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奇 -【帝御山河】《連載中》

1月23

帝御山河-封面

【小說書名】：帝御山河

【小說作者】：皇甫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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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起點中文網大神，代表作有《飛升之後》當時獲得海量點擊，一本封神。此外還創作《大周皇族》、《無上真魔》。

2 y8 \, b3 ~! g& X  r0 p# P【內容簡介】：宇宙輪迴，紀元幻滅！
                        一個又一個的世界不斷毀滅，一個又一個的文明不斷消失，週而復始，始而復周，從不更改。
% L2 [( Y; r7 s# B5 l. X                        無論甘與不甘，願與不願，在這恢宏的命運面前，無數慷慨激昂的英雄和心有不甘的巨擘都匯入了滾滾的時間長河，灰飛煙滅！
                        到底，是誰在幕後掌控一切，又到底是誰在主宰神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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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無數個紀元輪迴之後，天帝隕落，一個心懷不甘的少年走出了大漢皇朝的邊陲地帶，一往無回的奔入了這浩瀚的歷史長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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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則五鼎烹，——我這一生，絕不碌碌！」
                       ——楊紀。

0 \' D. N7 b; a; q+ z4 L! D【作者其他作品】：《帝御山河》 《神座》 《大周皇族》 《無上真魔》 《飛升之後》

1月23

序章 紀元的毀滅和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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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 |6 e% l4 ^% j4 @2 K0 A　　陰暗的天空撕裂開來，手臂粗細的雷電透過扭曲的縫隙跌落而至，隨之而來的，是夾雜著緻密煙塵、

　　嗆鼻黃銅和剌激硫磺味兒的狂風。

8 C6 k% ]% m$ |( ]- \　　這些狂風在大地上盤旋，發出陣陣淒厲的長嚎，所過之處一座座沉重的山峰紛紛無聲無息的瓦解，化

　　為最細小的微粒，憑空消失。

3 f6 H( a4 S! N# i　　「我們完了，……這個世界完了!」

  S: H3 n' O* c　　在幾近湮滅的世界中央，一座方圓十里餘山峰孑孓獨立，漂浮在虛空中。山峰上，幾名五柳長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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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玉冠，如嶽峙淵臨的中年道人默默矗立，一個個臉色蒼白，面容悲切。

　　這個存在了數十萬年的古老世界中，曾經繁衍過無數生命，存在過無數燦爛的文明和強大的皇朝，也

6 X  @6 W, Z5 d7 _　　誕生過成千上萬的武聖、武神等超級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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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2 i: A' \* k; s' ?5 |　　然而如今，一切都走到了盡頭，世界在崩毀，到處都是毀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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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峰上，幾個人慢慢的抬起頭來，仰望天空，那裡戰鬥還在繼續：

　　半空中，成千上萬的時空生生滅滅，無數強橫的生命就從這些打開的異度空間中不停地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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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7 b) k7 R- W" `) q　　其中有力大無窮，震山裂岳的古老巨人;有高達數百丈，白骨森森，堆疊在一起的巫族巨獸;有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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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翼，六隻手臂粉碎真空的恐怖大妖……，凡此種種，源源不絕。

　　而更高的地方，戰鬥的程度越發的激烈，成千上萬道令天地為之色變的強橫意識不斷的從虛空深處電

　　射而出，轟隆隆不斷的撞擊在一起，每一次都是石破天驚，山崩地裂，引發周圍無數的時空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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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 h) @: O% d8 F  m6 l8 v　　不過，最令人心驚的，卻是烏雲上方的最上方，一隻隻遮天蔽日的恐怖大手，散發著或毀滅、或枯

9 J+ C5 _( @9 B* Z　　敗、或腐朽，或陽剛、或古老、或蒼茫、或聖潔、或陰暗的氣息，不停的從未知的時空深處轟了過來，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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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e+ I$ G) f% w2 c' F　　輕一抓，便有許多的生物血肉成泥，化為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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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真正的殘酷戰場，萬物成灰，血肉成泥!

　　然而沒有人退縮，夜叉、羅剎、修羅、武聖、武神、天神、邪神、妖族……許許多多的超級強者前仆

$ h% r6 P2 n# y5 n" E/ l# I( D6 i* K　　後繼，不停的撲向空中，又紛紛如雨點般墜落下來，殘肢斷臂灑滿虛空……

2 v; I8 e" }: H' Q9 U8 m6 R8 y* T　　看著這一幕幕，幾名中年道人眼中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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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c9 _6 {+ z　　「戰鬥吧!只有戰鬥，我們才能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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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可能，這個世界已經注定要滅亡!」

9 ?- E; w0 d& n& K# E　　「那難道就這樣什麼都不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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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深深攥緊了拳頭，心中抽搐，想要做些什麼，卻又無力掙扎。在這場戰爭中，他們的力量實在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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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了。

% r8 Z: ?0 k" o; l/ S% V9 A) N! ~$ ?　　「不甘啊!這是神和魔的戰爭，為何卻要毀滅我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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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都深深的握緊了拳頭，在行將毀滅的世界面前，他們都是那麼的無力。

　　「放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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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Q0 M# _/ M$ k+ P+ h, D0 S　　最前方的位置，一名看起來頗有威信的中年道人突然轉過身來，望著幾名同伴，眼神深沉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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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的命運已經注定了，是生是死都已無關緊要。只是這個世界發展了數十萬年才衍生出了我們這個層次的文明，這些強大的力量、積累了我們大家無數人心血的武學和道統，不應該就這樣隨著我們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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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3 {: h- [/ y1 Z$ e　　亡而滅絕，必須讓它們傳承下去。」

- [7 s$ e. c# Q　　「世界會不斷毀滅，但在舊世界的廢墟上，新的生命總會不斷誕生，——就如同過去的我們一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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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3 h3 H; c+ J0 b" ~! D: z) M　　要我們的道統能夠傳承下去，那麼這個世界就不算滅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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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點了點頭，在末日來臨前，這也是他們心中共同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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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道統要如何才能保存和傳續?下個世界的生命，必然是從愚昧和無知的基礎中誕生，一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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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w: L8 D  q, m! {) \  g, M　　是從零開始，我們以這個世界的文字寫下的經書，他們如何才能認識?又如何去傳承?」

' F$ z" M! C- z# ^0 n. F- d" k　　另一名中年道人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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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默然，在大崩滅基礎上誕生的「新世界」必然發展出全新的軌跡。面對經書上陌生的文字，哪怕

4 _2 x0 J) v7 l9 k+ Q; {, n　　他們再有心血，對於後人來說，也只能是望洋興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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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0 |- `& g　　「……文字只是思維的工具，真正強大的道統是只可『意』會而不可言傳的。既然文字可能截然不

2 J8 K/ u4 G. E; v% e　　同，那就畫『經』為『畫』吧。」

　　為首的中年道人沉吟良久，終於做出了影響未來無數個時代和紀元的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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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論是下個世界，下下個世界……，又或者是無論多少個世界，只要他們還是人類，只要他們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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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S$ m3 Q. m8 ^3 Y2 u) H! [# q: q　　足夠的天賦，只要他們能夠看到我們留下的經畫，那麼……他們就能夠學到其中的精髓。——如此，不論

　　發生怎麼樣的大災難，我們的道統也永遠不會斷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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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7 V9 j' W$ }3 x　　隆隆的聲音振聾發聵，響徹天地。

9 j$ E+ Z/ e$ `8 E: A" Y( u　　「轟!」

　　這句話說完，中年道人突然咬破食指，一指點出，轟的一聲，虛空中頓時金光萬丈，泛出道道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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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A+ g6 A( a  C) `) w( a* |　　片刻之後，一幅巨大的五彩畫卷莊嚴、肅穆，緩緩出現在虛空之中。在畫卷中央，一尊巨大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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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X. e1 H) O　　尊」栩栩如生，彷彿活過來一樣。

0 `' v* H2 I5 A( V　　他的目光穿越畫卷，巨大的神軀橫亙太虛，一手指天一手觸地，莫名的散發出一股浩大的通天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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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恆不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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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2 X6 h' y. D! E　　山峰上，中年道人滿意的點點頭，他的神情萎靡了許久，就像這幅畫抽去了他太多的精氣神一樣。

0 v9 `  ^5 y" j0 L1 r　　「去吧。今後不論經歷多少個紀元、時代，只要得到這幅畫卷，誰就是我的弟子!……」

$ ^) o, s7 k* H, h" V$ R9 U　　道人一拳重重擊出，身前的畫卷立即砰的一聲倒飛出去，飄飄蕩蕩，震出數十丈後，猛然血光大灼，

　　自動一卷，化為流光消失在無窮的太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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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張，兩張，三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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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效仿的人越來越多，道人身後，成千上萬的經畫慢慢的從黑暗中的各處浮起，它們承載著無數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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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0 W# y: B" u* [' w　　尊」、「天尊」、「仙君」、「星皇」……，也承載著這個時代的無數強者的心血和夢想，飛入太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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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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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e/ x- K$ H% H7 s+ A/ `7 l0 J　　流光升起，一道道身影再無留戀，猛然騰起，帶著笑容義無反顧的撲向了天空的戰場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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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9 H$ G2 n- `1 O# {0 ~2 ^　　「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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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間的一角如同巨幕慢慢拉開，露出後面無盡佛子佛國，一尊白淨的大佛看著下方成千上萬不斷升起

　　飛逝的「經海」，高宣佛號，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悲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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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T) z. [' k7 A* W) H　　大佛手指一點，漣漪陣陣，頓時現出八幅經畫，每一幅都有一尊佛陀。八幅畫卷一收，同樣沒入那經

9 ~2 a+ n# C: H　　畫潮中，化為流星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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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佛成道，緣此八法，能否解脫，皆看緣法。——可憐眾生障霧迷眼，終究堪不破這世間的真相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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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佛搖搖頭，轉身離去，身後無盡佛國緩緩關閉，只餘下虛空一陣若有若無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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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醫不死人，佛度有緣人……」

　　轟隆!

　　許久之後，隨著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世界崩滅。這是一個紀元的毀滅，也是另一個紀元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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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邊陲武童生 第一章 楊紀

    晉安城，平川縣。

! h1 w3 E* Z7 n  K3 k( e    楊氏一族是平川縣的百年望族，勢力龐大，祖上曾經出過三位地位顯赫的武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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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疾風知勁草，烈火煉真金，不經寒霜苦，安能香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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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楊府東南角的柴房裡，窗子打開，一個衣著單薄的少年緊抿著嘴唇，正在一張劣質的草紙上專心練字。

& h- b9 ^! [! A, `  O  w* y    他的神情專注，雖然寒風打在身上，但卻毫無所覺。

: e$ l, a: d7 o0 U. B3 ^$ x7 I    這個少年大約十四五歲，雖然年紀不大，卻有著同齡人難有的成熟。只看他的衣著和居處，便知道他的處境必然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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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能考取童生，出人頭地，就看六個月後的科舉考試了。……八年了，這個宗族，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 T, A# p& g% B/ H    良久，楊紀提起筆來，腦海中想起了許多的往事。

    楊紀本是楊氏一族的少爺，過著令人艷羡的富貴生活。然而一場變故，父母雙雙去世，年僅七歲的楊紀從此變得無依無靠，在族中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

    本來應該是最親的族人，反而成了打壓他最厲害的人。

    先是家產引起了叔叔嬸嬸們的覬覦，接著又從住的地方被趕了出來，謫到了這處偏僻的柴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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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H: j+ ?+ q    在過去的這八年，不止宗族裡的人打壓他，連下人面也敢在他面前指桑罵槐，冷嘲熱諷。

    楊紀見盡了人情的冷暖，也見盡了世態的炎涼。

    儘管處境艱難，不過楊紀卻從沒放棄希望。他一直告訴自己，生活中的一切，就是對自己的磨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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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F2 O) N3 Z    “疾風知勁草，烈火煉真金，不經寒霜苦，安能香襲人”這四句話就是他對自己的勉勵，也是他練字時寫得最多的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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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過去的八年時間裡，楊紀寒暑不易，勤奮苦讀，如今終於有所成就。不管是文字經義，還是書帖字畫，楊紀都達到了同齡人罕有的造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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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一切終於到了快要“收割”的時間了，年關一過，再有六月，就是楊紀期盼已久的童生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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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g; Z. j' Z8 Y6 L. h' E) Z    童生試是大漢皇朝三年一度的盛事。

    大漢皇朝物鼎文華，人才眾多，實力強大。每年的這個時候，競爭都會極其激烈。到時候有來自平川縣十里八鄉八萬多的學子參加考試，而且最後只取其中的三名。

    楊紀有信心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只要拿到了前三，中了童生，到時候就有辦法脫離族中，出人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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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d( |2 z1 Q- k" \    大漢皇朝的實力，哪怕是一個童生，也非同小可。

* W. `8 u. H0 y% K    “不知道族裡那位嫡系一脈的大夫人，突然發現我中了童生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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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8 m' F+ L, @" F9 c; r    楊紀想起那張面孔，暗暗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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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族裡這幾年，一直逆來順來，所有的打壓都默默忍受，告訴自己暗暗忍耐。以至於這幾年，沒有人把他放在眼裡。

    如果他們發現自己得中童生，想必臉上的神色一定會很精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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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啊，我的根骨太差，要不然直接參加武科舉，考取武童生就可以了，用不著這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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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e$ \: o7 j' g: u& E0 i# y    楊紀回過神來，嘆了口氣，眼中微微有些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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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x9 f" ?0 v9 L+ v/ k5 ]9 @+ F    這個世界是“武道封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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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H6 D. s/ [! R. ]    傳聞中那些強大的武者能夠肉身成聖，精氣狼煙，拘山拿岳，上窮碧落下黃泉，甚至創世造物，成神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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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T2 K) ?; U6 F    而當今皇朝更是武聖如雲，甚至能夠直接冊封神位，建立神廟，享受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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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都遠遠不是一個文弱的書生能夠想像和比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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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朝廷的科舉文試歷來只設“童生”和“秀才”，沒有“舉人”，更談不上“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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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也想練習武道，只可惜，族中一直剋扣他的銀兩，還斷了他練功所需的藥材供應。

    “傳聞曾經存在過極大的文聖，能夠讀書成聖，談吐之間，浩氣衝天，能夠令龍鳳俯首，號令天地，言出法隨，令人心向而往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恍惚中，楊紀想起一些野史，不禁心嚮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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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書中所說，在這個世界之前，其實還有另一個世界。而“文聖”就是那個時代的故事。

    這種事情太過遙遠，自然也就無法印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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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讀書能不能成聖，楊紀不知道，不過，至少自己讀書的八年，是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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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9 S. D2 r! n, s    放下書本，楊紀開始修練“呼吸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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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k& k6 E7 J9 i+ U" Z- c    這幾年讀書再忙，楊紀也從沒有放棄過鍛鍊。所謂“呼吸之術”，就是通過特別的呼吸控制的方法，提高血液的運輸能力，鍛鍊肺力、體力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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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練習武功前最最粗淺的築基功夫。

    呼吸之術共分十段，普通人體魄健康，一呼一吸就是兩段。由於沒有足夠的藥材支持，楊紀進境緩慢，至今也只有呼吸三段的境界，堪堪比同齡人強上一點。

    ……

9 e- P! b5 e; z& G' t    “沙沙！”

- Z- j0 D0 q& e7 M( f6 o. y5 e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傳來，楊紀心神一動，回過神來。只見房門吱啞一聲推開，隨後進來一名滿頭灰髮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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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8 [0 q% D6 j/ ]& z    他的腳步蹣跚，手上挎著一個食盒，看到楊紀露出溫和的笑容。

    “梁伯，你來了。”

7 k% a) I1 b; S1 J    楊紀停止練功，歡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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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少爺，練字辛苦，先吃點東西吧。”

    頓了頓，老人有些歉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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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今天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兒，你一定餓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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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礙事，遲一點就遲一點，不礙事。梁伯，辛苦你了。”

