單名一個潛字。我是凌靜姝的表弟，我要見衛太醫。是想詢問姝表姐的病症。”

　　……
) R0 L+ O1 J. h* K. {1 n7 k
$ Y' i0 m2 \4 u/ ?- l: f　　韓毅領著盧潛進了外堂，吩咐伙計上了壺茶。自己則進了內堂。
! i; _$ \2 \) `, Y% s% v8 K  D
# d) y$ K' x0 ~; J6 I2 r# s7 {　　衛衍正在為一個病患施針。中途不宜驚擾。
' Y  Q/ S. ~; C7 ^2 @( b1 L8 {
2 b8 T7 z7 ?+ D* j　　韓毅等了一會兒，待衛衍施完針，才湊上前低語了數句：“……現在盧公子就在外堂等著，你願不願見他一面？如果不願。我就打發了他。”
$ f* U9 [( `6 l& g7 s
　　素來冷靜沉穩的衛衍，聽到盧潛這個名字時，頓時變了臉色：“外面的人真的是盧潛？”

　　韓毅心裡暗暗詫異。口中迅速答道：“是。他自稱是盧家，是凌家小姐的表弟。說是想見你一面。問一問凌小姐的病症。”

, o- s/ Y% I0 D, x　　衛衍的面色沉了下來，眼中閃過類似憤怒的光芒。

　　韓毅心裡愈發驚訝。這個盧潛，到底是何方神聖。衛太醫只聽了他的名字，竟然就動了火氣！
6 [% [+ }" j+ \& I' T! f  ^
8 {9 f2 [0 ]# C1 n) x  _  u4 b　　“讓他在外面等著。”衛衍聲音冷然：“等我忙完了，再讓他進來。”
" H2 p! y( O4 }
$ z( Z9 z7 T+ `) r, k　　韓毅應了一聲，才退下了。

　　盧潛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

　　自早晨之後，就米粒未進滴水沒沾，腹中早已飢腸轆轆。可盧潛渾然不察，目光一直盯著內堂的門。仿佛衛太醫隨時會出現在門口。

　　不知等了多久，韓毅終於過來了：“衛太醫有請！”
2 ?, J" V* g/ H. @4 x* f2 c
　　盧潛精神一振，站起身來，隨著韓毅走進內堂。

　　……
1 P' d6 i- l& R- Y: s' Q
　　寬敞的內堂裡，此時沒有病患。

  ]. f" q9 S6 H# J2 l　　盧潛的目光先落在天冬身上。這個人太年輕了，絕不可能是衛太醫。所以，背對而座的那個男子一定是衛太醫無疑了。

* K# ^( b& \( |) _　　“衛太醫，盧公子來了。”韓毅笑著說道。

: T1 L% F; f1 Q# O　　男子嗯了一聲，起身，轉身。
3 b1 ~+ v& B  v- x' t9 h
8 T3 t+ I, R) I; b* v; r. p6 T8 w　　身材頎長，第一眼就讓個頭不算高的盧潛有了壓迫感。再一抬頭，衛衍那張俊美之極的臉孔映入眼簾。

　　這個衛太醫，竟然如此年輕英俊！
  k/ R& t. X- _2 J$ K  Y
　　在盧潛心中，兄長盧泓溫文俊美，風度翩翩，是世間少有的美少年。也是盧潛心裡最嫉恨最忌憚的人。沒想到，今日驚鴻一見，竟有更勝過盧泓的男子。

1 h3 s+ E# I) p, ?5 x$ X　　盧潛幾乎反射性地生出了警惕和戒備，看著衛衍的目光裡頗有幾分不善：“你就是衛太醫嗎？”
& r  P% A, a1 F: \$ A
* v3 [4 V* o6 k& z9 j, }) o* z　　“正是。”衛衍徐徐一笑，氣質優雅，溫和淡然：“讓盧公子久等了。”
- X) ]* J, N8 ^* p4 J, j7 o  j8 T
5 w6 @. [3 r8 [0 P! w! S　　無需刻意散發氣場，那份優雅從容的氣度，已經足以令人自嘆弗如。
' k/ q; |, ?6 M6 K; y. W# Z
　　奇怪，這又不是他的情敵！他何必計較！
' h3 {$ ~) J% {; P7 D8 \
- I1 I! o7 y) s+ h; N2 x9 c$ x4 I　　盧潛將心裡的那一絲奇異的不適按捺下去，擠出笑容：“我閑著無事，等一等也無妨。”
8 g7 n. f, E6 P1 S& f  P) {
* m$ r. Z0 w# N$ g　　衛衍微笑問道：“不知盧公子有何事？”

( `8 ]2 N8 [; ?+ X  ~; B* m　　“我確實有些要緊事問衛太醫。還請衛太醫先讓他們退下，我有些話要獨自和衛太醫說。”盧潛張口道。

# D/ C  w6 N1 m% f- j/ G* k& y' T7 W　　衛衍略一點頭。
" {: V# R6 y& H# t* _
9 G) E1 G! q7 E, ^　　韓毅和天冬對視一眼，一起退了出去。

. K- N9 i% k2 R: `0 E: }　　內堂裡很快就剩下衛衍和盧潛兩個人。

　　盧潛皺著眉頭，似在思忖著要如何張口。

　　衛衍溫和地說道：“這裡只有我們兩人，盧公子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 D, [  i4 z* X. J' _0 {! [
　　盧潛定定神，低聲說道：“不瞞衛太醫，我是為了姝表姐的病症而來。衛太醫今日為她看了診，不知可否將她的病症仔細告訴我。”

