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上薰 - 請你包養我吧！【完】

rain88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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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U5 c5 N; Y) T# U 自從她被前夫與小三狠狠傷害，
一時衝動對那個溫柔的前上司說：「請你包養我吧！」後，
" G6 f% I9 S- r9 W5 D7 z 他，就成了她的「金主」。
, ?/ i  c3 \5 K/ u 可說句中肯話，她覺得，他這個金主當得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不僅要接受她偶爾任性的「暫時不聯絡」，
還處處讓著她、寵著她，一有事情就立刻站出來做她的靠山，
! c% M" d/ J4 M. ^! Y& u2 H 對她的要求更是無一不從，生怕她委屈了一點，
& G6 ~( O  a6 y: G! b6 d# S. k& D' W 甚至明示暗示要「化暗為明」做她的男友，保證溫柔呵護絕不改變。
% |# j4 T. J! U 這樣的好男人，是女人都很難不動心吧？
, A+ z0 u% Z" q- [( p  K 只是，在她終於拋開過往、順從自己的心，接受他的心意時，
: n/ [9 i7 w9 @+ O- c! Z! l 前夫與小三卻陰魂不散，處處來找碴？！
( H% e$ \; O2 v# A. R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虎不發威，還把她當病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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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這夜，風強雨驟，從窗戶望出去一片水蒙蒙。

2 a* \9 M8 \4 e, H  @7 Y    男人開門迎接濕淋淋的女人，渾身震顫的倒在他懷里，像是支撐著最後的一絲力氣走到他家門口，無助而狼狽，一臉不知是雨水還是眼淚……

# w0 p( I5 v* c+ ?+ F    “妳這傻瓜，我明明給了妳手機號碼，為什麼不叫我去接妳？”男人激動難抑的眨了一下眼楮，“妳等等，我去拿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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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5 H# v$ v  d9 }, c+ d4 z; n    女人抓住他的衣襟不放，因為萬念俱灰而淚流滿面，“請你……包養我吧！”她語音顫抖、氣若游絲，“我的世界已經崩塌了，碎裂成千片萬片，我想死，好想一死了之，走到大樓的頂樓，準備要跳下去──”

    “妳敢？妳怎麼敢在我面前說死？”男人心痛莫名的吼著。

* a3 H1 \" h( o6 I& @0 m8 z    “他叫我去死……他說我很煩，叫我從他的世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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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才應該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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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沒有力氣了，沒有力氣再反抗命運，我媽媽被我爸爸拋棄，所以我也會被拋棄……”

/ r6 f0 O  V% ~9 f# x( U0 L4 A    “胡說！胡說！”男人鼻端一酸，痛楚的低斥。

    “請你包養我吧！給我一個活下去的借口……”滿腔的淒楚、哀痛和絕望，化為泉涌而難以歇止的淚珠，女人失聲痛哭了起來，哭得全身顫悸，心冷得宛如被尖銳的利刃切割，她閉上雙眼，不只心冷，連血液也都是冰冷的。

4 D& v: g; s! u% p+ v. L    她哭得氣噎，雙眼無神渙散，吸進的氣少，呼出的氣太多，頭腦昏沉，然後她失去了力氣，便倒下了，暈倒在男人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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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看著她痛苦而蒼白的小臉，不禁仰天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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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 X, L, S    “把妳逼到想跳樓自殺的男人，我絕對不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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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A( s% n1 p4 O* W. s' ~    他緊擁著她的身子，憐惜地不斷親吻她的濕發、她臉上的淚珠，然後做了一件從沒做過的事，慢慢脫去她濕漉漉的衣裳，直至一絲不掛。他將她抱進臥房，放在溫暖的床上，給她蓋上薄被，走進浴室，放滿了半缸的熱水，再將赤裸裸的她抱進來泡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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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i3 }6 k3 @5 N+ `2 n" ^  w9 i    男人的眼中沒有欲念，親自伺候她洗頭洗澡，只希望她不要凍病了。

    “可憐的人兒，這麼悲傷痛苦，絕望到想死……笨蛋笨蛋笨蛋，不如全拋下，讓我養著妳吧！我的一切妳都可以拿去用，即使利用我重新站起來也好，我所擁有的一切力量都可以當成妳的後盾，只要妳重新活過來。”

8 n' |+ W% N/ A$ g' a    “妳這傻瓜，笨到不可思議，還是讓我養著，養妳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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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清晨，在小區的室內游泳池晨泳後，披上大毛巾，回家沖完澡，削薄的發絲容易吹干又好整理，服順地貼在頸後，換上一套鐵灰色的手工西裝，結實修長的身體線條將西裝襯托得筆挺，一看就是個社會菁英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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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潤之端正的五官不算帥，也不是俊秀，反而給人一種溫和無害的感覺，只有那一雙眼楮透著精明銳利的光芒，所以他習慣戴上一副平光眼鏡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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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進主臥房，他的女人仍側睡在軟硬適中的床上，為了怕吵醒她，他在另一間浴室梳洗，只是愛憐她直到最近才能睡得好些。

    精致的瓜子臉不再消瘦下去，胃口也慢慢轉好，情緒也穩定了，睡著時濃密的眼睫垂掩，有了安詳恬靜的氣息。

    “希望妳能愈來愈好，馥雨。”他心知她尚未痊愈，但這種事急不得。

) C* ^* [* w7 p1 ?    彷佛感應到男人專注的凝視，苗馥雨微微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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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U1 O7 b4 U8 j$ P    他低頭在她雪滑的額上親吻一下。“妳再睡一會，我去上班，起來記得要吃東西，在保溫瓶里。”

    輕嗯了一下，她又闔上眼睡去。

# ^# R7 U5 y1 O: `  W% w    他戴上眼鏡，出門去上班，一路上心里都在祈禱，希望她今天能順利辦好“那件事”，拋開心魔好好過日子。

    他真的不想再看到她偷偷的掉眼淚。

; K; I& s, \# e6 _& p2 l    過了一個小時，手機的鬧鐘叫醒了苗馥雨，很久沒睡得這麼沉了，是因為昨夜終于卸下心防與康潤之同床共枕、翻雲覆雨嗎？想想今天去辦的事，真是諷刺，但她依然一臉平靜的拿起手機看簡訊。

    是他，藍松喬，提醒她別遲到了。

    可笑，他在急什麼？但她的心仍不由得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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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T3 \- g; s" l    還有母親和表姊的簡訊，只是她不想看了，不想再被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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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傻、很蠢，那又如何？她只是想要一份單純的愛而已，若是這份愛已變質、發臭，她還有其他選擇嗎？

    她無聲地嘆氣，掀被下床，走進浴室刷牙洗臉，仔細看，鏡里朱顏改……了嗎？沒有，反而氣色比過去幾個月好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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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6 N5 g& D  Q8 X4 w' |    女人心海底針，果然心境變了，容顏便不再灰黯。

- P& A3 ^+ H3 M4 k8 x$ G, a8 @1 j    有多久了？她宛如一尊瓷娃娃，雪白、空洞、無表情，偶爾眼淚會無聲無息的自己滑落面頰，不知道在傷心什麼，但康潤之彷佛懂得，不來打擾她，直至她平靜下來，默默的給她一杯熱得剛好不燙口的花草茶，或一碗暖入心窩的煲湯。

# n- ]" o2 \1 T9 F1 j9 [    而應該最懂她的，是藍松喬，不是嗎？但他似乎不想懂，又或者，他根本對她無心，有的只是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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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n+ N# P" n( E    苗馥雨累了，她不想再去理解藍松喬的一舉一動，更不想再討好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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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客廳一角的長形餐桌，這里已經被她佔據了，成為她畫畫或上網的工作?，吃飯反而移到中島吧?上去吃，想想，她好任性哪，康潤之也隨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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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島吧?上有一個很眼熟的保溫瓶，旋開瓶蓋，一股甜香撲鼻，是桂圓蓮子粥，取出白玉般的瓷碗盛粥，晶瑩剔透的美食滿足了腸胃，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嘗，慢慢地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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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己也說不上來，是在享受美食，還是被男人疼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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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6 q; a" y! I- @1 |    康潤之一直沒讓她餓肚子，即使她吃得少之又少。

    手機又傳來催促她該出門了的訊息，她置之不理。

    藍松喬在急什麼？或者，是他的另一個“她”在急？也對，周凌霜的肚子也該有五個月大了，不急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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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馥雨慢條斯理的把保溫瓶和餐具沖水洗淨，在這之前，她對待康潤之並不好，一點兒家事也不踫，起床不折被子，吃完東西便將碗擱著……康潤之也不要她做，他有請鐘點阿姨每周來三次打掃洗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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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馥雨忽地想笑，過去兩年她可是家事萬能呢！

7 p7 H/ B# D8 i4 A) Q  j    回房間挑選今天要穿的衣服，高雅貴族風情的緹花洋裝，太閃閃動人了；華麗條紋的漸層貼身洋裝，太喜氣洋洋了；雍容又清新的雪白洋裝，太甜美可人了；還是穿利落的褲裝或套裝，太端莊洗煉了……

9 ]9 h3 j. ^. O8 u' ~    沒有人教她離婚當天該怎麼穿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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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該像個棄婦嗎？

    手機鈴響，是藍松喬沉不住氣打電話來催，她只“嗯”了一聲便掛斷。

    一抹傷痛在她眼底一閃而逝，而後笑開。“我等你回家等了多少日子，今天，你怎麼會一點耐心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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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要再為不值得的人等待，輪到別人去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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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決定了，就穿浪漫白色的打褶雪紡上衣，搭配個性感的咖啡色皮裙，黑色露趾裸靴，煙燻色的貴氣菱格包，優雅的美感渾然天成。

3 h2 }: t! B2 u$ U( p* k, `+ Z    長長的垂在胸前的十字架項鏈，使身心獲得安寧。

+ [% H  K4 c4 E* a) e( P( M1 s+ S4 o    淡妝打造隻果肌，眼妝帶一點個性的魅惑神情，一抹朱唇顯得水潤又無辜，綻放空靈的清新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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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d+ q5 F! F    好的，可以出門對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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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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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Y+ ~0 y3 r' E    苗馥雨，二十六歲，今天離婚，恢復單身。

! L& o; {, {" t1 c8 m    藍松喬，三十歲，今天離婚，拿到新的身分證，配偶欄已空白。

    兩人無條件離婚，沒有孩子，所以沒有贍養費的問題，將戶口遷出，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可以選擇把對方當朋友、當陌生人、當空氣、當仇人……任君選擇，戶政事務所不管這些，手續辦好就請便吧！

    穿著打折買來的新襯衫，一臉斯文相的藍松喬扶了扶金邊眼鏡，沒想到“前妻”打扮起來仍然青春洋溢，她前陣子不是還痛不欲生嗎？啊，懂了，她是故作堅強，想挽回一點顏面。

& e6 r  x8 C+ T    “原來離婚這麼簡單。”苗馥雨有點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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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婚那麼難，要說服父母，提親、選喜餅、挑禮服、拍婚紗照、挑婚戒首飾、決定訂婚和結婚的飯店、預算多少、禮金要怎麼收、結婚後住哪里、布置新居、敲定蜜月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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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j; x/ k7 a2 q" Q    相形之下，離婚這麼簡單。

    為難的，只有心。

9 s7 C: g9 Q/ N) |- S+ [8 n% o    藍松喬有點尷尬。“馥雨，謝謝妳沒有為難我，我實在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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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沒說什麼，就見門外匆匆趕來兩名女子，一個大腹便便，一個拖著一個小男娃。她很不想打招呼，但還是與抱小孩的少婦淺淺地一笑，“松月，妳怎麼也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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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k( I8 g( \    藍松月一臉焦急的問︰“大嫂，妳還沒簽字離婚吧？我聽這女人說大哥今天一定會離婚成功，便趕過來想阻止，結果這女人居然跟我搶著坐出租車……大嫂，妳絕對不要簽字，我是站在妳這邊的！”她其實比苗馥雨大二歲，但是早婚，所以也佩服苗馥雨不到二十四歲便嫁了，而且把錢看得很淡，對夫家每個人都大方，不在乎小姑常回娘家當女兒賊，有好吃的還會留一份給她，自然感情好。

' Z2 l  U) O. w$ \! _+ a. p    苗馥雨不受任何感動。如果老公不愛妳，小姑看重妳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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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 A: Y- g    她搖搖頭。“松月，我已經不是妳大嫂了。以後在路上遇見，叫我的名字吧！”最好永遠不再見藍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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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v% n( Q3 |% G5 N. L( Z    大腹便便的女人歡呼，抓住藍松喬的手臂，“親愛的，我們的愛情終于勝利了，恭喜你離婚成功！本來我還擔心她會刁難你，故意拖延時間不肯簽字，現在我終于放心了，我們的孩子也會高興的。”

    在眾目睽睽之下，藍松喬不免尷尬。哪有婚外情的對象，特地跑來戶政事務所確認男人是否離婚成功？！但是看周凌霜的肚子都大起來了，他也不好責備。

% L& a8 r( f7 ~/ W' z. \/ s    藍松月氣得“哈”了一聲。“長眼楮沒見過比妳更囂張的小三了，要不要干脆現在馬上辦結婚手續？哥──你真的要娶這個女人嗎？當初松杰要換心髒，家里沒錢，你跟她開口借，她不是一口回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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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松喬一臉不自在。“那些事都過去了，妳現在說這些干什麼？好啦，什麼話都回家再說。”

/ y3 V3 a  e( ]7 E1 g& T    苗馥雨早已悄悄地走了。

    周凌霜一臉勝利的表情，因為男人挺她，撫著腹中的胎兒，篤定得很。她與藍松喬是大學班對，兩人同年，又在同一所公立國中教書，她早知曉自己有一天定能敗部復活，即使苗馥雨比她年輕貌美，今日也輸得慘兮兮。真愛無敵嘛！

    藍松月的眼底掠過一抹憂傷。“大哥，做人不能這樣，大嫂她對你一見鐘情，天真的相信你只愛她一個，所以執意嫁給你，松杰換心髒的手術費是她幫忙出的，雖然松杰只多活了一年，但我和媽心底都感激大嫂，認定她是藍家的好媳婦。而且，你們現在住的高級公寓也是大嫂的爸爸送的，結果你卻把大嫂一腳踢開，霸佔房子，準備和這個自私的女人雙宿雙飛，這說得過去嗎？”

    藍松喬有點老羞成怒，“什麼霸佔？房子在我的名下，自然是我的，而且還有五、六百萬元的貸款，妳以為很輕松嗎？”不提岳家已付了一千多萬元。

& i' W' t) l* J* z    周凌霜偏頭斜睨著未來小姑，輕蔑道︰“松月，妳太不懂事了，妳哥好不容易要開始新生活，妳干嘛盡說喪氣話？那時候我的錢全被我媽拿去投資，不是存心不借妳哥。而且說起來，妳哥可以說是為了松杰龐大的手術費才娶了苗馥雨，根本不是真愛，妳哥為藍家犧牲得還不夠多嗎？”

    “犧牲？這種話妳也敢說。”藍松月罵道︰“大嫂比妳年輕、比妳漂亮，而且慷慨大方、家事精通，娶這種老婆是上輩子燒好香賺到了，什麼犧牲？”

    “但是沒有真愛是撐不久的！”周凌霜也生氣了，誰喜歡被比較？而且還比輸了。明明她才是勝利者！

5 G6 E- Y5 k* v3 x8 S    “你們兩人，枉為師表！是大嫂年輕天真，所以沒有鬧到學校去。哥，我以為你的福氣比我大，所以娶到大嫂，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 I5 W, J5 d0 }    藍松月一古腦兒發泄完，抱起兒子走了出去。

3 _% |" {& {* u/ X) x    “我們兩人都是公務員耶！松月她在跩什麼？”周凌霜嘀咕。

/ Q* a2 A" }. K    藍松喬的臉色難看得很，過了一會，才和周凌霜一道回去。

    戶政事務所的人員和來賓，總算看完了一出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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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C' n3 o9 j, p5 \    拜連續劇所賜，如今小三囂張的嘴臉，大家都見怪不怪了，十分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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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E: n6 F7 u% T    靠邊邊的一張小桌椅，由兩名戴著棒球帽的年輕人佔用許久，從藍松喬焦急的等待苗馥雨來辦離婚手續，一直到藍家的人離開，兩人一直當低頭族，除了看手機，幾乎將戶政事務所承辦的業務項目全研究遍了。

    台灣還不允許同性結婚，他們是來申請改名的？

    這時兩人同時站起身，超過一八○的身高十分顯目，推高帽沿，露出青春的容顏，看來才十七、八歲，像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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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成年的高中生來戶政事務所干嘛？

    兩人不管旁人側目的眼光，哥倆好的並肩走出去，到附近的一家連鎖咖啡館，點了一桌東西，吃著遲來的早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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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翼然先打電話，“喂，老頭，老姊真的離婚了。”

    孫立哲在電話那一頭破口大罵︰“誰是你老頭？沒禮貌的臭小子！還有，你姊才幾歲，不準叫老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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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t8 k$ ]0 A8 P    孫翼然只說一聲“掛了”便斷訊，十七歲的少年哪耐煩聽臭老頭罵人，聳了聳肩，拿起三明治便大口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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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L/ w# V% S" i8 e# B/ m; X1 E    康勝軍搶先填飽肚子，挑眉問道︰“你一早來我家挖我起床，就只為了確定你老姊是不是真的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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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辦法，老頭威脅這學期的零用錢全數扣下，跑這一趟算是打工吧！”孫翼然吸一口冰紅茶，似笑非笑，“沒來還不知道我老姊這麼好欺負，軟腳蝦一個，竟然搞到人財兩失的地步，笨得有找！怪不得老頭這麼擔心，我還以為他只是愧疚感作祟。”

