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想 -【五行天】《連載中》

1月23

第一卷 第六十章 劍胎之變        

; \. Z9 _5 u. [+ K　　艾輝的舉止，明秀看不懂，但是她能看出來，艾輝似乎有點把握。
4 W: |$ X: U  T, E; C2 Z1 t
　　而且……
( B/ C* h) b$ [4 H% y& [
　　剛才在艾輝握劍的瞬間，她有一種錯覺，艾輝的氣質好像有一些變化。她形容不出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氣質，甚至在她仔細看的時候，她覺得那是自己的錯覺。

　　眼前的艾輝一動沒動。
4 e+ _/ S; s/ `6 |) p0 w8 k! _
# ^8 a+ j& q- }% d8 e　　「那我開始了。」

　　明秀話音剛落，原本停在她面前的元力針動了，兩道寒光正在空中一閃而逝，緊接著寒光如織，繡架上的紗錠轉得飛快。

- r6 u' ^& _  q9 r2 k" N/ t! J! K　　明秀的元力針竟然幻出宛如流水般的光芒，薄薄的輕紗步在半空中緩緩生長變長，嘶嘶的紗線摩擦聲不絕於耳。
/ ~+ M9 W* c9 R0 Q
　　「明秀師姐好厲害！」
8 k6 T% N( _0 N6 [7 N5 N
　　「好快！雙流織法怎麼可能有這樣的速度？天吶，我連明秀師姐一半的速度都沒有！」

* ~' z$ w. r: h　　「快看，雙流，橫縱都有水波紋，厲害啊！」

% W, v* o! b( }7 h1 X/ x9 X　　「果然是大師姐啊，大師姐以後肯定要成明秀大師！」
2 S6 T; `! d+ I/ o5 [( D
& ^- h; C5 t2 R　　……

　　周圍圍觀的繡女們驚嘆連連，她們天天學習和接觸刺繡，遠比一般人更加瞭解。也正是因為更加瞭解，她們才會如此驚嘆，因為她們知道做到這一步是多麼不容易。

. ~' n6 E4 B. W. C$ M8 p　　老太太看到明秀的表現，也不由露出欣慰之色。繡坊的繡女雖然眾多，但是有能力繼承她衣缽的，只有明秀。雙流織法是一種基本的織法，並不算難，但是想練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卻同樣非常困難。
; _, Q4 |. @& y( Q7 \
　　和老太太心中欣慰不同，老頭的心情大為緊張。

　　嘶嘶的聲音和議論聲中，左手按劍鞘右手握劍柄的艾輝，姿勢異常奇怪，他就像雕塑般一動不動，唯獨眼睛明亮無比，緊緊盯著明秀面前如同水波漣漪般的光華。

; a/ H  U: n/ Y2 ~% f9 ^6 i　　當艾輝摸上劍柄的瞬間，他就察覺到劍胎種子和以前不一樣。

　　以前的劍胎若隱若現，他雖然能感覺到劍胎種子的存在，但是卻很難準確地描述。但是這次，他「看」到了劍胎種子，那是一縷極微小的藍色劍芒。
, V7 x( X0 n8 K! b8 U- E3 X
　　非常非常微小，微小到能不能稱之為劍芒都不一定，但是艾輝的心神卻在一瞬間被它吸引。它的藍色和定心緋藍的藍色如出一轍，就那麼孤零零、驕傲地存在自己眉心的一片混沌之中。
* u& v" [3 f' E
1 m8 t( C- q* W4 Z  Q' K　　手中的長劍，就像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這樣的感覺以前也有，但是沒有這次如此強烈。艾輝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思維，彷彿都沿著長劍延伸。

　　他的心神沿著長劍延伸，看向明秀。
& A' ~- X$ f4 C9 H; k3 F
7 T  m$ v0 o6 x　　如同水波漣漪般的針芒，在艾輝的眼中，似乎變慢下來，他能清楚看到元針運行的軌跡，能看到元針是如何彼此穿插，線紗是如何交織，甚至他能看到元針帶動的氣流，能夠穩定線紗。元針在空氣中微顫，它們之間能夠產生一種吸力，那是細小的空氣渦流，能夠讓兩者之間保持適當的距離。

6 R1 a& z  }% j; h5 t$ M　　真是奇妙！
1 K( K( {$ s3 l  j1 w* q
8 x0 k& H' x! B　　艾輝靜靜地看著，他知道不是元針便慢了，而是他的洞察力變快了。他欣賞著美輪美奐的畫面，眼前的畫面真是充滿美感。
0 c# T7 h/ P& v+ g, i
) q# [  ^5 z, v% I" d1 i( T　　明秀師姐看上去只是控制元針，但實際上，她全身的肌肉並非鬆弛，同樣並非緊繃，而是處於兩者之間。她舒展的雙臂，幫助她穩定身體的重心，使之恰在最黃金的切割點上。
9 T" A' {" j7 O# L3 N
　　那是力與美的畫卷。

　　而元力則是這幅畫捲上流淌涓涓細流，它們穩定得就像旋轉的紗錠，充滿節奏感的均勻元力，維持著元針高速運轉。
2 J9 j9 |8 c5 C1 G: X4 X
. k2 U" s  J9 a! y" ?　　艾輝學到很多東西，比如控制元針的元力一定要均勻，只要這樣，才能夠提高元針的速度。
4 q4 C+ o2 H  e# r
6 Y6 l, z4 q1 y　　但是這樣的變化，並不足以讓艾輝驚訝。雖然現在比以前更加直觀和清晰，但是以前他也能看到。

　　真正讓他感到吃驚的，是這次他看到的一些他無法理解的東西。
4 V3 M- ^4 y( X* J+ x" R
　　他看到了明秀師姐身體周圍的繚繞的淡淡霧氣，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它會不斷的變幻形狀，一會像柔軟的光帶，有的時候卻像霧氣縹緲，有的時候會一片片，像飛舞的鱗片。
+ D( P2 X- h5 I/ q) m
　　而在明秀師姐元針漾起的水波紋裡，一個個隱約的光點，忽明忽滅，就像是散落在水池裡的星星。

8 f) H  J7 }  }5 d% B, t' z' B1 n　　這些都是這次才出現的，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
* ^" z! H6 @! @6 m* F$ o
　　想了半天，艾輝也不知道這些都是什麼。

) E/ b  C/ M% N8 n6 M　　劍胎種子吸收了定心緋藍，發生了變異。為什麼它會吸收定心緋藍？艾輝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他在劍典中沒有找到答案，古代的很多材料和現在都完全不同，稱呼、性質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9 T" l7 \+ Y2 P7 O/ O
2 C  S3 L8 c  w4 [) C　　定心緋藍就是新產生的東西，在修真時代沒有。那個時代肯定也會有類似的東西，但是艾輝不知道是什麼。
3 P9 X2 Z5 m3 k$ t; T2 Z5 o
　　劍胎種子修煉方法殘缺不齊，大半還是他自己補充完整的，到底會出現什麼情況，他心裡一樣沒有底。
" W! C( d; n' @& U/ ~1 z$ q4 T
0 d7 \" d. h+ [$ ^+ f7 W　　好在現在來看，劍胎種子無意中吸收了定心緋藍，反而壯大了許多。艾輝猜測定心緋藍肯定是含有某種能夠幫助劍胎種子修煉的物質。

　　可惜沒有定心緋藍了，他也連最便宜的都買不起，要不然可以研究一下，劍胎種子的修煉需要什麼類的物質。
9 R1 N+ i) \5 i4 N2 X" D
* l: Y! t7 u3 O5 X) r) P3 ]　　這樣的念頭在艾輝腦海中一閃而過，便像狂風中的蠟燭小火苗，立即消失不見。
1 w$ ]8 z8 l0 }0 [
　　定心緋藍，八千萬！

　　雖然艾輝被劍胎的變化震驚，但是只要一想到，這是八千萬換來的變化，他心中的震驚便消失不見。

　　如果是修煉元力，八千萬能換來什麼樣的變化？
, ^4 z: [$ k. J: ]6 K
　　艾輝不知道自己一輩子修煉，用掉的材料能不能花掉八千萬？起碼能讓自己修煉到真正的元修吧，艾輝這麼想。

　　精打細算的艾輝眼中，劍胎是高投入低產出，元力的修煉卻是高投入高產出。

　　選擇什麼，自然一目瞭然。
! O- }) C. M& q( Z: T
　　艾輝不會對劍胎動心，哪怕這玩意多麼獨特，他是個腳踏實地的人，他的夢想是成為一位登記在冊的元修。

7 P! m+ q- \$ \% C; U8 J- {　　他的目光緊盯明秀，沒有半點挪開。
& r$ J: e2 b6 F# E% ^
　　明秀的速度在迅速放慢，艾輝知道這是對方故意為之，幫助自己的理解。

　　感謝對方的好意，可是眼中剛才那張力與美的畫卷，變得鬆弛，再也沒有之前的意境。
4 F, w3 A* \9 Z' |, f* t
) M; R- W& I" b) ^# B" {) `　　無聲的嘆息在心中響起。
! d  F# K8 E7 M# S% N
* V2 _7 n- e# k0 Q' p+ H/ N+ i! T! Y

1月23

第一卷 第六十一章 警覺
( ^. k# r* f  ~( l% q( O0 t
　　明秀不知道艾輝心中的那聲無聲的嘆息，她的美眸掃過按劍而立的少年，水秀飛舞，水波瀲灧，針芒如梭，紗錠飛轉，紗布源源不斷在空中生長。
) C7 }1 j$ d1 q1 L2 N
- B6 P8 T- T7 T" O, W　　真是奇怪的姿勢……
0 O, T& `8 q3 T
) S' ^/ ~- Q. C　　明秀心中暗想，卻是在想難道劍能夠對他有所幫助？他看上去安靜極了，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就像一座安靜的雕塑。就在這驚鴻一瞥中，那湛然明亮有如出鞘寶劍的眸子，賦予這座雕塑唯一一抹靈光，像鑲嵌在深沉黑色無盡虛空穹頂的閃爍星辰。

　　很有氣勢啊，讓人不自主聯想到古代的劍修，明秀心中讚歎。
& S  X9 o. @+ n- H, r
　　水袖舞空，針芒流轉，嘶嘶聲不絕於耳，恍若翩然起舞。

　　王老頭的目光，緊緊盯著艾輝，心中充滿懊惱和擔憂。他覺得今天來繡坊就是一個錯誤，老太婆在這個時候抽風。修煉的方法很多，沒有刺繡還有其他，他是擔心艾輝誇下海口，到時候無法完成受挫。
' ?1 c1 J( I- D9 [3 g! k0 A
. `5 M6 o8 J: b- O8 x　　艾輝做事，實在過於成熟，幹什麼事情都像一個老練的獵人，謀定後動，徐徐收網，一點都不像年輕人。他擔心艾輝過於內斂，缺少年輕人那股子銳意進取的勁頭。
$ y3 v" f6 p' h) d. |* S
　　想想他自己，年輕的時候是何等年輕氣盛心高氣傲？
# y7 b7 @" D  [2 _& q
　　他在感應場教書多年，見過各種各樣的天才，個個意氣風發，只有更狂沒有最狂。
% b0 Z3 A! u  C5 O
　　這才是年輕人，雖然他們沒有那麼老練，但是他們充滿想像力，受到的束縛很少，敢於向權威發起挑戰，有很多天馬行空的想法。

　　在年輕人中，艾輝的實在過於另類和扎眼。艾輝是如此成熟以至於有點沉悶，總是讓人不自主忘記他的年齡，驕傲被他深藏在心底深處。這樣悶葫蘆的性格，要是受挫，受到的打擊也會比一般的同齡人更深。
) g# E0 D" e9 B* m8 j0 k1 O; @
　　這才是老頭比較擔心的地方。
2 Y  V6 i7 w: B" m9 R
/ q1 I. Q0 o' J　　而且他知道老太婆小心眼得很，指不定到時候會怎麼不待見。

　　好不容易有個寶貝徒弟，他可不想艾輝受委屈。

　　哪個地方不能修煉啊，老頭心中冷哼。尤其是看到明秀展現出來的出色水準，他更加不爽。王老頭絕對不是什麼心胸開闊的人，他心情好恭維兩句沒什麼，心情不好呵呵呵。
3 A; O, W! O' R) q, b, P" j
8 c0 Y2 p* |7 t: H　　徒弟居然還練過劍術？
5 I$ T$ c" P$ P- K
. R8 ^5 G+ b) _; M& J& V　　老頭略有點驚喜，艾輝總是不斷給他新的驚喜。艾輝的姿勢有看上去有點奇怪，但是一點不彆扭，而且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老頭是識貨的人，一看艾輝這姿勢，就知道肯定練過，而且肯定時間還不短。
# Q9 E; {! U8 A8 z2 @% a) V, i
　　看來徒弟拿劍的時候，注意力比較集中。

$ ?! d' k# X0 ]/ m) l　　在感應場時間長有一個好處，各種怪胎見多了，就見怪不怪了。修煉上的習慣，奇奇怪怪的多了去了。有的人非要在安靜的狀態，才能夠入定。而有的人越是熱鬧人多的地方，注意力反而更集中。

　　看來艾輝對這件事很重視啊，老頭更加擔心，越是重視受到的打擊越大。

9 n8 J$ @: \9 E. `; j　　失敗已經注定，沒有人能夠在第一次接觸刺繡，就能夠在一週之內紡出一匹紗布，就連被老太婆視作衣缽傳人的明秀都做不到。

& R/ z7 O/ F. J9 o　　自己真是腦抽，沒事讓他學什麼刺繡？老頭悔得腸子都青了。

. L7 O  I& s; V# `! w　　「怎麼樣？」明秀結束了演示，美眸注視著艾輝，溫聲問：「師弟可有什麼疑惑之處？」

8 _0 s' r: R& u' x- [　　明秀在師傅沒有開口之前自己主動問的，雖然她覺得也沒有什麼用處，但還是希望能夠幫助艾輝師弟一點。

  |; s+ M" r% q0 O# p　　老太太看了明秀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 A8 l0 i! x3 {& j% U, I3 l
　　要是紡布那麼好學，那也不需要什麼繡坊了。
6 d6 d+ p# Y9 `* W5 ~  R
& W* ?9 E% j1 E0 X. K　　看到自己最心愛的弟子也暗中幫助艾輝，老太太看艾輝更加不順眼，看個刺繡還要拿把劍，裝腔作勢、譁眾取寵！

% H8 c% }* G5 N6 Q+ z9 Q　　「沒有什麼問題。」
) O, G* J3 Z# ^6 J
" O7 h/ w1 O% J' S7 k0 ~+ u" _3 S　　艾輝的回答讓明秀有點意外，但是隨即釋然，想來艾輝也已經知道這是無法完成的難題。明秀的年齡比艾輝更大，不僅沒有因此而輕視艾輝，反而更加欣賞。知難而退並不是什麼糟糕的事情，反而一味的逞強，不是智者所為。

　　艾輝的手掌鬆開劍柄。

　　恰在此時，明秀的目光轉到艾輝身上，心中升起一絲奇怪的感覺。眼前的艾輝還是艾輝，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給她的感覺完全不同，就像是換了一個人。她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這種變化，剛才她就像是面對一位強大的劍修，自有一股懾人的風采和氣勢。但是此時的艾輝，外貌沒有任何變化，但是那股無形的氣勢，卻消失不見。

　　真是奇怪。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奇怪的感覺，而且還是一天之內兩次。她很快暗自啞然失笑，難道是最近太累了？自己竟然會有這麼無厘頭的感覺。居然連劍修的氣質都出來了，就好像自己什麼時候見過劍修一樣。

　　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艾輝的變化。

" n+ u, R2 b. F; G# D" O. S9 Y　　但是艾輝說的「沒有問題」，也讓大家都以為艾輝這是知難而退。

  T7 e  m; J) X9 j0 A　　艾輝的手掌離開劍柄的瞬間，眼前的世界是恢復如初。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消失不見，思維變得遲緩，六識也迅速回到正常的水準。
6 r1 p7 u, x4 U
6 g7 _- T/ t! t0 \0 _6 C　　內心深處生出一股強烈的衝動，艾輝無比回味和迷戀剛才那個世界的感覺，他的手掌情不自禁伸向劍柄。
+ P5 r6 u' u: C" h; G6 E2 _" a
( d% N: P0 }7 x3 C6 W　　但就在手掌堪堪快要觸及到劍柄的瞬間，艾輝遽然驚醒。
8 u+ |. y8 @& f2 s; S
" Y/ B5 Q+ h; @& Y　　手掌猛地收回，就彷彿劍柄有劇毒一般。

3 P$ n' T$ p, c7 z- {+ H　　剛剛升起的衝動，被他硬生生壓制下去，他在心裡暗自提醒自己。

　　在他剛剛種下劍胎種子的那段時間，艾輝幾乎是劍不離手。劍胎帶來的六識敏銳，讓他無比迷戀，他就像著了魔上了癮一樣，手掌不肯離開劍柄。

. G. f/ z1 X. i0 L; ?" B& R　　然而很快他就遇到了危險，他察覺到了危險，但是他的身體卻反應不過來，他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野獸的獠牙刺傷。由於他始終沒有鬆開劍柄，敏銳的六識，讓受傷帶來的痛楚被放大許多倍。
# \) [$ t: z5 x0 r" D# j
8 K; ~5 j7 Z* {( t& A  M' j( H' _　　那是無比深刻的一次慘痛記憶。
5 C2 i# b* O8 P/ N: ^& Y
　　從那次之後，艾輝才明白過來，劍胎並不是萬能的。過分依賴劍胎，那種覺得一切都在掌握的錯覺，會讓自己疏於對身體的修煉，疏於對元力的修煉。

　　而沒有強壯、靈活的身體，深厚的元力，六識的增強，作用非常有限。

　　「那個，師姐，一匹布是多長？需要多少紗錠？我要領多少紗錠回去？可能會有些損耗，師姐能不能讓我多帶一點？」

8 P9 _6 g4 U( X* N  ?# `　　艾輝有些不好意思地問。
8 F) H" X! ^+ _1 [2 V
　　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一時間繡坊竟然鴉雀無聲。

0 r4 c( ^8 f7 X: O( \

1月23

第一卷 第六十二章 好人！        
; j6 G, Y4 |8 Y, f% E- B
* s5 y  X& n3 B3 |: o- W, t　　「你真的要紡布？」

　　回去的路上，老頭忍不住問。
$ {. t4 z  Q2 R: O8 I' e: F# l
" g- n3 |( T. D　　「有什麼問題嗎？老師你已經問了三次。」艾輝有些奇怪，難道老師又不贊同自己修煉刺繡？從離開繡坊開始，老師反覆問自己是不是要紡布，就好像不相信一樣，明明是老師帶自己來的啊。
4 f! f% T+ T1 h
$ D2 Y" B. F) [8 d$ ^/ q# V　　「你沒看出來她在為難你？」老頭問。

　　「不算為難吧。」艾輝沉吟，腦海仔細過了一遍，接著用比較肯定的語氣：「我覺得這是很合理的要求。我在蠻荒的時候，如果要向別人請教的話，都要付錢的。老太太都沒問我要錢，只是給我一個考驗，還提供材料，這麼多，老太太的人很好啊，老師你不要亂說。」

　　艾輝晃了晃背上的背包。

　　老太太說他想帶多少帶多少，於是艾輝就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把他能看到的所有紗錠全都打包了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背包。
  C+ G$ i' o# ~" l* S$ S" g- }
　　老頭看了一眼艾輝小山似的背包，再想到玉芩呆滯的表情，他不由放聲大笑。

0 h/ r3 n) n8 V, Z) ^$ }　　艾輝不明白他在笑什麼。
8 j; Y) z( Y% c! v
　　笑了半天，老頭才上氣不接下氣道：「你這招確實狠，你也不嫌沉？」
8 F% V$ Z4 W, m- ^" r5 x, O
　　「這招？」艾輝沒太明白老師的意思，是怕自己背不動？他不以為然道：「這算什麼？一點都不沉，我在蠻荒的時候，背得比這重多了，紗錠輕飄飄沒什麼重量，可惜繡坊只有這麼多。」

　　艾輝言語間，有些遺憾。

　　老頭想笑又強忍著，他指了指上面的其他顏色紗錠：「這些你用不上啊，怎麼也帶來了？」
7 n6 t. d. h1 K5 p  P
　　艾輝有點不好意思：「習慣了，不小心，以前我們在蠻荒打掃戰場的時候，要求是連根骨頭都不能放過。這幾個就在我面前，沒注意，就把它們給收攏過來。要不？我把它們還回去？」
' o0 b/ ~3 O5 @# W" O. Y% p' H
　　沒注意……

, }  `+ S% S4 Q: [1 Y: [　　老頭想到老太婆的表情和臉色，心裡偷著樂，這傢伙不會是故意的吧？瞄了艾輝好幾眼，看上去挺正常，應該不是故意的。
) O/ d1 j( G$ l
8 u/ e0 o, ^9 a! A- ^0 V　　「這個是小問題。」老頭擺擺手，接著問：「明秀演示的雙流織法你看懂了嗎？」
% ]* r, I9 L6 k
　　「看懂了一些。」艾輝老老實實道。
3 d. {: y6 B' j7 C. E
　　「你是真的打算紡布？」老頭的表情變得認真：「你有把握嗎？」

　　「把握這個不敢說。」艾輝謹慎道：「但是想試試。」
6 h5 W9 q: Y3 O9 ?
1 {* Q& d4 A$ e6 i9 W　　老頭一聽就知道完了，他能夠聽出來艾輝語氣裡的堅持，果然是個倔強的孩子。
2 Y; T. w8 P6 G
5 M2 k0 U; x( O6 Y( i" m2 w　　「試試就試試吧。」老頭有些無奈道，但是連忙道：「要是完成不了就算了。修煉嘛，不是只有刺繡才是修煉，不要鑽牛角尖，再天才的人也不可能啥都能行。」
. m, U9 ?3 d0 u$ Q* I, Z/ |
　　「老師您不用擔心，我只是試試。」雖然不知道老頭為什麼這麼擔心，但是艾輝能感受老師的關心，心中有些感動。

　　老頭便不再勸。

　　帶著一大包紗錠回到兵鋒道場，樓蘭看到有些好奇：「艾輝，你是在打工嗎？」
2 m) P" s+ G" y+ v' D( x( T( x
　　「不是。」艾輝搖頭：「我在學習修煉刺繡。」

9 A8 n1 O) o4 ^; \# }; k  I　　「刺繡？」樓蘭哦了一聲，接著湊了過來，一臉好奇：「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
  y. ]: I, k5 c
7 i3 X4 ~% ?$ q  x9 T　　「我還沒有開始呢，樓蘭。」艾輝沒好氣道：「你就知道厲害？不過說起厲害，今天見到的那位明秀師姐，可是真正的厲害。」
2 s+ C8 K% c$ y! {1 W1 H
　　艾輝有些悠然神往，他從劍胎的狀態中脫離出來，但是明秀師姐全力運轉的雙流織法的畫面，卻在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
/ u* i( w$ C# _. S# t# i, s
1 x: W9 [( f: i# a  O- ]) z' y　　力與美的畫面，震撼他的心靈。

　　畫面的每個細節都是如此協調、平衡。
; V8 p2 Z3 E% S2 T: q$ p
　　他不懂刺繡，但是依然能夠感受畫面所蘊含的力量，他知道沒有深厚的造詣，是絕對無法做到那個地步。艾輝不懂刺繡，但是懂戰鬥。元力針雖然細小，但同樣致命。明秀師姐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織法，用在戰鬥中，殺傷力非常可怕。
* }# A$ B8 ^8 K6 b5 |6 e$ c& W
　　明秀師姐比自己大不了幾歲，但是實力之強，他又佩服又羡慕。
3 e8 K- |& |  j9 E" x" b
　　「玉繡坊的明秀師姐？」樓蘭不愧是走街串巷買菜熬湯大樓蘭，對於松間城各方面的消息都十分熟悉：「明秀師姐當然厲害。她是真正的刺繡天才，從小就拜在刺繡大師韓玉芩門下，是玉繡門最出色的弟子。很多人都覺得她在三十歲之前，一定能夠登上大師之位。而且外界都認為，她的成就會超過她的老師韓玉芩，成為刺繡宗師。」
" b$ N) Z1 Y+ [! W9 k' J$ \# |* z- g
　　「這麼厲害！」艾輝兩眼都是星星，他覺得明秀師姐很厲害，但是沒有想到會厲害到這地步。等等，玉芩？他忽然想起來老師曾經喊老太太「玉芩」，難道老太太就是刺繡大師韓玉芩？

$ S/ p- ]6 T6 t% p- i1 W　　他又想起來老師說過，能夠同時控制元力針的紀錄，就是一位叫做韓玉芩的刺繡大師。

　　老太太是刺繡大師韓玉芩！

5 L0 ^% W+ B2 I0 c$ [& I4 q　　艾輝的眼睛一下子瞪圓，過了一會，他有些不確定地問：「樓蘭，大師應該很厲害吧？」

, o1 l$ P3 g5 W% a　　「當然厲害！」樓蘭一臉理所當然，身體在艾輝面前嘭地散開，一小團沙雲，變幻成「大師」這個字，旁邊的沙雲組成「宗師」兩個字。
  A, Z5 O* Z' \. v: |6 ~$ X
, J* k9 @/ t& s! f$ V, Q6 w　　「艾輝，五形天的稱號是很嚴格的哦。現在五行天稱號最高的是宗師，意思有資格開宗立派的強者。宗師之下就是大師，大師的地位也很高。有資格稱之為大師的人，都是相對應領域最頂尖的強者。他們之中有的是實力無雙，有的是對相關領域，做出了無可替代的巨大貢獻，才能夠稱之大師。韓玉芩大師，她開創的織法，就有十多種。」

　　「這麼厲害！」艾輝驚嘆，他更加下定決心要修煉刺繡。

) N& p' v6 Z5 z; C; o% t1 O　　那一點點考驗算什麼，能夠接受一位刺繡大師的指點，這樣的機會是多麼珍貴！
3 n+ _: J) A3 Y  v+ @2 \. [
, K* N. ]8 F* |5 g& H% T9 h4 F　　倘若不是老師和韓玉芩大師交情深厚，甚至自己連這個考驗的機會都得不到。看看繡坊就知道，除了他，沒有看到一名男子。
- P& b8 Z+ W, E2 I; r0 v' w1 ^
4 R) {. z9 ]4 P$ L% _0 H　　老師的要求，一定讓她很為難吧，只不過提一個小小的考驗，大師的人真的很好啊。
: s' ^: A) M- B- U4 d
+ q2 k& x0 G) z; m& j* S　　艾輝心中感動，還送了自己那麼多的紗錠。看看那些五顏六色的紗錠，每一個都散發著微弱的元力波動，一個都不便宜！

% T/ H0 w5 ~4 k+ m) D; ~8 `　　還送了自己那麼多！
/ Y( b: D+ l3 K5 r8 e
% C* l! U0 q" l) a# S0 F" M　　艾輝的目光落在那個小山般高的背包，心中對老太太充滿崇敬，人真好！
+ I3 Q; x" V+ b* m

1月23

第一卷 第六十三章 不好笑的笑話        
5 u7 v% N" O' g6 p# y
　　「艾輝是向韓玉芩大師學習刺繡嗎？」樓蘭很開心：「真是太好了。艾輝，刺繡修煉得很好，會很賺錢的哦。」

% |/ ~: {, |0 X# p0 A2 _　　嘭嘭嘭，剩下的沙雲變成一個個大大小小的「錢」字，砂礫中的雲母在眼光的折射下閃閃發光，在艾輝面前像水波一樣飛舞。

　　「賺錢！」艾輝聽到這兩個字，眼睛刷地綠了。

　　緊接著看到一個個閃閃發光的「錢」字在自己面前飛舞，艾輝的血騰地直衝腦門。

　　「刺繡怎麼賺錢？」

& ?% p" Z1 y0 N4 l0 z3 q　　艾輝脫口而出，只要一提到「錢」字，他就沒有任何抵抗力。什麼冷靜，什麼定力，全都到一邊去！以前他也不是這樣見錢眼開的人，但是八千萬的巨債，就是壓在他身上的一座大山。直接導致現在只要一提到錢，他就不自主地氣血翻騰。
- |+ V- H, R0 [) n* |
( c! v0 P0 J6 b1 B% K" j　　「刺繡的用途很廣。」好為人師的樓蘭，接著道：「現代刺繡脫胎於古代修真世界的法寶煉製。古達的時候，修真者會把禁制、陣法煉製到特殊的材料裡，取名為法寶。現代的刺繡，就是源於此。但是到現代，靈力消失，元力興起。材料的性質也發生天翻地覆。修真時代的禁制已經失效，但是後來我們發現，荒獸、植物和修真時代完全不一樣，它們天生就帶有禁制，所以它們成為當下的主要材料。艾輝以前用過的草劍，就是劍茅所製。」

9 }7 F( R% w; z: @　　「它們天生的禁制，是元力能夠激發的禁制，我們稱之為元痕，意思是天地法則留下的痕跡。一個材料是不是有用，就看它有沒有元痕。但是天生的元痕並不完善，有的是殘缺，有的是畸形，天生完美的元痕，非常少見。所以這些材料的元痕，都需要製作者進一步的改善，這就是刺繡最大的作用！」

　　艾輝聽得入神，心中有些恍然，難怪在繡坊看到那麼多的劍啊什麼的。
8 n: Q9 r5 Y" t
. v/ g$ D8 I9 E& R4 J* E* X. A　　關於元痕，他在蠻荒的時候，也曾聽元修大人們不時提起過。但是一直不太明白，直到今天樓蘭的解釋，心中的許多疑惑，才被解開。

! ~+ ?3 t/ N$ n; m1 H2 P# a. g& }　　他不由問：「刺繡可以改變元痕？」
* b( u  N) Y7 N! i: Z
$ ]6 Y- Z; v/ r: Z　　「是的，尤其是植物類。一開始大家想著是不是通過畫的方法來改變元痕，後來發現，這麼辦法不是太好。不管天痕是不是完美，只要是天痕，就會有其獨特的元力場。它們自成一體，對其他富含元力的材料都會排斥。繪畫的顏料，受到排斥，很難附著上面。說起來，這有個笑話，艾輝你要聽嗎？」
; p' F# S5 v6 [: I/ b
1 I0 H. v) y, @  N4 X' n& f( f$ t# b　　「樓蘭還會講笑話？」艾輝大吃一驚。
2 \8 _5 [& z" V& N6 L9 m
2 i. u* K' |* D5 u* O　　「看書看到的。」沙雲裡響起樓蘭略得意的聲音。

. H+ c( @0 L; Z8 a. p! o. s$ f. O4 G3 Z　　「你說。」
% |2 d1 O" b, r6 w/ q/ G& s
9 w  K/ s4 d# j' B1 M　　「以前草兵的煉製，藥水繪圖是最流行的方法。」
4 ^2 a* S7 X3 A2 R
　　漫天的「錢」「錢」「錢」重新變成一蓬黃沙，一部分黃沙變成一個小人，另一部分黃沙變成一把小沙劍，小沙人埋首在劍身上畫圖。
/ M( X. M7 I! |7 U
　　艾輝的眼睛都直了，現場演繹麼？

0 M6 i/ a$ ]* Y8 H/ y3 W' o　　怎麼感覺樓蘭越來越聰明了？這是錯覺吧！
' l& g) v, k2 |3 ~
　　「那個時候的水平還很落後，需要覆土澆刃，就是用獨特的藥水修復和改善好元痕之後，需要用濕潤的黃泥巴覆蓋整個劍身，再用富含金元力的銀霧漿澆遍黃泥。所以呢，那個時候的元修上戰場，身後必然跟著一輛戰車，車上的擺著兩個大罈子，一個罈子裡面是黃泥漿，一個罈子裡面銀霧漿。」

　　黃沙忽然散開，重新變成一群小人拿著劍嗷嗷往前衝，一輛戰車跟在後面，上面擺放著兩個大罈子。

/ j* K  J4 V. K3 R( `　　「遭遇荒獸的時候。」
0 _( x( A, I0 E$ J
' p. p* o* c3 G: z: e) _　　嘭，一蓬黃沙變成一群荒獸，和小人碰撞。
4 \3 M! Q9 H9 Z8 x- d  g
　　「戰鬥很激烈，打著打著，咦，劍身的顏料掉了。士兵二話不說拔出另外一把草劍，擋住敵人的攻擊。趁機把手中掉了藥水的草劍，丟回車上。車上的藥師一把接過草劍，在黃泥水裡蘸一下，再往銀霧漿裡蘸一下，然後丟回去，接著喊，好了，下一位！」
8 |9 d' Z  u0 C" T
; F7 g- r0 H9 f3 _) H2 z　　黃沙很生動地演繹整個過程，戰車上的小沙人，忙得團團轉，小沙劍就在空中飛來飛去。

. @% X9 b7 d9 x　　「然後，有一次，他們遇到了一大群荒獸。」

/ J* C0 n' }) s5 r$ ]& f　　黃沙一變，變成很多荒獸，荒獸後面飛沙走石，聲勢赫赫。

　　艾輝看得津津有味，很活靈活現啊。

, {! B! ~3 N- X  s) f  f　　「戰況很激烈。」
4 U& I. n# A8 G) o! ], \' u1 w% m
* @/ u( f" D! \* D　　乒乒乓乓，雙方大戰，沙劍以更快的速度飛來飛去，戰場上的小沙人忙得腳不沾地。

　　「結果，藥師累死了。」

" J7 y7 v' p7 ~. H, w4 Z4 N　　戰車上的小沙人啪嗒一軟，掛在車上。
+ M- s$ V- I* b" M( h- y, X
1 ]: q) w( K, ^/ r$ Y　　艾輝拖著下巴看得正起勁，突然全都停住，不由下意識地問：「然後呢？」

' F/ a+ B% {3 X- @# K8 R* @: J* J　　「沒有了。」樓蘭嘭地恢復原形，歪著腦袋看著艾輝，有些奇怪嗎：「不好笑嗎？艾輝為什麼不笑？」
! E  k" `8 h- T* L6 j
# {1 X% N6 n3 a0 j" T; h　　艾輝老老實實道：「不是太好笑。」
. _/ I* Z4 C0 F* T0 ~- h+ [3 ]
# p) r8 Q6 T0 y. P3 m　　樓蘭有些意外：「樓蘭還以為很好笑，書上說這是當年十大年度笑話。」
! r  P$ W- _2 _1 _1 s" x; |( \
- B& v7 U* I$ x　　艾輝輕咳一聲：「樓蘭我們接著說刺繡。」
& ~4 D) d9 @, J- K& H+ I. k
　　不會講笑話的樓蘭，才是正常的樓蘭啊。艾輝注意到一個細節，樓蘭的變形水平好像越來越厲害，這次變幻的這些小人，個個都惟妙惟肖。

- m' |, X5 M8 E2 }　　艾輝想到的卻是其他的事情，變形是沙偶一種比較常用的手段，也是比較有效的手段。幾乎所有的沙偶都會變形，但是像樓蘭這麼出色的，卻也不多見啊。如果用在戰鬥中，那威力一定很大。

+ N, S6 J, |  j. S' Z/ b) I. |　　樓蘭的靈智程度真高，變形水平的高低，最考驗的就是沙偶的靈智。
3 j- R: {+ ?; T" e# ]! h( m
, j6 p$ b. A& y/ ~& R6 W　　或許自己可以加強樓蘭這方面的修煉？樓蘭的靈智那麼高，變形一定可以練得更厲害，那個時候光是憑藉變形，都能夠在戰鬥中發揮很大的作用。
* z' Q8 m) [9 ]" Q+ k
0 D$ B2 _5 \- o* F　　這個念頭在艾輝腦海中一閃而過，便消失不見。
9 Z2 G: b5 W5 N. j8 \- Q
　　艾輝覺得自己真是想太多，樓蘭是生活類的沙偶，不要把他引向戰場。戰場那麼殘酷的地方，就連他自己，也未必能活著出來。
. K% G7 t8 P3 Z. r& }
$ ]. }% e1 D& Z% K! {$ I　　艾輝暗自提醒自己，這裡已經不是蠻荒，自己已經開始了一種和過去三年完全不一樣的生活。
% v- W* Z0 V7 }* o  W) P
　　戰鬥不是生活的全部，起碼對樓蘭來說是這樣的，會熬湯會打掃就可以了。
* M1 N8 z9 J% U) v: d/ F
/ y5 d( N% ~8 v0 ?7 O# F　　戰鬥還是交給自己這樣已經習慣了殺戮的人吧。
3 O! L, X3 a- }: q3 o! W# B
  K8 P; R% o8 x7 ]$ f0 w* y　　艾輝臉上露出陽光般的笑容。
$ v) H2 j1 S9 j/ P
: B+ |1 C8 d7 ]+ |) W7 o4 j4 W

1月23

第一卷 第六十四章 大有錢途        

　　「刺繡是比較好賺錢的行業之一。」樓蘭嘭地變成一本書，嘩啦嘩啦翻頁，聲音從裡面傳出來：「在五行天最賺錢的十大行業裡，刺繡已經連續二十二年入選。」
+ z4 q" _- W; n) p0 O  A+ n
　　艾輝的眼睛立即變得更加明亮，就像夜晚的星星。

3 ~( |! Q0 T& A9 n　　哪怕握劍的時候，他的眼睛都沒有如此明亮過。
3 h, S' I5 s5 l
　　「這和刺繡的應用範圍很廣有關係，尤其是植物、皮革方面的處理，刺繡應用最多。單純的繡品因為價格太高，反而交易量不是很大。元紡布的價格是一般布匹價格的一百倍，最近十年成交的單匹價格是五十萬。」

# a  A9 ]5 m" h+ \0 X/ a: S5 V　　艾輝嘶地倒抽一口冷氣，他壓根沒有想到，一匹元紡布的價格竟然高到如此驚人的地步。
( \  v+ D% w7 \+ s0 ^1 w
  |, n; f; c( H$ J　　五十萬啊！

　　在八千萬之前，五十萬在他眼中是不折不扣的天文數字，而這僅僅是一匹元紡布的價格！

& p8 M& ?% c- C% H- M( m　　暴利！太暴利了！
( d' k$ O% x; v
　　艾輝的眼睛放出綠油油的光芒，他現在就想跑到老師那裡，對著老師用飽滿的熱情和真摯的情意大聲喊：「老師，我要練刺繡！」
2 C1 h: e; h+ g( y$ I
　　簡直太暴利了！
, w( i: S& S& w- K" l) C
　　艾輝咬牙切齒，情不能自己。

7 s: h  j8 q! B2 _　　這麼暴利的行業，怎麼能夠存在這個世界？存在的理由那一定就是在等待自己加入這個行業啊！

　　雙流織法自己還記得多少？一開始艾輝還僅僅抱著試試的態度，到現在他已經把這視作必須攻克的難關。

　　頭可斷，血可流，不要問我繡不繡！

　　春風吹，戰鼓擂，不練刺繡不艾輝！

　　「元紡布是幹什麼用的？為什麼這麼值錢？紡紗布算不算？」艾輝連忙問。
! h3 b$ k" P" Q* V
, M# W. _/ [8 f　　「元紡布是用元針織成的，絲線由富含元力的材料製作而成。元紡布的價格昂貴，最要是它上面很容易留下元痕。比如刺繡，就可以在上面製作成元痕。它很多用途，比如做武器，北海部副部首赫連菲兒的【桃夭】，便是刺繡的傑作。還有很多的護具、鎧甲的內襯，它對荒獸的元力攻擊，能夠有一定的防禦作用。」
0 ]# H) `+ g. q. j* x' b9 w( ?
& V2 n  |" {: {8 ?3 k, B+ `, l　　樓蘭又恢復原來的樣子，湊到小山般的紗錠面前。
) ^0 @- O% e% U  y# `( D6 [" G
5 C$ `# ?8 `: W- f　　「艾輝說的是把這些紗錠紡成紗布嗎？是元紡布，這些紗錠有元力波動。但是要用元針織法織成才行。艾輝你會嗎？紡布在刺繡裡面是比較深奧的技術啊。」樓蘭看著艾輝。

　　「不會也得會。」艾輝斬釘截鐵道，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 O" Y9 ~- _$ u$ K  m- u5 T0 \　　如果不知道五十萬倒也罷了，既然知道了，那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一匹布就能賣五十萬，那八千萬就是一百六十匹布，這麼一算，艾輝頓時覺得沒有那麼難以完成。

　　在艾輝的心中，刺繡的重要性在迅速提升。

$ T8 w2 U2 W+ ?. H, C' Q　　雙流織法……
  B  Z5 V1 \; {2 _8 [7 h
7 \  q7 k# @' u- K5 k　　艾輝腦海回憶明秀師姐紡布的每個細節，離開了劍胎種子的幫助，就彷彿思維都要遲鈍許多，但每個記憶還是記得很清楚。
. D# \' Y. ?9 p9 t- h' B9 v4 `" E4 B* N
6 U1 |* @6 X3 |* g, P4 ~　　摸索雙流織法艾輝沒打算借助劍胎種子的力量。
" I4 Q$ q. g3 D- m. \
　　他這次的感覺很直接。劍胎種子的力量在提升，但是迷戀的感覺也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 D2 J4 G, J" Z3 R　　艾輝對於使用劍胎種子的力量，始終保持克制和警惕。不受自己控制的力量，再強大也不是什麼好事。劍胎的變化，會讓他更加警惕。
+ J) b# Q4 K0 D, I, Z! s8 U; H
　　「樓蘭知道雙流織法嗎？」艾輝問。

　　樓蘭嘭地又變成一本書，嘩啦嘩啦翻頁。

8 R0 t6 j1 j1 L) _　　「雙流織法是韓玉芩大師在十九歲時所創的織法，它標誌著韓玉芩大師的針法風格成形。」

　　樓蘭介紹的第一句就讓艾輝肅然起敬，十九歲就能創出屬於新的織法，大師果然就是大師！
8 C2 |- X/ a* E% W5 D- F
& X* I3 P, E0 Z% Z　　「雙流織法講究的是雙針協調，同步共行，利用兩針同屬一種元力而存在的感應，以針帶針。韓玉芩大師在雙流織法的基礎上，不断發展處不同的針法，最終形成她獨有的【魚瀑布】針法風格，以元針數量龐大而著稱，她是當今同時控制元針數量紀錄的保持者。」
& x' @1 Y( C6 n& O2 f
- z2 d9 C' `* g- _9 v　　嘩啦嘩啦翻動的書頁停了下來，樓蘭恢復原貌說：「艾輝，只有這麼多。邵師關於刺繡方面的書籍很少。」
( ]# s5 ^1 J) l; A# T- P9 q
　　艾輝沒有聽見樓蘭的話，他在自言自語：「利用兩針同屬一種元力而存在的感應……」
1 q8 r3 h! t& O9 @
4 |4 v7 J% }9 W. |  t+ ~7 J' D　　如果艾輝沒有用劍胎種子看過明秀師姐的演示，他一定會摸不著頭腦。但是明秀師姐演示的每個細節都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中。有樓蘭這句話的提醒，一些細節立即不由自主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V2 S; o6 w# N& w
　　原來是這樣……
9 m8 [0 }4 z; ]# P+ q) S& s, Q
　　他之前已經有點模模糊糊的感覺，卻不是很清晰，這句話一下子就點醒了他。

* }: P+ \' c+ ?2 w% _　　但是艾輝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 ~9 @* T5 C" K+ V# @" `* f
7 @- S+ [, {$ [( z. t. k" h, p　　雙流織法的原理弄明白，艾輝很快就明白，為什麼老師那麼不看好自己。因為雙流織法的原理不算太複雜，但是對元力控制的要求非常高。

* L7 G1 }5 T$ D0 y( ?　　艾輝的元力控制水平，距離雙流織法的最低標準太遠。
5 J7 y5 q8 o$ n( f6 b
　　不過艾輝沒有沮喪，哪有時間沮喪？

* p2 J0 c2 j0 z3 X0 m. K　　他開始嘗試凝聚元針，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他凝聚元力針比上次要快得多哦。過了一會，針孔也非常穩定。艾輝的學習能力不差，只要第一次成功，他就能很快掌握訣竅。

　　他回想明秀師姐的每個動作，忽然發現一個大問題，他無法控制元力針離體。

　　明秀師姐從頭到尾，都不是用手掌控制元力針。元力針離體的原理並不深奧，高度集中的元力凝聚為元力針，而它的尾端，有一條「看不見的線」和控制者相連。這條「看不見的線」是元力線，由非常微弱稀薄的元力構成，微弱稀薄到不僅看不見，別人都無法感覺到。

　　想要練成元力針離體，需要深厚的元力。那條「看不見的線」，比凝聚元力針難度更高。

% h4 p* H9 J$ V5 F& b　　元力是艾輝最大的軟肋，他剛剛開啟本命元府，元力遠遠不夠元針離體。
, V3 [: z' T' ^7 C; s4 ^/ v& [
　　可是就這麼放棄，艾輝是絕對不願意。
8 a+ d1 u1 Z' H$ x/ c4 c  o! N
! W5 n/ @, J4 B' j/ c. r% M　　五十萬一匹！
/ l3 S7 R  ?- H: R2 N
　　他被這個數字刺激了。
' w1 B; ]/ |; D8 \$ f4 e% V, [& u
. |* X0 D: i+ E3 o( o/ f　　他在絞盡腦汁，想著怎麼才能解決這個問題。雙流織法需要的是橫豎兩個方向同時運行，一根針走的是水平方向，一根針走的是垂直方向，雙針同步並行，才是雙流織法。

　　自己的速度不需要那麼快，慢一點沒有關係。

9 ^+ o3 U& P( d8 b+ k, B3 N* J# K　　當細細一琢磨，艾輝便發現，明秀師姐看上去舉重若輕，順暢無比，一切都一目瞭然，並不複雜。但是當紡布的人換作自己，他便發現問題比他想像得還多，讓他有無從下手的感覺。

