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 一念可成魔 那時,他正處於極度憤怒的狀態,報仇的心意令他的心都在滴血。他只是掙扎在社會的最底層而已,只想流血流汗,賣命辛苦,為賺一口給母親和妹妹活命的糧食。為什麼命運還是不放過他?為什麼總有人非要在他頭上踩下去,讓他沉入泥潭?為什麼計肇鈞擁有一切,卻仍然要致他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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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a8 x# S. O& n) `; S 如此,換另外一個人,要怎麼選?8 z$ g2 S2 B: I. ^; N. w* U
/ k) l0 J6 \! D 於是,他閉上眼睛,默認成為計肇鈞。他要讓母親得到最好的治療,要讓妹妹念最喜歡的大學,要讓一直追隨他的朋友不再因為有前科而為衣食奔波。他還要得到計家那混蛋本來擁有的一切,要讓計維之明知道自己是冒牌貨,卻有苦說不出,承受內心的煎熬,就像他所遭受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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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可成魔,古人誠不欺我。# J, `; N. [- r9 I0 B% o; p
% V' p. ?) |0 M1 S5 I, ` 或者他該感謝這念頭,這頑強的想活下去,想保護母親和妹妹,想報復計家的念頭,令他從幾乎不可能活下來的重傷中,奇跡般的頑強恢復。儘管他很快明白,裘蒂這樣做也有她自己陰暗的理由,而且未等他點頭就已經先行動手。0 f5 U3 G; n- W' Y; f' \
+ F5 ]# s: P; t2 i4 g( X 裘蒂是斷定,他無法拒絕這樣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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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1 N% R+ w' \, T 她 的目的是計氏的巨額財產,那似乎挖不完的金山銀山令計維之許諾給她的高額遣散金和房子,這座城池中很多人奮鬥一生也無法得到的財富,顯得那麼微不足道。人的心若是貪婪,就永遠沒有盡頭。但他也有感覺,她心中有極其強烈的恨,對計家,對大宅。對前計肇鈞強烈的恨,儘管他沒興趣知道是什麼,但卻明白她也是在報複,只不過她的方式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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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p. A) F3 @' Y. u) e& I 他是為了守護,她卻是為了計家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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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裘蒂打錯了算盤,他雖然活得艱辛,卻從來不會受人擺佈和脅迫。就算一起守著見不得光的秘密也不行。就算命運也不行,所以他從出院的那天就開始暗中做自己的準備,不動聲色。隱忍只是一時。- p# p' h, t% ]5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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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沒料到命運始終棋高一招,讓他遇到了路小凡。這個看起來平凡又普通,實際上卻像春雨般強大的女孩。她不聲不響,慢慢就侵入他的心裡。滋潤了他的乾涸,教會他品嘗關心、呵護和愛情。打亂了他所有的計畫和規則,到如今無法走,更無法留。( V1 K4 Y% Y+ ]- b
4 A* ]! S% }! l u* x' t4 x 所以他要不要對命運鼓掌?向命運低頭?它總有辦法擊中你心裡最最柔軟的部分,令你無法再抵抗。令你想匍匐在它腳下,祈求一個解決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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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J$ ?, N; m- m0 k; p 對計維之?他憎恨這位曾經計氏的天,竟然讓母親下跪道歉。鄙視他欺淩弱者,也把對原來計肇鈞的憎恨也轉嫁給了這個養兒不教的、傲慢的上層人物。所以。他故意告訴對方他是冒名頂替,還把自己一步步掌握計氏的情況如實彙報。. Y- u6 r, h! o, N) u* o+ c
6 \7 C3 [8 B7 N1 A 他知道這樣很卑鄙,畢竟對方已經不能說也不能動,只是個僅剩一口氣的老人而已,這不公平。可是母親呢?因為計家那混蛋無法無天的想炸死他,導致母親真的以為他死了,精神徹底崩潰。又因為之後種種,母親不能相認。那麼,母親的公平又在哪裡?3 o8 P' x+ D: s)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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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 使如此,他也給予了計維之最好的醫療,他要報復,卻還不屑于陰狠。他只是奇怪,為什麼每當他和計維之說起自己的成功,試圖精神上打擊對方時,計維之為什麼從來沒流露出過憤恨痛苦的表情?真的這樣鐵石心腸嗎?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計維之看他的時候,眼裡閃過內疚和慈愛,還有憐憫。天哪,他一定是被這遮天的秘密逼得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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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Y1 z4 `, k" H" E 對與戴欣榮的婚姻,他無力反對,當時他還在醫院,才渡過危險期。好在戴欣榮很快發現他“變了”,從性格語言到起居坐臥 的習慣。因為他從不願意刻意去模仿原來的那位。就算冒名頂替,他也要做自己。於是他不再“好玩”,戴欣榮也就不再愛他。他正想著要怎麼處理兩人之間始終冰 點以下的關係,她就那樣忽然而無預兆的失蹤了。" O2 S1 }# \& e& z' u( g& k
% f1 u3 [5 D; _* V 他懷疑過裘蒂,也找人私下調查過,卻完全找不到蛛絲馬跡。這就像一場博弈,在這一輪他輸了,雖然籌碼無所謂,但他真的很討厭傷及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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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Q h/ ?4 ]& Y8 d 是,他要報復,可他有底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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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 e, ~9 O 從那時開始,他對裘蒂愈發的厭惡和提防,裘蒂卻想要將來與他一起遠走高飛,幾度試圖主動獻身給他,加強兩人之間的紐帶。可這扭曲的感情,同樣令他噁心,就像噁心計家的老小、計家的大宅,計家的一切一樣!) F7 i, S, M6 Q3 G1 n1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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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他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因為他要報復計家,他不斷的欺騙世人,卻始終做不到對所有的惡無動於衷,喪失人性,還會內疚、痛苦和掙扎不堪。呵呵,雙重的折磨,他一個人都受了,真是傻透了!1 x5 d- }, m! h* e
6 s, Y1 ?4 k: v+ X' X) V 計肇鈞沉默的想著,同時沉默的走著,仿佛五年前開始的錯誤,二十八年前開始的悲劇,一幕幕在眼前飄過,如雲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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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被村民踩出的小徑已經不見了,他只好沿著噩夢中經常出現的那條熟悉的路,穿越雜亂的石塊與枯草,艱難前行。" M% \! O/ A/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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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在暮色降臨的那一刻,在陽光收起最後一抹餘暉,當黑暗籠罩大地的那瞬間,他看到了那座充滿罪惡的石屋。他所立之地,離石屋不遠不近,就是當年他被炸得面目全非,並點跌進死亡深淵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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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6 z0 {- i) R2 @9 D6 Y 太陽落山,月亮還沒徹底明亮的那一刻,正如黎明前的黑暗,正是最為陰暗不明的時光。或者是天地間殘存餘光的關係,那青灰色的石屋這時候看起來白茫茫的,襯著深青色的山影,黑黝黝的、被風吹得不斷顫動、東一團西一簇糾結在一處的枯枝亂草,看起來就像地獄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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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l# ]+ l `# k( ~* c( i 某位世界名人曾經說過:如果你身處地獄,那就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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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計肇鈞停留在原地片刻,就接向著石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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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E, M, j% g7 k' Z k 即便是冬天,即使還隔著一段距離,他也似乎都聞到一股子怪味。就像有積年沉腐的東西,在灰塵與垃圾中散發出的一點點苟延殘喘。再走進些,他開始發現一些極微小的痕跡,證明這地方經常有人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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