* B: P1 e6 i7 P3 e' S “也對，明明你姊比那個小三年輕漂亮多了。”現場聽到的實況轉播，熱血少年聽了也會覺得世態淡涼、人心不古，康勝軍懷想苗馥雨的清雅容姿，小小驚艷了一下，又對她的婚變不臉唏噓。“不對，你姊叫苗馥雨，跟你不同姓……呃，她從母姓？”

9 W! [* u. ?% J% M    “聽說當年我老頭跟前妻離婚頗周折，‘改從母姓’是離婚條件之一，因為不屑女兒跟搞外遇的男人同姓。”孫翼然面無表情的說著，這些家族糾紛他早聽膩了。家族里女性長輩眾多，那些姨婆姑婆嬸婆和奶奶聊八卦時都不會回避小孩子，所以他早知道自己的媽媽邱道娟當年也是介入老爸家庭的第三者。

    簡單的說，小三生了兒子，只生一女的元配便須滾蛋，小三成了繼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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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B9 T# o! z7 M3 i    孫翼然長大後，雖然覺得老姊有點可憐，但大人之間的愛怨糾葛跟他有什麼關系？很快便拋開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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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4 o% n- y    康勝軍沒料到他一臉無所謂，也對，想想自己的情況又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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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T  ~9 f# Q6 k0 P: F' K    “我單親，你至少還父母雙全。我爸和我媽是彼此的初戀，愛得盲目又沒有分寸，在我們這年紀便大肚子結婚，一上了大學卻開始反目成仇，覺得是對方拖累了自己的未來，愛得要死變成恨得要死，一畢業便火速離婚，各自逃向別的國度去留學，把我丟給阿公、阿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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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剛才兩人一起目睹了一出離婚戲外戲，康勝軍也不會卸下心防道出家丑。聽聽，這世上還有什麼新鮮事嗎？

    孫翼然　扁了紙杯，“亂七八糟的大人世界，居然還成天對我們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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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H8 i1 I6 B% m0 y$ b    康勝軍也　扁了紙杯，“不過，其中最可惡的要算你姊夫……不對，前姊夫，分明打從一開始就存心欺騙你姊的感情，利用你姊的愛情解了家中的燃眉之急，又賺到了一間房子。”

    “為人師表居然如此卑鄙，虧他長得一臉斯文的讀書人樣子。”孫翼然用鼻孔猜也曉得，笨蛋老姊一定被甜言蜜語沖昏了頭，把房子過戶給藍松喬，真是愈想愈氣。“喂，剛才在戶政事務所你都有錄下來嗎？”

    “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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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W0 j1 s& b6 |& O( I0 O) Z    “他們在哪個國中教書？查一下。女老師未婚懷孕，還介入同校男老師的家庭，逼人家離婚，還追到戶政事務所確認是否離婚成功，有這麼囂張的小三嗎？放到學校網站上宣傳一下，當然，不能提我姊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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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 d$ l; R5 B  t0 J/ g0 H) n    “好像滿好玩的。”康勝軍一點也不反對。“翼，你其實會在乎你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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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討厭被人欺負的感覺，太丟臉了，這種老姊。”

    “死鴨子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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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j! R: \1 P! m    不過，狼狽為奸的兩位花樣少年，悄悄組成了“苗馥雨後援會”。

    結論是，姊姊型的美女，是少年的夢中情人範本。

    “你人在哪里？在做什麼？”一上午的心神不寧，康潤之忍不住打電話詢問。好想問︰你真的離婚了嗎？又怕真問了她會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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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想趁人之危，在她最脆弱時佔她便宜，安排她睡在客房里，供她吃住，聽她哭泣，讓她慢慢療傷，直到昨夜里，她主動來到主臥房……他有預感，她想逼自己跟過去做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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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b( f* z8 Y+ a3 T4 Z    苗馥雨淡淡地說︰“我正在享受豪華的冰淇淋饗宴，有新鮮現烤的松餅，外加三球頂級冰淇林，很適合想放縱的女人。”沒教誰瞧見她眼底浮著悲傷。

    康潤之輕笑。“什麼時候變成甜食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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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盜用某一出很紅的宮廷劇，說宮里的女人愛吃甜食，是因為心太苦，所以吃些甜食來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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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太苦？”是不是、不再痛徹心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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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上剛離婚，是該自苦一下。”

    他松了一口氣，幸好沒教她瞧見他臉上大大的笑容。

0 T: l! M' t% r: a  V    “要我過去陪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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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_* m! x' R. @7 o! B9 P    “不要。男人要認真工作賺錢，別忘了你要養我。”她任性的說，有點好奇他能忍耐養一只米蟲多久？不過說真的，她根本不在意。

    “我會養你的，說話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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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吧！傍我旅費，我想出去散心二、三天。”

    “把你的帳號給我，另外我會給你兩張卡，別刷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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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k# A4 w' `    “我盡量克制。”她不掛保證。

    “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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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我喜歡你跟我撒嬌。”

    我哪有跟你撒嬌？我在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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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K3 B. j! Z) l    但康潤之已經心情很好的bye一聲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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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Y- y: R" z! l2 a    苗馥雨感覺有點莫名其妙，將手機擱在桌上，繼續一口冰淇淋一口松餅，好甜好冰，但不覺得特別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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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t: Q& T    “一片清心千萬緒，人間沒個安排處。”因為陷入感情的漩渦中，受了重傷，心不由己，無端的胡思亂想而有點神不守舍，美食當前亦食不知味。

* H: y. v5 V' s0 ]0 d    “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古人的詩詞寫得多好，三言兩語便道盡了女人的一門心思，一個結又一個結，是情結、愁結、恨結？

5 J" ?, z. i& H    她無法一下子便解脫。

6 b7 R! c( W& u" {& D! `- Y    拿出常攜帶出門的小本25K空白簿，用鉛筆涂鴉著，一個女人的頭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嘴巴選擇不說話，頭上頂著的不是如雲的黑發，而是頂上開花，長滿了無數的雜物，有花、有落葉、有藤蔓、有一只小烏龜在裝死、有一只膽怯的小兔子……

! |2 ~7 ?8 e+ R5 ^, Q    她想到什麼便畫什麼，像頭上頂著百寶盒，什麼都有可能生出來。

    她時常透過涂鴉跟自己對話，明白自己如今是腦亂如麻，像一只膽怯的小兔子不敢對藍松喬與周凌霜潑婦罵街、詛咒他們不得好死，像一只小烏龜在裝死，任由藤蔓入侵毀了她的家庭也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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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為什麼不死給藍松喬看呢？因為他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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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心里若沒有你，做什麼都枉然，死了也只是白死而已，事過境遷，男人照樣過他的日子，依然會傷心、懷念你的人只有父母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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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m7 E" W( w    下一幅，她畫著狂風暴雨的天氣下一棟大樓的屋頂，孤憐憐的一名小女子站在頂樓邊緣，展開雙臂，一副即將被狂風吹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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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想死卻沒有死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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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瞬間閃過她腦海的畫面是︰某日有一則新聞快訊，報導某男藝人的女友為了報復他的花心與負心而跳樓自殺……新聞後面又報導今年有幾位女子為情想不開而自殺。

7 A! r0 s# R% P, D  I    那時藍松喬便一味取笑為情自殺的女人最傻，男人如果巴不得擺脫你，你死了正好一了百了，男人只要擺低姿態，下跪道歉、痛哭流涕、乖乖挨幾巴掌或一頓拳腳，便兩不相欠，一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就是那一剎那想起藍松喬批判的嘴臉，她突然不想死了，然而，茫茫天地間，她又能躲去哪里？接著，康潤之那張溫暖親切的笑臉便浮現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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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搞外遇是吧，我也會偷情，但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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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雨再也顧不得倫理道德，即使是在利用康潤之對她的愛慕之心，她也管不了那麼多，她需要一個活下去的借口，證明自己仍然有價值。

9 U& p* q8 N0 `: B+ e    “請你包養我吧！”

1 U  B  U5 N7 y8 H- @9 x    這是她活到今天說的最大膽的一句話了，即使淚如雨下，她依然說出口。

2 p. U+ R0 e- m5 e    在那一刻，她想不出有其他條路可以走。

" V+ B$ Z9 b) E7 \) L+ n$ P2 F9 T# z    康潤之收容她、包養她，即使把她當寵物養著也沒關系，她的心已成一畝荒田，誰愛灌溉就來灌溉，沒人灌溉就荒廢著長雜草也無所謂。那時候她的確是這麼想的，只顧沉溺于自己的悲傷中，不見家人，不見朋友，卻給最無關緊要的康潤之見到她最糟糕的一面。

7 L4 [  l# h+ ~    因為她不愛康潤之嗎？所以完全不在乎沒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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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她，不想剖析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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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知道，還沒長出花來。

0 j0 w- _; q) B' o4 O1 V6 v. i3 h! i    第三幅涂鴉，她畫著一只好大的蝸牛在寒冰上爬行，蝸牛的背上坐著長發飄飄的小女子，懷里抱著金黃的月亮。

    總有這麼一天，即使如蝸牛爬行般緩慢，她也能懷抱著希望走向未來吧？！

    馥雨輕輕嘆了一口氣，收起筆，端起咖啡杯，早涼透了，失去咖啡的香醇，再點一杯熱的。當主婦時為了省錢，會把冷掉的咖啡一口喝掉，現在不了。

    專心啜飲著熱熱的咖啡，腦袋放空，眼楮看著吃到一半的松餅和融化的冰淇淋，沒有人會罵她浪費了，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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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一樣有人不死心想打擾她，是母親苗集瑛，總是不辭辛勞想放送母愛給她，百般設法要彌補她欠缺的愛，通常只讓她更累而已。

2 t* ]- u7 R4 T5 W: ^5 B9 W    “媽，什麼事？”看在母親拋夫棄子從新加坡趕回來，她很難置之不理。

/ ~& @6 A9 k- Q5 |" J% R    苗集瑛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我打電話問過藍松喬，確定你們真的離婚了，臭罵了他一頓，便帶著珠華殺到藍家去，把你那些值錢的衣服、包包和飾品全打包回來。結果那個不要臉的死小三已經住在那里了，想阻止我打包呢，我便罵她搶了我女兒的老公和房子還不夠，還肖想接收‘前妻’的衣服、包包……若不是藍松喬把她拉走了，我真想打她一頓出出氣。”

# G5 G& O# e. x* G6 C- [    “媽，不可以打孕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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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7 |! ^  h, h    “我知道，我們就是太有水準了，才忍人所不能忍，否則我更想打藍松喬和他媽媽，欺人太甚嘛，居然一起護著懷孕的小三，氣死我了。”

    馥雨心想這也難怪，即使一開始婆婆是站在她這邊的，但時間拖久了，婆婆就會開始護著兒子，畢竟藍松喬是她晚年生活的支柱與依靠，媳婦再娶就有了，何況她兒子那麼搶手，元配未離，小三已急著搬進來，畢竟在台北市區有四十坪房子和公家教師薪水保障的男人，並不太多。

$ W" ?, R' w: d4 z" u    “媽，我離婚已經夠喪氣了，如果你又氣得生病，我要找誰哭啊？”

, m7 p$ D& D, ?. L4 x0 o/ d    “我知道，只是氣不過，連你外公、外婆、舅舅、舅媽，還有若愚和珠華，大家都氣得不得了，更擔心你想不開，你趕快回來一趟。”

    “哦。”就是這樣，她才不想回去。怎麼療傷？跟他們一起痛罵姓藍的一家人？她根本沒那個力氣。

    “對了，你現在住在哪里？你爺爺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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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_7 J# ^+ h  o" U! z    “嗯。”苗馥雨含糊應著，反正母親不會跟前夫求證。

    “那邊沒生氣嗎？買給你的房子沒了，你怎麼會這麼笨啊！”

$ f1 R! w. q  G, b7 i' Z* J- d' ?    “對啊，我是天字第一號大傻瓜。”委屈得想掉淚，她又何嘗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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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集瑛反而罵不下去，心疼著呢！

    “好啦，不說了，你坐車過來，我煮晚餐給你吃。你知道，過兩天我也要回去，就讓媽多陪你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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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J4 R' e% y$ _" h( e$ l5 d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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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1 O$ q% V$ y, G  `0 z2 M: C    整顆心空掉的感覺，又有一點東西填進來了。

    馥雨仰著臉，不教眼淚掉出來，她已經脆弱到只要給她一點愛就會想哭的地步嗎？又不是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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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B  |* V( i: F  x7 y    岸了帳，步出店外，換爸爸孫立哲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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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N9 H- J1 W    “你人在哪里？我去接你回家。”男人講話阿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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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失笑，今天真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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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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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c" F& z7 N- N$ \1 U    “你最近都住在外公那邊？”

& Q6 L6 J& W" |9 g. P3 ?    “嗯。”一樣含糊應著，反正老爸不可能殺到前妻家。

    “那你找個時間回來，你阿公、阿嬤很想你，又很擔心你。”唉，他又何嘗不是？就是說不出口。

    “好，我過兩天回去。”

% D; m2 B" {* f1 [6 O    “我匯了一點生活費給你，自己去確認。”

    “爸，不用……”

    但孫立哲已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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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B! ^( q2 g5 U) P    苗馥雨悠悠嘆一口氣，錢不是萬能丹，但爸爸也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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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 f* ^8 a/ j8 I4 d* H6 C, U    坐計程車到三重舅舅家，是一棟舊式的三樓透天厝，四樓還加蓋當神明廳。以前外公、外婆在市場做生意，掙了一棟透天厝和一間電梯大樓的公寓房子，有附電梯的房子比較好租出去，租金便作為老夫妻的退休金。而苗舅舅一輩子都是公務員，雖無大富大貴，但日子過得十分寬裕。

    當年苗集瑛離婚後，便帶著改姓的苗馥雨搬回娘家，一起住在三樓透天厝里，空間夠住，哥哥嫂嫂也沒有擺臉色，苗集瑛不否認自己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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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l6 F+ K6 T* E+ C4 v    許多女人即使想離婚也不敢離婚的原因之一，是經濟不獨立又沒有娘家可依靠，因為娘家回不去了，即使父母健在，也變成哥哥家或弟弟家，未嫁前的臥室早已被佷兒佷女佔據，沒有容身之處。

9 b, s* e. ?1 i  G! O- h* m    不到三年苗集瑛便跟公司主管再婚了，第二任丈夫是新加坡人，生下一對雙胞胎兒子後，便跟著移居新加坡。

    苗馥雨不想移民，跟同齡的表姊苗珠華一起上學也很快樂，外公、外婆便把她留下來，反正孫立哲按月都有匯生活費給馥雨，苗舅舅或舅媽便也沒說什麼。反而到了寒、暑假，祖父母那邊一定會派車來接她過去住，唯恐苗集瑛搶先一步把她帶去新加坡，喊別的男人“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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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母離婚，不意外地她成了夾心餅干；父母各自再婚後，她沒有變成人球被推來推去，可能老人家還在，她成了兩邊較勁的那條拔河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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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對馥雨而言，她既不想跟繼母生活，也不想討好繼父，她總覺得她是回阿公阿嬤家或回外公外婆家，爸爸家或媽媽家都不是她真正的家，眼看他們和新生的兒子一家和樂，她像是格格不入的第三者。

9 w0 a3 u) @# a7 g( b9 N" Z6 X    而這種空虛感是說不出口的，她沒有被排擠、被虐待、或言語霸凌，在他人眼中她不是受害者，而是兩邊都搶著要的嬌嬌女。

. w6 E+ n: l0 u* b6 Z: |    她甚至沒有在青春期搞叛逆，眼看著祖父母和外公、外婆年紀漸漸老了，她的“文靜乖巧”一直是他們贊不絕口、備感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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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一種喘不過氣的窒息感，渴望掙脫這一切，有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家，給她歸屬感，她會跪下來答謝上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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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p6 ^5 i- X4 V8 o0 w5 B    她急著想結婚，女生只要結了婚就會有自己的家了。她的丈夫不用太帥，長相端正就好，不要大豪門或小豪門，只須有穩定的工作即可，兩人相愛、溫柔、互信、忠誠，組織一個平凡卻幸福的小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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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p5 u5 o6 C& W; j9 @1 _    她的願望很奢侈嗎？為什麼輕易就破滅了呢？

    在往三重的路上，她想了很多，不能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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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下車之前，她不忘傳了一封簡訊給康潤之︰先回家和媽媽聊聊，再去旅行，會消失幾天，不聯絡了。

+ t5 F/ Z, {2 ^' ~    康潤之應該了解“不聯絡”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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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3 d' n8 x# k2 ^9 b$ U    馥雨付了計程車資，外婆和母親已經跑出來迎接她，好像怕她會跑掉。

$ J6 ^/ P2 ^! e    “瘦了、瘦了，簡真就不成人形了。”老人家都喜歡孫子看起來豐腴一點，有福氣。

    “瘦一點好啦，阿嬤，省得花錢減肥。”

    “減什麼肥？你從小就瘦巴巴的，啊，現在都快變骷髏了，那家姓藍的到底是怎麼虐待你的？啊，算了，你阿公說不要再跟你講那些事，要讓你好好休息，好好的補一補……”外婆的關懷比銀河更長，當媽的苗集瑛一時也插不上話。

7 z$ u! x' y3 j' w    “阿嬤，我已經有補回一點肉，你跟阿公不要擔心啦！”進到客廳，馥雨對著外公再說一遍，外公看她氣色還好，便不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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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Z% j- E  n" D1 ~9 S2 W: N/ m    苗集瑛拉著女兒到三樓的臥室，原本清爽的五坪大空間如今顯得擁擠，母女可以一起睡的雙人床上堆了幾個提袋，地板上還有兩個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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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馥雨看了傻眼。

