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想 -【五行天】《連載中》

1月23

第一卷 第九十章 影豆
               
7 K% M* m7 e$ [+ N2 E　　周小希興沖沖闖進來，朝裡面嚷：「老李，來看影豆！」

% z  z2 g9 Y  w% q　　正在床上皺眉苦思的李維隨口應了句：「你自己看吧。」

+ l2 l, x4 T1 \2 z  u1 d$ _　　「別想了，想也沒用，人家老師不答應，你還能硬來？感應場的夫子千萬別得罪了。」周小希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你們兵人部招人本來就不容易，要是人家再在背後陰你一刀，你哭都來不及。」

  J  B# B2 C3 N0 V; P　　「別瞎說，夫子不是那樣的人！」李維連忙道：「王夫子我當年可是上過他的課，他的為人我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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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別硬來，以前這方面吃虧的可不少。」周小希不放心叮囑道，接著道：「我說，別整天愁眉苦臉的，兄弟你運氣夠好了，已經找到一個好苗子。雖然人家老師還沒鬆口，慢慢磨就是了。我到現在可還沒找到一個入得了眼的。」

　　李維連眼皮都懶得擡：「你們北海部想找人還不容易？用得了這麼擠兌我們這些苦哈哈嗎？」

　　「還苦哈哈，我看是甜蜜蜜吧。」周小希拖長了尾音：「某人從那天回來，就心神不屬的，我看明顯是動了春心。春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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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維頓時尷尬，從床上直接跳起來，衝出房間：「看樣子今天咱倆得過幾招！我到是無所謂，你這樣敗壞人家姑娘的名聲，我看不下去！」

　　周小希故作無辜：「我說人家姑娘啥了？敗壞人家名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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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李維頓時語塞，惱羞成怒：「來來來，今天不把你這個北海狗打成一灘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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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3 `$ u4 a! d- I　　周小希也不生氣，哈哈大笑：「我是北海狗，你是鐵樹開花，哦不不不，鐵人開花。好了好了，這是人之常情嘛，以後我給你介紹我們北海的姑娘，那個個水靈得，嘖嘖，就像大海一樣，知道為啥我們北海的姑娘叫做海的女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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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7 t" e' V2 w( y% x$ {: C& c' u　　李維果然被打岔：「很水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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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8 F  k8 W' L7 i1 q/ ~+ V! d　　周小希滿臉無辜：「水靈那是水靈，大海有什麼特點？喜怒無常啊！高興的時候，風平浪靜。不高興的時候，驚濤駭浪。知道兄弟我為什麼現在還單身麼？從大海風暴中活著回來的男人啊！聽說你們兵人部的姑娘身材好？」

　　看到周小希一臉的好奇，李維點點頭：「那絕對的，體型勻稱健美，個個都有腹肌，絕對不會有胖子，絕對不會有贅肉，而且她們不會喜怒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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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啊！」周小希兩眼發光：「兄弟後半輩子的幸福都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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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l) {; L, z2 |　　「只要你能滿足她們三要，你們就會很幸福。」李維雲淡風輕豎起三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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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我有！臉？我也有！身體，兄弟本錢也不差啊！」周小希信心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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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維呵呵一笑：「我們兵人部的姑娘不講究這些，她們的三要是殺人要見血，生氣要錘癟，傷心要撕裂。」

1 ~- E6 Z: h  I+ ?  z- y# j* q' z　　周小希一個哆嗦，頓時慫了：「我還是單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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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我們還是不要談這個傷心的話題，來來來，看影豆。」周小希又來了精神：「你不知道有多難買，排了很久的隊，都賣瘋了。」

; @& D) b6 j- F4 ]- Q# \3 G/ H　　「什麼影豆？」李維隨口問。

　　「祖琰知道嗎？上次不是被個土修打敗了嗎？這傢伙也驕狂得很，滿世界下戰書，搞得人盡皆知，這次丟人丟大了。」周小希明顯有些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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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家門閥和平民之間的有一道無法踰越的鴻溝，哪怕在前線，這種隔閡都無處不在。

+ u, V3 U5 }+ T7 D( h　　世家門閥大多是歷史古老的家族，有很多能夠追溯到五行天創建的那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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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行天逐漸穩定下來之後，五行天開始曠日持久的擴建。不斷擴建的五行天需要更多的居民，於是五行天開始從舊土吸收有天賦的人，遷徙進入五行天。

　　五行天的平民大多都是來自舊土的移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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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世家門閥的影響力在逐漸降低，平民中也出現很多的傑出人物，但是在社會資源的分配上，依然非常懸殊，世家門閥幾乎壟斷了近八成的高階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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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c7 Q+ I. v. {: V　　平民和世家之間的矛盾，無處不在，滲透進五行天的每個角落，尤其是在前線，這些衝突幾乎每天都在進行。

　　「這事聽說過。」李維點點頭，也來了幾分好奇：「這傢伙領悟了絕學，還被打得這麼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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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x; E. E; _% X7 y% s　　「是啊，我也想看看，哪裡蹦出來這麼猛的土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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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小希拿出一顆影豆，丟進桌子上擺放的吞光吐影豬籠草。吞光吐影豬籠草是一種非常便宜而且應用廣泛的盆栽，可以和很多木修的光影產品配合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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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E1 ?: b' Z' e　　茶色的小陶盆，一株大約二十公分的豬籠草，掛這一個碩大的豬籠袋，豬籠袋上面有一個木修的標記，袋口有一圈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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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h. a! O- l3 I% Z9 J- Z( [6 X; {　　影豆被丟進豬籠草內，迅速被豬籠草內的液體浸沒融化，沒過多久，忽然袋口噴出一抹彩色的光芒。

　　淡淡的光影彙整合像，但是有點模糊。

　　「這麼不清楚？」周小希有些不滿：「最低階的幻影豆莢，虧了！奸商！這麼低階的影豆，也敢賣這個價，簡直瘋了！」

　　「小地方，要求別那麼高。」李維很熟悉這一帶的情況，他盯著光影道：「好好看，你要沒看到，那就更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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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t* U9 k" L; `0 _# ~　　周小希聞言，也不吭聲了，瞪大眼睛唯恐錯過一個細節。

7 s: z. X' i& a  l+ s　　可以看得出來，幻影豆莢從一開始就是對著祖琰，他實在太顯眼了。攻擊凌厲，重腿如斧，沒有任何拖泥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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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力不弱啊。」周小希自言自語，臉上沒有半點剛才的輕視：「地火蛛網運用得不錯。」

　　他一開始以為祖琰的落敗，是實戰經驗的不足，但是從影像上來看，祖琰非常老道到，沒有犯任何錯誤。哪怕周小希自己，除了能夠仗著境界的優勢，其他方面也無法做到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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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 K2 k6 S' v　　李維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影像。

　　祖琰沒有一合之敵，就像秋風掃落葉一般，眨眼的功夫，就把好幾位選手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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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_7 z  t4 L! ?; D% g　　直到祖琰的重腿，斬向一位戴著面具的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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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B$ Y7 v/ J　　那位看上去沒有什麼氣勢的選手，忽然出手，一拳轟向祖琰的重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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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小希不由暗自搖頭，腿的力量要超過拳頭很多，對付這樣的重腿，要不閃躲尋找機會，要不以硬碰硬，以腿對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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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接下來一幕讓他感到意外，祖琰就像彈簧一樣倒退好幾步，這名選手才後退兩步就穩住身形。

　　「力量不小。」李維客觀地評價。

　　「祖琰有點激動，看到認出對方。」周小希也是實戰經驗豐富，很快就判斷出來。

　　當看到那位神秘土修衝向祖琰，突然空中變向，兩人臉色一變，不約而同霍地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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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十一章 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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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中變向！

　　光影中，那個模糊的土修衝向祖琰，騰空而起，半空中身體突然有一個大幅度的偏轉，偏轉弧線之大，就像一隻蝙蝠在低空滑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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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琰積蓄全身力量的重腿，落了個空。

　　土修劃出一道非常詭異的弧線，出現在祖琰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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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他落地的瞬間，祖琰似乎察覺到，全身的肌肉微不可察的一緊。兩人都是實戰經驗豐富的老手，一看到祖琰的動作，就知道要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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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r+ e! l" |& C: \0 p7 w　　土修十分詭異地彈地而起，背部貼上祖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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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他們看到祖琰就像被木板抽飛的皮球，化作一道殘影，飛出視野。控制幻影豆莢的木修顯然被這一幕驚呆了，愣了足足幾秒，才控制幻影豆莢轉變方向。

　　幻影豆莢的光影中，祖琰身體貼在光罩上，就像一塊烙上去的麵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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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很疼。」周小希神色呆滯地看著光影中那個貼得很緊實的麵餅人，有些艱難地吞了吞口水。

$ T1 S! H. w2 \: M6 t　　「放心，不疼。」李維同樣神色呆滯搖頭：「他昏迷了，沒知覺。」

5 K. x2 R. W5 r8 W　　啪，豬籠草籠口的光影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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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x" L* [; u, _+ U: @　　「這……這就沒了？」剛剛回過神來的周小希再次呆住，足足兩秒之後，淒厲的慘叫幾乎掀翻房頂：「一分鐘都沒有，就沒有了？絕學呢？臉都看不清！土修？沙偶在哪？其他人呢？就這麼沒了？這樣的影豆還敢賣十萬塊！啊啊啊，我要殺人了！不要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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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y1 c3 k6 K8 ]7 r3 Y) M& i　　「十萬塊？」李維看傻瓜一樣看周小希，不忘落井下石：「臉和身體本錢你有沒有我不知道，但是錢？你有！腦子？肯定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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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Y9 T0 n" _" b5 {) w! e　　噗，豬籠草噴出一蓬霧氣，發出類似飽嗝的聲音，像是在贊同李維的話。吞光吐影豬籠草名字聽上去非常霸氣，但其實是一種非常簡單的植物，它最大的特點就是不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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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G% \6 J0 V8 |5 Y( f" {7 i# R/ f) q. j　　幻影豆莢剛剛培育出來的時候，木修們發現一個尷尬的事實，影豆的味道幾乎遭到所有的動植物的拒絕。

