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宋元明] 孑與2 -【銀狐】《連載中》

1月23

第八卷放眼望，新世界·　第三十七章絕戶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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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歡看藍色的天空，喜歡看綠樹，喜歡流淌的溪流和裡面的游魚。

　　看花開我會歡喜，看花落我會流淚。

　　總想把世間最美的一切都永遠的保留下來，留在我的畫稿上，好讓更多的人看到我所青睞的……」

　　拉赫曼苦笑道：「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懂。」

( B; c; C8 J- [4 [* ^　　「拉赫曼，我的兄弟，你現在不懂不要緊，以後一定要懂，我離開之後，你就要親自領兵了，不但要知道如何打仗，更要知道一些打仗之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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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o. E( f, k1 C8 j　　尉遲雷捂著胸口咳嗽一聲繼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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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大將軍和我們約好合擊玉素普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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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赫曼撓撓頭髮道：「日落之前。」

# s- Y) }5 X  K. i2 Z　　「現在天黑了，阿大將軍還是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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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路上耽擱了，或者是殺那些步卒多費了一些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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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G- @* s; r1 n' h) L　　「不可能，八千騎兵對付一萬多七湊八湊出來的步卒，根本就用不了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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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0 C( K6 {# T- C; i  [7 F. a　　拉赫曼，這是阿大將軍是在懲罰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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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赫曼一下子就從地上竄起來怒道：「你是說他在遠處看著我們苦戰，眼看著弟兄們戰死而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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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遲雷苦笑一聲道：「應該是這樣。」

　　拉赫曼把牙齒咬的咯吱作響，瞅瞅周圍忙碌的軍卒低聲問道：「他們在那裡？」

9 {: X% G/ O2 Y# w　　尉遲雷指指河對岸道：「正在準備伏擊玉素普。」

　　「他怎麼能這樣做？怎麼敢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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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遲雷低下頭道：「其實大家都是被我拖累的，是我不遵軍令肆意胡來才造成這樣的局面。

　　大王最重規矩，他來哈密幹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立規矩，你也不看看這些年，我們哈密國出了多少律法和典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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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8 ?' b" A! l' W8 z) e! M　　對於違反典章和律法的人大王不會輕饒，去年的時候大王寧願自己挨鞭子也要維護律法的尊嚴就可見一斑。

　　阿大將軍應該沒有惡意，如果我們這一營的將士沒有經歷一場苦戰，徹底的鍛鍊一下，出一些戰果，大王的懲罰可能會非常的嚴厲，說不定會從此將我們這一營的將士打入另冊，以後兄弟們想要出頭就太難了。」

　　拉赫曼瞅瞅遍地的傷兵，也把頭耷拉下來，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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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遲雷笑道：「阿大將軍學的就是帝王術，無情一些是很自然的事情。

) p( @( M8 `2 s' [　　西域之地貧瘠，兄弟們想要在這個國家出頭，除了用命去博一個封妻蔭子別無他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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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運氣好的富貴一生，運氣不好的埋骨荒野，這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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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R/ l. _( r" j1 L3 J　　拉赫曼，你不同，你已經被大王看中，只要在接下來的三五年不死掉。

$ z6 W0 e8 _; l　　我哈密朝堂上總會有你一個位置的，大王素來念舊，又比我們年輕的太多，因此，不論你立下多少功勞只會讓大王喜歡，沒有其餘國家中功高蓋主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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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H0 c" Q3 l& Y, T　　所以說，你現在一步路都不能踏錯，只要你按照大王的命令行事，富貴一生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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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赫曼擡頭看著尉遲雷道：「幹嘛要和我說這些，即便是你不叮囑，我也會跟著大王走的。」

( {6 B- u( u6 G8 q% _- _　　尉遲雷擡手拍拍拉赫曼的肩膀道：「明白人能走的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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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對岸忽然有巨響不斷地傳來，遠山腳下騰起了大片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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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9 I& d4 J: \2 c; u# S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墊著腳尖想要看到最遠處。

　　拉赫曼放下手裡的饟餅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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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3 t6 J0 a0 y  Q. J% S7 I　　尉遲雷笑道：「自然是開始了，玉素普和我們酣戰了大半天，全軍沒有休息就連夜趕路，現在中伏沒什麼好奇怪的，我們安全了，好好睡一覺，等天亮之後接受大將軍的怒火。」

; x' u6 L/ t9 o( k. w: q0 A　　拉赫曼沒了求戰的心思，頭枕著馬鞍子，愣愣的看著星空，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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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魏亮的時候，尉遲雷就下令做飯了，剛剛吃完飯，天色也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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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u4 R: D7 y4 T　　一隊哈密騎兵從河對岸疾馳而來，尉遲雷命令軍卒們把浮橋升起來。

　　自己站在浮橋的盡頭等待阿大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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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q8 c' ~; P5 H1 k- q　　「傷亡幾何？」阿大的眼中血絲密佈，看樣子一夜未眠。

　　「輕傷傷六百四十一人，重傷兩百八十人，戰損三百五十五人。」尉遲雷漠然的稟報導。

; p* E  _. n/ K" z: v1 p　　「比我預計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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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6 y3 ^- K* e  A　　阿大鬆開戰馬的韁繩，走進傷兵營撫慰了那些傷病之後對尉遲雷道：「總督玉素普被活捉，副將尤里卡戰死，副將以下戰死一萬一千餘人，一戰過後，于闐國再無可戰之兵，也算是了了你的心願。」

+ K% g# B6 G, z  i! d- s* \, w　　尉遲雷躬身道：「大將軍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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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h4 G* x8 }9 a6 B9 O　　阿大擺擺大手道：「這一戰你們前鋒營勞苦功高，該有的功勞我會如實的上報大王。」

/ p( v) E% @" `. ?5 |2 m　　尉遲雷單膝跪地道：「多謝大將軍，末將尉遲雷不遵軍令，塔沃城肆意胡來，請大將軍降罪。」

　　阿大搖頭道：「你是哈密老人，深受大王器重，即便是有罪，也應該由大王來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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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m3 N) M+ s6 Q4 J* `　　在你回清香城領罪之前，還有一件事你必需要做。」

) i: ?3 L3 E) ^7 L* g* g4 S　　尉遲雷疑惑的擡起頭道：「請大將軍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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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 @" z+ ]8 T　　阿大瞅著河對岸緩緩而來的大軍漠然道：「于闐降卒四千需要你來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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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6 ^) ~. f' D' l1 _　　尉遲雷的臉皮抽搐兩下繼續問道：「如何處置？」

6 P, D3 j/ Q& |& c  c/ R　　阿大看了一眼尉遲雷冷冷的道：「坑殺！」

1 O, O( ~4 o; ^  T% V　　尉遲雷顫聲問道：「因何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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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m1 T5 _( _　　「你在塔沃城已經惡名昭彰。」

　　尉遲雷長長的呼吸了幾口氣笑道：「也是，末將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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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大宣佈完命令之後，沒有在尉遲雷的軍中多做停留，轉身就上了浮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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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 g  p$ }　　拉赫曼湊過來小聲問尉遲雷：「大將軍怎麼說？」

. E& p* `! j, q: j　　尉遲雷勉強擠出一個笑臉道：「不出所料，拉赫曼，你負責留守大營，照顧好受傷的兄弟，我去對岸完成大將軍的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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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將軍沒說軍中的事情？」

　　尉遲雷搖搖頭道：「沒說，那麼，我離開之後，你自然就是前鋒營的將軍。」

　　尉遲雷組織了八百人的隊伍，帶上武器上了浮橋。

" s' v$ N- |& X1 [; i% B) Z* U　　他在浮橋中間站立了很久，也看了很久的河水，最後仰天大笑兩聲，就闊步過了浮橋。

　　這一刻他想了很多，最多的卻是對阿大這手絕戶計的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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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沃城的屠殺已經讓于闐人對昔日的于闐王族沒了半點的親近之心。

' X- U. N: X+ v　　如果自己再執行坑殺這樣的暴虐軍令，能預見的到，以後于闐王族休想在于闐國立足。

　　于闐王族永遠的失去了東山再起的可能性……

" ~- d0 e7 h8 K6 y9 j1 M　　鐵心源坐在搖椅上，瞅著趙婉老鼠一樣的把東西搬來搬去，最後實在是看煩了，就張嘴道：「你在幹什麼？就那麼些東西，你搬來搬去的也不嫌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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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婉停下手裡的活計，給了鐵心源一個大大的笑臉道：「送禮可是一個精細的活計，不看清楚怎麼行？

　　給我父皇的禮物就不能和給皇后的禮物弄錯了，一旦錯了就是失禮，也就是我送的父皇才不會追究，要是別人送錯了，砍頭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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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說我是一個鄉巴佬？」

( @  h* e+ H! t; A4 ^. E　　趙婉湊到鐵心源的身邊坐在他的腿上嬌笑道：「今天誰惹你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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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k: s6 m1 Z6 I: [　　鐵心源板著臉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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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婉咯咯的笑道：「這可是妾身的大罪呢，不知大王要怎樣懲罰？」

　　鐵心源推開趙婉湊過來的嘴巴，嘆息一聲道：「穆辛這個傢伙拋棄了于闐國，也要進攻哈密，你說這個老傢伙是不是失心瘋了？」

　　趙婉皺眉道：「于闐怎麼能和我們哈密相比？穆辛自然是想要更好的。」

　　鐵心源拍拍趙婉的小手道：「阿大已經給我們拿下于闐國了，于闐總督玉素普也被活捉了，且末河一戰于闐的軍事力量已經一掃而空，形勢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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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題是，我們要一個破敗的于闐國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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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D% f; z+ L0 w2 i　　「那裡不是盛產玉石嗎？」

; _. \. e0 C  [+ S9 W　　「于闐的玉石都是送到哈密來加工成各種器物的，我為什麼還要親自去撿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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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婉轉一下烏溜溜的黑眼珠笑道：「既然不想要，我們就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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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再嘆口氣道：「為了于闐國，我們折損了一千六百多人，是將士們用命換來的土地，丟不得。」

　　「那就覊縻！」

　　「沒辦法覊縻，于闐人現在恨我們欲死，派官員過去會被殺死，想要覊縻就必須派軍隊過去，我們的兵力不多，不能空置在于闐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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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婉斜著腦袋瞅瞅正在外間整理文書的尉遲灼灼道：「派于闐王族去，定能不費一兵一卒就讓于闐歸心。」

　　鐵心源在趙婉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道：「別起壞心思，尉遲雷在塔沃城殺了上萬人，又在且末河邊坑殺了四千降卒，于闐人現在最恨的就是尉遲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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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婉皺眉道：「這個尉遲雷的殺心怎麼這麼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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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g4 i0 d# ?7 V4 w  `　　鐵心源搖搖頭道：「不服就要殺戮，直到殺平為止，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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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大不喜歡看見尉遲一族還有什麼東山再起的苗頭，就將錯就錯的命令尉遲雷坑卒，絕了尉遲一族的念頭。」

' a9 G% C- @  d5 j3 U' T　　趙婉指指外間的尉遲灼灼又道：「妾身聽說阿大已經把尉遲雷打入檻車，正在來清香城的路上，有人跟您求情了沒有？」

　　鐵心源搖頭道：「軍令如山，求情有什麼用？尉遲雷這一次雖然是一時意氣用事，可是，軍律就是軍律，不容任何人違反。

8 z+ H7 K3 ~1 R. }+ t# j　　更何況這一次穆辛之所以早早地東進，和尉遲雷在塔沃城的屠殺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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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會殺他？」趙婉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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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殺，只會剝奪他身上所有的官職，永不敘用，這是我容忍的極限。」

　　「這樣也好，他正好可以安心作畫了。」趙婉拍拍自己的胸脯長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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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Z% V+ Y  ?2 E! ]5 y  ]- _; Q這是我們的勝利

　　說這句話的時候，文章《一次關乎頭腦的長征》12月26日發表在《人民日報》的消息讓我的情緒依舊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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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m$ @4 i2 q5 u9 r' f% ?　　回想初入網文的時候，胸中的感慨實在是太多了。

　　2012年的時候，我依靠一部《唐磚》結束了我延續多年的貧窮生活。

- t* {$ Z$ y9 j' x3 m5 _% `3 v　　這時候我對網文的感激，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情感，怎麼說呢，就像一個破落戶忽然被人賞識了，被神靈從爛泥潭裡把我提了起來，最終放到了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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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庸置疑，每一個寫文章的人心中都有一些小小的驕傲，哪怕身在爛泥潭中，心中依舊嚮往美麗的草原，即便身在爛泥潭中，我們也在努力的把自己的臉收拾乾淨，哪怕，這種乾淨只是自己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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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心是不滿足的，我當初渴望得到的東西，現在依舊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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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V- f" C) r: K/ Y; s　　而網文，成了我達成希望最堅實的雲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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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X/ T; ^, j! c) z6 P; ~5 A$ H　　這架雲梯送我上青雲，儘管這青雲只是存在於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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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比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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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網文把我送進了人民大會堂開會，網文把我送進了人民大會堂參加晚會，依靠網文的推薦，我的文章被登上了《人民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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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網文第一次拯救的是我的軀體，那麼，這一次拯救的是我的靈魂。

　　可能有人會說，我太功利，把理想太具象化。

　　我要說，我本就是一個俗人，心中想的就是這些，腦子裡想要的就是這些，如今成為了現實，我自然歡呼，自然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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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心人，天不負，百二秦關終屬楚，這句話沒毛病，前提是要選對方向。

- P$ g+ M  G3 }, U　　我最大的能力就是寫網文，這是一定的，干其餘事情我都碰的頭破血流，因此，把我網文的路走好，就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勝利。

9 W  l/ F. R# E2 x　　我毫不掩飾的說，我感激網文的出現，感激網絡時代新的讀書方式的出現，我更感激那些把網文做大，做i強，併為此付出努力的人。

　　我的讀者就是我的神靈，我將繼續以謙卑的心態去供奉我的神靈，直到我的神靈遍佈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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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T6 E. U6 Q　　謝謝大家看我一時的囈語，我只想把自己的好心情拿來與兄弟們共享，孑與2拜上。

' p  Z: p6 ]$ ~% a0 O# t: C　　呀呀呀，才發現是雙倍月票期間，孑與自然要努力的滾動肥胖的身體打滾求票——求我神靈們賜予我一張月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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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八卷放眼望，新世界·  第三十八章從天而降的史官