    “媽，你全搬回來了？”

0 [1 K) K9 M/ i8 b8 n    “怎麼可能？你的嫁妝那麼多，高檔家具和電器用品根本沒法子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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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啦！媽，我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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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對，跟房子比起來，那些家具算什麼？老天爺一定要懲罰藍松喬、周凌霜才公平！”苗集瑛難消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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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爺才不管這些無聊事！”馥雨打開行李箱，看有哪些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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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b$ |* H( V0 N4 Q/ Q* f2 Q    “你結婚時大家給你的貴重首飾都不見了，只剩幾樣平常戴的設計款佩飾，也都被他拿去孝敬小三了嗎？”

. x7 l' k  O" [7 w  f- X    “沒有啦！我結婚時奶奶堅持帶我去銀行租了一個保險箱，結婚後每天要做家事，戴首飾麻煩，所以我全放在保險箱，爸給我的股票也在那里。”

3 ^0 K2 W( a7 |( G2 Z    “幸好你沒有笨到一文不名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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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文不名，媽不資助我嗎？”

    “你這麼容易被騙，我頂多給你半年生活費，多一毛也沒有！”

6 d! t2 E7 z) S3 p    “不要氣呼呼的，我不會跟你伸手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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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H. }' {+ i; Q$ H    “你被人欺負成這樣，我怎能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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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2 X2 l7 k! l; a2 H    “媽再這樣，我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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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集瑛立刻閉嘴，她一向刀子嘴豆腐心，但遇到女兒就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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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2 U& i5 j3 d& d    “鍋里燉著你愛吃的紅酒牛肉，我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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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苗珠華從她的房間走出來，苗集瑛暗示她留住馥雨，便下樓了。

    馥雨坐在床上，倒出一個提袋，幾個首飾盒里裝的都是幾百元至幾千元的耳環、項煉等飾品，賣了不值錢，但裝飾起來很好看的設計款，雖沒細數，但也知道有些不見了，被人拿去用了。

- q( ~6 S7 e4 \& @0 Z5 ?; I    呵，搶人家老公的女人，果然低自尊呢！

) S4 g* n  B, k9 Q) N    苗珠華湊過來坐在她身旁。“姑姑和阿嬤哭過幾次了，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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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t. X. `7 ^8 v    苗馥雨的眼神是一片靜默。“最壞的那一段日子已經熬過來了，現在應該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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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小姊妹一場，苗珠華哪里不知道她的個性。“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現在先來整理這些東西。”

    靶激的看了她一眼，馥雨將衣服往衣櫃里掛好，苗珠華有喜歡的便拿去穿，皮包、首飾也是，姊妹之間互穿衣服是平常事。

    另外收拾了一卡小皮箱的換洗衣物，跟苗集瑛睡了兩晚，一等苗集瑛前往機場要回新加坡，馥雨也拖著皮箱前往宜蘭住宿溫泉飯店。

    康潤之有傳簡訊給她，她便拍了幾張照片回送過去，表示她人還活著。

    一邊泡湯一邊欣賞遠方的山景，遠離都市塵囂、復雜的人際關系，只想吃飽了睡、睡飽了吃，洗滌滿心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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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了兩天，精神振作不少，她終于步出房門，環繞著飯店周圍的景致走了一圈，在戶外休憩區坐下來，拿出小畫本和鉛筆，畫一幅小小的女人臉，脖子下卻有一顆大大的紅心，紅心上多了鑰匙孔，而鑰匙卻懸掛于女人的耳垂下，這代表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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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a  v3 z2 T: I$ L    “你將清心上鎖啊？這樣不太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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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方突然傳來男人溫厚的嗓音，她訝異又愕然地回首看著來人——康潤之。

# W9 R3 A3 ?: J4 L( y    她沒看錯吧？！他怎麼知道她住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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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l( U3 m  Q0 C" c1 X  o  ?    一身休閑服的康潤之，走向她身邊的椅子坐下，悠閑的模樣比平日更見灑脫，看著她吃驚的表情，好看的臉龐漾出迷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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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j. m4 b5 W$ H: F- p* P5 ~    “我突然出現，真的把你嚇到了。”

    帶笑的嗓音打破了馥雨宛如被魔咒定住的神智。

2 A5 Y) T% u! _/ q    “你怎麼來了？”

* ]  Q! t* k. |8 [, C  ]    “你傳給我的照片，我請人看了一下，是這家飯店沒錯。”幾天沒見到她，他其實很想她的，晚上回家見不到她的身影，竟讓他感覺若有所失，連吃飯都沒滋味，更擔心她會就此一去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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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知肚明自己是她臨時的避風港，一旦她不需要了呢？他暗自心焦，工作也心不在焉，索性驅車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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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雨。”

    “嗯？”她瞧見他不自覺漾出歡欣光彩的眸，不免有點心虛。她不太想他。

    康潤之傾身過來，大手輕撫她的臉蛋，“可找到你了，我愛翹家的情人！”托住她的下巴，俯首吻上她的紅唇，給她一個纏綿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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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F/ S, R/ g4 x  v1 V8 o1 G    這一吻，他才領悟到自己有多麼愛她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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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L5 R0 H6 u: }    “我一路開車過來，一直在想跟你一起泡溫泉，感覺一定舒服得很。”康潤之抱著她，幼稚地不讓人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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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N, l: T. R5 d2 }5 {) [    還是個人湯屋好，可以全裸泡溫泉，比穿泳衣起湯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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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Z' E: ^) n1 P' h; B& F    “我又沒說要跟你一起泡湯。”苗馥雨擰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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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已經來了，難道你要把我趕回去？好狠心的女人，連溫泉也不給我起，枉我干里迢迢、不辭辛勞、翻山越嶺、心急如焚、餐風飲露……”

4 s- k2 Z# E/ [7 r  {    “不是已經在泡了嗎？真嗦！”她泡湯泡得臉紅通通的，橫他一眼。“你再說成語嘛，我數數看你能背出幾句。”

    “再一句就好，水乳交融，我心陶醉。”

    她噗嗤一聲笑了，他順勢經強地吮住她的唇瓣，吻得他舍不得放開她的嘴，手也不老實地在她身上滑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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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嘛一看到我就親……而且溫泉泡太久不好……”她輕吟一聲，感覺他灼熱的唇舌向下探索，吮上她滑膩的頸側肌膚。

4 m* l/ t! m- ~8 ]; I4 x    啃咬縴細瑣骨的唇一頓，康潤之微抬頭，起身拉過一條浴巾，將兩人擦了擦，將光裸的她抱進臥房，放在柔軟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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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什麼他都聽，只要別拒絕他的愛，也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他的身子立刻壓了上來，唇馬上佔有了她的嘴，直接用熱情點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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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久了？

( g$ e( ~' I0 y+ W- L    靶覺像是這輩子頭一同抱著她。

8 l! _- s# Z# Y# r5 j    康閏之的唇貪婪地吻著，挑弄著她敏說的感官，原本無心上床的她逐漸放松了下來，真正離婚後便沒了罪惡感，卻還是有偷信的樂趣，任由他探索她的身體，輕聲在她頸邊端息，毫無保留地與她結合，她深深地被撼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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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閉著眼，一波又一波的熱情庵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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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O5 {1 o( x+ T" G    不知睡了多久，她恍恍惚惚的醒來。

    “餓了嗎？”他俯身親了親她額頭，貪看她柔軟的發絲散落在白哲的身上，純真又混雜著妖媚的風信，令他迷戀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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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雨臉上的薄暈涌現，烏它鳥似地把臉埋在薄被里，絲毫沒發現他那愛戀的眼神如何溫柔地流連在她身上。

    他，康潤之，一個看似沉穩的成熟男子，都三十四歲，居然還會對一個女人一見鐘情，卻不想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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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父親是那聞名流明星爭相把子女送進去的私立m高中的理事長，教學嚴謹但收費昂貴，畢業前若不能說得一口流利外語便自動留級，教那些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家長們掏錢掏得心甘信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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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 F: v3 K4 L- s  m- p. e, b    一年前康潤之的父親因病住院，被訓斥為浪蕩子的康潤之被迫暫代理事長的職位，而苗馥雨便是理事長辦公室的職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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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候苗馥雨才新婚一年，婚姻便開始出狀況，老公疑似與前女友死灰復燃，周凌霜比她更懂得藍松喬，早已有心要取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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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d% ^3 o. S+ j' D    不到半年，為了挽救婚姻，苗馥雨想辭職回家當家庭主婦，並努力懷孕，康潤之作主讓她留職停薪一年，接著他父親身體復原，重回m高中上班，他便回自己的公司，暗地里仍關心著苗馥雨，用盡心機不斷地與她巧遇，加深她對他的好感。

( t/ U1 y2 Q6 W5 m8 P7 w    如今終于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但康潤之心里明白，馥雨對他或許有好感、有感激，有依賴……但沒有愛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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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急嘛！人生長著昵，慢慢談戀愛多好。

/ w1 z, \7 v* d  G0 V- X    他不想給她壓力，急于跟她談信說愛，她沒那個心情，他懂，他也是過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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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他包養她，他就養著唄，同居生活也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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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情很好的撥弄著她的發絲。“要不要出去走一走？還是叫客房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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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s% k( i3 ~7 E9 @ “你不用上班嗎？”

3 W: ~! v. s6 w! X- a# W. q    “明天是周末，你不要想把我用完即丟。”

5 N2 @( G3 O6 v( r3 R2 L    “什麼用完即丟？”她露出小臉抗議，卻撞上他那溫度未滅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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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呀，不能讓你逍遙太久，否則你會覺得沒有我也可以過得好，忘了自己說過請你包養我吧這種話。”他擰了她臉頰一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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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養就養嘛，干嘛捏我？笨女人才會拒絕給男人養。”懶得計較。

    “說話算話！從今天起，我們是正式的男女朋友。”

' R# w$ ?$ _- A5 k3 \4 }; }6 ^    “我不是情婦嗎？”滿想嘗鮮的。

    “情婦？”他一臉驚恐。“你這副長相想當情婦……唉唉唉！”連嘆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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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F. q& W! K! K! s+ q$ \    “我這副長相怎樣？”她捏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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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是讓我養著吧！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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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  l7 j+ k    可是她又還不想交男朋友，轉念想想，還是算了，一個稱呼而已。

    男人願意養女人的，不多了，何況他又不是她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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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潤之決定要好好跟她度個周末，算是慶祝她離婚好了，雖然不能白目的說出口，但是他真的好高興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她了。

    他起身把她抱進浴室沖澡，她一開始有點抗拒，但他一定要她習慣，洗完澡後，馥雨穿上內衣，她連忙一把搶過。

: K! V8 z8 Z  l+ c; z2 v    他在一旁看著她穿上休閑的九分褲和針織衫，一臉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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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雨感覺不自在，藍松喬從來不會這樣，還反過來要她幫忙拿換洗衣物……呸呸呸，不要再想那個臭男人了。

8 Y; k( r" a/ s/ `0 H! F    他清了清喉嚨。“衣服是從娘家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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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媽幫我整理了一些東西帶回來，放在我外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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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要了吧！重新開始新生活，我幫你全買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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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會看著辦！”她不高興的瞪著他，“這些全是我自己賺錢買的，我愛怎麼穿就怎麼穿，你若是嫌棄我品味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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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_, m  z. T6 q' m    “不是這樣！”他舉手作投降狀，“你穿什麼都好看，真的，只是我自以為買新衣服會讓你開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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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k5 y0 c/ s9 E# b    “對不起，我太敏感了，以為自己品味不夠好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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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B8 v1 j/ S. {6 P, O/ a    “沒有那回事。”看她臉色蒼白，他忍不住想佣抱她，拍拍她的背。“馥雨，你必須相信所謂的離婚，就是兩個已經不適合生活在一起的人分開而已，不是你犯了什麼錯或哪里不夠好，懂嗎？”

) U* S$ F: ~' s  l7 j# w( z    她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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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2 ?6 F" ]' \7 Y, }+ r; i    “人生苦短，明知兩人已經生活不下去，不分開難道要互相折磨，繼續制造更多的愛恨情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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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s8 A. M8 d4 T    “我知道你有許多的委屈，傷痛，不甘心一我覺得你真的很棒，馥雨，在這種情況下還願意放手，成全對方，你真的很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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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Q+ S$ H6 |. v9 w, ?6 V    “可是，馥雨，放下你的不甘心，不懂得珍借你的人，也不值得你在乎。”

/ ~) W0 m$ X" `0 ]    “愛的相反詞，不是恨，而是冷漠。對傷害你的人冷漠以對，當他不存在，才是最令他難受的復仇，懂嗎？”

    “康潤之……”

    “你今天經厲的，我全經厲過，所以相信我，你會好起來的。”

    “我知道，只是還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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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b& a6 Z( X' N    “這是正常的，我們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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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對她全然的包容，使她的情緒穩定下來。

    兩人成績游遍了宜蘭名勝，品嘗當地美食，康潤之很白然的邊散步邊告訴她當年那段不成熟的婚姻，以及離婚也離不了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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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R9 u# d* O+ L    “你有一個高中生兒子？”馥雨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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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Z/ g2 A: ?" E4 Z5 P! N    “你不相信？還是不能接受？”如果是單純的包養情婦，他不會告訴她這些，對情婦沒必要放真情。然而她不是，所以他在意她的反應。

5 F  Z5 l$ L& v) ~* F3 L' a  l% G    “我覺得很稀奇而已，你同齡的朋友很多人還沒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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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d- W4 a1 l' W# B! s5 a- S4 W1 t    “沒錯，所以你不要以為你二十太歲離婚很特別，我可是大學一畢業便經歷了結婚、生子、離婚的人生過程。”

  J+ m7 j5 ~; k9 l" J) ]    “好驕傲喔！這植得炫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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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是啞巴吞黃連。”他哈哈一笑，自己也知道是錯誤示範，但人生又不能重來。

. X8 v! L7 ^3 ]3 ^    苗馥雨把自己定位為他的情人，情婦，床伴，朋友，完全不在意他有一個高中生兒子，反正又沒住在一起，跟她扯不上關系。

3 I; y2 x. q1 A+ C/ {! p$ K    不必對別人的過去太好奇，或深入了解對方每一段感信債，那叫吃飽了撐著I但她衷心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像他一樣，看開這一切。

! c& A( N1 C$ a1 ?& T    彼此之間有了初步了解，便作個伴兒陪自己走一段。多久？多遠？看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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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走過小橋流水、涌泉生態池的教高園區，順道參觀泰難文化生活館，親眼看一看水利公園內的小瀑布，坐在岸邊看著水中魚兒游呀游，無項多言，一起吹吹風，頓覺心曠神恰。

- k* P$ A  c' }# W8 z    環抱綠野的宜蘭，是可以盡情徜徉的自在大地。

    周日中午特地上門品嘗藥膳而頭的陶鍋小羊肉，才滿足的啟程回台北，穿過雪山隧道時苗馥雨已經睡著了，康潤之將音樂轉小聲，冷氣別直接吹到她的臉，因為心中有愛，什麼都願意為她做。

    一路回到台北，馥雨才被手機鈴聲吵醒，一看熒幕顯示便皺眉。

    “喂。””心情再度蒙上陰影。

    “馥雨，那是你做的嗎？”藍松喬一開口便興師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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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s; D$ D4 I1 i/ `5 a    “什麼事？”她懶懶的提不起興趣。

) J5 N: A& ?8 {9 C! e* ?- d8 e    “網路上的留言和照片啊？”藍松喬第一次痛恨網路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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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7 h1 c0 g) B; h  c9 k    “你既然已經答應離婚，就不應該在我們學校網站上造謠生事，存心讓凌霜沒臉做人，也讓我下不了台……你真的好陰險！表面上一套，背後又一套。可是我告訴你，這根本沒有用，現在的人才不在乎離婚、再婚，不管你怎麼搞破壞，我很快會桃個好日子帶凌霜先去登記結婚，我的兒子絕對不會變成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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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夫的滔滔不絕讓苗馥雨的臉色十分難看，使她的心情更低沉落寞，更交織著一份無法言喻的悲哀與憤怒。在藍松喬眼中，她竟如此不堪？

    “我沒有做那些事。”她只有一句冷冷的回應。

    “不是你還有誰？”藍松喬振振有辭，合理懷疑。“你對我由愛生恨，心有不甘，更嫉很凌霜搶先一步懷了我的孩子，重新擄獲我的心，所以你存心搞破壞，見不得我們好。”苗馥雨一臉茫然了。

$ d, d' A, P& I3 `$ x    她真的見不得周凌霜和藍松喬太好嗎？所以特地在學校網站上爆他們的料？可是，她明明好多天沒上網了。

: V. W7 ]* X( R# \: d1 b9 @1 l    “苗馥雨，你最好不要惹毛我……”

8 e, I2 ^0 c- S( M1 s- G    她氣了。“你才不要惹毛我！姓藍的，周凌霜未婚懷孕，挺著五個月的肚子去上課，全校師生又沒啥眼，還需要我去爆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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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4 f( g/ K/ l& J- }7 A: E    一陣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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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不是你？”

- u0 I& r! b, d6 k; O0 W    “我一直在度假，才懶得理會奸夫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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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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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L% T# ?) o2 H7 `  }) D    “有種去報警啊！讓警方揪出上網留言的人，少來煩我！”

    馥雨搶先掛了電話，立即更改代號，原本昵稱藍松喬為“藍夫子”，因為他是老師，現在改為“豬頭男”，周凌霜更改為“豬頭女”，一吐怨氣。

: B9 S3 |0 D5 }3 i: l" ]    康潤之大約猜得到是什麼事，但除非她想說，否則他不追問。

% l* I/ A6 X$ h' }1 D# I    “我們直接回家，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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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D# }0 _) ~+ K/ S    “在市區讓我下車，我要回我爸家一趟。”