9 J! Z' f3 m- N  g& Y/ D: D　　衛衍略一皺眉，不答反問：“盧公子既是關心凌小姐的病症，為何不親口問她？”
7 `) K3 X( h9 e' }* t
　　平淡無奇的一句話，對盧潛來說，卻如利劍一般，狠狠地刺中最脆弱的痛處。
1 M' ]% S$ c" o8 }/ q- S+ ~

sanji32

第二百二十六章：情敵（二）
1 A$ }7 Y2 c8 D! x1 i* o! w
, B2 x2 ~5 E/ F/ k, P0 H      盧潛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和難堪，勉強笑道：“這其中有些不為人道的緣故，請恕我不便多言。我也是關心姝表姐的病症，一時情急，才找到了回春堂來。求衛太醫如實相告。”
6 }; ]% ?% z' \# E5 Q2 Z" c
) f+ m& V" \# Q$ c6 H9 s8 b" p3 A　　說著，深深作揖行了一禮。
. |. c  y1 X9 r& e/ T: K& |9 U* P$ [
　　衛衍冷眼看著眼前尚未成年的少年，心裡的怒氣非但沒有消退，反而愈發高漲。
6 M; n7 ~$ Z$ v+ s6 U
& L+ F: l. D( z+ o　　凌靜姝顯然隱瞞了一些極重要的事。不過，她的病症起因，盧家兄弟絕對脫不了干系。尤其是這個盧潛！到了這個時候，竟還纏著凌靜姝不放！實在可恨可惱！
& T# D9 S# v& A$ ~2 Q1 j  Q
　　想到因嘔吐而痛苦難堪的凌靜姝，再看著眼前這個罪魁禍首，衛衍心中頓時生出了將此人踢出去的衝動。
9 y" o0 ?: F; t% ?- L1 n/ r0 w9 x
, z! w+ Y  v& b+ H3 y, x  S7 ~　　等著盧潛站起身來，衛衍才淡淡說道：“身為大夫，理應為病患保守秘密，不該向任何人透露。盧公子的要求，我不能答應。”

- |( O/ X0 o7 p) m4 [　　竟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 G# j% ^  t3 r( O
/ y/ c: b& S9 t- D3 b  Y5 r3 Y. K3 L) ]: V　　盧潛被堵的啞口無言。
# G  \$ l! y  V% |& O2 Z# P
　　衛衍淡淡說道：“如果盧公子沒有別的事，就請自便吧！外面還有病患在等著我醫治，我就不多奉陪了。”
0 i5 ?+ _4 n4 k; D* O2 F$ X
( Q$ f7 h+ K( D. @9 \1 [　　盧潛哪裡肯這麼離開，依舊誠摯的懇求：“衛太醫，我知道這個請求有些過分。可我只能求到你面前。你今天若是不告訴我，我就一直在這裡等著，哪兒也不去。”
6 e, z% ^3 r0 c+ {8 M
, F/ y! t5 s4 N4 v　　衛衍皺皺眉，聲音冷了一冷：“盧公子這麼說是何意？今天是賴上我了不成？”
/ d+ r( H6 ]$ H& Y( U
　　盧潛忙道：“我絕無此意。衛太醫千萬別誤會。如果衛太醫不便細說，就請衛太醫告訴我，姝表姐的病症還有沒有治愈的可能？”
# G! T3 P1 G; }/ k9 `! m! i
- y! B; X6 i4 j　　衛衍略一沉吟，然後嘆了口氣：“也罷。你一片誠心，我就破例一回。和你透露幾句。”

- N! G* t0 [* E: r. q　　盧潛大喜，忙作揖道謝。
7 x9 P# |# b! c. l; J7 S4 D4 k
　　衛衍又沉吟了片刻，才低聲道：“凌小姐的病症著實少見，我學醫行醫多年，也從未聽聞過。我雖然開了藥方，卻也沒把握治好她的病症。”

* m) s- z( E3 M0 A9 @( ?" {　　盧潛心裡一沉，急急地追問道：“衛太醫。你到底有幾成把握治好姝表姐的病症？”
2 k% v9 x0 m/ P2 P5 C# S; ]
0 b* a2 \) L6 H+ p, @4 L　　衛衍面色凝重：“坦白說。連兩成把握也沒有。”
; N( [! e" U5 D5 u
) H8 ~6 N' t0 ]7 ]' y6 N, ^# Z0 L6 T　　兩成都沒有？！

　　盧潛神情一僵，猶自抱著一絲期望問道：“衛太醫沒遇過此類病症，這京城裡名醫眾多。或許有別的大夫能治好此病。”
% A6 f3 p, m- D6 @1 m8 |1 m& P
; j$ _! R# ?8 U4 O" F9 g　　衛衍淡淡應道：“盧公子，我說句托大的話。如果連我都治不好凌小姐的病，只怕這滿京城也無人再能治好她了。”
& a! Q  G: t' f- c4 [" `
　　盧潛：“……”
0 y) d* N. Z5 _
% N  F0 F3 w# c9 A( f# ^3 ]　　這麼說來，凌靜姝的病是很難治好了？
# R" s- J  S3 W
+ o2 E" N1 I+ J: C$ S+ a　　盧潛身子晃了一晃。面色陡然一片慘白。
: h3 f$ n' [( O+ C( }, |" z# k; W0 g
) u+ O( j2 v/ j6 {# T　　“盧公子，今日我和你說的話。你在凌小姐面前千萬不要提起。免得凌小姐灰心喪氣。”衛衍鄭重地叮囑道：“病患求醫治病，最重要的就是對大夫有信心。有了信心，心態才會更積極，病愈的可能性也才會更大。”