+ s- ~3 a  ]$ N4 I6 p　　一開始的實驗對象是溢彩變色龍，它的皮膚能夠噴射出五顏六色的光，在它周圍形成幻象，從而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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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 c; a# s4 ]9 }: F　　但是實驗很快宣告失敗，溢彩變色龍因為食用影豆產生大規模的中毒。

　　直到木修們找到一種特殊品種的豬籠草，影豆儲存的影像才被成功釋放，這種豬籠草也被賦予如此霸氣的名字。

　　短暫的沉寂，兩人都在消化剛才的影像。

　　「好不容易出來個厲害的，居然是個土修。」周小希有些失望，北海要招的是水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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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沒看到沙偶。」李維有點好奇：「擅長近戰的土修，不知道他的沙偶是什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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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他們這樣的實戰經驗豐富的老手，知道倘若想要摸一個土修的底，就必須弄清楚他的沙偶是什麼樣，沙偶才是土修真正的殺手鐧。

　　沒有見到土修的沙偶，千萬不要衡量他的戰鬥力。

7 x! q/ ^2 u2 |$ Y, X　　「剛才是空中變向吧。」周小希有點不確定：「認出來是什麼招式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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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雖然李維長得更粗豪點，但是兩個人的性格卻是截然相反，周小希大大咧咧，李維的心思更加細膩一些。

4 A# j$ U0 l5 I, Z$ N3 B! X　　「沒認出來。」李維搖頭：「空中變向的辦法雖然不容易，但是還是可以做到的。別忘了他是土修，他有沙偶。」

　　「有道理。」周小希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又問：「你覺不覺得背靠的那招有點像【魚拱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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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R( U2 Q% a$ m* [3 P  p　　其實看到背靠的那招，李維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是懸金塔那一排凹痕。難道是艾輝？這個想法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逝，但是他很快搖頭。雖然兩者體型上比較相似，但是艾輝剛剛開啟本命元府，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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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v9 G- K: k; H- b: R　　而且這還是一位土修，艾輝是不折不扣的金屬性。

: t( e0 U* f. `1 G) K　　「我更願意相信是【背山靠】。」李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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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小希明白李維的意思，雖然剛才土修的動作看上去和【魚拱背】，但是它爆發出來的力量，遠遠超過了【魚拱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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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拱背】是掙脫技，而非攻擊性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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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1 }2 u) o" f　　「這年頭什麼怪胎都有。好好的土修，打架不靠沙偶，對得起土修的身份麼？」周小希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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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年輕人真猛！」李維也發出感慨，祖琰表現出來的實力，其實已經不差。而那位土修的實力更是出色。境界上的差距時間是可以彌補的，但是天賦上的差距，卻是難以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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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 `, b9 c$ f. Y　　李維不知道為什麼，看了這顆豆影，愈發迫切地渴望邀請艾輝。

　　在他眼中，艾輝無疑是最適合兵人部的好胚子！

0 O- |$ u7 V# i( F; O　　該怎麼辦呢？

1 n( H. C6 \  }* g6 o3 e) `　　李維決定不管怎麼，先見到艾輝本人再說。

　　繡坊。

　　明秀和往常一樣向老師彙報，繡坊接的單子很多，重要性有各不相同，有的急用，有的晚一點沒有關係，有的需要老師親自出手，有的明秀代勞就可以。諸多事務，都被明秀打理得井井有條，韓玉芩對自己這位心愛的弟子也是無比的滿意和放心。

　　聽完明秀的彙報，韓玉芩問起艾輝：「你艾輝師弟最近的情況怎麼樣？」

5 s& x1 N& Z# ~+ F6 X5 x! ]3 d　　「沒有什麼進展。」明秀搖頭，她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暮膠蠶絲對師弟來說，難度只怕太高。便是弟子來，也非易事，我們是不是換一種？」

2 W) T& o' M) k4 P* T/ U* f) o　　韓玉芩也露出猶豫之色，明秀並沒有誇大其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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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艾輝想的不一樣，暮膠蠶絲在市面上的價格非常昂貴，卻並非因為暮膠蠶繭稀有的緣故。事實上，暮膠蠶繭的價格非常便宜，它水火難傷，堅硬如鐵，也沒有什麼蟲類喜歡啃噬它。包括處理蠶繭的草藥，都不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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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F: w4 R! R% q* ~7 F, E* A　　它的價格居高不下，是因為提取的難度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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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需要抽絲者的元力精純，精純到一定程度的元力，才能夠讓膠狀的蠶絲凝固。其次便需要對元力的控制非常穩定和精準，只要元力的灌注稍有波動，蠶絲便會斷裂。

　　斷裂的蠶絲是無法拼接的，這意味著無法用很多根短絲拼成長絲。

　　然後就是慢，整個過程就有如慢火細燉，產出非常之低。韓玉芩倘若需要用到，都會直接去買，而不是自己來抽取。

1 L9 B0 p# [6 ~2 ]　　平心而論，韓玉芩也覺得暮膠蠶絲對現在的艾輝來說，確實難度太大。

　　可是換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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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她不由問道：「艾輝的情緒怎麼樣？」

　　她也是帶過徒弟的人，知道對於年輕人來說，倘若難度太大，會挫傷他的積極性。

　　想了想，韓玉芩道：「你先和他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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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十二章 體會
               
　　工坊內，艾輝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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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蒸騰的霧氣混雜著草藥的氣味，不時從窗戶噴湧出來，工坊就像一個在隨時噴發毒氣的怪物。

　　繡女們不敢靠近，寧願繞個彎都走幾步，也不敢靠近。許多繡女都暗自恍然，難怪以前繡坊沒有出產過暮膠蠶絲。不過還是有些膽大的繡女，隔得老遠，偷瞄艾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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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坊內實在太熱，艾輝都是赤裸著上半身幹活。他的身體勻稱健美，精悍有力，絲毫沒有半點臃腫之感，皮膚泛著一絲金色光澤，猶如抹過一層油脂。工坊的蒸汽味道難聞，繡女們不敢上前，但是不妨礙她們遠遠地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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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t/ \1 s# ?/ [　　艾輝沒有察覺到遠處有人在偷窺，他所有的精神，全都放在這該死的暮膠蠶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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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G2 I$ ^' S" u/ e3 x　　到目前為止，他抽出來的蠶絲，長度沒有超過一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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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Z+ t2 n$ G+ j$ v$ o3 O6 O　　體內的元力，滑溜異常，快如閃電，要快很容易，心念一動，它就出去了。但是想它變慢，難度陡然倍增。而且，不僅僅需要變慢，還要非常勻速，不能出現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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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輝這幾天的感受深刻。

　　最大的感受，體內的元力雖然精純，但不是自己修煉而成，還是有很大的差別。借助劍藤手套，能夠誘導出元力，但是些元力只能進行一些簡單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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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自己修煉出來的元力，沒有這麼精純，數量也很少，但是如臂使指，可以進行一些很複雜的遠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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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g+ Y1 c& k7 }; o　　艾輝從之前盲戰勝利的興奮中脫離出來，清醒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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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 [$ `& A/ H" D9 c. ~' o% U+ D　　再強大的力量，不聽使喚，沒有任何用處。再細小的力量，能夠完美的控制，也能在關鍵時候發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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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踏實地才是王道，艾輝暗自告誡自己。

　　三分鐘英雄的本質，其實和劍胎種子沒有任何區別，自己需要的是紮紮實實的強大，紮紮實實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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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5 e- H% q7 u& ^# h2 ^　　「師弟，感覺怎麼樣？」明秀走進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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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姐，還不錯，挺有收穫的。」艾輝站起來。

　　明秀有些意外，她本來以為師弟會有些沮喪，沒想到態度卻很非常樂觀。她仔細觀察，見艾輝臉上確實沒有頽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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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N! D4 h5 v. j　　忽然想起來，師弟可是在剛剛開啟本命元府，就敢去折騰雙流織法的猛人，怎麼會被暮膠蠶絲的困難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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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收穫就好。師弟不要著急，徐徐圖之。」明秀安慰道：「暮膠蠶絲那麼貴，就是因為它的提取難度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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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貴，艾輝眼睛就閃過一道光，後面一句話更是讓他聽出點味道：「師姐的意思是說原料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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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秀點頭道：「不貴，現在的暮膠蠶繭，一枚的價格在二十萬左右。」

4 ^& \8 }  v2 _* O　　艾輝睜大眼睛：「二十萬還叫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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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秀輕笑一聲：「確實不算貴，一匹元紡布也要五萬塊呢。」

　　「那暮膠蠶絲呢？」艾輝不甘心道。

　　「看規格。」明秀回憶了一下：「五米以下不值錢，十米左右的，二十萬就可以買到。每多五米，價格翻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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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b7 c# \  L! X; a, E( A　　艾輝吞了吞口水，一枚暮膠蠶繭看上去沒有多大，但是拉出來的蠶絲本身極細，理論上甚至可以拉出百米以上的蠶絲。

" x0 R# o% q" Z' V, y6 _# ^6 X, j　　那是多少錢啊！

　　二十米，八十萬。三十米，三百二十萬。四十米，一千兩百八十萬！五十米，就直接上了五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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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n2 R1 |" R, z; f3 D( C　　這麼一想，麵館小妞的八千萬，兩根五十米的暮膠蠶絲，還能有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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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Q/ E8 \$ C9 h　　口水就這麼流下來。

　　艾輝無比痛恨，為什麼每次一談起刺繡，就是那麼多的錢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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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有上次雙流織法的經驗，艾輝知道刺繡的錢，是看上去好多，但是實際上難度非常高。