    “過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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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Y0 h/ P7 L: b  ~( |: z' y    “不曉得，我很不會應付繼母和弟弟。”

' Q9 u% N- u& A8 c+ Y% e% U    “依然“暫時不聯系”？”康潤之轉頭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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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馥雨一臉無辜的神情。“我媽以為我這陣子住在爺爺家，我爸以為我住在外婆家，我都沒反駁，就讓他們誤會下去。”

    康潤之不作聲。

    馥雨的語調沉重了幾分。“我明白雙方家人都急著要安慰我或罵我又蠢又笨，急著想替我打抱不平，為我出頭爭一口氣……只是，我累了，只想結束紊亂的三角關系，安安靜靜的活下去，獨自舔甜傷口也好，一個人哭泣也好，就是不要一堆人輪流抓住我的手安慰我，檢視我的傷口。”

8 k* Z- T) T. H) ^( y    康潤之將車子停靠路邊，伸出手，撫摸她的側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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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t9 w, l9 A3 o, }1 @    “我明白，你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家里的鑰匙別扔了就好。”

! a. _5 B) u/ X* m    “潤之。”他的溫柔教她的心莫名輕顫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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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傾身向前，吻了她一記。“隨時聯絡我。”

* y$ w6 o7 @7 ^& O) u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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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j8 W( ~# s. c% {    她拿了皮包下車，招來計程車坐上去，很快消失了蹤影不曉得康潤之記下車號後，才不舍的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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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時間，才有辦法見到全家人。

- C, {! K- ?7 X; F0 X/ f* N2 R    孫翼然跟同學一起下樓吃飯，長輩已見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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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姊，他是我同學勝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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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c2 n" w3 }; ?  j3 t8 A    “大姊好。”康勝軍沒想到還能見到漂亮姊姊，眼楮為之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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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馥雨仰頭迎視，彎唇一笑。“勝軍你好，你也念m高中？”

    “大姊也是？”

    “我畢業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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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 d" N5 b5 p: M! E    馥雨隨口聊兩句，又被坐在身旁的奶奶問東問西，不然就是嫌她太瘦了，老是要夾肉給她吃，她只好趁著奶奶不注意，偷渡兩塊肉給孫強然，正在發高的少年也大發慈悲的全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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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立哲與繼室邱道娟看在眼里，也不知道這對姐弟感情算好還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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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I: ~0 j3 U) x    “你搬回來住，奶奶替你介紹好對象，保證條件比那藍松喬好上一百情，讓他後悔莫及！”孫奶奶一想到就有氣，當初可是姓藍的高攀她的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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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雨就怕這樣，頭疼得扶扶額。“奶奶，我怕了，幾年內不會想結婚，不想當妻子或媳婦，我要重新做回苗小姐，自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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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F+ N0 M  A) v    “那還是搬回家住比較舒服，有人洗衣煮飯，奶奶會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像楊貴妃一樣有福氣……”

    這時代不流行豐腴美人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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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O+ S; [5 f* }5 ]    孫立哲幫腔道。“媽，馥雨不是小孩子了，就讓她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她太早結婚，現在就讓她輕松一下，過兩年再找對象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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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g5 i. R7 Q' S    “我知道，我是心疼啊！”孫奶奶把氣轉嫁到兒子頭上，“都怪你不好，離婚就離婚，怎麼可以同意讓馥雨改從母姓？叫孫馥雨才好聽！一定是改姓才不好。你最好趁我還沒死之前把馥雨的姓氏改回來，否則我死後誰替我撐黑傘？”

    (注︰長者去世，牌位不可見天，項由女兒或孫女撐起黑傘遮口。)“媽——”

7 u( ]% {, b4 c! p9 p( K    “別叫媽，我沒生女兒，你和你弟弟總共生了二個兒子，我跟你爸以後死了都指望馥雨撐黑傘，所以一定要改回姓孫。”

    馥雨暗嘆︰我姓苗，就不能撐黑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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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y4 z$ e  U* Z- ^8 f- ~5 I    但有些話忌諱說出口，免得老人家傷心，以為你在等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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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立哲想裝死，但孫奶奶的話也觸動了孫爺爺的心事，他更不希望血統外流，孫女改成別家姓。

    孫立哲只好道︰“想改姓，必須父母雙方同意，不是想改就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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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b5 y4 E; A1 P) q    孫奶奶立即轉向馥雨。“你跟你媽說說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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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l8 s- r6 \9 `' v- E3 w    “好。”馥雨無奈應了。

  F7 v8 Q' y' E6 r2 }) [" l5 p    最尷尬的人莫過于邱道娟，馥雨會改姓，也是為了娶她進門不得不答應的條件。當時她還悄悄慶幸不用撫養前妻的女兒，只是一過了蜜周期，即使她順利生下繼承人，婆婆私底下常會跟親戚埋怨，也不在乎她聽到。

/ \7 I8 P6 @6 T% D1 r0 @3 Q    馥雨也替她可憐，但站在女兒的立場又不便說什麼，搶人家老公搶贏了之後，並不代表從此幸福快樂，一樣要適應夫家的生活規矩，妯娌相處更是一斗學問，通常小叔小嬸會比較認同前一任大嫂，表面上敷衍你一下而已。

    馥雨反而覺得母親再婚後的日子輕松許多，尤其一舉生下雙胞胎兒子，繼父簡真欣喜若狂，對母親更加體貼大方。

    若說要報復不忠的前夫，這是最好的方式吧！

    猶記得孫立哲一知道前妻再婚後立刻生下兒子，臉色簡真難看得很！當時還未長大的苗馥雨，都感覺到男人奇怪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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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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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s* X8 r, \9 t" t8 _. i% s    所以她比較喜歡住在外公外婆家，跟差不多年紀的表哥表姊一起生活愉快多了，不會有人好奇的追問爸爸那邊的生活如何如何。

    現在她長大了，更不想當夾心餅干，跟高中生的弟弟沒話題可聊，也不想去新加坡找母親，那邊有兩個國中生的小屁孩，光想就沒動力。

    在家里住了一晚，孫強然反常的拉著同學和她哈啦半天，多半是他們在說學校的趣事，還有網路上的笑話，把苗馥雨逗笑了。

2 w% u8 b+ V1 S$ s# {    後來想想，這算是花樣少年的體貼方式嗎？不知如何安慰失婚的姊姊，便拉著同學一起逗笑她，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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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婚第一百天，苗馥雨重回職場，回m高中復職，單純的上班，下班，和康潤之一起吃飯、睡覺，偶爾在睡前品嘗紅酒，酒後亂性也不錯。她覺得自己復原得不錯，如果不要再被前夫騷擾的話。

    她明明只想安靜的過日子，對那一段婚姻認輸，坦承失敗，也自認倒理而沒有提出任何賠償。對藍松喬和周凌霜兩人的後續發展，她只想置身事外，半分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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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一對愛情的臉利者兼既得利益者，為何還要來擾亂她平靜下來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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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S' ?3 [: ?- W  _    康潤之寬慰地拍拍她。“如果你不想去，就別理會他。若是擔心他一再騷擾你，就去問明白他真正的目的，不過，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把地點告訴我，我會就近看著你、保護你。”

4 b! x( u! F5 Z4 n  Q# B7 ]    苗馥雨聽了，安心不少。新聞也常報導恐飾的前夫傷害前妻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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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約在一家明亮的咖啡館見面，康潤之坐在她前面一桌看電腦，藍松喬進來時完全沒有在意旁人，直接在她面前落座，要了一杯冰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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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 V# V9 q/ x0 A" I) e6 w    一抹傷痛在她眼底一閃而過，而後笑開。原來她還是在乎的，唯有從容以對才能粉飾她內心尚未痊愈的傷口。

    可是很奇怪，就是不願意被前夫看穿她的傷口還是會痛的！

/ }$ Y2 y. @# l; f- t$ p    “你看起來沒什麼改變嘛！”藍松喬眯著眼說。不但不像個被拋棄的女人，而且妝容淡雅、服飾精美，像未婚的干金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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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2 k  p/ @' d: f+ m    “難道我應該繼續痛哭流弟，形容憔悴的出現在你眼前？那只能說很抱歉，我看起來沒你想像的落寞。”

    確定要來赴約後，康潤之便陪她去買了新衣服、靴子和包包，天氣冷，又挑一件有設計感的羊皮短大衣，教她的心也跟著暖呼呼的。

6 u: a3 |& ~% v    而眼前這位前夫，過去可是十分吝惜花錢在女人身上，或許是從懂事起便須幫父母一起背負弟弟松杰的醫藥費，全靠自己半工半讀才得到現今的社會地位，變得非常愛錢，不隨便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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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8 M: a, j3 [7 E    如今回想，結婚後他們很少出門消費，一日三餐幾乎全由她打理，生活費他卻只出一半，另一半由她補貼，若有額外支出也由她無怨無悔的付掉了。

    想想真傻，女人結了婚都會變笨嗎？還是愛得痴傻的一方被蒙住了眼楮？要很痛很痛之後才會清醒。

1 [9 n8 o  z8 G  U4 Q7 v    喝著溫熱的花草茶，苗馥雨收起所有翻騰的思緒，揚起淡淡冷冷的淺笑。

    “你約我見面到底有什麼事？周凌霜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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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z6 ^; N, n$ O    “她在醫院坐月子，早產了半個周，都是因為你的關系。”心頭有一把大，藍松喬才會一進門就點了冰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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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l9 s5 N3 Y    “講話小心一點我什麼事也沒做。”她無法恭喜他當爸爸。什麼態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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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3 U. S+ B! q9 e4 U3 {    藍松喬對上她的一臉坦然，愈發動氣。“你真的很會裝養，上次在學校網站亂發消息也就算了，校長叫我們趕緊登記結婚，沒有特別刁難，你算是枉費心機，所以你不甘心，使出更絕的賤招。但是，做人不能這樣，我不愛你了是事實，我跟凌霜有共同的理想，比較合得來，所以要求離婚，你自己也同意了，為什麼要一直秋後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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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t: l, r$ J9 r$ e7 [2 s4 q* V9 m    馥雨深吸了氣，“你不愛我，為什麼要向我求婚，因為我是天字第一號愛情傻瓜，不但會支付松杰的醫藥盆，還有一間房子當嫁妝，所以一直被錢追著跑的你干脆向我求婚，解決你金錢上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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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這樣，那時候我的確心懷感激，很喜歡你，所以真心想跟你過一輩子，我相信大家都會很幸福，可是沒想到……凌霜居然調來跟我同一所國中，天天見面，當初戀愛的感覺又回來了，我也抗拒過，知道自己不應該背叛你，但是……愛情是沒道理可講的，我就是愛她啊！”

    馥雨暗自咬牙，自嘲地一笑，成功地掩藏住心中的痛苦。

3 j; \; X  _3 I  n' [# c    “你們相愛，並且結婚了，一切皆如你們所願，那究竟為何要找我？”

. j1 b2 ?# [) O# ~5 L, x    “你不知道？”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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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變了，馥雨，變得好狡猾。”藍松喬與她對視，空氣變得沉重。“你放不下對我的愛，所以要報復我，你直接承認就好了嘛！”

    “你有哪里值得我愛到放不下？”

    “因為你不甘心我被搶走啊！尤其你自以為凌霜的條件並不如你，居然可以槍走你的女夫，所以你一心想報復。”

, q% t7 V) F( |! N% b    “她的確條件不如我，所以呢？我報復了什麼？”她為之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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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于她一昧裝蒜，藍松喬經皺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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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s, U% l1 A. @7 u, s    “你自己同意將房子過戶給我，為什麼又委任律師來討房子？還向法院按鈴申告說我詐欺，因為從凌霜懷孕的日期倒算回去，你房子過戶給我的時候我已經跟別的女人搞外遇，所以要取消贈予。”他氣得繃緊全身，一直以來相當自傲他能掌控愛他的女人，卻發現情況不如預期。“你怎麼可以倒打我一耙？當初是你心甘情願將房子過戶給我，那房子就是我的，而且我一直有付貨款，所以你去法院告我也沒用！”

    馥雨有點僵住，突然感覺心好痛！

" d9 C7 V' C4 A/ Q/ B    “原來如此，你先與周凌霖舊信復燃，背叛我搞外遇，然後才來算計我的房子。”她垂首閉上雙眼。“我之前沒去計算過，真謝謝你來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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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苗馥雨，不要把我想得那麼壞，我也沒想到跟凌霜上床幾次她便懷孕了，我那時候只想重溫舊情，然後逼自己對她死心，後來……她直到懷孕兩個周才告訴我，我不得不負起責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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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的確是背叛我之後才跟我要房子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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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你自己願意辦的，現在反過來怪我沒道理！當時我根本沒想過要離婚，只是心里開始動搖，心想接受了你的房子，我會更願意跟你綁上一輩子，誰知……人家凌霜本事好，懷孕了嘛！事情才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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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來由地，她的心又被利鞭掃過似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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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 n6 Q3 i" V3 M    原來這一切都是她的錯？還有天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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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如果見不得我們好，可以來找我談，我可以給你一點贍養費作補償。但你突然向法院提告，法院通知單寄到家里，害凌霜動了胎氣，提早生產，幸好母子平安，否則我不會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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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l& }  J5 `- H% E+ Y& b/ s6 z( [    原來如此，是為了周凌霜來向她興師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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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N6 V7 E  j+ D* D( n9 q8 D! T    馥雨譏誚地挑眉笑了。“有膽里搶人家老公，身為老師未婚環孕都沒在怕了，會因為一張法院通知單而動了胎氣？別說笑了，你老婆應該是氣你沒用吧，生怕好不容易到手的房子又飛了。”

* _( K; Z6 ^& ?" d9 u    “你……我告訴你，向法院提告根本沒用，趕快撤消告訴，免得浪費彼此的時間！看你是要五十萬還是八十萬，我會給你。”

    “一干萬呢？”

' b8 x4 f' S9 S7 i    “你瘋了嗎？你明知道我沒那麼多錢！”

- {- Y* ~: B0 K' Z. |    “我若是想要五十萬那點小錢，跟我爸開口就有了，何必浪費時間去告你？是你瘋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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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獅子大開口，門都沒有。你去告我也告不成！”

    “那你在擔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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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喜歡去法院，所以希望你去撤告。”

4 ^9 t: I9 g& S. l$ ~, r' @  d    “辦、不、到。”她冷冰冰的說。

$ i: n" B( X# f! [: }- m* F    “苗馥雨一一”藍松喬的臉氣得漲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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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0 `  C% _. `; U* A    “我並沒有去告你，要如何撤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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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9 ?4 N1 C- B    “什麼？明明是你委任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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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好看清楚是誰提告，不要一直找我的麻煩。”她冷冷道。“我一直努力過自己的小日子，你偏要來招惹我，挑釁我，我沒有在學校網站上揭發你們的罪行，二沒有向法院提告，你卻一再不分清紅皂白的誣蔑我，未審先判的替我定罪，你還配當一位公平公正的老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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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R9 d6 V; ^, Z! G* d    藍松喬的臉色微變了。“少教訓我！不是你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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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馥雨冷哼一聲。“我若是存心想報復，最好的方法就是不離婚，讓你們無法雙宿雙飛，不是嗎？我並無過錯，即使你向法院申請離婚也沒用。當初太便宜你們，今口你才一再來欺負我，找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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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松喬的臉上閃過一抹僵硬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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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不是你？”難道他還有得罪什麼人？

    “敢再懷疑我、騷擾我，我保證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你……最好不是你，否則我也不會放過你！”

    藍松喬氣呼呼的起身，忘了付帳便要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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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C4 {. j9 m    苗馥雨瞥他一眼。“還是該謝謝你今天約我出來見面，讓我對你原有的一些好感與眷戀完全消失了，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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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B: G* P8 \5 |  x* `: X    藍松喬瞪她一眼，真沖出店外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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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u, y! b  l/ t    她把臉埋進掌心，感覺難受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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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潤之收起平板電腦，提過來坐在她面前，另外再點一壺薰衣草茶。

" W, r% Y1 Y' Z0 o: ?) ?  }0 u    “馥雨。”

    可憐的孩子，好不容易又露出陽光般的笑臉，藍松喬這朵烏雲又出現，還說些五四二不像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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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T* r5 P; Z. }, l) u1 b    他明白人性的弱點，怕背負太沉重的罪惡感，一定會想辦法為自己脫罪，替自己背叛搞外遇找借口，說得自己一點錯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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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Z8 S! c" y7 C+ w8 b    他不意外藍松喬也是儒弱的男人之一，然而，這不該由馥雨來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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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t& [: Z* X1 r    他靜靜地暗伴，等待她心情平靜下來，重新拾起蒼白的小臉，攏了攏秀發，努力牽扯出一抹笑，端起他移過來的熱茶，慢慢啜飲著。

    “我沒事，只是又氣又難受。”

    “我了解被冤枉的心情，你沒有氣得跳起來算好的。”

    “可是氣過了之後，現在卻又有點幸災樂禍，因為他很怕上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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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很好啊！可以心平氣和一點。”

3 L" {. o* u6 z5 T# `  n    “你干嘛老是順著我的話尾說。”

9 u) b. a* E3 v6 E    微征，他方唇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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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你開心一點。”

' h. `! M/ U0 e4 s7 W7 o7 o    “我干嘛為那種人不開心？”她嘴硬，又輕咬唇瓣，“但我就是不開心！”

