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奇 -【帝御山河】《連載中》

1月23

帝御山河-封面

- L3 C' ]* K! }3 i" W7 X* n6 U
9 c( Z4 B5 W1 S) I* n【小說書名】：帝御山河
6 P0 x* B. |$ c1 A+ Z, o6 q2 F
- ~' U9 A! L4 s+ s3 Q6 ?【小說作者】：皇甫奇

6 Q1 l* l+ N1 H5 w& [  `【作者簡介】： 起點中文網大神，代表作有《飛升之後》當時獲得海量點擊，一本封神。此外還創作《大周皇族》、《無上真魔》。

4 o, D5 V5 v' j% u3 A% `3 I# Y【內容簡介】：宇宙輪迴，紀元幻滅！
                        一個又一個的世界不斷毀滅，一個又一個的文明不斷消失，週而復始，始而復周，從不更改。
6 N5 i( c, S; O. p* ?                        無論甘與不甘，願與不願，在這恢宏的命運面前，無數慷慨激昂的英雄和心有不甘的巨擘都匯入了滾滾的時間長河，灰飛煙滅！
- }: k9 Q: ]- ^8 m+ a' P                        到底，是誰在幕後掌控一切，又到底是誰在主宰神魔？
; _& L! k9 C( V
                        在無數個紀元輪迴之後，天帝隕落，一個心懷不甘的少年走出了大漢皇朝的邊陲地帶，一往無回的奔入了這浩瀚的歷史長廊之中……
& R: @* t. Y( N, A& {7 h
3 v: |" W9 u' Q0 I5 f                        ——
7 q. v+ j/ N  x                      「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則五鼎烹，——我這一生，絕不碌碌！」
6 i( o# n/ u) z: k  H; S                       ——楊紀。

3 K, |3 ?# t3 j0 f5 Q0 a( u1 H【作者其他作品】：《帝御山河》 《神座》 《大周皇族》 《無上真魔》 《飛升之後》
& J2 b2 l7 [2 C: T# b  ~/ @

" V5 V6 ~6 I' Q# T% P

1月23

序章 紀元的毀滅和開始
9 Q/ [9 y1 F/ Z  ~# I
" n9 a  D; a4 i, e. k' ]　　陰暗的天空撕裂開來，手臂粗細的雷電透過扭曲的縫隙跌落而至，隨之而來的，是夾雜著緻密煙塵、

　　嗆鼻黃銅和剌激硫磺味兒的狂風。
' \# [- F: @$ o- V% L
1 ]5 e3 k8 i- O0 r　　這些狂風在大地上盤旋，發出陣陣淒厲的長嚎，所過之處一座座沉重的山峰紛紛無聲無息的瓦解，化

' B* L: Y/ J: N! K: B. ^　　為最細小的微粒，憑空消失。
) d4 W, }, Y0 h$ e4 b# H
　　「我們完了，……這個世界完了!」
7 t! t" Y+ g) i  i
! D& e9 e( x9 Q" Y　　在幾近湮滅的世界中央，一座方圓十里餘山峰孑孓獨立，漂浮在虛空中。山峰上，幾名五柳長鬚，頭

　　戴玉冠，如嶽峙淵臨的中年道人默默矗立，一個個臉色蒼白，面容悲切。

　　這個存在了數十萬年的古老世界中，曾經繁衍過無數生命，存在過無數燦爛的文明和強大的皇朝，也

) x4 o1 X5 \" h　　誕生過成千上萬的武聖、武神等超級強者。

　　然而如今，一切都走到了盡頭，世界在崩毀，到處都是毀滅的味道。
" f1 g- ~% R+ U- x
( ^1 @2 X2 n7 O7 e; o: M  e　　山峰上，幾個人慢慢的抬起頭來，仰望天空，那裡戰鬥還在繼續：

5 t9 u* L$ b( X; B3 k4 `( Y　　半空中，成千上萬的時空生生滅滅，無數強橫的生命就從這些打開的異度空間中不停地走了出來。
9 |5 D4 c! K" z
　　其中有力大無窮，震山裂岳的古老巨人;有高達數百丈，白骨森森，堆疊在一起的巫族巨獸;有肋生

2 H. a  E; g& K# q2 g6 Y　　雙翼，六隻手臂粉碎真空的恐怖大妖……，凡此種種，源源不絕。

1 x, ?! [5 n6 f6 @　　而更高的地方，戰鬥的程度越發的激烈，成千上萬道令天地為之色變的強橫意識不斷的從虛空深處電
- P  q/ ^$ ]! W8 D" W3 T6 p. R
/ n; p" M( W' Z, B+ n  C; r% O% d4 I　　射而出，轟隆隆不斷的撞擊在一起，每一次都是石破天驚，山崩地裂，引發周圍無數的時空湮滅。
# x% Z# Q, P; F- t
　　不過，最令人心驚的，卻是烏雲上方的最上方，一隻隻遮天蔽日的恐怖大手，散發著或毀滅、或枯
/ h0 p5 o( q3 V
　　敗、或腐朽，或陽剛、或古老、或蒼茫、或聖潔、或陰暗的氣息，不停的從未知的時空深處轟了過來，輕
3 _/ m: o8 b- M# D; L2 U
　　輕一抓，便有許多的生物血肉成泥，化為齏粉……
: T3 J2 S* _& {3 m+ G5 D) \
$ {" p4 K3 ]: @4 f, p/ O8 v! F　　這是一個真正的殘酷戰場，萬物成灰，血肉成泥!
# y+ r7 u" q- E
　　然而沒有人退縮，夜叉、羅剎、修羅、武聖、武神、天神、邪神、妖族……許許多多的超級強者前仆

/ ]1 q& u  O; m+ ]8 w  t　　後繼，不停的撲向空中，又紛紛如雨點般墜落下來，殘肢斷臂灑滿虛空……
. {4 A+ |; Z9 m# I' \  r- J
; J( a+ {3 I1 w" [$ v- t　　看著這一幕幕，幾名中年道人眼中血紅。
, n0 R7 N4 |# X& m* v5 l( S' |4 B* L
　　「戰鬥吧!只有戰鬥，我們才能勝利!」
& N; o; j- y( V: y3 |
　　「沒有可能，這個世界已經注定要滅亡!」
% Q' w! S" {6 ~2 A
" G9 w: S1 U) K0 e　　「那難道就這樣什麼都不做嗎?」
- E! j9 ?- Q9 C7 ?
　　……
- w6 U. l2 C& l; X
　　幾人深深攥緊了拳頭，心中抽搐，想要做些什麼，卻又無力掙扎。在這場戰爭中，他們的力量實在太

　　弱了。
' W2 h! F+ m; u9 y
2 N$ @8 P6 K% r. w　　「不甘啊!這是神和魔的戰爭，為何卻要毀滅我們的世界?」
; V, S' P' B- K9 s
　　幾人都深深的握緊了拳頭，在行將毀滅的世界面前，他們都是那麼的無力。
+ ^# u. L5 Q  J$ o
( }9 G. Y5 F3 D( u　　「放棄吧。」

, Q& S8 T# ^3 g/ {& L　　最前方的位置，一名看起來頗有威信的中年道人突然轉過身來，望著幾名同伴，眼神深沉而痛苦：
- M. g2 r4 F2 S
　　「我們的命運已經注定了，是生是死都已無關緊要。只是這個世界發展了數十萬年才衍生出了我們這個層次的文明，這些強大的力量、積累了我們大家無數人心血的武學和道統，不應該就這樣隨著我們的死

　　亡而滅絕，必須讓它們傳承下去。」

　　「世界會不斷毀滅，但在舊世界的廢墟上，新的生命總會不斷誕生，——就如同過去的我們一樣，只
4 F" x# \0 b; {; u; j
　　要我們的道統能夠傳承下去，那麼這個世界就不算滅絕。」
4 K: z6 p2 f1 g3 F
　　眾人點了點頭，在末日來臨前，這也是他們心中共同的願望。

　　「可是，道統要如何才能保存和傳續?下個世界的生命，必然是從愚昧和無知的基礎中誕生，一切都

4 e" y1 p" T9 O. ?1 E6 j8 `: U9 x　　是從零開始，我們以這個世界的文字寫下的經書，他們如何才能認識?又如何去傳承?」

　　另一名中年道人大聲道
5 `+ h5 I& v+ m+ C' S- b
0 R) _$ @, R6 S$ K4 ~  `　　眾人默然，在大崩滅基礎上誕生的「新世界」必然發展出全新的軌跡。面對經書上陌生的文字，哪怕
3 U. B6 u7 [6 t( j$ c, |2 x
　　他們再有心血，對於後人來說，也只能是望洋興歎!
5 k. y) t. m! F/ M6 M, C5 n
# F0 W& `1 J3 u; y; ]3 K8 l　　「……文字只是思維的工具，真正強大的道統是只可『意』會而不可言傳的。既然文字可能截然不

8 Q# W* @; A) U" k0 e1 R* M　　同，那就畫『經』為『畫』吧。」

　　為首的中年道人沉吟良久，終於做出了影響未來無數個時代和紀元的決斷：
. w" X* u( g, o% S# Z
　　「不論是下個世界，下下個世界……，又或者是無論多少個世界，只要他們還是人類，只要他們擁有
: j2 K( R1 N. B: M( a
$ {- w  F+ c6 Z4 `' [* F% L0 _　　足夠的天賦，只要他們能夠看到我們留下的經畫，那麼……他們就能夠學到其中的精髓。——如此，不論
+ ^2 m& @4 O" q; L+ h: j
　　發生怎麼樣的大災難，我們的道統也永遠不會斷絕!!」
9 h/ U- h5 C4 o7 h% F; r2 y$ d; y6 V# G7 ?2 H
. K  L  h' r' p9 [) Z- `/ t　　隆隆的聲音振聾發聵，響徹天地。

1 i& b& m  ~  L- w　　「轟!」
6 ]- u( |. b; z& Z
　　這句話說完，中年道人突然咬破食指，一指點出，轟的一聲，虛空中頓時金光萬丈，泛出道道波紋。

　　片刻之後，一幅巨大的五彩畫卷莊嚴、肅穆，緩緩出現在虛空之中。在畫卷中央，一尊巨大的「道
( _& h( n' d2 w) E* @5 s
　　尊」栩栩如生，彷彿活過來一樣。

4 j  d1 j0 S2 ?5 I3 M" ^5 v　　他的目光穿越畫卷，巨大的神軀橫亙太虛，一手指天一手觸地，莫名的散發出一股浩大的通天徹地、
+ w1 x( W: H6 i3 h
　　永恆不朽的味道。
6 F! N! X  y0 ^- p% v' a: n
　　山峰上，中年道人滿意的點點頭，他的神情萎靡了許久，就像這幅畫抽去了他太多的精氣神一樣。
2 m5 @* w5 m1 |5 |
　　「去吧。今後不論經歷多少個紀元、時代，只要得到這幅畫卷，誰就是我的弟子!……」

. p. X; M! V9 h4 b　　道人一拳重重擊出，身前的畫卷立即砰的一聲倒飛出去，飄飄蕩蕩，震出數十丈後，猛然血光大灼，
8 ]7 q0 b, ^+ m# H  K3 T
1 M! U6 P8 k/ O# r' t3 x% T　　自動一卷，化為流光消失在無窮的太空中……

" ]- T% a( _  O+ ^9 U$ B　　一張，兩張，三張……

　　效仿的人越來越多，道人身後，成千上萬的經畫慢慢的從黑暗中的各處浮起，它們承載著無數的「道

　　尊」、「天尊」、「仙君」、「星皇」……，也承載著這個時代的無數強者的心血和夢想，飛入太空深

　　處……
8 ?4 N# p3 o0 t/ g1 u$ E$ h' j- u
　　流光升起，一道道身影再無留戀，猛然騰起，帶著笑容義無反顧的撲向了天空的戰場深處……

- M/ ^# a& {. K% O　　……

$ G2 P6 s, F$ t　　「阿彌陀佛!……」
) f# m! Q' |1 S% P1 N
　　空間的一角如同巨幕慢慢拉開，露出後面無盡佛子佛國，一尊白淨的大佛看著下方成千上萬不斷升起
) F9 Q( p" h! V8 [3 k. |6 t
　　飛逝的「經海」，高宣佛號，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悲憫
3 W. L5 T: O7 h$ Y2 O3 ?2 Q
4 N* d- d+ f$ i* S0 V　　大佛手指一點，漣漪陣陣，頓時現出八幅經畫，每一幅都有一尊佛陀。八幅畫卷一收，同樣沒入那經
* T3 i% y5 e; d' ^- X. [
. R9 L4 S* ^' N! \) x* f　　畫潮中，化為流星消失無蹤。
! h3 h: ?1 T! g& V3 u
1 i" M& W0 Y( B( L5 ?2 `3 ]* h　　「我佛成道，緣此八法，能否解脫，皆看緣法。——可憐眾生障霧迷眼，終究堪不破這世間的真相
4 q8 Z0 S" g" L* g: Z
　　啊!」
/ D7 g+ V$ `( r2 X
6 @" i) j+ }# G# r  T7 n　　大佛搖搖頭，轉身離去，身後無盡佛國緩緩關閉，只餘下虛空一陣若有若無的回音：

% j' ^/ o* ^# ~# E5 ]" O' T8 e: b　　「藥醫不死人，佛度有緣人……」
* r: e* Y5 [, k# B
& q. |' Q. j5 P' {- x5 R+ {4 O　　轟隆!

% C* C. w, }$ B, v. w. ^　　許久之後，隨著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世界崩滅。這是一個紀元的毀滅，也是另一個紀元的開始……

1月23

第一卷 邊陲武童生 第一章 楊紀
, F1 H* `. \0 R' A, {5 H' K
9 f" C- `/ T  }! \    晉安城，平川縣。
: L, m: j6 Z% ^2 l+ A
    楊氏一族是平川縣的百年望族，勢力龐大，祖上曾經出過三位地位顯赫的武舉人。

    …………
0 r, V  W4 s8 B9 s
    “疾風知勁草，烈火煉真金，不經寒霜苦，安能香襲人……”
# e/ a/ n: g) b& G( f
    一大早，楊府東南角的柴房裡，窗子打開，一個衣著單薄的少年緊抿著嘴唇，正在一張劣質的草紙上專心練字。

8 v. j0 d5 h# b2 l% U) a6 G. i    他的神情專注，雖然寒風打在身上，但卻毫無所覺。

5 I$ |+ `+ P, p1 }, q4 Z' O# \6 `/ N    這個少年大約十四五歲，雖然年紀不大，卻有著同齡人難有的成熟。只看他的衣著和居處，便知道他的處境必然艱難。

$ ~+ Q# l6 {0 D7 S: g5 R, b2 T    “能不能考取童生，出人頭地，就看六個月後的科舉考試了。……八年了，這個宗族，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良久，楊紀提起筆來，腦海中想起了許多的往事。
0 k  j( M  e' e* N% H8 f
8 o9 A- Z& l2 t: ~# @    楊紀本是楊氏一族的少爺，過著令人艷羡的富貴生活。然而一場變故，父母雙雙去世，年僅七歲的楊紀從此變得無依無靠，在族中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

    本來應該是最親的族人，反而成了打壓他最厲害的人。

    先是家產引起了叔叔嬸嬸們的覬覦，接著又從住的地方被趕了出來，謫到了這處偏僻的柴房裡。
7 `/ z! O1 x6 t, i7 q( c6 x
4 ]5 ~8 N; \, H1 w, T/ p    在過去的這八年，不止宗族裡的人打壓他，連下人面也敢在他面前指桑罵槐，冷嘲熱諷。
0 Y/ |. \( a7 P( K
    楊紀見盡了人情的冷暖，也見盡了世態的炎涼。
: R: q2 I& h( }( K5 b
    儘管處境艱難，不過楊紀卻從沒放棄希望。他一直告訴自己，生活中的一切，就是對自己的磨練。

2 S4 V" o: D' n& j    “疾風知勁草，烈火煉真金，不經寒霜苦，安能香襲人”這四句話就是他對自己的勉勵，也是他練字時寫得最多的字句。

    在過去的八年時間裡，楊紀寒暑不易，勤奮苦讀，如今終於有所成就。不管是文字經義，還是書帖字畫，楊紀都達到了同齡人罕有的造詣。

    如今一切終於到了快要“收割”的時間了，年關一過，再有六月，就是楊紀期盼已久的童生試了。
+ i8 h1 x# A1 N5 _. n: j
8 M$ h( S8 @4 u1 g" N. ]* W6 X    童生試是大漢皇朝三年一度的盛事。
' k, O8 ]! y- E. O5 u2 s5 f4 G
' B8 L4 m5 B$ ]0 y* \3 F$ g    大漢皇朝物鼎文華，人才眾多，實力強大。每年的這個時候，競爭都會極其激烈。到時候有來自平川縣十里八鄉八萬多的學子參加考試，而且最後只取其中的三名。

! R! f' c; {" b5 r% Q8 U! J    楊紀有信心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只要拿到了前三，中了童生，到時候就有辦法脫離族中，出人投地。

    大漢皇朝的實力，哪怕是一個童生，也非同小可。

    “不知道族裡那位嫡系一脈的大夫人，突然發現我中了童生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

    楊紀想起那張面孔，暗暗冷笑。

' @) N9 |8 n% w2 \* f3 ]    他在族裡這幾年，一直逆來順來，所有的打壓都默默忍受，告訴自己暗暗忍耐。以至於這幾年，沒有人把他放在眼裡。
4 s* G; j1 F' P/ D2 `9 U" B7 x
    如果他們發現自己得中童生，想必臉上的神色一定會很精采。

    “只可惜啊，我的根骨太差，要不然直接參加武科舉，考取武童生就可以了，用不著這麼麻煩。”
5 k) H& K# V8 T" O, A8 z
7 b0 U7 x( ^9 G    楊紀回過神來，嘆了口氣，眼中微微有些悵然。
& ?8 D/ b; I) E8 Q: x' V
7 ^1 X  C8 `( G$ E    這個世界是“武道封神”的世界！

" E* B6 }( I2 x( s    傳聞中那些強大的武者能夠肉身成聖，精氣狼煙，拘山拿岳，上窮碧落下黃泉，甚至創世造物，成神成魔。

    而當今皇朝更是武聖如雲，甚至能夠直接冊封神位，建立神廟，享受香火！

, m/ F1 E* F) f- m! D    這些都遠遠不是一個文弱的書生能夠想像和比擬。
+ q1 F$ K' }, }4 t
    所以朝廷的科舉文試歷來只設“童生”和“秀才”，沒有“舉人”，更談不上“狀元”。
4 l! f! u4 O# |+ h
    楊紀也想練習武道，只可惜，族中一直剋扣他的銀兩，還斷了他練功所需的藥材供應。

6 Q0 d$ Z- z, M5 s0 N; i. \    “傳聞曾經存在過極大的文聖，能夠讀書成聖，談吐之間，浩氣衝天，能夠令龍鳳俯首，號令天地，言出法隨，令人心向而往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 B2 s' e8 y) k( |, F
    恍惚中，楊紀想起一些野史，不禁心嚮往之。

    按照書中所說，在這個世界之前，其實還有另一個世界。而“文聖”就是那個時代的故事。
/ U  W+ z. q0 z: U4 f& A  `2 U
    這種事情太過遙遠，自然也就無法印證。

    讀書能不能成聖，楊紀不知道，不過，至少自己讀書的八年，是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 m, C# d) k$ W* @6 J- u6 k
    放下書本，楊紀開始修練“呼吸之術”。
" Q" L% W5 B. g
    這幾年讀書再忙，楊紀也從沒有放棄過鍛鍊。所謂“呼吸之術”，就是通過特別的呼吸控制的方法，提高血液的運輸能力，鍛鍊肺力、體力的方法。
7 f1 Y. O- J/ c) q
    這是練習武功前最最粗淺的築基功夫。

4 V1 b5 n5 q/ i- y- }9 d- M    呼吸之術共分十段，普通人體魄健康，一呼一吸就是兩段。由於沒有足夠的藥材支持，楊紀進境緩慢，至今也只有呼吸三段的境界，堪堪比同齡人強上一點。
+ \% ~( k6 p, q& g! z
    ……

    “沙沙！”
, R: g! w5 K9 j; z; B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傳來，楊紀心神一動，回過神來。只見房門吱啞一聲推開，隨後進來一名滿頭灰髮的老人。

    他的腳步蹣跚，手上挎著一個食盒，看到楊紀露出溫和的笑容。
' q7 b, _# V0 I8 L: A
    “梁伯，你來了。”
8 j4 ]! H+ [/ h7 P
    楊紀停止練功，歡喜道。
. W7 T4 I! t$ h' {& L( [/ _7 P; ?
    “呵呵，少爺，練字辛苦，先吃點東西吧。”
8 v) s5 o; Y3 r5 H: }
9 h) k. i9 N5 g, H    頓了頓，老人有些歉疚道：

; c6 |$ z- _4 I/ y# ~; n- d    “對不起，今天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兒，你一定餓及了吧。”
7 N0 ~* S1 b$ l; b* R
    “不礙事，遲一點就遲一點，不礙事。梁伯，辛苦你了。”

    楊紀不以為意。

0 m, |4 [# b3 u# ~  m    老管家提著食盒慢慢走到桌邊，然後一樣一樣往外提東西，都是很清淡的東西，水蔥豆腐、清炒竹筍。
( q7 C# Q5 A: q" P+ r2 o% Q, p
    “帳房的奉銀還沒發下來，等再過幾天，我就給你做頓你竹筍妙肉。”
5 A8 i8 N5 n/ t- ^% P2 ~
$ h+ @6 \5 X% P: B# s    老管家忙碌著道。
! k% A' E6 _5 L  q4 ^( b
4 T) X4 i6 A9 g6 o) W, H% X    “呵呵，沒關係的。”
% c' a0 H, @" p- O$ C) U
3 R* [, K6 X, p- s7 [    楊紀頓了頓，突然皺了皺眉頭道，“——梁伯，你沒事吧？”
8 U2 z1 G- ]+ \' f4 K
) q$ ?8 n' N) j- A7 K4 o    不知道為什麼，楊紀感覺今天的梁伯看起來和平常有點不太一樣。
4 A  F. m* E) z& ], @% L% s0 u
# r& r6 Q: i0 h& C    “啊，沒，沒有……，我能出什麼事？”

4 }6 j1 e5 p+ {4 {6 w( n3 ?! }    老管家微僵，眼中閃過一絲慌張，連連擺手道。

    “少爺，天冷，飯菜容易涼，你趁熱吃吧。”
$ O+ T! J! T! J
    老人催促道。

    看到老人的反應，楊紀疑心大起，再想起今天老管家送膳的時間比平常晚了許多，突然之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梁伯，是不是又有人為難你了？”

* g  r% s, Y" M    楊紀大聲道。
( k3 y0 N; m+ m- c- q8 w
4 \% d1 |& g* G' h7 o: U5 l    “沒，沒有……”
+ K3 L  }$ t1 }: I
* t! i/ V/ L# D7 a% Q: o    老管家越發的慌亂。

    楊紀此時哪裡還信，不由分說，一個大跨步，繞開桌子，走到了老人的左邊，頓時一片青淤，高高腫起，映入眼簾。
7 t  ~: M$ ]& e
( \9 a- N& F% b8 Y) F& W    轟！

3 l* x( o7 M  G) Q+ ?+ k8 F    看到這道淤痕，楊紀心中劇震，某個柔軟的角落猛的抽搐了一下，如遭重擊。
5 f& w: u" ^% \0 K% ?3 x
, ~' j/ D3 C: v% x9 y! q    “這群畜生，居然連你也下手！”
; J6 D8 n( M( x& t) {. z
  G" Q3 l9 S$ [5 t) u6 W1 i. |    楊紀雙目唰的一下血紅，氣得渾身顫抖。他終於明白梁伯今天為什麼那麼不對勁，和他說話的時候他要刻意的側著臉了。
/ w7 r  m5 X1 O; @3 o" X
( r2 G% o! T5 R; Q" a& r% `& B* m    這幾年，他在族中的處境艱難，往往會遇到許多人刻意的刁難和侮辱，但只要不過份，他都告訴自己忍了。但是這些人為什麼對一個老人下手？！

/ h  ?; L0 o" f& w6 e" n    “楊勇！是楊勇對不對？是不是他指使的？這個混蛋！”
9 g, s# |7 |& p5 T8 _
    楊紀怒不可遏。

    族裡針對他最厲害，而且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也就只有他了。
2 z7 H$ ^# r$ {
    “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楊紀紅著眼睛，轉身就走。
2 O! l6 ?' \5 C( V3 e
    “少爺，使不得啊。”
6 x1 e1 q3 {( Q& @, B
    老管家想不到楊紀如此激動，心中大急，連忙抓住了楊紀。
$ P8 C: m, l% L1 R; Q
9 z7 p  c5 l9 n) E( k- h1 H& H    “這件事情和楊勇無關啊，這次的事情是我自己不小心，在路上摔了一跤。少爺你不要去啊。”
4 N/ Y" N( [6 }. N1 r4 z  y
    但是楊紀根本聽不進去，老管家一咬牙，終於道：
7 r# f1 L/ ^# [
    “少爺，你就算不為自己，也要想想死去的老爺和夫人啊！”

# ]% e4 \1 A5 F5 ~    “嗡！”

  j! f! j/ m9 p. B3 I5 H1 E; F    聽到這句話，楊紀渾身一顫，如遭雷殛。

    “少爺，老奴歲數已高，活不了太久。我唯一的希望，就是看到你出人頭地，那樣老爺和夫人他們在九泉之下也會感到欣慰啊。”
( o5 _- ^4 d% ~4 n" r" V1 y: d# P
    老管家嘆息一聲道。
( y, S! d7 r7 W1 m9 g
& n3 i$ G% \1 z+ ]$ G    窗外風聲呼呼，楊紀背對著老人，沒有說話，眼中卻流下淚來。
1 f. b8 u% K% e' j9 U( f; z9 d0 [
    父親在朝廷為官，八年多前，卻突然在外面罹難。此後，母親也鬱鬱而終，這件事情一直是楊紀心中最大的痛處，永遠都無法忘懷。
6 O8 T& g- I/ _/ C" H) O! U1 h* e
, u1 |5 s: |* G9 W8 M# I    誰不想有父慈母愛，誰不想有閤家歡樂。但是楊紀不能，過早的失去父母，讓他早早的成熟起來。

0 n! N) l: e8 `# E    為人子者，豈能罔顧父母恩義？

' C5 s( J$ J2 ~. O# Z3 H( P    父親當年死得蹊蹺，楊紀不止一次，想要到外面查探真相。

    但是平川縣地處邊陲，是真正的天高皇帝遠。而通往外面的路上，危險重重，有各種厲害的野獸、凶獸出沒，更有占山為王的綠林、匪盜，和殺人如麻的妖魔、邪道修士、邪神教徒。

# t# u1 o7 r3 f4 S2 c  [* \    如果沒有高手護送，基本上必死無疑。楊紀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冒然前往，必定是死路一條，徒勞而無益。
$ }" H1 n! a  Z9 M! W7 B3 _- V
    耳中隱隱傳來老管家的聲音：
8 t2 z: ]/ x: P0 m: ~& J& C7 q
6 y% f' I7 y3 T/ s$ D    “……還有幾個月，就是科舉考試的時間了，你為了這一天，已經準備了太久太久。族裡禁制私鬥，要是因為我的事情，被‘大夫人’那裡抓住把柄，就真的是功虧一簣啊。我們這麼多年的辛苦，豈非白廢？你又讓老奴如何自處啊？”

    楊紀心中劇震，天人交戰，終於喟然一嘆，垂下手來。

    “梁伯，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不會讓‘那個女人’得逞的。”

    提起大夫人的名字時，楊紀眼中閃爍著深深的恨意。
. S0 b4 x+ m0 E$ R# q9 U/ U: G7 q
' D. r, G1 `% n# A2 ~4 I+ c    覬覦楊紀家產的那些“叔叔嬸嬸”們，連同這個楊勇，都只不過是受人指使，做個馬前卒而前，真正主使卻是這位宗族裡嫡系一脈的“大夫人”。
- f! C0 u& b) w
& B* v2 f$ C4 I* [6 Q7 U4 H8 T) Q" N    這也是楊紀所有“災難”的根源，楊紀之所以有今天，全部拜她所賜！

' b; ^2 a- t1 y8 D. ?3 V* d6 m    八年多前，父母在世的時候，楊紀還曾經叫過她“大伯母”，那個時候她也沒有如今的地位。
( J4 t* K6 ^/ w5 g+ Q4 t1 @  {
    只是後來，她在族中慢慢得勢，地位水漲船高，所以也就漸漸成了眾人口中的“大夫人”。

    她的性格涼薄、狠毒、睚眥必報，因為一點小事就打殺丫鬟、下人。楊紀母親在世的時候，就曾經為這些和她多次發生過摩擦，被她深深忌恨。
7 H( Y8 z- \0 p6 z" r7 V0 p4 a, b
$ n% S; w2 [$ Y) D    愛烏及屋，恨烏也及屋！
+ S! z- f0 R  ?& M' y4 C
    母親死後，楊紀也因此受她遷怒。
! Y5 ~" Y7 t# r  u) s  B: L* S
7 a. P* y0 e) {3 Q' V  E1 J    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楊紀心知肚明，所有針對他的東西，都是在這位大夫人的指使和授意下完成的。
& g8 m; R+ `9 L; S
    若不是宗族的規矩擺在那裡，是祖宗所定，那個女人多少有些顧忌。楊紀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到今天。

' L. w3 q- B: l( u) b    漫長的時間裡，楊紀早已學會了謹小慎微，也學會忍耐，他深深知道，沒有強大的力量，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和那個女人相抗衡。
# z* _8 }/ s2 Y  G
  o7 J# W* M& k+ i  c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今天很弱，但不會永遠這麼弱。總有一天，我會讓那個女人付出代價的。”
5 q+ _" q3 j) t3 R% Y
    楊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憤怒，坐了回去。

# G% M; v  }7 R$ o& S2 E: q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楊紀再也沒有什麼味口。
* o/ U  D: X7 Z8 ^: E+ {% ^
* U  b' V' p) j, Z; P+ e; o    這頓飯吃得味同嚼蠟。

    “紀少爺在吧？”
  q" {' |, Y9 E) O, `0 L  e) F
) i4 \6 k; }5 H* o    晚飯過後，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

7 q% h" v: t! T) Y, d) i    “誰？”

    楊紀和老管家都看了過去。

. e, k$ N* \0 a2 D8 }, q6 }2 J    “是我，帳房管事。”
$ Q: T- M0 t7 y/ U/ @* n
" O0 `% j- A2 W    那聲音道。
6 S( r+ Y* F( |: _- K( @9 r
. `  u" H) t1 @    打開門，只見一道削瘦的身影站在門外，身上青色的綢段長衫，四五十歲年紀，兩撇八字鬍，眼睛飄忽，說話的時候，給人一種猥瑣和精於算計的感覺。
& q5 V  O0 n( g) v% K: v% n, T0 {# f
    這是楊氏宗族裡的帳房先生，人稱“山鼠”，負責宗族裡的財務。
6 {6 V- ~* c( E
    “李先生！”
. U( n# A# V0 |5 u
    老管家驚喜道。
7 B! t. z3 P/ K* ~& u
" N/ ]+ p9 Z1 |  d    “嘿嘿，紀少爺，老管家，打擾了。”

+ N7 h' |: l" D, G2 M- P. L    “山鼠”拱了拱手，順勢跨了進來，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四面八方趕緊打量。

: Z9 M: u! g4 H, h0 B3 l    “有什麼事情，趕緊說吧。”

6 f( D0 u1 m3 U! L    楊紀擋在“山鼠”身前，有些不悅道。
4 `& c0 ]4 Y8 F4 @) T
    “山鼠”是大夫人身邊的人，每次討銀子，從來就沒有爽快過，楊紀很不喜歡他。

( k6 M8 ?% q) w    “嘿嘿，上次老管家不是來催討了幾次銀子的事嗎？這不，我一有空就趕緊送過來了。”

    “山鼠”訕訕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晃了晃，叮叮作響。然後遞了過去：
) d; e" E; d, g3 h
5 G) O  T2 d- {6 l    “老管家，紀少爺，請收好。”
  _0 b2 A0 b, e# j0 }
    “這傢伙會有這麼好心？”

* [; r- R: I. p; L% e6 m    楊紀和老管家互相看了一眼，然後狐疑的接了過來。
" Q/ R; F: ~8 K$ r& ^+ i+ u
    大宗族裡的奉銀，是每個子弟都能得到的。
/ E0 z0 _$ ?/ m8 p# p) `3 g
3 a1 j% z6 I) p2 _; D    只是以前老管家去討要奉銀，哪次不是拖足了十天八天才百般不情願的發了下來，這才是第五天，居然就開始發放奉銀了，而且還是由帳房的管事親自登門送上，這讓楊紀和老管家都感覺到有些很不習慣。
/ g! d$ o3 y/ G3 M) h3 m+ w
4 c- @: @2 s2 J& @$ h7 H, W  R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這傢伙該不會是使了什麼手腳吧。”

- {: J8 l2 T/ E/ i: O* n$ ~    楊紀心中暗暗多留了一份心思。
' Z) k" c, X3 V' o- ]8 g
9 O+ m  Y3 m) ]8 ~- h    “呵呵，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紀少爺，老管家，告辭！”
# R+ B) h* S) z, k5 M8 {; k" X
    “山鼠”發了奉銀，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也不停留，拱拱手轉身就走。。
: x( x1 G# Y( E* z5 k2 P- B
, ^6 d' a6 n/ ?! ?$ N8 C2 O    “等一等！”
, L: \9 h7 d0 q3 u
- \: L5 ~, P$ ?5 H0 _+ d7 n8 ?) |0 f    楊紀突然大聲叫道，盯著“山鼠”的背影，“這袋子裡到底有多少錢？”
; f% F! a1 R/ `& N3 S& q
. ^% A( W- v8 Q7 ?9 P5 w    嚇！
5 G$ _# b; V6 |6 \$ ^7 B
    這一聲喝阻突如其來，“山鼠”的背影明顯抖了一下，似乎被嚇了一跳。
5 c) V( l# \4 E$ p0 I- A+ J# K- K
  p6 G( G- R) O) W  v$ U' K    “錢？！多少錢？——我怎麼知道？”
5 p1 ~) ~6 m: ~, Q) s
    “山鼠”極力的保持平靜，但聲音中的慌亂卻出賣了自己。
3 U$ B# [! j* u- E( }
    楊紀心中一沉，再無遲疑，翻過袋子，嘩啦啦一枚枚銅錢落在手中，粗略一數，總共二十枚銅板。
: K' |$ O. B$ y6 q8 y& Z
  Z/ a. {5 j7 g5 A9 w    楊紀身後，老管家看到這一幕也變了臉色。從現在開始，往後的六十天裡，都是非常寒冷的天氣，需要由族裡發放奉銀支持。
/ p' G" v7 T( r
8 [& I. P5 C7 ^: _8 Y. M    二十枚銅板連平常半個月的奉銀都不夠，又如何熬過後面的兩個月？

    族裡的安排，這是誅心啊。是要斷絕他們的口糧！

    “你這是什麼意思？”
& L' t( m& Z/ v) Q- O6 v- a! [
4 P& S0 @) W9 t1 a    楊紀勃然大怒。

# [. [! ]& t0 P* t( F, ?    “紀少爺，這……這是族裡的意思。我也……，族裡……最近資金緊張。這半個月的奉銀你先拿著，剩下的我們分次再補齊給你……”
$ }% z4 V  R+ ?5 _6 ?3 a/ U
4 n) y- p6 T9 W! `9 R; ~    陰謀敗露，“山鼠”結結巴巴，語無倫次。

, K: \) }' n! ]( c* _) _    “這種話，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楊紀怒喝，一個耳光直接就把“山鼠”扇到了地上。
$ m/ S' t6 D- g0 I+ H
5 R9 _' b. |1 M; T    族裡困難？什麼時候困難了？

+ s( U' E" U% J. V  F* K5 e& P& g    三天前，楊紀親眼看見大批華麗的錦緞綢衣從大門口運了進來；親眼看到了大批珍貴藥材發到了各家各戶——除了他。

    現在到了他這裡，宗族裡資金就突然困難？
( _% L5 [# c$ e$ d
8 a6 [$ r' {7 Z3 T    當初族裡貪墨父親留給他的財產，說是替他保管，每個月給他和其他人一樣的奉銀，以防止他大手大腳，敗壞家產。

# x! N7 B- l3 z* j! [    平常縮減了一半份額，他忍了也就算了。但現在，三催五討之後，居然發了二十個銅板，讓他們熬過兩個月的寒冬！

    “你們簡直欺人太甚！”
3 [, g7 w3 X7 D2 p# x0 U6 e  d
& T- @+ o' }+ {' ~2 L# H) J! f) S" F    楊紀怒吼道。
9 _" z" b- ~+ l  \
3 C; v  y# }$ G1 @; \    “哎呀，不好了，殺人啦！”

( X) i% V8 \8 h9 S& C3 B    “山鼠”被楊紀扇了一個耳光，早已膽寒，看他此時發怒，還沒等他動手，立即大叫連連，連滾帶爬，使勁的衝出門去。
8 V3 Q3 o+ X2 a- B6 \/ R
    “混蛋！”
2 e) F$ V2 h, ]% V( q
* q9 N  N) d1 U2 g. k3 B    楊紀想要追出門去，卻被老管家拉住了。
) l" m8 y5 b4 @3 _, U( F' t
7 A8 m* _0 j% y7 b3 D    “哎，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只是個下人，我們也不用跟他為難。”
  C% F" K9 ~5 h8 ~/ G
    老管家嘆息道。

    “我嚥不下這口氣啊。”
- f: Q! l1 a2 q2 J9 N
5 [+ }, P) J- e7 w* C$ c) ?    楊紀恨恨道。

( z0 Z9 m8 N! q9 n    “形勢比人強，我們鬥不過他們。而且年關將至，這點錢雖然熬不過去，但想想辦法，一個子扳成兩個子，總歸能拖些時間的。”
7 a1 n9 y7 M( c/ F6 I$ m" W' q
0 j$ ^% z5 y4 b+ x# P8 o$ q    老管家從楊紀手中接過了銅錢：
9 j- e3 s; G0 Z3 u% q" F$ }+ o0 W
    “你休息一下，好好讀書。錢的事情，就由我來操心吧。”
# @. E2 [2 ~6 R2 g$ L( o5 K
    老管家提著食盒走了，楊紀卻始終靜不下心來。
, ^! s4 @) ?3 S3 Q$ L
" R& d8 }  E: A0 i    “太可恨了！太可恨了！”

    楊紀心中怒極了，越想越氣。他恨那些欺辱他的人，也恨他自己，如果不是自己不爭氣，又豈會落到現在的田地。
1 |, m' q3 ?7 G3 v  L
9 H9 ]6 |$ w6 z" i$ u# k# L. M. T7 a1 b    “唰！”
6 `0 t& z7 y/ ]3 L: d6 W' n$ Q
    楊紀心中越來越憤怒，猛的抓過一隻筆，在草紙上用力的瘋狂的寫了起來，就像要把憤怒和不甘都傾注到筆下，唰唰唰，草紙上瞬間多出了一行狂草般的字跡：

    “‘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則五鼎烹’，我楊紀絕不會永遠這麼默默無聞，總有一天，我要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楊紀心中怒吼著，砰的一拳砸在桌上，毛筆折斷，墨汁四濺。
. V; V  a/ z2 ^  A' Q9 J
    窗外寒風呼嘯，吹得草紙嘩嘩作響，見證著此時楊紀心中的誓言！
) n, Z& }# E3 S) P6 h
    …………

    另一個方向，“山鼠”在牆根下跑了很遠才停下來。
. N% ]9 b0 [* r: G( W; X
    “臭小子自以為聰明，偷偷的熬燈夜讀，還買那麼多草紙練習，真以為瞞得過大夫人，這是自尋死路。”

  G/ D  Y4 S2 N- J  K: z    “山鼠”回頭啐了一口，洋洋自得，他可不願意承認他怕了那小子。

8 y+ Q/ V, f" Q" g; Y" O    “年關將至，後面就是一場大雪，兩個多月的時間天寒地凍，只給你們二十枚銅子我看你們怎麼過！——大公子快回來了，還這麼不安份，和嫡支一脈的大夫人作對，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0 ?+ f* `# a4 Z' K2 O/ @5 a
9 U. a; `2 e" e0 Z( p    罵罵咧咧著，這才走遠。
) @* |& f  p+ {+ h$ p9 ^) Q
    【新書求推薦，求收藏！】
6 N' F/ ~! r' h. f9 y$ N" l1 L* Z

1月23

第一卷 邊陲武童生 第二章 燃眉之急

; r, A; \1 x- X. X, [/ B    夜色深濃，楊紀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我還是低估他們了，竟然這麼快就等不及了。二十枚銅幣……這是想把我和梁伯往死路上逼。”

1 _: D1 ^; M8 k" Q2 G    “族裡有大夫人把持，是肯定不會再給我奉銀了，也絕不會接濟我了，甚至還可能對外說，多給了我銀子。沒有足夠的銀子，我和梁伯不是凍死就是餓死。平川縣裡，每年冬天都有不少人沒能熬過去。”
6 i1 O: Z7 C% @! T5 c3 I" {* x
    楊紀腦海中此起彼伏，心中轉過許許多多的念頭。
% S# U, l0 k: ^) S$ D' P8 Z
    梁伯年紀大了，只能是自己去想辦法。要想度過這個難關，就必須要在年關之前想辦法賺到足夠的錢，這是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 s+ F8 @% D$ r& ^* m7 l* ~
( {: V! c9 C. p/ k5 ~0 \    生平第一次，楊紀感覺到了生活的壓力，有種棘手的感覺。距離過年還只有十幾天的時間，而之後，就是漫長的大雪時期。