　　五十萬不好賺啊！

+ ~) y" J' w# J6 p& f- z　　艾輝感慨著。

/ Z6 M  Q2 {( o8 Y

1月23

第一卷 第六十五章 看不見的線        

, R9 v- h# v7 t2 m- {　　當艾輝從深思中醒來，天色已晚，樓蘭不見蹤影。

" g2 O1 x1 a8 I! _9 Y# U* h　　事實上，艾輝並非一無所獲。雙流織法對他而言，確實過於困難，但是這並不足以令艾輝感到沮喪，他已經習慣了面對困難，面對各種各樣的困難。

　　他開始嘗試。

+ f5 E4 i$ u5 Z: Y0 {( S$ s) T  m　　首先要做的是嘗試同時凝聚兩根元力針，這是雙流織法最基本的要求，沒有兩根元力針是無法織成紗布。
% D& ~; c7 p# L3 R7 t9 r
　　白天才剛剛學會凝聚元力針，而且整個過程可以說得上是困難，就要開始同時凝聚兩根元力針，艾輝覺得挑戰很大。

　　然而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雖然過程遇到了一些困難，但是還是比較順暢。
, f2 b7 Z, ?/ U
/ O4 T# g. P( |% e7 O1 I　　看著自己左右指尖的針芒，艾輝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 j% r' l4 R/ ^, s
　　自己的左右手很均衡，在蠻荒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這一點。他左手右手用劍都不會受到影響，沒有想到，在元力的運轉上這個優勢同樣很完好的保存下來。

+ R* l3 H. z; V! ?# \4 j! I1 g　　左右手指之間的元力針穩定下來，艾輝藉著開始嘗試元力針離開自己的手指。

$ V6 Q6 O$ |3 @1 C3 |4 ]4 ~　　方法他有學過，在老師的修煉基礎課上就有講過這方面的基本理論。老師講得也不是很詳細，艾輝在嘗試著自己摸索。
) i1 m# R% a3 L- Y: P
　　艾輝不斷調整自己的呼吸，他的本命元府是肺府，和呼吸有著直接的關係。人體總是奇妙無比，五個元府都有著極大的差異。

6 S% z5 q# k' L9 H　　肺府隨著艾輝的呼吸，由節奏地擴張和收縮，而隨著擴張和收縮，空氣從口鼻進入肺府。微微泛著銀色的肺府產生一股吸力，空氣中的金元力被肺府吸收，殘餘的空氣再從口鼻出排出。

　　這就是開啟本命元府之後的好處，呼吸就能夠起到一定的修煉作用。雖然空氣中的元力稀薄，每次能夠吸收的元力十分微小，但是積少成多、積沙成塔，從長遠來看，好處毋庸置疑。

　　而隨著肺府每一次擴張和收縮，同樣會引起體內金元力的波動。隨著艾輝在調整呼吸，金玉力的波動也在悄然變化。

　　如果可以透視，便能夠看到兩條極細的銀線，從銀色的肺府飛出，一條進入艾輝的左手臂，一條進入艾輝的右手臂，那便是元力。

　　艾輝的左右手的掌宮都沒有開啟，也就是掌宮和肺府之間的路徑沒有被打通。依循修真時代的傳統，現在依然沿用「脈」這個字，稱之為元脈。
: [0 ]8 o- ~' s: ^3 j
　　艾輝如今的元力，是從肌肉之後流轉。倘若把元脈比作一條寬闊廣袤的滔滔大河，肌肉就像森林裡一條彎彎曲曲小溪，不僅無法通行大量的元力，而且通行的效率低下。
$ J6 u. Q5 k8 q. r" K3 b+ V
　　艾輝的情況要稍好一點。
. m1 J- }8 g% [" [# R+ p
　　他是元力滿溢狀態衝開的府門，全身的肌肉都經過元力的淬煉，元力的通行阻力減少很多。
- }9 I0 P: p! X1 V2 g
　　元力在艾輝的指尖彙整合元力針，但是它並沒有脫離體內的那根銀線，銀線的另一端和肺府相連。艾輝能夠控制元力針，是這個原因。
6 R& c5 d+ l: D, G' q9 l) W7 Z$ |2 V
0 [3 z% ?, }& j9 ^! K% X$ U( T8 q　　艾輝嘗試著控制元力針像前進。

" v+ f  l% A2 _! u4 E0 o0 ^　　在他的目光下，指尖的元力針在一點點變長。
. b) i3 L$ I! ?+ a* A* l
　　不對！這不是元力離體。

　　原理一點都不複雜：保持元力線不要中斷，最前端的元力針部分保持元力的凝聚，後半部分，要變成那根「看不見的線」。
1 y9 \( a+ r6 z# ^8 |. r
; u$ I# x" t# z6 L6 B4 Z! L# _　　也就是說，後半部分要讓它變得更加稀薄，但是卻不能和自己體內的元力線中斷。

% L! t. u: i* R; Z( k　　怎麼才能變稀薄呢？

　　艾輝有點頭大，老師沒有講過，這是更高學年的課程。對於一位才剛剛開啟本命元府的菜鳥來說，這個的難度太大。

　　天色已晚，這個時候去找老師也不適合，艾輝決定自己先摸索一晚上。明天如果沒有什麼進展，再去問老師。

1 I3 b, z; |/ y3 z6 L$ U) c: f' w　　艾輝先想到剛才自己是怎麼讓元力變得凝聚，想要讓元力線變淡，那就反其道而行之。

　　想到就做，凝聚元力針的關鍵，就是壓縮指尖的元力，使之更加凝聚。發起道而行之的話，那就稀釋指尖的元力。
7 b' r3 Q& T2 `8 r# u$ Y
　　艾輝指尖的元力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微弱。

  G9 D. x6 T0 H  E4 e( w　　光芒一點點黯淡，變成透明，再變得虛無，但是艾輝能夠感受到，元力針並沒有消失。

* E" w$ g+ @# L. L# L% G2 `　　但是艾輝並沒有結束，他依然在依然小心地控制體內的元力，繼續不斷的讓它便得更加微弱，並且竭力維持它的形狀。
! p+ \3 M# _0 j8 K
　　此時元力針存在的感覺十分微弱，連艾輝都要細心才能感受到。

0 F: D8 Z% N# R1 N; N( _( ^- R: n　　忽然，艾輝身體一震，他臉上露出一抹喜色。

( d- o# S" ~% U1 w  `# J$ v1 r　　隨著元力的濃度不斷降低，指尖微弱得幾乎消失的感覺重新變得清晰起來，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之間有一縷極為微弱的元力，而且機會是他心中一動，微弱的元力針就變得彎曲。

　　「看不見的線」！

" U0 i! z* C8 O8 x# O+ e( x" p. V　　艾輝眼中浮現狂喜之色，這就是「看不見的線」！他心中升起明悟，原來「看不見的線」需要元力的濃度稀釋超過臨界值。

+ Q3 D! G; s& K1 b! C　　這才是關鍵！
2 N! ~$ [9 p! Y' o+ V6 b* |% H
　　一旦突破這個臨界點，元力線的控制性同樣會幅度增加。
9 d, ?9 k- B! `. E
: \7 L8 r0 j7 l6 u7 a; m3 I　　弄明白「看不見的線」，艾輝心頭的狂喜可想而知。雖然距離能夠運針還有很大的距離，但這絕對是好的開始。這是高學年的課程，能在這個時候領悟，艾輝怎麼可能不欣喜？

2 ]' P8 l/ ^9 d　　忽然，艾輝指尖的「看不見的線」毫無徵兆崩碎。
& O4 h, Q9 a& `- ~
- f1 u/ j5 N7 ?4 @/ Z* T% F　　艾輝臉上神色一呆，過了一會，他露出苦笑，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它會被列入高學年的課程。
4 C2 |& {! M% r: P8 e4 x7 I" C
　　「看不見的線」確實很靈活，能夠做出很多很複雜的操控，但是它消耗的元力，比壓縮元力要多得多。剛才就是艾輝體內的元力消耗殆盡，無法維持元力線，導致「看不見的線」崩碎。
; w$ ^$ q1 B) |5 f# N/ K
　　「看不見的線」的時間這麼短，能有什麼用？
; e. [* ?  j/ }9 c% E) @
4 _/ _2 U# M7 i1 M# U* K- d　　而且這還僅僅是「看不見的線」，元力針和「看不見的線」結合在一起，才是元針離體，那他的元力消耗得比剛才更快。不要說紡布，就連最簡單的運針，都難以做到，更何況本來就不簡單的雙流織法。

, g; n2 C. R! C! I' c) l1 X. q　　體內空蕩蕩的艾輝，坐在地上，頭頂星空燦爛。
, a, f2 m0 e, _% q- p7 Y! D9 n% X! d
" d, ]- R0 L0 b7 e) m+ M% D　　他休息了一會，體力恢復不少，毅然起身，背起小山似的紗錠背包，披著漫天的星光，走出道場。

! u$ x1 B) h7 U! }) C/ V, o  D

1月23

第一卷 第六十六章 進步
5 K5 y1 J+ _3 J8 G3 p* O$ Z               
7 w" J* R  L: m　　王守川看到明秀，忍不住哼了一聲，臉色不是太好。

! e) N4 N4 S4 l4 u. s　　「師伯，您不要生氣了。」明秀溫婉一笑，柔聲道：「師傅的脾氣您也知道，她當時只是在氣頭上。回過味來就後悔得很，知道您肯定很生氣。師傅說，您的弟子就是她的弟子，就算艾輝師弟沒有成功，她一樣會傳授師弟刺繡，當時只是氣話。」
4 G- J" B( A: p% g& |# x0 m  ^
　　「你們就這麼不看好艾輝？」王守川一臉不爽。

　　明秀知道師伯還在生氣，連忙道：「怎麼會，艾輝師弟的心性絕佳，日後一定前途廣大。」
" I& g+ G4 w& C2 H7 N6 `3 x8 B
: J" f/ L3 i! j  S4 R' y( e　　王老頭臉上看不出喜怒：「那就是現在不看好？」
/ D$ W8 K7 [6 V
3 i+ x! Y1 x% c　　「師伯您的眼光我們怎麼會不相信？」明秀柔聲道：「您不要再和師傅生氣了，師傅這人您是知道的，她的性格火爆，但是對您的感情是非常深厚的。當時腦子一熱，現在回過神來，知道肯定惹您生氣了，又後悔又自責，這幾天都茶飯不思，人都瘦了一圈。」
: C* w# }$ N+ b$ x  c( D( P5 O1 h
　　明秀這些年，沒少勸過架。兩個人的脾氣都不好，雖然感情深厚，但是很早兩人就分開居住。
% \5 K& |& K/ L. I3 e  j: Q
) W- t- M- q  _# n8 h# z　　韓玉芩個性要強，經營著繡坊，一心想把自己的流派發揚光大。而王守川醉心自己的學說，不問世事，個性同樣執拗倔強。兩人只要在一起，經常吵得臉紅脖子粗。明秀一開始見到兩人吵架的時候，非常擔心，但是後來見多了，也就習以為常，知道兩人吵歸吵，但是感情深厚。
5 T; B+ B: n  h8 n
4 v& c3 g; ]$ E5 P7 p1 X3 [　　否則的話，師傅也不會把繡坊開到松間城這麼偏僻的小地方，而且一開就是二十年。
- o: E) ^4 `2 A6 S$ ^+ C
　　明秀知道這次老師是真的後悔，師伯從來沒有求過師傅什麼事，第一次開口，結果還鬧成這樣，師傅心中非常難過和自責。
$ V. z& O+ A4 B6 R% c
　　王老頭臉色稍霽。

　　明秀連忙趁熱打鐵：「我現在就帶師弟過去，早一天開始，也早一天進度。師伯您放心，師弟來繡坊師傅一定會把他當做自己的弟子。而且還有明秀呢，明秀會照顧師弟的。師伯您看？」