　　尉遲灼灼送茶水過來的時候，趙婉一直盯著她看，看著她用行雲流水般的動作把茶水，點心放在桌子上，又看著她姿勢優美的倒了兩杯茶。

1 N9 {  E7 ?- {5 K9 |, k9 ?　　趙婉心滿意足的端起一杯，啜飲了一口，放下茶杯對尉遲灼灼道：「大王不處置尉遲雷。」

) R) M0 R. l3 I  p/ a  u　　尉遲灼灼蹲禮拜謝。

. O5 }) ~7 A# m  x. P　　「微臣謝過大王！」

7 U% E9 `. O2 f" S; i　　趙婉笑道：「是我求的情。」

# t# ~* A: }1 D0 j　　尉遲灼灼再次蹲禮道：「尉遲灼灼謝過王后。」

. p! w% s/ c; W　　趙婉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尉遲灼灼的謝意，揮揮衣袖道：「知道了好消息，就去告訴你的族人去吧，想必這些天一個個都把心懸著，可憐的……」

　　眼看著尉遲灼灼婷婷裊裊的走出房間，趙婉立刻對一言不發的鐵心源道：「我走之後不許你碰她。」

　　鐵心源嘆口氣道：「你沒來的時候我也沒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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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婉笑著親了鐵心源一下道：「戒驕戒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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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一臉的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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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哈密境內連續奔波了半個月，至今身體還很不舒服。

　　糧食這東西實在是太重要，不親眼看著糧食裝滿糧倉，鐵心源根本就睡不著覺。

　　好在今年的糧食收成不錯，滿足哈密人一年食用還沒有什麼問題。

; _9 d$ e; ?, \# H3 A0 Z　　畝產量低的讓鐵心源都不好意思提起，如果沒有廣種薄收這個利器，哈密人想要做到糧食自給自足，問題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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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日的時候，哈密國就被濃煙給籠罩住了，所有的農田都在燒麥秸，雜草一類的東西還田，清香城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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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整座城市煙霧繚繞的讓人喘不過氣來，卻沒有一個人抱怨，不論是高官大賈，還是貴婦美人，他們可能會抱怨清香城進城時繁瑣的手續，卻不會抱怨還田時弄出來的濃煙，在經歷了上一年可怕的糧食危機之後，每一個人對糧食的重要性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釀酒作坊很討厭，這東西運轉起來之後就像是一個消耗糧食的無底洞。

　　西域自古以來就不怎麼產糧食酒，有的多是果酒，比如葡萄酒就很不錯，一些少見的果子酒也不錯，為什麼一定要用糧食來釀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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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覺得有必要限制一下那些該死的宋人商賈，一個月之內在哈密，在清香城連開六家釀酒作坊這要幹什麼？再這樣下去，哈密糧食又會不夠的。

　　自從富弼拿下了青唐，來哈密淘金的宋人商賈多如牛毛，這些混蛋來到哈密之後，赫然發現在遙遠的西北還有一片屬於宋人管轄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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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r$ n, H0 ]+ X/ a! O　　這個國家出產極為豐富，還都是些值錢的貨物，新奇的貨物。

　　玉器，瑪瑙不算什麼，最奇怪的是在哈密買到的絲綢竟然比在京兆府買到的還要好。

　　至於老花鏡，琉璃鏡子，酒精，還有最近新出來的冰糖，哪一樣不是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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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1 ^2 S, z% n% K0 A" M　　老花鏡那東西人家哈密國一般不拿出來，只是當做貴重禮品給大宋送了一點，琉璃鏡子一聽就是高擋貨，那價格聽說能嚇死人，冰糖好是好，就是太少了，哈密國今年一年的產量才六百多斤……

; R2 ~  K! Q# t# ]' Q　　酒精最好，拉一點酒精回去，只要往裡面添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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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自然不允許酒精被這些黑心商人這樣糟蹋，不准酒精在市場流通。

% p4 [1 g" h$ b9 j. R- A2 ~　　所以，一夜之間，哈密國就多了六個釀酒作坊，還都是花了大價錢從將作營買來的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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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T' m/ e9 I　　國家行為賣出去的東西，自然不好再收回來，這樣做了，那就是搶劫！

2 n7 w! k4 C% C1 D$ z" r, ?8 ?1 c% R　　彭禮下令，不准宋人商賈大量的購買糧食，可是，那些狡猾的商賈們會給一些貪財的哈密人一點錢……然後這道禁令就沒用了。

- Q: D% J' Y8 j( V2 c2 c3 [9 I　　鐵心源和商賈們鬥法鬥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從遙遠的大宋來了一個窮酸！

　　一個名頭很大的窮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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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E- Y% }' M$ M　　劉攽！

8 q* b1 ?  L, @  s" S　　字貢父，號公非，清江縣人。

0 u3 w1 q# H# P7 P　　大宋慶歷一年進士，歷任曹州、兗州知州，一生潛心史學，治學嚴謹，著有《東漢刊誤》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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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t! ~) [+ t( u& w4 K3 n' H　　劉攽學問廣博，著述豐富，特別精於史學，受到時人的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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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修認為他「辭學優瞻，履行修謹，記問該博。」

9 ^4 I5 P. A2 \6 A$ N. {　　王安石在《送劉貢父赴泰州清水》詩中贊之：「筆下能當萬人敵，腹中嘗記五車書。」「才高意大方用世，能言奇字世已少。」還常說：「吾在京師心服者二人，貢父與呂公著是也。」

5 {9 `- |4 v7 L( S$ u　　曾鞏稱之：「廣覽載箱強記洽聞，求之輩流，罕有偏見。」

: Z1 C5 _% s! ], f! Q9 l　　聽霍賢介紹，聽歐陽修吹捧，鐵心源就知道自己的大麻煩來了，而且是一個名聲如雷貫耳的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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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i( R' K% Z% a0 M' u4 [　　這傢伙在兗州任上，被言官彈劾，說他放浪形骸，流毒鄉里，懈怠公事，導致官職沒了，現在賦閒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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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A% l8 f. W7 r　　聽說哈密能賺錢，就帶著兩個老僕騎著一匹瘦馬萬里迢迢的來到了哈密。

　　估計窮酸的連土匪都不忍心打劫，這才平安的抵達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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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霍賢，歐陽修作保，鐵心源自然不會懷疑此人的身份，更不會懷疑此人的學識。

　　霍賢自從跳出丹藥的禁錮之後，現在驕傲的已經快目中無人了，要他幫別人張目，還不如殺了他。

! ~  Z. N5 ]# H/ e' c4 ]　　不過，看吃相不像是一個大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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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儒絕對不會用手抓著羊腿吃的滿鬍鬚流油，然後還抱怨羊腿上放的香料不夠，不如在東京吃的香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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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不會在一國大王的招待晚宴上，把自己灌翻，胡言亂語一通之後還有心情拉著美麗的胡姬跳舞。

) l. c$ G* `- p7 p1 ~' x　　歐陽修在這方面就堪稱大儒典範了，左手叉子右手割肉刀，割一塊吃一塊，既沒有吧嗒嘴，更沒有在吃東西的時候說話，沒有讓食物渣滓連同話語一起噴出來。

/ z3 n. n% v& `) J1 e" p　　鐵心源看了霍賢好幾眼，這傢伙沒有絲毫的羞愧，還在一邊鼓掌一邊大叫什麼——唯真名士自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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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 `$ Q/ U3 F* U　　最讓鐵心源難以容忍的是，這個老傢伙竟然還衝著躲在帘子後面偷看大儒的趙婉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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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讓人太難以容忍了。

　　鐵心源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已經變得很假了，好幾次想要用筷子夾一顆青豆吃都沒有得逞。

& w. P/ @6 `- x6 Y6 ?　　尉遲文是最瞭解鐵心源的人，這個時候站了出來，一邊跳著胡璇舞，一邊把一杯酒敬獻給了揮著袖子胡亂蹦躂的劉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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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I" i% `9 H  h6 a, ^　　這傢伙對於酒來者不拒，一飲而盡，還摸著尉遲文的腦袋誇讚他有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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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遲文身上從來就沒有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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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這傢伙喝完酒又蹦躂了兩下，就一頭栽倒在木地板上，鼾聲如雷！

7 o) b; |9 J  v　　耳根子終於清靜了……晚宴也終於結束了。

2 n; u( b' E1 C2 D0 l3 n- d* t　　霍賢和歐陽修一起恭賀鐵心源又獲得了一位大才，這對哈密國招賢納士非常的有好處。

+ M( b2 {: c" _& T. A- o3 }6 \　　「你給那個老傢伙喝了什麼？不會弄死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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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b) n" X+ s6 B1 |: h　　「不會，摻了一點水的酒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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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就沒關係了，我哈密的酒精都是用糧食釀造的，少喝點問題不大。

　　對了，這傢伙來我哈密想幹什麼？你探聽清楚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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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d4 @! S% d, C. ]　　「探聽清楚了，劉攽想在我哈密擔任史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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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d( e7 J8 x2 J# k　　「史官？我哈密要史官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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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f- \# Y" [2 M0 U6 w　　「微臣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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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 B. ?/ ^. H2 T! u, R　　「那就算了，明天再問他，你派人去砂岩城把你叔爺接回來，多開導他一下，不要再用檻車押送了，他身上有傷，四百里地下來我怕他扛不住。」

　　尉遲文咬著牙道：「國法大如天……」

, @) M! ]! r) o9 V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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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發掉尉遲文，鐵心源回到了城主府，在水珠兒的伺候下梳洗完畢，就看到笑吟吟的趙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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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y* o- @& Q; ^( W　　「夫君，這可是真正的大才啊，我父皇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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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備把你嫁給他？我看見他衝著你勾手指了。」

　　「呀，你這個死人！」

　　趙婉在鐵心源的胸口拍打一下，然後笑道：「我就是好奇，想看看被我父皇攆出大殿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 G( k2 _6 X: e/ F9 ^　　鐵心源頓時來了興緻，拍拍錦榻讓趙婉坐下，連忙道：「說說，他幹了什麼事情？是不是調戲你父皇的妃子了？」

* ^1 [1 t4 T! U% C　　「沒你說的那麼下作，劉攽本來就是史官，我父皇有一年看儺戲看的歡喜，就賞賜了一些綾子給那些戲子，結果劉攽跑去找戲子核實綾子的數量，還說我父皇重戲子，輕賢才，好端端的一篇治國策得到的賞賜還比不上一個戲子的一場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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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L# Z& L6 v+ O　　鐵心源奇怪的道：「這種丟人事，你父皇沒少幹啊？我從皇宮出來的時候也把賞賜藏在懷裡。」

% F. `+ r  ?& z3 ]+ X% r& ^  |! @　　趙婉笑的快要背過氣去了，趴在鐵心源的懷裡喘著氣道：「我夫君在皇宮偷芭蕉的事情現在還是皇宮裡的大笑話，你沒見我母妃聽到這個笑話時的臉色，哈哈，她總覺得我嫁給你是一件非常丟人的事情。」

　　鐵心源把笑的發軟的趙婉扶正道：「：趕緊說，你父皇為什麼會把劉攽攆出大殿，如果只是一句風言風語，以我泰山大人的肚量還不至於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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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婉擦拭一下笑出來的眼淚道：「風言風語父皇自然不在意，可是劉攽把這件事寫進《起居注》裡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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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 P+ ~: B1 ?* d7 Y1 o　　還故意告訴我父皇，差點把我父皇氣死。」

: k3 A4 L' a$ @- G　　鐵心源皺眉道：「這個傢伙不但喜歡幹史官，他準備連言官的事情也一起幹掉？」

/ X) A4 b3 }4 Z+ j& _4 R9 B　　趙婉點點頭道：「你以為，那些言官為什麼總喜歡揪住他不放？放浪形骸你以為是個什麼罪？」

1月23

第八卷放眼望，新世界· 第三十九章被忽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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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天子聽政，使公卿至於列士獻詩;瞽獻曲，史獻書，師箴，瞍賦，曚誦，百工諫，庶人傳語，近臣盡規，親戚補察，瞽史教誨，耆艾修之，而後王斟酌焉，是以事行而不悖。」

　　這一段話是趙婉從大宋皇家禁苑裡偷來的一本書上的原話。

　　根據趙婉的解釋，這是皇帝守則中的一部分，也就是說，那本書是一本專門教人如何當皇帝的書。

6 b+ G. f' h* e　　在外面如果流傳，會被砍頭的。

& C! N6 r6 X* Z; T  q　　鐵心源當然不願意在自己處理政事的時候，身邊站著一群瞎子，聾子或者別的什麼奇怪的人。

* q# |$ a9 t. H9 H　　可是史官是逃不掉的。

! V' [* K' d- Q; m# l5 r　　假如鐵心源是一個有雄心想要把家業傳給子孫的人，史官就絕對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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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N& J* e' v! C　　古道熱腸，鐵筆如刀，記天下事，著帝王史，明興衰，知成敗，即為史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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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4 v9 f9 F; j; H) p& G8 P　　他可以毫無顧忌的記錄國家發生的任何事情，不論是好的還是壞的。

" Q6 {7 l" l: x3 p　　帝王一般拿史官沒有多少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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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4 v: ]- C- \* w& q2 {& T　　當年，崔杼殺了齊國國君準備取而代之。

　　齊國太史公如實記載了這件事，崔杼大怒，殺了太史。太史的兩個弟弟太史仲和太史叔也如實記載，都被崔杼殺了。崔杼告訴太史第三個弟弟太史季說：「你三個哥哥都死了啊，你難道不怕死嗎？你還是按我的要求：把莊公之死寫成得暴病而死來寫吧」。

$ X& }' @( |+ ~! U9 x1 |0 `: x　　太史季正色回答「據事直書，是史官的職責，失職求生，不如去死。你做的這件事，遲早會被大家知道的，我即使不寫，也掩蓋不了你的罪責，反而成為千古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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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p! J: {3 \6 o　　崔杼無話可說，殺的手軟，只得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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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史季走出來，正遇到南史氏執簡而來，南史氏以為他也被殺了，是來繼續實寫這事的。

　　司馬遷在《史記》上為李陵說了兩句公道話，暴虐如漢武帝者也只能對他施以腐刑，極盡羞辱之能，卻不敢直接殺了司馬遷。

& P5 J$ g0 M$ V　　但凡是殺了史官的皇帝，名聲一般都不會好聽，好多甚至成了亡國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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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史官一般在國朝中混的都比較厲害，至少帝王很少去招惹這群滾刀肉。

　　「你說，我們倆敦倫的時候，劉攽會不會站在一邊秉筆直書？」鐵心源一臉鬱悶的對趙婉道。

4 ], ^- n8 |0 u8 q　　「記錄帝王床幃房事，那是內侍王漸的職責，不是史官的職責，夫君若是有興趣，妾身是無所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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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身小時候洗澡，身邊就有內侍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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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r$ G$ X5 W: G2 r2 E9 v　　「這麼說我虧大了？以後有機會把那些混蛋的眼睛全部弄瞎。」

　　趙婉趕緊摀住鐵心源的嘴巴道：「以後可不敢胡說八道了，要是被劉攽聽了去，您會多一個暴虐的名聲。

! k: |. m7 @+ ~1 @2 b: v2 W　　當年唐皇的太子李承乾說了一句「我作天子，當肆吾欲，有諫者，我殺之，殺五百人，豈不定！」就這一句廢話，葬送了自己繼位的可能，最後也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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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U' w0 E4 [, o) D" r( I0 z　　鐵心源皺眉道：「也就是說，這個劉攽來到哈密，其實就是來監視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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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婉笑道：「這也不一定，史家記錄天下事，這是他們的天職，不記錄就是他們的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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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X2 V1 g% O: `% l1 z! q　　我哈密自軒轅廟取走一支香火，就說明我們也是華夏正朔，史官豈能不記錄我們的事情。

　　妾身還等著跟隨您一起上我華夏史書本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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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睡覺的時候，鐵心源才猛然想明白，天下非一人之天下，這句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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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v% x! z; e/ E8 ]　　這句話不是僅僅拿來說說的，而是有切實可行的監督執行方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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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K9 r( Y1 N. Z" ?$ g　　比如史官就是其中的重要一環。

　　名韁利鎖沒人能夠逃脫，帝王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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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t- z* X( T/ S* U# g　　秋風起來的時候，往北，往西去的商賈紛紛帶上重重的貨物踏上了歸程，天山路就要被白雪覆蓋了，想要繼續做生意，就要等到明年春天。

　　彷彿一夜之間，天氣就變得寒涼無比，天山的紅葉也開始紅的發紫，隨著秋風紛紛落地。

& h, H8 n) W" {& k  j9 _4 z　　此時不過剛剛八月中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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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的書房裡多了一個大火爐，也多了一張案几，穿著一身簇新青衫的劉攽就坐在桌案後面，距離火爐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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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 D. k- {3 O% O　　鐵心源得桌案依舊習慣性的擺放在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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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其實不是一個好位置，至少，在玻璃窗沒有出現以前絕對不是一個好位置，因為有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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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7 o) V' Y+ M. N1 X　　現在，自然無所謂了，隔著玻璃窗就能看見白雪皚皚的天山，偶爾還有幾片黃葉被風吹落，敲打在玻璃窗上，極富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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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遲雷單膝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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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P0 g- F) m9 a2 k3 a　　「于闐之地對於哈密來說就是一個雞肋，棄之可惜，食之無味，我以前總想把于闐之地作為你尉遲一族的封地，好酬謝李公抵禦蠻夷百年的功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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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3 E+ ~5 W% K& Q1 t　　塔沃城一戰，你殺人無數，尉遲一族在于闐的名聲盡毀，于闐人人以你等為賊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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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9 h' ~2 o, Y/ m　　也是因為你，穆辛已然早早東進，屯兵焉耆對我哈密虎視眈眈，打亂了哈密很多部署。

　　尉遲雷，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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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遲雷嘆息一聲道：「微臣從迷亂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知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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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繞過桌子，親自把尉遲雷攙扶起來，扒拉掉他身上象徵綁縛的細鐵鏈子，讓尉遲灼灼搬來一把凳子讓他坐好，而後道：「你罪在不赦，發配萬里以儆傚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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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尉遲雷被鐵心源的一番話給說的愣住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被發配一萬里之後，會在那裡。」

　　鐵心源笑道：「大宋！」

0 ^& k3 a: X3 X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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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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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不但尉遲雷感到驚訝，就連豎起耳朵聽鐵心源判詞的劉攽也非常的驚訝。

2 \% b  Z! i$ K& Z. J& @0 a% |　　發配大宋？

　　地獄裡面犯罪之後發配到了天堂？

　　「王后和世子要回大宋，拉赫曼那個傻瓜，一個人保護不來他們，你必須跟上，有你在，我多少放心些。」

/ X0 T  z6 ?; ?: o/ f1 ^) w" `: q# [　　鐵心源這樣一解釋，尉遲雷和尉遲灼灼自然是聽明白了，唯有劉攽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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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下手中記錄的毛筆，不解的對鐵心源道：「王后，世子乃是哈密國的根本所在，如何能讓一個罪囚……」

　　鐵心源看了一眼尉遲雷道：「一則，大戰在即，我抽不出人手，二則，本王懲罰的是尉遲雷的錯誤，卻非他這個人，至少，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他的忠貞。」

　　「好大的心胸，好大的氣魄，雖然看起來很蠢，不過，也算是一樁奇事。」

5 ]5 x4 o1 F: N% O　　劉攽說了一句廢話之後，就丟開正在書寫的記錄本，從旁邊取出一個厚皮本子，在上面飛快的記錄。

　　鐵心源就當劉攽在放屁，要是和他一般見識，自己這兩天早就被氣死了。

- L% ^. p2 G3 J* [/ `. O　　他覺得劉攽來哈密就是來折磨他的。

　　短短兩天時間，哈密的禮儀典章，法理制度就被他否定了一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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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趙婉親自樹立的哈密神廟，他也鄙薄好久，總說祖先從石頭洞裡搬出來住木頭屋子不容易，現在又住進陰冷的石頭屋子裡去了。

1 [0 i  j# B- Y0 D7 l　　再親近的人也需要安撫，鐵心源和尉遲雷說了好一陣子話，才讓尉遲灼灼送尉遲雷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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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S5 d: g" D! Q' u　　忙碌到中午，才處理完文書。

, f" E% S; J* p( \0 t　　擡頭就看見劉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遂嘆口氣道：「我真的很希望自己血管裡流淌的是馬賊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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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Q; {" K. J9 J- P　　劉攽眨眨眼睛笑道：「你以為我們史官都是蠢蛋嗎？放蕩不覊你以為不用看人嗎？

6 W7 ]; L, ~! P3 ?; L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句話有多種解釋，放在史官身上就只剩下字面上的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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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6 E" X! [, x7 @9 Q7 @　　我大宋官家自然是一個可以欺負的對象，來了這麼久，多少知道些你的作為，你也是一個可以欺負一下的王。

　　小子，你聽清楚了，老夫欺負你，其實就是在幫你揚名，大宋官家被言官欺負，被史官欺負，可是啊，大宋官家的位置穩如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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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y. |2 Z0 ?　　仁慈之名即便是海外蠻夷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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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世界都以為官家仁慈可欺，就在這種氛圍之下，我大宋的商賈走遍了天下，占盡了世人的便宜，而韓琦，龐籍，文彥博，夏悚，富弼這些獒犬在官家的仁慈之名的保護下，正一口口的吞食蠻夷的血肉呢。

7 v/ p/ P! r( h/ }! b　　因此啊，你被老夫欺負的越是厲害，就有更多的才智雙絕之輩就想來哈密欺負你。

$ i& i5 E" s" S9 F' u8 V　　嘿嘿嘿……貨到地頭死，上萬里路呢，老夫走一遭就不願走第二遍。

　　一旦他們來到了哈密，生死兩難的時候就看你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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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才不遇的還可以去西夏，去契丹……」鐵心源聽劉攽說話感到非常的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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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2 U! W0 `' [8 r" z2 e　　「淨說傻話，如果實在是沒得選擇，誰會去投靠西夏和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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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7 Q( H8 O, {! t* J* T# G　　哈密雖然遠點，可是啊，這裡有軒轅廟的香火，說起來是自家人，不算是背叛了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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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 C/ O( v( i5 Q" m8 w& r　　在大宋沒了位置，那些懷才不遇的人第一選擇自然是哈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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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d; k1 a6 L# B0 N　　也就是說大宋挑選剩下的人才會來哈密，哈密挑選剩下的人才，才有可能去契丹和西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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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L8 x9 E5 H- O2 Q) C　　你是一個心胸開闊的人，于闐王族都敢托妻付子，別人自然會看到這些，敢不效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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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皺眉道：「自從您來哈密，沒說哈密一句好話。」

　　「嘿嘿嘿，老夫說壞話才有人來，要是你哈密國泰民安，誰來幫你匡扶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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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 k( Q7 @$ X: P　　鐵心源吧嗒一下嘴巴，覺得這個老傢伙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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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八卷放眼望，新世界·  第四十章請君入甕

　　「你被人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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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V5 ?. o0 N) \　　話說的很肯定，非常的具有權威性，因為這話是歐陽修說的。

　　「劉貢父為人狷介，否則也幹不出讓官家難受的事情，他狂放不覊的模樣是假的，是裝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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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他說的話也就是假話，是矇騙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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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z7 |8 Z- G1 [: T7 ~) ?　　一個正經的史官自然言出鑿鑿，落地有聲，可是啊，一個當過官員，還做過大官的史官說的話，可信度就不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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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官是幹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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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的一切都是為了求真這兩個字。

* k, u7 v2 }8 F, D' `5 }) h　　官員如果求真，早就被彈劾一百遍了，地方上的情況千奇百怪，事事求真，他一年能幹多少事？官府的考核有上千條線，只幹了少數，你說他這個官還能當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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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a& ?' G% }　　既然他能從縣令升任知府，還擔任了兩個地方的知府，這說明他曾經說過很多昧良心的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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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z2 @# D6 I9 x6 e　　可他骨子裡是史官，假話說多了，就覺得對不起人，心裡又有了負擔，這才裝作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樣順利去職，等待自己殺死心魔，然後東山再起！

　　來我哈密未嘗沒有自我放逐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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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修沒了差事，過的極為悠閒，一身燕居常服，手握加冰的葡萄釀，兩個美貌的胡姬正在給他捏腿。

　　大冬天裡他的屋子熱的像是一個烘爐，因此歐陽修說話的時候也不忘記搖著鵝毛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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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先生啊，我覺得他說的話好像很有道理啊。」鐵心源擦一把汗，想走又有些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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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J2 I+ B$ }. Y　　「沒道理的假話能騙到你嗎？

　　他說自己是你千金買來的馬骨，這話沒錯，論起身名，劉貢父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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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話裡話外的想把自己放在一個史官的清流位置上，就未免有些欺我哈密無人了。」

　　歐陽修去了哈密國相，身份又恢復了超然地位，鐵心源連忙給他的玻璃高腳杯裡倒滿了葡萄釀，甚至還親自加了兩塊冰。

0 w( B  q6 f7 L0 b: `! O　　「劉貢父有一句話說的沒錯，就是那句貨到地頭死！哈哈，他給你出主意禍害別人，你怎麼就沒想著用這句話來收拾一下這傢伙？
3 j( M5 Q- P' D0 n% a9 {$ c) @9 y% A
; }/ @& w' }6 @　　請君入甕的故事你應該知道啊，放著劉貢父這樣一位有經國大才的人不用，實在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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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k3 w4 Y4 p　　鐵心源擺足了學生的態度，施禮道：「還請先生明示。」

　　歐陽修擺擺手道：「不用明示，霍賢他們正在籌劃明年開春之時的國策，你不妨把劉貢父也加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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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賢這些人有勇猛精進之心，史官卻有食古不化之能，兩廂融合，才符合治國的中庸之道。」

3 s8 E( a3 q1 X0 h　　太有才能了，說的太有道理了！

　　鐵心源出了歐陽修的宅子，依舊對歐陽修的見識和經驗嘖嘖讚歎。

5 g% D7 P# n0 b8 J4 ?: C* Z　　說起來，忠臣要比奸臣還要狡猾，才能收拾得了奸臣，這句話說的太正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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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a, q$ h) b+ C" J7 _　　歐陽修的一番話，徹底的讓鐵心源明白了一件事，嘴巴上說出來的事情，和實際要面對的事實有很大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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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攽給鐵心源畫了一張巨大的燒餅，問題是這個燒餅沒法子下嘴。

　　人才的流動需要國力來支撐，只要有了梧桐樹，金鳳凰自然會來，如果只有一顆枯樹，上面只會落烏鴉，或許還有西域特產兀鷲。

　　鐵心源不用想就知道，霍賢那群人制定的改革方案肯定是漏洞百出的，鐵心源上中學的時候就學過王安石的各種可怕的變法，後來上大學的更是徹底的批判的重新學了一遍王安石變法。

+ i4 A- U1 b4 L. I. m　　說起這場變法，鐵心源要比霍賢等人更加的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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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S# G9 @6 {. [6 r; ^　　很多變法的內容其實就是好心辦壞事這種中國特有的官場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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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把劉攽這個官場老油子放進去，說不定起到特殊的效果。

　　「參知政事？你說老夫的官職是參知政事？可是老夫只想留在哈密國親眼看著這個國家興起，看他一點點的變富，變強，最終雄踞西域！」

  o/ p7 |6 l% [　　劉攽聽到鐵心源給他安排了官職，立刻就有一萬個不願意，他連大宋的高官都不願意做，如何肯擔任小小的哈密國的參知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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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O4 N5 G3 p6 Z" _　　鐵心源笑而不語，只是笑嘻嘻的看著劉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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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是聰明人，很快，劉攽就苦笑起來，他想起了昨日忽悠鐵心源的那些話。

　　貨到地頭死，他如果不幫鐵心源，他就沒有法子在西域寫他的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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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攽來哈密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就是補全自唐朝時期漢人退出西域之後到現在的這一段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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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甌缺一塊，這是史官們非常不願意看到的。

　　不論是漢代，還是唐朝，在西域這片土地上，漢人都是絕對的主宰。

　　現在，大宋的邊地西擴，已經觸摸到了西域的邊緣，如何能不關心這裡發生的事情，以及這裡發生的變化。

　　就在來清香城的路上劉攽就知道了一個大變化，那就是哈密國從喀喇汗國手裡收復了于闐，哈密的雙頭大將軍陣斬于闐副將尤里卡一下一萬兩千人，活擒于闐總督玉素普，坑卒四千。

, `% h3 p" F* s$ d　　這樣劇烈的社會變化，史官如果不寫，實在是太失職了，要知道，不論是張騫出使西域，還是班超絕域五十國，亦或是高仙芝兵敗怛羅斯，都是史書上鼎鼎有名的重要篇章，如果缺少這些篇章，史書會失色很多。

+ f( a8 I) U$ [* o! y; C4 D5 t　　「俗務不可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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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X5 t; q( \. t& \0 T　　劉攽提出了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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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也就是修整，監察相國府出臺的法令。」

　　「你不信任霍賢他們？」

& f$ ?- |% o$ v' {$ a* p　　「和信任無關，這是國事，國事總要相互督查，相互監察，才能出臺最適合百姓，最適合哈密國情的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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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d5 ~0 r5 V) j' Q* K8 q　　如果對相國府沒有任何的監察，這才是對相國他們最大的不尊重。」