& l# u0 z) C" o1 Q  e' E) g- B5 t    這麼短的時間，要想賺到度過兩個月的錢談何容易啊？更何況楊紀還毫無經驗。

$ z4 B. X% F/ W  X  j6 [1 B  }    “……揀柴賣錢？”

    楊紀搖了搖頭，很快否定了自己的念頭：
& ?. u, S' h7 Z' g  `& V& k0 N
# U& b* A" B4 a9 ^' `    “這個時候，山上的枯枝早就被人揀光了，需要用柴的人家也早就準備好了足夠過冬的柴火，到山裡去砍樹賣柴是肯定不行。販賣貨物？”
6 \: `2 I" x1 P5 Q/ |4 d
    楊紀再次搖了搖頭，“我沒有錢，也沒有門路，販賣牲口根本沒有這個資金，而且說易行難，我也不一定做得了。”
( F; f+ b; p. T/ L8 `6 g$ r7 K
' D8 |# N, Q7 c, U9 P2 t/ E    “去幫人幹苦力活？”
3 `; o3 d% X) i5 I0 o6 Y/ H
    “不行！人家看我年輕，肯定瞧不上我。而且十幾天的時間，也只能做短工。就算拚死了，也賺不了我和梁伯兩個人過冬的錢。”
- L: J- v2 M' k+ Y0 Z$ H
    ……

8 J" e% Q. Q$ n# d( J, Y8 b    楊紀暗暗尋思，一個又一個的主意從腦海裡湧出來，但又一個接一個的被他否定。
; ^! p2 G7 T: ]
4 P) b1 h; W2 l) d8 @% ^; _    這一晚，他失眠。

    “有了，年關的時候，家家戶戶都要貼對聯。如果我去給人寫對聯，憑我的書法水平，未必就賺不到錢。”
/ \5 S( w1 _1 x& e; S
    睜著眼睛到天亮，楊紀眼中一亮，終於有了主意。
5 W( d! g" N0 V" ~" N! W0 u
    在別的方面，楊紀自問沒有太大的優勢，但是唯獨書法方面，他自問不會輸給任何人。
0 ^* _5 u, m' u% P
    “……只是讀書人賣字，有辱斯文，我也讀了八年書，豈能做這種事情！”

' C- j' M  g( A& P+ J/ I+ O    楊紀又猶豫了，然而想起了梁伯操勞的樣子，心中又是一痛：

7 U5 ~$ s3 e: t. K. h1 {+ J    “梁伯跟了我家二十多年，忠心耿耿，我一個年輕人無所謂，但怎麼能讓他老人家也跟著我挨餓受凍。”

    楊紀心中五味陳雜，一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
: W: ?7 l$ X  w6 z/ `/ m! d3 Y& Q
8 V& U, k$ m7 d$ z2 c$ N) C+ C    …………

: G+ e: r- O. G% U1 X+ h" D    街上冷風襲襲，一股寒意由北而來，變得越發的深濃。

% D$ c9 U/ b2 |, F. u% n    清早，楊紀從老管家那裡拿了五枚銅錢，背著筆筒、筆箱，就直接從側門走出了楊府。

    天氣漸冷，路上的行人還不是很多，繞過三個路口，楊紀走進了一間賣宣紙的“文房店”。
- J: O, G9 |9 A4 R. \+ Y* C
0 e- s1 p/ R6 x7 ^7 W0 W; v    這家店舖在鎮上已經有些年頭了，裝修得古香古色，周圍的牆壁和書桌上放滿各個檔次的東西，不止是宣紙，還有其他的筆、墨、硯、書畫等等。
" ~% I8 m7 _0 C4 ~( v& d
/ o5 L! _0 S( x* ~& F0 Y, H, l    兩三個書生正在裡面挑東西，靠房口的地方，老掌櫃一襲青袍，攏著雙手，靠著櫃檯微笑：

    “客人，要什麼東西隨便挑，隨便選，我們這裡什麼檔次的東西都有，包您滿意。”
9 _5 }5 _' c0 l  h: A3 L
    楊紀點了點頭，沒有搭話。
( x$ v0 ~" [0 U4 ?$ l( h
7 b6 Y/ D  q+ ^* H2 h    文房店裡的東西琳瑯滿目，不過楊紀身上的錢卻不多，轉了幾圈之後，直接挑了一小疊的宣紙，然後取出三枚銅板，平攤開放到了櫃檯。

+ Y6 A, x' i1 c1 ^0 j, g    “掌櫃，麻煩了，這是買紙的錢。”
. v. ?* N- z1 G% |9 ^) m% b
    楊紀身上錢不多，一次不敢買太多。
5 _- G, D( G1 z/ I% X6 G
    “嘿嘿，年輕人，這些可不夠。”
/ u% C) N9 a% M. @' R  b
    老掌櫃嘿嘿一笑，滿臉的皺紋堆出，伸出一長滿厚繭的手指在櫃檯上鏘鏘的敲了兩下，居然將三枚銅子給推了回來：
/ E3 Q: @; L9 b( w% \! J+ N) \
5 e' k3 t3 c, w1 }8 A    “三枚銅子可是幾天前的價錢。現在的宣紙可不止這個價了。”

    “什麼？”
/ o0 L8 {% ~+ @4 Q0 U! l, ^' T
    楊紀吃了一驚，他雖然平時不怎麼買宣紙，但這個價格還是知道的。

/ |- u# A$ G: N+ a7 P6 f    “嘿嘿，別以為我是欺負你。年關前的這十幾天什麼東西都是在漲的。”

    老掌櫃眯著眼睛，瞄了一眼楊紀背後的背箱，笑道：
2 ?  W7 s* L& |' l% K
! c% W+ m3 y4 H1 r    “另外，看你這副打扮，買了這些宣紙是準備到市集去賣對聯的吧？不過，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
2 r* f0 A% x1 x$ L; f
3 p& M. H6 S: w' [3 b9 a' b5 t    “為什麼？”
# t( R( Q( T' V3 X, ~7 A# m
    楊紀驚訝的抬起頭來，這可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d/ @& k& \" A' v  o0 r    老掌櫃微微仰著身子，失笑道：
# ^3 k% ?6 G8 }7 I  L# q" X- C
    “本來做生意的，是沒有把生意往外推的道理。不過我做生意，向來都是憑的一口良心。你小小年紀，能想出這個主意來也算是聰慧機敏。不過實話告訴你，這口飯不是這麼好吃的。”
1 z  a0 u+ ^, P; g# K& B
; y. Y" V; e' \# E8 L    “這幾天到我店裡來買宣紙的人不少，都是打著主意替人寫對聯賺幾個錢的。店裡的宣紙賣得不少，所以價格自然也就漲了。你若是早幾天來。趁著賣對聯的人少，說不定還能分杯羹，不過現在，——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替人寫對聯，可不是你們讀書寫字，隨便寫寫劃劃就行了，而是優中取優，從字寫得好的那批人裡面，挑出寫得最好的那批人，然後才能賺到錢。許多熟讀幾十年詩書的老先生都吃不了這口飯，更別說是你一個小娃娃了。這種錢真要那麼好賺，街上早就堆滿人了。”
0 I+ X. y2 p' L& a
! L* n1 h- B1 O( }1 e) b* _    老掌櫃一臉善意道：
  }: N( K; l$ ~  {7 `1 b. q. \
3 r" V+ }2 \1 x; K. ^    “所以，聽我一句勸，先考慮清楚然後再做決定。”
# L! p$ P2 q' b4 S& ~( N% ~, W
    “這老掌櫃倒是一片好心。”

" l# V$ |0 }3 z6 Y+ R' }    楊紀在最初的驚訝過後，漸漸安靜下來，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
" J, b: ?8 b1 b. M
    薑是老的辣，老掌櫃的見識不能說不高，楊紀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說的有道理。
3 r) x* r5 g- s0 ^, E+ e
& p# O1 g0 @  @! ~    “可惜，我根本沒有別的選擇。寒冬將至，這十幾天的時間，我要是賺不到足夠的錢，到時候大雪封山，天寒地凍，我和老管家只有死路一條。——這一行雖然不好做，不過論書法，我也自認不差，無論如何都得試上一試。”
# L& F/ }4 J) }0 V/ j
    楊紀心中這般想著，很快下定了決心。

% D, F! b+ c: g6 N" J: f0 W3 P    “掌櫃的，謝謝你。不過，還是麻煩你幫我把這些東西打包吧。”
; V+ _2 A0 W1 z" o2 W7 ]
    楊紀一臉堅定道，在多交了一枚銅錢後，便肋下挾著那疊宣紙，在掌櫃驚異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這個年輕人……還真是不簡單。”

    老掌櫃望著楊紀的背影，目中熠熠驚奇……

( f2 V# o" s  ^  \  x    ……
8 g+ J8 B; \& `: c
    市集在鎮上西北的方向，年關將至，也是人流最多的時間。
# V8 b4 G' b0 H% `6 U
    雖然心中早有預料，這趟不會很容易，但當楊紀趕到那裡的時候，還是禁不住心中一沉。

& U% F: M8 x, r4 @  u    文房店的老掌櫃雖然提點過他，但市集上的先生人數還是比他預料的多得多，洶湧的人流中，十幾個文氣極厚的老先生擺開了攤子，星羅棋佈的散佈在街道兩旁，正揮毫鋪墨，替人寫著新年對聯。
* I0 g, \7 W$ H2 t
    這些人書法都寫得極好，如瀑布，如煙雲，如奇峰，如險川，即便是以楊紀的目光，也不得不承認這些人在書法上浸淫極久，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十幾歲的少年能比的。

$ Z  H2 n- Q! |6 [2 C" \2 U, o    “這下有點麻煩了。”
, H- O! ^) C" m7 `. n+ m
4 k& E% f/ P* K! s1 w    楊紀眉頭抽搐了兩下，感覺有些頭疼。
4 o1 X( \: f' ~
: `4 j6 r" a9 ]/ w) W    在人群裡，他甚至還看到了幾個大家族的西席。這些人浸淫經書、字畫幾十年，造詣名望非同小可。

    “我摻和進來的時間本來就晚了，現在還有這麼多的老先生和西席，僧多粥少，寫字賺錢的想法，現在看來有些棘手了。”
) b2 A- |/ H" ^5 Z
% Z' W0 Q; X2 [, p. G    楊紀些時也深感知易行難，養家餬口絕非易事。

# z6 t- g  P$ y1 X    楊紀自認書法不差，同齡人之中難有比肩。但是和這些老先生比又是另一回事了，不過，楊紀絕非輕言放棄的人，眼前的局面反倒激發出了他心中年輕人的傲氣。
- g: ^: H8 q0 C0 j  C
    背著筆箱，楊紀在人群中轉了轉，四下打量比較了一番。

- P% t2 m8 v7 C' P) p$ Q8 e* `3 w    “我練了八年多的字，從來沒有懈怠。雖然還比不上那幾位西席老學究，但也要超過這裡大部分的人。只要努力一點，在年關之前，未必就不能賺到足夠的錢。”
. y" p$ o9 ^. q2 f% Q
/ n8 v' f) U+ w$ j- n! d6 I4 S    楊紀頓時心中大定。

# d: [! b* J8 k& Z; a    隨後，楊紀討價還價，以一個銅子十天的價格，在一家弓店前租下了一個舖位。甚至桌椅和幡旗都一起附贈了。
" i- ]  R& f( V2 M! A- l
( }; o$ w/ S& J  S: L/ [+ |8 q0 G. H" {    “這回真是一貧如洗了。”
* E( K1 f; `% C' h& e
    楊紀摸摸囊中，乾癟癟的，不由苦笑一聲。

8 v7 w7 j( w* s6 {" g. q: ]    第一次在街上賣字，楊紀心中難免緊張。
8 o. f7 i. k$ g( V0 q  G& ~; U5 w
& L6 Y8 V8 \( Z! z' a( p    “開弓沒有回頭箭，無論如何，我都要籌集到足夠的錢。”
/ T4 d" U0 j) k) Y% z
    楊紀定了定神，解下背筒，攤開一張宣紙，細細的磨了墨，準備寫上第一副對聯。這叫“門楣”，是向周圍的人展示自己書法功力的，並沒有太大的規則，所以選擇空間很大。

! g$ n) g4 g2 g% Q9 ]    看到人群中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要寫對聯，周圍的人嘖嘖稱奇，很快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1 r0 }& `1 @/ B/ ^+ V2 A3 T    楊紀也不急躁，待墨汁均勻後，這才提起筆桿，微一沉思，立即胸有成竹。
4 Y; M0 m  g6 m5 e. d% B$ C
    “雲噴筆花騰虎豹。”

4 h/ `1 B7 L( T/ G% |2 s3 t    楊紀筆走龍蛇，或勾或皴，很快寫出了上聯，頓了頓，下聯也很快出來：

    “雨翻墨浪走蛟龍。”
' A- D* r8 w( N8 ^6 T! j2 N
    “可惜了兩張宣紙。”

    楊紀心中暗暗惋惜，這副門楣是賣不出去的，楊紀現在窮得很，身上一下子浪費了兩張宣紙，自然有些心疼。

    兩聯寫完，楊紀吹了吹墨跡，很快掛在了身後幡布上。這字一出來，立即在周圍引發了一陣叫好聲：
+ s3 g# o- v7 V% V, L5 Q
" j9 q+ ?( q0 b& M) K, N" K, \' `    “好字，這筆力快比得上幾位老先生了，厲害啊！”

    “這副對聯沒有聽過啊！應該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吧？厲害厲害！”

    “這小夥子有出息，比我那家強多了！”

    ……

    周圍一片喝采，他們雖然是門外漢，但也看得出來，楊紀的字筆力雄渾，很有風骨和美感。

    “這副字……有點門道。”
* D2 w% I; T! ?# e6 G9 V
    幾個賣字的老先生也不禁多看了兩眼，和那些粗人不同，他們看得又深了一些。楊紀書法確實出色，但也只是相對同齡人而言，真正讓他們側目的是那副對聯。
2 u  k. E0 b4 H
    “雲噴筆花騰虎豹，雨翻墨浪走蛟龍”，印照的正是他們這些賣字先生。

    “還好，反響不錯。”

6 E: C; X3 R9 [+ @6 Z, J    楊紀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暗暗鬆了口氣，“只要大家能認可我的實力，後面就好說多了。”

    賣字也是有門檻的，字寫得不好，根本不會有人買，連看都不會看。至少這第一關，楊紀是過了。
+ C: P- Y0 Y2 q- y
6 ~" m- u2 V& [$ o+ c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卻讓楊紀史料不及。

9 c7 @& a! e# ]# H* @    雖然叫好的不少，但卻並沒有人真正到楊紀的攤子前詢問、購買，而原來聚集在楊紀周圍的人群也一個個很快散去。
& `7 Y9 t' [+ |. e  D* o9 J7 }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買的人都沒有！”

    楊紀開始還以為是偶然，但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直到日上三竿，楊紀站得腰腿都發麻，攤前還是門可羅雀，連一副對聯都沒有賣出去。
: g( T) N# _  J+ F7 ]
7 y2 Z' s% j$ p3 p    “這樣下去，我不但賺不到錢，連梁伯給我的那五枚銅子都要白白浪費了。”

    楊紀心中沉了下去，越發的焦急。

: j- K9 ?8 u; H/ z! O1 p. o; Z    “沒有道理的……，我的字就算不是最好的，也絕不會太差。第一天來，沒有多少人光顧也是正常的，但絕沒有道理這麼久連一副字都賣不出去！”
! O# |, |  ?' B" k% ~
    楊紀開始深深的沉思。
" T6 j0 z" j% _6 b1 b
$ j7 d# s/ ^& J) {9 a    “我年紀小，比不上那些老先生老成持穩，但這麼多老先生，就我一個年輕人，這反倒成了我的優勢。而且剛剛那麼多人喝采，為什麼會沒有一個人來嗎？這裡面肯定有什麼我沒有注意到的……”

    楊紀抬起頭來，仔細的打量四周……

1月23

第一卷 邊陲武童生 第三章 醍醐灌頂

: K2 S2 w% _7 D, w+ F    開始的時候，楊紀還是毫無頭緒，不過目光接連掃了幾圈，漸漸的，居然被他看出一點門道來。
7 s! |% E8 r1 l  F- s$ j
. A, [2 e/ J& n9 }3 B: M    “這些來買對聯的人，基本上都是去的那幾位出名的大宗族西席和其他幾位老先生那裡。除此之外，到其他人那裡的人買的並不多。”
7 E) [, `9 U8 i, D8 ]. v
    這個發現令楊紀頗為意外。

* {8 e) s+ E0 {( [, s$ [' J- B    顯然擁有相同遭遇的並只有他一個，雖然他看起來年紀最輕，也最慘，但其他人也好不了太多，很多人雙手都攏在袖子裡，攤子門可羅雀，好久才能賣出去一兩件。
" d. Q% c  O) k6 t" y5 _
    楊紀特別注意到，幾位筆力、書法明明更高明的老先生賣出去的對聯，居然比身邊另一位書法平平的先生還要少得多。
& _2 C& d  k$ W2 u( ~# ]' C) }* s
    楊紀隱約認了出來，書法平平的那位老先生姓周，在這裡賣字已經有七八年了。

( S" Q/ q$ T) N: g$ `1 P" ]' R    “是了！我知道了！”

1 s% F6 C% ~4 R, k4 m4 B1 y% v    這個發現讓楊紀猶如醍醐灌頂，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3 |+ E" ]6 F8 B' i
    “來這裡買對聯的人，根本就分不清書法間的些許差別。在他們眼中，或許所有的對聯都差不多，所以他們還是按照習慣去周老先生那裡去買。”

    楊紀終於明白為什麼這麼久一副對聯都沒有賣出去了。

    “所以……，我要想把對聯賣出去，就必須顯得與眾不同，至少要讓他們知道，我和其他人明顯的不一樣，只有這樣才能賣出去。”

    楊紀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6 ~4 T; f$ Q4 r% d3 r: m    明白了對聯為什麼賣不出去，後面的就好說多了。

. K+ I/ |- E. w5 `2 Y    楊紀的目光緩緩的掃過集市，當目光落到街邊一家畫坊的時候，心中一動：
6 \, R3 F9 _2 G6 M0 n/ o) o/ g
    “有了。”
: C: Q2 |) y8 E3 h/ }
    唰唰唰！

6 L; C1 |. n% M, b# ~+ N    楊紀重新攤開一張字，頃刻間就寫出了一副新的對聯。他下筆沉重，力愈千鈞，特別是蘸的墨也多，寫出來的字特別的蒼勁雄渾，好像瀑流雄峰一樣。
, b4 T% o1 `' j7 I' ?: S
' m# l6 z8 Z2 Z; N* D    左聯：福無雙至。
4 ~( t; e7 C! O; G/ s, }+ b. O
    右聯：禍不單行。

    這副對聯寫好，直接唰唰的掛在了身後的幡布上，取代了原來的對聯。
- \: }2 e# Q4 N  O
    嘩！

    原本還對楊紀熟視無睹的人群在這副對聯貼出後，轟的一下就炸開了鍋。
/ b0 K; d+ s/ l. H% K( U
2 S! a, Z; I8 M/ l    “臭小子，你幹什麼？！”

    “你是在咒人嗎？找打！”

! T  W6 f0 B) t8 ?' d    “這種時節，你居然敢寫這種對聯！”
, x( Y. K( U  U
3 ?+ I9 l/ B! K$ d& ^6 ?! v    “趕快給撤下來，快！”
( ~+ Y& Q; X- D* {7 ~" b0 c' z; a5 g8 B
    ……

) u" x# W+ G0 @0 d    年關本來是最喜慶的時候，所有人都在急急忙忙的或者籌錢過年，或者置辦年貨討個吉祥，誰也沒有想到，在市集中心居然貼出了這樣晦氣衝天的對聯，這不是在咒人嗎？

6 K! Z* ]- k) ?. ]# ~# G7 G4 V    特別幾個南來北往做生意的行商，看到這副對聯好像正月裡見了血光一樣，一個個怒目而視，極不友善。

% K! ~8 u8 ^- b/ d/ m8 `    這種時候看到這種對聯，那是極其招恨的。

9 y2 T1 @3 C- Z    四面八方都是咒嗎聲，一個個義憤填膺，有幾個壯漢甚至捋起了袖子，準備動手打人，只是認出楊紀好像是楊氏一族的人，一時還不動手。

    面對沸騰的人群，楊紀卻是不慌不忙，泰然自然，不過也沒做的太過分，看到人群聚攏的差不多了，立即見好就收。
" B; E7 U0 x' y6 f2 J
    提起筆，楊紀立即就在幡布上的對聯左右各加了三個字：

    左側：福無雙至—今日至。
9 f, y) m0 K5 Z" s
    右側：禍不單行—昨日行。
; e- y7 \% B+ D
2 B7 V! \+ q3 x9 a9 N( s% u. S4 f    這幾行字一出來，意境立變，禍患早過，福祿今來，這是“苦盡甘來”的意思。