　　艾輝計算過，暮膠蠶絲最好的凝結速度，一天一夜是兩米左右，這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內，完全不出任何錯誤。

　　五十米的暮膠蠶絲，需要連續二十五天，不眠不休勻速地運轉元力，不能出一點錯誤。

+ v4 L" F& u' R2 ~7 p　　這其中的難度之大，委實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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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F& X2 H9 K5 P' y" \" u" d$ i　　不要說元力，光是二十五天的時間內，持續保持注意力集中，都是一件難度極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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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b: O2 b: K- @' H7 U0 I　　五米以下的不值錢，光是這一點，都是艾輝現在無法做到。

　　錢不好賺哇！

　　似乎看到艾輝有些垂頭喪氣，明秀安慰道：「師弟不要灰心。製作暮膠蠶絲一直是苦活，有能力做的一般也不願做。現在市面上，三十米的暮膠蠶絲都已經比較少見。而且師弟這是為了修煉，等師弟的實力上升，抽絲也會更加得心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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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輝精神一振，雖然抽絲很失敗，但是這種修煉的效果非常不錯。

　　因為抽絲需要強迫元力運轉速度變得緩慢下來，如此精純的元力，以如此緩慢的速度在他體內流轉，對他身體的刺激非常強烈。

　　以前他的元力運轉到雙手宮，但是就和他身體其他部位沒有什麼區別，現在他已經能夠感受到，手心有一個區域對元力的感覺更加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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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g. g/ g. {　　他知道那片感覺特別強烈的區域，就是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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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輝體內的元力從來沒有這麼緩慢地運轉過，很多體驗對他而言，都是非常新鮮。他連續幾天都沉浸其中，比如他發現元力運轉緩慢，能夠起到一定的淬體的作用。

( ^1 ~# l7 x: O3 S$ J. w　　這個世界很大，他還有很多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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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P7 S9 t+ C% m( A; j6 U　　看艾輝振奮許多，明秀便勸到：「師弟回去休息一天，勞逸結合，張弛有度，才是修煉的王道。師弟你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息，這樣對身體非常不好，回去休息吧，我會和師父說的。」

7 r* k. Q& V( i. `7 Z　　說實話，艾輝這幾天的修煉，把她嚇到了。艾輝師弟在懸金塔參悟雙流織法的時候，一定也是這麼拚命吧。難怪師弟能夠在開啟本命元府的境界，就能夠模擬雙流織法，實在太了不起，實在太拼了！

/ \/ j5 g" o' H0 k; y　　艾輝覺得明秀師姐說得對，而且他感覺自己的注意力，越來越難以集中，他知道這是身體過於疲倦的緣故。

　　「那我走了，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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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輝向明秀師姐告辭，離開繡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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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街道上，艾輝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工坊內蒸騰的霧氣，還有瀰漫的草藥味，全都消失不見，只有自己身上淡淡的草藥味，提醒自己這幾天是怎麼度過的。

, @( f: y/ z- P& H6 `6 E　　陽光下，艾輝灑然一笑，伸了個懶腰，決定回去一定要痛痛快快洗個澡睡一覺。

" @! J) |+ p9 I! Z/ g! R　　就在此時，他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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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十三章 李維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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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K" ^4 z. G7 w6 }7 W　　艾輝打量著面前的李維，覺得有點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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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5 u$ N* t% g3 e1 x7 b5 Z　　經驗老到的李維道：「我是李維，英華風社的教官，明秀的朋友，你和端木黃昏是我從懸金塔背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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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輝有些不好意思，連忙道：「李維大哥！謝謝李維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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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吃飯吧？走，我們先去吃飯，邊吃邊聊。」李維熱情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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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輝一聽有飯吃，頓時眼前一亮，連忙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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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3 {' F/ D4 n8 G; ~% B$ @0 K+ L　　尤其是艾輝得知李維就是寫那篇懸金塔攻略的前輩，目光中不由多了幾分敬意。又聽李維大哥要請自己吃飯，連忙把李維帶到麵館，決定待會多吃幾碗，以表達自己對前輩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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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華風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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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 G! `/ l' d1 b$ M　　讓李維感到意外的是，艾輝一聽到這個邀請就搖頭：「李維大哥，我真的沒有時間。老師給我制定了很多的修煉計劃，我到現在都沒有完成。」

9 O. g/ }: ^" T7 y- p　　李維心中有些失望，但是他也看得出來，艾輝並非推脫之詞，艾輝臉上寫滿疲倦，非常勞累。

　　「你有多就久沒休息了？」李維不由關切地問：「修煉要張弛有度，不要太過於心急，你的年紀不大，時間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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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起了愛才之心，艾輝在他眼中，是一個修煉天才。

　　艾輝搖頭：「比起其他同學，我的年齡已經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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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6 I' I5 m& B+ K3 {4 D& O) b3 c8 ?　　李維啞然，是的，艾輝的年齡已經不小。他這才發現，自己光是注意艾輝的修煉天賦，卻沒有注意到艾輝的起步，比起其他人來說，實在太晚。

" |7 P2 o7 \* D$ U/ Z) K　　十六歲，對於那些天賦出色的天才們來說，已經足夠他們從感應場畢業。但是艾輝才剛剛開始接觸修煉，李維心中充滿惋惜。但是這樣的事情，不管是在舊土，還是在五行天的平民之中，屢見不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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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在發現自己天賦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錯過了最佳的修煉時機。

( ]" K: `. Y& Z; N* a& c　　他能夠感受艾輝的急迫之心，誠懇道：「雖然你的起步比較晚，但是我相信你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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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5 n  ]+ V, T, r$ e7 v4 }　　「謝謝李維大哥！」艾輝心中充滿感動，覺得自己要做點什麼才能對得起李維大哥的關心，於是他轉過頭沖老闆喊：「老闆，再來一碗麵！不，兩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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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L  z& T+ ?0 c, E　　李維也沒有想到一次成功，能夠在艾輝這裡留點印象，後面再慢慢來，不需要著急。短短的接觸下來，他覺得今天不虛此行，收穫非常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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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 Z/ O0 p* r　　艾輝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話不多，有著超乎年齡的成熟，目光堅定，哪怕是那些隻言片語中，李維都能感受到眼前的少年擁有堅定的意志。

; o  \7 T3 Y% L' _# {; ~7 N9 w) M　　遇到不懂的問題，艾輝會問得非常仔細，有些問題的角度，讓李維都有些汗顏。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厲害嗎？自己在這個年紀的時候，簡直天真幼稚得像豬一樣。

　　謹慎，思維縝密，內心堅定。

6 s& V2 ^0 C2 `# N5 Y" q) {* j　　李維心中不止一次地驚嘆，他愈發確信，這是真正的天才。雖然起步晚了點，但是李維相信艾輝能夠克服。

0 G7 ~* l, }  b* j; `+ x　　說服這樣的人，既困難又簡單。困難的是這樣的人是不容易被人的花言巧語動搖說服，簡單的是只要對方認為對其有利，便會毫不猶豫的選擇。

& v& \' r9 }7 u! s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讓李維充滿信心。雖然兵人部相比其他部，沒有那麼熱門，卻與艾輝本身的特點非常契合，他相信艾輝也同樣能看到這點。

( F5 b) u$ q$ I2 q3 G$ G6 |　　大家先混個臉熟，以後有的是時間和機會。王夫子的學問很深，但是論及如何淬體，如何戰鬥，還是遠不如兵人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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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8 ^5 Z; B% R/ F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從艾輝身上嗅到一種同類的氣息。

( u; }, x: L/ J3 [9 o　　李維經驗老到，他知道自己的直覺絕對不會來得毫無由頭。但是他心中同樣充滿疑惑，這樣的氣質，出現在一位十六歲的少年身上，委實有點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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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那些天才能夠在這個年紀從感應場畢業，但是他們身上菜鳥的氣味，隔著兩公里都能聞得出來。

　　在前線，菜鳥是最不受歡迎的角色之一，哪怕他是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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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最最不受歡迎的角色，是菜鳥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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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L& b- @" q* |1 L  M　　偏偏對於那些世家子弟來說，他們進入前線，也很少會從士兵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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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y3 Z: v6 F3 V8 v; W　　李維對世家子弟沒有什麼偏見，他見過很多十分優秀出色的世家子弟，但是他對菜鳥指揮官也同樣深惡痛絕。

# d8 }& T6 b4 e0 w+ |; n　　「你是不是以前在蠻荒待過？」李維有些好奇地問。

7 l& j- p5 ~% P8 {$ ?# k　　正在埋頭苦吃的艾輝手上動作一滯，他隨即擡起頭，嘴裡塞得滿滿的麵條，含糊不清道：「嗯，待過三年，我以前是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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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維徹底驚呆了，足足過了好幾秒，他才反應過來，滿臉不能置信地問：「你說你以前是苦力？在蠻荒待了三年？」

4 F2 s" O  r# p2 j  m- p　　「沒錯。」艾輝一邊拚命往嘴裡塞，一邊無所謂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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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維被這個消息震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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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l7 v9 a& ?, h　　他當然知道什麼是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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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蠻荒，有一群非常特殊的人群，就是苦力。這些苦力都是從舊土招募而來，大多是一些走無路的可憐人。戰鬥力基本為零的苦力，是蠻荒淘汰和折損最快的群體。

- J1 W) `7 ~% h0 o' I　　李維最開始知道苦力的時候，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招募苦力，在他看來，苦力的力量小，體力差，心裡素質更差，折損快。後來在蠻荒待得久了，才漸漸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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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C! d& I7 d, G6 R: P% m8 r　　如今五行天的修煉體系，基本上都是從荒獸身上學習和發展而來。元修對荒獸的元力波動比較敏感，荒獸對元修的元力波動同樣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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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一支隊伍，元修眾多，個個實力強勁，最有可能的兩個結果，一個是驚走荒獸，另一個則是容易遭到荒獸聯合起來的圍攻。

: @- c9 W; k8 Q! V/ q0 b) h　　對於兵人部這樣的群體，他們進去蠻荒不是為了獵取荒獸，自然可以無所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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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L8 w5 l0 i# a! |　　但是對於那些進入蠻荒是為了獵取荒獸的團隊來說，這兩個結果都不是他們想遇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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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募苦力則成為他們最好的選擇。撫卹金對於獵取荒獸的收益來說，完全不值得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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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力招募的制度，歷史很悠久，可以追溯到七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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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力招募從誕生開始，便存在極大的爭議，所以包括撫卹金的發放，都有著嚴格的規定。

1 K0 a8 [1 R/ R; F( |. d1 a　　但是隨著五行天中，新民的比重越來越大，反對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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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F0 v. `5 U8 a　　所謂的新民，是指五行天穩定之後，從舊土移民過來的居民，他們對舊土有著深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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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x5 @; }+ }) a' W3 _　　高層對於這種呼聲，非常重視，很多跡象都表明，廢除苦力制度，並沒有那麼遙遠。

4 q  R) `, \9 R( G& }! a　　李維沒有想到，坐在自己面前，大快朵頤吃麵的少年，竟然就是一位苦力！

1月23

第一卷 第九十四章 子夜
               
8 h8 J% }  o. a( ^* o　　李維不知道自己震驚了多久，反正艾輝面前堆起來的麵碗，好像又高了好幾層。

　　一時間，他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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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i+ ]& O" P: n　　過了許久，他才開口道：「你做苦力，能活著回來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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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Y7 U) m* b' T5 f, z　　艾輝這個時候吃得差不多，動作放慢下來，擡起頭，露出陽光般的笑容：「是啊，兩千個苦力，只有兩個活著回來。」

) A- \9 L0 l9 V6 K7 R8 k　　李維心中一顫，他在前線的時間不短，見慣生死。但是如此驚人的死亡率，他是第一次聽到。他現在終於明白，所謂的折損率高，到底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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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默了一會，注視著面前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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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輝的臉上並沒有仇大苦深，也沒有顧影自憐，沒有悲傷，沒有苦痛，他坦然坐在那裡，神情認真，目光清澈。

　　莫名地，李維心中有點感動，開口問：「怎麼想到來感應場？」

. J% v- _$ j/ O　　「想成為一名元修。」艾輝手中的筷子無意識地在點滴不剩的空湯碗裡攪了攪，笑道：「做苦力沒前途，還是做元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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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0 v4 e# a$ i/ {8 K9 Y! v　　不知為什麼，李維覺得這句話再平常不過的話裡面，包含著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 k# S7 ^1 B$ r2 W! h　　第一次，李維在面對一個年紀這麼小的少年，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現在終於明白，艾輝身上那超乎年齡的成熟，是從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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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經見慣了生死，比自己還見得多。他在最殘酷最艱難的處境下掙扎，超過自己所面臨過的任何一次危險。如此極端和殘酷的三年，依然沒有讓眼前的少年失去勇氣和對生活的希望。

* \. H7 f$ T  p2 @2 i% W1 B- \　　除了年紀和實力，他的閱歷和心性，和自己相比，毫不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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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不需要語言安慰和鼓勵的少年，他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為何努力，沒有迷茫和徬徨，只有一顆堅定而強大的心。

5 }; d& A& J7 I/ f: D4 I$ w　　不知不覺中，李維對待艾輝的態度，就像是對待同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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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h$ \, ]- v: R; B. d* W　　他從身上取出一卷拇指粗細的金箔：「這是我平日修煉的一些心得，不涉及到保密的招式，送給你，希望能對你有幫助！我也是金屬性，也在懸金塔待過很長的時間，比較適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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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李維大哥！」艾輝真心誠意感謝，這是自己眼下最需要的，他一點都不矯情。

　　這麼好的前輩，不做點什麼，內心總是會有愧疚啊！艾輝一扭頭，正準備再敬李維大哥一碗麵，哎喲，吃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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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R6 l" j4 d( R　　艾輝心中升起淡淡的感傷和遺憾，這個結局一點都不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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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維一看時間不早了便起身，拍了拍艾輝的肩膀：「回去好好休息吧。」

　　艾輝連忙點頭。

& e$ Q+ N# \- r, `9 j　　「老闆，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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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6 [  V& K0 I　　老闆來得像陣風：「來嘞！承惠一千五百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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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維愣了下：「老闆，你算錯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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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麵怎麼可能吃掉一千五百塊？十碗麵？

　　老闆指了指桌子：「客人您看。」

+ U/ k7 }- W2 B8 ]1 n* B- e0 Z6 i0 K　　李維轉過頭，看到桌子上堆得老高的麵碗，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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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u, N2 L. i4 i* d6 O/ O　　一旁的艾輝一臉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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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I3 q; R' Q8 V5 H* H　　和李維大哥道別，快被撐爆的艾輝，幾乎是挪回到道場。樓蘭不見蹤影，艾輝本來就累，加上吃得實在太飽，二話不說倒頭就睡。

　　身體還沒沾床，他就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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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牆之隔，昏暗的房間，橘黃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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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5 Y" o" y# B, L　　「感覺怎麼樣？新的沙核我做了很多改進，之前出現的缺陷和問題，都修正了。這是我五十年來最滿意的一顆沙核，我的大部分想法，都濃縮在這顆沙核內。樓蘭，你有一顆無以倫比的心。可惜我對戰鬥所知不多，沒辦法幫你做太多的改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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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U2 h1 ?6 i( I2 G- D( j7 X　　銀髮蒼蒼的老者，看著正在舒展身體的樓蘭，目光慈祥，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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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i7 G+ f- V/ ?; R5 H- P　　「沒有關係，邵師。」樓蘭感受著自己的身體，一邊道：「樓蘭可以自己學習。」

- R4 y4 \3 G8 |! |- I8 q* M/ E% `  z0 J　　「沒錯！」邵師有些興奮起來：「你很聰明，我敢肯定，這世上沒有多少沙偶比你更聰明。只要你堅持不斷的學習，你會越來越強大。戰鬥對於你來說，沒有任何問題。你擁有一顆無以倫比的沙核，可惜我沒有錢，給你更換身體。假如能換上黃沙角的極品重沙，沒有什麼可以阻擋你。」

　　邵師的語氣中充滿驕傲。

( h8 t5 u% e5 t. g/ s# ^. F6 p　　「因為樓蘭的身體可以流動嗎？」樓蘭好奇地問。

　　邵師哈哈大笑，過了許久，才停下來：「樓蘭是個好孩子！」

　　樓蘭不太明白這句話，但是知道這是在誇獎自己，非常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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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6 |* t1 u　　「樓蘭，你覺得艾輝怎麼樣？」邵師忽然問。

- D( k3 F- X0 J$ E5 K　　樓蘭毫不猶豫道：「艾輝是樓蘭最好的朋友。」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感覺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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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開心。」樓蘭道：「艾輝是一個好人，非常好的人。」

　　邵師對樓蘭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瞭解，他深深地注視著樓蘭，滿臉慈祥。

　　「好孩子，雖然你的沙核已經很強大了。但是它依然是一個不成熟的作品。是的，我在沙核上花費了五十年，但是我的才華，終究是有限。只怕沒有能力再進一步去完善它，我的孩子，接下來的話很重要，你一定要記住，記在你沙核最核心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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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師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 [: L2 |* [% J& W7 v　　樓蘭很認真道：「好的，樓蘭開始記錄。」

　　邵師陷入沉默，他有些出神，似乎在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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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f) l( L" Q8 [3 m　　過了許久，他才回過神來，他自嘲道：「果然是年紀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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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P; S9 W: S4 L  Z# y$ f　　「這句要記嗎？邵師。」樓蘭睜大眼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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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師哈哈笑道：「不用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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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S- d% U' r. t　　他的神情一肅：「樓蘭，你現在的沙核，是不完整的狀態。因為你的身體，承受不了沙核的所有力量，所以我封禁了沙核的一部分區域。在你的身體沒有變得足夠強大的情況下，你不得解開封禁。關於解開封禁和如何改造身體的方法，我都留在你的沙核內。這具沙核，還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可能出現的問題，還有我的思考，也都留在你的沙核裡。你要多花點時間。最後一件事，如果邵師不在了，以後你就跟著艾輝吧，他是個不錯的小夥子。」

6 O( \7 [: \1 J* r1 I9 O　　樓蘭忽然問：「邵師，你要離開樓蘭嗎？」

/ Y8 P& {* c) L  w　　「我的壽命快要到盡頭了，樓蘭，我要在死之前，去完成一件我後悔了一輩子的事情。」

6 S. I, d' [6 i' l* j  n　　邵師有些出神，良久，他忽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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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蘭，記住了，你的沙核叫做【子夜】。」

1月23

第一卷 第九十六章 血繃帶的變化

1 ~; A% c; c; z4 K( M* j: ^　　艾輝一覺醒來，覺得說不出的舒暢和滿足，所有的疲倦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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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k& ^- W0 U4 o. |　　看了下時間，艾輝頓時睡意全無，自己居然睡了整整一天一夜。起來的艾輝，決定直接去洗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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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P/ H! m/ S7 p. m& A* S　　泡在溫泉中，艾輝把玩著血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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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H4 h' ^6 R' c' ~3 A　　血繃帶的材質非常特殊，非布非帛，沉甸甸的。上面的血跡依然保留，就像剛剛乾涸一般。師娘說它存在的歷史很悠久，起碼有上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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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看到血繃帶，艾輝總是不自主想到修真時代，悠然神往。那是個多麼繁華，多麼多姿多彩的時代啊。有著最廣袤的世界，有著千奇百怪的功法，有著層出不窮的法寶，飛天遁地，探尋未知的世界，那時的修真者是萬千世界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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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繃帶刀劍難傷，艾輝嘗試用儘力氣，但是卻無法扯動分毫。師娘當時把它一分為二，也費了很大的力氣，說它裡面的絲線被一種特殊的力量包裹，彼此渾然一體。血繃帶上還留著師娘拆解的痕跡，邊緣可以看到很多線頭。

　　托劍典的福，艾輝對修真時代的瞭解，遠超過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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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D6 e1 u# D# s　　血煉門派在修真時代，從來不是主流，修真時代的主流是劍修，是煉器。傳承百萬年的名門正宗，那些當年震懾天下的法寶，如今都早已經腐朽湮滅。偏偏一個小門派的東西，卻能夠歷經萬年而不腐朽，不得不讓人感慨世事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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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f, l2 E: [3 O7 z5 g- @  c2 v　　血煉光聽名字，便知道和鮮血有關，那股神秘的力量也應該和鮮血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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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6 M( |, u1 j　　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冷冽入骨。艾輝一開始纏著繃帶的時候，非常不習慣，因為血繃帶會突然爆發殺意，每當那個時候，艾輝的毛孔就會驟然收縮，感覺身上綁的是兩根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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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4 F7 W$ z/ C" ]　　不過好在殺意爆發得並不是很頻繁，而且每次時間非常短暫。

　　真是個奇怪的東西。

* a6 f% W6 f) v# {. R　　和血有關……

　　或許，自己滴幾滴血上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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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p* r* t. S" k* |- g' x; Y  b, I! A　　突如其來的想法，讓艾輝一下子來精神，他對血繃帶一直存在極大的好奇。血繃帶是血煉之物，血煉是什麼他不知道，至於幾滴血，對艾輝來說完全不在乎。他可不是什麼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在蠻荒的時候受傷是家常便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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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n5 i! r% V8 V! |% j　　無法遏制的好奇，就像野草一樣在他心中滋生，他不再猶豫，直接就在溫泉裡咬破手指，在兩塊血繃帶上各自滴了幾滴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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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j8 N- M$ i8 Q& I; f8 z9 ]# M　　鮮血滴在血繃帶上，每一滴像荷葉上的水珠，殷紅圓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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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D* n0 ?. R! x3 _+ z　　但是下一刻，血珠就像被黃沙吸收，瞬間滲入血繃帶之中，在血繃帶上留下異常鮮艷的幾處血痕。

　　接下來的一幕讓艾輝瞪大眼睛，血繃帶宛如活過來，被師娘拆開的部位，線頭蠕動生長。

　　片刻之間，血繃帶的邊緣便看不到一點拆解的痕跡，兩塊血繃帶都變得完好無損。

　　艾輝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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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血煉果然邪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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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血繃帶看上去頗為陳舊，但是現在，煥然一新，變得淨雪白許多。而之前的乾涸血痕，則變淡了許多，唯獨自己剛剛滴上去的血跡，異常嬌艷鮮紅。

5 Q5 R# N9 m! c) I# [% l5 V9 s* b8 p　　入手的質感，變得輕柔，不像之前那樣又硬又沉。

9 X9 F% l7 @( l* f! g1 t$ Q0 ]1 s　　艾輝翻來覆去研究許久，依然沒有研究出個所以然，除了印證鮮血果然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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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對得起你的名字啊，艾輝心中嘀咕，不過他可不打算再繼續浪費自己的鮮血。一般人面對血繃帶的詭異狀況，心裡只怕有點發毛。但是艾輝完全沒有，地獄一樣慘烈的場面他都見得多了，幾滴鮮血怎麼會讓他感到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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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澡也洗得差不多，艾輝從溫泉裡出來，擦乾身子然後準備給自己纏上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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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繃帶剛剛觸碰到他的身體，便活過來，宛如一條靈活的蛇，沿著他的身體纏繞。轉眼間就纏好，和艾輝平時纏法完全一樣，鬆緊適中，完全沒有平時冰冷入骨之感，溫暖柔軟，非常舒服。

1 ?' X" @! F( W  L5 y　　艾輝瞪大眼睛，這還是血繃帶？
& x- Q  }" ]9 l: p6 u" B0 d: T6 m
# d: \, R2 z: G# J9 ]! b: b" g4 P  W　　有點厲害啊……
; ~5 b8 O$ R( _/ ~- v
: S: d+ t$ t/ D/ o1 h7 W　　沒想到自己的意外之舉，卻又不錯的效果，感覺運氣不錯。血繃帶的纏法很複雜，艾輝平時每次都要花上不少時間，現在繃帶可以自己纏，省事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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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好衣服，隨手拔了根青草，嚼了起來。
4 ]+ R: @. G( Y) D9 P, d
+ l: Y3 h1 M( X/ p! X" N　　走到道場的院子，看到坐在院子裡的樓蘭，艾輝注意到樓蘭的情緒似乎不是很好。艾輝心中有些納悶，如果沙偶也有性格，那樓蘭一定是樂天派沙偶。

　　「怎麼了？樓蘭。」

% s$ Y9 `+ y3 h　　艾輝一邊說，一邊在樓蘭身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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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輝，邵師走了。」樓蘭語氣低沉。

8 q! L! ]7 E( y3 Q0 _　　艾輝愣了下：「邵師走了？是出門了還是那個了？」

* c4 p5 }$ j7 g, J8 h4 ?　　對於隔壁這位邵師，艾輝覺得非常神秘。別人都說從沙偶便可以看得出土修什麼性格，他想不出來什麼樣的土修，能夠造得出樓蘭這樣的沙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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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輝見過很多沙偶，那些沙偶的戰鬥力驚人，但是和樓蘭比起來，要蠢笨得多。

　　「出門了。」樓蘭低聲道：「他說他的生命要走到盡頭，他要去完成一件他後悔了一輩子的事情。艾輝，你說什麼樣的事情，會讓邵師後悔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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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輝鬆一口氣，不是出事了就好，他想了想道：「很多吧，感情啦，使命啦，每個人都有很多很多很重要的事情。」

! ?1 f4 `" K/ _/ i5 o9 f: J  d$ n　　「可是那樣的話，為什麼當時不做呢？」樓蘭滿臉不解。
- P5 {) k" I1 y* u7 S
( J. Z; ^% A' @　　艾輝被問住了，這麼深奧的問題，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靈機一動，雙手一攤：「比如說，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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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Z* U" C1 H# X　　「沒錢？」樓蘭歪頭想了一下：「是的，邵師的錢都用在樓蘭身上。」

. ?; q1 w7 l' R+ C　　艾輝鬆一口氣：「現在樓蘭長大了，不需要邵師擔心，邵師就可以去完成自己未完成的心願。」

　　艾輝感覺自己就像是誘拐小朋友的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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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為什麼邵師不帶上樓蘭？樓蘭可以幫助邵師。」樓蘭睜大眼睛看著艾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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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 s. ^. q9 }4 p- J, w7 u　　艾輝絞盡腦汁：「很多事情需要自己解決，你看我師父和我師娘，他們的感情我能幫忙嗎？幫不上啊，老師要去勾搭師娘，會帶上我嗎？肯定不會啊。」

1 u  J/ A; ]7 Z9 A6 N! v3 p" e7 U　　「邵師去找邵師娘了嗎？」樓蘭恍然大悟：「原來這樣。」

% l1 {2 B$ I# d) S( |' ^- K　　「肯定是！」艾輝感覺自己的腦細胞不知道死了多少，簡直編得自己都快信了，他語重心長：「雖然邵師年紀已經大了，但是他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利，這麼大的年紀，終於想通了，不容易啊，我們要祝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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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蘭連連點頭：「樓蘭要祝福邵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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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樓蘭變成四個沙字，懸浮在空中。

　　「邵師加油！」

' e# M* q- |' @. d( S3 U4 n, k. e7 J/ i　　艾輝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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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卷 第九十七章 老少討論
               
　　不知道是不是和樓蘭一起廝混久了，艾輝覺得自己的性格要開朗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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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 G+ h& l/ z( b　　好吧，其實這才是自己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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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輝仔細想了想，在劍修道場的時候，他更多的是一個人，沒有同齡玩伴，他都是一個人默默整理劍典。到了蠻荒，不要說玩伴了，大家每天都是提心吊膽神經緊繃。不過還有有個胖子，雖然這傢伙不靠譜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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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s) I- V4 c, ^; Y( x　　還是樓蘭人好，不對，沙好，也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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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 u. |8 F, d, ?. e  I2 Y9 A　　重新變回來的樓蘭道：「艾輝，邵師說，以後樓蘭跟著你，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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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咱們是最好的搭檔！」艾輝毫不猶豫，心中簡直樂翻了天，賺大了！他笑得眼睛都看不見，意氣風發：「咱們以後仗劍走天涯，賺賺賺賺錢錢錢！我獨稱霸元修界，樓蘭笑傲廚房圈！」

　　樓蘭熬湯寶，樓蘭道場淨，樓蘭萬能小幫手……

　　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樓蘭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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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a' R' Y* C" h0 E2 r　　樓蘭也高興起來，嘭，變成無數大大小小的「錢」字，就像魚群般圍繞艾輝飛舞。

: z/ k& \2 K* U4 Z+ c& _, w; i　　和樓蘭瘋了一陣子，艾輝就要去修煉。

, B- \1 f1 }/ i' G3 {1 N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大好的緣故，雖然抽出來的還是邊角料，但是艾輝已經沒有那麼著急，心態平穩許多。

! h* Z. y& C2 `' N( q7 S$ S　　對於抽取暮膠蠶絲，心態的平和非常重要，艾輝一舉突破了一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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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生活也變得十分充實，他沒有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抽取暮膠蠶絲上。因為他發現，抽取暮膠蠶絲需要的是高度集中注意力，疲倦只會讓修煉的效率急劇降低，而休息反而對修煉有所幫助。

　　他開始調整自己的生活，平時照常上課，下課去和老頭討論元力。教了幾十年的書，老頭的理論知識非常深厚，在和老頭討論的時候，艾輝覺得眼界大開。

6 ]) w( L* A* v8 k, S2 t5 l+ a* @　　他不知道，王守川對自己的這位弟子更加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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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艾輝沒日沒夜修煉的時候，他就準備提醒艾輝，沒想到艾輝很快察覺到出不對勁的地方，主動進行調整。

1 m  J% P9 _/ V3 u* y/ f, T) X9 H　　王守川都覺得自己的弟子是不是改過年齡，簡直成熟老練得可怕。他在感應場這個天才輩出的地方，見過各種天才不計其數，艾輝的資質不值得一提，但是艾輝的心性和意志，絕對可以排在前三之列。

　　真是個可怕的傢伙。

2 G- m6 {9 m5 |" h* H& c  r　　艾輝的可怕從來不寫在臉上，在他平凡的外表之下，是深不可測的海洋。

) {  \- u2 k4 S0 N" Q- ?! W　　一開始的時候，王守川是給艾輝講解和傳授元力，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驚訝地發現，他們之間更像是一種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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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 ]; p) \　　自己的這個弟子，對力量有著異乎尋常的敏銳直覺。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艾輝對古代劍修，有著很深的理解。艾輝常常能夠從劍修的角度，借鑒和參考，得出一些讓王守川感到驚訝的結論和猜想。

　　艾輝就像貪婪的海綿，拚命吸收一切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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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只要是修煉，艾輝就像換了個人，他可以冷靜穩定地持續某一種修煉，但是一旦他有什麼想法，他都會毫不猶豫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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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點讓王守川不太習慣，王守川是個謹慎保守的傢伙，否則也不會在感應場幾十年如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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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z; J- U5 O5 ?  ^　　但是艾輝在這方面，表現得非常具有冒險精神，異常的勇敢。王守川總有種錯覺，假如在某個時候，需要把自己賭上去，自己的這位弟子不會有絲毫猶豫。

  a$ [! V" [5 u7 W　　懸金塔的冒險，已經說明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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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q4 P8 L; e4 C. ?  \　　王守川希望艾輝能夠更加保險一點，但是韓玉芩對艾輝這種性格反而異常激賞，覺得這才有男子氣概，每當這個時候就會順便把王守川冷嘲熱諷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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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p2 I( l　　這婆娘真記仇！

　　王守川有些無奈，但是婆娘的一句話打動了他：「難道你想你徒弟像你一樣，在感應場待幾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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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2 ^; |/ ]% C  u7 ?　　這句話，讓他在很長的時間內，有些恍惚。

7 u. d% z9 r/ X; O　　艾輝不知道這些，他完全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之中。他收穫最大的，就是和老師的日常討論。比起一般的課程，這樣的相互討論，要深度得多。

! d1 `, Z0 s, u! S+ c1 u) g　　在這樣深度的討論中，艾輝對元力對修煉的理解，日益深刻。

　　他另一個收穫，就是發現劍典很多東西，並非完全沒有用處。比起誕生才不到一千年的五府八宮體系，劍修的體系要龐大和浩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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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少有人會看那麼多的劍典，花那麼多的時間去瀏覽一套自己完全用不到的東西，而且還是如此龐大的體系。而那些痴迷於劍修的人，對修煉元力，沒有任何興趣。

　　見識過一個龐大嚴謹的修煉體系，艾輝再來看五府八宮，很多理解就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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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h. ~2 _, x　　更讓他欣喜的是，他發現劍修的一些東西，或許還能發揮出一點點餘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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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暮膠蠶絲需要元力灌注其中，而換一個角度，其實這不就是用元力刺出一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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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過，這一劍需要極度的緩慢和穩定。

  [3 p; V( b, A0 C4 w' `, V　　慢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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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n' e8 i2 `2 q3 J# V" a1 I9 r9 W, k　　龐大浩瀚的劍典中，各種奇怪的東西都有，艾輝還真找到了類似的劍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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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o. |& A1 j% X1 a　　或許自己可以借鑒它的技巧，或者思路？

; M7 s8 _2 ~* L: i0 _1 D　　艾輝眼中閃動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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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f# \7 C+ ^　　王守川也很喜歡這樣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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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今的風氣更加崇尚實用，很少會有學員會對元力修煉的原理感興趣，夫子們上課講解修煉元力都是淺嚐輒止，更側重講解招式，和元力修煉中可能遇到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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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5 V  c: I1 R　　這一老一少，沉浸在這樣的理論討論之中。

　　王老頭一開始還有點教導的意思，但是很快，就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艾輝對劍修體系非常熟悉，他會對照劍修提出很多很有意思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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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頭大受啟發，收穫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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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艾輝會說，劍修有陰陽之分，靈力有陰陽之分，為什麼元力沒有陰陽之分？

　　這把老頭給問住了，他回去想了好幾天，隱約有點想法，正想著和艾輝討論討論，開闊一下思路。那知道幾天過去了，艾輝這傢伙居然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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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頭就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心中爬，這個混小子死哪去了？

- W: g( J$ g7 @5 ^! j　　實在忍不住，他直接跑到繡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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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x& C+ k. @6 q; W& _　　一衝進繡坊，他正準備扯著喉嚨大聲喊，忽然眼角餘光看到自己的婆娘和明秀全神貫注站在工坊的窗外。

5 k7 N2 ~3 W" \3 J, Z1 l　　老頭到了嗓子眼的喊聲硬生生憋了回去，他躡手躡腳走到婆娘旁邊，從窗戶朝裡面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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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6 q. X2 [　　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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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卷  第九十七章 刺繡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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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坊內的霧氣蒸騰，艾輝一身繃帶，他全神貫注，他的動作極為緩慢，緩慢到肉眼難以察覺的地步，偏偏他的身體無比協調，就像充滿了力與美的木乃伊雕塑。

, U0 @& d( l+ b/ O6 C　　細若髮絲的蠶絲，纏繞著他的指尖，另一端沒入熱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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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輝的身後，拖著一截完成的蠶絲，但是霧氣蒸騰，老頭有點看不清楚，但是從那一圈一圈看，長度一點都不低。

　　光是老頭眼睛能看到的，就超過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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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頭吞了吞口水，心裡更癢，壓低聲音問：「多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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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9 C! i( Q( F　　「不知道。」韓玉芩看都沒看他一眼，她的目光就沒有離開艾輝片刻，眼睛裡一片狂熱。

　　刺繡天才！

7 _1 l. P1 S: }　　現在誰要和她說艾輝不是刺繡天才，她絕對二話不說，用「大師」兩個字砸他滿臉血！老頭敢嚷嚷她一樣砸！

　　暮膠蠶絲的難度有多大？就連韓玉芩自己都不願意去折騰，費時費力不討好。艾輝一個剛剛開啟本命元府的新手，竟然能夠抽出這麼長的蠶絲，這不是天才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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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流織法，暮膠蠶絲，都不是一個剛剛開啟本命元府的新人能夠涉足的。

　　韓玉芩之所以讓艾輝嘗試剝繭抽絲，只是把這作為一種修煉的方式，壓根沒想到艾輝能夠真的抽出有價值的暮膠蠶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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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艾輝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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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都不知道，艾輝是怎麼做到的，就像上次的雙流織法一樣。

, p0 H& f1 R2 k* M3 @- R/ [( _　　好吧，還是看老頭一眼，老頭其他方面不怎麼樣，收徒弟的眼光倒真不錯啊！得想想怎麼才能把艾輝從老頭手上撬過來，這可不是講夫妻情分的時候，不能糟蹋了這小子的天分啊、

( L4 B8 n) p. @1 X　　老頭還好辦點，大不了哭哭鬧鬧撒撒嬌，諒他也逃不過自己的五指山，艾輝這小子有點難纏。

　　傷腦筋，哼，還是老頭的不好！收個徒弟還收個這麼難纏的小子！這一老一少，就沒一個好東西！

& P  q4 L% y: k2 m　　老頭沒有注意到老伴看他的眼神不太對，他忽然想到艾輝這幾天都沒出現，反應過來，一臉吃驚：「這幾天他都在這？」

5 W: K+ u% @2 f. T5 b' s) B5 @6 N　　「不在這在哪？你對我這就這麼不待見？」老太太眯著眼睛，已經準備開始挖坑。

　　老頭鬥爭經驗何其豐富，聞言連忙讚不絕口：「怎麼會？你這可是風水寶地，要不然這小子的進步怎麼會這麼快？這都是你的功勞啊！」

　　老太太看老頭不上當，不甘心道：「我看小輝對刺繡挺感興趣，要不然也待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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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頭心中暗呼來了，臉上大大方方道：「全憑他自己的興趣，刺繡多好，又賺錢，好行當啊，你看我當年多支持你。」

1 G$ }9 m6 P9 p& ~) D' R$ s　　這一番話下來，滴水不漏，老太太只能乾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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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守川心中得意，這段時間他和艾輝的討論修煉非常深入，他已經看出來，艾輝是不折不扣的實戰派。艾輝之所以對修煉的理論感興趣，並不是他喜歡元力理論，而是他認為弄懂了原理，對修煉的幫助更大。而只要弄懂了原理，艾輝最常見的想法往往是，這個特性在戰鬥中如何運用。

　　這小子現實得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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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 Z' U- o& E% l# w　　王守川算是徹底看清楚了，艾輝學習元力，學習修煉，全都是圍繞著一個主題，那就是如何在戰鬥中獲勝。

6 i/ }$ \, E4 n8 z( ]& ?　　說實話，對於比較理想主義的王守川來說，他並不是太喜歡自己的弟子學習的目的性太強。但是一想到艾輝的經歷，他也只能喟然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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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j2 F* T- ?* [& T; X　　所以他很篤定，艾輝是不會把刺繡視作自己的事業。艾輝可以為了賺錢學習刺繡，為了充實自己學習刺繡，為了能夠製作出色的裝備學習刺繡，但是絕對不會像老伴那樣視刺繡為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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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守川太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對老伴的那點小心思，一點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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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王守川注意到艾輝的姿勢，冷不丁問：「他一直是這個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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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輝的姿勢很奇特，他左腿在前，右腿在後，成弓步。左手握拳放在腰間，右臂平伸，食指和中指駢指如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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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守川是夫子，學識深厚，一眼就認出來艾輝手上捏的是一個劍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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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9 {9 l! N' p" I* I& X) p& E3 C/ D　　劍訣是古代劍修常用的手勢，現在都沒有劍修了，很少會看到。現在的元修也用劍，也有劍術，但是和古代劍修的那一套完全不同。

& \$ s0 t! h7 T5 H　　「沒動過。」韓玉芩這才注意到艾輝姿勢有些特別，不禁問：「這姿勢有什麼說法嗎？」

. C% s1 w& I6 }( }, J9 u　　五府八宮還不到千年，刺繡興起的時間更短，至於剝繭抽絲就更加冷門，沒有一套更成熟的技巧，大家都是五花八門。

　　但是韓玉芩很瞭解自家老頭，老頭肯定是看出了什麼，她對老頭的學識還是相當信服的，當年就是被他這個小小的閃光點不小心被騙到手，年紀小不懂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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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W& C7 J& H2 J　　「劍訣。」老頭解釋道：「以前的劍修，在催動靈劍的時候，手上捏的法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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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玉芩愣了一下，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是劍訣這麼古老冷僻的東西。

% d2 G) v" v( U2 Y. [　　「劍訣現在還有用？」

" H( T1 e. c: W: {　　「在別人手上沒用，在這小子手上，不一定沒用。」老頭的語氣透著說不出的得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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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明秀忽然開口：「師傅師伯，師弟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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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s" R1 p0 H8 Z  f, X( O　　兩人連忙望去，果然看到工坊內的艾輝，站了起來，在揉肩膀。

  d; {1 S( O0 N. G/ Q8 ]" p! z# i9 \6 n　　一群人連忙衝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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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I; U  M& i7 b& n- h　　工坊的大門突然被推開，正在活動四肢的艾輝嚇一跳，看清來人，他連忙喊：「老師、師娘、明秀師姐。」

　　幾天保持同一個姿勢，艾輝現在感覺全身都說不出的痠痛，暮膠蠶絲的錢真不好賺。想想那些一連抽絲幾十天的傢伙，那該酸到什麼程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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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s& ]7 k1 H! c　　老頭一臉讚賞：「不錯嘛，進步很大。」

; I) r, t/ q4 C1 q# i  {. I, J　　韓玉芩撿起暮膠蠶絲，輕輕一抖，她的目光精準無比，立即得出結論：「十米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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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s% W3 p3 y% k. g　　艾輝精神陡然一振，十米的暮膠蠶絲，價值二十萬，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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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這速度有點不對，師弟三天三夜抽出了十米暮膠蠶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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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r' U2 K" s( s' I7 C　　韓玉芩得到提醒，也反應過來，三天三夜抽出十米，意味著每天需要抽取三米多的暮膠蠶絲。韓玉芩有業務往來的幾家抽取暮膠蠶絲的元修，最快的速度也只有一天一夜兩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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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k7 P8 J( f6 e　　如果艾輝的這個數據是真的，那就意味著效率提升五成以上，對任何一個行業，這都是相當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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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繡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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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玉芩眼前彷彿飄過這四個字，還是金燦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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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C' Z1 d/ y; m+ Y# b　　她看向艾輝的目光，陡然變得熾熱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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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卷  第九十八章 天馬行空

+ E" v  W3 C3 N; r! i$ q　　艾輝還沉浸在自己的痠痛之中，上一次這麼慘，還是在蠻荒的時候。當時的隊伍遇到襲擊，他和隊伍走散，以他當時的實力，孤身一人在蠻荒只會是死路一條。他當時唯一的選擇，就是在原地等待，因為那裡也是隊伍回途的補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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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U% g1 f& E" f8 a- a+ }4 a. p　　為了能夠捱到隊伍的回歸，他全身塗滿淤泥，整個人趴在淤泥裡，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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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上次也是三天三夜。

* _% c0 S3 m, M; j0 t' e, ]" F　　三天三夜的三更半夜，全身只剩下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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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輝默默地擦著汗水，不過很快痠痛開始消退，他的目光閃動一絲喜悅，印證了他心中的某些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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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弟，你剛才用的是劍訣吧？」老頭好奇地問：「怎麼想到用劍訣？有什麼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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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玉芩和明秀的目光都不自主轉過來，她們也充滿好奇。

　　「是的，老師，這是劍訣。」艾輝對於老頭連珠炮一樣的問話已經習慣，這些天大家討論的時候，老頭已經不止一次暴露這個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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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v% V5 J. y1 ?　　艾輝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始闡述自己的想法：「前些天和老師討論的時候，弟子忽然想到，暮膠蠶絲需要元力灌注，這個過程和劍刺出去，非常類似。只不過，這把劍是元力，而且是非常緩慢而且勻速地刺出去。」

　　老頭自言自語：「是有點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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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J6 \9 V$ [6 S+ j9 T8 J　　艾輝接著道：「弟子就在想，以前的劍修，有沒有這樣的慢劍呢？他們又是怎麼控制出劍的速度呢？弟子在回憶自己看過的劍典，發現確實有慢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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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劍？劍慢了有什麼用？」韓玉芩脫口而出，她滿臉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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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招式，無不是在追求快，這很好理解，唯快不破。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招式或者傳承，追求的是慢。

# M7 v: P8 q  S  v" M& O　　「確切地說，所謂的慢劍，追求的不是慢，而是不快。欲速則不達，他們追求的，就是不速，從而能夠更好地抵達。」艾輝一談到劍，就像換了一個人，侃侃而談揮灑自如：「所以這個慢，是相對的，而不是絕對的。就像是風暴，他們的劍招，就像是風，不斷地彙集，從而形成風暴。風的速度再快，威力也沒辦法和風暴相比。是不是風越快，越利於形成風暴呢？不是的，想要形成風暴，需要特定的風，而不是越快越好。」
" [+ L3 r* U. f+ M0 O2 _$ D8 p
3 l; W) d+ y: e# e& g1 l2 [　　和老師討論的好處，讓艾輝越來越能夠深入淺出地解釋一些自己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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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4 v* `  g: R4 }7 K　　明秀的美眸目光閃動：「我明白了。師弟說的慢劍，和抽取暮膠蠶絲很像，抽取暮膠蠶絲雖然需要元力很慢，但是實際上，並不是追求越慢越好，更重要的是均勻灌注。抽絲之所以強調慢，只是因為這樣更容易控制元力均勻灌注。師弟又是如何解決勻速的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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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守川和韓玉芩都不約而同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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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姐真聰明！」艾輝讚道，此時的他，就像渾身散發著耀眼的光芒，讓人無法逼視，內斂蒼青的眼睛，宛如夜晚的星辰：「我參考了很多類似的劍典，發現了一個很奇特的現象，幾乎所有的此類慢劍，都用上了螺旋。他們收到的啟發，大多比如風暴，比如漩渦。後來我發現，當元力以螺旋的方式前進，並不能讓它的速度變得更快，反而會損是一部分速度。但是它的穩定性要變強許多，元力更加集中，不會散逸。」

; u( M9 U, P6 @1 ~$ S; @5 [' L　　眾人聽得呆住，工坊內一片寂靜。

　　過了一會，艾輝有點不自在，忍不住打破寂靜：「我說錯了嗎？」

: T0 U' z5 ^! d9 O* e& F　　韓玉芩忽然問：「這些都是你自己想到的？」

8 J2 p) K( {* t3 R% E* k% c　　「是的。」艾輝有些不好意思：「弟子都是瞎想。」

　　韓玉芩沒理他，直接轉過臉沖老頭喊：「他是刺繡天才！我們不能埋沒他的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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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修煉天才！」老頭糾正道。
4 A" y6 r) q, |/ Y& f, W
* l( `7 }, q$ F- j3 v$ G6 p/ u- g　　之前的時候，王守川心中一直為自己弟子起步晚感到惋惜。但是此時，他只有慶幸，倘若艾輝真的從小就接觸修煉，從小就熟悉五府八宮，他還會有著樣完全不同於當下主流，如此天馬行空的想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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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輝的意志和勤奮，給他強大的身體，而這些不受約束的想法，給他插上了一雙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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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_9 e  A6 @$ l　　艾輝未來的成就會有多大，王守川不知道。

, J  N6 J" S8 _+ [- e' v　　他彷彿看到一個巍峨如同山川的背影，籠罩未來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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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E- y; G- I$ ~" E" D　　「沒錯，刺繡也一樣可以修煉，也一樣可以戰鬥！」

# q0 S" @: c. X1 E  A3 G0 M# \　　「刺繡大宗師，戰力不過十？」

　　「王守川！你什麼意思？想打架是嗎？老娘讓你一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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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h3 Y0 h" e0 j　　「你這樣就沒意思了，看看晚輩都在看我們笑話，你要揍也等我先和艾輝討論完，我還有幾點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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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2 Z2 q8 R) l: y" j* G; |　　看著爭吵得面紅耳赤的兩人，艾輝有些傻眼了，他有些不確定地問：「那個……我有個問題。」

　　兩個人立即停住，齊刷刷轉過臉看著艾輝。

: t) n6 j7 u" O$ f1 o. ]　　艾輝揚了揚手上暮膠蠶絲，弱弱地問：「這個能賣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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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G0 \! ]4 }4 @　　「賣錢？」兩人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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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r" a8 G. v, \% `- u　　艾輝瞪大眼睛：「不會你們說的可以賣二十萬是騙我的吧！」

0 @' J  q7 ^% E　　「……」

& w) s# R4 c  }" h& P# w: e　　兩人頓時爭吵不下去。
. S- s9 C2 ~. d" g" G) T6 L0 j  j% ]
　　艾輝最後到手的是十萬，算他的工錢，畢竟材料啊，場地啊，都是繡坊的。艾輝開心無比，十萬塊啊，三天三夜賺十萬塊！雖然辛苦了點，但對他來說，這可不是小錢。而且他有把握，下一次可以抽取更長的蠶絲。

5 K1 e. b( u( f6 g　　最最重要的是，他終於有一項穩定的收入來源。

  H7 g- q9 z3 H$ Z8 \4 I　　他轉身問了師娘，抽絲算不算一門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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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師娘當時的臉色不是太好，但還是勉強點頭。然後師娘還叮囑他，抽絲在刺繡裡面，只能算邊邊角角，不是堂皇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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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I. ]9 [- y- b. _/ D　　艾輝才不管是不是堂皇大道，他只要能賺錢就行。等以後自己攻克五十米的暮膠蠶絲，哼哼，甩出兩根蠶絲把麵館小妞買下來，讓她跟麵館老闆學做麵，一天給自己下十碗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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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天讓樓蘭熬湯，各種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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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水就這麼留下來，艾輝頓時心中蠢蠢欲動，要不然今天破費點，讓樓蘭來鍋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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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5 x4 Y# ?* W, u　　這個想法讓艾輝立即加快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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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巷子口，他忽然停下腳步，有些意外地看著巷子口那個身影。

; v4 @" k' p. s　　咦，這不是傍晚同學嗎？

0 n" Q# t8 ?2 A2 t　　呵呵！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上門來！

　　艾輝面色一冷，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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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卷 第九十九章 嘴臉
               
0 M' Y" }  |) n- M4 |" _6 o8 l　　海清恭敬地站在草廬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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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z. K8 l+ z0 x" \1 }　　枯枝編織的柵欄，疏朗寫意，當陽光照射在它上面，它投下的光影，總是不自主吸引海清的心神。柵欄是主人親手編織而成，到了主人此般境界，對元力的理解深刻無比，一舉一動都大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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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T3 Z: d3 F0 o1 p5 Z　　草廬無名，一草一木全都出自主人之手。

) ^. j* v" ~5 J& L　　每當看到這座草廬，海清都不由肅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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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y( I- |# \, K4 q* X　　四十年前，他跟隨主人，離開五行天，來到蠻荒一處不毛之地。主人指著寸草不生的連綿荒山，說這裡是他的歸宿，他要在這裡建一座草廬。

9 x6 e( V% G$ G8 Q8 ~　　那一年，還不是宗師的主人，拾取第一根枯枝，丟下第一顆種子，鏟開第一鏟土。

) W( J: g( Q5 Z+ }* x& Y　　整整五年的時間，主人都只在做這一件事。有時他會坐在岩石上發呆，任憑風吹雨打，雕像般一動不動。有的時候，為了尋找一根合適的枯枝，他會走上很遠很遠。他會用手掌挖土，那時的主人，瘋瘋癲癲，渾身髒得像乞丐。

　　草廬結成的那一幕，海清一輩子都忘不了。

　　當時的主人剛剛給草廬的大門掛上草簾，忽然回頭，目光清明，對他說：「海清，我是宗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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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海清愣神的時候，瘋狂的木元力，就像火山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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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8 R/ j: `* |! z) B; e* d( \　　寸草不生的荒山，數不清的嫩芽破土而出，烈日高懸的天空，水氣和烏雲從四面八方彙集，淅淅瀝瀝的細雨如絲。瘋狂生長的青草，把赤裸黃褐色的山頭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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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n% D+ V/ |7 f9 p6 P　　細雨中，樹木生發，鮮花綻放，人間如春。一道陽光穿透厚實的雲層，草廬沐浴在陽光之下，滴雨不沾。

　　海清當時身體不受控制，拜伏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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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M# R: Q$ ~2 d; H3 @! q$ o$ m# ^　　原本寸草不生的百里荒山，便是如今威震天下的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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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t3 q. c8 R, X1 r# }9 h. A6 d% k　　草簾稀疏，隱約可見主人正在給花草剪枝澆水，他的動作寫意舒展，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黃昏這麼快就從草窟中出來？」

$ I3 w: C. \+ o6 t) M　　溫潤如玉不帶一絲人間煙火的聲音從草簾後面傳來。

　　「是的，海清也很吃驚。本來以為他的身體受金風創傷，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康復，沒想到還能這麼快從草窟出來。」海清躬身道：「此子的天賦確是海清生平僅見，比大辰和鳴秋更勝一籌，唯一能勝過他的，大概只有主人。更難得的是，此子心性要強，好勝心三人之中最強。大辰心性太過於淡泊，鳴秋有點貪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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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讓我們的海清有這麼高的評價，看到端木家出了一個麒麟兒啊。」岱綱輕笑。

　　「黃昏執意要回感應場，海清派人送他回去。」海清恭聲道。

　　岱綱溫聲道：「他確實應該回去，這個年紀，感應場是最適合他的地方，以後也能是一段美好的回憶。」

$ j8 c  f/ f, Z　　「是。」海清恭聲應道，他接著道：「端木家的東西送來了。」

# P, q4 q" k8 c/ V$ b　　「先放著吧，石頭最近要開花了。」岱綱的聲音令人如沐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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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清不由露出一絲喜色：「恭喜主人。」

　　松間城，端木黃昏在巷子口躊躇，心中煩躁無比。自己怎麼就欠了這個混蛋的人情？一想到這一點，他就煩躁得想殺人。

$ R: @' i) x4 z3 `6 E* X　　為了搞清楚情況，他還專門去找了一趟李維教官。

　　當時他還納悶，為什麼李維教官看他的眼神有點奇怪。等聽李維教官說完那天的情況，他的臉都綠了。

  V' i$ N& Q# G" m& K　　自己趴在艾輝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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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n2 r- c, M　　兩個人的衣衫盡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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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7 Z9 c! @% {8 F0 N　　他死死盯著李維整整五六分鐘，盯得李維渾身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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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Z1 a6 _5 O7 I5 M　　端木黃昏在巷子口躊躇許久，他腦袋亂鬨哄。自己的驕傲，絕對無法讓自己當做什麼都沒看見。海清和他說過，如果他在懸金塔待的時間更長，就很難救回來，哪怕性命沒有問題，但是對身體會造成永久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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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記得很清楚，自己是怎麼跑到懸金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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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該死的！

. i  M5 S% b; Y" U7 I; A5 s　　為什麼是這個混蛋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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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p  d! P; |5 X5 I1 v8 p2 e* H　　他可以接受除了艾輝，整個感應場所有的人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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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

5 m$ G  E2 z) v9 `　　自己還想找機會把這個傢伙揍一頓，這還怎麼下手？那個該死的傢伙，心中一定很得意吧，在等著看自己的笑話吧？

) N  s, s) k% W7 Q7 B0 `: }　　「這不是傍晚同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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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猶如夢魘的聲音毫無徵兆響起，端木黃昏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差點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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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G2 C. w) q+ g' S! t. c　　驚魂未定的端木黃昏故作鎮定轉過身，看到那張可恨的臉，他下意識地揚起下巴，滿臉傲然：「是你啊，找我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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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w3 _/ M  r& g　　「找你？」艾輝四下張望：「被你這麼一說，我還以為我走錯了巷子。看來沒錯啊，傍晚同學就是不一樣，跑到我家門口來問我找你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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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2 q- T: H- {) g: d　　端木黃昏這才反應過來，臉刷地燒了起來，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自己怎麼會犯這低級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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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a1 G5 T3 A5 z. T　　艾輝可沒有放過對方的打算，好不容易逮住，不榨出幾兩油，放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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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1 I/ H3 y* o6 N) M　　「看來傍晚同學沒有忘記我的救命之恩啊，說吧，打算怎麼償還？」艾輝沒有廢話：「我們得把話說清楚，一個是把你救出懸金塔的回報，還有一個是我受到無妄之災的賠償。說吧，傍晚同學，你打算怎麼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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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黃昏哪裡聽過這麼赤裸裸的索要回報？

0 e- Z& e( n1 J+ N! X5 I$ D- y　　沒錯，就是這副嘴臉！

0 O( n6 W7 G0 C$ E. v+ ?5 w　　他心中更是厭惡：「你果然不是什麼好人！」

& e+ e. Z& K( [5 U9 N/ \　　「不是好人？你就這麼說自己的救命恩人？」艾輝冷笑，隨即有點不耐煩：「當然這不重要，來點實際的吧，傍晚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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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T" }2 O& _　　端木黃昏此時已經恢復冷靜，沉聲道：「我欠你一個承諾，無論什麼事，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我能完成，一定會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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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m  K  j9 K$ p3 `1 W　　端木黃昏一臉莊重許下承諾，心中舒了一口氣。他對艾輝心中厭惡，但是自己的性命為其所救，只是隨便敷衍過去，他自己的驕傲是絕對無法允許自己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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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w5 _  i2 L& P　　只有這樣價值千金的承諾，才能夠讓他心無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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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臉上滿臉傲然和莊重，這是他對自己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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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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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輝目瞪口呆看著端木黃昏，就像活見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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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m5 T& c, |" T3 \. g0 N　　被艾輝這樣瞪著，本來滿心神聖莊重的端木黃昏忽然莫名心虛，下意識脫口而出：「那……那就兩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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