/ F4 k; u: A, V, }7 z　　「不用說的這樣好聽，老夫擔任參知政事就是給霍賢他們添堵的，是也不是？

, Y) `+ A# o! {1 s6 C  C# t　　是不是都沒關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老夫自然會幹好自己的職責。

　　只是，你一個小小的哈密國，就設置相國，參知政事，以後是不是還要設置太尉府？」

　　鐵心源笑道：「軍事力量走上一個新臺階之後，自然是要將所缺官職一一補齊。

　　事實上哈密國一點都不小，按照秋天的戶籍統計，我哈密已經有五十八萬又四千三百一十一戶，總計兩百一十四萬八千七百三十八人。

' S* \( v# w+ c! f; B) H+ x: q　　僅次於大宋，契丹，西夏，為西方第四大國，有這些官職不算多。
# l; J& B8 j! m% c9 f9 q
6 L" ]) C6 z" N3 G0 Z# m　　人家小宛國只有一千八百多人，還有護國候，左右將軍，左右校尉這樣多的官職呢。」
, Q0 P. j2 }3 J* b9 J0 L( e
' e$ a! }, l8 Y! ?4 m9 u, |' Q　　哈密國的底子劉攽知道，他只是很驚訝小宛國這個小小的國家依舊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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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國家竟然傳承了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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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3 d9 F% m6 J: G  S, m　　「是啊，還在，不過，國王可能換了四五百茬都不止，佔據著且末河邊的一個山谷，有一座城堡，靠養羊，賣玉石度日，和我哈密非常的友好，本王世子出世的時候人家的太子還來觀禮過。」

  Y2 w& n. m4 L- Q& b) _! }　　劉攽趕緊回到自己的桌子後面，把這些事情記下來，然後對鐵心源道：「參知政事的差事老夫接下來了，老夫也不在乎得罪霍賢這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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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d" T- p+ K" z  q9 T! w　　可是，老夫的參知政事府邸你要抓緊落實，我看歐陽修住的那個三進的宅子就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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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

% u+ A. U, j2 B  @3 f　　「為何？為何老夫知道是歐陽老兒出的壞主意嗎？

　　請君入甕，是歐陽老兒的拿手好戲，就你？年紀輕輕，多少還有些少年人的心思，還想不出這麼陰毒的計策。

# D9 j$ K1 K- O/ K9 Z% m　　最近哈密國出了這麼多的事情，歐陽老兒是你的第一任國相，應該也是你最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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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可能不找他商量這些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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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攽抱著一瓶酒去泡溫泉，找鐵鎚，鐵棒姐妹兩按摩，這是他每天都要幹的事情。

　　來的第一天，他就向鐵心源討要這一對解語花，在聽說人家姐妹兩是平民，拿著哈密黃色戶籍，是一等戶不容侵犯，鐵心源也不能隨便把她們姐妹送人，這才絕了心思。

　　和這些老賊打交道非常的累。

+ o3 W& q0 c! H2 R- I- C/ J　　回到城主府之後鐵心源就癱倒在錦榻上不願意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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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婉說的劉攽，和歐陽修口中的劉攽根本就是兩個人，趙婉只能看到表象，而歐陽修就能一眼看穿劉攽的心肝脾肺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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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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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5 O# M# B  G3 L# I# K; f. t　　鐵心源覺得自己還需要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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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w' z' P& W: S! l; ^" X　　恍惚間覺得有東西在舔舐自己的手，睜開眼睛之後就看到了鐵狐狸，鐵妞妞抱著一壺茶站在鐵狐狸後面。

　　鐵心源哎喲哎喲的坐起來，鐵狐狸自動跳進他的懷裡，大尾巴盤旋一下就把自己的鼻子護了一個嚴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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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我想回大宋一趟！」鐵妞妞乖巧的給哥哥倒了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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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2 U  W/ N! f. p% g　　「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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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4 b0 ~& R4 U+ M4 }5 V　　鐵心源說的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通融餘地。

　　鐵妞妞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扭身跑了。

　　不一會，王柔花走了出來，隨手拍打了兒子一巴掌道：「就不能和你妹子好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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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笑道：「沒法說，我知道她想回去幹什麼，八歲了，知道找自己的父母了。

# E' E3 O5 z% L6 Y- W! n　　與其拿話矇騙她，不如一口回絕，她的父母都在哈密，回大宋做什麼。

　　孟元直和卓瑪這兩個混蛋，我一想起來就來氣！」

0 N% n7 x5 l7 f: b) \! H　　王柔花笑道：「這話可不能告訴妞妞，否則哈密會亂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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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I1 B; K& g* x. p) n/ V　　鐵心源忽然想起來，母親現在一般是不離開溫泉邊別院的，今天怎麼跑來了。

　　王柔花笑道：「你們夫妻就是一對糊塗蛋，小婉又有身孕了。」

1月23

第八卷放眼望，新世界·   第四十一章離別和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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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q  e1 ^: |! D. D0 S+ d　　大慶啊，普天大慶啊。

$ m1 p0 z" u3 I0 p+ s3 N( T$ C　　生第一個孩子的時候沒經驗，好端端的心情被孟元直，王漸這些利慾熏心之徒給破壞掉了。

　　好不容易有了第二個第二個孩子，自然是要好好地慶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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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A' X0 j# h( m- x　　只於趙婉，早就瘋魔了。

　　趙氏皇族族長一脈子嗣向來不旺，趙婉第一個兒子還在吃奶，第二個孩子又裝到肚子裡了，這種沉甸甸的收穫感，讓趙婉以為自己是神仙下凡。

9 U. Q: w- U$ a1 |5 k3 X9 l　　「夫君，于闐不能丟！」

7 C- g/ w; o: t2 {　　「為什麼？那地方要來一點用處都沒有，覊縻就足夠了，用不著派人去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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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5 l; @. A' ^　　「以後孩子會越來越多，您打下來的地盤估計不夠他們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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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沒打算把地盤分給他們，想要地盤，自己打去。」

　　「妾身有了身孕，長途遠行可能不妥。」

　　「母親和你一起去，馬車也加裝了彈簧，慢慢走，小心一些，感到不適就休整，尉遲雷和拉赫曼會護送你們回去，路上不會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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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鐵心源這樣說，趙婉嘆了口氣不再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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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V* B, P( V; R$ @  ?　　穆辛的大軍已經從焉耆出發，將要和鄯善的喀喇汗駐軍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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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辛的十萬大軍已經隔斷了哈密與大食之間的商道，前些天離開哈密的駝隊，很多又回到了哈密。

　　鐵心源不是一個拿自己妻兒老小來鼓勵士氣的人，情況越是危險，家人離開的可能性就越大。

　　懷孕初期不適宜遠途旅行，鐵心源這時候已經顧不得這些，戰爭期間的清香城已經不安全了，穆辛不會放過任何打擊鐵心源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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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鐵心源從狂喜中清醒過來之後做出的第一個決定，上一次的刺殺事件已經給他敲響了警鐘。

; H( E8 W& F" A3 W" T% }　　為了家人的安全，鐵心源已經下令關閉了清香城，從即日起，清香城只准出，不准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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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_7 j& Z0 u1 |0 T% g　　城衛軍也把城主府守衛的水洩不通。

　　火兒送來了四輛馬車，三輛一模一樣的馬車，每一輛馬車都奢華無比，只要看馬車頂上那只活靈活現的金狐狸以及車廂上面厚厚的鎏金，就知道將作營給這三輛馬車下了大本錢。

　　第四輛馬車裝滿了貨物，黑乎乎的一點都不起眼。

　　可是當這四輛馬車進了城主府，鐵心源看都沒看那三輛豪華馬車，把全部的注意力投注在那輛毫不起眼的黑色馬車上。

　　這輛馬車和哈密通用的裝貨馬車沒有大的區別，只有車輪比其餘馬車寬一些，厚一些。

* e5 O' ~, X  E4 D　　鐵心源屈指敲擊一下剛剛豎起來的車廂，對鐵板的厚度很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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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兒取過另外一塊鐵板往馬車上裝，一邊加固一邊道：「八牛弩還破不開這個車廂，事實上這是兩塊鐵板鉚在一起的，外面的那塊在水錘下面鍛造過，並且經過淬火堅固無比，堪比百煉鋼刀。

, ^- E- S- Q& R7 p5 h  p　　裡面這塊鐵板也是水錘敲擊出來的，按照你說的沒有淬火，很柔軟。

4 n+ t8 r7 A$ N- Z  ^/ c' I% k　　將作營用八牛弩試驗過，在弩槍的轟擊之下，外面這層鐵板會碎裂，弩槍會扎進裡面的這層鐵板上，裡面的人安然無恙。

　　馬車上的門窗和車廂是同一種材料，一旦從裡面關死，想從外面破開很難。」

% [  W0 T6 L3 @2 |+ \7 i　　鐵心源坐進馬車試驗了一下，裡面的很空曠，足以坐下六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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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瞅了一眼馬車輪子，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找不到橡膠，只好用牛筋熬成糊糊然後添加鐵絲壓製成一個個的圈圈箍在輪轂上。

　　面前只能這樣了，不知道準備的牛筋能不能支持到東京。

　　尉遲雷一身鎧甲，拉赫曼一身老羊皮，負責趕車的是拉赫曼，負責開路的是尉遲雷。

! b  l. k- ~+ ~; V* y- w　　一千五百名剛剛從于闐戰場上下來的猛士充當護衛，不論從哪一點來看，鐵心源都有小心過度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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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C, F- L- A& ?$ u　　馬車裝好了，鐵心源依舊沒有離開，親自檢查了兩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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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c; z& k4 f( \; ^　　尉遲雷小聲道：「末將一定會把太后，王后安全的送到東京。

　　鐵心源點點頭，離開了院子，把這裡的主導權交給了尉遲雷和王漸。

　　鐵心源一點都不喜歡離別，隔著玻璃窗見母親和趙婉在屋子裡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中間還傳來兒子不耐煩的哭鬧聲。

8 t6 {2 B8 a3 t" W' l" P4 m　　母親唸佛，鐵心源喜歡，趙婉總是耍小性子，鐵心源也喜歡，兒子哪怕拉在有潔癖的鐵心源身上，他一樣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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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她們又要走了，鐵心源覺得很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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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在天井裡枯坐了多久，直到趙婉給他披上外衣，他才從那種莫名的情緒裡解脫出來。

& T7 l; _, K4 d* L　　趙婉坐在鐵心源的身邊握著他的手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真的感到寂寞了，就讓尉遲灼灼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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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1 c5 J+ a! t$ s& \! A* i4 o- b  ^　　鐵心源笑道：「你如果在，我可能還會有這種心思，你不在哈密，這種事不會發生。」

  F. _) ^6 z9 f8 m% ~* E, c) w　　趙婉看著丈夫張張嘴想要說話，鐵心源制止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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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H8 V1 u! P2 f　　「明天就走，跟隨孟元直的援軍一起走，他們會把你護送到韃靼草原，另外，鐵三會派三千騎兵送你們到青唐城，到了青唐城，那裡還有阿大留下來的兩千戰兵，尉遲雷會挑選出其中的一千人，送你們離開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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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住了，輕易不要離開馬車，一旦發生戰事，立刻進馬車，關好門窗，直到王漸，拉赫曼或者包子叫門才打開……

3 H; _, O) L, a2 ]1 G　　到了京兆府之後，就不要急著趕路，在京兆府不妨多休息些時間……

2 U! G8 B2 U1 y6 f4 k　　東京的事情又單遠行和鐵蛋在，有什麼不方便做的事情就讓他們去……

　　鐵心源和趙婉坐在天井裡說了很多的話，其實，一直都是鐵心源在說，趙婉在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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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中天，天山明月再次普照大地，只月光有些清冷，灑在天山上，多了一絲絲愁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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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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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z9 G7 x5 o. P$ e　　阿丹扶著木籠仰頭看著天上的明月，發出一聲淒厲的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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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雙重新變得剛勁有力的雙臂將木籠子搖的嘩嘩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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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碩大的肚皮沒有了，只有一層皮軟踏踏的掛在身上。

9 L$ \3 V; v$ ?5 d　　他以為自己只要把多餘的體重減掉，就能恢復往日的神駿，結果，讓他非常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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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明顯的感到力量的回歸，可是，回歸的還不夠，刻骨銘心的饑餓，在很多時候幾乎讓他崩潰。

9 l; Z$ J/ I$ ~4 B, X+ o& y　　他還記得自己曾經哀求過籠子外面的軍卒，哀求過那個每日給自己送湯水來的伙伕。

& k/ {( t) X+ M6 z% s0 D( A. u　　他甚至在碩大的籠子裡幸運的捉到了一隻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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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7 z' @+ `9 n3 J/ v　　那段時間是最難熬的，每天在饑餓中睡去，每天在饑餓中醒來，被鐵心源養的奇大無比的腸胃，時時都在告訴他，需要吃飯。

　　籠子終於大開了，只在腰間圍了一塊麻布的阿丹踏出了木籠。

　　軍卒諂媚的眼神讓他覺得難以接受，探手捉住軍卒的脖子，強勁有力的雙臂將軍卒提了起來，任由軍卒的雙臂雙腿在半空胡亂踢騰。

　　直到軍卒軟的如同一根麵條，他才抖手丟掉屍體，一步步的跨進淺淺的博斯騰湖。

0 T- \1 ~2 C5 a5 H, h　　平躺在冰冷刺骨的湖水裡，阿丹再一次看著圓圓的明月又有了咆哮的衝動。

　　迪伊思抱著一套衣衫扶著枴杖站在湖邊，渾濁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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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j! \- Z+ c* L; u　　阿丹赤身裸體的從湖裡走出來，站在迪伊思的面前笑道：「我是不是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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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J3 t& n7 E  b　　迪伊思用麻布擦拭著阿丹身體上的水珠，流著淚笑道：「我強壯的阿丹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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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9 ^2 D% ^$ |　　阿丹笑著穿上了衣衫，瞅著遠處那座白色的帳房道：「阿伊莎還在尋找博克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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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伊思笑道：「是的，這孩子總認為博克圖沒有死，只是被智慧長老藏起來了。」

　　「有什麼證據嗎？我是說，阿伊莎憑什麼認為博克圖還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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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t0 l3 [9 H  B$ ^　　我的老師似乎不是一個仁慈的人，更不是一個喜歡給自己留下後患的笨蛋。」

5 |( J. w) s* }9 {　　迪伊思扶著阿丹粗壯的胳膊笑道：「一個月前，博克圖汗發出了一張調兵的命令，是博克圖汗親筆寫的。」

. F% ?' e, Z; X8 L: w　　阿丹把迪伊思抱在懷裡一邊走一邊道：「說明不了什麼，軍令有可能是博克圖汗以前寫的，只是現在才拿出來而已。」

& y0 ~- i5 R* a　　迪伊思見阿丹走的方向不對，他沒有走向那座白色的帳房，而是直接去了他曾經住過的帳房。

+ U" m1 J' n6 k7 Z  L7 C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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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F8 t& M- w8 _" i　　「阿伊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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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嬤嬤，阿丹現在更需要您給我做一頓香噴噴的抓飯，困守了一個多月，我已經無數次的想念過您的抓飯了。」

　　「孩子，你應該去看看阿伊莎。」

5 v) V' X9 }" v5 @　　「哈哈，我現在更需要吃飯，嬤嬤，不要做太多，我需要慢慢的恢復體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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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P" ]# i6 x' M% f　　阿丹看了一眼白色的帳房就把頭扭了回來，再一次邁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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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 N( \; }$ K+ P　　阿伊莎一直在等阿丹，她知道阿丹已經瘦下來了，他幾乎減掉了快一半的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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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靠饑餓來減輕體重，自然是有問題的，二十一歲的阿丹如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四十歲的大食人。

　　他的髮梢已經變成了灰白色……臉上也長出來了一臉的濃鬚，就像他的父親一樣。

　　不知為什麼，阿丹沒有來，沒有像往日一樣，笑著跳著向自己炫耀他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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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伊莎沒有去找阿丹，她不是不想看到阿丹的新樣子，只是隱隱有些失望。

　　於是，她再一次低下頭，開始翻檢那厚厚的羊皮卷，想從中間找到博克圖汗的蹤跡。

. j! H- n) T' h2 O" i/ b; S: f% g　　沒有博克圖汗，阿丹不是穆辛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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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八卷放眼望，新世界· 第四十二章溫柔地太陽王鐵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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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辛不在意俗世間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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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高高在上的智慧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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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g+ M1 k: s9 S　　他願意看到天神的榮光照耀世界。

　　他喜歡站在高山之巔側耳傾聽祈禱時的長音。

　　他把自己的血肉乃至靈魂都奉獻給了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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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v: o# H, }* h　　因此，好多時候，穆辛以為自己就是天神。

　　阿伊莎太瞭解穆辛，知道追隨穆辛的下場只有毀滅，他不在乎死多少人，不在乎大軍最後能走到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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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 `) o) }; I! [- W　　哪怕是失敗了，也會向世人彰顯神的力量。

* n; F5 ~& U% ^- a4 s+ l) w　　阿伊莎雖然是聖女，卻不相信神，神對她來說就和刀劍一樣是一種武器。

　　尤其是見到了阿拉穆特山上的神蹟之後，阿伊莎對神甚至有一種深深地厭惡。

　　什麼樣的人就會造就什麼樣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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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 m9 a: c( Z  I/ Q　　這是阿伊莎在經歷了無數波折之後總結出來的大道理。

　　阿伊莎的有時候會想起自己的父親納賽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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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的記憶力，父親這個詞她很少能用到，不論是說，還是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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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迪伊思說母親是一個女奴，生下自己之後就死了。因此，她對母親的概念更加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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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的生命中，陪伴自己時間最長的就是迪伊思嬤嬤，教導自己時間最長的應該就是公正長老。

( f# a& D: i2 S　　迪伊思能夠取代母親，而公正長老那淫猥的眼神，即便是在夢中出現，都能將阿伊莎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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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從什麼時候阿丹走進了阿伊莎的生活，從此之後，這個傻傻的男人就成了阿伊莎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個人。

　　現在，這個人也要離自己而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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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伊莎努力的不讓自己流淚，眼淚會模糊自己的眼睛，讓她看不清楚羊皮捲上的文字。

/ G  I4 b& D) _+ t5 \　　博克圖汗消失之前和消失之後，喀喇汗大軍的供應一定會有一些變化的。

  p/ I8 X" Y8 ~$ M　　穆辛如果沒有殺博克圖的話，不可能將博克圖汗送回喀喇汗國，只能就近囚禁在某一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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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伊莎確定穆辛不會殺死博克圖，戰爭結束之後，穆辛需要一個活著的博克圖來給喀喇汗國一個交代，必須將王權重新交還給博克圖。

2 {8 f9 T, m; _　　世俗的力量雖然渺小，卻必須得到安撫，神權肆意的插手世俗王權，會傷害到天神的根本，那些可汗，那些國王，那些哈里發會因為博克圖的事情對天神產生抗拒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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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z# U: R0 j: S2 {* P　　蘇米加爾神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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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A/ v, q1 q& ^8 Z5 C, b0 w4 J　　阿伊莎最終將目光落在了蘇米加爾神廟上，如果穆辛想要秘密的囚禁一個人，已經廢棄的蘇米加爾神廟應該是一個最好的地點。

　　蘇米加爾神廟，是早就消失了的蘇米加爾人建立的太陽神廟，距離焉耆不遠。

　　這座神廟是蘇米加爾人耗費了三十多萬根粗大的胡楊木堆砌在沙漠上的一座神廟，神廟規模宏大，即便在蘇米加爾人消失了三百年之後，神廟依舊巍然聳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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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9 h1 k+ F( x2 O! F　　這裡有一支五百人的軍隊！

　　阿伊莎去過這座神廟，身為聖女，觀摩其它宗教是她的職責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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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座神廟雖然宏偉，裡面卻空無一物，完全沒有必要派人去守衛那裡，更何況，每個月給那裡運送的糧食補給都是出自焉耆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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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伊莎仔細的核對了一下補給，覺得有必要讓阿丹帶人去那裡看看。

　　走出營帳，阿伊莎就看到坐在火堆邊上，抱著一個鍋捏著裡面的抓飯，吃的香甜，迪伊思守在阿丹的身邊，一面勸他少吃點，一面往他的嘴裡灌著水，場面非常的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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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伊莎走過把羊皮卷丟給阿丹，從他的手裡搶過鍋坐在火堆的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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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g# T5 i2 E. g' x8 ]. V8 ~　　阿丹懶懶的揚揚手裡的羊皮卷道：「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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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4 j% i$ ~. S- o- l- }0 i　　「博克圖可能的藏身地。」

　　阿丹笑道：「你真的打算要反對我的老師？我憑什麼反對他，拿什麼反對他，別看這裡的軍卒都聽我的調遣，可是啊，我的權力來自於我的老師，他一句話就能收走。」

5 s) Z! t. ~; C" g3 C2 B　　阿伊莎冷著臉道：「你的權力來自於博克圖，穆辛沒有權力給你安排軍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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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J. h/ B9 v$ J8 e  n1 h5 L& h　　阿丹張開大嘴笑道：「這有什麼區別嗎？」

　　「如果博克圖在你手中，就有區別！」

7 K- h7 ]% v- }) r　　阿丹很想說一句，我為什麼要聽你的，這句話就要出口的時候，他忽然發現阿伊莎把手探進了自己剛剛吃過的那鍋抓飯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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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捏了一塊油黃的抓飯就塞進嘴裡，吃的很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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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上次同吃一鍋飯還是五年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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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6 Z$ j  A5 p  B　　阿伊莎嘟著嘴吐掉一塊羊骨頭，看了阿丹一眼道：「你怎麼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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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丹擡頭瞅瞅天上的月亮，壓下自己要咆哮的衝動，裝作淡漠的樣子道：「咱們兩個從小就是你出主意，我辦事，既然你說博克圖在蘇米加爾神廟，我走一遭就是了。」

: e0 i  l5 A& ~3 v/ {8 H/ G' a　　阿伊莎點點頭，忽然指著阿丹的大鬍子道：「你還是不要留鬍鬚，不好看，一會我幫你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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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8 _+ Q; t* {5 Y* b  d　　阿丹摸摸自己的大鬍子，無聲的點點頭，覺得今晚的月亮很不錯，很大，很圓。

1 E  E$ t7 ]4 l( a! H  z$ f, ?2 a　　長刀在月光下閃爍，阿丹的身影在月光下飛舞，刀鋒好幾次都從阿伊莎的面前掠過，讓她的面紗飛舞起來。

+ U; K& E, B  {7 U4 L* {2 y4 b　　每次阿伊莎圓潤的下巴露出來的時候，阿丹都會放肆的大笑，把刀子舞動的更加起勁。

% C/ j9 z0 z! V　　迪伊思和阿伊莎回白色帳房的時候，阿伊莎苦笑著對迪伊思道：「您看看，他還是那麼傻！」

　　迪伊思張著缺少了好多顆門牙的嘴巴笑道：「只是對你，只有在你面前，他才會被你一個吃飯的樣子給迷住，也就是你不論給了他多大的傷害，他都會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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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伊莎，我知道你崇拜強者，我甚至知道你可能有點喜歡鐵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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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u/ h( A$ D4 i4 e4 A　　可是，無論如何請你不要傷害阿丹，他對你有一顆金子一般珍貴的心，鐵心源只會帶給你無情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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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伊莎停下腳步，奇怪的瞅著迪伊思道：「嬤嬤，你從哪裡看出我喜歡鐵心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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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僅僅見了他一次，那一次他對我沒有任何的好感，我也沒能達成我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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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是憑什麼說這番話？」

　　迪伊思拉著阿伊莎坐在一片沙灘上，指著天上的明月笑道：「阿伊莎，我十三歲就已經把男人看透了，十六歲的時候我第四個丈夫死掉之後，我就不再奢望什麼愛情了。

  `/ d4 r2 f/ X* g　　所以我能站在旁邊，仔細的觀察那些年輕的男人和女人，看著他們為愛情忙碌，為愛情相互算計，為愛情相互背叛，很多年以後，我就有了一個本事，這個本事就是從兩個人的愛情開始，就能看到他們的結果。

; }8 F3 r8 b  w# P　　在我悠長的生命裡，我試驗過無數次，每一次事情的結果都符合我的推斷。

) Z( z; x) k3 w5 S. M　　阿伊莎，你就像天上的明月一樣懸掛在天空上，你的美麗和智慧讓大部分的男人只能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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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i) R0 A: o  `; L8 K　　同時，因為你的清冷，敢於出手追求你的男子少之又少，即便是這些男子，也沒有一個人願意違逆你，褻瀆你，只願意把你捧在掌心裡好好地疼愛。

$ j" N0 z. w) N' {( w　　阿丹是最愛你的一個人，也是最靠近你的人，他就像月亮邊上的那顆明星，對你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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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鐵心源從來就不是一顆星星，他是一顆太陽，他的才能，他的智慧就是他噴薄而出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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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天空中不可一世，任何靠近他的星辰都會黯然失色，包括月亮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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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被他無視，被他羞辱，甚至被他傷害，最終都會變成一種刻骨銘心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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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U1 C# h) s* A　　阿伊莎，傷害比關愛更加的深刻，也更加的讓人難以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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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嬤嬤我，現在已經不記得別人對我的好，那些對我好的人的面孔我已經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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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傷害過我，踐踏過我的人的面孔卻被我牢牢地記憶著，即便是好多已經被我殺掉的仇人，一樣好好地活在我的心裡。

; h+ o3 _& }$ P　　阿伊莎，你是我養大的，很多時候你都會被我潛移默化的影響著，我們的性格其實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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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y/ a% N/ x, l- B　　阿伊莎雙手抱著膝蓋苦惱的搖搖頭道：「我沒有喜歡鐵心源，這是真的，我只是非常的好奇，他是怎麼躲開穆辛的，他是怎麼在一無所有的情況下，建立了一個國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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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沒有阿丹那樣強悍的武力，也沒有表現出一個英武國王該有的所有特質。

) L8 c; y6 V: U1 G2 h8 c3 h　　如果硬要我說對他的感覺，我覺得他有些文弱，有一些狡猾，甚至有些膽小，對，就像是一隻膽小的狐狸，時時刻刻都在準備逃跑，我甚至以為，只要我拿出刀子，他就會立刻跑掉。」

　　迪伊思摟著阿伊莎大笑道：「傻孩子，如果讓你在哈密再多停留一些日子，你一定會陷進去的。

　　我聽說鐵心源在宋國的時候就是一個著名的才子，還會吹塤，吹羌笛，能寫出優美的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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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們早一點在汴京樓相遇，你一定會被他迷住的。

　　我在清香城的街道上遇到過他兩次。

7 _/ n- M: Q3 j0 W! K: h4 j　　第一次，他騎著馬不小心撞翻了一個攤販的攤子，他竟然沒有用鞭子抽那個小販，而是和護衛們一起把攤販散落的果子撿回來，並且出錢買下了摔壞的果子。

　　當時，他的笑容迷人極了，沒有國王的架子，卻比太陽還要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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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我見到他穿著鎧甲從城外歸來，說來可笑，他騎著一匹少一隻耳朵，一隻眼睛的棗紅色戰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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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M; Y  ]3 Y7 c　　哎喲喲，那匹戰馬不但難看，還非常的無賴，站在集市上偷喝胡姬罐子裡的酒。

　　你沒有看到他看那匹戰馬的眼神，寵溺的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 f) J- @  r8 Q$ n3 M" `$ H% b: }　　阿伊莎，他要是用那樣的眼神看你，你一定會陷落的……」

1月23

第八卷放眼望，新世界· 第四十三章王的想法與眾不同

　　從于闐國回到焉耆，穆辛在路上整整顛簸了十五天。

　　于闐到焉耆不過七百里的路程，快馬不過三天的路程，可是，他需要不斷地召集大軍，而後整頓，於是，等他來到焉耆的時候，已經到了穆辛認為的霜降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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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Z. I: s: s, f　　霜降是個非常討厭的節氣，代表著寒冬的降臨，穆辛在大宋停留了五年，自然知道這個節氣代表著什麼。

　　可是，西域和中原的氣候相差太大，如果按照中原的霜降節氣過日子，在西域會被活活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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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智慧之王，穆辛在勘驗了西域多年的氣候之後，就自己制定了一個西域節氣，準備等自己閒下來就把這套節氣傳播出去。

　　西域的霜降來臨了，就表示戰馬要開始吃飼料了，不能光吃牧草，霜降之後的牧草大部分已經開始枯萎了，戰馬光吃牧草力氣會掉的很厲害。

7 n- n, R) F- M+ h9 l% ?- c% Q: W0 f　　銅鏡裡的穆辛變得非常老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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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4 B" E) J1 ]! h  U　　雪白的頭髮也沒了昔日的光澤，眼袋鬆弛，雙目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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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4 T" ]6 ]! q; J0 f: k　　穆辛探手摸摸銅鏡，想把鏡子擦亮一些，這樣或許能讓他變得精神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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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或許是是我最後一次努力了。」

　　穆辛對著鏡子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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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D& ~# r! h/ ]( t: H6 ]　　整頓大軍耗費了穆辛太多的精力，以至於讓他有些懷疑自己以前的堅持是否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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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賽爾已經控制了巴格達城……

; \9 G+ E0 [! G, c) y* E　　公正長老已經控制了飛鷹山……

6 \6 }9 r7 }( |% `) y0 S　　阿拉穆特山上的情形不明，那些伊瑪目首鼠兩端，正在等待聖王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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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當初把鐵心源送去阿拉穆特山可能會更好一些……他或許能給那座平靜的城堡弄出一些變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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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 p. h! w' k0 S　　這樣的想法，穆辛已經想過很多次了，於是，他就鋪開羊皮卷，開始給鐵心源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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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拉穆特山依舊沒有主宰！

　　他相信阿拉穆特之王的誘惑，這個世上很少有人能抵擋，鐵心源這種有雄心壯志的人更不能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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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剛剛送走了老娘，老婆和兒子，心情非常的差，哪有心情理會什麼光輝的太陽王，阿拉穆特之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8 L+ ^3 m) Y' [. L4 A1 _& }
! U) q5 t1 y* A) V+ U3 e　　站在城門口，眼看著自己的大軍不斷的從清香城離開，臉上的寒霜比石頭上的霜花還要陰冷。

* Z, L' T$ i  z1 ]' R( g* Y2 s0 P　　狐狸蹲在棗紅馬的屁股上，直起身子頗有些狐假虎威的味道。

　　這是哈密國第一次大規模的用兵，這讓哈密人非常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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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賢的相國府在這個時候不得不停下自己的規劃，開始全身心地運轉哈密國的戰時體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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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9 _. I6 N3 [　　所謂的古代的戰時體制，其實就是全民總動員，是王族收攏權力的行為，是厚賞重刑的開始，更是軍律取代國法的開始。

　　在戰爭期間，所有的事情都要為戰爭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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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誰有一雙能夠洞徹天地的眼睛，他就會看到，清香城所有的飯鋪，都在製作軍糧，哈密城所有與戰爭有關的物資開始被官府強行收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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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訓練多日的軍隊開始向樓蘭進發，那裡，應該是穆辛可能的攻擊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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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r! n8 k. y# y( P8 I1 e2 x　　城衛軍接受了城池的防衛工作，關閉了所有城池，不再接納任何從西邊來的商隊，駝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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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l8 c' R/ F) h* E" d　　平日裡散漫的城市居民，在里長的約束下，開始重新登記造冊，那些寄居在城裡的商賈，也必須去官府報備，申明自己來哈密的目的，在哈密停留的時間，封存防身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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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E7 d* A5 h　　在廣袤的原野上，一隊隊的壯丁開始四處巡梭，任何突兀的出現在哈密土地上的外人，都必須接受他們的盤問和記錄。

　　一張巨大的網籠罩在哈密的國土上，將他包的嚴嚴實實。

　　鐵心源本來想要親自去樓蘭的，結果被霍賢，孟元直，阿大等人言辭拒絕。

6 B3 v  |! U) A5 f( S/ R　　他們甚至拒絕棗紅馬跟著去邊城，由鐵心源親自統領的，或許說是由棗紅馬親自統領的五千騎兵，也被強行留在了清香城，作為哈密國最後的機動力量。

　　天山上已經開始落雪，天山路馬上就要被冰雪覆蓋，想從天山北路進攻哈密已經不可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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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的翰漠，因為有了重新煥發了生機的孔雀河，由天塹變成了通途。

　　這條保護了哈密兩年的河流，如今，終於成了從哈密通往于闐的康莊大道。

　　已經有商賈從清香城出發，經過砂岩城，過了大石城，最後抵達了樓蘭城，再由孔雀河北上過龜茲，鄯善，焉耆，入北庭，經喀喇汗國，翻越紅山口，過碎葉，怛羅斯，最終進入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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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u* {5 w, \' h: W* P3 l　　這條商路已經被打通了，商賈能走，軍隊自然就能走。

& C5 I7 z. Z' J+ F" r, [, Y2 F　　在西域，每條商道的開通，都意味著戰爭將隨之到來。從未有例外。

0 u/ K. K: e+ D8 {. u. y　　即便穆辛不帶著軍隊來，總會有別人帶著軍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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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2 f, L. {' R/ l. V　　鐵馬冰河說起來美到了極致，卻沒人知道，軍卒身上的鎧甲真的有多冷。

( |8 {3 J  J" W1 _# Z  h8 h　　戰爭，是西域世界最普通尋常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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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2 E8 ~' V9 e　　哈密國自從建立以來，戰爭從未停止過，僅僅是清理出這方圓三百里的乾淨區域，孟元直，阿大，鐵一，直到鐵三百，就整整戰鬥了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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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多個族群或者併入哈密，或者被滅族，幸運一些的只能離開自己祖祖輩輩生活的土地，遠赴更加荒涼的土地。

6 r' F1 E/ g, a% z8 e　　戰爭的規模也越來越大，僵持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很多時候，鐵心源不願意打開功勞簿看上面一個個血淋淋的數字，獎賞每一個戰士，其實就是在祭奠死去的亡靈。

　　鐵心源上了城牆目送鐵三消失在山路的拐角處。

　　一萬五千人的隊伍去了樓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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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山的守軍也應該去樓蘭作戰！」

# f; h/ v5 t4 b$ ?　　許久不見的澤瑪憤然對鐵心源道。

　　鐵心源想起澤瑪帶來的那些穿著羊皮襖，臉上糊滿鼻涕的黑瘦吐蕃人搖搖頭道：「你父親現在就剩下六百親隨了，你確定要把他們送去樓蘭？」

+ Z& B0 M6 E+ V  ^& `　　澤瑪咬著牙道：「哪怕是去送死，他們也必須去，如果大雪山人只能躲在大王的羽翼下苟活，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會被所有人鄙視的。」

　　「鄙視好啊，只要能好好活著，我其實不介意被別人鄙視。

+ t0 E, Y) t. w: U+ W9 L. H　　另外，我老婆剛走，你就跑來給我洗腳，是不是有些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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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有什麼過分的，你是我的主人，王后在，我擔心她會不高興。

" W$ w6 h% ~! M/ Z; D( F　　您剛才在外面站的時間太長了，腳上卻穿著單靴子，不用熱水泡泡，會凍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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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T% y' H7 s+ U- j　　我可不像尉遲那樣死心眼，能親近您，就親近，想的多了反倒讓自己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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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蕃女人的彪悍，鐵心源自然是領教過的，可能和生活的地域有關。

　　高原上人煙稀少，見一個人不容易，一個女人要是看到心動的男子，她們就會非常的主動，哪怕一夕之歡之後永不相見，也不遺憾。

　　「澤瑪，我知道你的心思，也知道你這幾年為什麼沒有去找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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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9 X: B1 i4 y: ?1 m  N　　其實沒必要這樣，我對大雪山的看法不會因為你嫁人就有什麼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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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P, f. W  {6 {: s$ O5 n　　其實，灼灼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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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兩個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沒必要，大雪山就在那裡，尉遲王族也在那裡，都是切實存在的，不會因為你們的犧牲就多一分，也不會因為你們解脫，就少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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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u6 L: B& U1 y+ @9 t　　你們這樣做的結果，最終的結果是我們三人都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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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瑪擡頭笑吟吟的看著鐵心源道：「只要您能為我難過，我就很滿足了。

; d% z8 ?. q5 C' M6 s  `3 e　　澤瑪不是沒有過男人，像您這樣的男人，我看著就歡喜，嘻嘻，第一年妾身以為您是一位假道學先生，明明趁著妾身不注意的時候偷看妾身的胸脯眼，哈哈，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卻強忍著不碰妾身，

7 S" L: @4 ^9 C' C　　第二年的時候，妾身就有些失望，您看了妾身一年，卻總是看，沒有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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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T2 G1 H) @+ I  U6 }　　第三年的時候，妾身就有些歡喜，有時候就喜歡撩撥您一下，看您慌張的樣子，妾身能高興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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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e8 [% Y3 p% P; S9 |　　現在，無所謂，妾身就喜歡你看我的樣子，只是，妾身慢慢的年紀大了，您也看不了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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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2 r6 ^5 f' N1 ~9 c　　話說的很動情，鐵心源卻明顯的感到自己有了反應，尤其是澤瑪有意無意的總是按腳上的敏感部位，這讓他很是難堪。

　　小看女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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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 v# y) V( W0 {. F9 g　　鐵心源很清楚澤瑪這時候說的可能是實話，問題是碰了澤瑪之後，這女人就想要大雪山城的完全控制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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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 \" c  |9 b' s6 s$ b, X　　只要想想兩人歡好之後，澤瑪抱著鐵心源的胳膊細聲細氣的要求大雪山，嗯，鐵心源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法子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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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乾抹淨之後不認賬，這種事鐵心源還幹不出來，澤瑪就是吃定了鐵心源的這個性子，才敢肆無忌憚的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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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l( c* e/ p) F　　大雪山以前不值錢，現在不一樣了，圍繞著大雪山現在有一百多萬畝的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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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H2 E2 S$ y0 A: J- _　　哈密六成左右的糧食就出產自大雪山，控制了大雪山，也就等於控制了哈密的產糧地。

* H2 _7 T0 H0 Y　　這個後果太嚴重。

! {; v  W  z0 e& Z  A) a9 O　　「澤瑪，你們家可以掌管大雪山城，卻不能掌管整個大雪山，這不是一個能討論的話題，就算是我同意了，相國府也會強硬的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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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J8 T" S$ O$ t　　您如果想要封地，可以要新近獲得的土地，大雪山不成，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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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u" b1 Q0 k　　澤瑪低著頭細細的個鐵心源洗腳，不做聲，只是雙肩抖動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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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她把鐵心源的腳擦乾用乾毛巾包著放在膝頭，擡起頭顫聲道：「您以為妾身這樣做就是為了大雪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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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八卷放眼望，新世界·   第四十四章懶惰的回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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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了兩輩子人，鐵心源都沒有弄明白女人這種古怪的生物。

. F/ x% J: r" t: r9 ]　　明明平日裡要死要活的想要控制大雪山的澤瑪，現在卻委屈的說自己不是為了大雪山。

  q  h3 p4 {" V0 }* n　　鐵心源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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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著省時，省事的想法，鐵心源決定把這事無限期的擱置下去，等自己有一天忽然想明白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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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X! J. h. }* A* x　　哈密現在一屁股的事情需要處理，自己如果在兒女情長上多耽擱，就對不起快要累死的霍賢他們了。

7 d0 J" L) j4 @6 z( A; F7 R　　哈密雖說沒有大宋大，可是，好歹也是一個兩百多萬人口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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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想要把哈密以前的體制完全推翻，再重新制定新的體制，說起來是一句話的事，執行起來，卻千頭萬緒，困難重重。

　　哈密的宋人和漢人，以及最早跟隨鐵心源的哈密土著們都是以前體制的既得利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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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賢他們現在要幹的事情，就是打算從這些人的碗裡撈出一大塊分給那些貧窮的回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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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I, F. K& W/ G- P8 {% {　　按照霍賢的推算，如果再繼續讓宋人和漢人以及清香谷的西域人這樣不受控制的繼續發展十年，造成的結果就是這些人全部都會成為哈密絕對的富人。

　　他們不斷累積的財富從哪裡來呢？毫無疑問，就是從那些窮鬼的身上賺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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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0 X+ C0 S! i& X' b" z　　富人一般情況下會越來越富，這幾乎是一定的，尤其是宋人和漢人這兩個有儲蓄習慣的人群，他們的光輝未來堪稱是注定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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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這些人都變成了富人，他們和窮困的回鶻人就會變成對立的兩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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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j; a5 u. A5 }% S' @6 n　　矛盾激化到最後，革命就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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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當然是鐵心源的判斷。

- a* D+ E' i5 y+ j5 Z# d　　霍賢他們的說法是，那些回鶻人在經歷了巨大的失落之後，會揭竿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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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G9 E5 T8 e" Z) t# X　　緩和社會矛盾要從現在抓起，趁著矛盾還沒有激化，就要緩和，就要撫平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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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X& S" d3 D* s　　霍賢打算以這次戰爭為契機，向宋人，漢人，清香谷西域人開刀，割出一些血來，讓那些回鶻人看看，在這個國家承擔主要義務的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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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後提高這些人的社會地位，降低他們攫取哈密國社會財富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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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c1 _9 Y$ e& H  r　　這看似是一個可行的法子。

　　只可惜，那些宋人，漢人，清香谷哈密人不理睬他們的勸說，儘管國相府的人說的話很有道理，事情辦的也體面，他們依舊高傲的認為，在這個國家，只有大王才有對他們說三道四的權力。

3 R& q" p, E# j7 i7 v　　因此，這些人在聽了國相府的說法之後，就選出來一個老人十二個中年人來到城主府，打算聽聽大王是怎麼想的。

　　中年人多，即便是被大王訓斥了，或者談崩了，老人們再來也好有個迴旋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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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的時候鐵心源正在吃晚飯。

* l( ?! R" E' t. v　　聽到護衛稟報之後，鐵心源想了一下就讓護衛讓那些人進來，並且不用陪同。

/ e0 o* x3 w( D( Y6 ~# d　　來的都是自己的死忠，如果連他們都要戒備，未免會讓他們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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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K, {8 A( E& g1 }+ W# S& [　　護衛出來之後，直接告訴那些人，他們可以自己進去，大王就在飯堂用晚飯。

　　為首的劉燕劉老頭也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他經常出入太后的菜園子，幫太后侍弄那些菜蔬，從來就沒人陪同，在幫忙之餘，自己拿一點太后種的冬天裡難得一見的青菜，太后也從來沒怪罪過。

　　因此，他認為，自家和王族親密無間，用不著守那麼多的規矩。

6 G9 f" n  {7 d+ L# X0 n5 A$ h6 D# ^　　劉燕自來熟的招呼那些很少來大王府邸的族人進了府門，熟門熟路的來到飯堂，一擡頭，就看見大王一個人坐在矮幾後面吃飯，並沒有起來招呼他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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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c6 |- N# O- b# u　　「沒吃飯的去那邊吃飯，吃過飯的就陪我喝碗湯。」

+ g) C2 ]  ^( M　　鐵心源從一個罐子裡舀了一勺子菜湯，繼續低頭喝湯。

　　能在大王這裡隨便吃喝？

　　來的這群人頓時就變得激動起來，雖說大王和自己親近，那也是族老們說的，誰也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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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燕高傲的掃視了一眼那些戰戰兢兢的年輕人，覺得他們很丟自己的人，輕輕地咳嗽一聲，就跟侍女要了一個碗，給自己裝了滿滿一碗菜湯，坐在鐵心源的下手，心滿意足的喝湯。

; K) k' {7 Z$ c8 G1 }, t- ?6 H　　坐了滿滿一屋子人咕嚕咕嚕的喝湯，有些明明早就喝完了卻依舊把碗扣臉上，氣氛非常的詭異，伺候鐵心源吃飯的小侍女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轉動，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樣子。

　　鐵心源喝完了湯，把碗丟在矮几上，那些早就喝完了湯的族人，立刻就齊齊的把碗放好。

" d" X; d' w( v　　鐵心源擦擦嘴，瞅瞅劉燕老頭道：「告訴你小孫子，要是再敢欺負我家的看家鵝，下回就用繩子拴住他當鵝養。」

& n5 v# z7 d# u1 |5 _2 S$ Z　　劉燕笑的眼睛都眯縫起來了，連忙笑道：「小栓子這孩子皮的沒樣子了，小老兒回去就揍他。」

　　鐵心源笑道：「揍他做什麼，該送學堂裡受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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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這群老貨，大字不識一籮筐，屁用不頂，現在國事艱難，處處需要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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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些日子，想要從你們中間挑揀一些可靠的人手，人手倒是挑出不少，可靠是可靠，可他娘的全是一群棒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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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C  F  \+ F2 p4 g　　被罵的狗血淋頭，劉燕老頭卻一臉的笑意，身子前傾笑著接話道：「大王您也知道，小老兒當初跟隨太后來到哈密的時候，就是一個泥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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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6 [4 g: o. ^5 s  C　　托太后和大王的福，如今日子好過了，兒孫們也能念些書，請大王再給小老兒一些年月，等那些崽子們唸好了書，大王自然是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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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嘆口氣道：「時光不等人啊，轉眼已經三年了，老子恨不得現在就把學識灌進那些崽子們的腦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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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4 v; n& `) m( `0 b　　算了，不說這些，老劉頭，你家的大車店，現在生意如何？」

" f  W9 s5 u) A4 C' }　　劉燕咧開嘴笑道：「大車店如今交給了小老兒的老大打理，小老兒見前些時候騾馬便宜，就買了騾馬一百六十五匹，僱傭了三十二個韃子趕車，往來大雪山運貨，不少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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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1 j8 a! ]& H. S. A0 d( V　　鐵心源皺眉道：「以後你的馬車走樓蘭一線，整天光知道賺錢，要是敵人打進來了，你還賺個屁的錢。」
6 i) |% u1 n) J; H4 Q
% w$ Y5 z! }8 }) g& \8 H　　劉燕立刻拍拍胸膛道：「小老兒就等大王這句話呢，今日裡國相府的人也來找小老兒商量過，想要家裡的車隊幫著運送軍資，小老兒拿不定主意，不知道這是大王的意思，還是國相的意思，現在知道了，明天，小老兒就把所有的大車都收回來，一心一意的給大軍運送軍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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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V: ?% H, Z" B$ L3 g　　鐵心源嘆口氣道：「你們啊，以後不要總是這樣，也多少聽聽國相府的話，不要總是把事情推到我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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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 T% T9 m4 a8 |# [; p9 o　　你們不知道啊，今天相國跑來我這裡，說我把你們都慣的不成樣子，堂堂相國竟然都使喚不動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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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t4 A% E0 S1 y　　劉燕拱手道：「大王，不是我們不願意聽相國府的，主要是這位相國我們也不熟悉啊。

　　以前歐陽相國在的時候，小老兒們知道他是一位忠臣，一心一意給大王辦事。

) {) u* Z- O; p- R　　這位霍相國就古怪了，他竟然一心把胳膊肘子向外拐，制訂了一個什麼《僱傭條例》，上面的每一條，每一款都是針對我們這些王族人的。

0 O% {7 Q3 S2 G9 X% t  s　　如此下去，吃虧的就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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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拍拍手，讓小侍女給大家倒上茶水，他喝了一口看著劉燕道：「你現在有三個小妾吧？」

# ]5 V3 E" c4 D1 U& L　　劉燕一臉尷尬的點點頭。

. v! h1 r2 c+ |8 b* K　　鐵心源嘆口氣道：「劉老頭，我還記得你們來哈密的樣子。

　　當時，你家的小丫頭坐在太后的車上，你老婆在一頭驢背上，你生怕自己老弱掉隊，就把自己綁在太后馬車的後面，路上不管遇到什麼困難，你還是一步步的來到哈密。

　　當時看到你們衣衫襤褸的模樣，我是想哭啊。

8 E3 ?2 m* v' b: L　　短短三年時間，你住上了大屋子，名下有大生意，還娶了三方西域小妾。

! G3 p% V0 W+ }3 l1 C5 E+ M　　這樣的日子你以前敢想嗎？

6 t  B+ V. H$ u7 m' _　　不僅僅是你啊，還有你們，一個個都是從窮苦人走到現在這一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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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你們從來都沒有想過你們的好日子都是怎麼得來的嗎？就沒想過怎麼樣把這好日子過的儘量長一點嗎？」

! j! S, ]5 e) N) j% t! t　　劉燕等人異口同聲的道：「我等的好日子都是大王帶給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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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搖搖頭道：「你們說錯了，這裡面固然有我的原因，可是，大多數，都是你們自己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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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說到這裡用力的在矮幾上拍了一巴掌傲然道：「這世上論積攢家業，誰能比我宋人強。

3 ~. d  O  \" S　　我們就算是捆住雙手雙腳，也能拱著身體在地上找食吃，三兩年過後，依舊比那些只知道吃喝拉撒的回鶻人強一百倍。」

　　對此劉燕深有體會，撇著嘴巴道：「那些回鶻人懶啊，要他們多幹點活就像是要他們的命。

* y' h  `& s  h7 T! ^( D; T　　好多時候老漢恨不得用鞭子抽，白花花的銀子就擺在那裡等他們去賺，只要花一點不要錢的力氣而已，就這，他們寧願甩著袖子喝酒也不願意賺錢。

　　用他們老漢還不如用才來的那些罪囚。」

6 ~, z+ O3 J1 y/ P　　裡面一個看起來有些機靈的中年人插話道：「大王您是不知道，小的身為東家，都在大冷的天裡刮羊皮上的油，這些回鶻人竟然嫌棄水冷，芒硝燒手不願意幹，天可憐見，小子給的工錢可是十足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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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八卷放眼望，新世界· 第四十五章有錢人的道理

- e4 S) T% c8 R9 Y6 [4 v5 l　　因為是遊牧民族的關係，回鶻人不擅長積攢家業，有一天吃的就快樂一天，就是他們真實生活的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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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z5 u: c! p; }, w7 @* _　　如果家中就一個月的糧食，他們就會休閒三十天，直到肚子開始饑餓了，才會匆忙的去找食物吃。

　　宋人，漢人屬於農耕族群，因為天災頻繁的緣故，憂患意識已經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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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在秋收之後發現家中的糧食不夠一年吃的，宋人，漢人會從第一天就開始從外面劃拉糧食，即便是劃拉夠了一年的糧食，他們還想著再寬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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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1 |, o0 S( m" w5 w3 p　　同等的條件下，日積月累，宋人，漢人就要比回鶻人富裕的多。

　　這是人的天性，想要回鶻人，吐蕃人放棄他們爛漫的天性，轉而向宋人，漢人學習憂患意識，這幾乎沒有可能。

+ Q/ F' K  D; @5 E1 m0 ?　　如果鐵心源不是哈密的王，只是一個普通商人，他的意見會和這裡的宋人，漢人一模一樣的。

　　鐵心源掃視了一眼在座的人，發現這些傢伙都在等自己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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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錯，至少宋人和漢人之間的隔閡已經沒有了，在利益的驅使下，他們很自然的抱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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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U% c3 ^4 l3 _& e9 j3 b+ ~　　既然是哈密的王，鐵心源的子民是全部哈密人，而不僅僅只有這些富裕的宋人，漢人。

　　吐蕃人臭點，可是這群人最是好糊弄，只要不搶他們家裡的牛羊，他們每年都會按照四頭牛一條牛腿的份額繳稅，儘管官府已經說了一百遍了，用不了這麼多，他們依舊固執的按照松贊乾布傳下來的規矩繳稅。

　　回鶻人不算太臭，這群人最是無賴，他們喜歡遊逛多過幹活，喜歡節日多過喜歡銀錢。

　　春天的時候，他們要賽馬，要追逐，要野合，要唱歌，要喝酒，夏天的時候他們要賽馬，要追逐，要野合，要唱歌，要喝酒，秋天的時候他們還是要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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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就不一樣了，他們喜歡睡覺……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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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繳稅？如果沒有拿著鞭子的稅官催促，他們會忘掉的。

5 `$ f8 f% d7 v( U7 d, ~0 U2 l　　至於還處在原始社會的西域人，鐵心源一般不太願意提起，他覺得上天把這些人弄到麾下是在懲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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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c0 z+ c; |1 _, M5 P  v　　很聽話，聽話的讓鐵心源都不好意思欺負他們。

& Q5 i- C+ ]& Q$ {　　年末收穫之後，不論收穫了什麼，他們都會一股腦的把自己的收穫送到城主府，家裡一粒糧食都不留……

　　然後眼巴巴的瞅著自家的族長大王給自己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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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不聰明，收穫自然不會多，被騙的機會比別人多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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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0 N1 ]4 q　　然後，每年鐵心源給他們賞賜的時候，一般都是虧本的，虧得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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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和聰明人相處的太久了，太后最喜歡這群人，她認為西域人才是最淳樸的一群人，因此，每年負責主持賞賜大會的人總是太后王柔花。

: J5 _0 Y9 W) ^, v5 O, Z$ r　　於是，西域人用魚乾，肉乾，青稞，羊毛，牛皮，繩子，野果子總能從太后那裡換到布帛，棉花，糧食，肉乾，魚乾，銀錢，鹽巴，鐵鍋等等所有過日子需要的東西，這些東西按照人口計算，夠他們吃整整一年還有剩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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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R$ a0 i( v3 |$ A: X- W　　所以，他們很滿意，認為自己跟了一個好族長。

* u/ e0 S- {& ]% F/ ^% u　　因為傻，所以被太后，大王照料的最好。勢利的宋人，漢人自然就把這群傻子拉進自己的陣營，好壯大聲勢。

# N, o/ L8 i. B# E* Z　　今天來城主府的人裡面就有一個西域人，赫赫有名的鐵二百五。

, P7 g3 B. d6 H8 A　　這名字是鐵心源給他起的，這傢伙是西域人裡面最傻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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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人喝湯，早就停止了，他依舊一碗，一碗的喝個不停，別人來城主府都是有目的的，這傢伙的目的就是多喝兩碗青菜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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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心裡暗暗地嘆息一聲，揉著自己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很難過。

　　聰明的太聰明，傻的太傻，勤快的太勤快，懶惰的太懶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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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l0 L+ n' n/ I) l+ d3 F. h　　身為國王，要抑制聰明人，保護傻子，鼓勵勤快人，鞭策懶蛋。

　　這難度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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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f0 Z  {& J. `　　「不成，該給的工錢一文都不准少，該給的飯食，不能隨意增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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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I6 L9 T' F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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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我也不說冠冕堂皇的廢話了，跟你們老子還用不著講道理，下回不聽話了，直接用鞭子抽。

　　張老大，回鶻人不願意跟著你在冬天給羊皮刮油，你就用鞭子抽，抽到他們變勤快為止。

　　劉老頭，下回僱傭人手的時候，儘量多僱傭回鶻人，不要老是打宋人罪囚的主意，那些人過兩年和你一樣都會富裕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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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6 K% Z( }. o　　哈密國想要總體富餘，就要有更多的富人，這些罪囚都是我們的希望，不能總幫你開店，趕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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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7 e1 ~: |* `　　劉燕老頭咕咚嚥了一口唾沫，陪著笑臉道：「大王說的話，小老兒一定會遵從。

* _' T7 T8 k  u4 l/ {4 O6 n/ D　　小老兒斗膽問大王一句，我們為什麼要這樣幫那群懶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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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Z& \9 Q3 @) u# X8 J　　鐵心源雙手支著下巴無奈的道：「因為你們不適合打仗，我們的子弟適合賺錢，適合生產，獨獨不適合打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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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9 u; G$ B. I8 j- V9 ?/ J　　騎馬不行，射箭不成，拿刀子砍人更不在行，成千上萬匹戰馬跑過來的時候我們的子弟會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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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周圍全是懶鬼，我們越是富裕，他們就越是眼紅，咱們的族人太少，沒法子保護我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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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啊，就要依靠回鶻人，在這種情形之下，國相府就出臺了一些傾向於回鶻人的法令。

( y- W% C" |' S8 N; N+ t, u　　要人去幫我們拚命，總要給點好處的，要不然誰幫我們去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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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告訴族人，這筆錢省不下來。」

: f' h7 A4 k% C' r: Y　　鐵心源覺得很這些人說話很累，決定說大白話，這樣做可信度更高一點。

! F4 I9 v" T" j& y　　劉燕聽了鐵心源的話竟然不激動，而是很鄭重的點點頭道：「老漢私下裡以為是這個道理。

　　年初的時候，老漢的小兒子從騎兵中被淘汰去了後勤營，還以為軍中的那些胡人看不起我們，問了老漢的兒子之後才知道，軍中沒有作假。

　　都是憑本事在混。

　　咱們身體弱，不是那些從小就在馬背上爬的野人們的對手，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這樣也好，咱們的子弟不參戰，一心賺錢，讓那些能打仗的人去打仗，多給些錢糧也是該的。

　　只是，這不是長久之計啊，族裡的老人說，要是軍隊裡全是異族人，咱們也沒好日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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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P; Z+ ?  q  F　　鐵心源欣慰的看著劉燕道：「你們能這樣想，我非常高興，目前啊，就我哈密的軍隊來說，回鶻人多了一些，卻無關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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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要是領兵的軍官，全是我們自己人，回鶻人是最好的戰士，卻不是最好的軍官，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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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J  s; W# y0 K0 y2 \& E; M$ F　　我們的子弟以後要做的就是成為一個個合格的將領，這才是我們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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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N  K9 i% L　　劉燕嘿嘿的笑道：「小老兒明白了，這就回去告訴族老們大王的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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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m" ^/ |0 o" W: D) b: y% Z　　明天就讓我我家的小子進學堂，不論學文還是學武，總要做一個對大王有用的人。」

　　大白話的威力顯現了，劉燕非常高興地帶著人離開了，鐵心源看到劉燕一邊用腳踢鐵二百五，一邊罵罵咧咧的樣子非常的欣慰
, n2 D! c9 M9 A: ~3 o召喚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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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自己終於可以不受西域笨蛋們的氣了，有人幫忙的感覺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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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8 @) c) \& n' g/ K9 k" q( E5 W　　事情過了三天，霍賢一臉不高興的來找鐵心源，他對鐵心源一句話就能驅使宋人，漢人，西域人，吐蕃人，回鶻人作出改變的事情非常的不滿意。

　　他認為，這是君權過甚的表現，君權過甚對一個國家沒好處，獨裁者也沒有幾個有好下場的。

9 B* j; }4 H3 m- v6 K" ]　　「秦二世即亡……淝水一戰……一意孤行導致國力衰亡，再無後繼之力……一人智短……群策雖然見效緩慢……大王日後當以此為鑒……」

　　霍賢氣急敗壞的模樣讓鐵心源龍顏大悅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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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嫉妒畢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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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香城裡如今滿是仁慈大王鐵心源的事蹟，苦哈哈的回鶻人們忽然發現自家吝嗇的僱主忽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雖然在幹活的時候和以往一樣的惡劣。

　　但是啊，在下工之後，偶爾知道帶著累的半死的僱工們去酒鋪裡喝一點酒，調戲一下賣酒的胡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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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7 ^0 w$ T$ H/ h$ f　　看著回鶻人破爛的衣衫，知道從家裡拿出一兩件完整的舊衣衫罵罵咧咧的丟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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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k& W/ h6 o; l5 B　　發工錢的時候也知道多給幾個大子，臉色難看，銅錢卻格外的溫暖，也不知道被僱主在懷裡揣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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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拳頭打空的感覺不好受，至少，霍賢就是這樣認為的。

& ]7 }8 D* d" s& }6 X　　到了現在，霍賢才感嘆歐陽修的艱難，不知道歐陽修是用了什麼法子才把一個荒僻的哈密弄成現在有條不紊的模樣的。

- y1 p- H1 H* [. J- [2 |0 O, M! e　　軍隊很聽話的開向邊州，州府非常平靜的重新記錄人口，從南邊和東邊來的商賈在興高采烈的做生意。

8 P: b9 C: T# @, m6 q# |3 {9 \) Z　　他甚至很不明白，哈密的特產亞麻繩子，居然成為了關內最大的採購項。

* A) E$ K$ A$ ?: {& t' h, i　　總體利潤甚至超越了瑪瑙和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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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U* m2 M1 T, o/ Q  q% M# i& E　　大宋官府訂購的三千套馬拉耕鋤，一千套千斤臂，十五架極為笨重的水錘，六百套鎧甲模具，一百六十萬根紅柳箭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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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7 m) F  `# w8 G　　僅僅是這些貨物，大宋需要付出三十萬匹麻布，十五萬斤茶葉，十萬斤生鐵。

% ^$ D% h4 C5 Z0 T　　至於鹽巴，哈密已經從純粹的購買國，變成了賣出國。

　　鹽湖邊上的一望無際的鹽田，哈密人不斷地把鹽湖水灌進鹽田，然後就等著太陽把鹽田水曬乾，然後鹽田裡滿是白花花的鹽巴。

7 K) B& Q# c" u. G6 l$ D2 B: H& [( Y　　這在霍賢的眼中，純粹就是上天在往下扔錢。

8 L! D/ m: H5 m& }　　哈密的規章制度漏洞百出，每一種規章制度都粗陋的驚人，霍賢認為，如果自己是一個貪官，不出兩年，就能成為這個國家的首富。

　　看著牧人們用背簍背著鹽塊去為餵養牛羊，他的心就在滴血。

　　蜀中的鹽井已經挖到地下一百尺的深度了，隴中的人家整日裡把一個鹽塊吊在房樑上，全家吃望望鹽……鳳陽府的鹽價已經不是銅錢能購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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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八卷放眼望，新世界· 第四十六章鐵心源的怪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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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哈密推行改革，沒任何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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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9 o; Y) k　　這是霍賢沒有預計到的。

/ r; k, z3 ?6 `　　哈密的百姓不缺少田地，官家鼓勵開荒，扛上馬拉耕犁，趕上兩匹駑馬，背上一點乾糧和水。

　　先是在荒地上放一把火，把一人高的蓬蒿燒成灰燼還田，趁著地裡剛著完火還暖和，駑馬拉著耕犁把土地全部翻起來，灰燼埋進大地，蓬蒿的根部又被翻出來，老婆孩子跟在後面撿蓬蒿根，曬乾之後又是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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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了田壟，就回家，等著官府派民夫把水渠連接好，灌上冬水殺一冬天的蟲子，開春之後就是一塊不錯的農田。

6 L" v  Q4 t) S　　幹完這些事情，農人幹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官差來丈量自家的土地。

7 j1 f! W' D% F* x( F" ]0 {8 k　　官府立好界牌，這塊地就算是自家的了，可以不繳稅耕作三年，然後傳給子孫……

0 A5 R5 P, Z/ D, l1 M! n$ j　　每家都有耕作不完的田地，自然就不會有誰缺心眼的去給別人當佃戶。

　　如果說，有外人幫著耕作，那些人一定是農人偷偷買來的奴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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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香城裡自然是沒有奴隷的，即便是有，也是人家的小妾或者乾兒子一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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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P2 A& a; j: V　　鄉下就沒有這麼講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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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b; ^# B/ O, p: h  B　　誰會沒事幹把奴隷弄成小妾和乾兒子？回鶻人自己都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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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府為了完成沉重的開荒任務，納糧任務，對這件事抱著民不告，官不究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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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U! G. R( n  C$ B　　下鄉的官差即便是看見了那些奴隷，只要農人沒有當著他們的面宰殺奴隷，他們一般都會裝著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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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賢的改革計劃裡，最重要的農田改革在哈密根本就執行不下去。

! D) a! t5 N( A) g; ~　　獎勵農耕？鼓勵開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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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那些農人恨不得官府天天這樣做，每家每戶都有多餘出來的農田，都是開荒所得，必須要獎勵啊。

8 `( E0 Y+ y4 Z　　霍賢看夠了那些州府官吏們似笑非笑的醜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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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他敢出臺條例，這些官員就敢立刻執行，反正都是自己的屬民受益。

　　至於在大宋被所有農人深恨的士大夫不納糧這件事，在哈密根本就沒有，連鐵心源家的湯餅鋪子都要納稅，哈密還有誰不納稅？

1 ?: T: [3 z+ u3 B, B　　就在霍賢進退兩難之際，鐵心源下達了戰時管制，這讓以霍賢為首的國相府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終於有時間重新釐定自己的改革之策了。

　　劉攽身為局外人，卻把這件事看的透徹。

: E! H  `- h# E/ ^, P* ^　　與霍賢閒談的時候一針見血的指出，哈密乃是一個新近開埠的王朝。

/ t. o+ T7 U+ ~- U/ c6 d7 a　　無論哪一個新開埠的王朝，都會延續幾十年的繁榮，因為這個時候，王朝地多人少，很少的一些人佔據著很大的一部分資源，用不著爭奪就能獲取各自想要的東西。

　　在這個時候，只要是合理的國策，都會讓這個國家平穩的延續數十年，直到人口爆炸，社會分配不均的時候，才能有改革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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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賢聽了劉攽的一番話之後，沉默了好久，終於，在一個滿是火燒雲的傍晚，抱著厚厚的一摞文書進了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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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備準備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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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L- b; g7 E* l' ~　　鐵心源設宴招待了霍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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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齊備，哈密商貿繁盛，我們所需軍資於昨日已經收購完成，如今正在陸續運往樓蘭，大石，砂岩城，天山城守將鐵四，鐵五，也發回來了過冬物資收訖的文書。」

& A- G! ~" N) ?# U- ^3 ?+ ^* |　　任務完成的很好，霍賢臉上卻沒有多少喜色，為大軍準備物資的事情，他在富弼軍中就經常幹，對他來說沒有多少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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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0 z  I+ ^9 @1 t1 u- W/ C4 w+ t　　「火器由將作營統領鐵火，親自押運，也已經與三日前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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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I/ S3 Y( Y* s　　「大將軍孟元直傳來消息，樓蘭無敵蹤，斥候沿著孔雀河上溯兩百里，未發現敵蹤。

3 N! k# C4 |& W" D' g7 }9 B, ]$ |　　只是樓蘭之地奇寒，軍卒多有凍傷，要求多給軍中準備九千件棉襖，一萬頂棉帽，微臣已經給清香，哈密兩城商家下了訂單，旬日之後就能完成。不耽誤大將軍使用。」
3 @, J3 P! Y3 N0 J( T/ l7 A
3 L; Q( n8 O9 X: |# L5 P$ `　　「阿大將軍傳來消息，他的隊伍已經抵達焉耆外圍，喀喇汗駐軍發生過兩次小的接觸，不分勝負。
! E' ]5 j% S6 [# J. L1 X$ ]  s* [7 M$ g
# O9 m6 p+ `* b. Q/ D, h　　如今退守喀山，監視穆辛大軍，詭異的是，喀喇汗大軍並未有迫近之舉，如今正處在僵持中。」

　　「冷平，王冑兩位將軍傳來消息，鄯善喀喇汗軍行動詭異，一支千人軍隊離開了博斯騰湖直奔焉耆東面的大漠，不知為何。

　　冷平，王冑兩位將軍不敢擅自行動，繼續屯駐龜茲，糧草只能維持到十二月，龜茲之地幾經劫掠窮困不堪，無法就食於敵，希望能獲得一部分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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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楊地密諜司稟報，沙漠不見契丹密探，根據哈密商賈回報，沙漠對面的阻普大王府也未見異常。」

7 P$ q- t* v0 L/ V, o: J$ u2 L+ P　　「西夏密諜稟報，甘肅軍司未見異常，沙洲軍司守軍三千六百餘因冬日原因，退守三危山過冬，西平軍司六千四百人進駐長樂城，無北下的跡象。」

　　鐵心源細細的聽完霍賢的稟報之後，給他倒了一杯酒道：「辛苦相國了，以相國之見，如此局面，我哈密該是進取呢，還是退守？」

　　霍賢沒有碰酒杯，瞅著鐵心源道：「：如果可能，老夫以為哈密三年之內，不應動兵。」

( a% ]/ h  [8 d  W$ P　　鐵心源點點頭道：「確實是這個道理，我們國內的人心還未穩定，回鶻人如今雖然看似心向哈密，實則首鼠兩端，攘外必先安內，這是原則。

. N2 F% R8 H  H3 i. Y( z! s" m　　不知相國對哈密準備的變革從哪裡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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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賢苦笑一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一連喝了三杯酒，才停下手中酒杯道：「哈密瑕疵處處，卻無大難。」

　　鐵心源靠近霍賢笑道：「國相過謙了，哈密國立國匆忙，各種制度粗製濫造，豈能只有瑕疵而無大難？」

　　霍賢散漫的攤開腿，一雙手按在矮几上無奈的道：「哈密過於富庶，一白遮百醜之下，即便是有問題，也是數十年之後的問題。

　　一個黃金谷，就能滿足哈密三成國用，再加上一個瑪瑙灘，這是哈密的鐵桿莊稼，僅僅這兩個地方，哈密國一半的國用就已經安然落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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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剩下的不足，自有南北西東蜂擁而來的商賈填充，哈密國本國賦稅，有沒有都無關大局
& B, g# w, s- i( e. X3 s# G都市藏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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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o  B/ e- q5 m) y# n5 C6 S　　哈密之地乃是天造地設的龍興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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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b; Z( r# A3 q- ^　　鐵心源淡淡的道：「您說的這些都是事實，本王想問國相一句，黃金谷已經被那個小族群開採了無數年，瑪瑙灘矗立在戈壁上也已經無數年，無數年來，在哈密立足的英雄豪傑不計其數，為何不見其他人在此地立國？」
) `* v- m9 E$ K
: H' `' M& H# v0 `* d+ F　　霍賢吃了一口菜，放下筷子笑道：「自然是無人能有大王的雄才大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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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c+ @9 H) n　　鐵心源指指腦袋道：「我有沒有雄才大略我很清楚，如果硬說我有比別人高明的地方，就是我有一顆不斷探索的心，敢走出來幹別人不敢幹的事情，因此，成功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 G8 O. V9 f  [# E
- J1 S7 h+ K6 |4 ]. P　　世界那麼大，處處都有寶藏，我被逼著走出大宋，經歷了無數艱難困苦，終於建立了哈密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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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O& M1 B5 {9 Y( l# U; _% F. ^$ y　　中原大地養育了我們無數年，能發現的礦山，我們正在開採，能耕種的土地，我們已經開墾了無數年。

  U5 |0 ^7 s; f7 f　　我們自認為中原是世上最好的地方，因此不願意離開，哪怕那片土地已經無法繼續讓我們富裕，我們依舊困守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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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如今被你們所說的冗官，冗兵拖累的步履艱難，難道國相就沒有想過，這和大宋人口過多有關嗎？

　　歷朝歷代都有興盛期，然後中平，最後腐朽，最後亡國，而後新的王朝建立，又重複前人的腳步，一步步的從興盛走向衰亡。

　　看起來難以理解，其實很好理解，這一切都和人口有關，王國興起之時，正是戰亂之後，那時候因為戰爭人口銳減，土地足夠養活所有人的，就如同現在的哈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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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作出什麼變革，百姓自己會找出合適自己的生活方式，就能讓自己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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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6 i' B- O3 N7 I  h　　何也？資源豐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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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N3 U/ u- Y( Z6 c　　霍賢聽完鐵心源的長篇大論皺眉道：「無休止的擴張？無休止的掠奪？這個道理誰都懂，做起來太難，史書上因為一場大戰滅國者不計其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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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心源笑道：「您看，這就是一個膽略和利益分配的問題了，軍隊一般情況下都是越打越強，一個國家保持一定的戰爭強度，對這個國家是有利的。

* q  M" ^; j. X: G6 S/ x　　你看看大宋這兩年，是不是越打越強？南征勝利了，交趾國的財富填補了大宋空空的國庫，官家還用這筆財富發起了青唐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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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i( _1 {% X& \/ W+ j& [$ \　　結果呢？這一仗讓大宋北方的威脅蕩然無存，還獲得了一個能給大宋帶來無數匹戰馬的青唐，又獲得了更多的財富。

8 i2 H4 }' N0 Q, K7 t7 F　　並且對往日毫無辦法的西夏國形成了致命的威脅，大宋在青唐勝利之後，強悍的西夏面對大宋就只能採取守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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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哈密國擊敗了穆辛之後，我們就能和大宋坐在一起討論一下前後夾擊西夏的事情了。

　　到了現在，您還不明白，擴張是解救大宋危機最好的辦法嗎？

　　大宋土地兼併嚴重？打下一塊地廣人稀的土地給沒有地的百姓耕種就是了，到時候大宋的那些士大夫以及勛貴豪門們兼併了那麼多的土地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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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人人都有地種，誰會去給別人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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