( R9 F/ o& J2 F% }8 ^    周圍原本還怒火騰騰的人群一個個目瞪口呆，不由得拍案叫絕！

' f" I; b0 \% C, c    他們哪裡看過這樣的妙筆生花，原本看起來是咒人的話，在楊紀手中加減幾個字，立即就變了個相反的意思。

' p  p8 `* [  o5 L! |( _, i    這種能力歎為觀止。
! v8 s3 _7 Q; _" c5 K
    “哈哈哈，好小子，有你的。”

    一個絡緦鬍子的行商壯漢哈哈大笑，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就憑你能想出這個主意，這副對聯我買了。一個銅板是吧？我給你！”
" \1 u2 g( K2 D7 ^3 C
    生意人何其精明，一眼就看出來楊紀是藉此招徠客人，心中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行商人對於那些聰明人往往都是極其敬佩的。

    “終於成功了。”

# @: X) t8 g9 Z& Y4 U5 l    楊紀原本緊崩的心弦鬆弛下來，盼望了幾個時辰的第一單生意就這麼來的，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興奮。不過，楊紀卻並沒有急著做成這單生意。
# Y8 X6 O3 w- o
    “且慢！”
$ D' C+ U) ]" W1 l/ M, ]8 h: k
* D& k# n8 l1 i9 V; H6 H    楊紀取下幡布上的對聯，提著筆，神情專注，眨眼之間，唰唰唰，就在對聯空白的地方加上了幾筆。

% w% M4 g: L' G8 b" m+ }    就在絡緦鬍子壯漢驚異的眼光中，原本單調的對聯上，左右對稱，頓時各多幾枝活靈活現的水墨喜鵲和寒梅。
( N5 P9 N- q7 R& M7 m& O0 B
. c& D) T$ C6 Q; v    “喜鵲枝頭春意鬧，你是行商，買這個也是討個吉祥，這個就送給你吧。”
0 R; f1 e2 s0 C, ?3 ]$ H
" o7 o. s/ O# \    楊紀道。

8 ]( G! P6 Q8 r1 }    “厲害，厲害！小兄弟，你有這副頭腦，讀書真是可惜了。”

    絡緦鬍子的行商壯漢佩服不已。
( ]6 G! f8 L: _2 R5 p7 G* T; w
: V0 _2 P4 j7 A  K& o: S+ N. F; N    生意人走南闖北，什麼沒有見過。他本來對這個年輕人只是有些欣賞而已，仔細思來，又總不免這有些譁眾取寵。但是當楊紀在對聯上加上這副畫的時候，他是徹底的服了。
! N0 r( [8 N3 [& q$ T, K
    在這個年紀，這樣心思靈敏的少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2 w9 D& r8 v; p, B& u    “在這個年紀，有這樣的手腕，這樣靈敏的心思……，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啊。——只可惜了，是個書生。”

    絡緦鬍子心中暗暗惋惜，不過，這種念頭也只是一想，很快就泯滅了。

    “哈哈哈，就憑你這幾隻喜鵲梅花，承你吉言，這副就值得我出兩個銅板了。”
) Y% ]  L- f0 r" q
    絡緦鬍子大笑著，又掏出一枚銅錢，重重的拍在桌上。

    “多謝。”
( r# M% q" k! T( z; H" _
    楊紀聲音中流露出壓抑不住的喜悅。

6 E0 z% _9 h- Z# W! R; g+ w    說到底，他今年還只有十五歲，比不上那些活了幾十年，心性沉穩的老先生。生平賣出去第一副對聯，賺到第一筆錢，心中的那種喜悅和興奮無法言語，甚至連指尖都幾乎興奮的顫抖起來。
2 X; N! |) S. F7 G6 k+ q
    有了這一單開門紅，楊紀的生意果然好了許多。
$ s* h  ]4 l" o% p) `
$ g4 b1 A* ~7 u1 {    平川縣人平常買對聯，哪裡看過在對聯上畫畫的，一個個都覺得特別的新鮮、新奇。特別是，除了第一單，後面楊紀定的價格都很低，全都是一枚銅子一副。

: C( w- {& {' K. E2 O    對聯上的水墨畫等於是白送的。
% \: [% f4 N, Y" Q) X
5 J) q5 B) p2 H8 Y! ?" W    “給我來一副，給我來一副！……”

- \5 j; G, `; j3 v* @% f& w    “還有我，還有我！我先來的……”

3 |* F2 u0 g' }& I1 w    ……

    一時間，楊紀剛剛還門可羅雀的攤子，瞬間周圍人潮如湧，都是來買楊紀的字畫的。連那幾個西席先生都不禁暗暗側目。
2 e, s! J+ K6 t. D2 c
    “成功了。”
  d& _- O  H2 ]6 L% Y, j
    楊紀握緊了拳頭，心中一片澎湃。

3 G2 L1 ~- W2 F+ N; e    一副副對聯躍然紙上，楊紀購買的宣紙很快賣光，不得不又去文房店，另外又買了幾沓的宣紙。
7 X1 }6 v2 ^& s
    楊紀對於畫畫其實涉獵不多，只是在當初學書法的時候偶然涉及，而且只擅長少數一些花鳥、山水，並且也並不精深。不過此時用在幾副對聯上，卻也綽綽有餘。
8 M& e" d8 B' l9 J; m2 u6 ^) @$ m
% v: E  Q: G( w* p, t# T    “累死了！”

    楊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漬，揉了揉手腕，放下了毛筆：
; {: }. s1 q. `
; e! v- I- ]5 X4 q# n    “對聯雖然賣出去不少，但也耗費時間和精力。”

    楊紀胎頭看了看天色，時間已經很晚了。市集上也沒有最初那多人了，現在，他基本上一個時辰才能賣出去三四副。

! o8 R- ]6 @3 N6 j, B7 |    “再過一會兒集市就要散了。”

6 R$ C4 C8 N% L% @0 j" D9 L    按照規則，市集最多只會持續到傍晚。而且人也會越來截止少。楊紀數了數錢袋，扣除每次購買宣紙的錢，楊紀其實賺的不多。

    “只有四十五個銅子。”
# q- M$ L- X. P- u6 g2 R
    楊紀眼中難掩失望：“忙了一下午，還是遠遠不夠啊！”
, O) {# e6 d9 ]  I- L% j6 p4 N+ f2 F
    楊紀原本以為，只要自己努力一點，一定能夠在年關之前賺夠自己和老管家二個月生活所需的奉銀的。然而事實遠比想像的要複雜和無情。
: L/ q9 u. j" m  Q! r# P& a2 d
0 A: k2 x9 S, a3 T! B8 }    對聯雖然賣出去了，但買宣紙要錢，租攤子要錢，甚至連墨條，因為大量消耗，不得不多買了十幾個。

- V( s" U4 j! o    平心而論，四十五個銅子的收穫已經不少了。就連幾個大宗族的西席先生一整天都未必賺得比他多。不過，楊紀深深知道，這還遠遠不夠。

* r3 E, s- T5 m1 d0 U    “今天是第一天，大家很新奇才會買的這麼多。而到後面，越往後，賣出去的就會越少，不可能每天都賣這麼多的。——而且大家都不是傻子，等到明天肯定會有人跟風，到時候，我未必還能賣出去多少。”

! `0 P8 `: y. M/ k    楊紀心中暗暗著急。

    幾個銅子的錢對於別人或許就是吃多吃少的問題，但是楊紀不一樣。他深深知道，對於他和老管家來說，這就是生和死的問題，是能不能度過這個寒冬的問題。

0 X: d2 t: I; o. V4 `( \8 c    在這個問題上，沒有人能幫助他。他沒有人可以依靠，只能自食其力。

% `( ~8 T+ W9 x9 j    “距離天黑還只有幾個時辰，在這裡賣不了多少了。我必須得另外想辦法。”
8 ^* R+ h9 ^1 z# K6 F+ \
7 @0 @. u* H, l4 S; \2 i    楊紀站起身來，他想要的絕不只是四十五個銅子。
8 {) C* |" ]  Z- M4 S' g
    “一個個的賣太麻煩了，一戶人家也只能買一副對聯而立。我要想在年關之前，賺到足夠的錢，除非是成捆成捆的賣。而能買得起這麼多的……只有那些店家！”

    楊紀的目光落在了街道兩旁的那些店舖上面。
( d. w  N2 c& i( D& }3 o9 e
# l9 }) F1 [$ M6 x" C  h    微一沉吟，楊紀很快走進了身後的一間雜物店。掌櫃的是一個中年人，看起來很精明的樣子。
, `; a9 B& g' {  R" V- y( V
/ y$ Y- g+ X0 U3 l. F) t6 X    “小夥子，你要糧油還是麵油？或者買點鞭炮回去，喜慶喜慶，我這裡價格是很公道。”
2 j! p4 W) z2 e# X6 S
6 W  G5 D' a2 e7 E3 ^9 e    掌櫃笑嘻嘻道。
/ O  S8 m2 V/ r/ \2 R; W
    “不，”楊紀搖了搖頭，“我是來賣東西？”

" x* W; d6 u/ b) s% h    “賣東西？年輕人，你確定你沒走錯地方嗎？”
0 x" E+ n: d) u) k, `7 S, N
    掌櫃一臉愕然，隨即失聲大笑，一手指了指門外的招牌，戲謔道：

0 q! f5 {7 ~" q& m. I% e    “看到門口的招牌沒有？我這裡只賣不買。賣東西賣到我店裡來，還真是異想天開啊，……年輕人，轉個身出門口，去別家吧。”

    “一枚銅子兩副對聯，帶水墨畫的。”

  w; q/ W% Z2 C9 V4 G    楊紀並沒有動手，只是同樣伸出一根手指，看著櫃檯認真道。
( ~9 i  W( r$ @2 H9 @) q; i! L
4 }* M/ n9 Y6 f) _+ M) w+ v# w2 v    掌櫃的呆了呆，這才感覺到楊紀是認真的，眉頭皺了皺，但並沒有趕楊紀走。
3 R) R4 c, o8 O$ @1 k
    “你的店舖就在我後面，今天集市我賣出去多少對聯，你應該看的清清楚楚”

# b0 D" d9 d5 ~. m    楊紀開口道，他絕不是毫無理由的選擇這家店舖。
5 q) y- c3 v; d  E! c
" Q5 w0 s0 M& I9 B' V6 r: l- n. ]; ~    “你只要把我的對聯掛在店裡，來這裡買年貨的人來來往往，順手買一副對聯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只要賣出去兩副，你就能多賺一個銅板，又何樂而不為？”
* e) @; ~( C! `
    掌櫃的神色微微有些鬆頭。

    “你這裡不買東西不假，但是年頭快到了，這種時候，你難道還要把送上門的錢推到門外去？”
) a6 x, ~* X$ d8 r& H: m  C' T% f
    楊紀正色道。
! G. |0 z5 i/ S- Y, J4 b$ q
$ V* @9 D8 m5 y- N1 c0 q    這翻話聽得雜貨店掌櫃心中大動，生意人沒有把錢往外推的。若是換了別人，他肯這理不會答應的。

+ s2 e1 H) R: I, `    但是今天市集上楊紀的生意有多紅火，在他後面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可都是真金白銀啊，比什麼都有說服力。
+ k; x( d) c5 j- V
    “這小子還是太嫩了，這種配上水墨畫的對聯已經可以算是字畫了，論價格肯定不止一個銅板。我要是真的賣出去，可不止兩副對聯一個銅子那麼少。”
% h; }! ~: n5 K9 s6 }9 K
    掌櫃的瞥了楊紀一眼，心中打起了算盤。
& {1 @  G$ q& @: V3 |7 v& b
; k+ ]) s" G2 O! u  W7 A! F1 L    他是生意人，精明而且閲人多，一眼就看出來，楊紀雖然裝的老練，但其實還是沒什麼經驗的雛鳥，這種拋頭露面的事情明顯還是第一次干，要不然也不定那個價格了。

0 m( L& T5 I8 R1 O/ P7 N' {/ t' K    “好！年輕人，看你那麼實在，你的對聯我要了。不過，我這是雜貨店，主要還是賣麵粉和糧油，這對聯我最多只能要十副左右，再多就有點冒險了。”
- M# X  l( I2 J. v' B
2 r; [) h- r  L/ ]) G    掌櫃的拍板道。

  i! q) @5 i) L. w/ u    一個銅子兩副對聯，這個價格已經很低了，他也沒好意思再講價。
, p$ j  F+ {! m+ _& }  m- f2 ~
    “多謝。不過，如果你能幫我多寫一副字據，證明你在我這裡買了十副對聯的話，那我還可以額外贈送你一副對聯。”
) F: t5 R& I1 O
0 p7 w" a5 ^3 O    楊紀卻並不著急，不慌不忙道。

    “哈哈哈，好，好！小兄弟，以後有什麼好東西的話，不妨來找我。”

    掌櫃的回過神來，心中暗讚，說話也客氣了幾分。
  p, b; r6 d8 q8 c- T7 W1 ?8 O4 g
, v( G& b3 b* p9 j. \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雖然楊紀再賣字畫給其他家對他會有些影響，但十幾副對聯他還是消化得了的，沒理由阻止楊紀。
' Z6 K* Y+ Z5 `3 i  C( O- g% S
5 G+ i4 V6 `1 W" v    這種東西也沒指望發大財，在年前能賺上一筆就不錯，反正也不用費什麼精力。

    兩個人達成了交易，楊紀很快趕出了十一副對聯，配上了水墨畫，頗有讓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5 Z. L: L9 _" @; t
1 i* N2 s- f3 I1 K2 i" Z5 G    後面的事情順利了很多，楊紀拿著雜貨店掌櫃寫下的字據，配上上面的指印，一家家店舖挨個的敲門進去。
7 M9 U% c5 _  n! u& K9 `" f8 f# V
    有了字據做“敲門磚”，楊紀的對聯賣出去的速度就快了很多。

    雖然每家店舖的消化能力不一樣，或多或少，多的十幾副，少的二三副，但全部加起來卻也不是個小數目。

    “總共八十五枚銅子，扣去我原來的五枚銅子，今天也賺了八十枚銅子，雖然還差上一點，但已經足夠我和梁伯度過後面的整個寒冬了。至於後面的開銷用度，……到時候再想辦法也不遲。”
$ i- ]8 n! P/ T$ ~! \, z
# U! M  k& N& c, M    楊紀尋思著，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他緊崩了一整天，現在終於放鬆了下來。

    “賺錢果然還是不容易啊，花了我一天的時間，寫得手腕都麻了，整個人感覺都要廢掉了，也才賺了八十個銅子而已。不過，雖然辛苦，但總算值得。——那個女人恐怕打死都不會相信，我一天居然能賺這麼多。”

9 t+ T0 U. p' m    楊紀冷哼幾聲，只覺得心中份外的解氣。

    “時間不早了，梁伯還在家裡等著。我趕緊回去，讓他高興高興。”

* r7 a4 a" b$ i( P0 R, c    楊紀收拾了筆墨紙硯，背著筆箱，看了看方向，立即快步向著楊府的方向走去。
$ T5 o+ ?. x3 A% Y& h! B  [
: _) n8 f, v) \2 ~9 d: s& F9 ^  R    “這小子……好不簡單！夫人只給了他半個月的俸銀，他居然能想到賣對聯來賺錢。”
. ~7 E& Z0 u, P! f# d; d
' ]. M' k+ O5 {    一道人影從巷子的隱蔽角落裡飛快的走了出來，默默的望著楊紀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
, p5 Y5 g* S2 U" I+ J' g% p! r2 i
    “不行，這件事情得趕快報告夫人。”
1 N) U2 ~4 m1 t8 R
    轉過身，迅速的消失不見。

    (PS:求推薦，求收藏！)
4 }8 T7 r; F+ e6 g; {) \9 J! j9 T

1月23

第一卷 邊陲武童生 第四章 惻隱之心
9 K9 n6 {3 L' g$ B& v' ^
    市集早就散了，路上行人也少了很多，楊紀一個人背著行囊街巷的拐角，立即就聽到一聲尖利剌耳的叫罵聲：
) h% I* l) l* Q8 D7 L! r1 ^4 A8 g
    “王八蛋，你是想錢想瘋了嗎？一塊破石頭居然敢賣一兩銀子？騙財騙到老子頭上來，也不看看我是誰！——兄弟們給我打，往死裡揍！”
+ ~  q! }% n  k* E6 v( d% e
    陣陣哀嚎聲，夾雜著一陣斷斷續續，憨聲憨氣，但卻異常固執的聲音：
/ s. K, [2 V) F/ [5 y
    “沒……我沒有說謊……，阿牛從不說謊。是流星，……這真的是天上掉下來的星星，……阿牛沒有騙人……”
$ o! a. X2 ^) f, k' ], b' G
    楊紀心中一動，兩三步繞過拐角，立即就看前方五、六人聚在一起，拳加腳踢正在使勁的毆打一個人。
0 k: G- q* M  @1 S& P& N( F6 \
    周圍很多人圍觀，但卻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
  [" O% C, ~1 u  X) N. O' f0 b9 N( W
  M9 E+ n* c' s6 Q+ S    “楊二牛？！”

5 P/ m& h6 C" E4 R. J    看到中間那人，楊紀吃了一驚。這個人他認識，是鄰村的一個先天智障，只有幾歲孩子的智商。
+ r5 x9 u$ q9 _) f
* y; G9 h1 C& j0 d( X8 h; y    他家境貧寒，只有一個老母親，孤苦相依，非常可憐。

    楊紀見過他幾次，每次都見到他蹲在這裡擺賣一些小東西，從來安安份份，不主動惹是生非，這次不知道為什麼被這群人圍毆。

    “住手！”

* z. c- R3 D  X    楊紀想也不想，猛的怒喝一聲，大步流星的衝過去，撥開人群，擋在了楊二牛的身前。

' l5 b- h: _  @$ u- I* ^3 }2 A    “你們這些傢伙想做什麼？放開他！”
8 d) K3 w, q. B7 J6 N7 _* U9 Z# \
    楊紀厲喝道。
  G, h3 v! Q: V  C
/ i& a. D5 U9 W( X8 D( x* r    這群混帳王八旦，居連這種身世可憐的智障都要欺負！冥冥中想起自己在族中的遭遇，楊紀怒不可遏。
( l. r( j* i) F1 X
) m* o( @- f/ M4 J# r: J3 D# e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事出突然，一群人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周圍的幾個滿臉痞氣，身體鬆鬆垮垮，流裡流氣的青年就反應過來。
( Y; m2 c- D9 N$ W1 H8 F, B
8 P. h4 S* O0 H0 h+ J) L* u    “媽的！居然有人來架樑子了！老子在平川縣混了這麼久，這他媽還是頭一回！小子，說吧，你想怎麼個死法。”
4 @6 {3 x( c$ }- q: I0 u
    一個滿臉陰氣混混頭子神色猙獰，揉了揉打酸的拳頭，一臉威脅逼近楊紀。周圍的幾個混混也滿臉不善，紛紛湧上來，將楊紀和楊二牛團團圍住。
& }+ `. ^$ s2 i! B2 D9 ?
$ V# _& E& e# ]% V    “頭，我認識這小子，他叫楊紀，是楊府的人，沒什麼地位。媽的，敢攔我們的事，楊紀，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9 z$ [$ U" G* @  N" _
    一個混混目露凶光，高聲叫道。

8 \' H5 }3 v( `3 F+ N9 f    “糟了！”
. \$ W9 m! i$ N' s/ f6 c' ^% k
    楊紀臉色微變，他衝過來的時候，想都沒想，只是憑著血氣之勇，根本沒有想到自己要面對的是一群橫行霸道，凶神惡煞的地痞流氓。

4 q" V: p& c+ }9 I  A% U    “沒想到居然是他們，……這下糟糕，說不定不但幫不到楊二牛，反而弄巧成拙，連自己都要搭進去。”
8 L- V2 a! d0 l8 h& `
* `  D) ~; |* I  U7 [9 B    楊紀一顆心不禁沉了下去。
% D$ D1 h% Y+ n3 t' }" l* [- k: o
& o3 W  C$ X2 B    這個世界武道稱雄，哪怕是地痞流氓有時也會學習一些鍛鍊身體的呼吸之術，以楊紀呼吸三段的境界，一挑一還可以，但是一挑五、一挑六……只怕下場不會比現在的楊二牛好上多少。

    “這孩子要倒霉了！”
# A3 \1 z1 P3 }
9 T, H- N' A; e5 e: C1 `, j    “太衝動了。他以為我們不想管，是管不了啊。”

    “這群人可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 b' B( i- u2 R5 Z# o! [0 V3 J    “閉嘴，小心點。”

$ @) n$ B) Q. ^* B    ……
' e/ K- {0 Z4 V2 e% Q7 Q
    周圍許多看熱鬧的人群一臉同情的眼光，有些人甚至毫不掩飾臉上的幸災樂禍。有些事不是什麼人都能管的，想要強出頭，就要做出付出代價的準備。

    楊紀無瑕理會這些人，眼看這群地痞流氓就要圍上來，心中也暗暗著急，不過他也知道，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是不能亂了分寸。

    “冷靜……冷靜！他們人多，我一個人肯定是打不過他們的，必須要想辦法穩住他們，用語言瓦解他們，震懾他們！”

3 F4 Q. S- X- F+ M    電光石火間，楊紀腦海中轉過許多的念頭，心中越發的冷靜。

    “砰！”
  Q0 O) \) B- E/ Y6 u+ B( _& V, ^3 i
9 J, K2 s9 i4 j" U    說時遲那時快，楊紀身軀一動，突然砰的一聲，重重的踏前一步，迎著地痞頭子的目光，惡狠狠的盯了回去：
$ \: h6 X3 h/ N( v. q# u
    “你們這些王八旦，誰敢動手！都給我先考慮清楚了，就憑你們，以為動得了我？”
3 ?8 A# _7 @' g* B' S8 @% v7 `
    “哈哈哈，嚇唬老子？”

- j3 g. a( H5 G% O    為首的地痞頭子愣了愣，隨即怒笑，眉宇中流露著一股陰狠的味道：
8 F! k' R) L5 C7 a
# H' T0 i; Y, T, _( c    “小王八羔子，別以為老子不知道，在楊家，你也就跟個下人一樣，姥姥不疼，舅舅不愛，還想來嚇唬老子？”

( H/ e/ l7 Y& {4 b0 C" v% S    做為平川縣的地痞流氓，之所以能橫行這麼久，絕對不是因為沒有人能夠收拾得了他們。而是因為他們足夠機靈，在動手之前都打探的清清楚楚，知道這平川縣十里八鄉，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所以楊紀雖然和他們是第一次對上，但下面早有人把楊紀的底細打聽的清清楚楚，告訴了他。
; J* T9 G( ]6 p; o& O4 @$ i5 f
7 _& f4 E' S& p% a& _1 c1 ~    楊紀先是壞了他的事，接著又知好歹的威脅他，這讓他心中也不由激起了一絲凶性。

    “兄弟們，動手，給我拾掇了他！”
2 `9 `" b- A# p& a( S8 r+ I+ ~& W
0 t- ]7 I! r# h9 ]/ t5 v' o    為首的地痞頭子眼中凶光一閃，唰的翻掌掏出了一把刀子，周圍幾個青年也是臉色一寒，跟著掏出身上的刀子，一柄柄寒光閃爍，刀刃的位置隱隱有一絲血光，——這些刀子都是見過血的。
8 Y; ?  F5 {  R0 g( L1 w+ r/ i& y& y& n
' a7 O, _' P4 B4 i    “噝！”

    周圍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原來還在看熱鬧的行人一個個滿臉懼色，如避瘟疫般紛紛散去，哪裡還敢湊這個熱鬧。

    這些人無法無天，顯然是動了殺念！
( R" a% C' [0 u! [% y) b
  l2 }9 Y! S% P, r8 F/ r    楊紀心中一寒，雖然早就聽說過這些地痞流氓凶名，但真正面對面，才領會到這些人的凶悍。
! y6 T( z2 N5 P  H6 u% k
    只要沒有足夠硬的勢力背景，這些人真敢光天化日的殺人！

. d& K. U! [* M6 O0 I0 [3 U* o    不過楊紀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慌，更不能退，要穩住。
. l& C$ X2 r0 b4 s  H7 M$ u
" J8 j" u/ ]" G' u    這些人出了名的虎狼之性，欺軟怕硬，一旦退了，讓他們知道自己怕了，到時候就會被這群人吃的骨頭都不剩。

3 i; [/ u: i) o% S, [4 X    說時遲，那時快！

) R4 A6 f, y  A9 N) P    就在這些人掏出刀子的剎那，楊紀突然搶先上前，二次不說，啪的就是一個耳光，重重的扇在為首的地痞頭子臉上。

! t  P! Y( I  R    他這一掌用盡全力，出手極重，直接扇得這個地痞頭子眼冒金星，踉蹌後退，右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青紫，然後迅速形成一個清晰的掌印。
) V: ?9 A) I! |/ S! a
    嚇！

    這一巴掌突如其來，非但地痞頭子被打懵了，就連那些跟隨的混混也嚇了一跳，被震住了。
& s  `: l. ~% p
: u6 G+ Z3 Z2 ~8 d9 J8 C, `/ S( m    之前楊紀怒喝的時候，他們還覺得這小子是在虛張聲勢，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敢動手。事有反常必有妖孽，五六個人一時被楊紀氣勢所奪，居然不敢上前。
; C6 o0 M; x; R3 @3 {7 G* D/ I
$ r) B0 v$ w1 V+ [9 x  t( V    “你找死！”

) s8 D' _' {! F2 ~- R) m& N3 Q, H    地痞頭子暴跳如雷。

5 t) r; U( G" C2 z    當著一干手下丟了這麼大一個面子，簡直是奇恥大辱，手中刀子一揚，就要對楊紀下手。
1 T9 }  v, t7 L' m
    “要是想死，你就動一動試試。”

* }9 X, s0 }# K    楊紀冷冷道，生死繫於一線，他反而越發冷靜了。
: V9 A0 R9 J5 @# K- O2 R" B( S
    原本要剌過去的小刀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為首的地痞頭子看著楊紀，心中驚疑不定。
" c. ~. L1 n4 }7 e# y
6 A; P$ S6 A. @5 E% v4 z/ e) h    他有心殺了楊紀立威，但又被楊紀的氣勢和聲威所奪，不敢冒險下手。
0 g5 R& E7 S7 B% A! }) c* C
! z5 ~& p% |( @5 {: d: l  [2 y% I    “難道這小子真有什麼倚仗？”

+ o: S0 Z3 _! l" n8 D9 T    周令邦心中驚疑不定，雖然不相信楊紀的話，但那一巴掌卻是實實在在的。敢這麼做的人，要麼是瘋子，要麼就是真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倚仗。

8 l( s" r4 a$ B+ R" p, Y$ ^    “啪！”

    對方不敢動手，楊紀卻沒有什麼顧忌，啪的又是一耳光扇了過去，又狠又響。

1 O$ r# J* A1 k* F    他深知打鐵要趁勢，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手軟。在這群欺軟怕硬的人面前，你越是顯得強硬、強勢，就越是能夠鎮住他們。
$ u5 F% U$ ^  ^' G/ ^" V
    “哼！這是給你一個教訓。你給我記著，大宗族裡的浮浮沉沉，貓貓膩膩，不是你們這些外人能知道的。而且我就算是下人，也是大宗族裡的’下人’，殺你就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信不信，只要你們敢動我一根毫毛，明年的這個時候，就是你們所有人的忌日”
! T( u7 _; s6 a" I, l
    這翻話說的聲色俱厲，楊紀是完全吃定了他們。

, x  q; f. }$ o) l8 }    他這翻話說得虛虛實實，就是吃定這些人不知道大宗族裡的貓膩和勾心半形。

4 A7 ^! y# `, Y+ X" {1 q5 M    果然，幾個混混開始還目露凶光，想要教訓楊紀一頓，但是被他這麼一說，立即猶豫起來，一個個退縮了。
: I1 F' A0 R, [7 D, Z
; _( E" e9 j; C& Z  G. r' u    大宗族裡的關係錯綜複雜，各種勾心鬥角，起起伏伏，根本不像他們這些地痞流氓一樣，簡簡單單，一根看到底，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老大。

2 t; Q2 m/ \% B) \4 ?    要是打探的消息是錯誤，楊紀在楊氏宗族裡其實是有什麼貴人罩著的，那他們這幫人豈不是自尋死路。

+ n/ B4 o8 P( D    而且楊紀說的也沒錯，就算是他不受待見，但是人的臉，樹的皮，再怎麼也是楊氏宗族的人。

" M4 U+ X3 u7 L9 u    真要因為這麼個雞毛蒜皮的事，楊氏宗族的人要自己一幫人給他陪葬，豈不是死的冤枉？

    “該死！”
4 R8 |/ A1 Z% {, `4 V; {
    為首的地痞頭子察言觀色，哪裡還不知道自己這幫兄弟都慫了，心中氣得一口鋼牙都要咬碎了。
+ M0 Y7 i# c9 j7 ^. U
# _; B! ?! T( }! R/ Q$ K* p( s    他哪裡吃過這樣的大虧，對方明明是個半大小子，但是偏偏他一腔怒火又發洩不出來。
4 |3 s/ X2 @; w) ?% V) A* ]
6 u& v" l6 P: r5 D1 W1 I0 @5 U9 T, c) o    真的是氣死人了！
4 F+ p, s: N5 k( |6 T( j& z( d
" B1 |) c+ U0 H    “一群人渣!還不給我快滾！”

( H/ y- M6 N' I3 R5 \    楊紀看出效果，厲喝一聲，順便給了他們一個台階下。

    “哼！小王八羔子，你也別太得意。遲早有一天，你會付出代價的。”
6 U+ q  o* C% u9 m0 U7 B
    幾個人借坡下驢，丟下這句狠話，心中再不甘心，也只得揚長而去。

% G1 _; f5 _: p/ |* d: m8 Z    ……
& P  v" y$ S9 K0 {
: H7 K2 g" u  h% u( p+ \    “噓，還好，把他們鎮住了。”

+ E5 W5 K  Y. F0 Z    楊紀噓了一口氣，只覺得全身都是冷汗。
( `# X+ i* ]6 y+ c! o/ I8 R
; E! c+ _% r2 j4 r! s3 K    剛剛的情形，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是多麼危險。如果不是他夠冷靜，膽子夠大，現在只怕是已經躺倒在地上了。
7 a9 n% z4 T. s. V/ K1 T
9 j. D" `8 Z8 c6 O    “這種事情可一而不可再，實力才是王道，下回是絕對不能這樣了。”
; r5 d3 Y$ B; t  b. _
    楊紀心中暗暗告誡自己。
7 r6 t! r, D+ D: e( m! t9 H
0 i! n' l  a3 l    轉過身，楊紀向楊二牛走去。

; L) v* M" j7 I. @! N" _    “好了，不用怕，他們已經走了，不會再傷害你了。”

    楊紀俯下身來，拍了拍楊二牛的肩膀道。
$ n3 m5 W. w+ h, m
    如果不是知道真相，很難相信這麼一個五大三粗，壯得像熊一樣的青年，其實內心非常的脆弱。
# T* c3 O. O0 X$ q" Y" p7 u9 ?/ K
, J: [# l& c/ N; N: T6 ]9 K3 l    他雙手抱頭跪在地上，像垂的像駝鳥，楊紀耳中聽到他嘀嘀咕咕，開始還以為他是害怕，不過蹲下身後，才知道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8 B; K8 C! U3 U
3 I2 B6 m& y" p) Q6 \    “沒有，沒有撒謊……，我沒有撒謊，這真的是我揀的流星。這真的是我在大山裡揀到的。我沒有騙人……阿牛從不騙人！”
6 z! Q: J" d; t. A' z1 P
    那雙臂下傳出的聲音倔強而偏執，就像一個執拗的小孩一樣。

    “嗯，我知道，你沒有撒謊。”
0 f- M$ H9 n* y  t4 ^) [
  W% _2 o4 ~8 Q: I* g9 o# }    楊紀安慰道。

    或許是楊紀的聲音比較溫和，楊二牛的身軀終於停止了顫抖，慢慢平靜。

7 Y7 X, ?! F& n9 s( k    “我……我記住你了，你是好人，謝……謝謝你。”
( ^8 Z# i5 i& Y0 k% l
; |' ]3 `) g# W4 G# Z! P    楊二牛慢慢的抬起頭來，那是一張二十多歲的臉孔，卻長著一雙三歲小孩的單純眼睛。
5 P1 B8 Y7 t! s/ q
7 a% h( B$ U) F" ^8 N/ V5 D    楊紀只是淡然一笑。
  e. ~& g. c# v, o7 h
( o5 ^# t7 r/ y5 }  V6 x    “時間已經很晚了，我也要走了，另外，你也早點回家吧。你娘親說不定還在等著你。”

    楊紀轉身準備離開。不過還沒走出幾步，就被楊二牛從身後一把撲住，抱住了右腿。

' L0 C( ^- [& n9 K6 w    “幫幫我，幫幫我，……買幾件我的東西吧！一兩銀子……一兩銀子！阿牛要一兩銀子！娘親要一兩銀子！阿牛要救娘親……”

    楊二牛突然激動道，那雙單純的眼睛中透著一絲焦急和絕望。

    “娘親？你娘親怎麼了？一兩銀子！你要這麼多銀子幹嗎？”

    楊紀吃了一驚。
0 F$ |3 ?; g( E
# S$ t  g2 S) \. R7 r! s    “娘親……阿牛的娘親病了，醫生說要銀子……，阿牛要替娘親治病，阿牛要一兩銀子！……”

: k  X0 l: U' a    楊二牛就像抱著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怎麼都不肯撒手。
" L8 m. N+ P+ J9 s
7 t$ k% k2 ]7 D  z$ W0 ^+ H6 L: G: _    “原來是他的母親病了，……他做這一切就是為了他母親。”
# J( |) D8 p& B- C  `, V
    楊紀從他斷斷續續的敘述中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幫幫我，求求你，幫幫我……救救我娘親好嗎？”
# C) J$ x# @, L0 N
$ d% o- c3 u$ r9 {    楊二牛使勁搖晃著楊紀的腿，兩顆豆大的眼淚流了出來，悲傷而渴望。

    楊紀心中一陣為難，他還不容易，使盡渾身懈數才賺了八十五枚銅板，要是全給了楊二牛，那他和梁伯……

    但是那看著那雙眼睛，楊紀又很難說出拒絕的話來。
- q3 s; T6 q/ p% s8 {, C
    這雙眼睛和當年的自己是多麼的想像啊。想起自己那過世的母親，楊紀心中便不由的陣陣難過。
; u, M& Q. m1 S0 T: ^0 t
4 r$ E' H$ X, q3 R3 U    “我身上錢也不多，只有八十五枚，你先拿著。雖然還不足一兩銀子，但給你娘親治病應該是夠了。一般醫生欺你們孤兒寡母，肯定跟你們說的有些虛假。你去城南，請那位周姓的醫生，他極負醫德，而且有懸壺濟世的名聲，開的價也向來比人低。你請他去給你母親治病，肯定能夠治好。”
5 ~% M2 }( G6 o+ s- X, Z* G; r
    楊紀一咬牙，把身上的錢袋取了出來，猶豫了一下，還是塞到了楊二牛的手中。
+ ?3 G) R/ r, ]( g2 |. g" o4 X
    不料，楊二牛雖然接受了楊紀的錢袋，但卻依然沒有撒手。

4 Y1 J; x/ B+ S& a% w  G' d: k% F- Y# M    “娘親說過，不能白要別人的東西……，阿牛有很多的東西，你看，你看！你看中什麼，拿走吧，全部拿走吧！”

$ U' y: V1 R( C$ n    楊二牛仰著頭，一臉的固執。
" v+ @/ h0 x" t% R- p5 o  z
    楊紀看了一眼，只見楊二牛的周圍散落著一些東西，有梳子，有陶罐，銅鏡、雕像，有胭脂，納鞋、針織繡布……，在剛剛的毆打中被踢的散落一地。
8 ^7 k1 N) t0 U4 Z) j
! W3 b: s- T& _# O# k0 x5 v$ K    “這些恐怕是他家裡的全部家當了。”
3 X) A- z  z, ]* Z2 L- W+ f, |
! o3 L- g0 W% N* a$ E    楊紀心中暗暗憐憫，又哪裡願意拿他的東西。
) z7 M$ b$ Q5 Q3 F9 I$ Z$ x; p3 @  M6 x
    “不用了，這些東西我都用不著。你帶回去吧。”
0 c$ J, e4 u9 ]' y6 D  x) I
/ H9 k+ k9 j; u1 E: n3 ?" X1 W9 U    楊紀道。
" P$ |2 n6 a+ F. G
    “不行！阿牛不能白拿人家的東西……”
* a* Y% l2 ~# j% v% p
    楊二牛固執道，根本不撒手。

    楊紀無奈，知道楊二牛一根筋，要是拒絕他，恐怕真的是沒完沒了了。

& M! w, [. K& q0 s6 T2 v    “好吧。這些東西你都拿回去吧，我也用不了那麼多，拿一件就夠了。”
: u4 b4 r- C3 y1 K- _" K3 @
    楊紀漫不經心的打量了一眼，隨意挑了一個最不起眼的東西，那是一個片狀的鵝卵石，上面有些奇怪的樹皮一樣的花紋，看起來就像某個河灘上撈起來的，最普通不過。
! l8 T1 ?' p+ Q7 Q" _0 Y
    楊紀依稀記得，楊二牛之前就是因為兜賣這個東西招致了一頓毒打。在楊二牛的攤子上，也只有這個東西是最不值錢的。

0 Z' B0 q; T& u    “就當是我買下了這個東西吧。”

    楊紀心中自嘲的笑笑。

1 H3 h/ y* x6 E. q4 M- X    他和楊二牛某種程度也算是同病相憐，又哪裡忍心拿他的東西。

    “呵呵，你是好人，……只有你相信我，……這塊星星鐵送給你……”

    楊二牛呵呵傻笑，如釋重負。
( q" x! G& {& S' [9 Y, _
+ Q% j6 T" T1 y  a' Z    說起來也奇怪，見到楊紀揀了這塊破石子，楊二牛也不再拉住楊紀，就像解決了一件大事一樣，收拾了地上的東西，高高興興的離開了。
5 h' H  ]2 f9 J  d1 J3 `
% T; c: m. F$ @* a4 {    “星星……”

* n% e2 Y; e1 h4 i, S/ }    楊紀站著身來，望著楊二牛離去的背影，眼裡有些茫然。隨即想到了什麼，心中湧起濃濃的愧疚。
/ ^( ?2 R5 s7 p* w. W7 d* D/ c# X
" S; h% D: l3 r9 z    “這回真的是一貧如洗了。”
; a  g) S# M0 Y
    楊紀心中一片苦澀，但卻並不後悔。心中哂然一笑，就隨手把那塊石頭塞入了懷裡。

    “啊！”
( ]4 h: [" z2 Z6 a# `) e
. c  `! e# o2 |    楊紀突然低呼一聲，不知道是碰到了哪裡，楊紀感覺好像被什麼東西剌了一下。那種剌痛感很微弱，稍縱即逝，因此楊紀也沒有在意，收拾了東西急匆匆的走了，渾然沒有注意，一滴血液滲入了懷中的石中……
' W4 x; `3 [" [0 c! }6 @0 P

3 p5 R6 l* h! ]) H& b+ i

1月23

第一卷 邊陲武童生 第五章 無恥小人！【新書，求支持！】

: z% ~) c/ z6 W    從外面回來，楊紀心情是沉甸甸的。
/ T+ V% l( \- ~/ E. w* c& p& E
( }- S0 R( _  g+ E8 w    “勞碌了一天，想不到最後還是要空手而回。”
! t& q3 c% s- F, A* C# {0 @7 Q; H
8 G& ]$ b5 \  x6 R6 |8 D# k    楊紀低垂著頭，腦袋裏渾渾噩噩的，連怎麼穿過楊府側門的都不知道。
; H. r% L' D4 M7 X2 u7 e
    雖然為了一時爽快，把錢都給了楊二牛，但是楊紀並不後悔。那種情況，如果坐視不理，他才會深深的後悔。
6 O6 z7 i7 d4 r
$ s' F1 S% ~) c* [& N1 _1 s( E* g    失去親人的痛苦，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會真正明白，楊紀只是覺得愧對梁伯。
8 c1 z2 V) \/ g& `
$ g, m" j( p. G8 D" w6 i) g    “二十枚銅子不但沒有增收，反而還被我用掉了五枚。我賣了這麼多對聯給那些店舖，明天他們肯定賣不完。我再去寫對聯，恐怕根本賺不了多少錢。年關還沒有到，我們就只剩下十五枚銅子，怎麼辦，怎麼辦？”

  i% J3 t6 m& r- e2 S  @9 U    楊紀心中深深自責。

    “少爺，你回來了。”

( w; |  }0 P- e% I4 O6 {) S/ s: u1 ^    老管家的聲音慈祥、關切，他就站在門口，不知道等了多久。
; B: P& J1 a' {6 E  E* a3 ?
    “嗯。”

    楊紀低著頭，只覺得臉上有些發燙。
% }* {' l8 e7 r; R9 j, ^" H
* M- P; t2 [" c4 B* J8 I; V    “忙了一天，應該很累了吧。我熱了些粥，就在桌上，你先喝了墊墊肚子吧。”
5 C$ f, E) H3 s! A
    老管家道，對於楊紀出門賺錢的事隻字不提。

    然而越是這樣，楊紀心中反而越是自責。
; r% W! P: O* }8 Q: N
; K( W& e- I( Q1 E4 E1 j) `7 x    “我不餓，梁伯，你先吃吧。——我有點困，想先睡一會兒。”

    楊紀躺到床上，心神恍惚，也沒有脫衣，直接和衣而睡。

8 `+ j- t5 Y7 {2 q' U2 S  R! ]$ g    天色越來越晚，楊紀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腦海裡翻來覆去一會兒是老管家，一會兒是母親，一會兒又變成了宗族裡那個讓他深深痛恨的女人……

0 W% f& |$ K8 @* Y9 N5 f$ \% _, q  b    他的身軀越來越熱，到了後來，渾身通紅，居然發起燒來！

/ c+ Y1 L1 G# \, v, O    房間漆黑一片，聽不到一點聲音。只有偶爾的風聲從窗戶的縫隙吹了進來。老管家只是以為楊紀想要休息一會兒，並沒有進來打擾。
. ^8 N# g2 S9 H$ o$ u
    黑暗中，誰也沒有看到，楊紀躺在床上，身軀發出陣陣通紅的異光。隨後，一點通明、璀璨的光芒，猶如淚墜一般，從楊紀的懷中飛出，緩緩升起，一點點，一點點……，貼在楊紀的額頭正中，慢慢的滲透進去。

! g2 t7 j% j+ M$ B; u    ……

' A/ [" u0 M7 d" Y) x1 V! l/ I# u; r    這一夜，楊紀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裡看到了許許多多的離奇畫面，但是仔細去想的時候，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看到。
7 ]" l: e" Q' [
    在夢裡，楊紀好像看到了許許多多人的記憶，還有一種濃烈的無邊的孤獨、恐懼、悲傷……還有痛苦！
) R  h/ O# E3 x1 o) r
; [2 d: Y  Z9 m( U& M! n. u    “啊！”

    楊紀心中大叫一聲，猛的從床上坐起，他睜大著眼睛，胸膛急劇起伏，滿頭的大汗，整個人好像濕淋淋的，好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原來是做了一場夢。”

4 @. N1 H. T7 H: J8 v) ?- @( C  w7 W    楊紀清醒過來，重重的舒了口氣。房間裡一片寂靜，耳朵裡可以聽到窗外狂風呼呼作響，在這樣的夜晚，顯得格外的磣人。
; {$ \/ B/ y) U# m6 S; f
! P" f$ ?6 V7 ~5 ?5 J& k. K/ V    楊紀在床上坐了一會兒，突然感覺身上有些不對勁。
+ ]9 s* k4 C- a/ x: f: A
    “好奇怪啊！”
/ a# G, h& V& M8 }4 u  j& m  n
    楊紀皺了皺眉，突然伸手在身上搓了搓，好像有什麼東西搓破，用力一拉，嗤啦一聲，一整塊薄薄的東西從身上撕了下來。
4 l3 V! M: E2 U( s: g- B
    “！！！”

& A( @# Z, c: A" j) T    這一剎那，楊紀徹底的驚醒，一種巨大的驚悚感從心中湧起。
# _0 N( j6 S9 q/ o* D
# K  G# q) n4 M/ H; K/ _  u3 A    “這……這難道是我的皮膚！”
4 q5 F6 p: V! T0 ?7 T
    楊紀全身都顫抖了起來，那種感覺絕對不是什麼布料。那種薄薄的感覺，而且緊貼著身體，只可能是皮膚。
  k) d3 T* B- E* E/ a- r
7 {* V2 L" g2 i/ A% q    可是楊紀身上並沒有疼痛的感覺，就好像是撕破了一重無關緊要的東西一樣。

4 o4 l' ?7 G2 ~: l5 w& N3 c    “點燈看看。”

    楊紀揭開被子，翻了個身，手臂一撐，身軀高高躍起，直接從床上翻落下來。

    “怎麼回事？我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力氣了，……而且，身體怎麼好像也變高了。”
% p( O4 K6 O. H4 |7 `
* H  s' E0 Y3 X3 W# W6 F    楊紀呆呆的站在床邊，滿腹狐疑。

    他根本沒有準備跳到床下，但是那一撐，力量極大，直接讓楊紀翻過了床沿，落到了地上。

    以楊紀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 [, L  D9 N% C/ }% q    “難道是錯覺？”

    楊紀百思不得其解，心中一片恍惚，甚至產生了一種剛剛他是不是真的從床上跳下來的疑惑？

    “先點著油燈再說。”

9 D' Z2 C: B2 F- c+ Z7 w    楊紀心中暗道。
* \; y8 F8 J, H+ H. }
    火石在書桌上，需要到窗邊去取。
, M2 X/ \7 L& g, P* H2 b- |# H# W
    楊紀大步走了過去，剛剛摸到桌上的火石，耳中就透過呼呼的風聲聽到屋外一陣低低喝罵聲，似乎什麼人在爭吵。

" S- b) n6 Q$ C) t; U' N/ A0 J    “老東西，你以為你是誰？少爺我瞧得上你那是你的福氣，跟著‘楊紀’那個廢物，你能有什麼好處？”
; F3 x5 i6 c, L- I/ `1 t
; W6 j$ E6 r# M$ c    楊紀皺了皺眉，這個兇狠的聲音好熟悉，但一時之間又記不起來。這個時候，楊紀又聽到了另一個聲音：

    “得罪了‘大夫人’有什麼下場……，老東西，你是個聰明人，不會不知道！少爺我身邊最近還缺個服侍的人，只要你跟著我，好好幹，吃香的，喝辣的，以後少不了你的。怎麼樣，好好考慮吧。不過，想好了，——我可不喜歡被人拒絕？”。

3 {. Z0 m2 m; ?! ~/ h$ F& U7 u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低低的哄笑聲，另一個似乎是護衛的聲音隱約從風聲傳來：

! ~5 |; k& O, \1 \  i    “嘿嘿，老東西，上次給你的教訓還沒忘吧。這次要是再不識趣拒絕少爺的話，那可就不只是臉上挨幾拳，腫幾塊那麼簡單了。”

    楊紀腦海中的感覺變得清晰起來，好像就要想起來了那個人，但又還差一點點。但不管怎麼樣，這些人顯然不是什麼善類的。
( v! w8 C0 f$ F' p% Q% O& R
9 a9 T6 O2 H5 |7 `# }5 }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楊紀終於聽到了另一個蒼老的，哀求的聲音：

: `7 |: Z- Q0 F. P* `* T6 j( a    “不，不行……，我不能離開少爺……”

    轟！

    楊紀腦海一炸，終於知道這些人是誰了。也知道他們欺負的是誰了！

    梁伯！

    那個哀求的聲音是梁伯！他們正在欺負梁伯！
; B; C, I+ E3 q& r  q# m% \
2 \3 o( ]" g' m$ n3 l; g" M    後面這些人再說些什麼，他已經完全不知道了，楊紀只覺得胸中的一股怒火騰騰升起，烈烈燃燒，幾乎要炸裂一樣。
; k" N8 V, D$ R4 x, }
    “楊勇！！”
' d; Y$ z% ^. c/ N, J
    楊紀目眥欲裂，猛的發出一聲驚天怒吼，震得房屋都顫抖了一下。
, @1 v) L' Q1 }# K, x
    轟的一聲，楊紀就像一頭憤怒的猛獸，猛的撞開房門，從屋裡衝了出去……
7 }- |4 e5 f3 [; M& t$ b
* ]  Z+ i# g6 }( g5 d& @    …………

    楊勇其實一直想把老管家挖過去。

+ Z9 \6 Q, ~: |( ?1 W, q' s3 ?8 n    “楊紀那個王八旦，七歲就剋死了父母，一般人像他那樣……早就死了。”
! {( V# o5 c5 _
# M4 Q8 K. d+ }% j7 b    “但這個老東西照顧了他八年，頂著族裡的壓力，居然把那個小崽子的生活照顧妥妥貼貼，生活井井有條”。
8 N+ P' G6 V3 Q& w
" m2 P% w5 j# g/ Q- P6 H    “去他房間裡看一下，他媽的比哪家都乾淨、整潔，不像自己身邊的那些廢物，毛手毛腳，忘東忘西，連打個洗腳水都做不到，不是冷了就是熱了”。
. N! e2 M& o& W4 a( f6 M" V5 p7 p
    “憑什麼楊紀那個王八旦，有個比自己還忠心耿耿的老僕人？”
$ t5 m# h6 c  b5 O1 L9 |
$ t1 V) W2 ]# _1 @. @    ……
  L. Q$ h* C6 o1 L1 u' @! b
    楊勇一向認為，好使喚的下人，當然是放到自己身邊最好。

    楊紀那個傢伙得罪了族裡的“大夫人”，將來的下場可想而知。屬於他的東西將來肯定會被瓜分乾淨——雖然沒幾個值錢的。

    與其便宜了別人，還不如便宜了自己。楊紀就瞧上了老管家。
2 w  D. b# i/ j1 w" P
- S; Y. \5 t0 i* X+ d    “可惜，這老東西腦子有毛病，不識時務。”
* O: b  u4 c% ^5 W3 f* _
6 `( C& K: i1 T    楊勇心中狠狠的罵了一句。
) ]1 X2 U+ X% k$ _
' j) b' v( S8 ^8 t. C8 I1 U9 w& [    他都招攬他好幾次了，上次給了他點教訓，本來以為他這次會聰明一點，沒想到還是不答應。
: _& B3 F" M; \0 r
    看來，給他的教訓還是太輕了。
& T0 J0 Y* O6 ]4 j
    “老東西，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少爺我可不是總有那麼好的耐性！”

0 P6 |6 J2 v' S( b    楊勇將老管家頂在牆上，惱羞成怒道。
6 i, e( i& _; e
    他心裡想好了，要是老東西再不答應……，反正在宗族裡弄死一兩個下人也算不了什麼大事情。
. Y  O" c  k' h: e. n5 z6 U
    轟！
  b0 W1 z: ]9 c: h5 x
    也就在這個時候，楊勇聽到了一聲驚天怒吼，彷彿整個房子都炸開了。不遠處的房門砰的一聲震開，一道狂怒的身影從房間裡衝了出來。
3 \% m! K' Y/ |* j) Z3 D( P# J
& R+ b, r# F3 R& f    “楊紀！！”

    楊勇驚得目瞪口呆。

    楊紀站在門口看著不遠處，氣得渾身發抖。

! Q' J1 H& n  x9 s6 c" o    就在距離他十幾步的地方，楊勇正帶著兩個高大的打手，一隻手掐著梁伯的脖子，把他像鉗一隻鴨子一樣，雙腳離地，牢牢的頂在牆上。

    梁伯的氣管被壓得整個人臉色漲紅，呼吸困難，如同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一樣。

    “這幫混蛋！！”
( Q3 s+ u0 p9 S/ s& w1 @. x
    楊紀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腳下一踏，紅著眼睛就像一發砲彈一樣，猛的衝了過去。

4 r/ D7 k1 q7 C, N+ C/ a5 t, S    憤怒之中，他根本沒有發現，自己這一腳力量大的驚人，腳掌踏落的地方，連地面都陷下去了，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
1 U) ~: ?8 r+ O* S3 i
7 Z, a$ S4 ~/ ]* W+ r- u& Z' |  ], Q    “嘿嘿，楊紀，這可是你自己找死！”
. M" H- k9 a+ w/ g5 p
    楊勇很快反應過來，陰陰一笑，不驚反喜。

& A+ R3 F0 M* s. L: U" W    他逼問了很久，老東西骨頭硬，就是不鬆口，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沒想到正好就碰到了正主。
1 [, i  Z7 ]2 V$ m% @
$ l; u, B: G3 F0 x$ v) J    楊紀這個白痴，還以為靠著血氣之勇，就能夠把他狠狠教訓一頓。
6 Q7 c& P+ N& d6 j& `# x
$ D! ~# `# z0 D4 @    做夢吧，你！
) ^: h& a  t3 X/ F" [! Q
/ `2 H% v- k' C9 y    這種教訓人的事情當然應該還是由他來做。
  T) f3 ~. \4 d' e# [7 n* g. T- C/ d
    “早就想教訓你了，正好老的小的一起收拾。”
9 V3 Z4 w7 y9 i/ }& c4 t" b
    看著撲過來的楊紀，楊勇卻是毫不慌張，腳下重重一踏，同樣向著楊紀猛衝過去。
3 H+ J6 l8 m2 b3 R, x
    “嘿嘿嘿！”
* ?2 Y: }3 I1 W2 M# C3 Z
& Z( _. h. y! i; ~2 \4 r, n5 r' ^    後方，兩名身材高大的護衛抱著手臂嘿嘿冷笑，目光戲謔，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

    幫手這種事情，也是要看對象的！
" g& k% p1 n% \5 O
    楊勇再不學無術，也是楊氏一族的弟子，從小一大堆的藥材泡過來的，也有呼吸五段的修為。要對付一個楊紀，那是綽綽有餘。
/ \/ u0 L# T6 V. `+ b$ [  f; q
    自取其辱！
# t$ ]2 H0 G  g
    這就是楊紀最後的結果！
! d" H8 X. e- t/ _5 B
. m8 }3 k* ^* l1 j: n0 [% W5 s+ c( [) f    【兄弟姐妹們，週一了！！請把你們手中的點擊、推薦、收藏都投過來吧！2014年，讓我們一起征戰，再鑄輝煌!——新的一年，皇甫十二萬份的期待你們的支持！~】
, V4 T0 ?. |! ]1 Q; Q! b

1月23

第一卷 邊陲武童生 第六章 驚人力量
; I0 }; _5 _+ x6 g
. {9 l* O2 d* D3 y; }    “這小子估計還不知道勇少爺的厲害呢。”

    兩名護衛陰陰冷笑著，眼神微妙。
) u' _8 S' U4 G
1 x" g0 H. h2 b! ]% g* G+ l    做為楊勇的護衛，對於自己這位“主子”，他們實在太清楚不過了。他們幾乎可以預料到接下來必然出現的精彩一幕。

    “楊勇”雖然練功不賣力，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呼吸之術”也是練的稀稀拉拉，但是論起打架來，他卻是相當的有天賦，各種陰招層出不窮，毫無顧忌。
) F. ?. i. R% f& p% z7 i
    楊紀這種雛鳥在他面前賣弄，那是班門弄斧！
3 w' W9 [  j& L% }9 M: N1 J& Q  B
. |2 N: a! v0 F0 \! B    果然——
4 c" G7 m1 x5 h: T
" W- t5 ]% i! c* G$ N* y( k    幾十步的距離一晃而至，楊勇唰的一下搶先出拳，斗大的拳頭帶著獵獵勁風，向著楊紀腦袋轟了過去。
4 u6 m* Y9 q9 O0 `
    “小子，看招！”
$ g, F6 z: [, b/ w! f
! o9 R% R1 V# v7 R3 c7 c    楊勇大聲喝道，他的眼睛瞇著，閃現著一絲殘忍。誰也沒有註意到，就在出招的剎那，他的右腿猛的一抬，對著楊紀的檔部就是重重一腿。

7 a- ?6 r; B- [- t" {0 _3 u! T    撩陰腿！
3 A4 I8 Z* O2 `  N4 u3 q- l! @
    表面上光明正大的出拳，大聲咋呼，吸引對方的注意力，私底下來一招陰的撩陰腿，憑藉這一手，打架鬥毆，楊勇不知道重創了多少“英雄好漢”！

' B/ H5 h% i, Q$ r$ U) F6 j    “楊紀，跟我鬥，你還差得遠！”
/ F; q$ Y6 I3 Y+ z1 c
    楊勇心中得意洋洋，眼前好像已經看到了楊紀哀嚎著倒下去的場面，那個爽快啊……

    楊紀並沒有看到楊勇那一腳，事實上，兩人出手的剎那，楊紀就知道自己衝動了。
9 K( }. z! {" a
    楊勇再不學無術，實力也要比自己高。

    不過楊紀並不後悔，對於這種得寸進尺的混蛋，沒什麼可後悔的。只是楊紀還是低估了楊勇的惡毒程度！
9 Z6 r1 [9 [2 A* J3 A! l9 W5 j) n5 j
    楊紀的眼睛雖然沒有看到，但是楊勇踢出那一腿時，楊紀還是感覺到了。這是身體上的一種微妙的感覺，換作平常，楊紀是絕對發現不了的！
  _. q/ Y) y. c  i+ o
4 v% Q3 k: {. |. J2 O    “這個混蛋！”

    原本壓下去的怒火，再次升騰起來，並且更加的熾烈。這一刻，就算是拼著自己受傷，楊紀也決不讓楊勇好過。
, G% h+ P% u8 I6 O' R
    “砰！”
  f( B6 t+ j1 _# z8 T1 q
    楊紀腳下向後一踏，身體扭曲，完全是一種面臨危險的本能反應，在電光石火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躲過了楊勇那一腿。

    “哢嚓嚓!”

' G# L$ h7 p, S- m    隨即楊紀腰身向後一彎，就像一張彎曲的弓一樣，避過了楊勇的拳擊，楊紀甚至聽到了自己身體裡面清脆的骨骼聲。

    “怎麼可能？”

    楊勇雙目暴睜，張大著嘴巴，一臉的不可思議。然後就眼睜睜的看著楊紀滿臉的怒火，高高舉起的右手，推金山倒玉柱般重重的劈到了自己臉上！
. k- p/ q& `& y  n( \6 z, t
    “嚎！——”
& y% L$ F2 P4 j0 C9 H3 r0 ~" C
    楊勇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鮮血飛灑，整個人轟的一聲，就像被一輛高速行駛的列車撞中，身軀高高飛起，翻過五六米的距離，重重的的撞到了地上。
0 U/ |/ L2 o) L: y% v4 x
    “他怎麼可能……可能有這麼大的力……力量！！……”
: u0 m9 V% G( o3 U2 h! d
8 m# `1 K% B+ y3 Q$ r: b    楊勇大張著嘴巴，這是他意識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 g5 |, \: S. v& {1 r
% Q1 E+ \/ s5 e+ Q7 P    ……

; k( G& m  P) H7 x    震驚！
; W) z# S  j0 V1 V  v8 L
9 ^7 K* T/ j; a- q; C    始料不及！

: x; ?, K  Q( Y) R2 H- b1 _    在楊勇飛出去的那一刻，兩名護衛震驚的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 ~. |5 }9 L- d' O3 m    怎麼可能？開什麼玩笑？
) `2 b! l4 C% G# C$ y; f
    勇少爺打架沒有一百也有九十，早就是個中的高手。那招撩陰腿突如其來，悄無聲息，摒棄掉卑鄙無恥這一點，就算他們也要稱讚一聲。

! ?- u6 c5 K0 }2 ^5 H- `4 z9 {    那麼近的距離，楊紀是怎麼發現的？又是怎麼躲過的？哪怕是宗族中那些出名的弟子，也不一定做的到吧！
6 Q. B4 `$ I6 }- N6 Q
    兩名護衛心中湧出無數的問題，有很長一段時間，兩個人腦袋裡一片空白，甚至都沒有第一時間去搶救楊勇。

    “少爺？”
, s! p& A8 N) X+ Z/ c% [
0 X/ N9 i5 Z/ H# {    “勇少爺？”
5 N# Y$ K6 `1 u$ F6 y
" Y" I0 [4 \  l    ……
" ]' T) Y& Y2 |) @
    兩名護衛終於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撲到了楊勇身邊，搖晃他的身體，觸摸他的鼻息。然而楊勇沒有反應，兩人更加慌亂，其中一人更是衝著楊紀吼叫起來。

    “楊紀，你敢殺了勇少爺？！”
& M& `- p0 G2 j; {4 x: A# b) U* I3 c
# C8 r* \3 m2 {1 u9 L    那吼聲幾近竭斯底里。

& K' U- a7 P6 [    “放心，他還沒死。不過，你們如果再等一會兒就不一定了。——現在，抱著這個混蛋，趕緊滾吧！”
5 d3 K8 a/ [. u* X& S' I; H
; ^9 h/ X8 G6 n4 W    楊紀臉色冷靜的嚇人。

    “混蛋，你下這麼重的手。夫人不會放過你的！”

: C4 I, p4 h+ {$ {    另一名護衛喝道，心亂如麻，額頭冷汗都流了下來。

2 n3 I* j- ?1 H4 x8 g" O# G    楊勇在他們眼皮底下被人打傷，這可是嚴重的失職。不過，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上楊紀，兩人慌慌張張，抬起楊勇就走。
% t8 [0 e7 F2 L% ]
    “噓！”

    楊紀望著兩名護衛消失的背影，長長的鬆了口氣，沒有人察覺到，他兩隻手在袖子裡不停的發抖。

    冷靜只是用來震懾宵小的，剛剛的一剎那，只有楊紀自己才知道有多麼的危險，只要慢上一點點，恐怕倒下的就是他了。
. Y! E: s& l5 Y% v8 j
0 s- h# y6 q3 h: z" f# E4 J    “太危險了，真是太危險了……”
0 B1 O7 A$ g! s6 ?! g
( y( I- K* D0 a2 B( O    想起剛剛的事情，連楊紀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什麼時候，他可以做到這種不可思議的動作了。
4 x4 q' J: U/ E1 j! v, U
( Y3 Z. _8 L3 T+ g8 f    如果不是右拳上還在疼痛，他甚至都會懷疑是不是還在夢中。
9 ?! d: z4 v9 N: f
    “什麼時候我有這麼大的力量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 m8 w0 I$ u# e9 w. @! Z
    楊紀迎著夜風，微仰著頭，腦袋裡冷靜的尋思。

    他此時已經知道自己身上那種怪怪的感覺、從床上跳下的那一躍，以及那種渾身充滿力量的感覺都不是錯覺。

- a3 M: O$ H0 r/ D0 i* k- Y    在他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只是短時間內他還毫無頭緒。
9 s$ P# ]6 g2 _+ t; T4 b
    “這件事一會兒再查查。”

    楊紀定了定神，轉頭向老管家走去。
" X; J0 r2 l) h1 ]" P8 y# X$ a6 y
    ……

8 e& z1 ]# [" {$ i    “該死，被那小子給耍了！”

    黑暗中，兩名護衛走了很遠才反應過來。
( S$ u3 j" ~, q8 D+ A; w  c
, r) G+ i+ N5 r$ ?  \    “混蛋，剛剛至少也應該給他一頓教訓的。”
' z" k- N" h/ v% ^; B9 o4 M- L
    一名護衛氣得重重一拳砸在牆壁上。
3 G" y0 n; v4 I) d
7 e. t% `: o/ `3 C' M) t* @! T    失職也就罷了，兩人居然被楊紀一頓咋呼，什麼都沒做，抬著楊勇就走。這要傳出去，兩人豈不是要被說成“無能”之輩了。
, s9 ]8 O. k; m3 u; x" D" i
" C' ~. Z% ]9 g3 |- g! k) v    “那小子，……太機靈了。”
0 f* Z% x: B8 x- N! I/ p8 B* R
3 a  c$ ?' d/ H- G    另一個護衛有些恨恨道，“那個時候了，他居然還能算計到我們。”

! T1 d  e, W5 |    “要不……，我們現在折回去，給他一頓狠的？”
# B  |- q6 C( A- i# l1 H
1 y$ j  p, _( |    最開始說話的護衛道，眼中流露出陣陣凶光。

    另一名護衛很是認真的考慮了一翻，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4 K9 \0 F" s5 M/ P( i
    “算了，這個時候回去出是出氣了，但是耽誤了勇少爺的治療那就是罪上加罪。到時誰還敢用我們？”
- _3 S; `* b; Y9 B5 [: k
    “難道就這麼算了？”

    最開始說話的護衛道，深深的不甘。
% Z; j/ I0 g6 E. \$ k
    “嘿嘿，那也不一定。”
% L1 U: k3 Y+ h6 L% K/ d' Z! I
  r5 \* _+ Z& v# A    另外一名護衛眼珠子轉動，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裡嘿嘿冷笑，“那小子肯定是要教訓一頓的，但未必就需要我們出手。”

    “你什麼意思？”

    最開始說話的護衛一臉疑惑。
- X' r" \7 y2 D" e6 p1 m
4 W4 ?/ @0 n# l- R6 o% h8 R    “嘿嘿，同宗之間嚴禁私下鬥毆殘害，宗族裡這麼大的規矩，你居然忘了？這小子得罪了大夫人，你說大夫人知道他落下這麼大的把柄會不會出手？”
! v6 Q- k( Z3 `( J0 G' s
    “啊！！”

7 F* x& {3 |3 G, J. `2 }) Y    另一名護衛低呼一聲，恍然大悟，隨即低低陰笑起來，“還是你聰明，沒錯。這件事情還真是用不到我們來出手，嘿嘿嘿。”
# K0 R) x3 e0 a8 F( m/ N
" ?$ O" r1 }9 ^; j+ I$ q    “嘿嘿嘿，先讓他高興高興，得罪了大夫人，又犯了宗規，到時候有他受的！！”
0 `, W3 G4 e  l1 c
    最開始說話的護衛嘿嘿冷笑起來，彷彿已經看到了一場更精彩的好戲。

! ?2 L; @2 Q5 [1 Z7 S    黑暗中，兩人不再說話，抬著楊勇，腳下一高一低，快步疾走，一會兒就消失無蹤。
! ?+ D( w$ f, Q. m6 ]
    …………
2 j# I, s, Z. N- n
    柴房裡一盞燈亮著。
( a6 I! ?& Y) v# ^, _
    楊紀扶著老管家進了屋，又替他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不幸中的萬幸是，老管家的傷勢並不重，都是一些皮肉傷。
# ]+ E! M- U" }
    “梁伯，你怎麼會遇到他們？”
: q% z! S4 x+ y1 ~8 M% _" v
6 c1 {+ c$ V4 `    等一切處理完，楊紀開口道。

    “這件事情也是說來話長。”
" {( @0 p) D( j0 r6 p5 c! E
- C, s6 H$ r8 b' u. a$ e- x    老管家嘆息一聲，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5 W7 x, s% R# |: {- o$ P# U    原來楊紀神思不屬的回來後，一句話沒說，倒頭就睡，連飯都沒有吃一口。老管家心中擔心，又怕楊紀晚上肚子餓，所以隔一會就來看他醒了沒有，好給他做點吃的。沒想到，就這麼遇到了剛剛回來的楊勇他們。

  x$ ~! p# u5 W  J$ l  r    “哎，勇少爺他們其實找過我好幾次，可是我都沒有答應。這次你打傷了勇少爺，以他的性格決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少爺，你以後可千萬要小心啊。”

    老管家又是擔心又是自責。
4 j* X% V% p& O: U
    要不是他，楊紀也不會惹下這樣的禍了。楊紀在族中的處境本來就是舉步維艱，如今和楊勇徹底決裂，以後處境就更難了。
1 k2 P# Y$ t+ j: m5 q5 A8 a
    “梁伯，你不要想太多。要不是因為我，楊勇他們也不會為難你了。至於楊勇，你也不要太過擔心，我會好好處理的。”

6 I7 W! ?8 d% S  R- T    楊紀道。

    “哎。”

    老管家深深一嘆，“也只能如此了。”
. f$ Y/ g8 F. ]; r& v7 O2 _: r
    “梁伯。”

    燈光下，楊紀猶豫良久，終於鼓起勇氣：

% {0 W8 b" @2 V* v. |    “對不起，你給的我五枚銅錢，結果我不但沒有賺到錢，連那五枚銅子都沒有了。”

    這件事情他從傍晚壓到現在，一直深深自責。

    梁伯是出於信任，才從所剩不多的奉銀中分給了他五枚銅子，結果錢沒賺到，反而辦砸了。

    這對兩人來說，簡直是雪上加霜。

    十五枚銅板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再過個幾天，如果還賺不到錢的話，兩個人恐怕就要斷糧了。

    在這樣寒冷的冬天，如果沒有足夠的炭火、糧食、棉絮和冬衣，基本上必死無疑。而這些統統都要錢買。
4 H) S3 d' W+ m& L$ x  s0 r* Z
    “呵呵，這件事情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 {: W- p/ O( B3 L9 j    老管家笑了笑，渾不在意。

- U6 G: c* q3 |# i    “錢的事情就讓我來操心吧。少爺，我已經活了七十多了，多活或者少活幾年都沒有多大關係。但是少爺你不同啊，你還年輕，無論如何，少爺你都要活下去啊。”
* ?" _# F" y: B) [6 u
0 P8 t* d1 e( L3 _1 E! c; I  m    楊紀鼻子一酸，看著燈光中老人的輪廓，還有那滿頭灰白的頭髮，突然有種流淚的衝動。

; S& z$ f) D0 y8 I2 f; H* A; x, _    多少年了，梁伯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習慣於了他的照顧，以至於楊紀忘了，他其實已經很老了。

    “梁伯，我不許你說這種話，無論如何，我們都一定會熬過去的。相信我！”

    楊紀抓著老人的手，正色道。
$ J+ _' [( `% k' Z7 j
    老管家笑了笑，嗯了一聲，一臉的欣慰。
2 B+ i4 q% f  F. L
2 i2 W' Q* u* l3 h: u! F    送老管家離開後，楊紀狠狠握緊了拳頭，“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就不信人還能被錢難死！”

1月23

第一卷 邊陲武童生 第七章 危機來臨

- t8 {7 o6 s6 j' _$ x0 X% B    夜色深沉，楊紀仔細的檢查了好幾遍門窗，確定外面沒有人後，才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

    這一晚上發生了太多奇怪的事情，楊紀需要好好檢查自己的身體。
5 [! S7 S, _2 O/ Q) w5 A
# M2 m: g& I9 h' U1 N2 {* V0 X. @    “呼吸有力，心肺正常，手腳如一，沒有感覺到什麼不舒服。”

    楊紀活動了一番手腳，一切正常。
9 F# s9 h$ m8 W: g2 ^& x. y7 ]
    “體力大增，至少是原來的兩倍。呼吸間隔的時間也大大延長，身體好像長高了一點……”
" W/ \4 X( F3 S7 O% f
& v3 j& Y) }+ k4 S2 h    楊紀又在燈光下趟了一趟拳。沒有什麼招法，純粹的是測試體力。
: }/ K% d4 ~! K
$ O8 D$ g4 L% o6 T    “從測試的結果來，至少是……呼吸六段！”

5 p, ]. o' l+ e" u    楊紀停了下來，怔在那裡，聽到胸膛裡的心臟怦怦的跳動，越來越快。

, F( B, z" o. {% w& h+ L    其實和楊勇交手的時候，他就已經有感覺了。但是真正印證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中激動，心跳加快。
6 T8 A6 p3 M# j2 f# k
" I' f! ]; R1 ]1 T$ R9 n    楊紀默默的閉上了眼睛，雖然眼前什麼都看不到，但在楊紀的感覺中，眼前就好像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冰山”，而他現在看到的只是它的“一角”。

    片刻之後，楊紀繼續檢查身體。
' t" z- w+ U; E0 d" N' E% K
5 [- N% D2 k' e$ v: l0 T; ]    解開衣服，楊紀終於知道自己之前的感覺是什麼了。

    “我的皮膚……”
6 c& {$ z1 l: X" z: U3 N. Z
    楊紀低下頭，震驚的看著身上。

3 r; e2 N  j+ {. a  b& ~    在他身上，到處都是皴裂的皮膚，一塊塊像老樹的樹皮。楊紀的感覺沒有錯，他之前撕下的，就是身上脫下的一塊皮膚。
9 F0 s' ?2 v# M
    在這些舊皮、老皮下面，有片片光滑、白膩透出，那是楊紀新生的皮膚。
2 ~5 G* |6 z- \& E  k  r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4 [4 {* b+ j) a+ F6 c+ ]
9 a) G. j* _4 }% \9 w    楊紀錯愕在那裡，他甚至發現自己手上長年握筆那裡生出來的繭子，都一一脫落的。現在的他，就像一個十指不沾陽蔥水的細皮嫩肉的貴少爺。

    脫胎換骨！

    楊紀聽說過這種東西，傳說中吞服過某些珍貴的天材地寶會擁有這種效果，在短時間內根本性的提升一個人的根骨，讓他完成在幾年後才會發生的變化。
0 n% |* F, b$ A: a7 I
    可是自己並沒有吞食過這種東西啊？

    楊紀迅速的把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在腦海裡過了一遍，但是毫無所獲。

    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變化，楊紀心中清楚，一定是有什麼自己忽略了的東西。
) M8 n6 N- K6 U4 ^" [* c
& {( F3 ~: H  v9 K2 N    “難道……是楊二牛？！”

" H/ B5 h3 `1 z- p# C" [& V: x    突然，楊紀眼皮一跳，想起了一件事情來。

- G9 s' ^2 }: k  n; i    他記得走之前，曾經從楊二牛的攤子上挑了一件石頭。

    按照楊二牛所說，那是一顆什麼天上墜下的“流星”，被他拿在街上賣，而且還要價一兩銀子，因此還被毒打了一頓。
; G) I/ s& Q) S& g: C0 ?5 r7 }
+ u. {% ]" T8 N5 m1 N& @; f    楊紀本來也是不相信的，但是想來想去，除了楊二牛的那個什麼“流星”，其他再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了。
% k0 |& _+ l3 q
; b& h( u! ^' `6 D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楊紀一臉的不可思議。

    他心中一動，急忙探手入懷，然而這一摸卻摸了個空，懷裡面空蕩蕩的，那顆石頭消失的無影無蹤，只餘下一些破碎的石渣。

    楊紀甚至還能感受到上面殘留的灼熱的熱量。
% c- i/ W$ L, ~/ o9 H* s
    “到底發生了什麼？”

    楊紀目瞪口呆。

$ e1 m- r$ R1 K4 B: s/ l9 J    楊紀思考了很久，終於慢慢冷靜下來。
$ C/ w! j; w  t: J
    不管發生了什麼，有些事情是可以肯定的。那顆石頭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石渣上殘留的灼熱，絕對不是他的體溫能夠造成的。
( i3 u" Z& A1 ~6 W4 l
    毫無疑問，關鍵就出在從楊二牛那裡得到的那顆“石頭”上面。或者現在，可以按照楊二牛的說話，叫“星星鐵”了。

    “怪不得以楊二牛的性格會那麼反常，原來他根本不是賣石頭，一兩銀子的價錢賣的是墜下來的星星鐵，這絕對說貴，……可笑我們這些人還以為他在撒謊，原來他才是最清醒的那個人。我們這些人根本有眼不識金鑲玉！”

    回想起之前的事情，楊紀也不由臉上一陣發燙。
, ~# q8 z' k9 e9 a
" ~' ^& d: ]7 h7 z    他其實和那些地痞流氓一樣，也以為楊二牛手上的就是一顆普通的石頭。想起楊二牛當時對他的信任，心中也不由一陣慚愧。

3 H3 h- {8 C' h    “這件事情還有許多不清楚的地方，改天還得找楊二牛去問問。”
8 Q" O) ?# |) ]0 o
    楊紀心中暗暗道。
1 Q3 ]# ?! m7 w, W. H7 l9 X
    探明了身上異狀的原因，楊紀又再次檢查了一遍。但是除了普通的力量大增，根骨提升之外，楊紀再沒有其他發現，只是在額頭正中的位置有種怪怪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但並不真切。

) Q5 `" m' O, X2 A* K7 z  d  n    看看天亮還早，楊紀準備上床再睡一覺。

    “不好！”

    突然，楊紀心中一震，想起一件事來：

8 f$ |+ z- Q  E5 o& F  Q. a7 S    “今天光想著對付楊勇，忘了族裡嚴禁私鬥。楊勇一旦散播出去，大夫人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這一想，楊紀臉色蒼白，冷汗都嚇出來了。這幾年，他一直謹慎細微，就是為了避免被大夫人抓住把柄，沒想到這次卻犯下這樣的“大錯”。

    “罷了，罷了……，事情已經做下，後悔也已經遲了。而且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梁伯都被欺負到這種地步了，我都忍了，還算什麼男人。大不了明天見大夫人的時候，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就是了。”

    楊紀心中一橫，索性閉眼睡了過去。

2 R2 h4 E$ d' O3 o# B    …………

    “楊紀，你的事犯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一大清早，兩名鷹視狼顧、威武挺拔的宗族護衛就闖了進來，響亮的聲音彷彿洪鐘巨呂一般，震得房子都籟籟顫抖。

    他們的太陽穴都高高隆起，皮膚下透出陣陣血光，鋒利的眼神如刀似劍，無一不顯示出強大的武道境修為。

. K( t# _& B9 |% f; t    “是戒律堂的護衛！”
) Q4 h6 w# R% ?: f' a$ O2 Z. b
7 ~% X# M5 \5 i# a; B; K    楊紀一眼就認了出來。
5 k" S# F. b5 a6 s
  p% [' b& A2 F0 B0 b9 G    “稍等，我穿上衣服。”

    楊紀斯條慢理，毫不慌張的穿著衣服，腦袋裡卻把昨天晚上的對策仔細的在腦袋裡又過了一遍。

    “帶路吧。”
; {( R! L5 K) L7 Q# y1 \
    片刻後，楊紀從容道。
; \7 q3 {4 l3 L3 p( U! s
* F( z1 l) b5 T! b" @    兩名宗族護衛眼中微微閃過一絲驚訝，但沒有多說，轉身就走。
: S8 ?2 H+ j7 C
    ……

3 D( z/ w5 F" L: f! M. d7 I9 q    外面寒霜陣陣，風吹著比昨天更冷。
" k. d9 C1 \2 ]* g1 f
    穿過幾座牌坊，在時隔八年後，楊紀終於再次進入了宗族的腹地。一路上，一道道目光狠狠的看著楊紀。
$ G$ z! o7 m" T2 B: q
$ A& v8 Q, X5 c; A7 I    “死定了！”

    “這回栽到大夫人手裡了！”

    “欺壓同族，有得他受。”
1 j) [6 N, a: C
1 U/ E. I. F5 W- ?' ~/ T; U( o    “楊勇也敢打，吃了熊心豹子膽吧！”
& f7 H' B  J' [6 A7 `' `, u
    “我就是奇怪，這小子以前看著挺聰明的啊，這回怎麼這麼'有種'了？明知道族裡面禁止私鬥，居然還敢犯禁。”

$ ]# T4 A: F2 U; ?    “不是吧，他也能打傷楊勇？”
; t; F) ?0 n5 @: I4 Z+ |) e
    “誰知道呢，楊勇那小子也是不學無術，陰溝裡翻船也沒什麼大驚小怪。倒是大夫人，聽說帶了刑律的高手……”
& y7 u6 [! b# ?
    “不是吧，刑律高手，那小子不是有的苦吃！”
) |$ H1 G0 Y, H' M: W4 I
    “就等著看戲吧。”
* O& ]6 O, @% h' S* c2 s
    ……
; ~& S  u& c! R" O( W
    眾人指指點點，很是幸災樂禍。雖然是同一宗族，但楊紀和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圈子，連交集都談不上，更談不上感情。
2 ?$ Q$ ^" |$ ?2 v& @5 T; N
    楊紀聽著這些議論，額頭青筋隱現，但還是強行壓了下來。
  w1 ?; \+ ?/ D! C2 `$ n3 ~
7 S8 G, b8 T! I3 K9 H! _: P0 c2 G    “這個宗族是再也待不下去。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會離開這裡。”
/ k0 h8 H( H+ O" ]! [  e
    楊紀心中恨恨道。
% x! U0 b& A2 `2 V6 G
. p# F' i, A6 l2 f9 l    楊氏宗族的西邊，一座高宅危簷高聳，大門緊閉，上面一塊大匾寫著“戒律堂”，顯出森森的味道，令人不寒而栗。

; G" I! A8 U' l    推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兩排壯得像鐵塔的護衛，一個個漠無表情，顯出森嚴的味道。

+ b* w' q5 R2 f* y    在大堂的最上面，擺了四張高椅，一名神色凌厲的中年婦人端坐在上面，一動不動，後面一名中年管家立在身後。
* f7 T1 b  x: Y( i) k% i: W
8 K9 g) }/ ]$ R    中年婦人她金翅插頭，面容白皙，手上捧著一杯茶，雙目半閉半闔，給人一種喜怒無常，高深莫測的味道。

    在她的旁邊，三名德高望眾的族老緊靠著，氣勢矮了一截。

    “大夫人！”
$ A0 f; V4 ?, u- ~- v+ c0 a# J* I
    楊紀望著高堂上的中年婦人，眼神中閃過一絲深深的恨意，不過很快就隱去了。腳下一跨，直接走進了戒律堂。
2 T# K: A4 P' q8 ~; j: p
; X  A5 Q  A: I8 I" ~' G* H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剛踏進戒律堂的一剎，楊紀耳中隱隱聽到一陣低低的啜泣聲，但仔細聽卻又沒了。

    “這個女人想做什麼？為什麼會有三名族老？”

, z! L0 L" |& V3 G8 a    楊紀腦海中閃過一道道念頭，這樣的陣仗絕對是超規格待遇。
/ Q; U6 Y6 U1 a, p
# {; \6 w( Z( G$ r0 j  N$ T$ Y    “楊紀見過幾位族老。”
( \3 z) I6 E) O4 j
9 T" k! p- a+ K2 o    楊紀躬身行了一禮，完全沒有理會一旁的“大夫人”。
5 I  d2 M6 u6 D3 ^$ \! X, \) M) ~
( F5 y" R: k/ @! r    “呵呵，好……”
: S5 O! _5 W# |' E
% M- d4 j7 F2 N2 B. D    三名族老笑呵呵的瞇著眼睛，抬了抬手，就要示意他起來。然而話還沒出口，耳邊就聽到了一陣陰冷的高聲厲斥：
. a+ c5 r- t( s$ S2 y
/ \, Q8 X: f' e, s    “畜生，還不跪下！”
! j3 ?% M3 K! g' y4 s! L! a
" G+ h  H; t& a8 w! o    這一聲喝斥突如其來，連三名族老都嚇了一跳。

    高堂上，“大夫人”的眼睛本來是半開半闔，但這個時候卻完全睜開來。白淨的臉皮上佈滿寒霜，凌厲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彷彿要把楊紀戳個對穿一樣。
7 R4 H6 R/ k, s2 C7 _, Y8 }- z
& m" C6 s! N8 P, G5 z    “哼！來了。”

    楊紀心中冷哼一聲，知道“大夫人”這就是要開始發難的節奏了。
7 t$ d# c0 L6 ^2 d9 Z
8 M% a! s: m( i3 |( E    “楊紀生來只知道天地父母，祖宗法度，除此之外，從不下跪。不知道大夫人要我跪誰？”
% ?+ A2 l/ l% k9 }" s4 z
+ {/ |$ r0 H) @6 R    楊紀雙目怒睜，針鋒相對，毫不畏懼。
2 j  z$ n: {2 N& [+ y5 N5 u( w6 F
: H: c% x' `, D    “不知死活的東西，你到現在還不認錯嗎？”
0 K- S6 f# \6 d( B: C6 d# v" v
    “大夫人”森冷道，目光彷彿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

    “楊紀何錯之有？”
* C/ P: ~/ x6 E  l2 V: \
& m* ^2 T: z, K* ^9 G  e. M7 m    楊紀洪聲道。
0 f( ?8 s8 ~3 `% ]5 O7 E! K0 l! o$ `
    “哼，好！”大夫人怒極反笑，抬起眼皮，“你毆打楊勇，殘害同族，證據確鑿，居然到現在還要狡辨。——來人，給我掌嘴！”

1 ^8 d6 k3 y2 Y* ~/ T9 x- r. W    “是！”
0 Q3 o2 w$ c* \( w! m+ F& ]
    兩名護衛神色冷峻，聞言大步而來。

    “誰敢！”

    楊紀也怒了，高聲道：“你說我毆打楊勇，殘害同族，那好，只要你能回答我幾個問題，我自願接受宗律處罰！”
/ ^6 j$ F8 `5 a1 @5 G
4 l1 d" S% h5 {! x# `9 Z( {) Z    他的目光一轉，望向三名族老，只等他們發話。

    戒律堂的護衛不會聽他的話，他之前對三名族長恭恭敬敬，可不是毫無原因。

    “這個……，你們先退下吧。楊紀你想問什麼？”

% ^* }6 d( p7 N! {4 v    三名族長被楊紀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終於揮了揮手，喝退了幾名護衛。
& n8 o3 F* t' k0 g% R
    “你說我毆打同族，——有誰作證？”
  u% X- S$ b! s$ E2 O
: f) o) V9 H- J/ C! `    楊紀眼神凜凜，望向堂上。

    “這件事情有楊勇的兩名護衛作證，你還要抵賴嗎。”

    大夫人居高臨下，冷冷道。

    “還有人呢？”

/ ?( b) V; O3 e# u. `7 Q    楊紀道。

3 q$ a% |' g" A/ I+ @" t0 o0 ]    “那倒沒有。”
' u- }7 G" U) F3 e" Y3 \% [
: J0 }. D) }6 Q7 J    幾名族老代為回答道。

! S' ^4 w* u6 @# S    “哼！那兩名護衛本來就是楊勇身邊的人，他們兩個人的話，何足為信？大夫人，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難道不懂？”
4 N: }1 G+ T5 x/ v
5 {6 C0 \8 t# M' q4 u    楊紀語帶譏諷道。
: O% Y3 p6 f9 p
, E" G: E7 d( O4 @4 p1 n    昨天的時候，他看得分明，天色已暗，周圍除了他、梁伯、楊勇還有那兩個護衛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這才敢這麼置信。
- F2 z% a- K: }! E: R' e5 ]
    “小畜生，族裡已經叫過郎中去看過楊勇了，他受傷不輕，至今不能起床。這總是不會錯的，楊紀，你是想說楊勇身上的傷，難不成是他自己弄傷自己的嗎？”
8 l; i8 Y' A" Y- L- l" T% F
    大夫人臉上陰沉沉道，透著一股寒意。

    “楊勇是不是自己弄傷自己的我不知道，我只想知道楊勇是在哪裡受的傷？”
: U+ e1 D1 a! h
    楊紀道。

% C# x( k+ D( S: a    “按照楊勇所說，應該就在你的住處外面。”
5 _6 r+ l% q4 A/ A% ]6 k4 ~
, D& i$ E6 E% `$ b+ ~0 ^    一名族老道。

    和這個相關的事情已經公開，倒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 A$ {% {( L: [
    “大夫人，我只想問一句，——我和楊勇素無交往，他三更半夜，跑到我那裡去做什麼！”
& S9 ^7 n" f. O2 ?- V
: O/ c  G! y4 `( h" X+ N& {    楊紀厲聲質問道。

    “這——”
- Z8 F  G% Y* X- K6 B5 M1 P/ M
) ^5 Y5 S+ d" l0 q. M8 O$ r    幾名族老啞然，互相看了幾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色。

& ?6 l% \. r- B5 r' g

1月23

第一卷 邊陲武童生 第八章 憤怒

% K: m% W7 }6 ]& {- `    本來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就這麼突然出現了轉折！
% n+ s/ F( j2 i2 @+ a. }
    哪怕幾名族老也不得不承認，楊紀的話扣中了這件事情中的死穴，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期。

    楊勇平素的行徑，大家都是知道的。
0 i+ u# o/ N4 M# D: r/ Z- F% P
    這件事情誰對誰錯，他們早在到這裡之前就有了分曉。真正讓他們吃驚的是楊紀。
& t6 P4 V( J" Z' f
    楊紀平常的時候看起來唯唯懦懦，逆來順受，而這一次居然懂得反戈一擊，而思維縝密，有理有據，這絕不是他這個年紀的少年尋常能表現出來的。

0 \* `7 I7 A, {- Q    在某種程度上，只怕是大半個楊氏宗族的弟子都不敢在他們面前，這樣當面質問如今權勢極重的“大夫人”。

0 X& O7 R# @- N5 Y% h2 M    這一剎，就連“大夫人”也微微失神。
0 ]( m/ J/ H% L7 v- U4 z/ ]
    楊紀卻不放過這個機會，打鐵趁熱，厲聲斥道，“大夫人你不去查楊勇，卻跑來對付我，假公濟私，以權謀私要不要太過份！”
) f2 |; b, A+ E( u, Q
4 P5 Z5 M. V: K0 U5 ^4 o    這話一出，滿堂色變。

    “放肆！”
  ?" }- y& R3 T3 e$ n8 z
4 I4 ?9 @# `* ]  Z9 }" C: K    大夫人霍然變色，滿面寒霜：“你這是在指責我嗎？”
: `; _9 M* |' c  S1 S
+ G( y8 ]) u, T0 K) L: \    戒律堂內劍撥弩張，一派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

    四名距離楊紀最近的護衛更是全身緊崩，只待大夫人一聲令下，立即出手教訓楊紀。

0 r4 Y3 L6 T# M: c    “哼！”

/ C& E9 i7 B5 D/ U6 I+ T2 B    楊紀盯著堂上的“大夫人”，神色夷然無懼，他是真的豁出去了。
: M% K& S, }" q( ?# ^5 S$ n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楊勇是什麼修為，我是什麼修為？什麼時候呼吸三段的弟子已經可以反過來毆打呼吸六段的了？——大夫人，你真當大家都是瞎子嗎？”
! R  ]- v( e2 J/ q
    楊紀冷笑道。
# r8 k8 H: ]) `0 Y& i4 @
- ^+ V, p+ ?& R    哪怕大夫人再好的涵養，這一會兒也不禁神色鐵青，看著楊紀恨不得生吞了他！
; |$ J8 d9 `. ^
2 R" C4 t4 S' f5 |) P1 p    楊紀卻絲毫不怕，他進來的時候，早就調整過了呼吸，依然是呼吸三段。

    在他身上發生的事情，連身為當事人的楊紀自己都是糊里糊塗，一知半解，更別說是楊勇，以及大夫人和幾位族老了。

    ……
  f! K+ K0 }! j/ ]+ K
9 [5 E( y' ]4 A9 k    “這——”
' Q# ^7 ]! ]. w6 w* A
    三名族老互相看了看，猶豫起來。

    楊紀如果一味的否認，或者撇清和這件事情的關係，不管說的再怎麼舌燦蓮花，三人都會毫不猶豫的按照宗規，對他施以重刑。但是楊紀偏偏擺出了明眼人都知道的事實依據。

6 {7 U5 X1 Y9 Y7 X    涉及到武學的問題，三人哪怕再怎麼偏幫大夫人和楊勇，也沒有辦法昧著良心睜眼說瞎話。
: @. M7 K+ s5 z  `# E" ^
    楊紀修為不高，再怎麼樣都無法打敗楊勇，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6 m/ I3 h1 m  P
    強就是強，弱就是弱，這是武者根深蒂固的認識，是沒有辦法耍花招的！

    硬要說楊勇被楊紀毆打，強的被弱的打敗，這種指鹿為馬，指黑為白的事情，首先就過不了他們自己這關。

    武者對​​於武道法則的信奉，可是比“大夫人”的地位還要崇高的多。

    “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又或者說，是大夫人串通楊勇做的……，只是，這也太不高明了吧。”
9 j( v9 @5 p4 Y; N
' z7 `4 R8 A8 \: ]6 B    三名族老突然有種頭疼的感覺。
+ j& W8 n' q& D6 p
# K! j/ Q5 ^. M" a2 o+ K    楊勇身上的傷是實實在在的，半點做不得假。要說是他自己打傷自己，施的苦肉計，三人都不太相信。
$ G. K0 L) ~- }$ D) f
    楊勇這孩子，平素挺好面子，而且半點虧都不肯吃。就算是要陷害楊紀，也不可能用這種方式。
0 c( z7 g& M. i3 J5 r
    可要說是大夫人吧……，八年多都忍了，為什麼突然會在這個時候。而且還是這麼不高明的手段。

4 _5 h) u* D' ^2 c+ ~6 r- ]    難道真是楊紀打傷的……
% D' [1 q, A9 E6 M4 Z5 B/ i  k, ?
    可是，這怎麼可能！
0 b1 u- V# [0 b4 K
5 X4 `. L, A" Y/ t% D- E    三人突然有種傷腦筋的感覺，不由的齊齊看向了身側的“大夫人”。

  N/ _" g- p! a0 t- ]. b    堂上，大夫人面若寒霜，臉上陰晴不定，似乎就要發作，然而下一刻，大夫人眼簾一垂，突然怒氣全消，沉默下來。
+ ~, m  e7 O. o% `1 o# W
9 w1 G" Q+ }/ e  h    “這個女人……”
7 k/ a1 |$ y: m8 x
6 F# o" f$ h& U    楊紀心中一沉，突然有種不妙的感覺，這個反應……太反常了。
; G/ E( E$ Y" i9 O9 i% G) ?8 U  `: K
. l2 V; c5 T8 r# S! d' S! i    果然，大夫人收回眼神，抹了抹水面的茶沫，擺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
" G0 D/ g& f" [. k
    “幾位族老，你們是宗中的長輩，德高望重。楊紀的事情該怎麼處置，自然是由幾位族長決斷。劉氏到此，只是旁聽罷了。”
9 r7 P4 Q: u! \) w2 d& T" N
( O9 \+ h# k! K) l    大夫人說完這句，就垂眉閉目，不再理會。

    就像是得到某種信號一樣，幾名族長呵呵一笑，轉過頭來，望向了堂下的楊紀。

; x. m/ b, f, D    “楊紀，其實這次叫你過來，倒也並不完全是為了楊勇的事情，還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要跟你商量商量。”

    對於楊紀觸犯族規的事，幾人突然默契的提都不提，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0 M, R8 Z. d5 x3 t
    “不知幾位長輩有何賜教。”

    楊紀心中微沉，暗道，“這次的事情，恐怕是難以善了了。”

    “楊紀，你也是我們楊氏宗族的弟子，以前見你的時候，還只那麼一點，想不到，一轉眼就長這麼高了。想想，時間還過得真是快啊，你今年應該也有十五歲了吧？”
3 O, ^" K$ S9 X; f/ O
0 ~9 ~+ @! p$ c' X# p    三名族老一臉唏噓感慨的樣子。
3 s+ j5 e4 ^$ t$ V- c* `' Z" q
, Z0 [" i" y7 O. ?" \0 z    “**老，楊紀今年十五有餘，等到了明年六月，就該十六歲了。”

    楊紀一邊回答，一邊腦袋裡暗暗尋思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6 Z$ y& h! w( B& G    “十六歲，真是快啊……。”

    接著便是一陣長長的沉默。

$ q& S* z* m2 _    幾名族老不開口，楊紀也不接，只裡眼珠子轉動，飛快的思考。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

    “咳咳……，楊紀，你也是我們楊氏宗族的弟子，這麼整天文不成武不就的也不是個辦法。這次楊勇的事情，按照規矩戒律堂本來是應該對你處以重刑的。不過，戒律堂也沒有那麼糊塗，這件事情不可能偏聽偏信，只聽楊勇的一面之詞。”

    一名族老乾咳一聲，接著道：

    “……不過楊勇受傷，現在還躺在床上，你們不顧宗族的規矩私下相鬥，這總是不會錯的，也沒有冤枉你。”
% v; e" @; c" Z# ]- i' x
    “不過祖宗有祖宗的規矩，有些事情，哪怕我們是戒律堂的族老也沒辦法徇私情，唉……”

' S! E8 ~6 i8 E" r" r, i* l    其他幾名長老嘆息著附和。

* l, v- E8 U: ?, A, L    楊紀沒有說話，心卻一路墜了下去。從三名族老的一唱一和中，他隱隱猜到了什麼，只是他不相信。
: e% Y) [% r: p& ]1 n
    耳中只聽三名族長絮絮叨叨道：
. l! K+ M9 b1 k
4 r% L1 Z* @3 F4 V- t3 r8 V* @) `    “……按照我們楊氏一族的規矩，如果本族弟子品行敗壞，同時在十六歲前都還沒有達到武道一重的話，那麼就要從楊氏一族剝離族籍，搬離出去……，這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誰也更改不了。”

    “楊紀，族裡面已經想好了，等你十六歲之後，就會給你在外面準備了一畝良田，從此以後……”
9 y4 p9 V/ V* Q9 N
    “轟！”

    楊紀腦海裡轟隆一聲響過萬道雷，後面說什麼就再也沒有聽進去了。
: C  u  r( h9 Q
; F$ r5 F: g( q% n    “十六歲……一畝良田……”

    楊紀腦海中天旋地轉，他終於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了。
$ a- {% d+ g7 r5 C! m; O
, N. f  h) w- K  j1 b$ b. `' S* y& p    哈哈哈，這就是我的宗族，……這就是他們的目的！

    楊紀心中怒聲大笑。儘管他心裡已經有了預感，但直到三名族長說出口，他才算是真正徹底死心。

    “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啊！”

    楊紀低垂著頭，狠狠的攥緊了拳頭，徹底的死心之後，那種心中的憤怒反而像野火一樣不可抑制的燃燒起來。

    剝離族籍？
" s0 {' H* f3 x& c% x- n: t* l
    楊紀根本不在乎，但是他知道，這些人想要的根本不是這個。

    他們想要剝奪他的一切，然而再把他赤裸裸的踢出去！
1 k/ {9 A% J  ~$ f+ q1 X! s
: D- w9 h/ j- V! K- H! R4 u    這一剎那，過去的一幕幕往事如同閃電般掠過腦海，突然之間，楊紀就醒悟了。

) U% E- V5 K/ w    “原來那個時候就已經計劃好了嗎？……”

    楊紀心中冷笑。
, p/ L. h5 x0 l% v
' O+ B+ d4 a- X" p    他一直以為“大夫人”對他多方刁難，派人斷絕他的練功資源，指使人對付他、打壓他、排擠他，甚至削減他的奉銀，都是一場簡單的洩怒，是因為去世母親的原因而遷怒於他。
# t9 y5 L9 `9 t4 k% Y# U
    直到此時他才知道自己想的太簡單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今天，為了在他十六歲那年，以祖宗規矩的名義，將他驅趕出去。

. T$ t2 J0 R% X% t/ H0 I4 }    “好沉的心機啊！”
& I3 v, X9 h" a+ `& a+ @3 {1 A8 e
    楊紀猛的抬起頭來，狠狠的看著堂上的大夫人。
" M( J9 u7 u& I5 ?7 d8 G4 W
+ G$ y  E% H6 r/ B1 [1 T    這一剎那，他有種怒髮衝冠，猛烈爆發出來的衝動，想要就這麼不管不顧的衝上前去，把這個面目可憎的女人狠狠的打倒，呼吸不知不覺變得粗重，然而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以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他。

    大夫人坐在堂上，靜靜的喝茶。
! u3 |  G. W/ Q, f4 Q3 E
# R4 ?$ p: a; i    她的臉上看不出喜怒，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有那一雙目光掠過楊紀顫抖的身體時，迸發出一抹抹冷酷無情的光芒。
4 S6 U8 U" e( c9 d3 X4 r: `. I
6 U2 I: Y1 @4 B& ]% ?6 V* ]9 k5 t6 }    三位族老雖然有些不忍，但並沒有出聲。

% Y! p+ H- u9 \4 y* Z    做出來決定不可更改，這是大家之前已經商量好的。他們幾乎可以預料到一場即將到來的“竭斯底里”和大爆發。

& y# t: S# O, v    眼前這位年輕的宗族弟子似乎已經就要忍不住了。

; t2 V( |7 Y" [7 {$ ?& C8 k    楊紀並沒有發怒，相反，他在苦苦壓制。

* v% K& i8 i5 ?9 L. x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天如果冒然出手，只能是自取其辱。——別的不說，單單是這些宗族護衛就不是我能對付得了的。”

* g8 V3 d) t6 j. ^1 c9 U5 _    楊紀吸著氣，他雖然心中有深深的不甘，即便知道現在根本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今天這一幕是早就準備好的，這些人籌謀許久，根本就沒有給我反抗的機會。這一切。不管願意還是不願意，反抗還是不反抗，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只要我敢動手，以下犯上，他們就能給我安個更大的罪名，反而如了他們的意。——為了自己，我必須要忍住。”
+ x3 q+ n" z$ c; m' R# a$ z8 q
$ z5 D* @' Y7 {5 x" i! k/ O7 ~    楊紀暗暗“勸服”自己。
/ i- G) J( A/ D9 s5 E+ p* g) o/ v6 m
    一連數次深呼吸，楊紀感覺差不多能控制自己了，這才開口了。
- y9 C8 M8 g: P2 ^0 v+ ^
    “既然幾位族老都已經決定了，楊紀也無話可說。一切就尊重幾位族長的意思就是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楊紀就告辭了。”。

    楊紀深深的低下頭，他害怕壓抑不住眼中的怒火。
6 @: X: {5 f2 s6 y; Q: p) o
    大堂上，一片寂靜。

    沒有人預料，楊紀居然能夠冷靜下來，說出這樣一翻話。

8 y; T8 Z; R4 k% G    一直不動聲色的“大夫人”瞬間變了臉色，而幾位族老則是滿臉的難以置信！
  u7 D2 F8 E% G' s& l
    剛剛的反應，楊紀分明是壓抑不住自己的怒氣了。這種情況下，他不管是大吵大鬧還是衝上來動手，他們絲毫都不會覺得奇怪。

  }/ S9 b7 s: n    這才是年輕人血氣方剛應有的表現。但是楊紀居然能夠忍下來！

; e7 M  V8 G. R    這種表現就算是他們也感覺到了震驚
8 v, r( u: G7 k
    “咳，也好，……你先回去吧，準備準備，這段時間族裡會盡量給你物色一畝好點的良田。”
0 f: O8 M7 t# y7 x7 O+ X9 g! k9 z
    一名族老乾咳幾聲，揮了揮手道。
$ }* k5 l6 @( A4 ~2 w0 k; X
    三人向來自視身份，但這次為了侵占一個小輩的東西，不顧體面做出這種事，心中也不由羞臊得慌。

( X' }, g4 g* w9 o    楊紀要是再待在這裡，三人怕自己會忍不住無地自容。

    楊紀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 ^0 P7 }) a. @$ |! h- j    “等一下！”

9 p+ }: H  C& o5 y! q  N) T    就在楊紀轉身的剎那，大堂上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
, L8 {) d8 I: M' H$ B% g+ V5 Z
/ ?3 H. e, B) N2 w# }$ {    啪！
5 m0 l  o  b% C  J# C5 F8 D$ N. r
    楊紀還沒來得及反應，耳邊就聽到一陣撕裂的聲音，然後一條鞭子不偏不倚，結結巴巴的抽到了自己的背上。

$ X9 g) @0 D: r. X% v; h) V    只聽嗤啦一聲，楊紀身上的布衣直接被撕碎，那掛滿倒剌的鞭子在楊紀後背撕下一塊血淋淋的皮肉，這才倒捲而回。

- h& ^$ @) _6 R( U
) H+ R  x* u7 h9 s: D.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