: |' |# v( L, z9 L8 o0 [- w　　王老頭沒有馬上答應，而是反問：「這麼說，你們都不看好艾輝的考驗？」
3 M  a9 A; Z! @/ R1 d& G; ?+ Y
　　明秀思索了一下才開口：「艾輝師弟的心性和定力，都相當出色。在天分上，我相信師伯的眼光。考驗是師傅在氣頭上的胡言亂語，師伯不要當真。繡坊還從來沒有人，在學習刺繡的第一週，就能夠用雙流織法紡出一匹布。」
; R! V+ K7 e* a- n. x3 ~
　　王老頭知道明秀這話是非常公允的，但是他依然搖頭：「他是我的弟子，他說他能試一試，我相信他。等到了時間再說吧，不急在這麼幾天的時間。」
& U/ [7 _- {7 [" a
　　明秀沒有想到師伯會拒絕，她也知道師伯內心同樣心高氣傲，看來師伯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不由溫聲道：「師伯……」
+ ?2 ?" Z2 A/ i) q& q, ~
3 {! f; a: y5 _; F+ s, W　　王老頭擺擺手：「等時間到了再說吧。如果他真的沒有這方面的天賦，也不必在刺繡上浪費時間。」
* N" k  h: I# F+ ?6 K* B
　　明秀看師伯的態度很堅決，也沒有再勸，只好先回去。

! x' y$ x, ]: t- k　　韓玉芩聽完明秀的彙報，默不作聲，臉色不是太好看，她自己也知道這次有點過了。平時大家雖然也有過吵架，但是只要明秀勸一勸，兩人總是會重歸於好。老頭對艾輝的重視超出她的預料，自己早該想到啊，她心中充滿後悔和自責。

1 ]- Q4 ]% f, d7 I9 c% C　　老頭擺明了不想再把艾輝送過來。
0 n5 E- d3 O/ M, w% I
　　那是一個注定無法完成的考驗。

　　「隨他去吧。」韓玉芩意興闌珊。
6 u+ {- y+ a: F& p
" ^: z% C9 p- m# U4 Z　　明秀默然無語，她也沒想到這次師伯的態度竟然這麼堅決。難道師伯真的不想再帶艾輝師弟過來？明秀仔細地回想師伯的態度，隱約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8 m, ?2 t- b+ Z+ _( K  n　　難道師伯真的認為艾輝師弟有通過考驗的可能？
( @) o2 C) A! P' v/ R+ w" J: Z% K
& a2 A9 ^1 L6 w+ C1 j0 A  m　　明秀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一跳。
* @- [  w$ }& E) {1 g
　　不可能！

4 S% `2 |  @: n/ t　　她第一時間否定了這個想法，雙流織法不是很複雜的織法，但是對於一位穿針都要半天的新手來說，絕對是一座無法踰越的鴻溝。

　　她更多把這理解為師伯對艾輝師弟的寵愛，這倒是很正常。師伯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收過弟子，艾輝師弟是師伯的第一位弟子。而且她很瞭解師伯，師伯雖然脾氣不是太好，人其實是非常和善的。

: p; m! `/ V' V% J( V9 V! i# s　　她打算過幾天再去勸勸師伯，或者請艾輝師弟幫忙？
3 C9 e  t. E; s. X' s
　　咦，她忽然想起來，今天沒有見到艾輝師弟。

　　明秀心中一動，自己可以悄悄去幫助師弟啊。在她看來，師伯只是在氣頭上，如果艾輝師弟能夠順利通過考驗，那就是皆大歡喜。師弟自己當然不行，加上自己，那就不成問題了。
: ?  x! D1 I" D6 U8 o. G0 ?
& J* \/ l3 e' V2 X( q　　懸金塔下，砰砰砰的撞擊聲不絕於耳。

" d% U/ n( |* u/ x: M　　用【魚拱背】把自己體內的金元銀毫震碎，艾輝便坐下來吸收金元力。開啟本命元府之後，他吸收元力的效率大為增加。
; v* m) `4 _: q
  h4 T7 W$ h6 B　　他現在深刻感受到本命元府開啟的好處，不管是修煉效率，還是元力的控制，比起以前要強大太多。

　　他每次在懸金塔內堅持的時間大大增加，這意味他的身體可以容納的金元銀毫的數量比以前多許多。而在吸收元力的速度上，本命元府的吸收能力，比血肉不知道要強大多少，兩者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上。

　　控制元力方面更不用說，艾輝以前的時候，元力只能做一些最基本的運轉。但是現在，他卻能夠實現「看不見的線」，這兩者的差別之大，天差地別。

　　難怪本命元府是元力修煉到的第一道關卡，好處是實實在在的。
1 d- g1 r5 o8 `& Y; v
# }  X/ x$ Z0 x9 ]　　而在這麼高強度得修煉中，好處更是非常直接，他進步飛快。

; H: h, B( d, u. Y1 y# O" Z' o　　但是此刻艾輝卻沒有時間去感慨自己的進步，從入定中睜開眼睛，體內的元力已經恢復，他沒有半點停頓，開始嘗試元針。
) e1 |* u9 B% j
　　如今的艾輝，在凝聚元針方面，看不到半點新手的影子。不知道多少遍的嘗試，他對凝聚元針已經是非常嫻熟。
0 Q- F$ e) z% c
5 B# d; X7 P8 I1 Z* ~　　過去的兩天時間，他不眠不休，整個人蓬頭垢面。
! `' i/ {$ Q+ |& o; h
  I# J, S0 R0 Z  V　　他終於成功學會怎麼讓元針離體，雖然只能夠離自己的身體不到十釐米，而且元針的活動範圍很小，但是對他來說，這已經足夠。

　　他顧不上高興，繼續投入到進一步的嘗試中，元針離體才是第一步。
: w# N6 J% u% I% a
　　但是此刻艾輝充滿信心！
- l$ _) ^! q8 I4 }2 i8 o0 R2 L1 Y! a

1月23

第一卷 第六十七章 端木自砍
' ~' Q, B0 q7 r4 W) s' V               
　　端木黃昏坐在校舍裡，有些不耐煩。
9 e1 n) ]6 F. q  d
　　周圍同學的目光不時往他這裡飄，美少女三五成群躲在窗戶外，那灼熱的目光，都沒有讓他覺得半點愜意和享受。一戰成名的端木黃昏，如今已經是岱綱大宗師的關門弟子。

% E9 b6 h  I3 D1 J5 a7 Y　　顯赫的家世，名師弟子，令人驚艷的才華和天賦，英俊邪魅的容顏，他是上天的寵兒，是真正的天之驕子。他是如此完美，甚至讓人難以生起嫉妒之心。
/ J0 [2 G! U/ D" |
　　他一點都不開心！
% f: W+ J+ F1 J: G
! X5 h" _7 Z9 Q　　那個該死的混蛋，又沒來上課！

　　端木黃昏心中充滿憤怒，沒錯，就是憤怒。
3 \8 z  i+ P! Q  z
　　今天是他從老師那裡回松間院的第一天。大宗師關門弟子的光環，讓他就像太陽一樣耀眼，院長再次來迎接他，語氣中的討好之意，就像面對上級。夫子們的和善親切地打著招呼，絲毫沒有把他當做學員。男同學們目光中儘是崇拜和敬仰，女同學灼熱的目光散發著熱切的愛慕。

　　但是，這都不是他想看到的，這都不是他在意的。
7 P; f9 [/ E0 k9 E3 @2 l& J: n6 r
　　他最想看到的，他唯一在意的，不是這些在他眼中無所謂的路人。

　　他要在艾輝那個該死的傢伙眼中看到無法掩飾的羡慕，看到滿滿的嫉妒，看到卑微的失落。沒錯，他就是這麼庸俗，他就是想看到那個該死的傢伙，在自己奪目的光芒下，匍匐拜倒在地。

　　那種感覺，一定美妙至極！
: y, d& ?8 K4 l4 F' }" h; W, D
　　可是該死的，那傢伙又沒來上課！

8 A# R8 U" |6 \% a( S9 c/ j　　端木黃昏的臉色鐵青，冷冽如冰原的眸子，怒火在肆虐。

　　他就像籌劃了很久，終於帶著千軍萬馬氣勢洶洶而來，以泰山壓頂之勢直撲敵營，發誓要把敵人碾壓粉碎，卻發現敵人軍營空無一人。

0 U" G1 J( C) D% [/ T$ \& }　　這種感覺……簡直糟糕透頂！
; F8 q) U( H  W4 j! {
　　講臺上夫子的話，他一句話都沒有聽入耳。整整一上午的時間，他都在憤怒，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座火山，一座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
, R9 S0 o" u2 h* O7 r) v/ A
& [$ L4 I% m* _, y6 e! G! ~　　課堂上的每一分鐘，都是如此煎熬，都讓他的憤怒不斷攀升。他覺得自己就像被愚弄的小丑，這種感覺是如此強烈，以至於好幾次他都想起身衝出校舍。
, Z: ~$ h# d! V1 H/ G  c) r
　　他硬生生克制住，他堅持到課堂結束。
$ B" E5 b/ Z1 v$ c/ e
　　當夫子宣佈下課的第一時間，他就迫不及待地起身，第一個衝出校舍。
- \. s3 F" p/ a5 T
　　跨過校舍門，明亮的陽光照在他臉上，他不自禁眯起眼睛。

) |: l0 z. W' r3 m  j+ C% U+ d　　「同學你好，請問你認識艾輝嗎？」
" x& y* v* v$ [; f8 w' z: u2 m
　　一個溫暖柔軟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他的腳步一滯。不是聲音多麼溫暖吸引人，而是那兩個字！

7 z2 r$ j) {$ J, b0 U7 I3 ]　　艾輝……那個該死的混蛋！
- k4 {* p, L) O, R  i
' h( C- x3 b- Z　　他的眼睛適應了眼前陽光的亮度，他看清說話之人，他的眼前一亮，好一個古典美女！
! p/ R( Z2 l5 ~2 x& Q7 d) ]3 H
　　少女亭亭而立，氣質嫻靜，臉上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讓她看上去是如此的溫婉大方。端木黃昏見過的美女不計其數，但是讓人這麼舒服的，卻是少之又少。
- |% D. h) d) N+ E
, Q- o; M4 ], {6 P# s　　艾輝的老相好？

* z" @# W9 N; g3 b　　不對！端木黃昏立即否決，艾輝怎麼配得上這樣的大美女？艾輝只配得上那個相貌平平的女人。「老相好」三個字在端木黃昏腦海浮現的瞬間，難以言喻的心痛籠罩他。那天晚上的慘痛經歷，就像夢魘一樣，他刻意讓自己淡忘。

: a4 I( d2 z) z6 E# [　　沒想到在這裡被想起……
5 q1 y# _4 I4 |4 }8 H
2 S5 l; B$ ^' y7 p- l+ I　　端木黃昏內心在翻騰咆哮，但是臉上卻堆起笑容：「你好，我是艾輝的同學。」
& x+ v0 w: z5 S" T$ @. W
　　先麻痹敵人，打入敵人內部！
" C9 p7 z$ L/ h; q  O/ P! ?# F
　　「太好了！同學你好，我是艾輝的師姐陸明秀。」明秀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師姐？

　　端木黃昏一愣，他對這個稱呼很敏感，難道艾輝有師父？這麼糟糕的傢伙，也有人看得上？端木黃昏有點不爽。

　　端木黃昏不動聲色，臉上依然堆著笑容和恰到好處的驚訝：「啊，艾輝同學有師父嗎？從來沒有聽他說過呢，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告訴我們，太不夠意思了。」
- G8 W, F# |% ]- Z+ L
  q  z+ C% ~, ]/ `, H　　明秀沒有多想，連忙道：「他沒來得及告訴你們吧，幾天前的事情。老師是王守川，是你們松間院的夫子。」
8 M7 A5 Q: M4 V0 f. V4 t3 n2 I
7 F8 ~/ l1 k. {. g　　「王守川？我們院的夫子？」端木黃昏又愣了一下，在腦海中拚命搜索：「是教修煉基礎的王夫子嗎？」

$ [# o, ~! X1 _0 ^1 Y: H: u: k　　「是的。」明秀對師伯的課程也很熟悉。
9 \& Q# Q2 r# B& j8 |) F
　　「是王夫子啊。」端木黃昏語氣歡快，心中高興了不少。哼哼，就說呢，這麼糟糕的傢伙，稍有點水平的夫子怎麼會看得上？教修煉基礎的夫子，水平能厲害到什麼地步？
: s: ^: H5 o. J- c. g( u2 \
　　心情高興的端木黃昏裝模作樣道：「艾輝同學的運氣真不錯，王夫子很有水平。」
2 r% R' W3 p+ j9 p0 c+ j: U
% |) f3 y9 c7 r9 B; Q7 g1 w. r　　聽到對方誇獎師伯，明秀頓時對端木黃昏大有好感。她很小的時候就跟著師傅學習刺繡，和師父的感情就像親人一樣，在她心中師伯也是她的親人。
3 D' \2 V5 g; f& D0 r: `2 t
# j# Z8 \. U% U/ W　　「同學你和艾輝師弟很熟悉嗎？」明秀好奇地問。

　　「非常！」端木黃昏內心咬牙切齒，表面卻笑得很燦爛：「我和艾輝一個任務小組。」
% Z7 e) E% |5 [, I3 R
! c! s" C$ t/ m　　「啊，那你們一定是好朋友了！」明秀也很高興，一般來說，能夠成為一個任務小組，都是交情非常好的朋友，只有這樣才能彼此默契。
& M+ F- L, ^3 I" w; ?! P3 d9 v
　　「是啊是啊。」端木黃昏的笑容愈發燦爛，心中恨不得一刀把艾輝砍死。

　　哦，不對，一刀？怎麼可以那麼兇殘對待自己的「好朋友」？

　　要千刀萬剮，才能發洩自己的心頭之恨啊！
# k! [2 R2 ~+ W) @) x- I& g
6 }1 n+ Y- M( U3 l4 L3 S- g　　「還不知道同學叫什麼呢？」明秀道。
- {6 d) Q7 \7 h/ ?
　　要告訴真名嗎？不行！自己太出名！這段時間的風雲人物，實在太轟動，一說真名對方肯定會認出自己。艾輝肯定在明秀面前說了自己很多的壞話，一說真名，肯定會被明秀師姐戳穿。

　　想個名字？

3 W- V; X+ }3 H3 m　　端木黃昏脫口而出：「明秀師姐叫我傍晚就好了。」
6 O" Y5 c, G# @; n. `
; f' P' v  s5 J) y) |0 I　　話一出口，端木黃昏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
7 l7 k3 ]8 X& |! l! f. k
　　端木黃昏都快哭出來了，自己砍自己一刀，這算什麼事？

　　「原來是傍晚同學啊！」明秀親切道。

　　端木黃昏再次聽到這熟悉而令他心痛、如同夢魘般的稱呼，眼淚差點留下來。

　　「是啊是啊。」端木黃昏木然地回應。
  H" W& V3 O1 Q4 I' E
　　自己砍自己的這一刀，實在太過於血淋淋。
( E; |3 T2 z  g
) T3 p, V2 |. g+ ~# |9 }

1月23

第一卷 第六十八章 撞破

, w1 X  E0 U4 Q  {% x1 l　　「傍晚同學，你知道艾輝在哪嗎？」明秀問道：「我找了許多地方，都沒有找到他。」
: \& l# q2 H& i4 H
! y% \, F: p  Z! A* L　　本來內心默默流淚反而端木黃昏聽到這句話，差點笑出來，哈不是我一個人找不到他啊……等等，這事情好像不值得高興……
9 ^3 }) }+ u* M* ~2 Z* t) C
　　端木黃昏被自己快要折磨瘋了，今天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老出這樣莫名其妙的錯誤？

　　連續犯下一連串愚蠢無比的錯誤，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欲哭無淚。
: E( i2 D4 h3 ^; z' e5 \9 S: P
　　「我也不知道，他基本不會來上課。」端木黃昏強自冷靜下來，先不動聲色給艾輝上點眼藥，才接著道：「他平時住在兵鋒道場，明秀師姐可以去那裡找找。」

/ m/ }: {& T7 d( C8 \# s0 P　　「太好了，那我去找他。」明秀很開心，但是又有點皺眉頭，師弟經常不上課，這可不是好習慣啊，到時候要提醒他一下。
' \; \& P2 R9 y" K' u  b2 `! r5 n( V: c
　　端木黃昏看著明秀離開的背影，有些出神，明秀這個名字，怎麼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唔，在哪裡聽過呢？
6 W. |1 W% Y# W9 `* O! ^0 u3 x
　　他的眼光毒辣，見過的女子不知凡幾。氣質如此出色，令人如沐春風，充滿大家風範的女子，絕對不是無名之輩。回想起剛才的一些細節，明秀身上的衣服並不華麗，非常簡約樸素，但是質地絕佳，清一色都是元紡布，品階不低，身上的繡品更是名家之手。

　　對於端木黃昏這樣從小錦衣玉食的世家子弟來說，這些東西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明秀那一身行頭看上半點都不起眼，但是論起價格，比他身上要更貴。
6 @4 n: N* y/ p* [0 ~* x
　　艾輝又窮實力又差，怎麼會有這麼有錢的師姐？
  E4 R* p8 G& r: _+ i9 g
　　繡品……

; M# n' k- h5 H3 r8 i( V2 k　　端木黃昏終於想起明秀的來歷，她是韓玉芩大師最鍾愛的弟子！松間院是個小城，值得注意的大人物很少，所以端木黃昏才能記得。自從知道他要在松間院上學，家族早就幫他把松間院的方方面面都打聽了一下。

$ C  u" s! H% i( m7 o　　松間院最不能惹的就是韓玉芩大師。

　　刺繡大師無論走在哪裡，都是絕對的座上賓。就連他的老師岱綱，哪怕是大宗師，都不會在韓玉芩大師面前擺什麼架子。
4 I& s1 d, D3 u6 U1 S
4 j0 {3 Z" A; D1 P! e　　端木黃昏知道得比一般人要多很多。韓玉芩大師的繡坊位置很偏僻，知道的人很少，倘若不是端木家專門調查，都不知道這家普通的繡坊主人竟然是韓玉芩大師。

- ^" H+ d& i% \+ |8 m) v　　沒有誰會傻到去得罪一名刺繡大師。

　　像韓玉芩大師的繡坊，和十三部有很多業務往來。而高端元織品的訂製，登門者絡繹不絕，個個非富即貴。
  A0 F* s5 m$ B3 ?
　　背後的人脈，是一張無形的大網。
( v) c6 ]# k0 M: ^) P" I1 C9 o
5 U7 N1 Y0 M+ P9 _/ g9 Z2 `5 _　　明秀是韓玉芩大師的弟子啊，怎麼又成了王夫子的弟子？不對！端木黃昏猛地想起來，據說韓玉芩的夫君就是松間院的一位夫子，沒想到竟然是王夫子！
0 A% c8 u- T' Y  J9 {4 e2 X6 j* [
: W  ^4 ]* c. o+ N5 n5 k; c# g5 }　　端木黃昏大吃一驚。

- g: b& ?! ]6 S  A2 y  U　　王夫子完全沒有存在感，他對王夫子沒有半點印象。從課程便可以看得出，王夫子的水平應該不怎麼樣。

　　端木黃昏很快就平靜下來，這也沒什麼奇怪。
/ D+ J# ]# v! y8 P: [
( W& K; I2 {, H" N- F　　忽然他心中充滿好奇，明秀來找艾輝幹什麼？
' `7 t- c  t+ u9 h+ A  g) R& t
　　要不？去看看？

　　端木黃昏心中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立即變得無法遏制。去看看！那個該死的傢伙，實力那麼差還每天都不上課，到底在幹嘛？
1 q7 B& H# q8 M3 R) L6 l
0 {. C( z% r) T. V. i( _　　一個組的，實力太差了以後肯定要拖自己的後腿，端木黃昏這麼告訴自己。
9 |/ B: U9 Q- j) q% s+ P' I; J
0 R2 [% l0 B% B6 b1 f- I　　他立即動身。

　　兵鋒道場那個地方不好找，明秀沒有那麼容易找到，自己現在動身也不晚。
- s# g6 C0 i6 T" x( \( d
) i/ b( M2 ?1 d- Z　　端木黃昏沒有馬上動身，而是回到住處，戴上元力面具。

* U) s* B( S  s　　太出名就這點不好，太不方便，走在哪裡都容易被認出來。他可不想到時候被狂熱的女學員壞了自己的好事。

( l8 X+ d9 s4 b+ N& |" H5 P2 Y　　這次一定要搞清楚，那個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鬼！
/ \: h, c1 f! U, ^/ R7 I
　　端木黃昏看著鏡子裡陌生的臉，眼中寒光閃動。
! D. u6 T' t" b5 W+ Q7 N3 ?+ T& c* L
7 r5 H/ l$ ~: n5 h2 U3 y　　果然如他所料，當他趕到兵鋒道場的巷子口，明秀還沒到。他就像一位充滿耐心的獵人，在巷子口對面買了一串糖葫蘆，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等待。

　　「以後你一個人來這個地方要小心安全。」
+ }, Y. P7 V& D: w  k8 g: A) y  k
; }' E4 W, S- k( a. v  o& ?6 E. V7 c# Z　　一個男生對身邊的女生叮囑，兩人從端木黃昏身前走過。
  _5 l, w3 L- m4 H# [$ C
　　「為什麼啊？這一帶不安全嗎？」女生很奇怪。
" V8 U; ?6 O( R2 Q+ C
7 P4 _1 i0 l6 ~# t  B: ^7 G; L　　男生肅容道：「你不知道嗎？前段時間的裸奔案，就是發生在這個地方。」
3 `! _: Q  K7 [0 ^5 A  z
　　「啊！」女生大吃一驚：「就是那個變態裸男案嗎？」

　　「是啊，我當時就在現場親眼看到，實力很強的一個變態！」男生繼續叮囑：「以後一定要小心。」
$ I/ w6 I" Q$ J/ _* v
　　正在慢條斯理咬著糖葫蘆的端木黃昏動作一滯，他臉上火辣辣，彷彿被人當面扇了幾個耳光，恨不得地上找條縫鑽進去。那天的場景不受控制在腦海中浮現，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他依然感到無比的羞辱。

　　沉浸在不堪回首往事，端木黃昏沒有注意到男生不經意一瞥過來的目光。
$ L9 ?) @+ L* E2 Z; V* z& o. i
7 e7 d! X5 G! Q$ i3 j　　男生的身體一僵。

$ _& o4 N) j: M4 h9 L6 P% m　　女生察覺到男生的異常，不由問：「怎麼了？」
: t. J4 l! |5 m( a0 g2 B5 p0 t
) l; B) u( I; A1 r/ a% H) H6 h　　「沒什麼。」男生的回答有點勉強，牽著女生的手扯動了兩下，示意快點離開。