# c, X0 T% m' ^0 Y: l$ u: I  A& S' |    “馥雨，我該如何幫你才好？”他略帶苦惱地嘆息。

  ?) y; ]: @( U: p    “你已經幫我很多了，潤之。”他始終溫暖的眼眸的確幫助她沒有將自己的心從此冰封，不以寒漠的面貌叮人。“我會說會笑，正常的吃飯、上下班，沒有變得憤世嫉俗、面目可僧，全是你幫我的。”

% n; d, `+ _$ [: i8 b9 l# `    康潤之伸出手，讓她放心的將小手交給他握住。

8 D) L) K$ A! h  s8 j    “我感謝你沒有因為受到打擊而失去本性，依然是我們初相遇時對我笑得溫柔、燦爛的苗馥雨。”他從第一眼就喜歡上她，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只是她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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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絕對不相信，第一天上任當代理理事長，我心里有多緊張，學術殿堂和我公司上班的氣氛完全不一樣，我作夢也沒想過要代理我爸的職位，心里充滿志忑，可是，當我一踏進理事長辦公室，你一得知我的身分，便笑容真誠的歡迎我，我真是松了一口氣。”

    馥雨經笑。“我記得沒人敢刁難你啊！”

“那不一樣。他們不敢刁難我，是因我爸爸是理事長，而我是獨子，他們怕我爸秋後算帳，並非真的歡迎我。只有你的笑容不一樣，非常真誠，單純的歡迎“新上司”就任，認真的輔佐我進入狀況。”他沒說他當時有多驚艷，在這喜歡玩自拍的年代，連笑容都變得不實在，而他意外地在她臉上看見真心的笑容。

    “我爸以前曾說過，我欠缺野心，不夠強悍，難以獨當一面，所以沒想過要栽培我當繼承人。但是他也說了，我是很好的輔佐人才。”她也有自知之明，不會想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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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尊並不偏頗。”他點頭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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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思就是我難成大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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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你想當女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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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沒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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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Q2 b8 l7 n$ a2 E% S    “這樣很好，不會搞砸自己的人生。做人最怕就是野心大而才能低，或是龍困淺灘、生不逢時，都會很痛苦。”

7 G3 L$ x& T' a9 p6 a    “我連自己的婚姻都搞砸了，能成什麼大事？”馥雨嘲諷地輕撇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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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k. h$ [2 m    “不許你這麼說。你有存心要搞砸自己的婚姻嗎？如果沒有，就不要再貶低自己，想要白首借老，必頂夫妻同心，少了誰都不行。”康潤之不要她白怨白艾，轉移話題道。“對了，既然你沒有向法院提告要討回房子，會不會是令尊請律師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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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O0 |, s6 Y( |/ O; d    “應該是，當初是我爸出錢買的。”她一副天知道的口吻。“我爸不會當面罵我笨呆子，但心里肯定不是滋昧，不甘心便宜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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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r; \) ]' \) k# u' }+ y2 Q    “你打算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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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回家一趟，問問我爸到底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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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d* }& [( ?+ x    “既然你要回家，我也回去讓我爸念一頓好了。”康潤之偶爾也會良心發王見回父母身邊盡一點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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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 E8 S9 X1 l    “有那麼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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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6 }1 p4 j2 g: x    “回家之前我們先去吃一頓烤肉大餐，否則老的、小的都要念我，我怕我會體力不支當場躺下來裝死。”

" i7 M" u5 j" d) D* N& I# o1 `    馥雨呵呵笑。“騙人！”

    康潤之笑得既坦白又干脆，“是真的。當初我爸躺在醫院里，叫我去暫代理事長的位置，我說不要，他居然爬起來要拿點滴瓶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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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6 r4 _5 P) w& {3 o2 B6 u) p    “真猛！長命百歲沒問題。”她咋舌。

3 }0 l2 J& ~" @6 I8 Q3 l8 }    “我兒子絕對跟他阿公站在同一陣線，順手將保溫瓶拿給我爸，說拔點滴會痛，砸保溫瓶就好。”

3 O- |9 x& \, z9 O1 E0 M/ A    她哈哈大笑，笑他的“三明治”人生。

0 Q; n$ k; u1 I    而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臉上，被她的笑容緊緊抓住了。

    孫立哲面對女兒的詢問，不疾不徐的說︰“這件事你不用管，我會叫陳律師打電話給藍松喬，叫他不能再騷擾你，否則我會讓他更難看。”

    “爸！”馥雨不以為打這場闢司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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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v. h: a3 X' c    “我不在乎有幾分臉算，但是非讓他上法院不可。”孫立哲沉吟了一下，“那種人一定要給他一點教訓，否則他會以為騙財騙色很容易，在官司尚未判決定識之前，讓他也嘗一嘗夜不安寐的忐忑滋昧。”

    馥雨不知道還能說什麼，父親決定的事很難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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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N2 c' R5 t1 Y( E% N$ B  M    孫奶奶在一旁道︰“這事你爺爺也贊成你爸的做法，你可不要再對姓藍的心軟，他隨便求你一下，你就傻傻的被牽著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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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雨苦笑。藍松喬根本沒求她，反而興師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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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奶奶拍拍她的手。“你這孩子就是心太軟，容易被欺負。但你不是一個人，你有娘家可依靠，非讓姓彗的吐出一點東西不可。反正這事你爸已交給陳律師去辦，你不要管，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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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w! b, v$ U9 b( [    “好。”她無法反駁家人的好意。

9 R4 X8 Y3 U( X4 R! d6 @0 q    她狠不下心去對付瞥松喬，就讓父親給他一點教訓也無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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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3 ~( ]) T* T9 v. g* i    “我們回房里聊天，不掛你再幫前夫求情。”孫奶奶怕她動搖，牽著她的手離開客廳，到自己和老伴的寬敞臥室，坐在床上，悄悄告訴她︰“我看到一個上好的祖母綠墜子，瓖成項漣要送給你，希望能幫你改運，從此遠離窮小子帶給你的衰運，富貴運大開。”

+ [5 s- U" a3 F! `3 S9 _    保養得十分健康的孫奶奶，手腳俐落的從衣櫃深處取出小型的保臉箱，像小孩子在炫耀新玩具似的，蘭箱童出一個巴掌大的黑色絨布盒，一打開，一條白金項漣瓖祖母綠墜子美美的現身，品瑩別透的祖母綠雖然不大，但也因此並不顯得老氣，戴在年怪小姐的頸上反添了一些貴氣。

    “阿嬤，這很貴耶！”苗馥雨感動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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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a' @6 a( E( {  F3 r    “就是很貴才要給你，你看你嫁了一個窮小子，眼界都變小了，油鹽的價格，出門連一件首飾也不戴，你不知道你過去當人家媳婦的時候，每次回娘家，奶奶看了都很心疼！”

& N8 J5 ~2 l$ E4 ^2 `: ]    “阿嬤。”馥雨緊緊抱住祖母，感傷道︰“那時候我很愛他，所以不覺得辛苦或委屈。現在想想，還是阿嬤比較厲害啦！結婚前您硬拉我去車斷于和了一個保險箱，所以您給我的嫁妝都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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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奶奶拍拍她，欣慰的抬起臉，“那些你留著。我跟你阿公說了，要再幫你準備一份嫁妝，一定要看你嫁得更好才能安心瞑目。”姜是老的辣，當初馥雨執意要嫁，她沒辦法，但藍松喬的母親那種小家子氣的貪財樣，她實在討厭，才告訴馥雨要留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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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要等五十歲再嫁，因為阿公、阿嬤要活一百歲。”

    “三八國仔。”孫奶奶被逗笑了，又挑了一枚戒指硬要她戴上。“在古時候，只有婢女和窮人家的姑娘不戴首飾。從小我的媽媽就告訴我，不管是戒指，耳環或項鏈，最起碼要選一樣戴在身上，當自己是貴重的人，別人才不敢瞧輕自己，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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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w+ i/ ?/ s: F    “我知道了，阿嬤。”馥雨曉得這是老人家的古老觀念，未必適合現代人，但也無項反駁就是了。

    明天是假口，孫奶奶約她去逛街，她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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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 ^! l1 A; e/ a    孫爺爺進肩時，孫奶奶便直接道，“老伴，找明天要跟馥雨去買東西，你要給我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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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雨忙笑道。“阿嬤，不用啦，明天我請客，我上班有薪水。”

    孫奶奶嗤之以鼻。“你那點薪水留著給自己買保養品。叫你回來上班你不要，你爸最少會給你兩倍薪水。”一輩子沒缺過錢的老人家，順手接過老公的信用卡，其實只是想撒嬌，才要刷老公的卡。

    馥雨哭笑不得，她的薪水四萬多，比一般人好了許多，奶奶還嫌少，但想想也不奇怪，她是從小長住在外公外婆家，知道一般受薪階層賺錢不容易，存錢買房子幾乎是奢望，所以覺得藍松喬的條件算不錯了，而且愛家人，是負責任的好男人。

    即使事實證明她看走了眼，她也不認為他是壞人，只是太自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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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L% X* a5 D- L. n, _    孫家從爺爺開始便是制藥公司的負責人，生產的感冒藥，止痛藥、維他命和酸痛貼布，幾乎是每個家庭的常備良藥，更別提往大醫院輸入藥品的合約。

    雖說不是跨國集團的豪門世家，但孫奶奶也算得上一生富格，眼界白然高一些，深感孫女嫁得太委屈，對方還敢搞外遇離婚？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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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雨一直很受疼愛，那是因為她乖巧，每次奶奶拉著她講一大堆親戚間的八卦，她從來不會不耐煩，知道老人家只想排解寂寞而已。

* ^! b- C3 ~! s+ w# p" M    然而，她自己的寂寞心事呢？她從不帶回家給老人家添愁。

    第二天要出門時，孫翼然剛好也起床了，苗馥雨便約他一起出門，孫翼然才沒興趣陪女人逛街，尤其奶奶很愛念，但邱道娟卻一臉高興的替他答應了，他不爽，老媽還偷偷擰了他一把，只好去了。

    苗馥雨看在眼里，也裝作沒看到。

$ v" t; Q- |" X: W/ _$ A! v! D    她明白繼母在擔心什麼，無非怕奶奶又偷偷塞好東西給她，這是人性的通病之一，沒啥大不了，所以約孫翼然一起去，反而比較沒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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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 S/ x: v    就因為這樣，她寧可住在外面，偶爾回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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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2 u+ X0 r! D7 }/ v# s: o+ V( p    早上醒來的時候，康潤之發現額間貼了一片退熱貼，而第一個傳進他鼻子里的味道是馥雨身上淡淡的香氣，那是他送給她的香水，他喜歡她身上有他給予的獨特香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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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醒了，有沒有好一點？”馥雨拿下退熱貼，幫他里互遇，“退燒了。你怎麼出差一趟便感冒了，都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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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H0 x" S% }4 ~6 m    康潤之大手一伸便把她拉上床，抱著她的腰，聲音還有些少啞，“你一個晚上都在照顧我？”他好開心，感冒真值得！

8 r. ~* q2 L1 v! {% O0 W    “我有睡一下啦！還好你不太嚴重，否則我只好叫救護車了。”

    她想拉開他的手，他卻像個抱住心愛玩具的小孩，怎麼也不肯放手。

, @% ]. @/ I8 E' r    “不想吃早餐嗎？”她在他耳邊勸道。“起來啦！吃過早餐還是要去看醫生比較好，感冒不要拖。”

    “你暗我去，我才要去。”

; `) P4 x2 i7 D3 H6 F    “好啦！你放手。”真像小孩子！她在心里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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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j2 i/ E: ~. z    他松開手，終于肯起床了。

6 L% n- d: {, }/ @    “你煮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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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z& ]2 N" F    “最簡單的著粥小菜。”

    “謝謝你，我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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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嘛這麼客氣？我吃你煮的才多昵！”

    “我喜歡煮給你吃。”

7 K& M- D8 {# H- j6 c    馥雨笑笑。遇到一個容易滿足的男人，的確比較好同候，她不明白這是因為康潤之愛她，所以好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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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p3 b; J, C9 m    他捧場的連吃兩碗清粥，四樣小菜也吃光光，感覺精神好多了，不需要看醫生，但馥雨一直瞪著他看，他只好投降，找出健保卡一起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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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i8 n( X) n/ r    看過醫生，順道去大型超市買日用品，就像一般同居生活的情侶或夫妻，推著小型的推車，買清潔劑、衛生紙，廚房紙巾一連衛生棉都可以自在的一起買，表示兩人之間的關系愈發親密。

- n6 n1 |$ C! ]/ w4 _4 T' e    接著往新鮮蔬果區，買了彼此愛吃的水果和有機蔬菜，今天有很棒的牛排和鮮魚，還有一整條北海道新卷鮮，正在打九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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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吃這個最好。”康潤之立刻放進籃子里。

' p" b: N+ g7 h+ u. @1 R3 B    “你不陪我吃，我也不吃。”她故意撒嬌。

    “我們一起保養身體，一起吃健康好料理。”他好想與她白頭偕老，但還不能宣之于口，只好身體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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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雨心里十分愉悅，因為這男人願意照顧她，替她著想，把她養得美美的。出門在外，他喜歡牽她的手，如果他兩只手都拿著東西，也要她勾住他的手臂，像是怕她走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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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不明白自己因何可以這樣無條件的信任康潤之、依賴康潤之，而他居然不嫌煩，一副甘之如飴的樣子。

    只因兩人同病相憐，一樣的寂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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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願深入去想，將小日子過好就夠了。

    突然，推車撞到另一輛推車，抬起臉互說抱歉，卻又各自征住。

" Z: n2 ?7 u- |0 ?% O    藍松喬和坐賓月子尚未瘦身成功的周凌霜，買了半個推車的衛生紙，正在挑選今日的特價豬排、花椰菜，猛然遇見苗馥雨，身邊還站著一位型男，光看他們買的東西便知道是同居在一起的人。

+ ^- D1 O- G8 q* {/ M  F6 F    康潤之見過藍松喬，但他們沒見過他，他的反應是挑了下眉。這位長相福泰、微微益出大嬸昧的周凌霜就是介入馥雨婚姻的第三者？果然男人的眼光沒有一定標準，有人不愛百合偏愛圓仔茬，嘆奈何！

    馥雨根本不想理他們，對身旁的男人道︰“家里還有鮮奶嗎？”

' V3 {& K  s2 i9 n$ ^  s    康潤之微笑。“再買一瓶好了。”低頭挑了一瓶離保存期限較遠的。“順道再去買些咖啡豆，還有四物鐵美人飲，我看你喝了氣色不錯。”

    馥雨摸摸自己的臉，白里透紅，細膩有光澤。“因為你把我照顧得很好，讓我覺得離婚一點也不可借，不然哪能跟你在一起。”

    康潤之笑得樂不可支，“謝謝你不嫌棄啦！”一手臃著她的肩膀，一手推著車子往前，不必認識的人直接當他們是路人兩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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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6 q2 ?, C+ @2 w; K8 e0 P    藍松喬卻被一股莫名的怒大悶燒得像要爆發的小大山，用聲音拉住他們的腳步，“喂，苗馥雨，你離婚才多久就有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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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馥雨回身，好笑的揚起一道秀眉，“這位藍先生，你離婚一個月便迅速再婚，還有臉管我交男朋友？藍先生，你真不是普通的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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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N# }; n' V( e. a8 S; f, |    “你……”藍松喬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

    苗馥雨無辜的笑了。“我說藍太太，好不容易搶來的老公要管好啊，都當了爸爸，還想干涉別人交不交男朋友，居心叵測哪！”

1 [6 w4 S( c* e( p2 b8 `- v    周凌霜瞪了老公一眼，面罩寒霜道。“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老公才不在乎你！他只是基于朋友道義，怕你給壞男人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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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馥雨訝然地眨眨眼。“我又沒有房子好給他騙，怕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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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潤之呵呵笑道。“說得好啊，馥雨，至少你可以相信我不是杯有目的的接近你，只是真的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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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O* G3 D9 H( z. k+ }    “對呀，我以前真傻。”馥雨緩緩搖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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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4 L& H8 R" O" y2 K    藍松喬臉色鐵青，怒道。“別說得這麼好聽！你慫恿你爸爸派律師想討回房子，不是為了包養這個男人嗎？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 ?; r$ n( L3 f0 ?" ?    馥雨和康潤之交相視愕然，繼而哈哈大笑。

) h( a( P. `1 p" S+ m    “怎麼辦呢？”她的眼楮發亮了。“我看起來比較有錢昵，人家居然誤會是我包養你！還是他們有眼無珠呢？”

+ _" t$ S; z" G. t9 T    “隨便啦！”少年浪蕩過的康潤之根本不在乎這些五四二。“我付錢讓你包養我也可以啊！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好。”

    “肉麻！”馥雨雙頰飛紅了。

# Q! S6 w( C2 X- {( ]9 U    康潤之摸摸她的秀發，自然流露出親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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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凌霜一直在偷瞄他們推車里的東西，光是那條北海道新卷鮮，一股人根本買不下手，她當然知道吃鮮魚很好，但藍松喬才不會讓她買一條。

    同為女人，心思細密，馥雨瞧著他們推車里的二份特價豬排，好心道。“藍太太，你婆婆的牙齒不太好，炸豬排恐怕嚼不爛，北海道新卷鮮還不錯，大人小孩都吃得下，尤其松月孝順常回娘家，你就算買豬排也要多買四份才夠，不要太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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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凌霜目光陰沉沉地瞪視她。“你是外人，少管我們藍家的事！松月想吃自己會買，我哪有美國時間伺候她！”說到藍松月她就有氣，超級不識相，回娘家也不事先說一聲，三天兩頭便帶兩個孩子回來要吃要喝的，她干脆躲在房間里不理睬，藍松月還故意大聲的“懷念”前任大嫂有多好多好，氣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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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雨想也知道她受不了藍松月那種小泵，老實說，過去她也是盡里忍耐，告訴自己有量才有福，小泵的老公賺錢不多，回娘家吃也是為了省錢，自己的能力尚可，就不要太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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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2 M  U1 b/ D1 E' l7 H/ p; A' N    然而，自從她與康潤之同居之後，兩個人的世界真的經松自在多了。

6 h! N& \/ S3 C! T% S- X8 I4 C    馥雨不禁撇撇唇就笑了，“你也真奇怪，松月是多貼心的女兒，藍先生和你婆婆都非常喜歡松月帶孩子回娘家熱鬧，你要有肚量一點。”

    “少管閑事！”周凌霜吼道。

3 F8 H5 R% T3 U    “小心老師的形象啊！”馥雨卻笑得既燦爛又嬌俏迷人，挽著康潤之的手臂去采買其他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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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o5 _" {8 q5 X' `    康潤之在她互邊笑道︰“你會離婚，實在是非戰之罪。情敵原來是那副德行，嘖，你很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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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W) `' h; i8 h: o1 o2 O  z    “現在不會了。”馥雨隨意一笑。她還記得那時候她一直哭著追問藍松喬為什麼、為什麼？藍松喬後來給她一個理由，因為她不是公務員，而周凌霜和他一樣是公立國中的教師，公教人員一輩子有保障，一般人絕對比不上。

    當時她哭得幾乎心碎，很想一死來讓他後梅，如今想想，太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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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帳時，藍松喬和周凌霜排在他們後面的後面，眼楮睜得大大的就是想抓包苗馥雨在養男人，否則一個離婚女人哪有那麼快又交到十分稱頭的男朋友？嘔人的是，康潤之刷卡簽帳，而且兩袋東西由他提，苗馥雨只拿一串最輕的衛生紙。

* N0 m2 ~* p/ x5 h    等他們也結賓帳到停車場，眼睜睜看著苗馥雨坐上進口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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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凌霜不爽道。“苗馥雨這麼快就有男人了，看樣子還同居在一起，喂，你會不會還沒離婚就戴了綠帽？”

0 j  c1 l3 e1 r7 d    “少胡說！”藍松喬大男人的自尊心不容許綠帽之說，火冒三丈的道︰“離婚前她每天在家里煮飯做家事，拚命想挽回我的心，哪有機會去認識別的男人？哼，一定是她娘家的人怕沒面子，趕快想再替她介紹男明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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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x. p2 \3 R: t% C+ x    “那男的看起來挺有錢的。”意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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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5 h$ ]+ e) t) ]5 V5 L    “刷信用卡誰不會，哪說得準？再怎麼說，我們也不會比他們差！”藍松喬生硬道。從小因為弟弟的病，他嘗夠了沒錢的苦楚，立志要當公務員，一輩子有穩定的收入，也很驕傲自己辦到了，只要能保住目前住的房子，一生便可無憂。

    周凌霜也不是非要比較不可，但是被老公的前妻比下去就太討厭了，且不提誰付帳單，光是那男人體貼的主動提重物，她就覺得藍松喬比不上。

; f9 \% k1 L9 F/ n5 C6 D, a2 [* K    藍松喬還在一旁羅唆，“你真的要多體貼我媽一點，她現在幫我們帶小孩，你下班回家只項煮晚餐而已很輕松，你還常常小孩抱著就什麼也不做，要我媽煮給你吃，今天你主動說要下廚，偏偏買豬排要回去炸，我媽如果咬不動反而生氣，你不是白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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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e. j+ X    這無疑是大上加油。

    周凌霜拉下臉道。“搞溫楚，我買炸豬排是體貼你，是你說每天吃軟爛的鹵豬肉都吃膩了，我才想幫你換口昧，媽不想吃可以吃她的鹵豬肉啊！本來我們年經人的口味就跟老人家不一樣，是媽不體貼我們上班一天很累了，每次都煮自己愛吃的，不考慮我們吃得下吃不下。反正我每次煮她都嫌東嫌西，我不如抱兒子，讓她回去算了。”

; V. I+ b9 p5 w9 t, Z    藍松喬被搶白得一陣無言，聽老媽埋怨時，覺得老婆的確不像話，現在聽老婆搶白，好像也有她的道理。

    “但你也不要每次松月回來就奧著一張臉，松杰不在了，我媽只剩我和松月兩個小孩，當然希望松月常回家賠她，你這樣子松月會不敢回來。”

    “笑死人了，她還不是每個禮拜回來？也沒見她買些好吃的回來孝敬媽，難不成還要大哥大嫂反過來孝敬她？都是你們把她慣壞了，不像話嘛！”

    老師都嘛能言善道，藍松喬也嘗到啞口無言的滋昧，只好悶悶的把車子開回家。女人們的紛爭，他想閃遠一點。

    餅了一個月，努力瘦身非要舉辦隆重的結婚典禮的周凌霜，即使還有點豐腴，依然寄出了結婚喜帖，連兒子的百日宴一起慶祝，雙喜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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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勝軍意外發現同學的姊姊在m高中上班，有一回去教務處，踫巧苗馥雨送公文過去，她卻只朝他笑一笑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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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u( h9 r! D: K% ]0 j1 H    在她眼里，自己還是個小表吧！

    但是她的笑容真美，不是愛玩自拍那種故意四十五度角、嘟起嘴的笑，是“很高興見到你”的粲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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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勝軍覺得自己的心跳從來沒這麼快過，好想跟她說點什麼，但是她已轉身翩然離去，連背影都美麗。

    般什麼，他又不屑當文青，學什麼詩意！

    康勝軍對自己猛嘲諷，但偶爾瞧見她漫步校園的身影，目光依然不由白主的被吸引過去，難不成因為從小缺母愛，所以有戀姊情結？

4 N! f' \6 k9 {9 h    太丟臉了，太丟臉了，他絕對不能當真！

    “喂，你在看我老姊？”孫翼然覺得他眼神很怪，吐槽道︰“隔壁班的校花、班花、鋼琴才女都喜歡你，你隨便挑一個都比我老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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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 K6 n$ W; H    “你在胡說什麼？我只是奇怪大姊也在這里上班。”

    “她之前留職停薪一年，離婚後當然要賺錢養活自己！要不然成天哭哭啼啼的，白怨白艾給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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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你姊耶，干嘛說得這麼無情？”

    “難道要陪她哭才叫有情？做人要實際一點，那種爛男人根本配不上她，難得有一個不長眼的小三把他搶走，老姊正好將他一腳踢開，普天同慶才對！般不懂我阿嬤干嘛哭了二次？天涯何處沒有好老公可以嫁，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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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n; h' [6 ?; \& y. ^  v    孫翼然聰穎機智，卻是太理性而缺乏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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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 ?( s7 z    康勝軍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怪不得你說大姊之前都不回家，直到離婚確定了才返家報告，因為回家也得不到安慰，干嘛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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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少自作聰明，我姊不回家肯定是怕被阿嬤的口水庵死。”孫翼然自然不懂女人家的心思，照自己的邏輯去分析。“對了，你干嘛注意我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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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 D8 K- h& ~9 H1 u    “是大姊今天很奇怪啦！”康勝軍有點別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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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4 s: s' H, v. u; L# f4 X    “哪里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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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 q, x7 k    “就是……她今天都沒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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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記憶中她本來就話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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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O* V. N: x2 Q# T: `    “但偶爾遇見，她會親切的笑一笑，今天卻像幽靈一樣的飄過去。”

; h. l: a- B( G% E) U- c    “幽靈？你當我老姊死了嗎？”

    嘆氣。“阿翼，你的國文可以更差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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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J7 }9 @  }' m7 q    “那是怎樣？賣弄你文青喔！”

    “我的意思是她看起來魂不守舍，似乎很煩惱。”

, w, m8 z9 t9 V1 o) R    “白痴，搞不好她是mC來，女人毛病！“康勝軍別過臉去，懶得再跟他說。

! T# w" T  A' B( [- Y4 @    孫翼然悶了一分鐘，站起身道。“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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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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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我老姊。”

    “她會告訴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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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會死纏爛打嗎？威脅她不吐出實情，就回家告訴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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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6 {% i4 c- {# ]+ ?' }: e    “幼稚！”

    “管用就好，管他什麼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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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6 N$ |7 e( ]4 J( K1 C    孫翼然憨憨的說，穿過半個校園，到行政大樓的理事長辦公室。康勝軍通常不會踏進這兒，但今天理事長沒來，他便大方的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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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休時間，其他人都去用餐，苗馥雨坐在位置上，盯著一張喜帖看。

8 ?: E' n( m# F! ]2 k0 ]! N, |2 B( s    “老姊，是這張喜帖讓你煩惱嗎？”孫翼然直接搶過喜帖，翻開來看。

    “阿翼，你做什麼？”苗馥雨低斥。

    “是不是有同學要結婚？不要因為自己離了婚就不敢去參加……”

" n' C, F) q# D- {: i7 {' N    話說到一半斷了，即使是莽撞的少年也被喜帖上的名字唬得說不出話來。

    康勝軍亦瞪真了眼。“搞什麼？那對奸夫淫婦竟然寄喜帖給大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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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馥雨不高興的拿回喜帖，郁郁地吐了一口悶氣，“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你們快點回去上課，不要管大人的事。阿翼，回去不要跟爸說，也別告訴阿公、阿嬤，我等一下會撕掉喜帖，當作沒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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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d& s0 N) k- s1 W8 M    孫翼然的心中掠過一抹微妙的刺痛感，自己也莫名所以，突然快步離開理事長辦公室，真沖出行政大樓才朝著天空怒吼出來︰“氣死我了！姓藍的算什麼東西！”

1 h8 n9 ^" Z/ B8 r) |0 _    康勝軍不放心的追出來，拍拍他的肩膀，“算了啦！成人的世界本來就充滿算計，污穢、不道德，我們以後別這麼惡劣就好。”故作成熟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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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不會那麼沒品！”

    “走啦！要上課了。阿翼，我以後一定要成為很棒的男人，像大姊那樣的美女，我絕對不會讓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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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3 G2 h9 f9 h8 r    “你不要肖想我姊啦！”

    “我哪里不好？我長得比大姊高了一個頭……”

2 r  [$ N, K, t6 c4 {; M+ {    “可借你晚出生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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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P) a0 e* n, }# T( c    一句話便封殺了少年心。

6 k! K' a& o  Z/ k3 u3 [& E% Z    她畫畫，穿著華麗短裙的女孩，赤著腳在晨光中跳舞，她愈跳愈高，仿佛要跳過愛情的圍牆？

    下一幅小畫︰在周光森林中，雪花飄飄如棉絮，狐狸臉的女孩撐著一把小花傘，栓到一枚好小好小的鑽戒，比起星光的永恆，鑽戒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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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情不好？”康潤之在餐桌的另一邊坐著看她畫畫，她晚餐只吃一點點便不吃了，然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看看牆上的掛鐘，都過了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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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起身起了兩杯烏龍茶端過來，再給她兩個紅豆麻槽，往往吃過甜食後，她會比較願意開口。

    幸好這招還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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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_/ G3 Y8 N    “潤之。”她淡淡的喚。

6 E: X5 b; o1 I  @1 ~( o0 l# m, T    “怎麼了？”他暖暖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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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一天你再婚了，你會寄喜帖給前妻嗎？”

    “我會再婚嗎？不知道耶！況且，要寄喜帖也要有住址才行。”他深思的說︰“我懷疑我會做出那麼欠扁的事嗎？還是，你不幸遇到了？”

    馥雨喝口熱茶，落寞的一笑。“他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喜帖，寄到學校的辦公室，確保我一定能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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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x* l  u0 {. T) v" h: Y. M    “真差勁！直接撕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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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得也是，若是寄到她娘家或外公家，他們一定會替她撕了，以免刺激她。

9 F; W% F) S6 l; ~, @2 i; L    “我一直很好奇，第二次拍婚紗照的心情是怎樣？不過從照片中看，他笑起來一副有子萬事足的模樣，應該會是個好爸爸。”

    “你還忘不掉他嗎？”他自己也知道沒那麼快，只能等待時光流逝，有一天對方的臉會在記憶中模糊掉，拼湊不出輪廓。

    “很想忘掉，但他們總喜歡在我的傷口上撒鹽。”她眼底凝滿了一片難以言喻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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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怎麼做，我都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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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我要你陪我去參加他們的結婚典禮？”她妻楚地發出一絲冷哼。嘴巴說說誰不會，當初藍松喬不也對她山盟海誓？

    “可以，我陪你去。”不管她做什麼，他都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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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_; _- ~4 P% I" e. K4 i2 i    馥雨從他的臉上讀到他的真誠，她的委屈和怒氣不禁軟化了。

$ n4 O. q# F& |  d    “對不起，我不應該對你發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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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q# \& w# s+ ^/ E# J4 h    “你跟我見外，我反而生氣。”他揚起眉笑道。“想去參加他們的婚禮，我奉陪，我會把你打扮得比新娘子更美……不對，你不必打扮也比她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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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 h1 Z& F, t* c( U$ U# i0 X1 T    馥雨被逗笑了。“我一時氣話，你別當真，我不會隨他們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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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v  @$ m; s: v1 l+ H0 W    令天下大老婆最難受的便是外面的小三居然比她老、比她丑，難不成老公是真心愛那個小三？她終于可以體會城安娜王妃的心情了。

    “馥雨，一昧的隱忍只會得內傷，那些得意忘開的人不會記得他們是如何傷害別人，不曉得別人會痛。”

1 x6 o/ A) P0 J6 a5 t    “我知道，所以我打算出門一趟。”

4 x+ V  h. y( s( \3 [! x, S    “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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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W6 }% W+ I9 Z- K, ~% _    “原本屬于我的那間房子。”

' s$ i. v5 y9 o3 k  c    康潤之微楞了一下，隨即伸手輕擰她的鼻頭一下。“我開車送你過去，然後在樓下等你。”

$ P& n! x! W0 `. o4 D    “怕我發生危險阿？不會……”

    “不要讓我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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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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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K* a+ v! `' U    她回房換好衣服，對鏡梳理妝容時忽然想到︰若還沒離婚，今天便是她與藍松喬結婚三周年的紀念日！多諷刺。

# K  ~9 q3 }! v, m. ^! d* a    原來她已離婚八個周了，小日子過得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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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c* X# ?( F( f    康潤之將她送到結婚時父親送的公寓大樓的樓下，告訴她半小時內下來，否則他會上去找她。

    馥雨答應了，坐電梯上樓，回想當初自己有多興奮，終于佣有一個賓全屬于自己的家了，即使婚後要與婆婆、小叔同住，她也樂意。

    從小案親每個月寄給她的生活費，媽媽和外婆都會幫她存起來，祖父母給她的零用錢便足以支付念大學的開消，而存下來的數百萬元，一半付了藍松杰換心髒的費用，剩下的也在婚姻生活中用掉許多。

    只要藍松喬依然愛她、忠誠待她，她不覺得可借，因為松杰也是她的家人。

+ y/ O/ B! Q1 d5 _: B! m0 V+ Y' [$ S# @    女人啊，面對愛情都傻呼呼的，只要老公還愛著她，婆家也認同她，辛苦付出也不會後侮。

    真正令女人死心，同意離婚的原因有一百種，但追根究低，其實只有三個字︰心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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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F8 K$ ~1 f; ?  K" s  K    因為他不愛你了，露出無情無義的嘴臉傷害你，他卻一臉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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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d6 K6 a5 q2 d    不想一輩子痛苦的話，就自己走開，放手讓他去。

; M; X2 {, f8 E) _4 j" F    苗馥雨自己逃開了，因為小三挺著肚子說要搬進來住，不娶也要一屍兩命在她們家！苗馥雨幾乎崩貴了，藍松喬卻要她走，不要“刺激”周凌霜，他說她很煩，看要回娘家還是去死隨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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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U! p3 r- e7 n# B  T    如今她又自己走回來，開始嚴重懷疑當初是不是藍松喬與周凌霜串通好演出的一幕好戲？

    不管真相如何，她是離婚了，又回來面對傷害她的人。

: b. E6 I. \0 n  V8 d9 R! p    門鈴響了，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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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松月有點錯愕。“大大……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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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雨星眸含笑地點點頭，“松月，我已經不是你大嫂，叫名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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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G; m- ^+ X& \/ t    因為她態度和善，再加上措手不及，藍松月一時反應不過來，便教苗馥雨堂而皇之的進到客廳，一屋子人全噤了聲，包括藍家老小，還有周凌霜的父母，應該正在商量婚禮細節。

    藍松喬恍地站起身，“你來做什麼？”

. f/ z1 O1 }3 E$ W9 g$ L7 ^    馥雨神色自若地揚揚後，取出皮包里的喜帖，亮在手上。“藍先生和藍太太不是寄喜帖到我上班的地方，怎會不歡迎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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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瘋了才寄喜帖給你！”藍松喬叮了一跳，但隨即將目光轉向周凌霜，“你寄喜帖給我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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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周凌霜是算準了沒人會真的去參加前夫的婚禮，才故意寄喜帖過去，要氣一氣苗馥雨。

$ ]9 s; U# n* |+ a" }    但所有人都用一副“你瘋了”的眼神看她，讓她本能的想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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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0 X4 ^( H: c    “不要想否認，有郵戳證明，信封也是有人親筆寫的，可不是我的筆跡。”馥雨將喜帖擲在茶幾上，忽而笑道。“這組沙發、茶幾還是我的嫁妝昵！奇怪了，新任藍太太都沒有嫁妝嗎？會不會連新婚臥房的床組衣櫃都沒換，繼續用我買的床睡覺？也對啦，偷情的小三哪有自尊心，連老公都搶了，這個家連同家具自然也要一起搶過去！新人舊家具，正好可以一起取笑前妻笨得拱手讓江山。”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自在，包括周家父母。

    周凌霜原只是心頭一陣慌亂，卻被她諷刺得滿臉僵硬，一肚子大，怒道。“是你自己簽字離婚的，現在又來嗦什麼？這些爛家具你稀罕就搬回去啊，我馬上買新的，我又不是沒有錢。”

    馥雨點點頭，“你當然有錢，只是不願意砸在松杰的醫藥費上，當年你忍痛分手。直到我們結婚，松杰動過心髒手術，你便請調至藍先生任教的學校，開始死灰復燃，有意重續舊情，但一直等到松杰不幸病逝，你才大力全開，一心一意要把我的丈夫搶走，連同我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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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q1 ^6 l, ~5 Z9 g    周凌霜氣得呼吸急促，破口大罵。“你少來這里信口開河想污蔑我，松喬才不吃你這一套！你這個被老公拋棄的女人還想怎樣？快點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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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_, S2 ]4 W, Q8 q4 k    藍松喬也是臉色一寒，不想節外生枝，忍氣道。“苗馥雨，我們都離婚好一段時間，你今天才跑來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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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雨冷冷地望著他，“我根本不想理你們，誰教你們要來招惹我！既然都收到你們寄來的喜帖了，我一定會準時參加婚禮，你們等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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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p  S4 C! M    所有人的臉色都一陣青一陣白。前妻要去婚禮會場？光想便直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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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K- a5 p2 D% P* B- Y    “你……”周凌霜直接承受幾道責備目光，全是你惹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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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啊，既然收到喜帖，理應送上賀禮。”馥雨面無表情的冷笑一下，取出一枚小得不能再小的鑽戒，不臉喘噓地搖搖頭。“你們瞧瞧，有見過比這顆更小的鑽戒嗎？當初藍先生就用這枚小得可憐的鑽戒騙走我這間房子。現在，你們用喜帖跟我要賀禮，我就把這枚小得可憐的鑽戒還給你，你也把房子還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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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4 q4 A, R4 R) ~7 {    藍松喬的臉色十分難看，下額緊繃，“你……你不要作夢！房子在我的名下就是我的，當初是你心甘情願付出這一切，我不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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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L) ^$ e! D1 V* F9 a    周凌霜立即加碼還以顏色，“老公你說得太好了！苗馥雨，你不要自取其辱想找我們麻煩，我們才不怕！”

7 `- N$ u8 A8 x# k    馥雨又冒出了一聲冷笑，“夫妻兩人一樣的沒良心、不要臉，果然是天生一對！你們就開心的舉行婚禮吧，我會去參加婚禮，分享你們的喜悅。”

    話落，馥雨將手上的鑽戒丟給周凌霜，果不其然，她伸手接了。馥雨要笑不笑的瞅視著她，“我們婚禮上見真章，藍、太、太！”

    她轉身走了，一屋子的人也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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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R& `. s: U! c0 d    一直到婚禮結束，他們都會“挫咧等”！

) ~8 F' l4 K% F0 P2 x- |    而苗馥雨根本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參加婚禮，只是想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不願再三吞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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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G/ l6 J- y3 x6 e    她今晚的反擊，值得掌聲鼓勵吧！

    夏日的午後畫陣雨，一下子而已。

    將近兩百公頃的動物園設有許多涼亭休息區，就近躲一下雨，順便歇歇腳，喝點礦泉水，把零食水果也拿出來吃，覺得下雨也很好，將天空洗得淨藍，綠葉上的灰塵也被沖洗干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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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潤之舒心道︰“忘記有多少年沒來過動物園，我笑動物多陌生，動物笑我應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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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 f3 e: E1 N2 _    苗馥雨坐著踢踢腿，“沒事來這兒散步，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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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Z( _, _  H    “跟你在一起還真省錢，也不吵著要出國瞎拼。”

) w9 j8 v% P2 G$ o5 U* m    “干嘛吵？我想去就去了，看到信用卡帳單別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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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L. Q9 L0 ~    “男子漢大丈夫，說不哭就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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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你這麼說，很想刷爆卡讓你哭一次看看。”

    “嘿！”他咧嘴一笑，心中默想︰除非你要離開我，我才會躲起來哭。

    馥雨拿一顆櫻桃喂他吃，他也投桃報李的喂她，涼亭中只有兩人，雨幕隔絕了外面的視線，自戍一方小天地。

    他垂眸凝視她臉上每一寸線條，覺得無一不美，忍不住親吻偷香她的小嘴，她用好笑的眼神看著他，亦輕輕柔柔地給他一枚香吻。

    如果說被愛比愛人幸福，這話說得對，但他不全然同意。年少時那段急就章的婚姻，他被愛得比較多，但他的心智尚未成熟，還想四處玩耍把妹，導致後來兩人彼此怨很，前妻帶著他父母支付的留學金離開，毫不眷戀地飛走了。那時候，他只想跳起來歡呼，他又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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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y& q6 H3 A    而今經過歲月的歷練，他清楚知道自己要什麼樣的女人，不害怕失去單身時瀟灑的自在，不在意承擔更多的責任。

: s& f- H3 g% \7 t7 j6 ]    她的名字叫苗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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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w# U8 d) K    他對她別無所求，只要她別離開他，乖乖的讓他愛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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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  x6 d3 ?    她不項多做什麼，只要常常像現在這樣靜靜地依偎在他懷中，跟他說東說西，說到有趣便大笑起來。

    他愛極了她的笑容，總是用寵溺的眼神望著她。

    “馥雨。”

! S3 w2 o; x8 P6 D    “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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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你在一起，連動物園都變成浪漫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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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E, ]" R" ]8 N1 e8 V    “突然下雨，有點掃興啦！”

    “下雨好啊，人生幾回雨中談心？”

* E& H7 g6 ?/ S3 v5 j    她微微笑，“你今天變詩人了？”

    “濕答答的濕人嗎？那我沖去琳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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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L3 \3 v# c6 _( a9 P$ t    “不要啦！”

    馥雨拉住他突然站起的身子，笑他幼稚，幸好這時有其他游客也進來躲雨，康潤之又乖乖的坐下，收起保鮮盒放進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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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t, I7 y% ]# b6 z: r! h    一大兩小的二名游客都穿著新買的雨衣，應該是媽媽帶兩名小男孩出來郊游，走累了進來休息一下，小孩搶著坐下，媽媽撩下雨帽，竟然是藍松月。

    馥雨面無表情，心里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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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d7 k6 U: z9 _    藍松月也大感意外，“大嫂……不，馥雨，又見面了。”好奇的看著她身旁的男士。

    馥雨對康潤之道︰“這位是藍先生的妹妹，我以前的小泵，跟我很好，現在不方便來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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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潤之點點頭，才懶得給藍家人好臉色看。

rain88059

第五章

/ i  R& a% F& v    馥雨轉向藍松月道。“這位是康先生，我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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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s7 U- B( S' p* ]% M    康潤之開心的擁住她，他終于可以“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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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k( ]' B) q    藍松月好奇得不得了，來來回回掃視她與他，有一種說不出的契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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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聽我哥說，你和一個不怎樣的男人同居……現在看起來還好嘛！”心情好復雜，應該稱贊前大嫂和她的新男友很相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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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怎麼樣的男人？苗馥雨算是見識到男人無聊的自尊心。

. K% D: Q2 \# |8 M1 s1 B7 ]0 i    她從容不迫的展顏一笑。“跟我爸的事業成就比起來，他的確不怎麼樣。不過，好歹有房有車，又自願說要養我，所以我就給他養了。”

8 y( ?5 Q7 m. t6 z  L9 d    藍松月尷尬的笑道。“是呀，那還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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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_6 a7 }3 H5 A    如今的男人有幾個有種說“我養你”！

- i8 y* l  ?4 |. T9 M+ M( i8 [# g8 b    “對了，你哥的結婚典禮很熱鬧吧？”

    “哈哈哈……一想到我哥跟他老婆一整天下來都緊張兮兮的，就怕你突然出來鬧場，我心里就好笑。”藍松月對周凌霜一直沒好感，難免幸災樂禍。

    “我從沒打算參加婚禮，故意叮他們而已。”馥雨慢條斯理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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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R7 u* x# t# x: _4 |- U    “雖說周凌霜如今是我大嫂，但實在差勁，我媽臭罵了她一頓，她不反省還拚命頂嘴，她父母可都當場看到，她哪像一個媳婦！我媽叫她父母好好管教女兒，結果親家母反而跟我媽吵起來……說真的，連我媽都說結這門親事真倒霉！”

    馥雨不予置評，大方道。“還有你在啊！女兒貼心，你要常回去陪陪你媽，化解她心中的不愉快。”

    藍松月哼道︰“現任大嫂跟你賓全是兩種人，把我當女兒賊防著，瞧不起人昵，真好笑，我又沒吃她喝她，她一毛錢也不肯拿出來買菜。”

    馥雨緩緩搖頭，“別理她就好了，反正你是回家看媽媽，天經地義，更何況那房子又不是她的嫁妝。”

    藍松月快人快語，“她愈是那德行，我愈是要常回去，免得我媽被欺負死了，還有，馥雨，你一定要討回房子嗎？我媽真的窮怕了，很怕再和房子住。”她自己何嘗不是？午夜夢回時也常後悔當年為了逃避家里的壓力而匆匆嫁人，如今壓力更大。

$ l0 M, f; a# Q7 w0 s# B    “不是我，房子是我爸買的。況且，藍先生和藍太太一個周的薪水加起來十多萬，比一般人好過多了，怎麼會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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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6 }* i, f6 o' P3 \- E2 D    “可是媽老了，怕搬家，你不能看在她的面子。”

    “房子又不在你媽的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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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松月心中一動，但兩個兒子又開始打鬧起來，必須先處理。

# M5 G) U- `9 n: e8 |    康周之道︰“雨停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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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1 ~- x1 N6 @3 E3 L! c, c    馥雨隨之起身，聽見兩個小男孩在在吵嘴。“爸爸騙人，說要陪我們來動物園又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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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蛋！爸爸去招漂亮阿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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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松月吼道。“不要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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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C/ k# |  D+ K* {8 W+ A    小男孩鬧道︰“是真的，上次去阿公家，阿嬤在罵爸爸，叫他不要亂交女朋友……”

    康潤之將背包背好，用戴著戒指的右手和她戴著戒指的左手十指交握，牽手走了出去，沐浴在雨後爽朗的空氣里。

& z$ q+ B$ Z# u1 N. h% v" Y5 C    那不是婚戒，而是慶祝兩人共同生活一年的紀念戒。

    康潤之買回來，還擔心她不願意戴上，告訴她，只是一個裝飾品而已，反正她平常也會戴首飾嘛！

    馥雨仰起頭看了他一會，便伸出左手給他，心中篤定︰這男人正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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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輕揚的嘴角，嗜著淡淡的滿足。他專注地望著她，黑眸里滿滿都是她。

    只是她還沒有勇氣愛上任何人。

    她軟弱，她自私，只想一天又一天過著小日子，跟一個值得信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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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4 W& h" E; C* `    兩人的世界比想像中來得優游自在，飄著淡淡的甜蜜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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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潤之與她相視一笑，走走停停的看著動物，也讓動物瞧瞧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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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_0 H5 P; f- [( W/ A1 G: E5 B    每到轉彎處，後面總有人跟著。

; Q# @$ i1 o/ s4 f2 X. l    “馥雨，那個女人過去真的跟你很好嗎？”

    “當大嫂的人只項肚量大，慷概大方的給予方便，小泵小叔沒有不喜歡的。”馥雨嬌俏地抿抿唇，斜眯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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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R) T9 c8 e0 O    他賓全明白。“她看起來也三十好幾，卻像小表一樣鬼鬼祟祟跟在我們後面，沒有其他參觀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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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j: K% Z6 O    “你都不介意給猴子、猩猩看了，給她看又會怎樣？還有，她比我大二歲，不到三十，只是早婚而已”她不奇怪藍松月想探究的心理。

    “飲，結婚真不是一件好事。”老成得像三十五歲。

    “她跟我有點類似，都想逃避家里的壓力來源，早早栽進婚姻的殿堂，除非八字夠好，否則難免滿心傷。”

: g& ^: F# ^+ R/ \+ m2 e9 |    “你的八字很好，只是有眼無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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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白眼橫視，他輕輕眨眨眼，決定息鼓收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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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賓了主要的園區，他們便坐園里的車下來，擺脫了藍松月的好奇窺探。

    回到市區，吃過晚餐才回家，開車的康潤之有點累，先去洗澡。馥雨點閱網路上的訊息，信件還滿多的，有些直接要進垃級簡，留下幾封考慮要不要回復或如何回復冠，這時，門鈴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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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至玄關，確定門外的人是誰，便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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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 A& T1 n$ F0 j    康勝軍走進來，一臉不自在。“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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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R( \( r  d( A8 I5 y" E    馥雨頷首。“吃過晚餐嗎？”

    “吃飽了。我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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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洗澡，應該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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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I% Y( k8 E& v; s    馥雨關上門，往廚房走，拿一瓶冰可樂給他，便回餐桌繼續上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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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勝軍是康潤之的兒子，偶然知道時的確叮一跳，但，那又何妨？只是康勝軍從此在學校里遇到她都不理人，她也不強求要跟他好。

    康勝軍一直在祖父母身邊長大，比別人年輕的阿公、阿嬤還比較像他的爸媽，康潤之對他而言，只是偶爾來家里吃飯的人，嘴巴叫“爸爸”，但其實沒啥感覺，說他家的叛逆大哥還比較像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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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最近，被奶奶逼著拿一鍋補品來爸爸家，赫然發現苗馥雨也住在這里，是爸爸的同居人，他震驚的放下補品便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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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R9 c7 h6 f* C2 J, O    怎麼會這樣？

    他告訴祖父母，祖父母卻一副欣慰的表情。“如果不是真心喜歡，你爸不會讓女人住在家里，他肯定下來，那很好啊！”

    “可以收伏你爸那個浪蕩子，一定不簡單，真想見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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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A; ^, h% O" Y3 R3 z    “先別打草驚蛇，那小子一身反骨，他沒把人帶回來之前，先假裝沒這回事。免得我們一插手，他又要唱反調，氣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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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勝軍感覺不會，爸似乎很認真。

2 I( ^) l1 V$ U% E% i7 H& W6 j    他在沙發上呆呆看著餐桌前的苗馥雨，她就那樣沉靜地坐在那兒，看起來竟如此的和諧美麗，仿佛她本來就屬于這里。

/ E- O. d" B. V& J1 V    饒是他常被校花、班花告白的人，也覺得她比起青澀又大膽的少女有昧道多了，他不會形容那種感覺。

    “馥雨，熱水放好了，你去泡澡……”沖賓澡的康潤之，穿著睡衣，用毛巾擦著頭發走出來，突地一征，“勝軍，家里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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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我不能來嗎？”康勝軍莫名地很沖。

    康潤之微皺後，兒子是怎麼了？

    馥雨關上電腦，起身道。“我去洗澡了，你們慢慢聊。“︰閏之，你可以帶勝軍去看電影或逛夜市，我困了會自己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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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9 i6 V7 n7 }    康勝軍又沖道︰“誰要跟老頭子去逛夜市！”

6 J# D2 o7 E7 `9 ?    馥雨無奈的看他一眼，進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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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勝軍好後悔一一她一定當我是無理取鬧的小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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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 G. r2 J: O    康潤之臉色一凝，“康勝軍，你是專程來找我麻煩？我才三十五歲，你敢叫我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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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一比，你不是老頭子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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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枚搶你的女朋友，你故意損我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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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我心里生氣！”

    “生氣什麼？”

    “她……她是我同學的大姊，你跟她在一起，我跟我同學要怎麼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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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名字可以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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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y& e7 m" w! W+ ~- L3 @6 w    “不是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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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e- S% L4 d    “那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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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在乎我反對是不是？”少年像刺渭般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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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潤之微微蹙起了眉尖，“勝軍，你以後要跟誰結婚我都會祝福你，即使你不愛女人只愛男人，我也不會給你壓力。同樣的，我喜歡跟誰在一起，也不是你反對就可以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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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 z9 V) z9 [8 L+ `3 d2 I3 z5 _    康勝軍咬牙道。“因為你根本不在乎我這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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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潤之語音低沉的嘆道︰“你不也常常無視于我的存在，怎麼今天突然來向我索求父愛？我很抱歉，勝軍，我是賓全不及格的爸爸！我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將來也不會厚顏要你盡兒子的義務，我早有覺悟。”

; g& m- }! `! q' P; ]1 ?+ ?$ p- P; j# @    康勝軍鼓起腮幫子，生起悶氣，“你現在是在跟我劃清界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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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潤之再度搖頭嘆息。“你變得這麼敏感，動輒得咎，是被女朋友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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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沒有女朋友！那些女生都無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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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 e# F' R    康勝軍氣呼呼的奪門而出，自己跟自己生氣，氣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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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m% C) ?2 B" ^1 ~    康潤之摸摸下巴，難不成勝軍喜歡男生？真槽！他是無所謂啦，只是老爹跟老娘肯定會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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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1 i) M6 {+ d+ y, I% p    看來是不能打電話回家，免得泄漏勝軍的秋密。

    嘖，他雖然不是個好爸爸，但也不會扯兒子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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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F& ?2 i' o# J3 C+ V    躺在床上聊天時，說出他心里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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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K0 w/ H3 d6 o    “勝軍喜歡男生？”馥雨感到不可思議，她沒有同性戀朋友，所以無法區分。“他倒是常常去我爸那兒，有時會留下來過夜，跟阿翼十分麻吉。”

    “所以說，他跟你弟弟有可能是一對？”康潤之好整以暇的剖析著，“難怪他會變得古里古怪，反對我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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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W! K$ N& {( }6 F) V    “你不介意你兒子有可能是同性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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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介意有用嗎？性向是天生的，父母家人的反對只會讓他們更痛苦，對勝軍而言，我是不及格的爸爸，至少在精神上要默默支持他。”

7 w) D7 O& c3 ^! z0 ]9 j    馥雨有點狐疑。“你確定你兒子的性向了？”

- ]9 c1 X* C+ Y) w* M' @    “八九不離十，否則要如何解釋他突然大發脾氣反對我跟你在一起？他非常介意跟你弟弟之間要如何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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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沒計劃要結婚，小孩子想這麼多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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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 a9 g& y& f# B8 U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可見他有多在乎你弟弟。”他側身抱住她，懲罰性地咬了她的耳垂一下，嘀咕道。“我有那麼差嗎，你連一咪咪想嫁給我的欲望也沒有？傷害我的男性自尊。”其實真的好受傷，但只能以玩笑的口吻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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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對自己沒信心，不敢想結婚的事。”

5 u: j: Q5 G" O. K  ]    “其實我也沒有心理準備，但我喜歡跟你在一起生活。”

) x: R" p) W) w( K. O% P' Z8 m    “我也是。”

    “繼續過這種小日子，你不會不滿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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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v, a% g6 Z3 K1 m+ T( R; r    “我胸無大志，只想過平靜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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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給我的已經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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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 W% R; ~8 K    “你確定？”他輕吻她的耳垂還有頸邊，接著吻住她的唇，想要給她更多更多說不出口的愛，情欲來得快速，迅速扯開兩人身上的衣物，抱著她，至少讓她知道他有多渴望她……

    消魂的快感讓她亂了分寸，呼吸明顯的加速，不是只有激情引發的感官快感，兩具身體的結合帶著更多的私密、親昵，知道自己給得起她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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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苗馥雨疲累的窩在他懷里睡著時，他輕輕的吻著她的發，“讓我愛你就好，馥雨，就讓我養著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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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挽回不了的心動，他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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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W$ y, y8 ]# n1 ^3 P    只要地一輩子陪伴在他身邊，他會奉獻出自己所有的一切，只要能讓她開心，他便心甘情願，沒有任何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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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溫柔一笑，佣著她滿足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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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 |7 Q. P. }- ~    翌口醒來，神清氣爽，他開車送她至m高中，然後才去上班。

1 S* D" S- G# g$ O+ r" I6 t" y2 A    馥雨笑著走進校園，經過教學六樓時想到昨夜康潤之說的話，康勝軍和孫翼然真的是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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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K4 d/ l& b* c. v' b9 Z    康潤之待她那飛好，她也該多關心他的兒子，何況阿翼是她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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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0 P  \8 z" v7 ? 不在意倒也罷了，一旦留心觀察起來，發現他倆常常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周末假口回家探望阿公、阿嬤，康勝軍也在孫家，一見到她回來，康勝軍倒反客為主的拉著孫翼然上樓回房，明顯在回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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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a- N- A3 M) s    嗯嗯，果然大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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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姊姊泄漏你們的秘密嗎？放心啦，姊姊不是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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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6 @7 C  v1 F0 O. T0 y    從此，康潤之和苗馥雨每回遇見那一對花樣少年，都流露出悲憫的自光，搞得他們渾身惡寒，快要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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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彼此的誤解深如馬里亞納海溝，但天兵的父親和大姊，真的對他們充滿了深深的祝福和憐憫，一定會成全他們的啦！

    幾經溝通，苗馥雨又改回父姓，成為孫馥雨。

    或許是期許女兒有一個全新的人生，苗集瑛趁著回台省親的時候，和前夫孫立哲一同辦好這件事，但接下來要將所有的證件資料全部改成孫馥雨，包括駕照、銀行、股票、上班地方……不是一個麻煩了得！

    但是再麻煩也全辦好了，孫家的阿公、阿嬤十分欣慰，特地在家里辦了兩桌酒席，將近親全叫來吃飯宣布此事，然後籍由這些婆婆媽媽的八卦能力，別擔心，很快所有的遠親舊交全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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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T% V+ M) A    逼于無奈，馥雨必項和康潤之一同出席，因為父母踫面的結果，沒話可說只能談女兒的事，結果發現孫立哲以為女兒住在外公家、苗集瑛以為女兒住在爺爺家，其實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馥雨只好招認是住在自己的男友家。

7 U, f, i4 V( |4 P/ }7 Q    由此可知，孫翼然不是多嘴的男生，什麼都沒透露。

( i0 }0 M" W: `. R( d    幸好苗集瑛一直住在新加坡，根本不了解女兒的生活作息，心想她是成年人了，自己知道分寸，加上多少有點內疚，便沒有深入去探討馥雨離婚後就沒住在外公家這件事。而孫立哲則是以為女兒終于交了新男友，最近才試著同居，便沒再干涉女兒的私生活，只要求她一定要將男友帶回來給他看一看，不準像上次那樣都決定結婚了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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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 g& q8 J7 V    康潤之欣然赴會，他儀表堂堂、言之有物，很快得到孫立哲和祖父母的認同，而且誠實交代他是康勝軍的爸爸，所以沒人反對他們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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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V. Z' z" O( ~( q2 Z6 s" W    “我才不在乎他們反對不反對。”

    回程時，坐在副駕駛座，孫馥雨懶洋洋的吐槽。

' Y: N, \' a& b2 c1 y' q! C    康潤之笑得無害。“父母其實也知道管不了已成年的子女，只想求個心安而已。你就當作回家白吃一頓好了。”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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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5 m2 M% R5 N    “我也托福吃了一頓滿漢全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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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s8 F# n% }) N, X' {% }. M5 Z/ p3 g1 u    “加上三姑太婆的逼問，的確是滿漢全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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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哈哈大笑，根本不以為意。年歲增長也有好處，以前感到不屑、不耐煩的事，如今都可以笑著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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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雨閑閑微笑，讓家人知道她與康潤之在一起也好，半路上撞見才不尷尬。

    只是孫立哲尚未撤消告訴，馥雨曾出庭一次，表明她是在確信丈夫沒有背叛她、想與她共度一生的信況下才將房產贈予，作夢也沒想到藍松喬實際上已有了另外的女人，還逼她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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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4 j/ h2 u0 _5 x5 S    即使官司輸贏不定，但的確給了藍松喬很大的壓力，周凌霜還在臉書上痛罵老公的“前妻”比背後靈可怕，一直叫纏不清，擾亂她的婚姻生活……洋洋灑灑的控訴比畢業論文還精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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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4 a; j+ d( r+ |  G; M    但網路的搜尋力里是很可怕的，躲在背後的電腦高手孫翼然和康勝軍馬上連結到學校的網站，公開周凌霜當初搶了人家老公不說，還追到戶政事務所要確認男人有沒有離婚，真是吃人夠夠！而且男人是在搞外遇之後，才居心巨則的騙“前妻”把房子贈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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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凌霜反而被網友罵倦了，很快關閉臉書，但在學校已余波蕩漾，很多老師和同學都看到了，對她和藍松喬很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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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f. t& i0 B6 i    馥雨沒有加以反擊打落水狗，她根本不去看對方的臉書，不想知道他們家的訊息。愛的相反詞，不是恨，而是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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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G6 F1 v0 ^9 `  D    藍松月寄mail給她，因為打手機聯絡不到她。到通訊行更改姓名的同時，她換了手機號碼，只給親近的人。

    考慮二天，她致電給藍松月，約她在某飯店喝下午茶。

    她穿著粉嫩紫羅蘭的浪里碎花女神長洋裝，雪統紗的材質，浪里柔美的款式，穿在長發飄逸的美人身上，令人傾心不已。

    藍松月見到她不同以往的打扮，嬌嫩得似一朵牡丹，看起來簡真不到二十五歲，反觀現任大嫂，看起來就顯得臭老，真搞不懂大哥的眼光哪里有問題。

$ {( {3 ]* H! F* q    孫馥雨見她來了，簡單的招呼之後，便點了一壺茶和阿爾馬涅克焦糖蛋糕。藍松月結婚後便沒喝過下午茶，要了咖啡，蒙布朗和野苗可樂餅。

    藍松月一直在觀察前任大嫂，感覺有點陌生，直到茶點送上來，都等不到前大嫂主動問東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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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雨咖啡少喝了，改喝花草茶，除非康潤之親手煮出來的咖啡，她會賠他喝，品嘗苦中微酸的滋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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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t- m# t* }( R) N    三兩口解決了蒙布朗，藍松月輕吁了一口氣，“結婚前只喝過一次大飯店的下午茶，結婚後想去西雅圖喝一杯，我老公都嫌浪費，生賓小孩叫他去便利商店買一杯四十五元的咖啡，他都嫌麻煩，叫我自己沖一包二合一咖啡來喝，不到十元。有時想想，女人干嘛要結婚？結婚後為老公小孩做牛做馬，連一句謝謝也沒有，還嫌老婆身材變差，穿著老土，公司的美局臉多正腿多長……他怎麼不看看自己的啤酒肚都跑出來，賺錢太少，老婆怎麼打扮？”

, C6 j" @6 A/ z( B' M    馥雨微微一笑。“你大哥一次也沒帶我去喝過下午茶，都是我請他的，他勉為其難的配合我。結婚的家用有一大半都是我付的，更別提松杰的醫藥費，可是，愛的時候時候一點也不想計較，一旦不愛了，就覺得自己好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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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松月尷尬的笑笑。“苗……馥雨，我知道我大哥很對不起你，我也搞不懂周凌霜哪一點比你好，值得他為了她而拋棄你，真的，連我媽都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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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k) }8 x; c. k% g4 S5 ?    馥雨喝口茶，抬起眼簾，“以前我也搞不懂，自己痛苦了許久。後來有機會又見到他們，我終于悟通了。”

- {' o9 F+ p$ m4 F* @* \+ C5 B* j* B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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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 |# L9 E  N! n    “藍先生和藍太太是同一種人，物以類聚，兩個人在一起臭味相投，價值觀相近，所以舒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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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S6 K0 l: y    藍松月回想過去，不得不同意，因為是自己的親大哥，不忍心批評他，但說穿了他和周凌霜一樣厚顏無恥，睡在前妻買的床上都不會不自在，難怪合得來。

    “還有，松月。”她淡雅地笑了笑。“我改回父姓，姓孫，孫馥雨。”

    “為什麼？”

    “我父母希望我有一個全新的開始，我媽從新加坡回來簽同意書，所以便順從他們的意思改回父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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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年人可以自己申請改名，改姓則頂父母雙方同意。

    “那、那……現在我哥住的房子，可以就這麼算了嗎？”藍松月希望道。因為“苗馥雨”這名字不存在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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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 d, E1 s. w    “我不明白耶，松月，你替你哥出頭，有什麼好處？你現在的大嫂對你很好嗎？你覺得一旦法官判定那房子是你哥的，他們會感謝你嗎？像那種得了便宜又賣乖的人，只怕會更加看不起你老公沒房子，薪水低，不像他們是公務員，一輩子有保障，你何苦替他們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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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媽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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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子又不是登記在你媽的名下，何苦瞎操心？”馥雨若有所思道。“今天房子若是你媽的名字，我或許會不忍心要回來，跟我爸說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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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嗎？如果房子是我媽的，你就放棄上訴？”

& ^# L. z, R5 Z' L1 p& Z7 P    “問題是不可能啊！你大嫂有可能答應你哥這麼做嗎？搞不好她會鬧著要你大哥直接轉移到她的名下。”

    “你……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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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o% P" k5 T0 ]" I    “她就是這種人啊，那還用猜。”

/ A0 ?; V9 j4 m+ Y$ Y0 @    藍松月一臉惆悵。“一旦房子改成她的名字，我媽會更受她的氣。”

    馥雨莞爾。“那官司我就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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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P9 S# p  q0 {2 [$ Z    “是這樣嗎？”

    “因為我爸說不能便宜那對狗男女！反正他有錢，不怕打官司。”馥雨一臉失笑地看著昔日小泵。“我常在想過去那段婚姻里，真心待我好的便是婆婆、小泵、小叔，若是房子登記在老人家名下，我會不忍心要回來，我也會告訴她要握緊房地產不放，以免日後兒媳不孝，至少還有一個窩。等到百年後，小泵是女兒也可以分一半財產，往後在夫家也會更有地位，不被人瞧經。”誘餌拋出去了。

0 `  G7 K1 G  ]: O) I  |8 N1 C. S    藍松月聽得心髒懷懷跳，揚高了眉毛。她從未想過自己可以從中得到利益，只是一味的羨慕大哥，又怨嘆他不懂惜福。

0 y1 d) U7 o3 C& f2 `& u    馥雨不以為然的搖搖頭。“說這麼多也是白說，你哥只會聽周凌霜的。”

    藍松月卻有了另一番心計，這事要背著周凌霜進行，哄著大哥先把房子過戶給母親，等官司結束，叫媽死也不要交出來，以後萬一老公又搞外遇，她至少可以帶著孩子搬回“娘家”，不似現在，被老公氣死了也不敢離家出走。

0 v6 L, Z* j! A9 q# k    她心念一動，“馥雨，你似乎不十分在意那間房子，真舍得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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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事後從你哥口中得知我爸替我提出告訴，也想即使房子要回來也不能住了，只能賣掉。如果你哥要付錢買下來也可以達成和解啊！”

    藍松月想也知道不可能，誇張道︰“我哥一直在說你想討回房子，是為了討好現在跟你同居的男人，想用錢維護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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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W6 m2 h; _4 t7 s7 u% w    馥雨的瞳孔緊縮了一下，“藍先生說相反了吧！餅去那段婚姻，我才是用很多錢維持的，不是嗎？離婚以後，跟這位康先生在一起，我反過來住他的房子，花他的錢、刷他的信用卡，他還會做飯給我吃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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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3 l' Z; c" W3 M0 e    “怎麼這麼好！”藍松月羨慕死了。難道下一個男人會更好？

! ]( h8 r* V. N7 H1 }7 e    “松月，女人自己要有錢，進可攻、退可守，一旦遇到人生的關卡，才能夠走出另一片藍天。”

8 H7 o3 j9 N. I% m    “我又不像你有一個富爸爸，肯給錢給房子。

2 f0 J7 g, g- ^0 k    “自己也要有工作，雖然辛苦一些也值得。”

    “那男人不是肯養你嗎？難道你對他沒信心？”

) j0 t/ ?  _' I* q3 q    “他肯養我是他的大方，大器，我有自己的工作願景是我的生活動力，他反而更欣賞我，誇我言之有物，有思想。”

    “我只後悔太早嫁人，沒機會找到經齊更好的男人結婚，只要在家相夫教子，不項為錢煩惱。”藍松月照顧兩個小孩，分身乏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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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2 G. @0 ^  m8 Y- W$ p: ?    有這種想法的人，往往找不到有錢的男人嫁！馥雨在心中吐槽，因為有錢人的想法絕對與“家庭主婦”南轅北轍，你若立志當家庭主婦，怎麼可能遇到有錢人？磁場不合嘛！

: v+ S% f3 u1 |4 N8 |( k    藍松月吃賓可樂餅，又加點一客冰淇琳。“你會i客吧，我好久沒拋下孩子自己出來吃東西。對了，你每天都打扮得這麼漂亮嗎？以前沒這麼美。”

    “女人的美麗，有一半歸身邊的男人負責。如果你的男人在乎你，常常贊美你，你白然不會想變成黃臉婆。”

- P. r4 f0 e5 p' B1 o( S    “他真的對你很好！”

    “他讓我覺得自己是被珍愛的，被重視的。”女人要的就這麼簡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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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t) f0 j/ \: ~    男女在一起，不是只有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是雙手捧心的大聲說“我愛你”就夠了，而是在柴米油鹽的瑣碎事中，感覺自己有被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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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s* O, r! ^% V& m3 a    “我老公才不在乎我穿什麼，只在乎自己要穿什麼去上班，才不會被公司的年輕美後笑老土。我真的愈來愈受不了他，賺錢都快不夠養小孩了，還每個月買新襯衫。”藍松月語含玄機的對她道。“還是沒結婚好，男人一結了婚就變樣，把公主當女佣使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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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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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雨輕輕地揚唇一笑，“我知道，我領教過。”

    藍松月反倒一臉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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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不是只有女人會埋怨，男人也會埋怨太太婚前嬌滴滴的怪聲細語，穿著打扮也秀氣迷人，結婚後卻常對老公碎碎念或河東獅吼，頭發也不吹整，隨便用鰲魚夾一夾便出門了。

  {- V$ y4 L+ S7 Y& Y0 ]7 Q    馥雨都明白，但懶得與前夫的妹妹深談，靜靜的等她把東西吃賓。

) z1 U* c2 t- t9 d9 Y" A8 i    藍松月卻舍不得這樣的氣氛，很想多待一會，隨口說。“你這件洋裝在哪兒買的？不便宜吧！”若是以前，就可以“借”回家穿了。

    “還好，我貪它穿起來舒服。”馥雨心中雪亮，那一家人都愛佔人便宜，可惜藍松月發福了不少。

    “我穿起來也會這麼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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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l) p9 t1 j) T    “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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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 f& H& d  `    “也對，我們才差二歲而已。”

& C2 f4 G# k) I$ h, C  L2 D9 T    “可不是。不過你好命，已是兩個孩子的媽。”

5 D" L7 ]" ~' [3 |  M' