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歸曄 大清小事／大清風華-庶女當家 全文完

sanji32

第一百章 當 家
! U; Z, y5 P& i% @( N
. j& o8 ^0 X* Q; Q方十一答應給朝廷再捐一萬兩之後，張知府才滿意地告辭離開，並保證不再追究方陳氏以碎米貪墨善款的事情。
% p' x" u& g1 i% p0 J8 w% |
/ U6 {+ K! S1 C1 R0 x8 r+ t方陳氏眼色蒼白，她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成了方家的罪人。
# {+ {, B8 X5 I: i" \2 }5 A- y, N
碎米的事情明明掩飾得很好，都已經裝上要運往韶州的馬車，張知府為何突然派人去檢查？難道有誰去泄密？

但是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她甚至連身邊最信任的丫環都瞞著，還有誰知道？
! p5 V# ~& |- W大廳上，方邱氏坐在上首，冷淡看著方陳氏。

" E5 {; v4 L) k3 }方亦儒氣吁吁地從外面回來，看到方陳氏臉色蒼白的模樣，眼睛都氣紅了，“你怎麼做出這樣的事情？”
, S0 |6 ^0 e$ Q) S: n# R1 v
“怎麼現在才回來？”方邱氏問著方亦儒。
6 L/ @4 ]" M7 k3 H+ O1 E8 x- z' ~, H2 i
方亦儒解釋道，“上官與我交代些事情，這才辦好。”

" a9 F! d, W0 A5 A“你自己問問你媳婦吧，做出這樣丟人現眼的事情來，方家是廣州的首富，竟然還貪墨善款，說出去我們方家在廣州不用做人了。”方邱氏怒聲道。
6 x7 t0 ~- C7 }. \4 U
( f8 H4 r6 s+ c  \: U“你……”方亦儒手指顫顫指著方陳氏，嘴角抽搐著，已經問不出話來。
- a$ `; {. T0 x" T" h
0 f5 ?' L( E0 T5 Z# S9 Y% c5 r方陳氏含淚看著方亦儒，張了張口卻什麼話也說不出，想到自己差點累了他，心裡頓時一陣絞痛。

1 r- ]4 D0 T6 Z6 p: p9 p方邱氏將方家所有人都叫來了大廳，三位姨娘，方吳氏和方許氏面面相覷站在一旁，只有遠在浙江的四少爺不在場。

“大少奶奶，難道家裡每個月給你的月錢不夠使？”方邱氏當著眾人的面審問著方陳氏。

9 f' w: B4 q0 K: X- w0 n" n方陳氏直直瞪著她，胸口激烈起伏，似乎在隱忍著怒氣，只是幾乎要張口而出的話在看到方亦儒痛心的眼神時，在舌尖打了個轉，只發出低低的聲音，“夠使……”
; _- N7 x: r" z1 e- r
" _; }6 g" k7 f: \“那為何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你置方家臉面於何地？你要十一少如何在十三行立足？你到底是怎麼當的家？嫁入方家這麼些年了，怎麼那些小家小氣的根性還改不了？”方邱氏一字一句地逼問著。
& q2 t: |+ b, O. L
$ c5 S5 i9 Q' O, {% D; o3 |  O7 B/ W方陳氏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就這樣當著眾人的面，夫人竟然如此羞辱她看不起她。
" A" E" y+ c7 g
說什麼家里需要她來當家，說什麼方家不分嫡庶，原來方邱氏一切都只是為了自己。
4 I. q! A4 ]% z4 x
& L- A' ^8 n$ S8 E她只是成了別人的墊腳石！
% K" u0 b9 z7 \0 x& E- T* C
9 U* B" Z3 B# Z' c% }“我沒貪過家里一兩銀子，當家這麼久，我自認做得沒有對不起誰的。”她錯就錯在不該聽了那掌櫃的唆擺，起了貪意，可她就是貪了這一萬兩，也是為了想要給丈夫在外面使花的，誰知道會在最後功虧一簣。
; S) R$ s" |1 ?7 I
“做出這樣的事情，還說沒對不起誰？你對得起方家嗎？”方邱氏喝道。
, I: k) i- @7 P
# A0 @) ^3 w0 M; X) J% [方陳氏緊咬雙唇，眼底閃過一次憤恨。

5 D) g& H: V' B! V8 T$ B8 W3 a: c岑姨娘痛心擔憂看著她。

方陳氏幾乎感覺到大廳上每雙看向她的眼睛都充滿鄙夷，她知道，她以後在方家是什麼臉面都沒有了。
8 f- U! v; ]4 J# B3 n/ m0 a3 x1 d
她做了那麼多，辛苦了那麼久，沒想到竟換來這樣的結果。

7 M3 f; G  M' j8 C& A, W9 F“母親，既然張大人說不追究，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方十一淡淡開口，目光輕斂，沒有看向詫異的方陳氏。

" i) e6 o' d8 U' T; S: ~$ M. p方邱氏眼神微閃，片刻才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追究了，但始終是做錯了事兒，這個家是不能再由她當了，不如就……”
7 q$ ?% P9 c  k; A, W) }
( ?  c! F9 C& y; }) ]“就讓微月當家吧！”方十一站了起來，聲音清冷嚴肅，有一種不容抗拒的霸氣。
# L6 g' s8 ~! ^' U4 F
. m6 l- h6 r0 S微月愕然抬頭看向他。

方邱氏臉色微微一變，很快鎮定下來，“微月年紀尚幼……”
; R; x. c( ]2 ]3 p" ]' Y' X; Q
“事情總要慢慢學的，微月傷勢已經痊癒，由她當家，再適合不過。”方十一沉聲道。

. i8 Y1 f/ ]9 T$ ?0 v“那就這樣決定吧！以後就由微月當家。”方邱氏聲音低了下來。
; o7 Q: U1 y5 D- K) ^& p7 [
0 D% i; h! X) ~, ^' s微月看了她一眼，這話聽著有些像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方陳氏似笑非笑看了微月一眼。
! U- B. d% P& o/ r0 v5 p- f
" N; o% n4 l+ {- Q$ z. |9 @3 d( g3 ]“大少奶奶今日這事，家里任何人都不許多提，若被我發現有人背地里嚼舌根的，決不輕饒！”方十一提聲說著，清冷凌厲的目光掃過眾人，既然張大人不打算追究了，這事兒就不能從方家傳出去。
% Z$ u$ b- x, S+ R8 P
微月聞言，在心裡暗覺好笑，既然不想傳出去，為何還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責罵方陳氏？看來方邱氏母子並不同心。
) S; y4 a) J7 ], n9 m; Z5 m
方邱氏讓大家前來，擺明了就是當著眾人落方亦儒房頭的面子，是因為想要更穩固自己的地位？還是因為方亦儒在衙內尋了差事怕他們房頭的風頭過盛呢？

大家都應了聲，噤言不敢多語。

( g) j) X' P$ k4 F+ w方邱氏卻道，“官府不追究，我們方家卻不能不罰，大少奶奶，今日起你就在自己房里閉門思過，每日抄寫一遍，直到你悔過為止。”

( R5 a) \4 C/ t6 I: r“是，夫人！”方陳氏忍氣吞聲地點頭。

方邱氏嫌惡地睨了她一眼，將視線轉向微月，“家嫂，以後這個家，可就要好好理著了。”
: h% S/ e: E( f$ C
微月低下頭，“是，夫人。”
- J, C# ^8 l) W9 ]6 _
方邱氏幾不可聞地哼了一聲，起身領著蓮姑離開了大廳，路姨娘和駱姨娘急忙跟上，岑姨娘為難看著方亦儒和方陳氏，心一橫也離開了。

0 K9 ?  M  j/ Z6 l4 |2 y& ?方十一拍了拍方亦儒的肩膀，是無聲的安慰。

6 J9 W2 @4 q2 e) {* N- L+ W! N2 B' T他回頭，示意微月與他一起離開。
* u6 c9 ^7 E8 V/ }  X9 u
微月在經過方陳氏身邊的時候，似聽到她諷笑的輕喃，“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方吳氏和方許氏見微月他們都離開了，也跟著離開大廳。

方亦儒看著方陳氏搖了搖頭，揮袖大步走出去。

; N9 ^/ ^) U( f3 c' O“啊……”方陳氏放聲大哭，一種悲憤從心中涌了上來。
3 ^5 j6 _5 c  M
) T6 {) o$ i0 r/ y2 b; R突然明白到從第一天管理家中人事開始，她就被一個大網套住，為什麼岑姨娘會借病推托無法負責家裡的采辦，為什麼路姨娘最後也把管事的權利交到她手中，這一切……只怕早已有人暗中安排。

她功利心太重，好勝心強，才會看不清原來自己只是被利用了。
1 V( [$ @# v& k+ {! r
“大少奶奶……”盼冬哽咽著扶起她，“我們回去吧。”

臉上的妝容被淚水模糊了去，曾經在方家意氣風發，幾乎要被下人當成第二個潘微華來敬畏的方陳氏如今是狼狽不堪，連丈夫也對她失望透頂。
" A  y2 f7 F* |. k6 t
/ W0 v' J' D+ v+ h2 ?. `$ S“盼冬，我什麼都沒了。”

sanji32

第一百零一章顧慮

) j" }! I6 }" }. e8 {5 S微月看了擰著眉，面色冷凝坐在太師椅上的方十一一眼，示意吉祥和荔珠退下去。

  I% a& U* c2 A7 I$ u+ \/ z1 z% t$ w她給他遞上一杯溫茶，低聲道，“碎米的事兒，我也有錯……”

( O( u5 B+ c% Y5 n6 p, }: X- l方十一抬眼睨她，“你做錯什麼？”

“大少奶奶要忙著家里的大小事情，又要負責善款的事情，難免要忙不過來，我看她平時也不像個會貪墨的人，她只是心神勞累沒有注意那麼多，才會被外人利用，若我能幫到她一些，也不至於如此，說到底，都是我太沒用了。”微月低下頭，表情很愧疚。

其實之前她早已經察覺方陳氏那麼熱衷義賣的事情不會只是為了在方家立威那麼簡單，大爺平時收入不多，家裡給的月錢也是固定的，貪小便宜是她的本性，但一下子貪了善款一萬兩，實在也出乎她意料。
3 a$ h9 ~7 c4 o! J2 a% B
$ }# C# ~! @, O9 g4 d+ h8 i方十一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冷笑， “大少奶奶確實有些無辜，但她若無貪性，別人怎麼會利用她？”
$ l0 ]) a1 h, o
5 e. [! T- C, g) Q% G微月疑惑看著他,難道他知道是誰利用了方陳氏？

“你知道大少奶奶是無辜的？”微月在他身邊坐下,好奇看著他。
9 P/ |* T7 ^/ X" @  R( V$ {
方十一淡然道,“只是推測罷了。”
6 o& `/ v' o+ ^5 e! h6 D. s2 ?2 ?
& B  p. o! ]- `1 Z: m  }$ n# J怕不是推測這麼簡單,方陳氏之所以會有今天的地步,和方邱氏是脫不了關系的,只是不知道這次方邱氏在背後推波助瀾到什麼樣的程度。

3 T7 z$ J5 j* V2 c0 U“你怎麼讓我當家了我怎麼做得來呢？”對於管理方家這麼一個大宅門,她不是很有信心,而且這也不在計劃之內。
) `9 i* M) x' |! @6 r
, `5 O) \) K9 l! E# F# G( e. u5 {不是方十一插手,是不是家里的大權自然而然要重新落在方邱氏手中了？

0 H: {2 m) Q' m7 [, F$ Q方邱氏將方陳氏扶了上來,給她聲望給她權利,也只是想為自己重新掌權做準備吧被潘微華當了那麼多年的家,家裡每個人都敬畏信服潘微華,即使如今潘微華已經不在,也有微月在,她想要自己出來掌權,差的就是一個時機。

幫助方陳氏上位,等待她出錯,自己再出來主持大局,自然而然重拾威望…這就是方邱氏的目的？有這樣簡單嗎總覺得方邱氏要的不僅僅是如此。
3 O7 |5 a5 G# [$ d" I) L
- F0 @3 S$ `) s* J+ T+ q( p* C1 `可是中間卻被方十一插了一腳,竟然讓微月來當家,大概連方邱氏也沒想到,方十一會讓一個曾經被當是傻子的少奶奶來當家吧。
. z6 m/ b  Z" g: v7 ^0 b
; o2 p* c4 p. g難道方十一知道方邱氏的算計？

“在想什麼？”喚了幾次都沒反應,方十一捏了捏微月的掌心,將她游離的思緒拉回來。

1 L2 \& O2 P2 C' |微月回過神,笑道,“在想接下來要該怎麼辦。”
  ^8 y/ F4 x4 v3 y( [3 m- b
“不要擔心,一切有我。”方十一安撫。

有他才擔心
# f" ~7 N+ y; f
“其實……夫人比我更適合當家啊。”微月低頭看著他修長好看的手指與她的相扣,小聲地開試探。

0 y; V4 M! O+ k6 ~他撓著她掌心的手指一頓,松開她的手,淡聲道,“母親年事已高,不宜再操心家事。”

年事已高？微月挑眉斜了他一眼,這個理由是拿來唬她的吧。
2 d4 m! J5 h+ i# i( Z9 b( k
: @/ g' e. y+ d. m$ k; X' ]. T4 ]方十一眼波微動,手環住她的腰,“你是方家的少奶奶,理應由你來管家,家裡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只管來問我,不必去煩擾母親,知道嗎?”

方十一對方邱氏有戒心微月心中很肯定地想著。
$ L- D6 G6 b9 u( f6 N
. N6 q! U7 Q2 W- g$ `' t; F“你不會讓我失望的”方十一含笑看著她,手離開她的腰,“我去找大哥,你先休息一下。”
  f/ I1 F% w" ^- W+ `. @
( b) ]+ O" o" Q0 [( `微月勾唇一笑,眸色瀲灩動人,“好。”
" Z: Y# K; t, g* ~
方十一喉頭一緊,眼色變得深沉,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掌心,才離開了房間。
# ?3 K2 P4 m8 {& _% Q7 u# i
微月的笑容從嘴角隱隱淡去,目光變得幽深。
+ a7 q6 x* {4 W% n% p9 e1 J
0 E- V2 w3 Z, e. [當家掌權…還真是沒在她計劃之內的變數。
* o# Y6 |7 f8 I
方十一究竟想做什麼難道他就不怕和潘微華一樣,最後將方家內院完全掌控在手裡嗎？還是比起方邱氏,他覺得她比較好對付？
$ v% O7 j, \' J" c
不管怎樣,這個時候她是椎托不了這份差事的,等方陳氏的事情淡化下來,她再想辦法脫身好了。
" M; |" v( G( n+ N9 [' H: Q
將吉祥叫了進來,微月問道,“東西都整理好了”急匆匆的從莊子裡趕回來,東西都沒有仔細收拾便全帶了回來。
) M) C7 S& `# h
  H& j5 A1 i0 Z& o4 p! }吉祥將一摞白布包住的書籍交給微月,“都整理好了。”

8 Q) ^  V/ b5 o微月眸色一閃,“可有人打開看過”

吉樣道,“小姐放心,這東西都是奴婢一直帶著,沒人打開看過。”
" h/ G" w1 g8 |! P( _) P, Q
0 G! H! v1 r( O- E1 O1 m微月滿意地笑了笑,將書鎖跡櫃子裡,對吉祥道,“以後大概要不一樣了,今日方十一讓我管家。”
' G/ c6 T' `+ U- |$ ?, _) d, ~
* r# u9 [2 V3 u. O$ }吉祥驚喜看著微月,但隨即都擔憂起來,既是高興往後小姐在方家有了地位,又擔心這個家並不好當,小姐要面對的還有許多的難題,而且,小姐似乎並不想在方家出位。
7 j( C" \, ?9 b0 B9 ~
- z- l5 L+ L4 ]1 _; t2 F“你交代下去,往後月滿樓做人做事都要注意,別讓人找羞錯處,該怎麼做,你應該清楚。”微月低聲說著。

' l' O& d- x% b$ l% O! y“小姐放心,奴婢知道怎麼做。”吉祥道。
, [/ f% A# t; _( z* k7 H, q* O7 u- o
& m! U5 L( S# n- P, X$ F: F! Q+ O“嗯,”頓了一下,微月又道,“上次讓章嘉使人去查查那米行的事情,可有消息？”

. \1 H2 F; |: ^' s, q6 p“因為您和茂官都長水痘,這事撂下了。”吉祥道,“可還需要奴婢再去問個清楚”
! y3 [' ^4 l& d
“雖說已經出事了,但那米行的掌櫃斷不會無緣無故慫恿方陳氏買碎米,不是對方陳氏知根知底的,是無法說服她的。”方陳氏做事不是不謹慎,只是有時候好強的性子累事。

! W7 k& z( x+ H$ F6 y/ m“幸好當初小姐沒有去插手這件事,否則今日也要被大少奶奶連累了。”吉祥松了一口氣道。

“還記得張夫人昨日的來信嗎？想必與大少奶奶脫不了關系,這件事不弄個明白,我心中還是有些顧慮,我去寫個帖,你親自去一趟張府,我想和張夫人見個面。”如果要置方陳氏於死地的人真是方家的,那麼她被方十一推出來當家,想必這位置也不會坐得安穩。
/ [( P  `" P0 a. J" o+ P! v
+ Y5 b! g5 W1 Q' F" O. w; c且說方陳氏那邊,方亦儒回到自己院子之後,便將自己關在書房裡,方陳氏回房整理了自己的儀容之後,才到書房去見他。
5 m- F( g6 ^6 G- p- [0 ~
$ N/ r$ X' v" ~: m2 g方亦儒對著她發了好大一頓脾氣。

“你貪這點銀子去做什麼那是善款,是捐給災民的善款,是折福折壽的,你懂不懂？”方亦儒向來是個好脾氣的儒生,那麼大聲發脾氣,也是第一次了。
. L7 m$ I, p6 `4 T) i# J0 g
2 Q; J1 w' P7 w4 h! c( j方陳氏含淚看著他,“我…·我也是為了你啊。”

“你這是在害我啊”方亦儒吼得聲音也嘶啞了。
8 N5 d. E# k( t: k3 Y
; b9 V5 ^6 z9 @書房外有幾個丫環在低頭交頭接耳,目光都好奇地看著書房沒有關上的門。

丁香站在書房內,似被嚇到了,沒有去關門。
+ ?0 i: l! t( U" `4 s
& J% i* X, e! h- S$ X“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我嫁給你這多年,連個孩子都沒有.總是要被人看不起的,你在外面交往總要花些銀子,也沒有在同和行裡當差,就靠著那點俸祿,還有月錢,哪裡夠使用的,我…我這麼些年節省下來的銀子,哪些不是用在你身上的,你如今還對我發火…我不就做錯了一次麼？”方陳氏眼淚簌掉下,自從那丁香爬上他的床之後,他到過她房裡的次數越來越少,有時候寧願在書房用膳也不願回屋裡去,她難道不在意嗎是這樣一心一意為了他,他卻摟著別的女人在書房風花雪月,如果她不為自己存點體己錢,將來要怎麼辦。

方亦儒大怒,“你這是要和我清算了是嗎你是覺得我委屈你了你生不出孩子,難道還是我的錯了”
/ t( T$ _9 D+ Q
# c% d  G/ X* v/ i+ P“我抱怨過嗎?我在你面前說過一聲不是嗎我這不是讓你收了丁香了嗎？”方陳氏哽咽叫道。

% ~, h8 z6 m5 G% U7 S方亦儒在盛怒中哪裡會想到方陳氏平時的好,眼角見到丁香站在門邊,書房的大門敞開著,外面幾個丫環小廝在偷瞄著裡頭,他抬腳大力踢翻了椅子,“還愣著幹什麼,把門關上滾出去。”火是朝著丁香發的。

方陳氏感覺自己心底的憋屈似乎減淡了些。

“張大人已經說了,這件事不會張揚開去,你的差事不會受到影響,他還是看重你的。”方陳氏柔聲說著。
( X  n% j! U  i1 j- Y' i8 P
8 S3 K, |2 T# _, _. P" [6 ^方亦儒失望地看著她,“你這是婦孺之見,我憑什麼讓張知府看重的?若不是憑著方家和十一少的臉面,我會有什麼差事下閑官多了去,難道還少我一個？”
" m. v  b" ~* R- ~& z8 n4 F
“十一少十一少你心底就自認為比不上他。”方陳氏叫道。

/ O0 {7 A; \6 ~9 t5 b1 O$ I# X“我如何比得上他他是方家嫡子,是方家現在的家主,如果沒有他,我們有這樣風光的日子”對於十一弟,方亦儒是沒有半分嫉妒的,這是自小被灌輸的思想,嫡出的本來就比庶出的要金貴。

7 }- C- M3 \4 C/ T6 V4 u: c7 ~“是啊,你如何比得上他，整個方家也就他一個人能生出兒子來。”方陳氏冷冷一笑,神情無比悲涼。
7 t/ f* @( r7 |: @
方亦儒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回去，既然母親要你抄寫經文,你就自己禁足在屋裡,別再出來丟人現眼？”

方陳氏瞪大眼,“我丟人現眼你,…”
- D/ B; k' C, H+ g/ @# h5 O0 b
# v! ^1 |9 f3 _3 Z# H+ L1 X外頭傳來小廝的聲音,方十一來找了。
9 q& ~: {: P8 a  ~
- S' H2 I5 t# e  B7 M  r方亦儒看也不看方陳氏一眼，拂袖離開。

sanji32

第一百零二章偶遇
; {' h7 r7 S, b( h7 P
  Q3 d: S" F. d- g* d/ F微月第二天就去了張府。

在張夫人面前，她並沒有掩飾自己的真性情，和聰明的女子說話，不必太多偽裝，就如張夫人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想要什麼。

8 y3 |2 `2 H3 t2 z) Z3 f“這次的事情沒有連累到你吧？”張夫人含笑看著微月，輕聲問著，帶著北方的口音。

“我既無做錯事，又怕什麼被連累呢？”微月笑著回道。
+ Z( F" y- l- i; f2 f. f$ E# \0 y
8 P( S: Z8 Z8 E3 i! {0 }+ b( Q“方少奶奶是個聰明，定然是不會做蠢事的。”張夫人道。
) ~0 p- `5 @4 Q/ n: k
8 a# @( W7 s7 n  u: y: U. n, I“有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這次無論如何，還是要多些夫人為我在張大人面前為我說話。”微月道。

“這事你本來就沒有參與，難道還要看著你被連累不成？”張夫人嗔了她一眼，似怪微月太客氣了。

" z0 z( s  w; y% z; W“我只是覺得奇怪，方陳氏做事如此謹慎，一開始誰也看不出端倪，怎麼反而到了最後卻被查出來呢？”微月低頭吃茶，疑惑問著。
8 f5 O: F3 t- C- n
“別說是你，就連官府幾位大人也沒瞧出來，我與方陳氏來往了許多次，也沒察覺她有這樣的心，還是最後時刻，有人送了告密信，我本來還不相信，沒想到竟是真的。”張夫人道。

告密信？微月一驚，是誰這麼厲害看出方陳氏送碎米去韶州？除了方陳氏本人和米行的掌櫃……

6 ]( `: H' u' u  D+ l6 N4 p# s, ^米行掌櫃？
1 X/ O. ^, L7 A9 r1 I6 t# g
4 n0 O* J9 `1 |+ `: P1 @' R“夫人可知道是何人送告密信？”微月急聲問道。
7 n* I& S* a9 p! Q/ {4 B
( b9 q! D' G2 I! s  z“那信是匿名，只怕是與方陳氏有舊怨吧，否則怎會在緊要關頭告發她。”張夫人道。
$ ~  {: m0 Y9 q5 _& F- _- N, L
微月擰眉思忖片刻，才道，“不論如何，夫人與大人都幫了我們方家一個大忙。”
" b; @1 a" g; X* x$ X
4 Y  R% e" v* P張夫人抬眼掠了微月一眼，道，“這種事情罪名可大可小，當初大人也是念著與方家有交情，才不顧一切壓了下來，方少奶奶，你多提點方陳氏，別再做出這等錯事來。”
* \' u- Y) i6 z
微月笑著答應。
# S$ X; J. `$ L+ {& m& |  \
8 q3 H- k- K/ p張知府之所以幫著方家，其實也只是想要讓方十一承他的人情，至於張夫人幫自己說話，大概也是想拉攏她吧。
, [4 P8 p2 s  b, q* c; c
“這個人情，方家會記著的。”微月淺笑望著張夫人，聲音極低。
3 H* e6 K' u) }" r9 y
張夫人一怔，隨即明白過來，“方少奶奶似乎心不在方家？”
, Z+ M- g& s( b$ h: z" E' T8 w
- R9 h; m1 Y5 H* n6 S/ X( |微月笑道，“怎麼會呢，我是方家的媳婦，自然是心心念念的都是方家。”

. Y; c; t4 N+ K) X/ ]- I) ~3 W“不管如何，之前你幫過我的，我也會記著。”張夫人含笑道。

有這句話就夠了，千萬別把人情互相抵消了才好，方家欠下的自然是有方十一去還，與她無相干，“夫人您太客氣了。”
, L- s0 x3 d/ l" j9 J1 a* G& A) Q# U
' m8 _9 D, P7 V9 p! J從張府告辭出來，見時候還早，微月便讓車夫往惠福路駛去。

“少奶奶要到五仙觀去求福，你在此候著。”到了惠福路，吉祥扶著微月下車，並對車夫交代著。
5 j3 {- d6 _# N8 K
見車夫將馬車停靠在一旁，微月轉身走進街內。
6 q- g" V+ u8 F2 S: W6 x2 R
“小姐，我們真要去五仙觀？”吉祥在她身後低聲問。
8 Y, l+ h7 c! i) j
“既然來到，就去求個福吧。”微月笑道。
5 h( K& n: [0 V! X9 m- f
以前經常坐車經過這裡，可卻沒想過要來好好看一下，沒想到如今卻只能借著這個地方思念再也見不到面的親人。

據說五仙觀是為了紀念很久以前五位騎著五色山羊到廣州來送稻穗的仙人而建的。
2 W" r% a% y* e9 z5 M' q, b$ o
廣州之所以被稱為羊城，也是因這個傳說而來。

五仙觀前面有座禁鐘樓，也是建於明洪武七年，禁鐘樓跨越路面的甬道而興建，呈城門形狀，上面覆以棟宇飛檐，古樸雄渾，而再看細部，又顯得精巧玲瓏，頂樓懸掛著一座大禁鐘，據說能聲聞十里。

& G' @7 Y- w8 O* [微月沿著這些歷史的痕跡悄悄在心裡思念著家人，見到哪一處熟悉的地方，她心中都無比感動。

五仙觀的儀門面闊三間，綠琉璃瓦歇山頂，青磚石腳。石門額上的大字與現代看到的不一樣，只是簡樸的五仙觀，而不是五仙古觀。

門前還有一對用漱珠崗火山巖刻制的石麒麟。

% b4 X; \7 x) i7 S: N1 ^來五仙觀祈福的人有許多，微月以前並不迷信，但這時候她還是下跪虔心祈禱，希望五位仙人能保佑她心中牽掛的親人平安快樂。

她添了燈油錢，廟祝驚喜地贈送她兩個福袋，說是平時放在身上，能保平安的。

8 Y( r: L9 H8 \: U) X1 O將兩個福袋收進懷裡，她們才出了五仙觀。

( ]" ~( d. u+ p2 {0 G+ _: ~“到那邊去走走吧。”微月從人群中出來，往內街走去，只有一條青雲巷。

9 D2 J- T( D" p! X這才是她來這裡的目的，她走進那條巷子，兩邊應是兩處小院，各開一扇小門。

8 _' t8 v$ B# a4 V“小姐，您是要來找那個湯馬遜？”微月低聲問道。
8 r6 [  n1 t7 O1 y8 ?
9 N9 d9 }: J5 L  J( w$ b+ S“他如今並不在廣州啊……”她很想再見到湯馬遜沒錯，可惜他去了福建啊，不過既然難得能出來一次，知道他住在什麼地方也好。
6 F! a: {2 a; @: L. T
$ ?1 [9 y, ]0 \9 s/ @; `! r可好像湯馬遜說的便是這裡了。
% C4 d# y+ {3 I" S" r" a$ j
. b4 i! N" m4 E) W/ n" S“罷了，還是下次再來吧。”微月說完，剛要轉身離開，那小門卻咿呀一聲打開了。
- w  O, P9 B9 b/ r" C9 J1 _& `
她驚喜地回頭，頓時一陣錯愕。
9 K5 n# `5 B$ [" u$ l7 G# ]+ {
0 W: v6 Q. F4 j9 k5 E" m那不是……谷杭身邊的小廝嗎？怎麼會在這裡？
4 ]; t! j, w( b+ z1 m8 c. h8 g
5 b6 k0 [$ c) \  Q. j7 ^6 G“怎麼了，束河？”門內的人疑惑開口。
7 `# ]6 n% j7 b  _' {
; A( p: n& i. A0 ?+ K( H那纖柔溫潤的嗓音……是谷杭？

; M) N4 L; ]2 [7 c9 [% w“少爺，是方少奶奶在外頭。”束河很快從愕然中醒來，有些防備地看了微月一眼，伸手將谷杭扶出來。

8 g7 E  d  ]' Y: I依舊是一身淡色長衫，看起來永遠都那麼飄逸出塵的谷杭。
' C  A# p8 }) Z
- E# k7 v6 {6 A2 x7 J) g6 D# w- o“谷公子。”微月輕含螓首，落落大方地打招呼，“真巧，沒想到這是貴宅。”
, h9 ?$ }) Y. I& I. p
谷杭有微微的吃驚，氤氳著薄霧的眼轉向微月的方向，“方少奶奶，真巧。”

微月卻有些汗顏，誰會站在人家小門外面，說真巧遇到的呢？
( s7 Y8 P' O; {& ~8 f9 p
“這是我一位友人的院子，只是他出遠門了，我是來還上次與他借的幾本書籍。”谷杭笑著解釋。

微月眼睛一亮，“是湯馬遜的家？”

谷杭愣住，“方少奶奶也認識湯馬遜？”

! m+ g$ o) u. y. Z9 @' D“有幾面之緣，有些事情想請教他。”微月乾笑道。

8 w3 O* A6 L# j; z; M+ g“原來如此，恐怕方少奶奶要再過些日子才能見到他了。”谷杭眼角細微的皺褶微微舒展而開，眼底似含了笑意。

“沒關系，我過陣子再來也好，只是沒想到谷公子也與湯馬遜相識。”微月疑惑看著他。
4 O) v7 u" P( K4 Y. a
谷杭的笑容突然有些無奈，“他是大夫。
0 b4 B% F8 s6 B+ A0 C  m”
% o1 X, X" _/ ]. I微月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笑容燦燦，“他想要為你治好雙眼？”
5 \- {3 P  N4 @9 b; m6 {6 v8 w) M0 F
) D/ T2 u6 R1 B8 Y/ g$ C" f“我這雙眼睛已經是如此了。”谷杭豁達笑著。

他身邊的小廝卻神情復雜，抱怨道，“少爺，您從來都不試著去醫治。”
. e$ q4 o0 H. g( f4 I+ k% e6 c
) O1 j, G5 Y0 h; _# o  l谷杭笑得風輕雲淡，並不理會束河的埋怨，“方少奶奶，您請，我們不打攪了。”

  J" p+ m/ N8 i微月雖好奇谷杭為什麼不治好自己的雙眼，但這畢竟是人家的隱私，她不好問太多，與他行了一禮，待他們離開有半盞茶時間之後，她們才從巷子裡出來，來到外面登車離開。

知道湯馬遜就住在那個小院裡，她還是感到欣喜的，等湯馬遜回了廣州，她想問明白的事情還有許多呢。
# A  S+ w8 b& w( @9 x

sanji32

第一百零三章這個家不好當
* z9 D" F* o2 Y# v& l. q
$ ^9 ?- C" @; A2 U3 Z微月開始當家的這幾天。家裡的每個管事都沒有為難她，更沒有持著身份不滿她的聽派。

# F% r, ~  O9 L" g一切都很順利。
- y' u4 C$ Q- l( i! d; g
只是早上她不能再睡到自然醒了，這點實在令人深惡痛絕！

每天一清早，天還剛剛蒙亮的時候，她就必須起身，服侍方十一穿衣出門，陪他吃早餐，再沿著方宅的外軸線一路巡視過去，核對廚房準備三餐的菜單，珍品房的清點，聽各位管事的回話等等等，許許多多瑣碎的事情，她覺得方家需要的不是一個當家，而是一個機器人。
" o* r' ?' L4 s  U$ v3 ?
她並沒有去改變方家此時的這種狀態，更沒有想過要安插自己的人到各個重要部門，一是在方家能讓她完全放心的人不多，二是她對掌控方家並沒有興趣，她只要在她當家的這段時間不要出了差錯，就謝天謝地了。
, i- I. \4 B' G4 [1 g9 S
' d% L2 L- u, R6 m9 f* X/ W- t其實微月之所以能夠這麼順利在方家展開工作，並不是她的能力好到已經讓所有人信服，也不是因為她的人品好。而是那些管事的覺得根本沒必要去和她為難，與其和少奶奶作對，不如等著微月自己出錯。
8 ]3 |5 n1 E# L; ]" p5 E* \
簡而言之，方家上下就是想看微月笑話，所以才沒有搞出什麼亂子來。

$ Q+ t' r  `1 t3 K8 b8 G當然，微月對此也不是無所察，就是因為看出他們的心理，她才覺得自己沒必要那麼拼命，越是出位，出錯的機會就越多，別人也會將她盯得更緊。

7 O! @( z  K+ p0 F' _從各院巡視回來，便有管事的嫲嫲來聽派了，內院的管事鐘嫲嫲是方家的家生奴，以前是跟著方邱氏做事的，后來又跟著潘微華，似乎不管跟著哪位主子，她都能被重用，平時瞧她說話做事都透著一股穩重的氣勢，微月只是庶女，在潘家並沒有學過如何管家，她也沒有擺出看不起的姿態。

7 `# N3 ]. z. B! P, A% x/ D“針線房的陳家娘子因就要生產，所以想求少奶奶給換個差事，珍品房的盼秋突然染病，也要請假回家裡養病，這兩房一日不可缺管事，少奶奶，您看。該怎麼安排？”鐘嫲嫲低眉順耳，聲音謙和，對微月很是尊敬。

都是方陳氏的人……這已經是第三批了，方陳氏之前安插在各房的心腹這兩天都陸續找借口請假或者出院的，是怕沒了方陳氏這個後臺，她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讓她們都走吧，缺的位子就從她們之前的副手升上來，你再選幾個人上來當副手。”微月柔聲說著，方陳氏的人能主動下臺，對她也不無壞處。
% T) S2 k; \+ v
鐘嫲嫲眼底閃過一抹訝色，“是，少奶奶。”
- A: i* |& f3 ]8 {. ^  b
0 A5 l/ C$ B. M9 f  r“其他的還有什麼事兒嗎？”微月問道。

“春桃因為出水痘出院去了，茂官屋裡還需要再添個嫲嫲，不知道少奶奶是怎麼安排的？”鐘嫲嫲問道。

8 w- D# |% A0 a4 t1 b“春桃水痘是已經痊癒，不過因為剛好婚期也在這時候，再過幾天也該回來了，下個月就升她為茂官院裡的管事娘子吧。”微月道。

( K1 ~: t  J  [! w) D* p鐘嫲嫲低聲應喏。
0 c, |/ X3 |6 @: H; p
緊接著，是上房的蓮姑來求見。
+ ~8 K, M1 b& G/ L' P" Y
“少奶奶。”蓮姑目不斜視地走了進來，與告退離開的鐘嫲嫲擦身而過。
  b3 y& A# O, G8 p9 a6 p
, v$ b: v) y7 m# O8 r: {  A/ Y! B“蓮姑，可是夫人有話吩咐？”微月笑著問。
; A8 C$ |% z' _) ?
& X' C! N$ I( z% p! V蓮姑看了微月一眼，面無表情。“少奶奶，夫人讓奴婢來說一聲，這一日三餐的菜式改改，夫人這幾天見著那幾樣的菜式，胃口都不是很好。”
6 {- I4 _+ a! K( S! D
* O% \* G" U" A5 h, A“那夫人可有什麼想吃的東西？”微月問。
& A7 E4 z2 T* {. \& ?. I
蓮姑道，“夫人茹素，這每日菜式由少奶奶安排即可。”
+ q" o0 I1 z$ D6 C# N9 Y
微月皺眉，吃齋的人還那麼挑剔……每日給方邱氏準備的菜式可不少啊。
3 X& P' M2 a2 ~" I4 D2 O4 C6 }5 q
“我知道了明日我會讓廚娘改改別的口味的菜式了。”微月道。
# q9 u+ I' }7 j6 H; `9 P) f
蓮姑嘴角翹了起來，“那奴婢這就去回了夫人。”

: F) m( ?4 ~1 }0 u' T% |+ C* B/ h微月輕輕頜首。

& w' s8 }, ^) v3 U接著，是賬房的管事拿賬冊來給微月對賬，還有各個莊子的執事來回話，連吉祥和荔珠都忙得連水都顧不上喝一口。

因為是剛剛接觸家事，微月也不敢馬虎，將賬冊仔細對完，發現方家每月的收入真是比她想象的還要多，方十一經商的頭腦真的很厲害！
, s' z, O3 J% I3 J, @' L' c% r4 m
幾乎能賺錢的行業都涉足了。
( n7 Q! h) X9 a! I* U- ?) y
9 v" Y  T. \1 z/ ?) s- h賬冊一時半會是對不完的，微月只是對了近兩個月的賬目，再之前的，她讓賬房的盧管事將賬冊留下，她有空再慢慢看，那是要涉及到潘微華的，她更加要細心。

$ D3 O1 H0 `$ V- K4 Y3 j“少奶奶，這家裡各房的月錢本該月初下放，但因為出了一些事情而拖延，是不是這兩天就發下去呢？”負責內院各房丫環月錢分發的是錢嫲嫲。

' w: r) w; ?9 G“如果都已經確定沒差錯了，就發下去吧。”微月含笑道。

8 y5 g# f0 Q; W( S! M錢嫲嫲有些遲疑，笑道，“還是請少奶奶過目，是不是有些丫環的月錢要改改呢？”

6 J# o, R7 ^4 ^" Q微月抬頭看了她一眼。有些討好的笑容，是想要向她示好靠攏的？

. ^- @! Q) s8 V& C6 u* n4 u“錢嫲嫲覺得有哪些要改的？”微月問。

+ g; F) Y, z4 A" X! F8 P) Q“這……有些管事的從上面退了下來，這月錢的份例不能再與以前的一樣，還有少奶奶屋裡的吉祥姑娘和荔珠姑娘，是不是也應該照著咱們方家一等丫環的月錢發放份例呢？”錢嫲嫲觀察著微月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

1 f4 ?3 q5 J& {+ t9 G( Y* o& X微月一怔，怎麼吉祥和荔珠一直以來不是拿一等丫環的月錢嗎？

* X" Q  s1 ~* X; M( y7 ~“那些已經換了差事的，就下個月再重新算月錢，至於哪些丫環該加該補的，就由錢嫲嫲做主了。”不巧得很，不管是前世的她，還是現在的她，都是一個護短的人，吉祥和荔珠是她的人，她自然不會虧待。

更何況，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她們本來就是她的大丫環，怎麼能拿此等丫環的份例。
( m) Q: d6 F5 E5 E7 @
錢嫲嫲是個伶俐的人，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奴婢這就去分發月錢。”

8 \3 i" q# @. _: b$ R. F微月綻開一抹絢爛的笑容，對在揉肩膀的吉祥和荔珠道，“你們也去領月錢吧，叫上其他小丫環也一起去。”
1 h  {& o" `- f6 {$ m
吉祥和荔珠對視一眼，高興地應喏。
' a- a" u. E- R$ O& V8 ?
+ D+ J- _  O" @- j0 m待他們都退下之後。微月才松了一口氣，真累啊！看著書案上高高的一摞賬冊，她一陣郁悶，這要看到什麼時候呢。

( ?0 |/ i7 f& `. @" j: v為了讓她方便聽各房各院管事的回話，方十一特意讓人在他書房的隔壁再整理出一間房給她用，這算是她辦公室了？
( q8 E4 u' b# ^3 \7 u
微月闔眼小寐了一會兒，約莫有半個小時之後再醒來，吉祥和荔珠正悄悄要為她蓋上披風，她揉了揉眼，“回來了？”

/ U- u: \7 [$ M“少奶奶，您到軟榻去睡會兒吧？”吉祥道。
5 V7 H4 |/ q. M/ O* R
; s/ L. m! u# l7 z3 f" d# T' J“不用了。吃過午膳再睡吧，都領月錢了？”微月問道。
+ p9 Z8 X# M+ M" ]$ t
  N  b% z& e5 G# v0 q4 `“領了，比上個月多了一兩，有二兩月錢呢。”吉祥和荔珠都臉帶喜色。
+ P  s( Y0 @* M  N/ u9 |, g; R
2 O" w  V" }% o- z& r0 n* D% u“瞧把你們高興的，月滿樓其他丫環的月錢有變嗎？”微月輕輕啜了一口茶潤喉，眼底蘊著一抹沉思。
. B( ]$ Y9 o3 C2 e
“沒，就我倆。”荔珠道。
' t5 c3 ]2 B: ~
6 P- O! d. s# A- C8 j“嗯，錢嫲嫲是個聰明人。”微月聲音很低，似在考慮什麼事情。
/ l, k& C" o1 ~- s% I" x; e# Q
“小姐打算重用？”吉祥給她添茶，輕聲問著。
2 `/ e0 e3 N) F' H5 W: x1 T
微月搖了搖頭，她暫時還不想用方家的人，只是如今她事多繁雜，只有吉祥和荔珠……忙不過來，若是再有一兩個忠心信得過的，就好了。

“少奶奶若這時候從外面買進幾個丫環，只怕也起不了什麼作用。”荔珠是看出微月的想法了，她和吉祥如今負責月滿樓的人事和瑣事已經有些吃力，再要忙著少奶奶看著家里其他事項，只怕忙中容易出錯。
; V: n  i% `) o' I& I  |
( l# ?+ m- V( B2 l“荔珠說得對，新買進來的始終不夠知根知底，還要花時間精神去教導……”微月嘆了一聲，早知道自己會有這麼忙的一天，她就先訓練一班超級下屬了。
, Y$ G! M& R' k1 H& k
“從二等丫環再選幾個伶俐的上來呢？”吉祥道。

“你們覺得有誰可用？”微月問道。

, B+ l9 \  f6 {. P  k; W0 O“平時倒是沒去注意，小姐，您覺得春桃如何？”吉祥道。
. {1 @9 ]9 u6 e) J9 Q5 a
微月搖頭，“她是方十一的人，我不放心。”

- q8 H: v  j* i1 q" ^9 u2 h9 e“奴婢倒是覺得小銀是個醒目的丫環，再教導教導，說不定還真能成氣候。”荔珠道。
! ~( H; L8 @. l- E7 |! u
“小銀確實不錯，只是她在茂官屋裡當差，剛被升上來的二等丫環。”吉祥說著。

5 L- I3 q8 e" B" a* A" R+ S1 q9 w“你們再觀察幾天，若是真是不錯的，帶她來見我。”微月眉眼間起了疲倦之態，這麼勞心勞累的活兒，為嘛那方陳氏和方邱氏會喜歡呢？
: Z: O, k4 q# j* O, ~& ?+ N$ O
, R$ M+ R' B- _9 V/ ?+ @“奴婢去吩咐擺飯，小姐您先休息一會兒。”吉祥心疼看了微月一眼，低聲道。

“去吧。就在這裡用飯好了。”微月道。

吉祥離開沒多久又折返，對微月道，“小姐，十一少在茶廳呢，等著您過去吃飯。”
6 K# d* B$ i& s9 m' M0 c; ~+ T
3 G" P+ A* i" E3 E! z/ D微月愣了一下，才起身往茶廳走去。

* H& r; B4 C+ Y- T8 g飯菜已經擺放上來，還冒著熱煙，方十一在低聲交代他的小廝話，那小廝叫寶信，平時跟著他的長隨多壽已經升為管事了。

“來了？快坐下吃飯吧。”見到微月走進來，方十一揮手讓寶信退下。
0 j' d4 W) C; Q5 H0 j/ h6 u
寶信恭敬地給微月行了一禮。
9 J3 [1 }0 |4 I2 |$ T$ M$ e! [2 I7 M
“今天怎麼回家來吃飯了？”他平時午飯可都是在同和行和五少爺他們一起吃的。
. P3 z: L& N; P7 E
$ R( h5 z' y) _, {“回來拿點東西，順便來陪你吃飯。”方十一清俊的臉龐泛著淡淡的笑意，很明顯心情還不錯。
" f3 F- t) E6 w* |- t$ r
$ t% b0 x( w3 {2 w0 g% E“哦。”微月點了點頭，並沒有詳問。

“這幾天是不是很累？”看到她臉色似有倦意，方十一柔聲問著。
8 L5 W' R! G- l; ]
微月淡淡一笑，“還好，只是有些事情沒上手，所以比較麻煩。”
) q% V+ b# s$ F7 ~! @
2 L& l& J/ v6 R方十一握住她的手，“辛苦你了。”

微月抽出自己的手，塞了一雙筷子在他手中，“不辛苦，好餓，吃飯吧。”

sanji32

第一百零四章期待

$ q; `+ e- G$ @# }/ ^0 o吃過午飯，方十一拉著微月半躺到軟榻上，摟住她盈盈一握的纖腰，聲音慵懶低沉，像醇厚的美酒般，“微月，好像瘦了。”

微月掙了一下，卻被他摟得更緊，便不再掙扎，順勢躺了下來，低聲道，“之前吃了半個月的清淡小粥，不瘦才奇怪呢。”

2 L2 Y, a& r, B2 F方十一嗅著她像花一般馨香的體味，在她耳邊低喃著，“那就要好好補回來。”

" y/ I. M+ K# d' n9 n; h9 ~$ i“嗯。”好困！他到底什麼時候離開。
- \, m; M: o6 }7 O$ j- x
/ [& m, j+ P0 @1 v- B  v7 k“微月，你以前在家裡都學了些什麼？”手指溫柔地在她柔滑的臉頰上輕撫著，如撫著暖玉一般愛不釋手。
0 p, M1 b: e# d5 m) {1 p: K
“還能學什麼啊，就是學校教的那些東西嘛。”微月迷迷糊糊地答著。
0 h% U$ x$ m9 C- i
“嗯？都學了什麼？”方十一低頭看她，已經累得要睡著了。
8 F( o" B: E9 X
; J+ I9 R2 a' ]- G+ N( m“都還給老師了……”含糊不清應了一句，微月已經沉入夢鄉中了。

! {3 _' F2 `( X, N/ P/ T方十一挑眉細細打量著她，分明是一個從來不曾學過如何管家的庶女，還是一個在家裡不受待見，幾乎被淡忘的女兒，為何做起事來卻不像傳言中的那個潘家七小姐？

( ^% d2 J- e7 c' r9 m0 ~8 u0 ~$ s她說因為從來沒學過如何管家，所以有些手忙腳亂，他也確實沒見識到她有什麼雷厲風行的手段，和當初潘微華管家是完全不一樣的……

, \6 I& Z% c- f4 \0 Y% n: L同樣是潘家的女兒，為什麼差別那麼大？只是因為嫡庶的區別？
' M; m1 ~6 I! J- ?3 T8 f
可她這樣不動聲色，以不變應萬變的手段，更令他欣賞，有時候太強硬並不是一個讓人心服口服的方式，反而像她這樣，說不定比潘微華做得更好。
. i$ R) K# N  `
; v& Q8 m# y, M" e. c: i3 J! u微月，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 h$ c+ a1 Z" i/ l$ n6 z+ a
為什麼越來越覺得看不透她？不知不覺地，想要了解她更多。
% U8 [: V4 A# d( T' {
- a8 p" w' z6 F臉頰感到搔癢，微月皺眉不悅地揮開一直在她臉上摩挲的大掌，將臉埋在他懷裡，繼續沉睡。
; C- U% K0 Y/ R9 k1 q$ o4 S  l  p7 e
方十一輕笑，感覺心尖被羽毛輕輕掃過一樣，變得柔軟溫暖起來。

他一直希望有個蕙質蘭心，秀外慧中的妻子，與他一同營造一個和睦的家，而不想像父親那時候一樣，妻妾明爭暗斗不斷，不僅累了自己，也害了許多無辜的生命。

; b+ I, x% L  _只可惜，潘微華讓他失望了。

3 ^$ I# s0 H- I4 p9 u; J也許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找到這麼一個能執手偕老的女子……

他深深看了微月一眼，眼底有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期待和希翼。

日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整個房間如鋪灑一層金色的光暈，柔和而溫暖。

微月醒來的時候，方十一已經出去了，她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
4 {3 w1 l3 |' W5 ^/ O
# \- P/ K) P) ~. ?8 L- B( }& [0 t是他將自己抱到床榻上的？
8 ]/ E0 x- T/ q, |" }# |" V% u4 \
# ]2 x1 j8 I# f. p“吉祥。”微月將吉祥叫了進來，“十一少呢？”
6 O9 t& T2 ~4 d9 m; v6 S) i  e: B
吉祥道，“已經出門了，小姐，奴婢去給您打水洗臉。”

微月點了點頭。

. x+ o, K, n* q9 H- y之後，微月又到書房去繼續看賬冊，她想看看潘微華當家的時候，家裡是不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沒多久，荔珠便來傳話，是潘家那邊送信過來了。
6 Z- g/ ]8 i- I+ G7 g( I7 [7 k
4 h' W1 O3 m! a1 H# a* U' D微月接過信，仔細看過之後，眉頭擰了起來。
8 K1 k, ]& B9 N; `; ]0 u' o" I* S
4 c3 L0 W0 {# }2 U1 h% H" ~5 \0 _# U吉祥見了，擔心問道，“小姐，怎麼了？”
4 y- M1 Y4 \7 j: O
“父親說我大病初癒，要使人過來探望我。”拿著信，微月冷冷開口，目光深幽冰冷。

“這關頭要使誰過來探望您？”吉祥驚呼道。

' {' N$ {/ L% U' J$ X& d“不知道，信裡頭沒有說。”微月將信對角折起，她就等著看看明天會是誰來探望她。

潘老頭子又想做什麼？
4 |5 @- N- r; R) N- j
/ V0 r! M6 @- Y. o吉祥和荔珠相視一眼，彼此無話。
, C1 F3 ?: y, `2 ]/ b
微月讓荔珠去給她重新煮一壺茶來。
+ X0 \. X# C5 n
吉祥將房門關上，才在微月耳邊低聲道，“章嘉來信兒了，那米行什麼也查不出來，只知道老板是恩平人。”
8 p! \; Z! |  d9 ?. o( ^0 I
恩平人？和方邱氏是同鄉呢……
( g5 M& l/ n0 H$ o0 ?* V
9 V/ J# P; F! V) ~4 k9 {6 k! ~“知道了，這事暫時放下，別打草驚蛇，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懷疑。”微月輕聲說著。

. n: X* k  F  v/ G“是，小姐。”吉祥應喏。

門外傳來窸窣聲，荔珠提著茶壺進來。
: X0 [3 W+ ]: j0 d$ t) A" k+ V  t
. ~% p& T, c; W( z吉祥過去幫忙倒茶，“這天氣越來越熱了，明日該冰鎮些梅湯來解暑了。”
1 {7 U* O4 F4 A" ?
3 x: {/ E9 |  \: `7 R' P! i“那還不如煮綠豆湯呢，最能解暑了。”荔珠笑道。
4 f( N2 Y3 S; U
# a/ s% [# P* t- C1 Z, D+ X“是你這小蹄子自己想吃了吧，小姐可不愛吃綠豆。”吉祥掐了一下荔珠的臉頰，笑道。
6 g2 d" e3 f( X* [( [) U
  m! D% U9 G' c3 Y( |2 m荔珠不好意思地道，“我忘記了，少奶奶是不喜歡的。”
' z+ M, X- h; q( u. G0 X, x" ^
" n8 V* V% i2 q  w, e! x, h8 q微月含笑看著她們，“綠豆湯確實能解暑，明日吩咐廚房，煮上一大鍋，家裡每人都分一碗，讓大家消消暑氣。”

“這下可要樂壞小銀她們了，都是饞嘴的小丫頭。”荔珠開心笑道。

“就你寵著那幾個小丫環。”吉祥嗔了她一眼，端著蓋盅兒給微月。

6 g0 f; u' x. J4 }微月道，“我看你也寵著她們，都吉祥姐姐前吉祥姐姐後地叫了。”

吉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 d- q+ ^# {& f% B微月喝了一口茶，突然看著她們道，“雖然現在是我在當家，但想看著我出錯的人多著呢，你們有時得敲打一下底下的丫環，別讓她們太出頭了，做什麼事都要穩妥，不可占著是月滿樓的人就與他人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奴婢曉得再怎麼做的。”吉祥和荔珠同時道。

: k0 W* t% d! f* I微月稍微放下心來，有她們兩人看著，應該出不了什麼大問題。
; t' d, l3 ]& c8 L+ Z2 L
. S' @, Y+ \' p荔珠看了微月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微月側頭望著她。
( t0 k) f- \7 e# z6 ]
. t! T- D$ x. j/ O' ]+ u/ `“少奶奶，今天早上奴婢送衣裳去洗衣房的時候，見到如玉了，她……她說想見您。”荔珠看了看微月的臉色似沒有不悅，才繼續說道，“如玉已經有懺悔之心了，少奶奶您……”
4 r" B) y% c  Q: a' d5 L
“不急，等事情都處理完了，再見上一見也不遲。”都忘記有如玉這麼一號人物了。
4 C3 W0 u/ D9 o3 A6 p2 P
3 {& |1 A1 X# ]( r她們如此說說笑笑，精神也好了許多，當然也要開始工作了。

微月拿出讓盧管事留下的潘微華管家那幾年的賬本，讓吉祥幫著自己對賬，荔珠在一旁打下手。

過了一個時辰，微月的鬢角滲出細汗，連吉祥也緊皺起眉頭。

真是越是看這賬本，心中的疑惑更大。

4 o, O0 L0 H3 R2 V, {' }連著看了一年的賬本，直到日暮西斜。
+ Y* \% x5 [+ W
8 \; O  {! n2 q, x2 f( @4 j! b7 ]“怎樣？”微月蹙眉看著吉祥，見她也是一臉疑惑。

“一點問題都沒有。”吉祥道。
0 ?- T% @# q3 d* {9 K* Z7 B' |+ C
“真的很完美啊……”這個算賬的人真是厲害！她以前當萬能助理的時候，也有處理過賬本的經驗，可也沒見過做得這麼好的賬冊。
3 m- ]; n2 s# ?
不是說裡面沒有錯別字，有的，但似乎錯得很剛好。

' ~4 t# r  V  s6 S" g“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再繼續看其他幾本的。”微月合上賬冊，對吉祥道。
4 z! X) o5 p6 J# O

sanji32

第一百零五章白姨娘來了

入夜，方十一還沒回來。
1 z  s* y! o6 v  J, N: I$ z$ y
( m5 u* _  P) x" n" N- |* J微月掏出懷表。已經快要十點了，相對於夜晚沒有任何娛樂節目的古代，這時候已經是很晚了，算了，也許他在別處休息了，她沒必要再等他了。
; O; \  X4 Z3 ~) F+ z
這樣想著，微月把吉祥和荔珠也都打發下去了，自己換了衣裳拆下頭面就睡下了。
7 i5 ]: E+ b! v/ m! q
, b! a+ \% F7 |# I# f7 S6 e誰知道才睡下沒多久，整個人突然就被摟進一個溫熱的懷抱裡，耳邊傳來他低沉的笑聲，“睡著了沒？”

% R5 ?4 q4 d; R/ R1 t清新的充滿陽剛氣息的味道，是他回來了。
4 |& Y9 |3 G- B2 q
“就是睡著也要被你吵醒了。”沒好氣的回答，往里挪了挪身子，打算繼續睡覺。

$ v5 O( N- G! w9 a4 W  @方十一有些愕然，她難道不應該起來服侍他寬衣解帶嗎？
3 K- ?. r: H. @) U/ Q4 ]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微月睡意被打攪，一時之間無法進入狀態了。

方十一看著她如花一般嬌嫩的臉龐，有些無奈地自己換了衣裳脫鞋上床，解釋道，“今天有一批絲綢出了點問題，所以給耽擱了。”

* V) i" ]! F2 Z( ?2 e“那解決了嗎？”微月問道。

. j; E  c" F1 f7 {3 C“嗯，解決了。”躺了下來。手自覺地深入她的衣襟，握住她柔軟滑嫩的暖玉，手勁稍微用力地搓揉著。

濕熱的唇含住她的耳珠，輕輕地攪動起來。
8 {+ T, `3 H* z$ a8 B* U5 y
' L1 [( E. ?. @+ Y2 d酥麻感從脊柱蔓延上來，微月氣息有些紊亂，“你不累嗎？”

方十一壓住她，“再累一點也沒關系。”
! A3 {+ O9 P- ~) }; h
6 U, L1 b7 \: ^) \/ S( R' ]3 A1 T說罷，已經用力堵住她嬌嫩紅艷的唇，汲取她那如蜜汁一樣的甜美。

微月扭動著身子想要避開他炙熱的吻，他的身子熨燙緊貼著她。

) z2 I5 d- @' E! H2 |他以膝蓋將她雙腿分開，手指熟悉地找到她的那抹敏感，輕易將她的情欲出來。

; s, E+ ]# O; \" L粗重的呼吸，細密的喘氣匯聚一起。

屋外上弦月高掛。

+ l4 A  Y* a3 l, a夜幕悄然退下，西方逐漸浮出一線魚肚白，太陽微微露臉。
3 p# ^' L, K# H# _
方十一低眸看著偎依在自己懷里的嬌嫩柔軟的身軀，嘴角微微翹起。

他輕輕在她如蝶翼般的眼睫印了一吻，小心翼翼地將她環住自己腰身的手拉開，實在捨不得放開如春天初綻的花兒般柔嫩這樣活色生香的暖玉。
( y& U+ o( |2 e- b4 j
0 |: R$ x9 }( r5 B4 V: u微月眼睫顫了顫，睜開惺忪的睡眼，“天亮了嗎？”
1 V5 t7 I2 o5 _5 R* o! p+ l1 [
8 Z3 U- o# A8 F7 c5 m& R) q: D“嗯，你再睡一會兒。”方十一坐起身，準備著衣。
; A: i" Q* \/ T2 F
6 j8 V- l% P% W' T/ |! K微月應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露在柔滑的絲綢薄外面的肩膀發出珍珠般一樣白皙瑩潤的光澤，纖細的鎖骨還有他細舔之後的痕跡。
) L$ l/ M' H  T  f: T, V
仿佛被眼前的靡艷魅惑了一般，他只覺得自己喉嚨想要燒起來了，心中有一團灼熱的火，他將手裡的衣裳一扔。重新將她抱了起來。

! j* m' c0 V8 r+ c! v5 s拉開那張絲綢薄被，露出她裸露的身軀，低頭，咬住她胸前瑩白的柔嫩。
$ ^+ V' j( _; E) b( `8 y- ]5 T, _, r/ [
微月被嚇了一跳，急急推開他，“不，不要。”
' s- j( P5 R; X- r
  J0 ^9 b6 \1 N2 l方十一耳邊只有血液奔騰的聲響，哪裡聽得進其他，雙手用力分開她充滿彈性的大腿，將自己高昂的堅挺送進她的炙熱嬌嫩中。
3 M* i4 Q  ]9 }7 O+ l
微月深喘一口氣，來不及阻止，他已經狂猛律動起來。
) W$ P0 p, K1 t, J6 b3 y+ x
, i# A  i3 t) b. v0 `5 R“混蛋！”她咬住他的肩膀，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5 B# O/ J1 u. r
' V2 F' N% C6 |# P他粗喘著，聽到她似嗔非嗔如濃稠的蜜一般的嬌斥，笑了出來，心底涌起一股奇異的感覺。

快感沖到最頂端的時候，熱液噴薄而出，他滿足地倒在她身上。

& }1 Q  z: o% O& l微月用力擰住他的腰肉，叫道，“這還是大清晨呢，今天潘家那邊還有人要過來。你讓我怎麼見人啊。”
4 O0 l  B4 C' `6 ^1 z/ {( l
2 D- J4 i; H3 ^, o他還沒有從她體內退出來，聽到她的抱怨，用力地頂了她一下，聲音透著沙啞的慵懶，“不是還早著嗎？別人看不出來的。”

“還早嗎？平時你這個時候都出門了。”微月不敢亂動，這個男人看起來斯文儒雅的，可卻不是真的那麼回事。

“我本來是要出門了，可就是……被你勾引了。”方十一在她頸窩處悶笑，鼻息間盡是她如花一般的香味。

“誰……誰勾引你了，你快起來，好重。”微月臉頰一陣燥熱，分明是他自己的問題，現在還怨她了。

, ^) k* t3 T7 L) v" _方十一吻了吻她嘟起的紅唇，從她體內出來，但仍抱著她，“今天潘家那邊誰要過來？有什麼事嗎？”
1 Y" R( V, |; P: P
“昨天送了信過來，還不知道是誰呢，可能是我母親吧。”想到要見潘梁氏，微月難掩眼底的厭倦。

“要是不想見的，就不要見了。”方十一沒錯過她眼底的神色，撫著她的鬢角柔聲說著。

! P  J, Z) n7 r4 R( U: h7 p+ U7 W竟然還教她不要見母親……微月訝異看了他一眼，“哪能不見呢，不早了，快起身啦。”

方十一挑了挑眉，不過還是什麼都沒說，和她一起起身梳洗。
0 c. i/ N, x& g( E( k. l
早飯過後，微月撐著酸痛的身子去巡視了一回，心底來回埋怨方十一，混蛋！要不是他。她至於這麼辛苦嗎？
0 N6 J& c1 ]5 i1 d  d& s. M
約莫九點的時候，守後院小門的婆子來報，說是潘家的人來了。
8 ^% N5 v& G  b
& ^/ W  ~9 \( n$ Z  p微月怔了一下，不是潘梁氏，若是她的話，不可能走小門的，肯定是要從正門那邊進來，那會是誰？

; M4 U0 I& O4 @1 t3 `* n0 S難道是潘微卿？
  H! Y) w: H; _! z. L0 @
& N: \# c) }5 w: l7 \$ v5 s微月讓守門的將人請到茶廳來。
$ @! ~8 f6 z- p' X9 I. H  Q
8 g- ~. b: E8 x/ p. z) N來人令微月非常吃驚，看著那個煙視媚行款步走進茶廳的女子，她站了起來，臉上有掩不住的驚喜，“娘？”
) x8 A' w. R* F1 P  s$ i: F
1 c, q' O' Y' t竟是白姨娘……
9 }5 q1 ^( p% m7 J8 s8 u* N$ |
- w8 e5 Y* ?) T. g$ {, h2 g# Y白姨娘笑意盈盈，一套紫雲百褶裙襯得她氣質高貴嫵媚，她看著微月，輕笑道，“怎麼？意想不到？”
8 I& l3 I3 {# \
5 ]3 C" H  u# G  b. e8 @微月過去挽住她的手，“確實想不到，猜了幾遍，都沒猜到會是您。”
+ n3 |. Y3 m7 K4 k: b
3 _' ]2 L" G% @: ~0 ^# T9 j跟在白姨娘身後的丫環見了，眉頭緊緊皺起，提聲道，“七小姐，您與白姨娘這樣……於禮不合。”

微月挑眉看了過去。有些面善，不過記不起是誰？

白姨娘輕聲解釋，“是夫人身邊的素秋，沒有她跟著，我也來不了看你。”
6 M% l1 w" [. E! O& z5 d/ m# M
! C+ F/ y* c5 m8 l微月聞言，便似笑非笑看著那素秋，“你說的，是不合哪家的禮啊？”

素秋皺眉看著微月，她潘梁氏身邊的一等大丫環，在潘家臉面比起那些不受待見的庶女還要大，她從來沒將微月放在眼裡。即使如今微月已經出嫁成為方家的少奶奶，她也覺得微月還是被掌握在夫人手中的。

8 I% A- b* {' T7 n. \“七小姐，難道在家裡夫人教你的那些禮數你都忘記了？你和白姨娘之間……”素秋抬高下巴，氣勢凜人地看著微月。

微月冷笑一聲，打斷她的話，“真是好笑，一個丫環竟然在方家跟我將潘家的規矩和禮數，看來你家的主子也沒教你什麼是規矩。”

5 J0 ?7 S8 G  E. b# w“你……”素秋臉一紅，氣惱地瞪著微月，這七小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牙尖嘴利了？
& R. V+ j0 H/ D8 x
“你什麼你！我是方家的少奶奶，是你這等奴才呼呼喝喝的嗎，講話也不帶尊稱，原來這就是夫人教的規矩？”微月第一次拿身份壓人，感覺還是挺歡樂的。
4 @$ i3 ~( ^4 S" X1 G7 U4 g7 C
& ~7 \! v" L+ {# N( E. i素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語氣不自覺緩了下來，“奴婢只是代夫人來交代七小姐幾句話，順便問候七小姐的病如何了。”

“得了，要交代什麼話，跟吉祥說了之後再轉告我也一樣。”她一點也沒興趣去聽潘梁氏要交代的什麼話，反正也不會是好聽的。
; w1 ^1 i2 D1 O
& c: x  i: a1 _9 Z+ K7 g% V* Z“娘，我們到屋裡說話吧！”微月挽住一直含笑不語的白姨娘就要走去大廳。
5 h3 W  L' Q) A) b5 o2 t1 f
素秋見了，急忙要跟上。

4 J5 r% r% j4 u3 c% X2 }“沒你的事兒，別跟著。”微月看也不看一眼，冷聲斥著。
; d& }5 e2 e, O, g. M
8 Z# V" _9 U6 ~# Z0 q8 u說罷，她已經帶著白姨娘出了茶廳穿過門廊，來到她的臨時書房裡。

荔珠在外面守著，吉祥在茶廳招待素秋，又是遞茶又是奉糕點的，就是不與她多說半句話。

“看來你是越來越有氣勢了，都能把梁氏的丫環給鎮住了。”白姨娘含笑睨了微月一眼，笑道。

4 `: o/ C, W7 \! ]/ ?; C  B微月給她送上一碗冰鎮梅湯，眼底蘊著嘲諷的笑，“我鎮住一個丫環有啥了不起的，哪天要是能鎮住那老妖婆，我絕不與她客氣！”
, L% ]5 J6 F- i7 P% H
“你又知道如今你鎮不住她？”白姨娘道。

7 O$ w" e# S( O' Y- I. {- P. a/ e“我孝順。”誰讓那潘梁氏在輩分上算是她母親。

- H5 I. y) ~" j7 \% h5 R白姨娘哧一聲笑了出來，“鬼丫頭，越來越沒正形了。”
" N# p8 `' x7 u& c0 _9 A+ W1 k
“娘。怎麼會是您來呢？信中也沒有提到。”若是知道是白姨娘要來，她一定好好準備的。

白姨娘眼色有些黯然，嘴角笑容卻不變，“是昨夜我跟你父親求來的，有些話想跟你說。”
. O% G# R, M& b' h
所以說……本該要來的並不是白姨娘？
+ {) z7 x' D+ i  M
“什麼事兒呢？”微月坐了下來，認真看著白姨娘，不是太重要的事情，白姨娘不會做到這一步的。

“你三舅父……我是說我三哥，前幾天已經到廣州了。”白姨娘壓低了聲音，“你說過開酒店的事情，我已經和他提過了。”

微月眼睛亮了起來，眉梢眼角都帶了笑意，如燦爛的陽光般奪人眼目，“三舅父來廣州了？他怎麼說？這個主意可行嗎？”
; L/ e. B- d( e( z$ U# x$ B* @
白姨娘淡笑，“你怎麼還喊他三舅父。”
8 M8 ?$ b6 D5 B8 e  m1 \3 `
8 Y- C5 [+ d* f" {  c6 i3 E. J微月叫道，“他本來就是我的三舅父，難道他不是娘您的兄弟？”
0 |" J2 M: v" V* Z9 p
白姨娘笑著搖了搖頭，不再去糾正微月的叫法，“他想與你見一面，你可否安排得來？”
0 r0 r8 p+ s$ f+ L
/ }$ y2 b7 v. X$ G, v# W+ N“這個問題不大，方十一並沒有約束我的行動，那方邱氏再怎麼有意見，也不會對著我說出來。”微月道。
! n$ k3 o+ c- Q' w
; c( {: a9 V: G" S+ s“十一少真的讓你當家了？”白姨娘有些訝異問著，並不是她質疑女兒的能力，而是以十一少的做事方式，是不會那麼快對潘家放下戒心的。

8 x! K2 {6 ^8 [( C) U“我也覺得很奇怪，但，他確實這樣做了。”微月聳肩，也很是無奈。

4 k( I" C- D2 n白姨娘眼尖看見微月白皙的頸項那靡艷的痕跡，微微怔住。
% f- F* x% c# q( {9 d

sanji32

第一百零六章喜新厭舊

白姨娘一眼便看出那是什麼了。憂心看著微月。
$ X; g, T8 g" \8 @
微月察覺到白姨娘的視線，有些尷尬地拉了拉衣襟，“娘……”
" o$ p! b% e+ y8 k
“你對十一少動心了？”白姨娘直接問道，並沒有打算和微月兜圈子。
, ^( D; C1 Z) L6 P
微月道，“他能讓我動心嗎？我要怎麼去對一個時刻疑心自己的男人動心呢？”

“那……”白姨娘怔住，視線再度落到她的脖子處。
" |% K8 g2 x) Y+ k( Y
6 U/ M- H) x- e, W微月苦笑，“難道我還能怎樣？反抗？既然是無法避免的，我也只能接受。”
: r2 r; O$ |/ v
. W! N  Z" s) u6 \# t) p3 b/ W2 f方十一無心納妾，自然不會去找別的女人發泄需求，作為他的妻子，她如果反抗，對自己沒有好處，不如放松心情，且不說會不會享受這個過程，至少不能因此讓自己受傷。
7 `& E% W1 t% z" w; }1 R
0 J- Y& Z; S7 P: h8 M“若是有了身孕……”白姨娘看著微月，眼神遲疑不定，“只怕你想和三舅父聯手的事情就難辦了。”
  a" [# H7 Z8 C$ G8 N$ K
一旦微月有了身孕，肯定要事事小心，不能隨意出門的了。
# [& A/ N8 g3 C% S! x
5 \0 u- B) n  T: q6 M! x: [# t9 q; R微月笑得篤定，聲音很低，“不會有身孕的。”

; E1 [  y$ G0 }3 R7 n白姨娘震驚看著她。

; e8 E+ H! J, s# ]) _5 A( k6 [  w! N- s8 K“娘。三舅父如今住在何處？”微月不想細談這個話題，重新將注意力轉到三舅父身上。
1 H% [0 C2 ?2 Z  F2 u' s
“在大東門那邊一處宅子，有些遠，但見面也方便些。”白姨娘道，始終放心不下微月，“你若是對十一少有那個意思，就別瞞著他太多事情，將來被發覺了怎麼辦？”

+ }) w0 A( P7 l" ~- `“娘，您別擔心我，我自有分寸。”微月低下頭，輕聲說著，如今在別人看來，她和方十一是挺恩愛的，可實際如何，只有她自己清楚。

; H9 M6 S% P' U+ y( j她不討厭他，願意和他和諧相處，可不代表那就是動心。
1 Q  r6 D- n8 E* l2 g. p9 b( H
白姨娘嘆了一聲，“你是個有主張的人，相信你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只是如今你既然為方家的當家，自是與以往不一樣，事往細處做，人往寬處想，明白嗎？”

“娘，我明白的。”微月對白姨娘微微笑著。
. T6 D" W: x8 B9 J2 B3 D
白姨娘深深看了她一眼，似還想說什麼，但始終開不了口。眉眼間有抹落寞之色。

“娘，您沒事吧？”微月從不曾看過這樣的白姨娘，眼底好像蘊滿了心事一樣，不再是那麼張揚豁達，而是有些郁郁寡歡。
2 i& O& R" G# Q" p
6 M# c1 t( [; V6 z- @白姨娘笑了笑，“我沒事，對了，這次本來是梁氏和五小姐要來看你的，我看她們還沒心死，必有下次的，你自己要仔細應付。”
* X" \% M. b5 E) V6 k8 \
微月厭煩地撇嘴，“這兩個女人怎麼就那麼多事！”
7 \6 w2 @: H0 C# u; \2 H, S
“她們再怎麼樣都好，只要十一少不點頭，一切都是白費，微月，男人總是朝三暮四想著左擁右抱，難得像十一少這樣的，你何不好好珍惜？”白姨娘握住微月的手，語氣深沉地勸道。
8 i3 R( N) R; G( y1 }5 V
/ @' }. O- b4 a" F微月皺起眉，白姨娘……這陣子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以前她從來不會說這些的，這是那個豁達凡事都看得風輕雲淡的白姨娘嗎？

- z# |0 e9 X7 g# i* Q: o“娘。你是不是在潘家受了什麼委屈？”微月直盯著她的臉，問道。

4 i8 k. s  |( G  w白姨娘神情一暗，“這倒不是委屈，只是有些事情沒想開，你不用擔心我，我該說的也就這麼多，你三舅父住在這個地方，你自己安排如何與他見面吧。”說著，她將抄寫地址的一張白紙交給微月。

“好，我會盡快和三舅父見面的。”頓了一下，微月又道，“娘，若是在潘家不開心，就再搬出來吧。”

白姨娘笑道，眼底多了抹絕然，“我正有此意。”
& L+ N& R) m! j& r( E/ X; ~
+ I- _  q" ?) u果然是在潘家發生了什麼事情！看來要好好問個明白，白姨娘既然不想說，她就找別人問！
' ^; }* \" a; Z+ V
, N) t! J) r$ M0 D“對了，娘，上次父親不是讓四哥去見……隆福行的東家嗎？回去之後可有說什麼？”微月轉開話題，笑意盎然地看著白姨娘。
% ]: y) X4 [" ~$ {9 `- m
白姨娘道，“你父親對章嘉評價不高，但是不見得會放過隆福行，你的那些杯子……對泰興行實在是個打擊。”

“父親也見過章嘉了？”微月驚呼，去見章嘉的不是潘煒啟嗎？
. J5 d. B8 E- `4 D% Y. d* }
& u7 t# v6 a& p; C“是四少爺去見的，但你父親……也在場，章嘉不知道。”白姨娘解釋道。
, [- O+ P5 h" H& Y+ K7 `( r
0 |) t1 O" M" O4 I8 I潘老頭子真是奸詐！
# W2 r8 o" k9 N5 g$ Q; O
“只管讓他看不起好了，總有一天我會擺明車馬與他光明正大地搶生意的，我怕他什麼？”微月冷哼。不知道潘老頭子知道隆福行的幕後老板是她之後，會是什麼反應。
* {0 m2 r% r$ k% z
: K( @) i, }  `* E; V9 e白姨娘怔怔看著微月，眸中跳躍著不明的神采。
* A  E8 P" T* \5 L+ p& O3 h
- @2 }* g  }; A4 R1 Q. ^# G- u/ J; A* }( o“娘，您怎麼了？”久久不見白姨娘說話，微月疑惑叫了一聲。
' j5 o$ C' T  c+ v( b
白姨娘猛地站了起來，有些激動，“微月，這些日子是我想不開了，除了你，我拍手無塵，什麼都沒有，你現在過得好了，我還怕什麼？自己的日子過得舒暢開懷才重要，去在意別人個什麼想法呢。”

“娘您不是一直如此嗎？”微月柔媚一笑，對白姨娘突然想開了什麼事情也感到高興，雖然她並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心結。
; H) C  F7 t& }9 E! s" Z' h
" G- I; }: W: D& T: f5 A9 ^" y+ G白姨娘嗔了她一眼，“今日來見你果然是沒有錯的，好了，我得回去了，梁氏還在等我回去回話呢。”
8 g% I/ x; l% C+ A) ^
" L# M1 Z1 ^+ f3 F$ z微月似笑非笑睨了她一眼，“娘會屈服潘梁氏？”
5 @4 B2 {& Y! o8 o; c0 P
! v% e$ ]& L2 [$ E# O$ c6 ]6 f3 x白姨娘笑得嫵媚動人，“她現在哪有心情理會我呢。”

微月狐疑挑眉，“這話裡有話。娘，您到底有什麼事情沒跟我說？”
' G! k1 w. c5 L8 n8 N
. A$ F* f' i9 W“又不是什麼開心的事情，說來無益，我回去了，你自己萬事小心。”

$ V* w3 ]) ^6 D' R* h5 ~$ c“我送您。”出了書房，重新來到茶亭，素秋沉著一張臉坐在小椅上，見到微月她們出來，馬上蹬一聲站了起來，狠狠地瞪了白姨娘一眼。
1 |2 m: \, X$ y" Z: h
  [& d; Q& O4 _微月見了，深深看了她一眼。
" P: B% a! N5 @1 \  V( Q- U
# H4 `/ K  B: \4 Y; d+ `憑著潘老爺對白姨娘的寵愛程度。家裡的丫環是不敢對她無禮放肆的，就連潘梁氏也不敢對她如何，怎麼這次就好像有些不太一樣了？

白姨娘卻是無所謂地勾唇淺笑，以前那種張揚的氣場又回來了。

微月看向吉祥，卻見她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 z8 O8 u7 {$ j. [; g; O! [
) }. f( u. I6 V2 r, v* y送走了白姨娘，微月便吩咐荔珠將潘家送給方邱氏的幾樣珍貴禮物親自送了過去，其他給自己的，便放進庫裡。
# J$ R- h8 P# B
" ~% P3 T7 u7 s和吉祥進了屋裡，微月馬上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潘老爺收了個小妾，聽說長得和白姨娘年輕時候十分相似，如今正寵著，家裡那些人都以為白姨娘失寵了，都不再像以前那般禮待她，潘梁氏更加是落井下石……”吉祥壓抑著心中的憤怒，將剛才素秋因為被冷落，便把白姨娘如今在潘家的處境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甚至還認為微月也會失去潘老爺的支持，以後在方家也沒有地位。

潘家的人都認為微月是因為有潘老爺的支持，所以才能在方家有這樣風光的日子。
* b* H# q) A/ Y9 T: E$ a$ }
微月聽完，怒紅了眼，“該死的混賬東西！”
- ]0 O) m4 @' n2 X: i
4 q) y1 z' ~$ L7 q6 ~難怪……難怪白姨娘會有那樣落寞的神情，她心裡到底是怎樣的難受？

潘老爺對白姨娘……難道不是真情？之前那樣的專寵，難道都是假的？

1 ]& w& z' [# x/ @- U) `虧她還以為就算潘老爺奸詐自私，但至少對白姨娘還是好的，沒想到，不過是一個神似的，更加年輕的，一切就經不起考驗了。
. }/ S9 j( \: s" d: Z
男人，果真都是如此喜新厭舊！
4 b! f# |" q+ r0 g2 _
微月心裡好像被鈍刀鋸過，那滋味實在很難受，她擔心白姨娘……
, _% m1 z) p6 K; b
但想起白姨娘最後那抹堅決的眼神，微月才稍微釋懷了一些，也許，白姨娘已經知道怎麼做了。

“怪不得今日陪著白姨娘來的人是潘梁氏身邊的人，今日素秋回去，必定會添油加將我的惡行告知潘梁氏。希望不會因此連累我娘。”微月壓著心頭的火氣，面無表情地說著。

吉祥道，“與其在潘家受氣，不如全白姨娘搬出來，當初潘老爺不也答應讓她住在雙門底上街的。”
+ L* e0 N# ?# A2 [
, T4 b1 |/ R/ w0 t" O“今日不同往日，如果死老頭對白姨娘已無半點眷顧，哪裡會再答應這個要求。”微月嘆道。
, x% I+ Q" Q7 e, k9 D& \- R
“白姨娘是個頂聰明的人，絕不會吃虧的。”吉祥握拳道，不知是安慰微月，還是對自己說的。
4 X3 D! U* }: y
& W' ~  S5 u1 f0 v1 c如果白姨娘沒有愛上死老頭……也許就不會覺得傷心和失望了。

於是，一整天下來，因為白姨娘的事情，微月的心情一直很煩躁，然而從外表看來，卻好似比平時更平靜了些，說話也少了。

$ R$ @9 l7 p1 p9 t8 g9 I: B# I只有吉祥和荔珠知道，微月心情很不好！
+ x2 D8 N. m8 f3 ?4 n1 j& B
* k' [: {- p/ w5 f* Q$ o! x6 A“少奶奶，廚房的管事娘子來了。”荔珠進來回稟，打斷了正在看賬本的微月。

: A" e2 k8 [: E/ }2 Z4 z- I微月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又是因為夫人膳食的事情？”

3 Z8 H- q4 W. Y) K1 H; [7 @荔珠點了點頭。

3 l" I, h4 z  `5 U1 z6 t微月差點想跳起來暴走，這方邱氏究竟想做什麼？每一餐的飯菜都不合胃口，那她還沒當家之前，怎麼同樣的飯菜就吃得那麼香？

廚房的管事娘子進來，給微月行了一禮，“少奶奶。”

9 w2 {4 q4 v" }+ r“蔡家娘子，是不是夫人對今天中午的飯菜又有意見了？”微月無力問道。
# w+ T( D/ N' O5 p
5 ~+ a* {; \5 \& L+ o- \- l; X# k  [% p“回少奶奶，奴婢已經竭盡所能，實在不知該做哪些素食了。”蔡家娘子苦著一張臉，以前夫人很好服侍的，不知最近是怎麼了，越來越挑剔了，今天還把飯菜都砸了。
3 y2 S& _$ U8 j- h- r+ g8 w# Y
2 O, p* ]  O; ^4 j7 t0 ?6 [微月沉吟片刻，問道，“廚房今日有什麼菜式？”
, Y' h1 Z/ D2 F. D
9 ]: f! J' |1 L4 @. t6 b“今天買了幾條新鮮的鯇魚，剛剛外院的姚總管還送了只野山貓過來，說是別人送給十一少的，蔬菜也很新鮮，可夫人是不吃魚的……”
2 \; z/ L- k+ G; t3 h. F
微月突然笑了起來，“那山貓燉了嗎？”
  d: Q2 L* _4 A7 f9 t
“剛放進去燉。”蔡家娘子回道。
3 Z5 J9 z) Y! P7 l% d, g
+ i9 M; {$ h7 N6 M& x微月站了起來，“今天夫人的晚膳我親自來動手吧！”
- h! @$ W8 ], C8 s" U0 _8 Y$ p. {

sanji32

第一百零七章避暑
, B- i* k( W" N$ a4 x
& k9 k6 y- J. T4 F6 O1 i4 T且說白姨娘這廂。
  y8 u4 _, S" u) L
回到潘家。素秋踩著碎步往上房走去，還不忘回頭狠狠瞪著白姨娘，警告道，“白姨娘，別以為現在老爺還寵著你，今日這事兒，夫人定不會饒你。”
# r8 H9 X7 q$ R; T) {
白姨娘眼底掠起嘲諷的笑，徑自往馥院而去。
  V4 Q1 x0 F. t/ N
) B* b3 r' q& {* [  `, q李嫲嫲在二門便迎了上來，“姨娘，您回來了。”
! C. F, J8 c8 E# N. e: l
白姨娘對這個跟了自己二十幾年的李嫲嫲笑道，“不用擔心，我沒事了。”
9 p3 `4 i* W% v( m3 R5 \% M
# ~0 v; ^* h4 x6 f0 S李嫲嫲松了一口氣，“七小姐怎麼說？”

  I/ p& S! H; ^% v“自是覺得我搬出去好些。”白姨娘低聲道。
* I! d8 W$ e2 @
: d5 O. T7 _4 e/ c3 \; O“那姨娘自己的主意呢？”李嫲嫲是隨著白姨娘從浙江到廣州的，眼看著本來身嬌肉貴的姑娘成了別人的妾室，心中就不好受，如今還要受人冷眼，她哪裡捨得白姨娘這樣受委屈，直勸她不如再搬出潘宅。
$ |; J( q2 I3 j$ n# D. j
“老爺呢？”白姨娘沒有回答，只問那潘老爺如今何處在。
0 f2 e3 `; v4 T( \4 f1 d/ G! w
. T# A$ b1 h( x7 R“和那小蹄子在書房呢！”李嫲嫲說得有些咬牙切齒。
/ ^; m; Y' {" ?% T# p" W1 I/ }# D
1 M/ c$ S+ Z, u* z白姨娘神情瞬間的恍惚，在軟榻半躺下來，低頭沉思著。
& {% A0 ?/ |0 J) \
7 ^: j( W9 Z2 q# r! j$ D和別人爭寵……
* y& V9 s6 Z3 x4 R2 N7 W
4 o, X: ]& K& a) k' R* ^6 ~; E從來都不是她會做的事情。她這些日子以來，究竟都幹了什麼？

她這一生的路走得並不安順，為白家委身他人做妾，難道如今還要為了一個男人，將自己的尊嚴送上去給他踐踏麼？
1 A" j7 i: z, _, d
除了微月，她拍手無塵，一無所有，什麼銀財對她而言不過浮雲。

微月已經懂得為自己打算，無需再靠她扶助，那她還有什麼好牽掛的好猶豫的？本來就打算到浙江之後不再回來……只是因為對他還抱著些許的期待，才繼續留在廣州的。

如今，什麼都沒有了。
; C8 Z; [  i  z! U3 D* Z
太多的期望，只會令自己更失望。

( Q/ o* A: G" W, {% e' g她站了起來，走到梳妝臺，看著鏡中的自己，拿起畫筆，為自己妝點容顏。
; `( F# m# W% x$ |
即使過了如花似玉的年紀，但她依舊風韻猶存。那滲入骨子裡的風情，豈是一般小丫頭能比的呢？

“李嫲嫲，我去找老爺說些事情。”走出馥院，她心中已有了決定。
# d' s5 P+ z3 l1 ], c
書房內，潘老爺懷裡抱著一個年輕女子，那女子眉目與白姨娘有些相似，只是少了幾分嫵媚，倒多了三分的驕縱。
& F: `' |$ s, a) F/ |$ P! W9 b
7 f6 A5 w0 [5 e這女子便是潘老爺這些天的新寵，叫芳兒。

$ l  I) M: v' h3 K“老爺，人家也想要一個院子。像白姨娘那樣的，您說好不好呢？”芳兒看起來也不過是十七八歲，白嫩柔嫩的手臂勾住潘老爺的脖子，在他耳邊輕喃細語。

% [4 T7 Q1 g: c, \/ H“現在住的院子不是挺好的嗎？”潘老爺被得有些受不住，低頭狠狠咬住她的唇。
# `0 N! o6 p/ z; ~/ |4 k
芳兒發出咯咯的笑聲，一手在他胸前揉撫著，“老爺……”
) p' P) W2 P$ P3 o  o+ g5 \
潘老爺心神蕩漾，看著她掠帶生澀的嬌媚和有些任性放肆的眼神，他腦海里就浮現了當年那道風情入骨，嫵媚動人的身影。

3 M9 h' H" ]3 Q+ I. r6 [  r只是那時候，她對自己總是很冷淡，不像芳兒這般對他服服帖帖的，就是現在，他也不確定她的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 C, |# L* o; ]0 b“老爺，您想什麼呢？”芳兒不依地拉著他的胳膊搖了起來。

潘老爺回過神，低頭看了她一眼，笑得有些心不在焉，“想你……今晚要如何服侍我。”

“您真壞！”芳兒臉一紅，嗔了他一眼。
6 w# H8 U! k3 x6 l! \8 b0 f/ ?
潘老爺捏住她的臉蛋，低頭就要吻下去，門外卻傳來小廝的聲音。“老爺，白姨娘求見。”
# d: T- ?6 X3 x6 U
“馥書？快讓她進來。”潘老爺心中莫名一緊，有些期待地看著房門，也沒有放開懷裡的芳兒。

聽到白姨娘要進來，芳兒嘴角撇了撇，眼底多了抹不屑。

白姨娘搖曳生姿地走了進來，眉梢眼角氤氳著性感嫵媚的笑容，看到潘老爺懷裡仍抱著芳兒，唇角笑更盛，“老爺。”

潘老爺的心縮了縮，眼底閃過一絲失望，聲音也沉了下來，“馥書，有事嗎？”
& \; j4 J4 N( Y$ Z0 \0 |/ t
# ~; \: Q9 y8 F$ T“妾身可是打攪了老爺的興致了？”白姨娘掩嘴淺笑，促狹的眼從芳兒臉上掠過。
5 v; d5 K5 `, e6 R& Y9 j
潘老爺心中微惱，頓覺自己行為實在可笑，便放開了芳兒，“你下去！”

# B$ f6 b& L* `芳兒哪裡肯依，整個人貼在潘老爺手臂上，嗲聲叫道，“老爺……”
& d) l  L9 y0 X+ b5 V( T1 R
# q$ G3 k! a4 s8 w( U白姨娘眼波瀲灩，“老爺，妾身只是說兩句話，說完就走了。”
" Y5 Q! _/ Y$ G& a* L/ h
8 x/ j6 c/ w/ r; D! y4 d. g潘老爺皺眉推開芳兒，走到白姨娘面前，聲音柔了下來，“想和我說什麼？”

8 z/ a' e' n1 n: g白姨娘眼睫顫了顫，似嗔非嗔地看著他，眼底似蘊滿了深情一樣。看得潘老爺心中一陣激動，卻又想起這些天因為迷戀芳兒那年輕的身體而有些忽視了她，心里又有些內疚起來。
: ^3 A# S0 `# J
+ g$ N" V: S: y6 S0 t# y0 \/ n0 ^看到他變幻莫測的臉色，白姨娘只是淡淡笑著，“我有事想商量你，這眼見要炎夏了，我受不住這天氣，上次我們經過汕頭的時候，見那裡景色不錯，不是買了一處莊子嗎？我想搬去住些一陣子。”
3 H6 t+ f3 d/ Y( |' {2 o
. t2 @# {+ x2 \8 ]潘老爺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直盯著白姨娘的臉，“你想離開廣州？”
# W. Z' C- g/ y1 L+ d
“我只是去小住些時日，天氣涼爽了就回來。”白姨娘柔聲道。

“你走了，我怎麼辦？”潘老爺拉住她的手，低吼著問。
( R- Q: |5 J" o: f1 R
4 _, a" V2 u: |( v7 }8 W$ s/ {$ E淡淡的，不屬於她的胭脂味從他身上傳來，白姨娘勾唇媚笑，“老爺，您不是還有芳兒妹妹服侍著嘛。”

潘老爺回頭看了正委屈看著他的芳兒一眼，漠然回頭，對白姨娘道，“你是不是生氣了？覺得我這些時日冷落了你？”

# |( p& c8 P" L8 ^白姨娘輕笑，“老爺。您說什麼呢，我豈是善妒之人。”
6 v9 Y2 h( u, U, m
7 L4 N6 T: }0 L1 u; m$ t9 @! E1 _6 B他倒寧願她善妒一些！
$ @2 P3 T$ l" L* u. u; `& Q: L5 p
( J* C0 q% k( G  R: \+ T4 a“我不會讓你去的。”潘老爺沉聲說著，他本來也沒想要專寵芳兒，只是見她頗有幾分白馥書當年的姿色，才對她好一些，誰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卻一定也不介意，他一氣惱，索性就天天歇在芳兒屋里了。
( D& G; k% `) e* v
家裡對她的一些冷嘲熱諷他不是不知道，他一直在等她來找他，發發脾氣也好。好讓他知道她心裡是有他的，可他等來的卻是她要離開廣州？

9 y# T  @' S. L2 c白姨娘沉默下來，皺眉淡淡看著他。

5 l4 j' i! J9 l2 U3 _5 }' d潘老爺被她看得發窘，好像這些天幼稚的賭氣行為被看穿了一樣。
9 d! ^3 [9 Y$ w9 q4 N  i) G5 U
“既然你不讓我去汕頭，那讓我到三水的莊子里去吧，離廣州也近，你也可以經常去的，不是嗎？”白姨娘嘆了一聲，早就知道他不會同意的。
& }8 _0 S. h& Z4 b
4 D4 @- O# R4 v+ |: |三水縣就在南海縣附近，一天也能來回，自己已經惹她不開心，不如就借機會哄著她也好，潘老爺在心裡思忖著，頭一點，“你想什麼時候去，我讓人送你。”

“好！”白姨娘笑道。
5 N. [6 a! F$ }) l$ X+ y0 q8 G
潘老爺的心情一下子就雀躍起來，一把將白姨娘摟住。
2 e8 G" S/ \( Z5 i0 v+ x" C5 |1 \
" @! A7 ^6 j+ a- S: s芳兒的臉色瞬間一變。

# Q& z' v" B  |) J& ^4 n“我今晚到馥院去。”潘老爺笑著道，燥亂不安的心好像平靜下來了。

白姨娘輕輕將他推開，低聲道，“這幾天我不方便服侍您。”

& N1 i$ i; m$ }潘老爺笑容微滯，“我去陪你吃飯。”
* ?9 \( X, u( \$ g' L9 Q
白姨娘笑著點了點頭，眼睛掃了正忿忿瞪著她的芳兒一眼，“那我先回去了，還得去收拾細軟呢。”

潘老爺點了點頭，“去吧。”

, r9 o; ?% W! a( G) |4 b% d; g白姨娘深深看了他一眼，轉頭離開，綽約的背影看起來竟有些孤單。
% |. h, w+ d- ?) k; x% V# K
8 g+ h0 \9 [- N' C$ d. r9 S$ o潘老爺怔怔看著，忍不住往前一步。
3 v3 N2 Q! t9 F4 `$ j' [5 q, v
8 T+ [" P; h4 r' v. z“老爺……白姨娘去了三水縣，不是還有芳兒陪著您嗎？”芳兒嬌嗲了一聲，整個人柔軟無骨地滑進了潘老爺的懷裡，摟著他的脖子親吻起來。
4 r& q. y" L5 Z0 Y7 M7 ?% B) w
) S; p0 H' y5 v: t# ?6 z+ d潘老爺一開始還有些猶豫，低頭看到芳兒嬌嫩白皙的臉泛起情動的紅暈，便什麼也不顧了，將她抱了起來，往書房的軟榻走去。

9 X) q/ F0 v) s( [白姨娘回到馥院，便將李嫲嫲找了來，快速提筆寫了一封信交給她。“李嫲嫲，你找個借口出門，把這信交到劉掌櫃手裡，叫他一定要替我辦好這件事。”
/ ^0 [4 L$ b7 z" A" t
李嫲嫲疑惑看著白姨娘，覺得白姨娘似乎和昨天有些不一樣。

- x$ T' h- n1 I1 y$ _“快去，這事兒耽擱不得。”白姨娘低聲喝道。
& E7 G6 S4 ]: I
) [, q4 u  Q; }5 o$ M' \李嫲嫲應喏，“奴婢這就去。”

  G) h% h& H0 N' q4 t“李嫲嫲！”白姨娘突然又叫住她，“你可有牽掛在廣州？”
9 n8 j. q% s) l! h5 S
$ }( q; e; O4 l; e  f“小姐，奴婢無兒無女坐蓮花，除了您，還有什麼牽掛的。”李嫲嫲輕聲道。

( U7 b! Z, N" i( \7 o5 |/ U“嗯，去吧。”白姨娘笑了笑。
. z: @4 J) G$ I9 a
: M+ B. _' e" Y+ ~6 {方家。

微月讓廚房所有人都出去了，只留下吉祥和她在裡面。

  Z( P7 K( ~. K: }, x" a; k. t* p“小姐，您想做什麼給夫人當晚膳呢？”吉祥站在砧板旁邊，莫名看著微月，可從來沒聽小姐說過懂下廚的。

) v% b( M& X" @" z) M" q: b( v7 |微月神秘一笑，“你可會煮粥？”

8 p: t5 U, x! o$ Z' `吉祥道，“煮粥自是沒問題。”

“那就洗米吧！”微月笑笑道。

" \) ]: w7 F( x3 |, p. m吉祥一頭霧水地照著微月的吩咐洗米煮粥，看著微月將雪菜切碎，用裝進碗裡，然後拿起剛燉好的野山貓湯，倒了半碗下去。

1 N, }  Q8 r8 u; f“小姐，夫人……是茹素的。”吉祥忍不住壓低聲音呼道，還緊張地往外面看了看。
+ T- a. ~/ }. P/ n, S/ p8 C
“難道吃了這粥，她就會出事不成？”素的哪有葷的香，像方邱氏這樣養尊處優的老太婆，哪裡像慈悲為懷的禮佛之人，既然要茹素，就不應該挑剔味道。
" {, ~' O5 K4 @- {2 ?
吉祥哭笑不得。
  G  O. k) J' Y! h9 t& _% A
“好了，讓人進來把這雪菜粥送去給夫人吧！”微月用抹布擦了擦手，已經搞定了。

' q/ f7 y  ^# w+ F2 i) s微月將半鍋沒有加貓肉湯的雪菜粥分給廚房幾位廚娘，並交代不可跟夫人說這是她親手做的雪菜粥。

廚房幾位娘子喋聲應下，被夫人知道她們竟然讓少奶奶下廚，她們也吃不了兜著走，自然是不敢說的。
  [8 h( _2 {( N! W
這一次，方邱氏竟然也沒有再嫌棄，還問這雪菜粥是用什麼做的。

sanji32

第一百零八章味道是一樣的

回到月滿樓，日頭已經西沉。
' l0 C+ ^; M- D; ^& ?5 @$ i1 D! N
( @4 A# W7 b* R  }0 ?5 X“少奶奶，要擺飯了嗎？是不是要等十一少呢？”荔珠進來問道。

6 Q) R7 T- y& ?+ M' ]- N1 p4 @8 r“再等一會兒吧，要是他還沒回來就……”話還沒說話，方十一就進來了。

: P" b. ]' V/ w微月對荔珠道，“擺飯吧。”
" d2 J& x! c2 r- ~
$ \. B, `" e+ \) x8 l1 f- G方十一走過來坐下，“怎麼還沒吃飯？”

2 {" N4 }$ g  b( {1 ^* Q“不是要等你嗎？”微月因為那個潘老頭子的事情，就有種天下烏鴉一般黑的念頭，對著方十一的臉色也沒那麼好。
+ k& O" b  X/ Y! A
方十一看了她一眼，“怎麼？不開心，是不是今天潘家的人給你氣受了？”
# u$ F, t1 o# `
“今天是白姨娘過來。”微月低聲說著。
3 t. \9 X. d/ r) K& W
方十一微微怔住。
2 `) \5 a3 q8 g/ r5 }5 k
1 U9 P6 B+ b" l/ u4 u, \- p“那怎麼還不開心？”他眼波微動，聲音很柔和。
0 F1 Q/ X" C: Y! j3 E
, g3 ]: w2 j# M* i  G微月側頭認真看著他，因為白姨娘的事情那股火氣涌上了眼底，“男人是不是都喜歡喜新厭舊呢？”
2 y3 x( s9 }" y% L  g5 V$ S& ^8 }7 [5 F
方十一挑眉，“怎麼這樣問？”
& w* j  `9 O. ~; G. d  S0 T
' G0 @9 o+ v  D) w7 ~“突然感慨而已。”微月淡淡道。
- @& e4 N+ F& ?7 V" a
, J* V* H1 e; ~" O8 G% H' ?“是不是……因為有人給潘老爺送了一個舞娘的事情？”方十一握住她的手，輕聲問道。

微月詫異看著他，“你知道？”

  z& i9 k7 F' [/ R/ o“十三行本來就沒秘密。”方十一笑道，隨即他沉聲道，“潘老爺家中有數十小妾，多一個也不多，你姨娘若真介意，怎會留在潘家這麼久？”

微月不說話，也許是因為見過那死老頭子對白姨娘有多好，也見到白姨娘眼中對他的情意，所以她才會覺得氣悶。

- Z( `) q; s, K9 d/ ~“不要想那麼多了，你姨娘不是個沒有主意的人。”方十一拉起她的手，往茶廳走去。

% Z+ {" G0 W" ~5 L  T0 _, Y微月哼了一聲，“說得好像很了解我娘似的。”

+ q" u3 O" d' i) J“當年白家在浙江的名氣不小，你姨娘比你幾個舅父還能幹，白翁幾乎將她當作是兒子在教導著。”方十一道。

微月掙開他的手，“你怎麼知道？”
! w5 ^  d! j- t" k$ J
  d: R0 Y4 i- B; h' _“自然是聽說來的。”方十一竟然回頭對她狡黠一笑。

# }) |# y; R9 w9 }0 }4 V5 y# t. Z微月差點當場對他翻白眼，她當然是知道白姨娘不會因此被情所困，只是覺得白姨娘受寵了這麼多年，沒想到最後卻是這樣的結果，她對這個年代的婚姻實在不抱什麼信心了。
# o+ S3 |$ [9 j, b7 d7 X# m% m+ m
即使如今方十一口口聲聲不想納妾，那幾年之後呢？是不是依然這樣的想法？
9 c4 `- n7 Y$ k6 N6 ~9 Q! ^
* ?! @6 R$ H! J5 Z6 p# v% E吃完晚飯，方十一為了讓微月高興起來，便拉著她到花園去散步。

6 F3 w# l! h' G* s8 J# J“對了，我想與隆福行的東家交好，想設宴請他到家裡來，你覺得如何？”方十一突然頓足，回頭看著微月。

朦朧的月華下，微月的臉色淡定從容，“你的意思……是想拉攏隆福行？”

“不如說是合作。”方十一輕笑，繼續沿著花園的鵝卵石甬道往前走。

“隆福行只是間小商行，你十一少也會看上眼？”微月狐疑問道。
8 X# y# x6 @, j: h
) p4 s, L/ n3 B8 V“事情往往不能看表面。”方十一道。
4 M$ N9 k; m3 G* T0 @& D5 D
! D, y) Z9 v% f) k( x! i! C微月眼神一寒，冷冷瞥了他背影一眼，又在打什麼主意？

% l; F+ f- l( H- r' `. k“到時候讓你也見見魏越，嗯？”方十一回過頭，問道。

微月迅速斂去神色，笑了笑，“好。”

“茂官最近聽話嗎？”方十一又問起兒子的情況來。
  S# [" \% K, G- ^% i! ]
微月被他牽著併行，將茂官和家裡一些事情都跟他說了。
  c! }, |7 S6 F  Q7 |0 S
方十一邊聽著，嘴角泛開淡淡的笑意。
: e+ L' ]( q* Q+ N- I( X( C
0 e" V, @) F3 u7 Y: S第二天，蔡家娘子又來找微月了，因為昨日方邱氏覺得那雪菜粥味道不錯，早上又想吃了，她便照著配料給夫人做了一碗，誰知道夫人卻覺得味道不一樣，硬是要治廚房幾位娘子的罪。
; P1 ?2 u1 s3 w0 b: q  M
9 U1 b' c2 ~! ^- D- I" C! g微月聽了，心里十分暢快，素粥和葷粥的味道差別大著呢。

' u1 P2 r3 \% `3 ?3 d7 t9 C“我去見一見夫人，你再去做一碗雪菜粥吧。”微月站了起來，往上房走去。

端粥給方邱氏的丫環被罰跪著，地上還有打碎了的裝雪菜粥的瓷碗，潔白的粥和清脆的雪菜都鋪灑在地面上。

1 o  \0 A4 k  e4 u7 D. _5 T“夫人。”微月面含微笑走了進來，給方邱氏行了一禮，不見半點慌張。

* ?8 Y6 K5 ^6 E1 k, O7 a- h方邱氏一見到微月，那臉色就更差了，將頭扭在別處，冷冷地哼了一聲。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把夫人的屋子都弄臟了，還不趕緊使人進來收拾？”微月轉頭斥著方邱氏身邊兩個丫環。
/ R9 q4 k* f8 x3 T& E; u& Q
那兩個丫環愣了一下，是沒想到少奶奶竟然會指點她們做事。
7 B7 g6 I% u( @
方邱氏瞪向微月，“你這是幹什麼，沒看到我在處置廚房的人嗎？”
8 D" y. N( w  f' G
“廚房的幾位娘子做事向來認真，不知道她們做了什麼錯事，惹得夫人不高興了？”微月似笑非笑地看著方邱氏，這老太婆怎麼不裝慈悲不裝和善了？

* d& j* Y; j, \4 P# i3 f* a& _“哼，我還想問你呢，你是怎麼當家的，連個廚房都管不好，還怎麼治理整個方家？”方邱氏哼道。
- N6 W6 t' L6 V) e' W7 q0 q
微月淺淺一笑，“夫人是覺得今日的雪菜粥不合口味了？”

“我要的昨夜那味道的雪菜粥，廚房的人給我送來這一點味道都沒有還帶澀的是什麼意思？欺負我如今只是個老太婆了是不？”方邱氏用力拍著桌面，頭上的珠釵隨著她的動作而顫動著。

+ B: z. p, @" c“怎麼會呢，都是雪菜做的粥，味道怎會不一樣？”微月驚訝問道，隨即讓蔡家娘子再送上一碗雪菜粥。
" E0 f$ J7 T% _$ i" P8 {6 ~
3 d5 E8 s" a# {6 ]9 K3 F0 d“夫人，您再嘗嘗這碗。”微月態度很溫順地道。
; ~+ n6 q+ Q# N
方邱氏冷冷瞪了她一眼，才勺了一口粥放進嘴里，但立刻又吐在絹帕上，用力甩在蔡家娘子身上，“這是給人吃的嗎？”
! b0 Y- u- `( X$ _2 k2 [* ?- R
蔡家娘子委屈地低下頭，微月眼底閃過一抹厭惡之色。
6 Q5 B! w* M8 I1 z5 e
& [0 s2 i9 k0 r$ ?2 }* L' c9 H“難道真的不一樣？會不會是夫人您昨日餓過了頭，所以吃什麼東西都是香的，今日才覺得有些偏差？”微月聲音清寒了一些，但仍努力維持孝順溫和的態度。
# C0 [3 g/ S4 v9 Y
* U+ {, U% M" w3 m( x) x$ p“難道是我故意刁難不成？”方邱氏叫道。

“不敢，不過媳婦昨日見廚房把粥煮多了，便將粥分給了幾位管事娘子，不如讓她們試試這碗雪菜粥的味道如何？是不是真的和昨天的不一樣。”沒有等方邱氏開口，微月已經讓兩位娘子上來試試方邱氏剛才嘗過的那粥。
; a! ]+ g( z7 k( Z- @5 j
“如何？”微月笑瞇瞇問道。

4 b, s8 g9 G+ m. {( p: P“回少奶奶，味道……和昨天的是一樣的。”兩個娘子面面相覷，真的是一樣的味道啊，為什麼夫人會這樣挑剔，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變得真真可怕。
& u8 O' q# s2 B: l/ Z# V/ R
微月滿意地笑了，自然是要一樣的，昨天給她們吃的本來就是沒加貓肉湯的。

" \* z7 j4 `; v6 L4 {“既然如此，就不是你們的錯了，都下去做事吧，夫人寬宏大量，是不會怪罪你們的。”微月笑著對蔡家娘子她們道。
# x: k; [3 I+ F, k/ M
幾位娘子喏喏地給方邱氏行了一禮，方邱氏有火發不出，只好哼了一聲，讓她們都離開。

( i$ @8 \! `' i5 I/ [, d: `8 Z“夫人這幾天一直沒吃多少東西，昨天中午又把飯菜砸了，到了晚上覺得肚子餓了，自然是吃什麼都是美味的，今日再試雪菜粥，味道就沒昨天的那麼好了。夫人，您放心，媳婦一定會再讓人到外面尋些素食的食譜，這都是媳婦的錯，沒好好服侍您，這要是讓不知情的人以為夫人是個無理取鬧刁鑽霸道的人，媳婦要如何謝罪呢。”微月聲聲句句說得動聽，臉上神情卻淡然從容，可一點愧疚的表情都沒有。
9 Q6 F) x( a+ o
: a5 X0 U2 v+ \$ K# K方邱氏氣得拍桌而起，“你……”
* e" U  a2 k2 ], u1 k, y
“夫人還有甚吩咐？”微月抬起下巴，與方邱氏對視。

“滾！”方邱氏從牙縫里擠出一字，她要讓方家上下都真心實意敬重她，決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毀了這麼多年的安排。
8 Y. n' E, a% g. d& ]" I0 D: ^0 ~  c" ?: U
微月笑了笑，“媳婦告退。”
% q4 m* d5 C4 b* W! c+ u% C  H0 V

sanji32

第一百零九章傍大款

微月面含微笑，身姿從容地從上房退出來。對於方邱氏對她恨得咬牙切齒的目光只當做是看不見。
5 a" l- S, U+ I$ D- {" u
直到遠離了上房，吉祥才松了口氣，哭笑不得對微月道，“小姐，您這下可把夫人給得罪了。”

. c) x; s- ^/ B: k5 Y& {“難道我今日任她刁難不還手，她就會對我改觀嗎？”微月心情很好，語氣很輕松。
3 }0 B/ n- l, y# B" c
# y; _' v" S$ Z2 B, C# J/ b, q吉祥輕笑，“雖然奴婢也覺得大快人心，但還是擔心小姐您……十一少要是知道了，會不會生氣呢？”

6 g% K1 N* i4 }: H微月冷笑，“我還真希望他生氣呢，最後一怒之下免了我當家的權利，那就萬事大吉了。”
1 q# C2 X7 n& k6 _! Y
“小姐，您要是不當家，只怕在方家的日子就不自在了。”吉祥低聲道。
; H7 c# r1 U& d- |0 i
( C6 G- a" v4 [3 A微月正欲開口說什麼，卻看到五少奶奶方許氏迎面向她走來。
2 `+ K1 P) {* E# _0 x) K. O
這條路直通向月滿樓，難道方許氏是來找她的？微月心中暗忖。
- u8 c- Y, y" l6 M& U' b
+ ?1 J5 ~% e, D* G* \: n) p方許氏見到微月，嫻靜的臉已經泛開笑意，“少奶奶。”
+ M, \. I' c: F
果然是來找她的，這倒是第一次。
+ W" P: ~+ p7 w
$ g4 r  w4 f% d6 X. B“五少奶奶。”微月含笑上前，與她招呼著。
& v1 L0 \; f* |, ]& Z
- Q# |7 _0 I8 w/ o2 I方許氏給微月欠身一禮。“少奶奶，我正要去找你呢。”

* P& G% m" ]( a% A# {. e* d微月道，“不知五少奶奶找我有何事呢？”對於這個氣質嫻雅，平時也不太愛說話出風頭的方許氏，微月對她還是挺有好感的。

方許氏欲言又止，看了看周圍，輕輕蹙眉為難道，“可否尋個地方說話？”
% M; z& b4 }( j" v  d" k
微月笑道，“那就到我院子裡去，也不遠。”

' g8 }! {! j* s. }( o% H  g& N% D0 }見微月笑容親切，方許氏一直懸著的心也稍微安定下來，笑道，“我正從月滿樓來呢。”
; I. g& W6 @8 O4 e& T, v$ a
3 x2 V2 {, Z* d5 P# x微月將方許氏請到茶廳，吩咐丫環奉茶上來。

' }' g4 L. B! p+ G& y. ]6 r“少奶奶這月滿樓雖不大，卻是精巧雅致，風景極好。”方許氏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輕聲道。
! y: _/ P: o4 c9 ^8 i+ z6 f/ j2 a
- C! X+ f( B) w5 n" K/ Z微月笑著謙虛兩句，“不過就是偏靜了些，稱不上雅致。”

“少奶奶不必謙虛，想來你也是個風雅之人，否則又怎會棄頭房不住而選月滿樓呢。”方許氏笑道。

% [& ?# A. X/ k黑線！她一個在現代朝九晚五偶爾開OT的苦命人，有時間睡懶覺就偷笑了，重生之後，整天也只想著多賺錢，想著怎麼讓自己更好適應這個年代，哪裡有空去賞花賞月啊。還風雅呢，她就是一個俗人。
3 `9 U  M  o- z- [
乾笑了幾聲，微月問道，“五少奶奶，你今日是來……”

# G! d9 b& T$ M4 ?方許氏連忙道，“少奶奶，我今日來找你，是有事相求。”

6 i' n  b% g( X& t說完，她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好像不知道改怎麼繼續說下去。
- w/ q4 L) i& r* e
. P- v- m5 ~, M# w“五少奶奶有話不妨直說，若我能幫上的，自是不會推托。”微月道，她沒想要在方家到處樹敵，方邱氏現在是恨不得生吞了她，如果能和幾位妯娌好好相處，那她在這裡的生活也會輕松一些。
, l% M& n( ]) k- q  r
6 W$ O& X" p6 e2 m! I“我知道十一少在荔枝灣有處莊子閑置著，我想問少奶奶借來一用。”方許氏低了低頭，須臾，才抬頭對微月道。
- B4 W6 I# ?. ^
微月怔了一下，“荔枝灣？你想去那裡小住嗎？”

. e, q. h+ r% |/ D. A: V" e3 R1 m“不，不是。只是，我想辦個詩社，思來想去，似乎也只有荔枝灣那兒的莊子適合，雖說附近也有詩社，但女子人家卻不好成天與那些男子一起，所以，我才想著辦個女子詩社。”方許氏道。
9 f( k2 w7 u" u) B
/ [; s3 n& S- ], x) i' q想起來了，這位五少奶奶是個才女，父親還是泰泉書院的院長，自己也曾經辦過詩社，只是成親之後，似乎就擱下了。
/ d9 ]3 |# n/ p. d" U- h
- v5 f  L7 G# G/ L/ h& G. Y" s“原來五少奶奶想辦個女子詩社……”微月眼珠子一轉，細細思索起來，廣州人崇尚詩詞歌賦蔚然成風，無論是豪門大族，還是市井人家，生活於不同層次的，對詩歌和詩意生活都充滿敬重和嚮往。
9 u6 e& Q" B, g! y; b, E1 {
, L3 S$ Z4 W3 [$ @" N如果真的有了這個女子詩社，那麼，是不是能認識廣州府內不少豪門大戶的夫人千金小姐？應該有不少張夫人之流的官府夫人吧。

“這事我想了許久，只是一直不敢提出來，如果少奶奶覺得不合適，就只當我沒提過。”其實剛開始她與潘微華提過，只是被潘微華狠狠教訓了一頓，說她既然已經嫁做人婦，就不該朝思暮想拋頭露面在外面辦什麼詩社。
2 S4 m# {; a7 z8 k& o
其實辦女子詩社，又怎麼會是拋頭露面……只是她勢弱，不敢反駁潘微華罷了。這事就不了了之，一直拖到現在。
/ \; g/ D3 V* ]
. x3 e' k% ?3 f2 i3 X“怎麼會不合適？絕對合適，雖說我們是商賈之家，在別人眼中顯得粗俗，可不代表咱們就不能自己鑒賞風雅，五少奶奶，你說對吧。”女人的錢最好賺了，雖然她現在還沒想到該怎麼賺那些貴夫人的銀子，但先打好關係也不錯。

# J; ?4 @6 D" u' R2 L' J( f方許氏十分驚訝，她是絕對沒有想到微月會同意她的想法，眼底盡是錯愕和驚喜，“少奶奶？”
2 ?+ B5 f" q: W8 V+ J$ c; s0 p
' x: v, d3 c/ ^“我是贊成你這想法的，如果有了這詩社，對我們平時空閑時候來說，也是有了個好去處，大家一起欣賞詩歌詩詞，豈不樂哉，只是這事我得問問十一少，畢竟那莊子是他的。”微月解釋道，相信方十一應該不會反對才是。

方許氏感激看著微月，“有少奶奶這句話，我已經心滿意足，成不成事……也不要緊了。”

9 b2 E. p6 a/ {微月淺笑。明明是那麼在乎，還說不要緊。

“五少奶奶放心，我會說服十一少的，不過，到時候這詩社，我也想參上一份，可以不？”微月道。

, ~3 F% i* Y6 L, G- ]2 k7 ?方許氏急忙道，“那是當然，讓少奶奶當社長也是應當的。”

“那怎麼行呢，我連首古詩都背不全，當了社長不是讓人笑掉大牙麼？”微月笑道。
  f" l6 X3 Z" e: \4 @& O
3 c. {" N* q$ \方許氏也笑了出來。“只要能辦成這個詩社，少奶奶說如何便如何。”

" `. J8 T5 Q8 }' _微月微微一笑，心中自有思量。
0 v6 l, R7 f9 X
# |9 D/ b8 `7 D6 u, Q傍晚，方十一剛進後院的二門，就被蓮姑給攔截了，極其憤慨不平委屈地將今日微月的惡行告知方十一。
+ t: m9 D. g% V$ J, {3 U
方十一聽完，只是挑了挑眉，眉梢眼角蘊著一抹清冷之色。

蓮姑見了，還以為他是在生微月的氣，心底頓時一陣舒暢。
5 N' u8 @! n- G( l. z
& Q3 F6 O( o9 h9 P$ N7 U" W方十一沒有去月滿樓，而是往上房去了，寬慰了方邱氏幾句，不咸不淡地在方邱氏面前斥責微月不該如此忤逆，方邱氏聞言，緊繃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

' t+ V% h0 N. Q# C6 R微月此時正在屋里看書，聽到有小丫環來報信，說十一少被蓮姑請去了上房，微月只是淡淡地說了一聲，“知道了。”

如今這後院有不少擁戴微月的丫環，因為大家都覺得這位少奶奶待人和藹，也不隨意打罰下人，對誰都是和顏悅色的，是個很好的主子。
! ^# u3 F% ~; r( R$ |+ z5 P. H4 h$ j
吉祥在一旁道，“小姐，只怕那邊會添油加醋。”
% r6 U2 C- ~9 f- x) O
“那就去加去添，我又沒做錯事，還怕方十一拿我治罪嗎？”翻了一頁，微月心不在焉地回答，老實說，她不是不在意方十一去了上房，但她不是怕方十一會怪責她今日得罪方邱氏的事情，而是有些期待他會是什麼反應。
  X* U" y/ ~# t1 R! x
9 i! v  x% i: B# f! v  @這只是她對他們母子的一個試探。

2 Q& R0 L+ q  R# S% t快到用膳時間的時候，方十一才回來，卻也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吩咐吉祥她們擺飯。

( d% L& L$ A, e6 x吉祥心中還有些忐忑，怕方十一會對微月發火。
" M. ]( ]  Z: z3 D, [. i! T# E* n
" U- L' g  Y. W! I+ m“我請了魏老板到家裡來，你明日要準備一下。”他在微月身邊坐了下來。拿過她看了一半的書在翻著。
% l& B+ A3 {9 d# h( Z5 J
  H* X: _( o) v. z這麼快？她以為還有幾天的，還想著和章嘉互通一下，別露出什麼端倪來的，“咦？這麼急，魏老板答應了？”

# B' z' n3 y+ Q! i, L“為何不答應，想與同和行交好的商行多的是，隆福行不會例外。”方十一頭也不抬，聲線維持一貫的清冷。

( F$ Q" S+ b+ _8 W. g( a0 \了不起啊！微月瞥了他一眼，在心中冷哼，雖然不得不承認，同和行真的很了不起，絕對不是隆福行可比擬的，方十一看得上隆福行，對隆福行在十三行的發展而言，其實沒有壞處。

1 w5 [0 {% k# j- `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怎麼想的，比隆福行更好的商行不是很多嗎？
( Y; O( v. v2 X0 w
“那明天該準備什麼，你有沒建議？”微月奪過他手上的書，嗔了他一眼，“別亂翻我的書。”

" m+ j- {+ J3 O& L  Z/ y, I方十一輕笑，握住她如雪皓腕，“這是你的書？”

“我在看的，難道不是我的。”微月將書收了起來，“明日是要簡單設宴，還是……”
& ^  Q5 k/ o2 `2 z% `
9 B, D2 E* t; F9 p, t1 B9 v: x“就在二廳設宴吧，不必將家裡其他人請來。”方十一說完，頓了一下，“你也來。”

/ O$ ]2 H0 T0 c7 a微月笑了笑，“好。”

+ ]! T+ n3 Y6 z8 ^; d吉祥進來稟告，晚膳已經準備好了。

" S9 F9 a8 @# k$ a% y* c' p方十一站了起來，“先吃飯吧，有什麼事兒一會兒再說。”
2 S2 V! I6 F1 P% O
, z. J# b6 [! b! D0 R; l微月疑惑看著他頎長挺拔的背影，怎麼一點也沒有想和她談談今日頂撞方邱氏的事兒呢？而且看起來一點也不生氣，心情似乎還不錯……

錯覺吧。

吃完晚飯，一直到就寢，方十一也沒有提及他到上房的事情。

“對了，我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下。”躺下去沒多久，微月突然想起今日方許氏的事情，便拉了拉他的衣袖。

3 M8 n7 r& ]; k0 I“嗯？”方十一轉過身，低眸看著他，如月華一般清朗的眼睛在夜里顯得特別黝黑晶亮。
7 a9 n9 {  h, Y$ X! [7 w  d5 f# B
2 @/ r1 R  U( `" G8 H% f/ ?微月將方許氏的請求告訴方十一，不過並沒有表明自己的立場。

% t) k* ]7 Z& z) i方十一略微沉吟片刻，道，“我已經將那小莊送給你，屋契上的名字也改了是你，明天再讓姚總管把屋契送過來給你，詩社的事兒，你自己做主，需要銀子的，就去跟賬房支。”
6 C4 l8 ]* E( E+ q" I+ A2 n
微月啊了一聲，“怎麼就把莊子給我了？”

方十一摟著她笑道，“你不是挺喜歡那裡的嗎？”

/ b8 k) s" Q5 M' B# T微月默然，好像有點傍到大款的感覺……
* i5 O2 t1 i8 S' A8 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