　　女生雖然不明白，但是乖巧地跟上。
1 y! f6 k  g/ a2 `% n/ |6 W
8 y3 W* b* O1 c　　走出一段距離，男生心有餘悸地回望一眼，看到對方低著頭，沒有看這邊，頓時鬆一口氣。
- R/ J# x  E8 R
/ q5 K6 Q6 z  C0 W, Q2 m7 ]8 i　　「你剛才怎麼了？」女生關切地問。
' i& I2 ~' H7 K8 w4 J
+ o5 G% g  _/ R- [9 ]- G1 t* P, M　　男生正準備回答，忽然看到前方巡邏的兩位警衛，拉著女生便跑過去。

- v2 n+ c, w' S0 c6 j　　街道另一頭的端木黃昏還沉浸在上次那個羞恥的畫面，沒有注意到遠處的警衛聽到男生的話神情立即變得緊張起來。

& w& Q8 o; u% x7 R　　兩名警衛如臨大敵，他們之所以每天都在這裡巡邏，就是松間院正在全力調查變態裸男的事件。

　　院方最近因為端木黃昏的緣故，名氣暴漲，上升勢頭良好，在這個時候出現性質如此惡劣的事件，校方怎麼可以容忍？
  }( w9 _; Y* ~9 {+ n
1 E& p! O+ B% }( X　　變態裸男的實力強悍，每一位警衛都背得很熟。

) |; S4 |: C- C" N) @0 J　　其中一名警衛打開自己肩膀上一個袖珍的草籠，一隻灰色的信號蜂嗡嗡飛走。

. f/ K, N5 D& k6 n0 ]9 Y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抽出腰間的兵器，一左一右，朝巷子口那個拿著糖葫蘆的男子逼近。

" p1 q" W+ X; n$ j: Y5 v

1月23

第一卷 第六十九章 狡狐
8 ?. @! a) f4 E; L2 [
　　「同學，哪個院的？」

8 y+ H/ ~; X$ h' Z' N　　忽然一個聲音打斷端木黃昏的臆想，把他從羞憤的往事中拉了回來，擡頭看到兩名警衛如臨大敵看著他。

, s# `. k& T. A8 o( p+ Y! ^　　「松間院。」心情不好的端木黃昏下意識回答。
; \* Y/ Y; q3 z) z2 f; }
　　「什麼名字？松牌呢？哪個班？」警衛接著問。松牌是松間院每個學員都有的銘牌，用來證明其身份。
  h, e6 y* A+ m- l3 h6 g
　　「別來煩我！」端木黃昏不耐煩道。

# ~2 ?# H* n* n　　他和普通的學員不一樣，身份尊貴，對警衛可沒有半點緊張。所以當警衛問他要松牌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呵斥。

. U/ F8 t* L! |( `+ G　　「查松牌。」警衛放緩語氣：「同學請配合一下。」

+ E" ?) s! }7 t　　端木黃昏下意識去摸松牌，他的手忽然頓住。松牌？自己這個身份有什麼松牌？難道自己把端木黃昏的松牌拿出來？

　　幹了一天蠢事的端木黃昏終於冷靜了一次。
5 o/ S* \! F9 {3 [7 y2 M8 X) [3 ^
; A2 C( X5 W8 C7 J4 W1 P& s　　「沒帶。」端木黃昏冷哼：「我來松間城這麼多次，從來沒聽過鬆間城查什麼松牌。」

　　他是世家子弟，行事風格從來和低調扯不上半點關係。兩名松間院的警衛，他可沒有放在眼裡。
2 W. o. x! N8 s! R& \# I
　　在端木黃昏的手停住的時候，兩名警衛就更加緊張了。之前兩人還在懷疑報信的男子是不是弄錯了，但是現在看目標的反應，實在太可疑了。

　　嫌疑目標的危險性急劇上升！

3 f1 W. Z0 X- }+ Y( _0 }+ K( _　　「前幾天出的新規定。」警衛看著他，道：「沒帶松牌？那跟我們去一趟松間院補一張臨時的松牌。」

" x( [2 j5 r. `/ K& i　　去松間院？

　　端木黃昏無比心虛，那豈不是自己的假身份要被拆穿？

　　「不去！你說去補辦就去補辦？我的事情耽誤了你們負得了責麼？」端木黃昏嘴硬道，心裡卻是有點緊張，難道自己暴露了？

　　不對啊，自己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戴個元力面具而已……等等！

　　端木黃昏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他終於知道哪裡出了紕漏。他的面具……該死的面具！
/ \" ^. f3 ?- W" t1 L9 `' G
3 Q" A+ ]! P1 G$ V9 L/ M　　他猛地望向街頭另一端，果然看到剛才從自己路過的那兩個人。
+ j! g4 }8 V2 z
% ~0 k; e( V. y' E+ b　　「……我當時就在現場……」

0 D8 x$ o) M: d1 u/ h$ v　　男子的話在端木黃昏腦海中閃過，該死！自己今天怎麼就戴了這個元力面具？他這個時候有點慌了，完全忘記自己只帶了這一個元力面具。

　　如果真實的身份曝光……
4 I7 {) F' G0 ]( e  {- \3 Z1 l' d
7 y; `1 `) P% K$ k$ q8 B　　那就算他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

　　端木黃昏就是變態裸男！
- I- B' T, i! E8 C9 O6 A. M( J. o
　　不需要有任何其他的添油加醋，光是這一句話，就足以成為明天松間院，不，整個感應場最轟動的消息。然後他的天才之名就會被剝奪，他的老師會把他趕出門牆，端木家族蒙羞，成為整個五行天的笑柄。

, O* o) n& j( @6 l" J　　他的臉刷地慘白，這其中任何一件事情，都足以讓他最深的恐懼和不寒而慄。

　　不行！
9 q6 h; J1 ]' N! J7 Q8 ?6 @8 g
　　一定不能被抓住！
, j- S2 b8 x6 b0 J3 \; J
# i3 c6 f: O, b　　只要不被抓住，那這件事永遠不會有人能懷疑到自己頭上。這件事只會在自己逃脫之後結束，不能出人命，不能暴露自己的元力，不能留下罪證。至於是不是有人受傷，沒有任何關係。
3 \$ I- L( H# i
　　冷靜下來的端木黃昏，大腦高速運轉，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來，彎彎的月牙。

+ M  B# e; s. P6 i: B　　他面前的兩位警衛，忽然發現嫌犯就像是換了一個人。那張沒有什麼特色的面孔，眼睛眯起來之後，就像一頭狡詐冷酷的狐狸。

　　他們的心中不約而同升起危險的警兆。
! K. F9 ~6 W4 z' E$ e- F
2 ~9 _0 C  k' [: v! _　　但是他們的反應還是慢了半拍，眼前那個看上有些危險的傢伙身形陡然變得模糊，他們眼前一花。
# I* }; v9 Z- s2 U4 Q! p
　　砰砰！
. E( i7 @2 \* }% a# s5 ~5 r
　　兩人的腹部同時受到重擊，劇烈的疼痛，讓兩人的身體弓成蝦米狀。

! x% C! D+ {  U　　對方竟然敢主動襲擊……
, Y& k. e) M% R1 q& G
" l0 Q% S$ J/ J8 w! `8 u  o　　兩名警衛昏迷前唯一的想法。
( ]9 r: {7 s. g8 m% L
5 X2 y9 o# o# V0 s1 R  n　　一抹邪魅的笑容出現在那張看上去十分平凡普通的臉上，它陡然變得生動而有神采。眯起有如彎月的狐狸之眼，讓那抹邪魅的笑容透著一絲嗜血的殘忍冷酷。

. m% E3 N, V; l. }3 z$ C  M　　真是鬆懈，一擊得手的端木黃昏心中不以為然。松間院警衛的實力雖然端木黃昏不放在眼裡，但是讓他那麼容易得手，也讓他感到有點意外。
. J# d; C( r1 X& z: k) v4 T
　　松間城本來就是個小地方，松間院在感應場的地位更是墊底，配備的警衛實力自然不算強。而且松間城的治安，一直都非常好，是個典型的小城，警衛們平時的工作都相當清閒。他們的警惕性太差，他們壓根沒有想到，端木黃昏竟然會主動動手。
; n6 w( Z9 @8 H" y! W$ S) }, C
　　端木黃昏正準備離開，尖銳的哨音此起彼伏響起。

　　他的瞳孔微微一縮，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麻煩！」
8 k; Y6 [* N' a) O9 z
　　這兩名警衛雖然實力不怎麼樣，但是提前呼叫了支援，端木黃昏最不想看的場面出現了。

　　他沒有猶豫，身形如電，衝進附近的一條街道。

　　感謝前段時間到處在找艾輝，他對松間城的地形瞭如指掌。他沒有登到高處，那會讓自己的身形太顯眼。
6 U5 N: F6 h. X) Z! Y( F
　　兩名警衛提著武器，狂追衝進街道。

　　誰也沒有注意，街道入口陰影裡那個身影。

$ _+ Y! N8 P, x( T4 ]# }& m　　人呢？兩名警衛四下腳步不自主慢了下來，他們四下張望，尋找嫌犯的身影。
$ m$ g  V- ]; Z9 E( [
　　一張咬著糖葫蘆竹籤的臉龐，就像幽靈般出現在兩人的身後，彎起的眼眸讓他看上去就像太陽下午睡的狐狸。

　　兩人的後頸同時遭受重擊，兩人眼睛一翻，軟倒在地，暈迷過去。
1 b8 P* w6 ]8 s/ ~, \$ S% Y
　　整條街道的行人都被眼前的變故震驚，個個目瞪口呆，沒有反應過來。
6 j: x. t7 o. h  I1 }( Y
　　在整條街道行人的目光注視下，端木黃昏慢條斯理把最後一顆糖葫蘆咬下來，丟掉竹籤，他沒有半點驚慌失措。

5 M4 R2 W5 k6 e. a1 @4 ]$ f- Z; E　　咀嚼著糖葫蘆，閒庭信步，悠然得就像個行人。
+ r7 Q* H  f0 }5 j
　　無數尖叫同時響起，剛剛還一片死寂的街道，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5 q+ [3 Q2 I4 P' B8 I# X# a
/ I0 B3 C8 B: y　　端木黃昏眯著眼睛，就彷彿在享受這一切。

$ ^+ _; e, F% M3 G4 z　　他隨意走進一個大門打開的茶館。
- D# U* d' z. Q# v' U' ^0 v$ r5 f
　　茶鋪裡的客人正在喝茶聊天，忽然聽到外面的尖叫，不明白發生了什麼。走進來的端木黃昏立即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他旁若無人地走到最靠近大門邊的座位。

' J1 G/ L- j0 }9 l* k4 _　　「麻煩給我一壺最好的茶。」

　　他的聲音有點懶洋洋，小二如夢初醒，連忙道：「馬上來！客人稍等！」

　　外面的哨聲此起彼伏，茶館內的客人議論紛紛。
% \% G: m# a8 v6 ?) r- A, S
# i+ n8 _& U3 L) Q* R6 E　　「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外面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 F* ]! F5 T; b4 ]& g4 d8 A　　……

　　端木黃昏安之若泰，端起小二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
1 n  K: J' j6 z
$ Q0 i& i8 S! i9 ?" N0 c% ?　　味道一般，他有些失望地放下茶杯。

　　不知何時，他手上多了一枚竹哨，放到嘴裡。
$ q* I9 H/ j3 A3 {+ H3 p8 Z
　　尖銳的哨音毫無徵兆地在茶館內響起，所有的聲音驟然消失。

5 X$ L; t5 A! F8 D　　一片死寂中，端木黃昏放下口中的竹哨，滿含歉意。

　　「真不好意思，打擾各位雅興。」
( m. p/ A2 \  a' f& u$ }3 _
$ W; a  J" c. ]: w　　...
# `8 F0 f7 ^2 V& {( L2 c" Q/ 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