　　“我知道。我不會亂說的。”
7 p/ R+ ]) l( ]3 q! c4 D# ~
　　盧潛腦海中一片紛亂，幾乎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衛太醫，求求你。一定要治好姝表姐的病。她還這麼年輕。如果病症一直治不好，她日後要怎麼辦！衛太醫。你一定要治好她！只要你能治好她，不管要多少金銀都行。你張口說一聲，我想盡法子也會籌措好銀兩送來……”

( `1 Q$ I7 ?5 y. v% _  n　　說到後來，簡直是顛三倒四不知所謂。

: a( K6 I+ }, [/ j6 O% r　　衛衍正色道：“盧公子就是不說，我也一定會竭盡全力。至於診金的事，也無需盧公子操心。我倒是有幾句冒昧的話不吐不快，若有冒犯之處，還請盧公子見諒。”

* J$ l& f. |1 [) c. S　　盧潛此時心亂如麻，反應遠比平日遲鈍，勉強打起精神應道：“有什麼，衛太醫但說無妨。”

5 z3 z+ T" i& \' t, T4 g　　衛衍收斂了笑意，緩緩說道：“凌小姐的病症起因，我也不十分清楚。只隱約聽聞和盧公子有些關系。如果盧公子真心希望凌小姐早日病愈，日後最好遠遠地避開，不要再和凌小姐碰面。也免得勾起凌小姐心裡郁結的痛苦！”

5 M$ @5 S5 q9 f  W! A　　這一番話，將本就心神浮動的盧潛打擊的體無完膚。
  J6 H6 L& ?+ K9 t8 {4 M" E
　　一天之內，他已經連著聽到了三次這樣的話。

# }8 ^! m/ r& q# b" v　　孫氏說了一回，凌靜姝親口說了一回，現在，就連衛太醫也這麼說了……
4 r- I6 y1 A0 Q7 y
' E/ L* v, ~+ c: v$ u0 `　　盧潛的聲音顫抖不已：“我知道了。我以後會離她遠一些，絕不會再去騷擾她了。今日多有打擾，我先告辭了。”
1 U3 g! c* }) a5 ^
　　說完，匆匆行了一禮，然後轉身離開。

　　他身體裡的所有力氣似乎都被一抽而空，走路時踉蹌了一步，差點摔倒。勉強站穩了之後，終於步履沉重地走了出去。

　　……
8 p8 B7 Y- q3 z/ ]4 W
　　看著盧潛痛苦落寞的身影，衛衍心裡的陰郁和不快一掃而空。

$ _/ |- ?/ a- e# i0 f　　他剛才說的那些話當然不是真的，凌靜姝的病症確實罕見，是因為心病引起的身體反應。只要調養得當，解開心結，治愈的可能性至少也有八成。
2 X) x" O, o! Y( E7 y7 M" M
　　說什麼不到兩成，不過是故意嚇唬盧潛罷了。
5 @  W  t9 A# |8 H2 H
; Y9 [& d; M8 d/ `/ w/ m7 k　　既為凌靜姝出了口惡氣，又為自己掃除了一個情敵。

　　正是一舉兩得！

6 a/ J2 U" ^  ?5 {+ F& \　　韓毅匆匆地走了進來：“衛太醫，那位盧公子已經走了。”

　　衛衍隨口嗯了一聲，臉上的神情可以用愉悅來形容。
6 H- A! K' T) w1 g, {- F
8 w- A* o0 j! u5 N　　韓毅看在眼裡，心裡不由得暗暗好奇。

　　剛才盧潛和衛衍在內堂裡單獨待了這麼久，到底說了什麼？剛才盧潛走的時候，一副失魂落魄生無可戀的樣子。再看看衛衍此時的神色，實在令人費解。
* o( N7 }$ N, w2 Z
6 o% k8 t7 A4 T* e* z* N# k　　韓毅試探著說道：“這位盧公子著實有些奇怪。之前等了這麼久，又堅持要和衛太醫獨處，為的就是詢問凌小姐的病症情形。其實，這件事他直接問凌小姐就行了，不必到回春堂來。”

! P6 f/ p/ ?; Y( @9 a5 Y/ C　　韓毅身份不凡，能力超卓，對衛衍頗為忠心。衛衍對他也格外的器重信任，聞言淡淡笑道：“放心吧！他今日來過之後，以後應該不會再來了。”
9 v4 m1 B/ f4 w  E9 o6 N
. s  F/ v2 c# n　　韓毅見衛衍不欲多說，也識趣地不再多問，立刻扯開話題：“外面還有病患在等著，我這就讓下一個進來。”
& [/ |( J* L8 v/ D' R; {

sanji32

第二百二十七章：復明（一）
9 M' Z, \, B! {2 C+ `1 s& R; [
7 s' p1 T. |4 _2 {- A      時間悄然流逝，一轉眼，兩個月過去了。

　　進了腊月之後，下了兩場大雪，天氣愈發寒冷。

% [+ C$ _* U* [( w8 A7 G4 |# d　　凌府各個院子裡都燃起了炭盆。外面冰天雪地冷風颼颼，穿著再厚實的披風，也擋不住寒氣。屋子裡卻是暖意融融。

　　“這種鬼天氣，簡直快凍死人了。”凌靜嫣進了內堂，脫了厚厚的披風，一張俏臉被凍的紅通通的。
8 e& X0 }) N7 d0 f" ?+ H2 I
　　孫氏看著心疼不已：“快些到這邊來坐著。炭盆離的近，也暖和些。”
; W, k% g0 Y1 W
5 C, a0 E* r: g' }$ |6 R- X　　凌靜嫣應了一聲，坐到孫氏身邊，捧著熱茶喝了半杯。胃裡暖和了，全身的寒氣也散了大半，總算有力氣說話了：“娘，大嫂人呢？今日沒來給你請安嗎？”

; R  T: L0 T- c+ q　　自從蔣氏有了身孕之後，孫氏就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蔣氏卻沒有恃寵生驕，每日依舊定時給孫氏請安。偶爾身子不適，也會派丫鬟過來說一聲。
+ D8 r: C; R$ S
, T$ n7 `5 H. b( D+ e8 I+ _　　孫氏嗔怪地白了她一眼：“這種天氣，她懷著身子哪能出來走動。我一大早就打發人去說了，讓她安心在屋子裡養胎。不必過來了。”
% b, u! U3 a3 Z
　　凌靜嫣故意酸溜溜地說了一句：“娘只心疼大嫂，倒是半點都不心疼我這個女兒。”

　　孫氏哭笑不得：“沒羞沒臊，你一個姑娘家，怎麼有臉和懷孕的媳婦相提並論。玉娘身子不便，我自是要照顧一二。你整日活蹦亂跳精神的很，過來請安陪我說說話也是應該的。”
' X# {+ v: G: B% g  @+ H
　　凌靜嫣早就被數落慣了，笑嘻嘻地吐了吐舌頭。

　　過了片刻，凌靜姝姐弟也過來了。
* z+ \" K; ^; G, U
: Q! [8 ]: N1 Z5 Y) I+ Y2 i, k　　凌靜嫣笑著打趣：“阿姝，每日都是你來的早，今天你可是比不過我了。”

" W3 o' Q# P- ?7 h8 b/ I7 l　　凌靜姝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心情極好：“我今天來的遲可是有原因的。”

　　“哦？怎麼了？”凌靜嫣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莫非是你近來連著喝藥，病情有所好轉了麼？”

2 }* B. B8 M/ A' B/ R2 S　　孫氏也關切地看了過來。
; b6 |) z# J, a4 P+ g
9 A" _: Z/ e8 P　　兩個月前，凌五爺領著凌靜姝從回春堂回來，還帶了一堆的藥回來。凌靜姝一日三頓喝藥，從未間斷。身上總會飄出淡淡的藥味。

0 O, }; b0 |% l7 l! K9 S　　為了遮掩藥味，凌靜姝有了佩戴香囊的習慣。
# j  |/ p" }6 v8 k6 Y9 F( E
　　“我的病症似乎有些好轉，近來心情柔和平靜。胃口比以前好的多。”凌靜姝笑吟吟地說道：“不過。我今天來的遲了，不是因為這個，是為了阿霄！”
; g) N" Q/ n0 P: O5 n6 C/ ^- i  |
2 f/ P0 Q! z6 n7 r# {　　凌霄怎麼了？
) ?+ Y9 I+ W) s" i: K
) _  I# f! H# @+ i7 j4 O. V3 f　　孫氏母女一起看向凌霄。
" R. ^0 h7 I1 Y6 q" p- q
2 ^1 X% o, W- m: v0 n; y　　凌霄這大半年裡好吃好睡。身體一直在發育。和凌靜姝並肩站在一起，已經比凌靜姝高了一些。漂亮白淨的臉孔上洋溢著激動和雀躍，迫不及待地宣布：“今天阿姝為我換藥，拿下棉布的時候。我已經隱約看見阿姝的臉了。”

3 z) j6 X5 f3 ]: q; v3 o　　孫氏和凌靜嫣先是一愣，旋即大喜過望。
8 r( Q: a1 X( i2 R" M; [# A$ ^& [
) c5 E0 O9 f  V3 f; t$ o　　“阿霄。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凌靜嫣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立刻湊到了凌霄的面前：“你真的能看見阿姝了？這麼說來，你的眼疾就快好了？”

' H# \, ?0 I; T3 c( J　　凌霄的嘴角咧的高高的，聲音裡滿是歡喜：“看的有些模糊。不過，已經能看見人影了。”

( H; R' p2 i5 l+ |2 m/ w" }1 X　　“這可真是太好了！”孫氏忍不住雙手合什，笑的合不攏嘴：“老天保佑。菩薩保佑！這可實在是個大好消息！”
8 d& c  k) i5 d/ K' Q+ F# i
. G' s5 o! p# F; X6 u/ r3 {- h　　已經能看見人影了，離雙目徹底復明的那一天也不會遠了。
9 L$ X& v6 S& V$ O. B5 @# Q# n
　　是啊！還有什麼能比凌霄的眼疾即將痊愈更令人欣喜的事情呢？
2 ~# i/ E% ?/ h
1 `) c. D# g# w, @　　凌靜姝微笑著凝視著滿臉喜悅的胞弟。心中也被喜悅盈滿。

2 s8 k4 ]! N+ Y　　……
- M) s% L* j# I5 I1 B+ D
3 R$ t4 R, I/ L1 x1 b　　凌五爺也很快得知了這一喜訊，也是喜上眉梢，連聲問道：“阿霄，你的眼睛真的能看見了？”

: I9 q' U/ l+ [　　凌霄笑著答道：“有些模糊，只能看到輪廓，還不甚清楚。”
8 b1 r7 y* n, k- Q. j
　　“不管怎麼說，總算是能看見了。”凌五爺撫著短短的胡須笑了起來。

6 Y3 Q" K- S3 g7 o; d7 o3 l/ ]2 P　　凌霄眼睛失明多年，凌五爺從一開始的滿懷希望到後來的漸漸失望，對凌霄沒有了期待希望，也在有意無意中冷落忽略了這個兒子。

　　這兩個多月裡，凌五爺每隔五天陪著凌霄去一趟太子府，親眼目睹凌霄一次又一次地受施針之苦，也被勾起了心底為數不多的父愛。
6 |8 `2 q5 j2 d7 G+ E
　　如今凌霄眼疾復明有望，凌五爺心中自是欣慰：“明天又是施針的日子，一定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衛太醫，好好感謝衛太醫一番。”
0 L' A( F2 x# {7 R
* U: Z& C+ g/ L5 S/ T' j　　凌霄點點頭應下了。
1 _+ Z; [/ Y( p" u
　　凌五爺又看向凌靜姝，語氣中滿是希冀：“阿姝，你喝藥也有兩個月了，病症可有好轉？”
. T! C# k7 J# L$ X
7 L- G5 `) I" i3 C　　在凌五爺滿含期盼的目光下，凌靜姝格外淡定地搖搖頭。

　　凌五爺心裡一陣失望，忍不住說道：“已經看診兩個月了，怎麼還是沒有好轉。如果衛太醫治不好你的病症，不如再請別的名醫來。京城這麼大，醫術高明的大夫多的是，說不定會有治好你的病症……”

　　“不行！”
8 H1 X  ~/ `6 z% S( t1 R
　　凌靜姝和凌霄不約而同地出聲發對。

6 M9 o. w  i6 X; ~2 A( t3 r　　凌五爺有些不快地沉了臉：“為什麼不行？”

　　“衛太醫醫術高明，我信得過他。”凌靜姝無視凌五爺難看的面色，神色淡淡地說道：“他能治好阿霄，也一定能治好我的病症。我從沒有換大夫的想法。”

　　凌霄立刻接過了話茬：“阿姝說的對。半途換大夫，這對衛太醫太不尊重了。如果衛太醫知道了，心中必然不喜。到時候，父親和我拿什麼臉去見衛太醫？再者說了，衛太醫一直守口如瓶，阿姝患病一事從未傳出去。父親若是請了外面的大夫來，不慎將此事泄露出去怎麼辦？”
7 S1 o& D) J$ l2 [
　　“所以，我勸父親還是早些打消這個念頭為好。”
0 m0 f: h) K. g7 p
  c4 a( O7 |7 C+ Q! @$ w　　凌五爺一時無語，半晌才悻悻地哼了一聲：“我就是隨口提議一句，瞧瞧你們姐弟兩個，有口一同的對著我。我這個做父親的，連隨口說句話也不行了嗎？”
9 |7 z% s0 [3 u+ ^) J4 n
7 ]) T! \' o% [) o3 @　　說起這些，凌五爺心裡著實不滿。
  \3 L# ~- ?5 p9 I0 J" r6 p
* Q% F7 R- {9 X* ~　　兒女聽從父親之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這一雙兒女，倒是越來越有主見，不但不肯聽他的，還時不時對他的言行挑三揀四。

' ^( @( d% O2 a, I4 C; Y& @$ g　　做父親窩囊到他這樣的，也著實是少見了。
  i* U, d  J4 y0 }$ ?3 N6 v- y
7 O( ?8 w, E1 j9 J! s5 t　　凌靜姝和凌霄對視一眼，一起默默地忽略了凌五爺語氣中的怨氣。

sanji32

第二百二十八章：復明（二）

% a: Z3 |2 N2 ?+ C      隔日，凌五爺又陪著凌霄去了太子府。

　　見了衛衍之後，凌霄迫不及待地將這一喜訊告訴了他：“……衛太醫，我是不是很快就能真正復明視物了？”
0 x1 ^  {% a; m
5 y. a) e/ x/ \& [, Y/ d. A* M　　語氣中滿是希冀期待。

& {. r) \# `- T, Q% U' h7 H# v　　衛衍聽了這個好消息，也微微笑了起來：“施針半年多，也該見效了。既是能視物，從今日起，就不必再敷藥膏了。多睜眼，讓眼睛多見光，以便能早些適應。不出一個月，眼睛就能徹底復明了。”

　　凌霄連連用力點頭，欣喜地說道：“好，我回去之後就把藥膏停了，棉布也扔掉。”

　　衛衍和凌霄相處半年多，對凌霄一直頗有好感。如今又多了凌靜姝這一層關系，對凌霄的病症也愈發上心。見狀笑道：“也不必操之過急。一開始視物模糊一些，也是難免的。時間久了，自然就會看的愈發清楚。”

- U8 a5 [4 X, k1 c' u+ A  g　　凌霄笑著誒了一聲。
# c7 X& X9 q, g3 b" s$ a9 ~
　　凌五爺走上前來，對著衛衍鄭重地拱手道謝：“阿霄的眼疾能有復原的一天，一切都要感謝衛太醫。還有阿姝的病症，也一直勞煩衛太醫。衛太醫對我凌家的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

. g; t5 z4 t( J2 V6 O+ V/ r　　雖說凌靜姝的病症沒有好轉的跡像，可衛衍一直在盡力為凌靜姝看診。不收半點診金，連藥材也不肯收分文。
! l* _: Q' D4 l0 k( y4 G. G5 \
　　凌五爺就是再沒良心，也不得不承認，衛衍確實是醫者仁心——當然了，凌五爺也曾暗中懷疑過衛衍對凌靜姝“居心不良”。每次凌靜姝去回春堂，凌五爺都格外警惕，每次都跟著一起去。

4 G$ }* |* d$ F$ W/ x1 M4 U0 H　　可左看右看，也沒看出哪兒不對勁來。凌五爺心裡的疑惑才漸漸消散。

　　“凌五爺不必客氣。”衛衍對凌五爺分外客氣。含笑說道：“身為大夫，救人治病是我分內的事。能結識凌小姐凌公子，既是緣分，也是我的福氣。”
# a4 ~; W) ]( a- k
　　這話聽著，實在是順耳。

　　凌五爺心情舒暢，對衛衍愈發多了幾分好感，笑著嘆道：“遇到衛太醫。才是他們姐弟的福氣。也是我們凌家的福氣。這份大恩大德，說什麼金銀確實俗氣，也表達不了我們凌家由衷的謝意。可我也實在沒更好的法子了。”

, G/ G+ H( p0 K9 Y　　一邊說著。一邊從袖子裡拿出一摞銀票來：“這是一千兩一張的銀票，這裡共有二十張。區區謝禮，實在不成敬意。還請衛太醫笑納！等日後阿姝的病好了，還有重謝。”

　　衛衍自然不肯收：“這些銀票。凌五爺還是快些收起來吧！我是萬萬不會要的。”
; K5 `/ [4 F& @6 z. N" }
　　凌五爺執意要給：“衛太醫莫非是嫌少了？只要衛太醫張口說個數字，我就是傾盡全力也在所不惜。”

5 K3 _& r: b! ]& x; U- U" a　　凌五爺態度異常堅定。一副衛衍不收銀票就誓不罷休的樣子。

　　衛衍略一思忖，改口說道：“凌五爺，我每天待在太醫院裡，衣食住行都沒有花費。宮中還時常有賞賜。說實話，確實不缺金銀俗物。你這銀票，我是不會要的。我另有一件要緊的事情相求。希望凌五爺能應允。”
$ v: K. j, q! U5 c/ o( Y
　　凌五爺一愣，反射性地問道：“不知衛太醫有何事相求？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盡心盡力決不食言。”

　　衛衍是當紅太醫，深得皇上器重，結識的達官貴人也不知有多少。他會有什麼事求到自己身上？

5 |6 d) w6 K6 U　　衛衍似是看出了凌五爺心裡的疑惑，卻也不多解釋，只笑著說道：“此時時機未到，請容我賣個關子。等時機到了，我自會張口。”

" l: A/ E  R1 w. j2 G& b　　到底是什麼事，說的這麼神神秘秘的！
# n$ M8 m! J  g7 v3 G+ Y! i( g/ j
8 u% e! V" w0 Q5 q. L　　凌五爺心裡暗暗嘀咕著，忍不住試探道：“我如今無官無職，在京城也沒多少親友。也不知能否幫上衛太醫的忙。”
6 C' d% q& m4 T& \  `0 P　　“凌五爺這麼說，未免妄自菲薄了。”衛衍意味深長的笑了一笑。

　　這件事，可是非凌五爺點頭不可！

& f5 ^) s: M; d( r　　不等凌五爺繼續追問，衛衍便移開目光，看向凌霄：“凌公子，請先做好准備，我要為你施針了。”
; \  _- Z/ \: T* a0 A2 ?/ S+ Y
　　凌霄應了一聲，迅速坐下。
& r' Z0 g4 f5 u; E/ u
+ U0 X9 S4 ^" z　　衛衍打開藥箱，取出金針，開始為凌霄施針。
0 ?" W- S& p4 ]$ M$ y  \8 H: v
. o: E# [0 T% G( `5 @+ g( s6 L　　凌五爺也不便再追問，默默地收起了那疊銀票。
4 K+ W6 j- h& y6 i. f5 Y
　　……

# t# o) D2 Z% k* u7 T( p0 ]( W　　半個時辰後。
  u/ Y2 n, X" _( E; p- D
　　施針結束，凌霄又是滿頭大汗。一旁的小廝忙走上前來為他擦拭額頭的汗珠。

) R! R+ w7 T; i6 k　　如果凌靜姝在這裡，此時忙碌著擦拭汗珠的一定是她了。
7 |9 l& D. j, M% m7 C
$ h$ ?- I) O. _1 T3 W8 \3 l　　衛衍腦海中不自覺地閃過這個念頭，想到那張平靜淡漠的俏臉，心裡泛起絲絲漣漪。

　　這兩個月來，他在回春堂裡見了她四回。在衛婕妤的凌波殿裡也見了兩回。心底的情愫在悄悄滋長著，面上卻不能流露半分，免得惹來徐皇後的疑心……
6 ~4 a: M: e; t" h& z
( v2 a8 z1 C9 d- v* t( V　　門口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 [6 ~& ^" j7 U" R" s" M
　　衛衍轉身看去，一張熟悉的臉孔映入眼簾。

$ G9 N6 o; c4 |! ]& j# y# J　　是皇太孫！
0 ?! _* u1 P4 e8 b# M" k/ u
- W- j6 D9 o. C+ b, d5 L) B　　衛衍有些意外。自從上一次在密室商談後，皇太孫再也沒踏足過這個院子。今日突然過來，著實出人意料。

# |1 w% w: u2 K, p　　凌五爺更是一副受寵若驚的嘴臉，忙領著凌霄上前行禮。

　　“免禮平身。”皇太孫聲音還算溫和，目光掠過一臉欣喜的凌五爺，落在凌霄的臉上：“凌公子的眼疾施針已經有半年了吧！不知可有好轉？”
( \7 H9 a8 |$ @5 H
. i, a1 z3 `0 m& M4 M& Z! R) G　　巧雲每隔幾日就會暗中傳遞消息。凌靜姝和身邊親近的人的舉動，皇太孫都一清二楚。今天特意過來，也是因為知曉了凌霄眼睛即將復明的消息。
1 T# _5 b4 B2 X& K8 H
2 I- W9 @8 r0 T, r2 g3 h9 Y　　凌霄對這一切渾然不知，笑著答道：“回稟太孫殿下，昨天阿姝為我敷藥，我已經能看見她的輪廓了。衛太醫說了，不出一個月，我的眼睛就能復明了。”
, q- Q' E! Q8 q
　　聽到這個久違的名字，皇太孫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 f. u+ ~; y4 p# b; S
　　自從那一天在英國公府會面之後，他再也沒見過凌靜姝。
5 a, C6 d/ J" C+ v7 r, g, Q
　　他和蔣溶月的婚期定在明年三月，太子府裡正忙碌著准備他的大婚事宜。他就要娶正妃過門了，這種時候，絕不應該再惦記別的女子。

) @  d5 g. _) `　　他讓自己整日忙碌，忙的無暇胡思亂想。

　　在今天之前，他覺得自己已經漸漸放下了。

: `* r6 M) \: M/ Q& B9 z　　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那個身影牢牢地印在他的心裡，從未有一刻真正忘懷。

sanji32

第二百二十九章：復明（三）

      皇太孫一剎那的失神，沒能瞞得過衛衍的眼睛。

1 b3 s6 n, y4 H, `0 O1 I) d( r　　衛衍不動聲色地瞄了皇太孫一眼，忽地張口說道：“太孫殿下很快就要大婚了。微臣還沒來得及恭喜殿下！”
& ^: y5 Y+ V, F. ^& M4 I: E' X
. i+ i, Y$ x5 Q1 F: F; D6 N; s　　皇太孫回過神來，忍住冷哼的衝動，淡淡應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本王年齡不算小了，大婚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倒是衛太醫，這麼多年一直孑然一身，身邊沒個知心的人照顧著，令人扼腕。”
; b  g$ \* h, Q! V4 T6 C
　　“宮裡的婕妤娘娘，整日為此憂心忡忡。就連本王看在眼裡，也為衛太醫著急。”
: x2 D5 K$ j& p+ Z' K
　　“說起來，過了這個年頭，衛太醫就二十五歲了吧！這個年紀，若是再不成親，可就委實說不過去了。”
! W( V% f2 C% S  A+ R
7 Q$ E/ `1 N9 E# ^2 u. A　　哼！看衛衍在凌靜姝的父親胞弟面前，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凌五爺豎長了耳朵。
& v" U  A/ [  `, l
　　這個衛太醫，醫術高明，俊美不凡，以他的相貌人品，娶一個官宦千金為妻絕不是難事。可他偏偏一直不曾娶妻！聽聞他曾立過誓言，要將畢生精力的都放在醫術的鑽研上，終生不娶。

　　簡直就是個怪人！

　　明明可以一邊鑽研醫術一邊娶妻納妾的嘛！

　　衛衍似是看穿了皇太孫的陰暗心思，避重就輕地笑著答道：“多謝殿下對微臣如此關心。不過，微臣此時還無心成家。”
( x; `4 l! e1 K$ X# N# ~% V# a
+ D' Z0 x+ M8 ], N　　皇太孫似笑非笑地扯起了唇角：“哦？莫非衛太醫至今還沒遇到意中人嗎？那真是太可惜了。本王本來還想著，若是衛太醫有了中意的女子，就親自保媒，成全了衛太醫。”
/ ], z. O, Y# R$ L' n
9 M" k2 u* {; o5 R　　衛衍泰然自若地笑了一笑：“男女姻緣一事，強求不來。緣分未到。一個人過著逍遙自在。若是緣分來了，自是水到渠成比翼雙飛。一切都隨緣。”

  ~# m5 b: C8 Y6 Y- y3 M) ~　　回答得圓滑周全，滴水不漏。
( |& J( d- B- \8 J, H
　　皇太孫在口頭上沒占到上風，再看到衛衍看似淡然實則了然於心的笑意，心裡有些陰郁煩躁。
! C% w7 z* K4 w
0 G6 E3 T, R( A4 x: U　　忽然間覺得一切索然無味，沒了說話的興致。
7 \6 O9 h: q& p) `
( S2 y7 n' h. c: r5 {　　“本王還有事，就不留你們了。”
" l0 b6 }. m3 ?1 ^- {
　　變相地下了逐客令。
  c6 D; Z' h  e0 [6 i/ j3 _
　　這脾氣。真是陰晴不定！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翻臉攆人了？
/ w4 _: }2 o; u" q, _
# `8 z4 T3 T8 _& h0 ~　　凌五爺心中又是詫異，又有些懊惱，卻不敢流露出來。擠出笑容告退。
! s. v$ u! s9 b8 _
　　衛衍也沒多停留，在凌五爺父子離開之後，也很快離開了太子府。

- }" i% X, X, `4 x9 R, Y　　……

　　回到府中，用了午飯之後。凌五爺回了院子休息。
1 k% w( q, ^3 Q# n  I/ e
- @2 D9 `, X) ], z　　凌靜姝低聲問凌霄：“父親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是不是今天去太子府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了？”
4 ~) u" j: f# `. a+ @9 Y* c1 S
' R5 ~2 c  y% S$ ~7 w　　凌霄想了想應道：“確實發生了一些事。不過，都是值得高興的事情，沒什麼不順心的吧！”

; I/ P( U8 G2 M6 U5 S　　說著，將衛衍不肯要銀票卻提出了一個奇怪要求的事情說了出來：“……別說父親。就是我聽到了也覺得驚訝。也不知道衛太醫到底是有什麼事要求父親幫忙，又不肯明說。”

1 q4 }- u) ~. @; g' d+ v8 f) f" d5 t　　凌靜姝心跳莫名地快了一拍，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的念頭。很快。又將這個不該有的念頭壓了下來。
, O/ T  ~2 d9 f# {5 D0 g1 g: O
　　不，不可能！

1 H  a/ N5 f# i& g　　沒人比衛衍更清楚她的病症有多難醫治。更何況。有徐皇後在一旁虎視眈眈，衛衍一直孤身一人。既是為了自保也是不想牽累他人。
% A% V3 q- A) ~) r0 r& f5 q
9 D+ z/ s& z! j$ ^　　他對她……縱然有些好感，也不會生出更進一步的心思吧！
8 L5 u: V$ h( x* [& H$ q) A( A
9 _: M+ b! d6 m9 S1 M) y　　凌霄對凌靜姝的心思一無所知，又笑著說道：“今日施完針後，皇太孫也特意過來探望，詢問我眼疾一事。”

　　提起皇太孫，凌靜姝的語氣冷淡了一些：“哦？你是怎麼說的？”

　　凌霄將當時的情形說了一遍。他的記性極好，連皇太孫和衛衍的對話都記得一清二楚。
( P' [  B$ E: j, E
! Q2 {* `- Q! A) ]9 P7 ]3 s2 h　　凌靜姝聽著聽著，忽然有些別扭。
$ I7 B4 A# j( ]4 |' Q  z
　　這兩個人，都是話中有話，倒像是爭風吃醋似的……

0 @6 V1 n& m, N; p　　“等等！父親心情不好，該不是因為皇太孫的緣故吧！”凌霄忽然皺起了眉頭：“皇太孫讓我們先行離開，父親在回程的馬車上一直沉著臉不吭聲。”

　　凌靜姝略一思忖，也會意過來，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 ~0 }; x, \9 p: B( b- e' Y
' T% h$ Q7 F8 d2 e& ^　　凌五爺那點心思！
) b' C# E3 j9 g/ ]  Q8 r, W# S
　　罷了！懶得和他計較！

6 o' ?" M* l/ n* `0 F4 b　　凌靜姝看向凌霄，關切地說道：“衛太醫和你說過，回來之後就拿下棉布，以後也不用再敷藥了吧！”
$ U% Q0 P, w& B; X# ?# F6 s9 W
6 z* q* W+ G5 u% |2 H　　凌霄笑著嗯了一聲。

0 p0 I8 I) f- H, s% w) |　　凌靜姝立刻說道：“我這就給你拿下棉布。”
: T8 {8 `1 D5 P$ m" Y( P
- u) M, ?3 R& ]6 E' m　　……

　　凌霄坐下後，凌靜姝走到他身側，輕輕為他拿下棉布。然後，用毛巾沾著溫熱的水，溫柔的一點一點的將他眼上的藥膏擦干淨。

　　“阿霄，你可以睜開眼睛了。”凌靜姝輕聲說道。
8 _; B  Z8 H3 L# K& g8 p' v
" b. s5 t* V3 s$ J, o7 j　　凌霄應了一聲，緩緩地睜開眼。
8 i7 u# t3 j5 k6 K& M  Y
　　一束光猛地撞入眼中。

+ K; Z" ~7 ]: m0 b  U# w　　凌霄有些不適，下意識地又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又慢慢地睜開了。先是眯縫著眼，適應了柔和的光線之後，才將眼睛完全睜開。
( C. `' Y" X* u6 i: B+ w- |6 ]
　　周圍的一切，模模糊糊地映入眼簾。

4 R3 B" T7 I  {4 S　　像隔著一層霧，朦朧不清。只能看到大概的輪廓。
6 B6 I; f, h5 t6 U* L
　　凌霄貪婪地看著目光所及處的一切，心情激動的難以形容。

+ G: W4 [3 y# S% ~　　“阿霄，”凌靜姝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你能看見我麼？”
; W" S+ I6 ]7 }
1 K6 _7 o4 l7 E! K　　凌霄略略轉頭，定定地看著凌靜姝的俏臉。她的臉像被蒙在輕紗後，秀美的輪廓依舊看不真切。
( v; ~, _' W- X( A+ H7 P
5 u8 A$ ]5 W" e4 v8 z　　可不管如何，他已經能看見她了。
0 s4 R4 ]8 {) [0 |
! j/ |6 S; o$ V3 W! Y　　凌霄眼中閃過水光，聲音也哽咽起來：“阿姝，我能看見你……”

  Q* ~7 k5 p1 H* p7 m4 ^5 y( _: g　　他終於能看見了！

　　這八年多來，他一直生活在黑暗裡。看不見任何東西，走路得有人攙扶，就連吃飯也得有人伺候。沒有未來，沒有希望，像個廢人一樣，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天有一天。
( j3 V6 ~3 }# }0 ~& L5 s& z3 R
　　如果沒有阿姝的鼓勵，如果不是阿姝堅持帶他來京城求醫。他的眼睛不會復明，不會有此時的這一刻……

* U2 l! n1 I0 B& z+ C　　“阿姝，我能看見了！”喜悅的淚水從眼角滑落，然後淚水越來越多。很快，凌霄便放聲哭了起來：“阿姝，我真的能看見了！”
0 ]  h' S  C9 \, e
　　凌靜姝的淚水也衝出了眼眶，顫抖著伸出手，摟住凌霄：“阿霄……你能看見了！太好了！”

* j3 W' _1 l5 W　　重生後的願望，終於實現了。

& x' y" W5 N6 _8 }5 d　　凌霄的眼睛，復明了！
% g- a- X+ S' 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