; x) R% f8 Z' M    楊紀不以為意。

    老管家提著食盒慢慢走到桌邊，然後一樣一樣往外提東西，都是很清淡的東西，水蔥豆腐、清炒竹筍。

    “帳房的奉銀還沒發下來，等再過幾天，我就給你做頓你竹筍妙肉。”

: l- c' Y* t. @' z6 [. V    老管家忙碌著道。

- @6 _" U) I; I2 t" s) F: u    “呵呵，沒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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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頓了頓，突然皺了皺眉頭道，“——梁伯，你沒事吧？”

4 o; f0 Q* |/ w& L    不知道為什麼，楊紀感覺今天的梁伯看起來和平常有點不太一樣。

8 }3 U4 A- i) s5 H) y    “啊，沒，沒有……，我能出什麼事？”

6 g9 S( l) m! J+ s3 \# `# d    老管家微僵，眼中閃過一絲慌張，連連擺手道。

- }3 O' n& F3 X1 Z) {. \    “少爺，天冷，飯菜容易涼，你趁熱吃吧。”

    老人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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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老人的反應，楊紀疑心大起，再想起今天老管家送膳的時間比平常晚了許多，突然之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2 [: P( c0 v1 e3 r    “梁伯，是不是又有人為難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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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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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沒有……”

1 l' M: R7 V7 Y" z+ _3 }    老管家越發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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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i1 n- `/ g# B2 {    楊紀此時哪裡還信，不由分說，一個大跨步，繞開桌子，走到了老人的左邊，頓時一片青淤，高高腫起，映入眼簾。

2 R' H6 V. S) _9 Z: y, Y& @1 x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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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這道淤痕，楊紀心中劇震，某個柔軟的角落猛的抽搐了一下，如遭重擊。

    “這群畜生，居然連你也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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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t4 {8 {' K' }, X% K; o6 S  `    楊紀雙目唰的一下血紅，氣得渾身顫抖。他終於明白梁伯今天為什麼那麼不對勁，和他說話的時候他要刻意的側著臉了。

' o! g( A% Z5 H2 Z' T/ M# p+ X$ j+ X, I    這幾年，他在族中的處境艱難，往往會遇到許多人刻意的刁難和侮辱，但只要不過份，他都告訴自己忍了。但是這些人為什麼對一個老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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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 x9 e) T, Y6 P/ T    “楊勇！是楊勇對不對？是不是他指使的？這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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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怒不可遏。

! c' l5 `7 v; l; a+ X% r" n  M    族裡針對他最厲害，而且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也就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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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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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5 O8 }2 g9 D* l9 S    楊紀紅著眼睛，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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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G; E7 q2 ?% P% V    “少爺，使不得啊。”

    老管家想不到楊紀如此激動，心中大急，連忙抓住了楊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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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5 v7 e+ [$ N# n, N    “這件事情和楊勇無關啊，這次的事情是我自己不小心，在路上摔了一跤。少爺你不要去啊。”

1 ~2 p7 B+ o* \- a, ~5 j4 d1 g    但是楊紀根本聽不進去，老管家一咬牙，終於道：

    “少爺，你就算不為自己，也要想想死去的老爺和夫人啊！”

    “嗡！”

+ }# T5 V6 p7 \    聽到這句話，楊紀渾身一顫，如遭雷殛。

    “少爺，老奴歲數已高，活不了太久。我唯一的希望，就是看到你出人頭地，那樣老爺和夫人他們在九泉之下也會感到欣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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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管家嘆息一聲道。

    窗外風聲呼呼，楊紀背對著老人，沒有說話，眼中卻流下淚來。

6 h/ m$ e* P5 e6 M# O( B  r- ]$ \    父親在朝廷為官，八年多前，卻突然在外面罹難。此後，母親也鬱鬱而終，這件事情一直是楊紀心中最大的痛處，永遠都無法忘懷。

    誰不想有父慈母愛，誰不想有閤家歡樂。但是楊紀不能，過早的失去父母，讓他早早的成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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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人子者，豈能罔顧父母恩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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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當年死得蹊蹺，楊紀不止一次，想要到外面查探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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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平川縣地處邊陲，是真正的天高皇帝遠。而通往外面的路上，危險重重，有各種厲害的野獸、凶獸出沒，更有占山為王的綠林、匪盜，和殺人如麻的妖魔、邪道修士、邪神教徒。

4 u5 A; }$ L7 Y" Q; e    如果沒有高手護送，基本上必死無疑。楊紀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冒然前往，必定是死路一條，徒勞而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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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中隱隱傳來老管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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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幾個月，就是科舉考試的時間了，你為了這一天，已經準備了太久太久。族裡禁制私鬥，要是因為我的事情，被‘大夫人’那裡抓住把柄，就真的是功虧一簣啊。我們這麼多年的辛苦，豈非白廢？你又讓老奴如何自處啊？”

    楊紀心中劇震，天人交戰，終於喟然一嘆，垂下手來。

# D0 d% M) x5 i; ^    “梁伯，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不會讓‘那個女人’得逞的。”

    提起大夫人的名字時，楊紀眼中閃爍著深深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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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 ~, n9 k5 b' ~- r6 b    覬覦楊紀家產的那些“叔叔嬸嬸”們，連同這個楊勇，都只不過是受人指使，做個馬前卒而前，真正主使卻是這位宗族裡嫡系一脈的“大夫人”。

; Z: d! R* R& `$ N/ ]    這也是楊紀所有“災難”的根源，楊紀之所以有今天，全部拜她所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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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2 h8 x9 |& ~( f    八年多前，父母在世的時候，楊紀還曾經叫過她“大伯母”，那個時候她也沒有如今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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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後來，她在族中慢慢得勢，地位水漲船高，所以也就漸漸成了眾人口中的“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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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P0 ^/ U3 t4 s" E/ m/ o    她的性格涼薄、狠毒、睚眥必報，因為一點小事就打殺丫鬟、下人。楊紀母親在世的時候，就曾經為這些和她多次發生過摩擦，被她深深忌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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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b( _& p4 q- ?! U6 X    愛烏及屋，恨烏也及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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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Z& A$ M- e4 f. ]+ q    母親死後，楊紀也因此受她遷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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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k% V- v3 F    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楊紀心知肚明，所有針對他的東西，都是在這位大夫人的指使和授意下完成的。

0 A1 t+ j- W: n    若不是宗族的規矩擺在那裡，是祖宗所定，那個女人多少有些顧忌。楊紀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到今天。

' g$ C7 @" V. g) w( T& c+ t. ~    漫長的時間裡，楊紀早已學會了謹小慎微，也學會忍耐，他深深知道，沒有強大的力量，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和那個女人相抗衡。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今天很弱，但不會永遠這麼弱。總有一天，我會讓那個女人付出代價的。”

    楊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憤怒，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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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楊紀再也沒有什麼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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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頓飯吃得味同嚼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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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少爺在吧？”

9 w* D  b/ s7 F    晚飯過後，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

1 }( ]$ W  S2 V5 v8 _" I+ Y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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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6 t+ @- U; q( F6 N" e. c    楊紀和老管家都看了過去。

    “是我，帳房管事。”

    那聲音道。

    打開門，只見一道削瘦的身影站在門外，身上青色的綢段長衫，四五十歲年紀，兩撇八字鬍，眼睛飄忽，說話的時候，給人一種猥瑣和精於算計的感覺。

    這是楊氏宗族裡的帳房先生，人稱“山鼠”，負責宗族裡的財務。

    “李先生！”

) ^# `' D; \; c- _6 _    老管家驚喜道。

    “嘿嘿，紀少爺，老管家，打擾了。”

    “山鼠”拱了拱手，順勢跨了進來，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四面八方趕緊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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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I  T. Y! ~; w9 C8 u7 X3 }1 ~( L    “有什麼事情，趕緊說吧。”

! f6 {) A/ `) B% g- I! z' I+ r    楊紀擋在“山鼠”身前，有些不悅道。

& ]/ F  W) A; j& q    “山鼠”是大夫人身邊的人，每次討銀子，從來就沒有爽快過，楊紀很不喜歡他。

    “嘿嘿，上次老管家不是來催討了幾次銀子的事嗎？這不，我一有空就趕緊送過來了。”

, h6 N1 U. |  k  [" d    “山鼠”訕訕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晃了晃，叮叮作響。然後遞了過去：

    “老管家，紀少爺，請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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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傢伙會有這麼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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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和老管家互相看了一眼，然後狐疑的接了過來。

! Y& g7 `9 g5 k9 C6 |. v( F8 s    大宗族裡的奉銀，是每個子弟都能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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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以前老管家去討要奉銀，哪次不是拖足了十天八天才百般不情願的發了下來，這才是第五天，居然就開始發放奉銀了，而且還是由帳房的管事親自登門送上，這讓楊紀和老管家都感覺到有些很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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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這傢伙該不會是使了什麼手腳吧。”

. I* o. i+ T) i    楊紀心中暗暗多留了一份心思。

    “呵呵，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紀少爺，老管家，告辭！”

    “山鼠”發了奉銀，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也不停留，拱拱手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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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2 x: Q, d    “等一等！”

    楊紀突然大聲叫道，盯著“山鼠”的背影，“這袋子裡到底有多少錢？”

8 k8 F! c5 \( G! n    嚇！

& y' P! g, l% k    這一聲喝阻突如其來，“山鼠”的背影明顯抖了一下，似乎被嚇了一跳。

1 ^  X4 @8 z6 h8 T* m+ D4 b0 _3 R    “錢？！多少錢？——我怎麼知道？”

    “山鼠”極力的保持平靜，但聲音中的慌亂卻出賣了自己。

    楊紀心中一沉，再無遲疑，翻過袋子，嘩啦啦一枚枚銅錢落在手中，粗略一數，總共二十枚銅板。

2 J0 a, W( ?& N    楊紀身後，老管家看到這一幕也變了臉色。從現在開始，往後的六十天裡，都是非常寒冷的天氣，需要由族裡發放奉銀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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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枚銅板連平常半個月的奉銀都不夠，又如何熬過後面的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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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裡的安排，這是誅心啊。是要斷絕他們的口糧！

    “你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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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E6 H! O) z0 T9 k1 `4 }    楊紀勃然大怒。

; u( o+ k4 Z) K0 ]/ ^6 S2 j  k    “紀少爺，這……這是族裡的意思。我也……，族裡……最近資金緊張。這半個月的奉銀你先拿著，剩下的我們分次再補齊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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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1 ?+ f0 R: Z8 J) T. s- i    陰謀敗露，“山鼠”結結巴巴，語無倫次。

! M( u: ~0 |0 j" T    “這種話，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8 u2 [2 U. m4 R5 C* j) w    楊紀怒喝，一個耳光直接就把“山鼠”扇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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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H* z+ x, S    族裡困難？什麼時候困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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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前，楊紀親眼看見大批華麗的錦緞綢衣從大門口運了進來；親眼看到了大批珍貴藥材發到了各家各戶——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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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2 x& E/ _- i6 X9 G8 {0 h8 I) q    現在到了他這裡，宗族裡資金就突然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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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N& h6 I2 K# {* r    當初族裡貪墨父親留給他的財產，說是替他保管，每個月給他和其他人一樣的奉銀，以防止他大手大腳，敗壞家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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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常縮減了一半份額，他忍了也就算了。但現在，三催五討之後，居然發了二十個銅板，讓他們熬過兩個月的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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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簡直欺人太甚！”

    楊紀怒吼道。

    “哎呀，不好了，殺人啦！”

    “山鼠”被楊紀扇了一個耳光，早已膽寒，看他此時發怒，還沒等他動手，立即大叫連連，連滾帶爬，使勁的衝出門去。

. A, q$ Y1 I0 q+ K$ {# ?  J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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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2 Z/ [9 E$ v4 m# w    楊紀想要追出門去，卻被老管家拉住了。

    “哎，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只是個下人，我們也不用跟他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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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 ]$ }: a. a/ l: `    老管家嘆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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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嚥不下這口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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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v+ z! a) u( n! p( ]8 v/ B    楊紀恨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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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R; j& s6 p    “形勢比人強，我們鬥不過他們。而且年關將至，這點錢雖然熬不過去，但想想辦法，一個子扳成兩個子，總歸能拖些時間的。”

" s3 p8 m! q; O4 w    老管家從楊紀手中接過了銅錢：

+ X6 ?) @  E- z, k- m    “你休息一下，好好讀書。錢的事情，就由我來操心吧。”

# @4 g, R. l, r; F: \    老管家提著食盒走了，楊紀卻始終靜不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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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可恨了！太可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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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心中怒極了，越想越氣。他恨那些欺辱他的人，也恨他自己，如果不是自己不爭氣，又豈會落到現在的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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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唰！”

1 y) m- k% f# R/ S    楊紀心中越來越憤怒，猛的抓過一隻筆，在草紙上用力的瘋狂的寫了起來，就像要把憤怒和不甘都傾注到筆下，唰唰唰，草紙上瞬間多出了一行狂草般的字跡：

$ P+ A- v! n9 r; d" |( s& `    “‘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則五鼎烹’，我楊紀絕不會永遠這麼默默無聞，總有一天，我要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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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3 F1 Q7 Q5 G6 r' P, x6 }    楊紀心中怒吼著，砰的一拳砸在桌上，毛筆折斷，墨汁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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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寒風呼嘯，吹得草紙嘩嘩作響，見證著此時楊紀心中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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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A/ I- {: T7 e    …………

    另一個方向，“山鼠”在牆根下跑了很遠才停下來。

    “臭小子自以為聰明，偷偷的熬燈夜讀，還買那麼多草紙練習，真以為瞞得過大夫人，這是自尋死路。”

) N% |2 u* f5 S" q8 [    “山鼠”回頭啐了一口，洋洋自得，他可不願意承認他怕了那小子。

" y4 O5 C4 W3 H; \    “年關將至，後面就是一場大雪，兩個多月的時間天寒地凍，只給你們二十枚銅子我看你們怎麼過！——大公子快回來了，還這麼不安份，和嫡支一脈的大夫人作對，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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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罵罵咧咧著，這才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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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卷 邊陲武童生 第二章 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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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l8 t% `0 a, _0 X) [) u2 C    夜色深濃，楊紀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我還是低估他們了，竟然這麼快就等不及了。二十枚銅幣……這是想把我和梁伯往死路上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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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裡有大夫人把持，是肯定不會再給我奉銀了，也絕不會接濟我了，甚至還可能對外說，多給了我銀子。沒有足夠的銀子，我和梁伯不是凍死就是餓死。平川縣裡，每年冬天都有不少人沒能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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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e4 O0 `! T1 @  y    楊紀腦海中此起彼伏，心中轉過許許多多的念頭。

    梁伯年紀大了，只能是自己去想辦法。要想度過這個難關，就必須要在年關之前想辦法賺到足夠的錢，這是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 L+ q& z& B0 P: o! u7 M    生平第一次，楊紀感覺到了生活的壓力，有種棘手的感覺。距離過年還只有十幾天的時間，而之後，就是漫長的大雪時期。

1 m; f8 S/ k) A, C0 s7 ~6 ^' c    這麼短的時間，要想賺到度過兩個月的錢談何容易啊？更何況楊紀還毫無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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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揀柴賣錢？”

, i  {, W6 G2 v5 r1 K    楊紀搖了搖頭，很快否定了自己的念頭：

% y; d2 [5 Y" @5 B    “這個時候，山上的枯枝早就被人揀光了，需要用柴的人家也早就準備好了足夠過冬的柴火，到山裡去砍樹賣柴是肯定不行。販賣貨物？”

% S. ]% i5 O7 @3 w. p    楊紀再次搖了搖頭，“我沒有錢，也沒有門路，販賣牲口根本沒有這個資金，而且說易行難，我也不一定做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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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P( ~# V. _- |; b    “去幫人幹苦力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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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a4 }( f. `" U2 w' n8 F% o    “不行！人家看我年輕，肯定瞧不上我。而且十幾天的時間，也只能做短工。就算拚死了，也賺不了我和梁伯兩個人過冬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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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W) c0 h, g: }0 A$ l* V8 d. \4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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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S, Z. T$ f: [    楊紀暗暗尋思，一個又一個的主意從腦海裡湧出來，但又一個接一個的被他否定。

    這一晚，他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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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年關的時候，家家戶戶都要貼對聯。如果我去給人寫對聯，憑我的書法水平，未必就賺不到錢。”

7 h% I+ K( _5 R) }& k8 w7 r% ~    睜著眼睛到天亮，楊紀眼中一亮，終於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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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別的方面，楊紀自問沒有太大的優勢，但是唯獨書法方面，他自問不會輸給任何人。

    “……只是讀書人賣字，有辱斯文，我也讀了八年書，豈能做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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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o- d5 y5 q% `; P$ l* a    楊紀又猶豫了，然而想起了梁伯操勞的樣子，心中又是一痛：

    “梁伯跟了我家二十多年，忠心耿耿，我一個年輕人無所謂，但怎麼能讓他老人家也跟著我挨餓受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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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心中五味陳雜，一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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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街上冷風襲襲，一股寒意由北而來，變得越發的深濃。

    清早，楊紀從老管家那裡拿了五枚銅錢，背著筆筒、筆箱，就直接從側門走出了楊府。

    天氣漸冷，路上的行人還不是很多，繞過三個路口，楊紀走進了一間賣宣紙的“文房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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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A" L+ \( M& A    這家店舖在鎮上已經有些年頭了，裝修得古香古色，周圍的牆壁和書桌上放滿各個檔次的東西，不止是宣紙，還有其他的筆、墨、硯、書畫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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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6 l' y$ p* W2 ^: S    兩三個書生正在裡面挑東西，靠房口的地方，老掌櫃一襲青袍，攏著雙手，靠著櫃檯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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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人，要什麼東西隨便挑，隨便選，我們這裡什麼檔次的東西都有，包您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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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點了點頭，沒有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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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房店裡的東西琳瑯滿目，不過楊紀身上的錢卻不多，轉了幾圈之後，直接挑了一小疊的宣紙，然後取出三枚銅板，平攤開放到了櫃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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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櫃，麻煩了，這是買紙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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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身上錢不多，一次不敢買太多。

7 O' R5 f) m. Q8 m2 H) D5 A9 H3 Y    “嘿嘿，年輕人，這些可不夠。”

    老掌櫃嘿嘿一笑，滿臉的皺紋堆出，伸出一長滿厚繭的手指在櫃檯上鏘鏘的敲了兩下，居然將三枚銅子給推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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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枚銅子可是幾天前的價錢。現在的宣紙可不止這個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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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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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C& p: Y. h6 |/ q: ]    楊紀吃了一驚，他雖然平時不怎麼買宣紙，但這個價格還是知道的。

    “嘿嘿，別以為我是欺負你。年關前的這十幾天什麼東西都是在漲的。”

    老掌櫃眯著眼睛，瞄了一眼楊紀背後的背箱，笑道：

    “另外，看你這副打扮，買了這些宣紙是準備到市集去賣對聯的吧？不過，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

3 ]6 v7 e2 V8 }8 |: y3 A3 u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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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H2 c( ]  D+ p    楊紀驚訝的抬起頭來，這可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老掌櫃微微仰著身子，失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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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2 i- v3 ~    “本來做生意的，是沒有把生意往外推的道理。不過我做生意，向來都是憑的一口良心。你小小年紀，能想出這個主意來也算是聰慧機敏。不過實話告訴你，這口飯不是這麼好吃的。”

    “這幾天到我店裡來買宣紙的人不少，都是打著主意替人寫對聯賺幾個錢的。店裡的宣紙賣得不少，所以價格自然也就漲了。你若是早幾天來。趁著賣對聯的人少，說不定還能分杯羹，不過現在，——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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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 ~7 O1 A+ v2 W) l, m    “替人寫對聯，可不是你們讀書寫字，隨便寫寫劃劃就行了，而是優中取優，從字寫得好的那批人裡面，挑出寫得最好的那批人，然後才能賺到錢。許多熟讀幾十年詩書的老先生都吃不了這口飯，更別說是你一個小娃娃了。這種錢真要那麼好賺，街上早就堆滿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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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掌櫃一臉善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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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聽我一句勸，先考慮清楚然後再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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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g& P1 F2 I3 g. [    “這老掌櫃倒是一片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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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2 B! b, l) l5 w    楊紀在最初的驚訝過後，漸漸安靜下來，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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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C8 ~; ?6 P. ^* e- b    薑是老的辣，老掌櫃的見識不能說不高，楊紀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說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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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s$ U7 U* I  ^* d* W    “可惜，我根本沒有別的選擇。寒冬將至，這十幾天的時間，我要是賺不到足夠的錢，到時候大雪封山，天寒地凍，我和老管家只有死路一條。——這一行雖然不好做，不過論書法，我也自認不差，無論如何都得試上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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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d8 o) n9 o* v6 R/ {    楊紀心中這般想著，很快下定了決心。

& A6 \' Z& ^' N% e+ ~( q% k    “掌櫃的，謝謝你。不過，還是麻煩你幫我把這些東西打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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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Y1 l5 K) g7 y    楊紀一臉堅定道，在多交了一枚銅錢後，便肋下挾著那疊宣紙，在掌櫃驚異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這個年輕人……還真是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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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M- Q8 r! D, j    老掌櫃望著楊紀的背影，目中熠熠驚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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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C0 Q; a& R# P; j6 O& }1 w8 s    市集在鎮上西北的方向，年關將至，也是人流最多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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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P# [( o5 u9 q    雖然心中早有預料，這趟不會很容易，但當楊紀趕到那裡的時候，還是禁不住心中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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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房店的老掌櫃雖然提點過他，但市集上的先生人數還是比他預料的多得多，洶湧的人流中，十幾個文氣極厚的老先生擺開了攤子，星羅棋佈的散佈在街道兩旁，正揮毫鋪墨，替人寫著新年對聯。

; s5 @: |3 d: T' c    這些人書法都寫得極好，如瀑布，如煙雲，如奇峰，如險川，即便是以楊紀的目光，也不得不承認這些人在書法上浸淫極久，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十幾歲的少年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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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s2 x/ ^- V4 R6 m6 q1 K$ |% z+ ]    “這下有點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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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Z9 a$ F' `/ @    楊紀眉頭抽搐了兩下，感覺有些頭疼。

    在人群裡，他甚至還看到了幾個大家族的西席。這些人浸淫經書、字畫幾十年，造詣名望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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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9 K3 q/ p1 C, L% G& R/ ]3 |    “我摻和進來的時間本來就晚了，現在還有這麼多的老先生和西席，僧多粥少，寫字賺錢的想法，現在看來有些棘手了。”

    楊紀些時也深感知易行難，養家餬口絕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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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0 F7 ]! Q/ j! K* V3 D2 f    楊紀自認書法不差，同齡人之中難有比肩。但是和這些老先生比又是另一回事了，不過，楊紀絕非輕言放棄的人，眼前的局面反倒激發出了他心中年輕人的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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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著筆箱，楊紀在人群中轉了轉，四下打量比較了一番。

    “我練了八年多的字，從來沒有懈怠。雖然還比不上那幾位西席老學究，但也要超過這裡大部分的人。只要努力一點，在年關之前，未必就不能賺到足夠的錢。”

% _% ]6 \$ _) `! ]8 P    楊紀頓時心中大定。

& f: I- H9 `! v' \, t3 Q0 M    隨後，楊紀討價還價，以一個銅子十天的價格，在一家弓店前租下了一個舖位。甚至桌椅和幡旗都一起附贈了。

( U% ~: l. f# W% d  q    “這回真是一貧如洗了。”

    楊紀摸摸囊中，乾癟癟的，不由苦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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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在街上賣字，楊紀心中難免緊張。

* g& w3 X% m0 O- L+ O+ b. m% A" V    “開弓沒有回頭箭，無論如何，我都要籌集到足夠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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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p- b7 j" \! T    楊紀定了定神，解下背筒，攤開一張宣紙，細細的磨了墨，準備寫上第一副對聯。這叫“門楣”，是向周圍的人展示自己書法功力的，並沒有太大的規則，所以選擇空間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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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9 q. }" r7 h. _/ |    看到人群中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要寫對聯，周圍的人嘖嘖稱奇，很快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楊紀也不急躁，待墨汁均勻後，這才提起筆桿，微一沉思，立即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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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噴筆花騰虎豹。”

) q0 I7 g+ W3 n6 S7 p    楊紀筆走龍蛇，或勾或皴，很快寫出了上聯，頓了頓，下聯也很快出來：

& R2 D" R4 U- x8 F% j! N/ L, [1 h    “雨翻墨浪走蛟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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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了兩張宣紙。”

2 L) I7 ^" f* [2 q5 d" _4 h    楊紀心中暗暗惋惜，這副門楣是賣不出去的，楊紀現在窮得很，身上一下子浪費了兩張宣紙，自然有些心疼。

    兩聯寫完，楊紀吹了吹墨跡，很快掛在了身後幡布上。這字一出來，立即在周圍引發了一陣叫好聲：

    “好字，這筆力快比得上幾位老先生了，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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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V/ u" I, D' w3 A$ z    “這副對聯沒有聽過啊！應該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吧？厲害厲害！”

    “這小夥子有出息，比我那家強多了！”

    ……

/ D$ G4 y9 _. m; d2 Q    周圍一片喝采，他們雖然是門外漢，但也看得出來，楊紀的字筆力雄渾，很有風骨和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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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1 N: |$ Y0 G. ^  }, @7 t) H    “這副字……有點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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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d' }: p8 w4 I% A9 n: R/ f1 s    幾個賣字的老先生也不禁多看了兩眼，和那些粗人不同，他們看得又深了一些。楊紀書法確實出色，但也只是相對同齡人而言，真正讓他們側目的是那副對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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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噴筆花騰虎豹，雨翻墨浪走蛟龍”，印照的正是他們這些賣字先生。

    “還好，反響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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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 v3 R0 J- T+ n- E. u: H& P    楊紀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暗暗鬆了口氣，“只要大家能認可我的實力，後面就好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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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c( N5 L7 S! j' \& \    賣字也是有門檻的，字寫得不好，根本不會有人買，連看都不會看。至少這第一關，楊紀是過了。

5 _6 H' h: z! O. s9 e; q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卻讓楊紀史料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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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叫好的不少，但卻並沒有人真正到楊紀的攤子前詢問、購買，而原來聚集在楊紀周圍的人群也一個個很快散去。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買的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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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J' Y- P! q$ d    楊紀開始還以為是偶然，但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直到日上三竿，楊紀站得腰腿都發麻，攤前還是門可羅雀，連一副對聯都沒有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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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下去，我不但賺不到錢，連梁伯給我的那五枚銅子都要白白浪費了。”

    楊紀心中沉了下去，越發的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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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道理的……，我的字就算不是最好的，也絕不會太差。第一天來，沒有多少人光顧也是正常的，但絕沒有道理這麼久連一副字都賣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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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開始深深的沉思。

9 f4 R+ y/ A" S$ B& z; q! W$ k; Z    “我年紀小，比不上那些老先生老成持穩，但這麼多老先生，就我一個年輕人，這反倒成了我的優勢。而且剛剛那麼多人喝采，為什麼會沒有一個人來嗎？這裡面肯定有什麼我沒有注意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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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B0 {$ a# x! p3 _4 ]    楊紀抬起頭來，仔細的打量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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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卷 邊陲武童生 第三章 醍醐灌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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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V$ o/ H0 G    開始的時候，楊紀還是毫無頭緒，不過目光接連掃了幾圈，漸漸的，居然被他看出一點門道來。

    “這些來買對聯的人，基本上都是去的那幾位出名的大宗族西席和其他幾位老先生那裡。除此之外，到其他人那裡的人買的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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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發現令楊紀頗為意外。

" w  |4 [- y6 Q( g0 X$ d    顯然擁有相同遭遇的並只有他一個，雖然他看起來年紀最輕，也最慘，但其他人也好不了太多，很多人雙手都攏在袖子裡，攤子門可羅雀，好久才能賣出去一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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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特別注意到，幾位筆力、書法明明更高明的老先生賣出去的對聯，居然比身邊另一位書法平平的先生還要少得多。

+ K) r$ s& C6 ~9 r+ K9 J) j" h4 W    楊紀隱約認了出來，書法平平的那位老先生姓周，在這裡賣字已經有七八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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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了！我知道了！”

    這個發現讓楊紀猶如醍醐灌頂，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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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I% g" q" g8 H    “來這裡買對聯的人，根本就分不清書法間的些許差別。在他們眼中，或許所有的對聯都差不多，所以他們還是按照習慣去周老先生那裡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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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終於明白為什麼這麼久一副對聯都沒有賣出去了。

- N( K) P9 P' r    “所以……，我要想把對聯賣出去，就必須顯得與眾不同，至少要讓他們知道，我和其他人明顯的不一樣，只有這樣才能賣出去。”

1 s' E$ A: s2 ^. z) C    楊紀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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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n( S. S* i+ H" ]    明白了對聯為什麼賣不出去，後面的就好說多了。

4 T9 w- [3 A. u! C, \9 s  d! a    楊紀的目光緩緩的掃過集市，當目光落到街邊一家畫坊的時候，心中一動：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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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V, s' Y' x9 f, h; }    唰唰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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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o2 y7 |8 n  g: X    楊紀重新攤開一張字，頃刻間就寫出了一副新的對聯。他下筆沉重，力愈千鈞，特別是蘸的墨也多，寫出來的字特別的蒼勁雄渾，好像瀑流雄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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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聯：福無雙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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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聯：禍不單行。

0 O! D/ G' W" b3 X% ?+ H, A    這副對聯寫好，直接唰唰的掛在了身後的幡布上，取代了原來的對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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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R! X( I1 n! Q+ i    嘩！

    原本還對楊紀熟視無睹的人群在這副對聯貼出後，轟的一下就炸開了鍋。

    “臭小子，你幹什麼？！”

$ r! O& \0 @) ^1 J$ X, c# v5 Z    “你是在咒人嗎？找打！”

    “這種時節，你居然敢寫這種對聯！”

    “趕快給撤下來，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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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關本來是最喜慶的時候，所有人都在急急忙忙的或者籌錢過年，或者置辦年貨討個吉祥，誰也沒有想到，在市集中心居然貼出了這樣晦氣衝天的對聯，這不是在咒人嗎？

    特別幾個南來北往做生意的行商，看到這副對聯好像正月裡見了血光一樣，一個個怒目而視，極不友善。

    這種時候看到這種對聯，那是極其招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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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面八方都是咒嗎聲，一個個義憤填膺，有幾個壯漢甚至捋起了袖子，準備動手打人，只是認出楊紀好像是楊氏一族的人，一時還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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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沸騰的人群，楊紀卻是不慌不忙，泰然自然，不過也沒做的太過分，看到人群聚攏的差不多了，立即見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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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p+ }5 E: w    提起筆，楊紀立即就在幡布上的對聯左右各加了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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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 g7 N0 K9 l  D  O    左側：福無雙至—今日至。

  `) y/ G* A% |' W    右側：禍不單行—昨日行。

    這幾行字一出來，意境立變，禍患早過，福祿今來，這是“苦盡甘來”的意思。

$ O$ [: s1 T( A% V- f    周圍原本還怒火騰騰的人群一個個目瞪口呆，不由得拍案叫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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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哪裡看過這樣的妙筆生花，原本看起來是咒人的話，在楊紀手中加減幾個字，立即就變了個相反的意思。

    這種能力歎為觀止。

    “哈哈哈，好小子，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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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a: x$ [1 G/ q    一個絡緦鬍子的行商壯漢哈哈大笑，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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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8 `+ ~9 [* ^& Y    “就憑你能想出這個主意，這副對聯我買了。一個銅板是吧？我給你！”

" i8 I& y7 B1 f- n    生意人何其精明，一眼就看出來楊紀是藉此招徠客人，心中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行商人對於那些聰明人往往都是極其敬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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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x/ \& }- H' o" S( T' m$ h    “終於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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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y# J5 Q! m( w% _+ q: u/ V    楊紀原本緊崩的心弦鬆弛下來，盼望了幾個時辰的第一單生意就這麼來的，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興奮。不過，楊紀卻並沒有急著做成這單生意。

    “且慢！”

    楊紀取下幡布上的對聯，提著筆，神情專注，眨眼之間，唰唰唰，就在對聯空白的地方加上了幾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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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絡緦鬍子壯漢驚異的眼光中，原本單調的對聯上，左右對稱，頓時各多幾枝活靈活現的水墨喜鵲和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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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鵲枝頭春意鬧，你是行商，買這個也是討個吉祥，這個就送給你吧。”

    楊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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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害，厲害！小兄弟，你有這副頭腦，讀書真是可惜了。”

    絡緦鬍子的行商壯漢佩服不已。

2 Z4 S  T3 v  r& V* B' F( s    生意人走南闖北，什麼沒有見過。他本來對這個年輕人只是有些欣賞而已，仔細思來，又總不免這有些譁眾取寵。但是當楊紀在對聯上加上這副畫的時候，他是徹底的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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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個年紀，這樣心思靈敏的少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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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P8 {' F; _$ C) l; I$ J- p    “在這個年紀，有這樣的手腕，這樣靈敏的心思……，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啊。——只可惜了，是個書生。”

    絡緦鬍子心中暗暗惋惜，不過，這種念頭也只是一想，很快就泯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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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k2 j5 c6 W+ K$ B    “哈哈哈，就憑你這幾隻喜鵲梅花，承你吉言，這副就值得我出兩個銅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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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絡緦鬍子大笑著，又掏出一枚銅錢，重重的拍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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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8 r( o* w9 x  T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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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h' y) g& G5 K- {    楊紀聲音中流露出壓抑不住的喜悅。

  _* e. L+ J! }2 l    說到底，他今年還只有十五歲，比不上那些活了幾十年，心性沉穩的老先生。生平賣出去第一副對聯，賺到第一筆錢，心中的那種喜悅和興奮無法言語，甚至連指尖都幾乎興奮的顫抖起來。

" \9 R% I! `) v/ u; m" W4 T6 ?    有了這一單開門紅，楊紀的生意果然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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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川縣人平常買對聯，哪裡看過在對聯上畫畫的，一個個都覺得特別的新鮮、新奇。特別是，除了第一單，後面楊紀定的價格都很低，全都是一枚銅子一副。

    對聯上的水墨畫等於是白送的。

0 b. L/ K0 ]" c$ D0 j! _5 {    “給我來一副，給我來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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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我，還有我！我先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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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時間，楊紀剛剛還門可羅雀的攤子，瞬間周圍人潮如湧，都是來買楊紀的字畫的。連那幾個西席先生都不禁暗暗側目。

    “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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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q2 O- u9 M0 l2 ]# k    楊紀握緊了拳頭，心中一片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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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U/ n, H- x! P    一副副對聯躍然紙上，楊紀購買的宣紙很快賣光，不得不又去文房店，另外又買了幾沓的宣紙。

+ U5 a" u$ s5 D2 O$ \5 n8 b    楊紀對於畫畫其實涉獵不多，只是在當初學書法的時候偶然涉及，而且只擅長少數一些花鳥、山水，並且也並不精深。不過此時用在幾副對聯上，卻也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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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 }) ^3 G# q7 }/ T  _7 s+ c    “累死了！”

    楊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漬，揉了揉手腕，放下了毛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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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聯雖然賣出去不少，但也耗費時間和精力。”

- s9 s0 _/ x" d. H- N1 ^    楊紀胎頭看了看天色，時間已經很晚了。市集上也沒有最初那多人了，現在，他基本上一個時辰才能賣出去三四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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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 n) u% J9 ?+ C, l. q    “再過一會兒集市就要散了。”

, A7 @9 O! R" K' O4 X6 Z% i1 ]    按照規則，市集最多只會持續到傍晚。而且人也會越來截止少。楊紀數了數錢袋，扣除每次購買宣紙的錢，楊紀其實賺的不多。

' u# T9 N9 C  l+ b4 b( c' m    “只有四十五個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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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眼中難掩失望：“忙了一下午，還是遠遠不夠啊！”

% e" C8 U- w  R) D& R2 i6 O: y    楊紀原本以為，只要自己努力一點，一定能夠在年關之前賺夠自己和老管家二個月生活所需的奉銀的。然而事實遠比想像的要複雜和無情。

* w; @) I- c: u2 P8 p    對聯雖然賣出去了，但買宣紙要錢，租攤子要錢，甚至連墨條，因為大量消耗，不得不多買了十幾個。

    平心而論，四十五個銅子的收穫已經不少了。就連幾個大宗族的西席先生一整天都未必賺得比他多。不過，楊紀深深知道，這還遠遠不夠。

    “今天是第一天，大家很新奇才會買的這麼多。而到後面，越往後，賣出去的就會越少，不可能每天都賣這麼多的。——而且大家都不是傻子，等到明天肯定會有人跟風，到時候，我未必還能賣出去多少。”

% M$ A! Y) X  G( K" x0 n    楊紀心中暗暗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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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Q' I2 N! c" e) ~    幾個銅子的錢對於別人或許就是吃多吃少的問題，但是楊紀不一樣。他深深知道，對於他和老管家來說，這就是生和死的問題，是能不能度過這個寒冬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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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個問題上，沒有人能幫助他。他沒有人可以依靠，只能自食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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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天黑還只有幾個時辰，在這裡賣不了多少了。我必須得另外想辦法。”

    楊紀站起身來，他想要的絕不只是四十五個銅子。

    “一個個的賣太麻煩了，一戶人家也只能買一副對聯而立。我要想在年關之前，賺到足夠的錢，除非是成捆成捆的賣。而能買得起這麼多的……只有那些店家！”

    楊紀的目光落在了街道兩旁的那些店舖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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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2 w3 f3 {$ j0 B    微一沉吟，楊紀很快走進了身後的一間雜物店。掌櫃的是一個中年人，看起來很精明的樣子。

    “小夥子，你要糧油還是麵油？或者買點鞭炮回去，喜慶喜慶，我這裡價格是很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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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櫃笑嘻嘻道。

) J0 G+ U0 p, z) \( ^* R9 c    “不，”楊紀搖了搖頭，“我是來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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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U" n# m; z' ?! x    “賣東西？年輕人，你確定你沒走錯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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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2 _5 Z7 D+ l( w    掌櫃一臉愕然，隨即失聲大笑，一手指了指門外的招牌，戲謔道：

0 K8 g7 B& x. k1 m6 c; J    “看到門口的招牌沒有？我這裡只賣不買。賣東西賣到我店裡來，還真是異想天開啊，……年輕人，轉個身出門口，去別家吧。”

" @+ l" ^# ^, F, f/ C    “一枚銅子兩副對聯，帶水墨畫的。”

2 S3 t6 p& t5 J& z8 d" N    楊紀並沒有動手，只是同樣伸出一根手指，看著櫃檯認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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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 C% S7 E& c* H9 A4 X& Z    掌櫃的呆了呆，這才感覺到楊紀是認真的，眉頭皺了皺，但並沒有趕楊紀走。

8 L5 M+ N0 ~: ~( X    “你的店舖就在我後面，今天集市我賣出去多少對聯，你應該看的清清楚楚”

3 C' ?+ L# x* {2 _7 ~9 P    楊紀開口道，他絕不是毫無理由的選擇這家店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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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D! k* v/ T1 }* h7 ]( J    “你只要把我的對聯掛在店裡，來這裡買年貨的人來來往往，順手買一副對聯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只要賣出去兩副，你就能多賺一個銅板，又何樂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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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 l$ O" G& i    掌櫃的神色微微有些鬆頭。

0 Q0 X' {! P* w2 h    “你這裡不買東西不假，但是年頭快到了，這種時候，你難道還要把送上門的錢推到門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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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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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A" s- ]- S" I: X    這翻話聽得雜貨店掌櫃心中大動，生意人沒有把錢往外推的。若是換了別人，他肯這理不會答應的。

    但是今天市集上楊紀的生意有多紅火，在他後面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可都是真金白銀啊，比什麼都有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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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子還是太嫩了，這種配上水墨畫的對聯已經可以算是字畫了，論價格肯定不止一個銅板。我要是真的賣出去，可不止兩副對聯一個銅子那麼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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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櫃的瞥了楊紀一眼，心中打起了算盤。

7 b* U1 u; x& Y    他是生意人，精明而且閲人多，一眼就看出來，楊紀雖然裝的老練，但其實還是沒什麼經驗的雛鳥，這種拋頭露面的事情明顯還是第一次干，要不然也不定那個價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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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n; m0 p( J& O+ Q0 |1 `' x    “好！年輕人，看你那麼實在，你的對聯我要了。不過，我這是雜貨店，主要還是賣麵粉和糧油，這對聯我最多只能要十副左右，再多就有點冒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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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2 f% X8 T: o# T    掌櫃的拍板道。

, Y2 z! h# n6 b6 P3 U) a8 @    一個銅子兩副對聯，這個價格已經很低了，他也沒好意思再講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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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r" W4 x2 b    “多謝。不過，如果你能幫我多寫一副字據，證明你在我這裡買了十副對聯的話，那我還可以額外贈送你一副對聯。”

" t( I0 k' y* F/ t+ D    楊紀卻並不著急，不慌不忙道。

    “哈哈哈，好，好！小兄弟，以後有什麼好東西的話，不妨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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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5 n, `" m8 j' K    掌櫃的回過神來，心中暗讚，說話也客氣了幾分。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雖然楊紀再賣字畫給其他家對他會有些影響，但十幾副對聯他還是消化得了的，沒理由阻止楊紀。

' ~/ ^) k$ P: h" R) o: d, h. D9 m    這種東西也沒指望發大財，在年前能賺上一筆就不錯，反正也不用費什麼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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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4 }% q+ V    兩個人達成了交易，楊紀很快趕出了十一副對聯，配上了水墨畫，頗有讓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後面的事情順利了很多，楊紀拿著雜貨店掌櫃寫下的字據，配上上面的指印，一家家店舖挨個的敲門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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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字據做“敲門磚”，楊紀的對聯賣出去的速度就快了很多。

+ f/ `) |% k1 g0 x5 A/ b    雖然每家店舖的消化能力不一樣，或多或少，多的十幾副，少的二三副，但全部加起來卻也不是個小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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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l' m5 e7 }" x    “總共八十五枚銅子，扣去我原來的五枚銅子，今天也賺了八十枚銅子，雖然還差上一點，但已經足夠我和梁伯度過後面的整個寒冬了。至於後面的開銷用度，……到時候再想辦法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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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w# E) @  `- V7 f* m/ {! f! ~    楊紀尋思著，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他緊崩了一整天，現在終於放鬆了下來。

% U$ q8 z5 Z' ~4 Z( i3 d    “賺錢果然還是不容易啊，花了我一天的時間，寫得手腕都麻了，整個人感覺都要廢掉了，也才賺了八十個銅子而已。不過，雖然辛苦，但總算值得。——那個女人恐怕打死都不會相信，我一天居然能賺這麼多。”

  l( H2 G$ k3 y- x) o9 X    楊紀冷哼幾聲，只覺得心中份外的解氣。

% T8 I. q. [9 P2 x6 D* N: I% X! D    “時間不早了，梁伯還在家裡等著。我趕緊回去，讓他高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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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收拾了筆墨紙硯，背著筆箱，看了看方向，立即快步向著楊府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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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子……好不簡單！夫人只給了他半個月的俸銀，他居然能想到賣對聯來賺錢。”

2 E# D) {; L1 b6 P& P7 f    一道人影從巷子的隱蔽角落裡飛快的走了出來，默默的望著楊紀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

    “不行，這件事情得趕快報告夫人。”

8 Q% d) k: X6 g+ f/ g    轉過身，迅速的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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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o7 @. ?8 }    (PS:求推薦，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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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卷 邊陲武童生 第四章 惻隱之心

6 a, P( n6 H: ]% I: P5 T# x5 t    市集早就散了，路上行人也少了很多，楊紀一個人背著行囊街巷的拐角，立即就聽到一聲尖利剌耳的叫罵聲：

    “王八蛋，你是想錢想瘋了嗎？一塊破石頭居然敢賣一兩銀子？騙財騙到老子頭上來，也不看看我是誰！——兄弟們給我打，往死裡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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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陣陣哀嚎聲，夾雜著一陣斷斷續續，憨聲憨氣，但卻異常固執的聲音：

    “沒……我沒有說謊……，阿牛從不說謊。是流星，……這真的是天上掉下來的星星，……阿牛沒有騙人……”

    楊紀心中一動，兩三步繞過拐角，立即就看前方五、六人聚在一起，拳加腳踢正在使勁的毆打一個人。

, U+ `6 z( T$ j! `    周圍很多人圍觀，但卻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

, R, C' `) `8 u8 ?- x, I- F    “楊二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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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中間那人，楊紀吃了一驚。這個人他認識，是鄰村的一個先天智障，只有幾歲孩子的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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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A! ?/ j: e$ B3 F& O    他家境貧寒，只有一個老母親，孤苦相依，非常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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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見過他幾次，每次都見到他蹲在這裡擺賣一些小東西，從來安安份份，不主動惹是生非，這次不知道為什麼被這群人圍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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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

1 k; o" U5 T+ A3 @0 f2 o    楊紀想也不想，猛的怒喝一聲，大步流星的衝過去，撥開人群，擋在了楊二牛的身前。

    “你們這些傢伙想做什麼？放開他！”

    楊紀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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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群混帳王八旦，居連這種身世可憐的智障都要欺負！冥冥中想起自己在族中的遭遇，楊紀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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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事出突然，一群人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周圍的幾個滿臉痞氣，身體鬆鬆垮垮，流裡流氣的青年就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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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7 F6 o3 H: u( `+ p    “媽的！居然有人來架樑子了！老子在平川縣混了這麼久，這他媽還是頭一回！小子，說吧，你想怎麼個死法。”

+ t7 l  n+ ]: s7 T+ I( D    一個滿臉陰氣混混頭子神色猙獰，揉了揉打酸的拳頭，一臉威脅逼近楊紀。周圍的幾個混混也滿臉不善，紛紛湧上來，將楊紀和楊二牛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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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5 Y6 O$ i; [8 E3 C* ]& K    “頭，我認識這小子，他叫楊紀，是楊府的人，沒什麼地位。媽的，敢攔我們的事，楊紀，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 `/ z" m# v; [8 t5 V    一個混混目露凶光，高聲叫道。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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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 a! {3 N9 j1 X8 @+ {3 U  k    楊紀臉色微變，他衝過來的時候，想都沒想，只是憑著血氣之勇，根本沒有想到自己要面對的是一群橫行霸道，凶神惡煞的地痞流氓。

    “沒想到居然是他們，……這下糟糕，說不定不但幫不到楊二牛，反而弄巧成拙，連自己都要搭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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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一顆心不禁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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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世界武道稱雄，哪怕是地痞流氓有時也會學習一些鍛鍊身體的呼吸之術，以楊紀呼吸三段的境界，一挑一還可以，但是一挑五、一挑六……只怕下場不會比現在的楊二牛好上多少。

    “這孩子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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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衝動了。他以為我們不想管，是管不了啊。”

5 z) n. B3 l  Y8 p) \! z    “這群人可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閉嘴，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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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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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許多看熱鬧的人群一臉同情的眼光，有些人甚至毫不掩飾臉上的幸災樂禍。有些事不是什麼人都能管的，想要強出頭，就要做出付出代價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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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無瑕理會這些人，眼看這群地痞流氓就要圍上來，心中也暗暗著急，不過他也知道，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是不能亂了分寸。

. f3 @! X3 V; L    “冷靜……冷靜！他們人多，我一個人肯定是打不過他們的，必須要想辦法穩住他們，用語言瓦解他們，震懾他們！”

  j* c* C' h, b8 ?    電光石火間，楊紀腦海中轉過許多的念頭，心中越發的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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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f; p' M* I/ o" y& ?; L7 v: T2 Q* ]    “砰！”

4 U4 H4 A! q6 G" o% l) V, R    說時遲那時快，楊紀身軀一動，突然砰的一聲，重重的踏前一步，迎著地痞頭子的目光，惡狠狠的盯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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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這些王八旦，誰敢動手！都給我先考慮清楚了，就憑你們，以為動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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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T, J% @) Q4 P$ C9 F) s* h( n" d    “哈哈哈，嚇唬老子？”

    為首的地痞頭子愣了愣，隨即怒笑，眉宇中流露著一股陰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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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A! m% {* ~/ \    “小王八羔子，別以為老子不知道，在楊家，你也就跟個下人一樣，姥姥不疼，舅舅不愛，還想來嚇唬老子？”

    做為平川縣的地痞流氓，之所以能橫行這麼久，絕對不是因為沒有人能夠收拾得了他們。而是因為他們足夠機靈，在動手之前都打探的清清楚楚，知道這平川縣十里八鄉，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 y$ k/ B" @; o    所以楊紀雖然和他們是第一次對上，但下面早有人把楊紀的底細打聽的清清楚楚，告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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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先是壞了他的事，接著又知好歹的威脅他，這讓他心中也不由激起了一絲凶性。

' H) E" j6 J6 D- S. }    “兄弟們，動手，給我拾掇了他！”

% h' E" I' i1 o, w3 F/ W    為首的地痞頭子眼中凶光一閃，唰的翻掌掏出了一把刀子，周圍幾個青年也是臉色一寒，跟著掏出身上的刀子，一柄柄寒光閃爍，刀刃的位置隱隱有一絲血光，——這些刀子都是見過血的。

    “噝！”

    周圍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原來還在看熱鬧的行人一個個滿臉懼色，如避瘟疫般紛紛散去，哪裡還敢湊這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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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人無法無天，顯然是動了殺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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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心中一寒，雖然早就聽說過這些地痞流氓凶名，但真正面對面，才領會到這些人的凶悍。

    只要沒有足夠硬的勢力背景，這些人真敢光天化日的殺人！

    不過楊紀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慌，更不能退，要穩住。

5 W0 _& t( m5 z" |1 L# @    這些人出了名的虎狼之性，欺軟怕硬，一旦退了，讓他們知道自己怕了，到時候就會被這群人吃的骨頭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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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時遲，那時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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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R/ }4 Q8 h& f$ U+ P( @    就在這些人掏出刀子的剎那，楊紀突然搶先上前，二次不說，啪的就是一個耳光，重重的扇在為首的地痞頭子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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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一掌用盡全力，出手極重，直接扇得這個地痞頭子眼冒金星，踉蹌後退，右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青紫，然後迅速形成一個清晰的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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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z" L% H. P! G3 t4 G: Z    嚇！

  N  Q: n6 m) n! n    這一巴掌突如其來，非但地痞頭子被打懵了，就連那些跟隨的混混也嚇了一跳，被震住了。

    之前楊紀怒喝的時候，他們還覺得這小子是在虛張聲勢，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敢動手。事有反常必有妖孽，五六個人一時被楊紀氣勢所奪，居然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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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找死！”

    地痞頭子暴跳如雷。

    當著一干手下丟了這麼大一個面子，簡直是奇恥大辱，手中刀子一揚，就要對楊紀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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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w( Z; H7 Y- L2 _1 c    “要是想死，你就動一動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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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冷冷道，生死繫於一線，他反而越發冷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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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5 f: ?2 a$ X6 `. ]! r/ M9 {    原本要剌過去的小刀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為首的地痞頭子看著楊紀，心中驚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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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心殺了楊紀立威，但又被楊紀的氣勢和聲威所奪，不敢冒險下手。

    “難道這小子真有什麼倚仗？”

0 \  v7 B2 f; x; C6 N( S: `1 u* O    周令邦心中驚疑不定，雖然不相信楊紀的話，但那一巴掌卻是實實在在的。敢這麼做的人，要麼是瘋子，要麼就是真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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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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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g6 x" @! r3 B" x' |    對方不敢動手，楊紀卻沒有什麼顧忌，啪的又是一耳光扇了過去，又狠又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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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深知打鐵要趁勢，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手軟。在這群欺軟怕硬的人面前，你越是顯得強硬、強勢，就越是能夠鎮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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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這是給你一個教訓。你給我記著，大宗族裡的浮浮沉沉，貓貓膩膩，不是你們這些外人能知道的。而且我就算是下人，也是大宗族裡的’下人’，殺你就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信不信，只要你們敢動我一根毫毛，明年的這個時候，就是你們所有人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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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翻話說的聲色俱厲，楊紀是完全吃定了他們。

    他這翻話說得虛虛實實，就是吃定這些人不知道大宗族裡的貓膩和勾心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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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p- ]% Y- q    果然，幾個混混開始還目露凶光，想要教訓楊紀一頓，但是被他這麼一說，立即猶豫起來，一個個退縮了。

    大宗族裡的關係錯綜複雜，各種勾心鬥角，起起伏伏，根本不像他們這些地痞流氓一樣，簡簡單單，一根看到底，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老大。

    要是打探的消息是錯誤，楊紀在楊氏宗族裡其實是有什麼貴人罩著的，那他們這幫人豈不是自尋死路。

    而且楊紀說的也沒錯，就算是他不受待見，但是人的臉，樹的皮，再怎麼也是楊氏宗族的人。

    真要因為這麼個雞毛蒜皮的事，楊氏宗族的人要自己一幫人給他陪葬，豈不是死的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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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u1 P! F2 n0 E/ Z    “該死！”

; @6 ^9 X3 ?, Y" [, U( r    為首的地痞頭子察言觀色，哪裡還不知道自己這幫兄弟都慫了，心中氣得一口鋼牙都要咬碎了。

+ \+ d3 ?0 }& Y2 `: u: ~    他哪裡吃過這樣的大虧，對方明明是個半大小子，但是偏偏他一腔怒火又發洩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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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氣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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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8 N; P) u# {0 T6 ~/ E# T    “一群人渣!還不給我快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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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看出效果，厲喝一聲，順便給了他們一個台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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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小王八羔子，你也別太得意。遲早有一天，你會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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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 {, {  w4 y! g7 G0 y    幾個人借坡下驢，丟下這句狠話，心中再不甘心，也只得揚長而去。

2 I- h: L* R: q# U: O3 a0 H    ……

    “噓，還好，把他們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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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l, b  J8 \0 a3 B+ H    楊紀噓了一口氣，只覺得全身都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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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0 w% s( n1 b    剛剛的情形，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是多麼危險。如果不是他夠冷靜，膽子夠大，現在只怕是已經躺倒在地上了。

; s/ Q" Z  ~" n    “這種事情可一而不可再，實力才是王道，下回是絕對不能這樣了。”

    楊紀心中暗暗告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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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過身，楊紀向楊二牛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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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N& [2 h8 |4 ]5 s    “好了，不用怕，他們已經走了，不會再傷害你了。”

    楊紀俯下身來，拍了拍楊二牛的肩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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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p( N! ]' w4 N9 E6 g    如果不是知道真相，很難相信這麼一個五大三粗，壯得像熊一樣的青年，其實內心非常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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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雙手抱頭跪在地上，像垂的像駝鳥，楊紀耳中聽到他嘀嘀咕咕，開始還以為他是害怕，不過蹲下身後，才知道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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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沒有撒謊……，我沒有撒謊，這真的是我揀的流星。這真的是我在大山裡揀到的。我沒有騙人……阿牛從不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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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雙臂下傳出的聲音倔強而偏執，就像一個執拗的小孩一樣。

    “嗯，我知道，你沒有撒謊。”

    楊紀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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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楊紀的聲音比較溫和，楊二牛的身軀終於停止了顫抖，慢慢平靜。

    “我……我記住你了，你是好人，謝……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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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3 ~/ t( Y! }+ b    楊二牛慢慢的抬起頭來，那是一張二十多歲的臉孔，卻長著一雙三歲小孩的單純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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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9 r" H" E7 S' I( B+ R    楊紀只是淡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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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已經很晚了，我也要走了，另外，你也早點回家吧。你娘親說不定還在等著你。”

    楊紀轉身準備離開。不過還沒走出幾步，就被楊二牛從身後一把撲住，抱住了右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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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r4 v; S% |6 u& _0 i/ J7 S    “幫幫我，幫幫我，……買幾件我的東西吧！一兩銀子……一兩銀子！阿牛要一兩銀子！娘親要一兩銀子！阿牛要救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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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二牛突然激動道，那雙單純的眼睛中透著一絲焦急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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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親？你娘親怎麼了？一兩銀子！你要這麼多銀子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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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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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v( G: G/ G  H    “娘親……阿牛的娘親病了，醫生說要銀子……，阿牛要替娘親治病，阿牛要一兩銀子！……”

    楊二牛就像抱著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怎麼都不肯撒手。

) }  p: N3 r9 r9 K    “原來是他的母親病了，……他做這一切就是為了他母親。”

    楊紀從他斷斷續續的敘述中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 C/ w7 Z$ K7 D5 f, d0 I    “幫幫我，求求你，幫幫我……救救我娘親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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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二牛使勁搖晃著楊紀的腿，兩顆豆大的眼淚流了出來，悲傷而渴望。

% G6 k7 M5 y% B+ c3 |: X    楊紀心中一陣為難，他還不容易，使盡渾身懈數才賺了八十五枚銅板，要是全給了楊二牛，那他和梁伯……

! W: ], g, G  f* Q  n5 M    但是那看著那雙眼睛，楊紀又很難說出拒絕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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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雙眼睛和當年的自己是多麼的想像啊。想起自己那過世的母親，楊紀心中便不由的陣陣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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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5 l* h1 B7 F' m! {$ ~- a$ C9 m    “我身上錢也不多，只有八十五枚，你先拿著。雖然還不足一兩銀子，但給你娘親治病應該是夠了。一般醫生欺你們孤兒寡母，肯定跟你們說的有些虛假。你去城南，請那位周姓的醫生，他極負醫德，而且有懸壺濟世的名聲，開的價也向來比人低。你請他去給你母親治病，肯定能夠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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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H% ~- ^    楊紀一咬牙，把身上的錢袋取了出來，猶豫了一下，還是塞到了楊二牛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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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k; Z: K- x! H5 k9 }3 W$ s    不料，楊二牛雖然接受了楊紀的錢袋，但卻依然沒有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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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親說過，不能白要別人的東西……，阿牛有很多的東西，你看，你看！你看中什麼，拿走吧，全部拿走吧！”

+ W$ v, J" h& T8 e. A, |  w    楊二牛仰著頭，一臉的固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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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看了一眼，只見楊二牛的周圍散落著一些東西，有梳子，有陶罐，銅鏡、雕像，有胭脂，納鞋、針織繡布……，在剛剛的毆打中被踢的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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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C& ~& N1 p2 f1 K    “這些恐怕是他家裡的全部家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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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心中暗暗憐憫，又哪裡願意拿他的東西。

    “不用了，這些東西我都用不著。你帶回去吧。”

    楊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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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Y7 N: d0 q% b' ]1 M6 h    “不行！阿牛不能白拿人家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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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二牛固執道，根本不撒手。

- R" Y& d: K$ P" ?    楊紀無奈，知道楊二牛一根筋，要是拒絕他，恐怕真的是沒完沒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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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k# o5 w; ]9 f" I! d5 a- y0 b/ b    “好吧。這些東西你都拿回去吧，我也用不了那麼多，拿一件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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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p. S" u, s5 {    楊紀漫不經心的打量了一眼，隨意挑了一個最不起眼的東西，那是一個片狀的鵝卵石，上面有些奇怪的樹皮一樣的花紋，看起來就像某個河灘上撈起來的，最普通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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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依稀記得，楊二牛之前就是因為兜賣這個東西招致了一頓毒打。在楊二牛的攤子上，也只有這個東西是最不值錢的。

8 X* O4 w' \! f' x, q% |    “就當是我買下了這個東西吧。”

    楊紀心中自嘲的笑笑。

7 H! a4 ~' e2 [    他和楊二牛某種程度也算是同病相憐，又哪裡忍心拿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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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你是好人，……只有你相信我，……這塊星星鐵送給你……”

8 y3 p. ~/ S. [  ?5 G    楊二牛呵呵傻笑，如釋重負。

    說起來也奇怪，見到楊紀揀了這塊破石子，楊二牛也不再拉住楊紀，就像解決了一件大事一樣，收拾了地上的東西，高高興興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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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R) P/ z& B8 V    “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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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0 e  I$ |  F, Z    楊紀站著身來，望著楊二牛離去的背影，眼裡有些茫然。隨即想到了什麼，心中湧起濃濃的愧疚。

( H# M+ u. t7 m    “這回真的是一貧如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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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1 b; Z1 w$ x) z- d    楊紀心中一片苦澀，但卻並不後悔。心中哂然一笑，就隨手把那塊石頭塞入了懷裡。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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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6 t$ J& r1 }& i    楊紀突然低呼一聲，不知道是碰到了哪裡，楊紀感覺好像被什麼東西剌了一下。那種剌痛感很微弱，稍縱即逝，因此楊紀也沒有在意，收拾了東西急匆匆的走了，渾然沒有注意，一滴血液滲入了懷中的石中……

1月23

第一卷 邊陲武童生 第五章 無恥小人！【新書，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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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外面回來，楊紀心情是沉甸甸的。

    “勞碌了一天，想不到最後還是要空手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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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低垂著頭，腦袋裏渾渾噩噩的，連怎麼穿過楊府側門的都不知道。

    雖然為了一時爽快，把錢都給了楊二牛，但是楊紀並不後悔。那種情況，如果坐視不理，他才會深深的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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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親人的痛苦，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會真正明白，楊紀只是覺得愧對梁伯。

7 _0 R- x% e+ g% b* t- S. y    “二十枚銅子不但沒有增收，反而還被我用掉了五枚。我賣了這麼多對聯給那些店舖，明天他們肯定賣不完。我再去寫對聯，恐怕根本賺不了多少錢。年關還沒有到，我們就只剩下十五枚銅子，怎麼辦，怎麼辦？”

    楊紀心中深深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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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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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0 ]! Z) o    老管家的聲音慈祥、關切，他就站在門口，不知道等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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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K2 T1 \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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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低著頭，只覺得臉上有些發燙。

    “忙了一天，應該很累了吧。我熱了些粥，就在桌上，你先喝了墊墊肚子吧。”

2 S  `  f  s: U; j8 J/ O7 Y$ l& i    老管家道，對於楊紀出門賺錢的事隻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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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越是這樣，楊紀心中反而越是自責。

    “我不餓，梁伯，你先吃吧。——我有點困，想先睡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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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K9 I- c5 R; z% B3 \7 k    楊紀躺到床上，心神恍惚，也沒有脫衣，直接和衣而睡。
2 b/ V! q6 \. ?; Y- l1 \
, O7 m4 P- m7 M    天色越來越晚，楊紀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腦海裡翻來覆去一會兒是老管家，一會兒是母親，一會兒又變成了宗族裡那個讓他深深痛恨的女人……

6 `$ C9 d! C. \7 e  Y$ S    他的身軀越來越熱，到了後來，渾身通紅，居然發起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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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x6 C9 {% p) r7 m) i# k    房間漆黑一片，聽不到一點聲音。只有偶爾的風聲從窗戶的縫隙吹了進來。老管家只是以為楊紀想要休息一會兒，並沒有進來打擾。

; ~/ k& h+ w2 ~  ?5 F) T- {    黑暗中，誰也沒有看到，楊紀躺在床上，身軀發出陣陣通紅的異光。隨後，一點通明、璀璨的光芒，猶如淚墜一般，從楊紀的懷中飛出，緩緩升起，一點點，一點點……，貼在楊紀的額頭正中，慢慢的滲透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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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g# Z1 a1 |; f4 k    ……

    這一夜，楊紀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裡看到了許許多多的離奇畫面，但是仔細去想的時候，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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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夢裡，楊紀好像看到了許許多多人的記憶，還有一種濃烈的無邊的孤獨、恐懼、悲傷……還有痛苦！

  f2 h; y2 N# B& {/ D$ W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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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b& h- y8 k5 y' D    楊紀心中大叫一聲，猛的從床上坐起，他睜大著眼睛，胸膛急劇起伏，滿頭的大汗，整個人好像濕淋淋的，好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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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K1 s: G( w! Q2 o8 q    “原來是做了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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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T, U0 [( s5 K. j    楊紀清醒過來，重重的舒了口氣。房間裡一片寂靜，耳朵裡可以聽到窗外狂風呼呼作響，在這樣的夜晚，顯得格外的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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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在床上坐了一會兒，突然感覺身上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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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b% U6 h0 N; u" z, Q0 d7 z    “好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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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G5 H. V, I7 _, r- s" ]% u' L- D. G    楊紀皺了皺眉，突然伸手在身上搓了搓，好像有什麼東西搓破，用力一拉，嗤啦一聲，一整塊薄薄的東西從身上撕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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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b. C+ K- ?/ o    “！！！”
9 n) N$ W( g' ~- Y' [5 p' t. r) }
    這一剎那，楊紀徹底的驚醒，一種巨大的驚悚感從心中湧起。
) I+ H) H& q6 s' U. u
    “這……這難道是我的皮膚！”
6 s( m% t# B3 z
    楊紀全身都顫抖了起來，那種感覺絕對不是什麼布料。那種薄薄的感覺，而且緊貼著身體，只可能是皮膚。
! f% m( v3 Q/ ^# p
! }7 e( b- F# N* O/ k    可是楊紀身上並沒有疼痛的感覺，就好像是撕破了一重無關緊要的東西一樣。

    “點燈看看。”

    楊紀揭開被子，翻了個身，手臂一撐，身軀高高躍起，直接從床上翻落下來。

1 n( H& F( @9 [# o    “怎麼回事？我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力氣了，……而且，身體怎麼好像也變高了。”

    楊紀呆呆的站在床邊，滿腹狐疑。

7 n- i' w. P- l    他根本沒有準備跳到床下，但是那一撐，力量極大，直接讓楊紀翻過了床沿，落到了地上。

7 H" g1 p5 }5 \0 x4 a, D! Z# J, Q    以楊紀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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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9 M5 ~  w4 a$ q7 L8 [" [# `. j1 V    “難道是錯覺？”
1 U% T( Z$ e# f+ k/ e: X2 Z6 h
    楊紀百思不得其解，心中一片恍惚，甚至產生了一種剛剛他是不是真的從床上跳下來的疑惑？

    “先點著油燈再說。”
+ G) n- A$ s7 B
    楊紀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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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h( Y- |1 w    火石在書桌上，需要到窗邊去取。

9 P5 ?6 H8 d6 v/ k$ w+ o    楊紀大步走了過去，剛剛摸到桌上的火石，耳中就透過呼呼的風聲聽到屋外一陣低低喝罵聲，似乎什麼人在爭吵。
8 K6 `% Y+ a, O) O
  N9 \0 Z% M, a% C9 O, V    “老東西，你以為你是誰？少爺我瞧得上你那是你的福氣，跟著‘楊紀’那個廢物，你能有什麼好處？”

/ V) ?0 ?% x- G1 `0 N" ]    楊紀皺了皺眉，這個兇狠的聲音好熟悉，但一時之間又記不起來。這個時候，楊紀又聽到了另一個聲音：

    “得罪了‘大夫人’有什麼下場……，老東西，你是個聰明人，不會不知道！少爺我身邊最近還缺個服侍的人，只要你跟著我，好好幹，吃香的，喝辣的，以後少不了你的。怎麼樣，好好考慮吧。不過，想好了，——我可不喜歡被人拒絕？”。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低低的哄笑聲，另一個似乎是護衛的聲音隱約從風聲傳來：
( n: |0 x) {* L
    “嘿嘿，老東西，上次給你的教訓還沒忘吧。這次要是再不識趣拒絕少爺的話，那可就不只是臉上挨幾拳，腫幾塊那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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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腦海中的感覺變得清晰起來，好像就要想起來了那個人，但又還差一點點。但不管怎麼樣，這些人顯然不是什麼善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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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L' Q4 h  W6 C% X( o  \/ G8 n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楊紀終於聽到了另一個蒼老的，哀求的聲音：

    “不，不行……，我不能離開少爺……”
* X! E  \4 a+ ?" B& b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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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3 X! h3 P& y2 |* o0 {    楊紀腦海一炸，終於知道這些人是誰了。也知道他們欺負的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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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W, D& c' b    梁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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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e* U& Y, G    那個哀求的聲音是梁伯！他們正在欺負梁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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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h; z3 [/ f  S5 R5 ^3 m1 V    後面這些人再說些什麼，他已經完全不知道了，楊紀只覺得胸中的一股怒火騰騰升起，烈烈燃燒，幾乎要炸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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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勇！！”

    楊紀目眥欲裂，猛的發出一聲驚天怒吼，震得房屋都顫抖了一下。

9 k3 m3 ?2 H9 r1 X4 [  k    轟的一聲，楊紀就像一頭憤怒的猛獸，猛的撞開房門，從屋裡衝了出去……

2 t  d, u& m  ?' ~2 P- z( f. s" F$ u    …………

* Z4 Z6 q% h( J    楊勇其實一直想把老管家挖過去。

    “楊紀那個王八旦，七歲就剋死了父母，一般人像他那樣……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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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2 {- _0 N7 L+ r2 a; n; D+ V. Z8 g  m    “但這個老東西照顧了他八年，頂著族裡的壓力，居然把那個小崽子的生活照顧妥妥貼貼，生活井井有條”。

    “去他房間裡看一下，他媽的比哪家都乾淨、整潔，不像自己身邊的那些廢物，毛手毛腳，忘東忘西，連打個洗腳水都做不到，不是冷了就是熱了”。

    “憑什麼楊紀那個王八旦，有個比自己還忠心耿耿的老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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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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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 W! |/ J# s! T    楊勇一向認為，好使喚的下人，當然是放到自己身邊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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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那個傢伙得罪了族裡的“大夫人”，將來的下場可想而知。屬於他的東西將來肯定會被瓜分乾淨——雖然沒幾個值錢的。

. l' D  I' f; T  O& ^    與其便宜了別人，還不如便宜了自己。楊紀就瞧上了老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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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N8 Z8 K7 f    “可惜，這老東西腦子有毛病，不識時務。”

6 ]( Z2 B% {- g6 Y' u; s    楊勇心中狠狠的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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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a! z) j$ w    他都招攬他好幾次了，上次給了他點教訓，本來以為他這次會聰明一點，沒想到還是不答應。

( Z5 {5 x. }9 B4 y& @+ f5 R  M    看來，給他的教訓還是太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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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東西，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少爺我可不是總有那麼好的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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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R1 w* D2 b6 g! z0 n1 y- Q    楊勇將老管家頂在牆上，惱羞成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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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裡想好了，要是老東西再不答應……，反正在宗族裡弄死一兩個下人也算不了什麼大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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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也就在這個時候，楊勇聽到了一聲驚天怒吼，彷彿整個房子都炸開了。不遠處的房門砰的一聲震開，一道狂怒的身影從房間裡衝了出來。

6 M3 k% O8 n$ A/ @% D4 y    “楊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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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勇驚得目瞪口呆。

* E4 C( F, V2 f: Z1 t1 p" R0 B    楊紀站在門口看著不遠處，氣得渾身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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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l; I, p% t8 g: J* c    就在距離他十幾步的地方，楊勇正帶著兩個高大的打手，一隻手掐著梁伯的脖子，把他像鉗一隻鴨子一樣，雙腳離地，牢牢的頂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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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伯的氣管被壓得整個人臉色漲紅，呼吸困難，如同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一樣。

/ n5 p/ J1 }2 k- z! {" ]    “這幫混蛋！！”

    楊紀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腳下一踏，紅著眼睛就像一發砲彈一樣，猛的衝了過去。

    憤怒之中，他根本沒有發現，自己這一腳力量大的驚人，腳掌踏落的地方，連地面都陷下去了，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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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Z) l. M7 Y+ N0 o    “嘿嘿，楊紀，這可是你自己找死！”

    楊勇很快反應過來，陰陰一笑，不驚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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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R% {5 X' Q, Q% r    他逼問了很久，老東西骨頭硬，就是不鬆口，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沒想到正好就碰到了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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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這個白痴，還以為靠著血氣之勇，就能夠把他狠狠教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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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夢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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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c8 t6 R+ u( ^9 l4 P8 h0 s    這種教訓人的事情當然應該還是由他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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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想教訓你了，正好老的小的一起收拾。”

    看著撲過來的楊紀，楊勇卻是毫不慌張，腳下重重一踏，同樣向著楊紀猛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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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N+ }; Q  g: y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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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方，兩名身材高大的護衛抱著手臂嘿嘿冷笑，目光戲謔，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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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O5 Q! y. N1 ?- T3 C# T: e$ M    幫手這種事情，也是要看對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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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勇再不學無術，也是楊氏一族的弟子，從小一大堆的藥材泡過來的，也有呼吸五段的修為。要對付一個楊紀，那是綽綽有餘。

    自取其辱！

    這就是楊紀最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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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卷 邊陲武童生 第六章 驚人力量

+ u- e. R/ t8 Y+ D: L2 @7 t/ @    “這小子估計還不知道勇少爺的厲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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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名護衛陰陰冷笑著，眼神微妙。

0 Z2 x$ w$ L6 J. Q6 X  v/ O    做為楊勇的護衛，對於自己這位“主子”，他們實在太清楚不過了。他們幾乎可以預料到接下來必然出現的精彩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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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5 U) q1 O. G! n& x    “楊勇”雖然練功不賣力，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呼吸之術”也是練的稀稀拉拉，但是論起打架來，他卻是相當的有天賦，各種陰招層出不窮，毫無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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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3 v7 W1 @+ a" c. ^    楊紀這種雛鳥在他面前賣弄，那是班門弄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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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

    幾十步的距離一晃而至，楊勇唰的一下搶先出拳，斗大的拳頭帶著獵獵勁風，向著楊紀腦袋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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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看招！”

, Y5 H) R: |/ j9 D- n    楊勇大聲喝道，他的眼睛瞇著，閃現著一絲殘忍。誰也沒有註意到，就在出招的剎那，他的右腿猛的一抬，對著楊紀的檔部就是重重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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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3 Y( ]! J# F' I    撩陰腿！

; k. U4 L* y. Z    表面上光明正大的出拳，大聲咋呼，吸引對方的注意力，私底下來一招陰的撩陰腿，憑藉這一手，打架鬥毆，楊勇不知道重創了多少“英雄好漢”！

    “楊紀，跟我鬥，你還差得遠！”

    楊勇心中得意洋洋，眼前好像已經看到了楊紀哀嚎著倒下去的場面，那個爽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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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Z1 D3 }% n    楊紀並沒有看到楊勇那一腳，事實上，兩人出手的剎那，楊紀就知道自己衝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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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3 L+ c0 L2 V    楊勇再不學無術，實力也要比自己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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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x  N5 a. s& V# q, H0 b6 t    不過楊紀並不後悔，對於這種得寸進尺的混蛋，沒什麼可後悔的。只是楊紀還是低估了楊勇的惡毒程度！

    楊紀的眼睛雖然沒有看到，但是楊勇踢出那一腿時，楊紀還是感覺到了。這是身體上的一種微妙的感覺，換作平常，楊紀是絕對發現不了的！

    “這個混蛋！”

4 e) h  A* k2 y* |: {% w/ G- @4 Q- p    原本壓下去的怒火，再次升騰起來，並且更加的熾烈。這一刻，就算是拼著自己受傷，楊紀也決不讓楊勇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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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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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3 U6 |5 B1 B1 ~    楊紀腳下向後一踏，身體扭曲，完全是一種面臨危險的本能反應，在電光石火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躲過了楊勇那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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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t" W3 E; r! K3 V, l7 t    “哢嚓嚓!”

    隨即楊紀腰身向後一彎，就像一張彎曲的弓一樣，避過了楊勇的拳擊，楊紀甚至聽到了自己身體裡面清脆的骨骼聲。

    “怎麼可能？”

# a9 @! p& j9 i" K) v$ D    楊勇雙目暴睜，張大著嘴巴，一臉的不可思議。然後就眼睜睜的看著楊紀滿臉的怒火，高高舉起的右手，推金山倒玉柱般重重的劈到了自己臉上！

    “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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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勇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鮮血飛灑，整個人轟的一聲，就像被一輛高速行駛的列車撞中，身軀高高飛起，翻過五六米的距離，重重的的撞到了地上。

    “他怎麼可能……可能有這麼大的力……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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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a& t5 H" I1 K    楊勇大張著嘴巴，這是他意識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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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w% y% N' E    ……

    震驚！

    始料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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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楊勇飛出去的那一刻，兩名護衛震驚的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 f) e" W; M, i! B  L8 F6 z0 N    怎麼可能？開什麼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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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勇少爺打架沒有一百也有九十，早就是個中的高手。那招撩陰腿突如其來，悄無聲息，摒棄掉卑鄙無恥這一點，就算他們也要稱讚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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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X7 y4 l3 @! e# v( [    那麼近的距離，楊紀是怎麼發現的？又是怎麼躲過的？哪怕是宗族中那些出名的弟子，也不一定做的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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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w" C. Z& @    兩名護衛心中湧出無數的問題，有很長一段時間，兩個人腦袋裡一片空白，甚至都沒有第一時間去搶救楊勇。

( O# i) I0 ]6 q+ W    “少爺？”

( s' t9 s4 z9 g: l1 ?6 w    “勇少爺？”

5 }6 R% J6 }, q' u' ]5 e; t0 Y& b(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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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3 ^0 `! @, e/ y1 f: Z, K- \    兩名護衛終於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撲到了楊勇身邊，搖晃他的身體，觸摸他的鼻息。然而楊勇沒有反應，兩人更加慌亂，其中一人更是衝著楊紀吼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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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你敢殺了勇少爺？！”

2 d1 B0 \5 ~" w* r8 O    那吼聲幾近竭斯底里。

    “放心，他還沒死。不過，你們如果再等一會兒就不一定了。——現在，抱著這個混蛋，趕緊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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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臉色冷靜的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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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1 j1 r0 G, J/ e9 p1 L    “混蛋，你下這麼重的手。夫人不會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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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7 |) g! B    另一名護衛喝道，心亂如麻，額頭冷汗都流了下來。

    楊勇在他們眼皮底下被人打傷，這可是嚴重的失職。不過，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上楊紀，兩人慌慌張張，抬起楊勇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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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噓！”

. M2 r3 v8 i4 H" A- m5 n  B    楊紀望著兩名護衛消失的背影，長長的鬆了口氣，沒有人察覺到，他兩隻手在袖子裡不停的發抖。

6 j0 @) s$ |1 _% j. Y9 F3 ^0 _    冷靜只是用來震懾宵小的，剛剛的一剎那，只有楊紀自己才知道有多麼的危險，只要慢上一點點，恐怕倒下的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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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 |: ^0 y2 p; n* c    “太危險了，真是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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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剛剛的事情，連楊紀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什麼時候，他可以做到這種不可思議的動作了。

    如果不是右拳上還在疼痛，他甚至都會懷疑是不是還在夢中。

    “什麼時候我有這麼大的力量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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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迎著夜風，微仰著頭，腦袋裡冷靜的尋思。

    他此時已經知道自己身上那種怪怪的感覺、從床上跳下的那一躍，以及那種渾身充滿力量的感覺都不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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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只是短時間內他還毫無頭緒。

4 z9 s: \0 Q8 o. P& a9 s    “這件事一會兒再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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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定了定神，轉頭向老管家走去。

/ k* g% U: b$ P0 p* F. r% S' m    ……

1 r* G1 h9 a1 j$ G, C6 ^    “該死，被那小子給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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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6 Y$ D: {1 T& A6 ?; A    黑暗中，兩名護衛走了很遠才反應過來。

    “混蛋，剛剛至少也應該給他一頓教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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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L& c6 ~7 A! f+ R  e    一名護衛氣得重重一拳砸在牆壁上。
8 T# M" g1 W  c" g4 e& K
% v  b/ o  r1 |7 X, i( n% i* C    失職也就罷了，兩人居然被楊紀一頓咋呼，什麼都沒做，抬著楊勇就走。這要傳出去，兩人豈不是要被說成“無能”之輩了。

* `; j8 b) n, I    “那小子，……太機靈了。”

    另一個護衛有些恨恨道，“那個時候了，他居然還能算計到我們。”

4 z/ w4 F- q$ ^' o6 Z0 X    “要不……，我們現在折回去，給他一頓狠的？”

1 S3 B6 B& i4 H9 U$ U5 F4 |    最開始說話的護衛道，眼中流露出陣陣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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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5 F6 T% ^, P2 E    另一名護衛很是認真的考慮了一翻，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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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這個時候回去出是出氣了，但是耽誤了勇少爺的治療那就是罪上加罪。到時誰還敢用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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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就這麼算了？”

    最開始說話的護衛道，深深的不甘。

    “嘿嘿，那也不一定。”

    另外一名護衛眼珠子轉動，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裡嘿嘿冷笑，“那小子肯定是要教訓一頓的，但未必就需要我們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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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麼意思？”

    最開始說話的護衛一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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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3 h4 ~  ]3 v    “嘿嘿，同宗之間嚴禁私下鬥毆殘害，宗族裡這麼大的規矩，你居然忘了？這小子得罪了大夫人，你說大夫人知道他落下這麼大的把柄會不會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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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另一名護衛低呼一聲，恍然大悟，隨即低低陰笑起來，“還是你聰明，沒錯。這件事情還真是用不到我們來出手，嘿嘿嘿。”

: C# i7 r; ?0 u% P6 T9 K4 S- a    “嘿嘿嘿，先讓他高興高興，得罪了大夫人，又犯了宗規，到時候有他受的！！”

% z, \7 k) R7 {( L% g  Y( S1 k3 {- F& b2 ?    最開始說話的護衛嘿嘿冷笑起來，彷彿已經看到了一場更精彩的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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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 w; O6 `, v" L3 E    黑暗中，兩人不再說話，抬著楊勇，腳下一高一低，快步疾走，一會兒就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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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Q$ t$ f' j1 G    …………

    柴房裡一盞燈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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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扶著老管家進了屋，又替他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不幸中的萬幸是，老管家的傷勢並不重，都是一些皮肉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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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5 K9 t: \/ S# w2 G& Q+ [8 d    “梁伯，你怎麼會遇到他們？”

    等一切處理完，楊紀開口道。

5 f  w8 E: Q! ]) P: t    “這件事情也是說來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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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管家嘆息一聲，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原來楊紀神思不屬的回來後，一句話沒說，倒頭就睡，連飯都沒有吃一口。老管家心中擔心，又怕楊紀晚上肚子餓，所以隔一會就來看他醒了沒有，好給他做點吃的。沒想到，就這麼遇到了剛剛回來的楊勇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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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勇少爺他們其實找過我好幾次，可是我都沒有答應。這次你打傷了勇少爺，以他的性格決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少爺，你以後可千萬要小心啊。”

    老管家又是擔心又是自責。

    要不是他，楊紀也不會惹下這樣的禍了。楊紀在族中的處境本來就是舉步維艱，如今和楊勇徹底決裂，以後處境就更難了。

    “梁伯，你不要想太多。要不是因為我，楊勇他們也不會為難你了。至於楊勇，你也不要太過擔心，我會好好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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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道。

$ r8 e, V9 x) x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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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d4 d& v/ m' s+ Q    老管家深深一嘆，“也只能如此了。”

    “梁伯。”

' ~9 s3 l1 I, u. H$ B$ Q    燈光下，楊紀猶豫良久，終於鼓起勇氣：

    “對不起，你給的我五枚銅錢，結果我不但沒有賺到錢，連那五枚銅子都沒有了。”

0 Y/ V4 f; i& u5 {- [' h' y" u    這件事情他從傍晚壓到現在，一直深深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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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伯是出於信任，才從所剩不多的奉銀中分給了他五枚銅子，結果錢沒賺到，反而辦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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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 r4 p; \1 H) u    這對兩人來說，簡直是雪上加霜。

! I8 s5 o+ [% I. P2 S; O9 w    十五枚銅板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再過個幾天，如果還賺不到錢的話，兩個人恐怕就要斷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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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樣寒冷的冬天，如果沒有足夠的炭火、糧食、棉絮和冬衣，基本上必死無疑。而這些統統都要錢買。

    “呵呵，這件事情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老管家笑了笑，渾不在意。

    “錢的事情就讓我來操心吧。少爺，我已經活了七十多了，多活或者少活幾年都沒有多大關係。但是少爺你不同啊，你還年輕，無論如何，少爺你都要活下去啊。”

    楊紀鼻子一酸，看著燈光中老人的輪廓，還有那滿頭灰白的頭髮，突然有種流淚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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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少年了，梁伯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習慣於了他的照顧，以至於楊紀忘了，他其實已經很老了。

. ~5 L7 X% o' U9 b2 B! N+ l0 U. }: Y    “梁伯，我不許你說這種話，無論如何，我們都一定會熬過去的。相信我！”

    楊紀抓著老人的手，正色道。

    老管家笑了笑，嗯了一聲，一臉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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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老管家離開後，楊紀狠狠握緊了拳頭，“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就不信人還能被錢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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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卷 邊陲武童生 第七章 危機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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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沉，楊紀仔細的檢查了好幾遍門窗，確定外面沒有人後，才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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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E1 D" _, G" ~5 G" E8 C5 L    這一晚上發生了太多奇怪的事情，楊紀需要好好檢查自己的身體。

    “呼吸有力，心肺正常，手腳如一，沒有感覺到什麼不舒服。”

/ x8 B, a: X6 n9 v& W    楊紀活動了一番手腳，一切正常。

: k, V# J" w* R& {. V5 i    “體力大增，至少是原來的兩倍。呼吸間隔的時間也大大延長，身體好像長高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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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又在燈光下趟了一趟拳。沒有什麼招法，純粹的是測試體力。

    “從測試的結果來，至少是……呼吸六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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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n  t; P* U4 X1 j' X    楊紀停了下來，怔在那裡，聽到胸膛裡的心臟怦怦的跳動，越來越快。

- @9 c( _) n6 n0 a: G6 M! H( A1 Q    其實和楊勇交手的時候，他就已經有感覺了。但是真正印證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中激動，心跳加快。

    楊紀默默的閉上了眼睛，雖然眼前什麼都看不到，但在楊紀的感覺中，眼前就好像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冰山”，而他現在看到的只是它的“一角”。

: K! L# W+ e: `: C. V2 t( ]7 i    片刻之後，楊紀繼續檢查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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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V  R9 K0 y/ s) l6 h- `3 \  H% {+ O    解開衣服，楊紀終於知道自己之前的感覺是什麼了。

* Y0 n7 q6 t$ a4 p2 g0 w    “我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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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U$ W) G3 U) A: ?2 Z6 Y; n& v    楊紀低下頭，震驚的看著身上。

, `7 G9 K  e8 c& U* y0 V' c1 l    在他身上，到處都是皴裂的皮膚，一塊塊像老樹的樹皮。楊紀的感覺沒有錯，他之前撕下的，就是身上脫下的一塊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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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些舊皮、老皮下面，有片片光滑、白膩透出，那是楊紀新生的皮膚。

# L; C3 k% a2 f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o7 U: `. g1 J, x1 r# k, E    楊紀錯愕在那裡，他甚至發現自己手上長年握筆那裡生出來的繭子，都一一脫落的。現在的他，就像一個十指不沾陽蔥水的細皮嫩肉的貴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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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脫胎換骨！

    楊紀聽說過這種東西，傳說中吞服過某些珍貴的天材地寶會擁有這種效果，在短時間內根本性的提升一個人的根骨，讓他完成在幾年後才會發生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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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自己並沒有吞食過這種東西啊？

    楊紀迅速的把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在腦海裡過了一遍，但是毫無所獲。

    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變化，楊紀心中清楚，一定是有什麼自己忽略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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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是楊二牛？！”

' h2 x% X, L7 N9 V4 a  E" N    突然，楊紀眼皮一跳，想起了一件事情來。

    他記得走之前，曾經從楊二牛的攤子上挑了一件石頭。

    按照楊二牛所說，那是一顆什麼天上墜下的“流星”，被他拿在街上賣，而且還要價一兩銀子，因此還被毒打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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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w- i" z. S    楊紀本來也是不相信的，但是想來想去，除了楊二牛的那個什麼“流星”，其他再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了。

3 \0 e# I" H# C) [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楊紀一臉的不可思議。

& i# y( b  h8 R7 ^) j% k( y    他心中一動，急忙探手入懷，然而這一摸卻摸了個空，懷裡面空蕩蕩的，那顆石頭消失的無影無蹤，只餘下一些破碎的石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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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S6 o2 ?1 ~- ]% q, l" j    楊紀甚至還能感受到上面殘留的灼熱的熱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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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b+ u& C- f8 b$ S2 H    “到底發生了什麼？”

, p5 o: H* \: @3 F* ?% e" h    楊紀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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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思考了很久，終於慢慢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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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發生了什麼，有些事情是可以肯定的。那顆石頭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石渣上殘留的灼熱，絕對不是他的體溫能夠造成的。

    毫無疑問，關鍵就出在從楊二牛那裡得到的那顆“石頭”上面。或者現在，可以按照楊二牛的說話，叫“星星鐵”了。

    “怪不得以楊二牛的性格會那麼反常，原來他根本不是賣石頭，一兩銀子的價錢賣的是墜下來的星星鐵，這絕對說貴，……可笑我們這些人還以為他在撒謊，原來他才是最清醒的那個人。我們這些人根本有眼不識金鑲玉！”

# D/ t" h. s/ \9 \8 v9 K$ R0 H    回想起之前的事情，楊紀也不由臉上一陣發燙。

    他其實和那些地痞流氓一樣，也以為楊二牛手上的就是一顆普通的石頭。想起楊二牛當時對他的信任，心中也不由一陣慚愧。

$ z8 y/ W4 j1 m1 J) w6 a    “這件事情還有許多不清楚的地方，改天還得找楊二牛去問問。”

    楊紀心中暗暗道。

    探明了身上異狀的原因，楊紀又再次檢查了一遍。但是除了普通的力量大增，根骨提升之外，楊紀再沒有其他發現，只是在額頭正中的位置有種怪怪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但並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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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F! ]+ X( W* Y    看看天亮還早，楊紀準備上床再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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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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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u0 F- k* \" G    突然，楊紀心中一震，想起一件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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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F' L! Z* `4 N) g2 Y* i' F4 Z, x    “今天光想著對付楊勇，忘了族裡嚴禁私鬥。楊勇一旦散播出去，大夫人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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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想，楊紀臉色蒼白，冷汗都嚇出來了。這幾年，他一直謹慎細微，就是為了避免被大夫人抓住把柄，沒想到這次卻犯下這樣的“大錯”。

+ {7 C: z+ o; y    “罷了，罷了……，事情已經做下，後悔也已經遲了。而且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梁伯都被欺負到這種地步了，我都忍了，還算什麼男人。大不了明天見大夫人的時候，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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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心中一橫，索性閉眼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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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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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F3 j0 A# @5 u/ R5 r* G. r    “楊紀，你的事犯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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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6 J$ V% i. y! H) n$ ]" X6 ~( R    一大清早，兩名鷹視狼顧、威武挺拔的宗族護衛就闖了進來，響亮的聲音彷彿洪鐘巨呂一般，震得房子都籟籟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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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6 X) D0 y; i9 r" I8 q% v    他們的太陽穴都高高隆起，皮膚下透出陣陣血光，鋒利的眼神如刀似劍，無一不顯示出強大的武道境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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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 _' K# l  J- v    “是戒律堂的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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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一眼就認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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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等，我穿上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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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斯條慢理，毫不慌張的穿著衣服，腦袋裡卻把昨天晚上的對策仔細的在腦袋裡又過了一遍。

    “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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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楊紀從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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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名宗族護衛眼中微微閃過一絲驚訝，但沒有多說，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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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j8 n1 [, H# h& ?# I' r4 [; o' Z, l    ……

    外面寒霜陣陣，風吹著比昨天更冷。

    穿過幾座牌坊，在時隔八年後，楊紀終於再次進入了宗族的腹地。一路上，一道道目光狠狠的看著楊紀。

: ]/ w/ W% {4 K& ?    “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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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回栽到大夫人手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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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C0 E! J% x5 w' v$ y& H    “欺壓同族，有得他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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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勇也敢打，吃了熊心豹子膽吧！”

% v' v! a2 a- c. }, l    “我就是奇怪，這小子以前看著挺聰明的啊，這回怎麼這麼'有種'了？明知道族裡面禁止私鬥，居然還敢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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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V" x! b$ b: W- V* O1 Z    “不是吧，他也能打傷楊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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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道呢，楊勇那小子也是不學無術，陰溝裡翻船也沒什麼大驚小怪。倒是大夫人，聽說帶了刑律的高手……”

    “不是吧，刑律高手，那小子不是有的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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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 `! o8 U3 V    “就等著看戲吧。”

4 ]( P2 ]1 K* C$ K& Q6 r) j    ……

- {$ ?0 F0 j4 Z! `) j6 E    眾人指指點點，很是幸災樂禍。雖然是同一宗族，但楊紀和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圈子，連交集都談不上，更談不上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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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c: l8 [7 K: ?: q* K1 S0 P    楊紀聽著這些議論，額頭青筋隱現，但還是強行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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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宗族是再也待不下去。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會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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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心中恨恨道。

- H; B3 p) K; p7 [0 a# Y    楊氏宗族的西邊，一座高宅危簷高聳，大門緊閉，上面一塊大匾寫著“戒律堂”，顯出森森的味道，令人不寒而栗。

    推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兩排壯得像鐵塔的護衛，一個個漠無表情，顯出森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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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d) w* [- J, d; R- _0 t" n' N    在大堂的最上面，擺了四張高椅，一名神色凌厲的中年婦人端坐在上面，一動不動，後面一名中年管家立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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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婦人她金翅插頭，面容白皙，手上捧著一杯茶，雙目半閉半闔，給人一種喜怒無常，高深莫測的味道。

    在她的旁邊，三名德高望眾的族老緊靠著，氣勢矮了一截。

    “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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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 {  B% O. i& J1 L    楊紀望著高堂上的中年婦人，眼神中閃過一絲深深的恨意，不過很快就隱去了。腳下一跨，直接走進了戒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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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剛踏進戒律堂的一剎，楊紀耳中隱隱聽到一陣低低的啜泣聲，但仔細聽卻又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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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W9 S) B9 \% d    “這個女人想做什麼？為什麼會有三名族老？”

    楊紀腦海中閃過一道道念頭，這樣的陣仗絕對是超規格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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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d8 j3 e% I1 c6 I- W  m3 m    “楊紀見過幾位族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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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 e% A1 K2 I    楊紀躬身行了一禮，完全沒有理會一旁的“大夫人”。

    “呵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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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V; A8 a- C) h    三名族老笑呵呵的瞇著眼睛，抬了抬手，就要示意他起來。然而話還沒出口，耳邊就聽到了一陣陰冷的高聲厲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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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畜生，還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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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5 O8 }# H; ?8 w! U# _+ v    這一聲喝斥突如其來，連三名族老都嚇了一跳。

  O, b" j& x. [( L& u    高堂上，“大夫人”的眼睛本來是半開半闔，但這個時候卻完全睜開來。白淨的臉皮上佈滿寒霜，凌厲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彷彿要把楊紀戳個對穿一樣。

    “哼！來了。”

7 p6 ?3 m! [2 ]5 y9 h- B0 i: g* U) P    楊紀心中冷哼一聲，知道“大夫人”這就是要開始發難的節奏了。

    “楊紀生來只知道天地父母，祖宗法度，除此之外，從不下跪。不知道大夫人要我跪誰？”

    楊紀雙目怒睜，針鋒相對，毫不畏懼。

% ~6 u& M8 _& B8 Q+ K& @! T7 Z    “不知死活的東西，你到現在還不認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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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V+ [7 y  I6 k( \) f    “大夫人”森冷道，目光彷彿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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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何錯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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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L' ]8 u5 N  e. A. {    楊紀洪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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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 i& e1 Y* G    “哼，好！”大夫人怒極反笑，抬起眼皮，“你毆打楊勇，殘害同族，證據確鑿，居然到現在還要狡辨。——來人，給我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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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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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名護衛神色冷峻，聞言大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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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4 P9 x, \4 y+ `; [! p    “誰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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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也怒了，高聲道：“你說我毆打楊勇，殘害同族，那好，只要你能回答我幾個問題，我自願接受宗律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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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目光一轉，望向三名族老，只等他們發話。

    戒律堂的護衛不會聽他的話，他之前對三名族長恭恭敬敬，可不是毫無原因。

    “這個……，你們先退下吧。楊紀你想問什麼？”

    三名族長被楊紀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終於揮了揮手，喝退了幾名護衛。

    “你說我毆打同族，——有誰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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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眼神凜凜，望向堂上。

    “這件事情有楊勇的兩名護衛作證，你還要抵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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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Y1 v+ V% a3 `% F% C    大夫人居高臨下，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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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人呢？”

    楊紀道。

4 O' O3 l6 @: ]) e5 e3 X; P    “那倒沒有。”

    幾名族老代為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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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那兩名護衛本來就是楊勇身邊的人，他們兩個人的話，何足為信？大夫人，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難道不懂？”

* _% M$ I9 _1 `! L* P    楊紀語帶譏諷道。

    昨天的時候，他看得分明，天色已暗，周圍除了他、梁伯、楊勇還有那兩個護衛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這才敢這麼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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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畜生，族裡已經叫過郎中去看過楊勇了，他受傷不輕，至今不能起床。這總是不會錯的，楊紀，你是想說楊勇身上的傷，難不成是他自己弄傷自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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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人臉上陰沉沉道，透著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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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勇是不是自己弄傷自己的我不知道，我只想知道楊勇是在哪裡受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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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道。

    “按照楊勇所說，應該就在你的住處外面。”

    一名族老道。

    和這個相關的事情已經公開，倒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1 n& Y+ Y5 L; z: R6 d" ~. y+ e    “大夫人，我只想問一句，——我和楊勇素無交往，他三更半夜，跑到我那裡去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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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k9 Z+ z( K7 W! l    楊紀厲聲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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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T/ T, S0 f' d* e, L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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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名族老啞然，互相看了幾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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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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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邊陲武童生 第八章 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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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就這麼突然出現了轉折！

8 c/ K$ G8 [$ q6 ]    哪怕幾名族老也不得不承認，楊紀的話扣中了這件事情中的死穴，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期。

9 S6 v# |2 U+ I3 ]    楊勇平素的行徑，大家都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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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6 Y$ R5 V3 ]- ^9 ~- ^6 p    這件事情誰對誰錯，他們早在到這裡之前就有了分曉。真正讓他們吃驚的是楊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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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u8 i0 t/ l" y5 o3 B    楊紀平常的時候看起來唯唯懦懦，逆來順受，而這一次居然懂得反戈一擊，而思維縝密，有理有據，這絕不是他這個年紀的少年尋常能表現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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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Y- T" d) @0 C( @: X, p( o    在某種程度上，只怕是大半個楊氏宗族的弟子都不敢在他們面前，這樣當面質問如今權勢極重的“大夫人”。

    這一剎，就連“大夫人”也微微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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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卻不放過這個機會，打鐵趁熱，厲聲斥道，“大夫人你不去查楊勇，卻跑來對付我，假公濟私，以權謀私要不要太過份！”

    這話一出，滿堂色變。

    “放肆！”

    大夫人霍然變色，滿面寒霜：“你這是在指責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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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9 H( r5 A0 v    戒律堂內劍撥弩張，一派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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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名距離楊紀最近的護衛更是全身緊崩，只待大夫人一聲令下，立即出手教訓楊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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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

6 f9 W0 L0 O2 s0 N3 P8 o: {# t" l    楊紀盯著堂上的“大夫人”，神色夷然無懼，他是真的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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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J* ^0 Q1 h( L+ k* ?6 R/ p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楊勇是什麼修為，我是什麼修為？什麼時候呼吸三段的弟子已經可以反過來毆打呼吸六段的了？——大夫人，你真當大家都是瞎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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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6 Q  t1 l" i9 m2 ]% S3 R    楊紀冷笑道。

    哪怕大夫人再好的涵養，這一會兒也不禁神色鐵青，看著楊紀恨不得生吞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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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卻絲毫不怕，他進來的時候，早就調整過了呼吸，依然是呼吸三段。

$ o5 Y( x  Q0 y0 X0 ~1 q" `  ?    在他身上發生的事情，連身為當事人的楊紀自己都是糊里糊塗，一知半解，更別說是楊勇，以及大夫人和幾位族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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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 f, J/ `! L: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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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

    三名族老互相看了看，猶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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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D7 W' G4 O) Q$ [    楊紀如果一味的否認，或者撇清和這件事情的關係，不管說的再怎麼舌燦蓮花，三人都會毫不猶豫的按照宗規，對他施以重刑。但是楊紀偏偏擺出了明眼人都知道的事實依據。

0 m# |. F9 x# H. f- n# g    涉及到武學的問題，三人哪怕再怎麼偏幫大夫人和楊勇，也沒有辦法昧著良心睜眼說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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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修為不高，再怎麼樣都無法打敗楊勇，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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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e. }7 d9 f! v( w$ d6 g, A    強就是強，弱就是弱，這是武者根深蒂固的認識，是沒有辦法耍花招的！

    硬要說楊勇被楊紀毆打，強的被弱的打敗，這種指鹿為馬，指黑為白的事情，首先就過不了他們自己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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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4 h' t7 ^% u' ~- ^4 a# M    武者對​​於武道法則的信奉，可是比“大夫人”的地位還要崇高的多。

7 n2 _  U9 r0 ?8 i( @    “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又或者說，是大夫人串通楊勇做的……，只是，這也太不高明了吧。”

' _, y- Q7 b5 X& b2 {/ F) [( ~( r    三名族老突然有種頭疼的感覺。

7 t* n1 [$ Y( ]% J: |6 g% q. e" o7 ~. z    楊勇身上的傷是實實在在的，半點做不得假。要說是他自己打傷自己，施的苦肉計，三人都不太相信。

    楊勇這孩子，平素挺好面子，而且半點虧都不肯吃。就算是要陷害楊紀，也不可能用這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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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要說是大夫人吧……，八年多都忍了，為什麼突然會在這個時候。而且還是這麼不高明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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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4 j3 y! S+ c/ w    難道真是楊紀打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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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s& x- z' X' E  m    可是，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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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突然有種傷腦筋的感覺，不由的齊齊看向了身側的“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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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O, Z% h! i( a3 u    堂上，大夫人面若寒霜，臉上陰晴不定，似乎就要發作，然而下一刻，大夫人眼簾一垂，突然怒氣全消，沉默下來。
8 I' \4 A- Q; P9 U$ P, e! [4 P) Y
& O3 L5 q1 j" N# h+ {    “這個女人……”

; C* X5 {* S4 P    楊紀心中一沉，突然有種不妙的感覺，這個反應……太反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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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大夫人收回眼神，抹了抹水面的茶沫，擺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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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位族老，你們是宗中的長輩，德高望重。楊紀的事情該怎麼處置，自然是由幾位族長決斷。劉氏到此，只是旁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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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g4 v- @% I" W8 q, V4 k" y1 |    大夫人說完這句，就垂眉閉目，不再理會。

" u+ M, ]! j& {    就像是得到某種信號一樣，幾名族長呵呵一笑，轉過頭來，望向了堂下的楊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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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其實這次叫你過來，倒也並不完全是為了楊勇的事情，還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要跟你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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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x3 v1 \4 d" [    對於楊紀觸犯族規的事，幾人突然默契的提都不提，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知幾位長輩有何賜教。”

) n8 ?0 S5 C, e2 C5 d& F0 c* I    楊紀心中微沉，暗道，“這次的事情，恐怕是難以善了了。”

5 r# |, U1 R& l$ [    “楊紀，你也是我們楊氏宗族的弟子，以前見你的時候，還只那麼一點，想不到，一轉眼就長這麼高了。想想，時間還過得真是快啊，你今年應該也有十五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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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名族老一臉唏噓感慨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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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G9 ?1 S    “**老，楊紀今年十五有餘，等到了明年六月，就該十六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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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一邊回答，一邊腦袋裡暗暗尋思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 a" [" y# }) B, x- _    “十六歲，真是快啊……。”

    接著便是一陣長長的沉默。

    幾名族老不開口，楊紀也不接，只裡眼珠子轉動，飛快的思考。

- @$ j: K4 E# K8 f- v0 V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

    “咳咳……，楊紀，你也是我們楊氏宗族的弟子，這麼整天文不成武不就的也不是個辦法。這次楊勇的事情，按照規矩戒律堂本來是應該對你處以重刑的。不過，戒律堂也沒有那麼糊塗，這件事情不可能偏聽偏信，只聽楊勇的一面之詞。”

    一名族老乾咳一聲，接著道：

    “……不過楊勇受傷，現在還躺在床上，你們不顧宗族的規矩私下相鬥，這總是不會錯的，也沒有冤枉你。”

+ i2 J0 Y: ?; O6 N  {    “不過祖宗有祖宗的規矩，有些事情，哪怕我們是戒律堂的族老也沒辦法徇私情，唉……”

    其他幾名長老嘆息著附和。

+ o% u2 A! q0 M    楊紀沒有說話，心卻一路墜了下去。從三名族老的一唱一和中，他隱隱猜到了什麼，只是他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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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J* j$ u. ]    耳中只聽三名族長絮絮叨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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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V: H* p8 b& S) _0 [    “……按照我們楊氏一族的規矩，如果本族弟子品行敗壞，同時在十六歲前都還沒有達到武道一重的話，那麼就要從楊氏一族剝離族籍，搬離出去……，這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誰也更改不了。”

# g9 r7 l# ~' n& N7 S9 N) P! e: q    “楊紀，族裡面已經想好了，等你十六歲之後，就會給你在外面準備了一畝良田，從此以後……”

, z$ L. h# z3 J$ |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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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腦海裡轟隆一聲響過萬道雷，後面說什麼就再也沒有聽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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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f- k4 S, l6 Q8 a    “十六歲……一畝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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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腦海中天旋地轉，他終於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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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_: ]/ V$ \$ i. R4 Y- }    哈哈哈，這就是我的宗族，……這就是他們的目的！

    楊紀心中怒聲大笑。儘管他心裡已經有了預感，但直到三名族長說出口，他才算是真正徹底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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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G0 [. N9 ]3 n6 T% G0 I    “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啊！”

+ {0 t3 u  Q4 i- ?    楊紀低垂著頭，狠狠的攥緊了拳頭，徹底的死心之後，那種心中的憤怒反而像野火一樣不可抑制的燃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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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k( r( j9 J: a6 c    剝離族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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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根本不在乎，但是他知道，這些人想要的根本不是這個。

* M' d1 l3 C' H    他們想要剝奪他的一切，然而再把他赤裸裸的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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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P  `. h  `8 C  M    這一剎那，過去的一幕幕往事如同閃電般掠過腦海，突然之間，楊紀就醒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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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w0 K) C- p- `    “原來那個時候就已經計劃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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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5 e" v4 L: E5 a! n    楊紀心中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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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以為“大夫人”對他多方刁難，派人斷絕他的練功資源，指使人對付他、打壓他、排擠他，甚至削減他的奉銀，都是一場簡單的洩怒，是因為去世母親的原因而遷怒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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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此時他才知道自己想的太簡單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今天，為了在他十六歲那年，以祖宗規矩的名義，將他驅趕出去。

    “好沉的心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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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猛的抬起頭來，狠狠的看著堂上的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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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剎那，他有種怒髮衝冠，猛烈爆發出來的衝動，想要就這麼不管不顧的衝上前去，把這個面目可憎的女人狠狠的打倒，呼吸不知不覺變得粗重，然而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以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他。

    大夫人坐在堂上，靜靜的喝茶。

    她的臉上看不出喜怒，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有那一雙目光掠過楊紀顫抖的身體時，迸發出一抹抹冷酷無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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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U0 u% G7 t    三位族老雖然有些不忍，但並沒有出聲。

    做出來決定不可更改，這是大家之前已經商量好的。他們幾乎可以預料到一場即將到來的“竭斯底里”和大爆發。

8 P+ E- O! E6 i: W3 X    眼前這位年輕的宗族弟子似乎已經就要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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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並沒有發怒，相反，他在苦苦壓制。

7 X+ R. X' ~0 q5 N: m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天如果冒然出手，只能是自取其辱。——別的不說，單單是這些宗族護衛就不是我能對付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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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吸著氣，他雖然心中有深深的不甘，即便知道現在根本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今天這一幕是早就準備好的，這些人籌謀許久，根本就沒有給我反抗的機會。這一切。不管願意還是不願意，反抗還是不反抗，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只要我敢動手，以下犯上，他們就能給我安個更大的罪名，反而如了他們的意。——為了自己，我必須要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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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n% g$ T; X6 X0 Z    楊紀暗暗“勸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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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t0 z) P# e0 O, \  y6 r    一連數次深呼吸，楊紀感覺差不多能控制自己了，這才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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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s+ U4 x. M5 `2 F    “既然幾位族老都已經決定了，楊紀也無話可說。一切就尊重幾位族長的意思就是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楊紀就告辭了。”。

& M$ x/ m8 D% ?& B. ~( l    楊紀深深的低下頭，他害怕壓抑不住眼中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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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堂上，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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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預料，楊紀居然能夠冷靜下來，說出這樣一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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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不動聲色的“大夫人”瞬間變了臉色，而幾位族老則是滿臉的難以置信！

4 T/ O" I, P7 D/ Z* b1 k7 @    剛剛的反應，楊紀分明是壓抑不住自己的怒氣了。這種情況下，他不管是大吵大鬧還是衝上來動手，他們絲毫都不會覺得奇怪。

    這才是年輕人血氣方剛應有的表現。但是楊紀居然能夠忍下來！

    這種表現就算是他們也感覺到了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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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g2 a6 G( o    “咳，也好，……你先回去吧，準備準備，這段時間族裡會盡量給你物色一畝好點的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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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e9 L9 D$ e, Y4 K    一名族老乾咳幾聲，揮了揮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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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向來自視身份，但這次為了侵占一個小輩的東西，不顧體面做出這種事，心中也不由羞臊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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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n' g' `4 ?3 Z" i    楊紀要是再待在這裡，三人怕自己會忍不住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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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紀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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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楊紀轉身的剎那，大堂上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

    啪！

9 d7 {9 u: q0 N  E: |& v! P    楊紀還沒來得及反應，耳邊就聽到一陣撕裂的聲音，然後一條鞭子不偏不倚，結結巴巴的抽到了自己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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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聽嗤啦一聲，楊紀身上的布衣直接被撕碎，那掛滿倒剌的鞭子在楊紀後背撕下一塊血淋淋的皮肉，這才倒捲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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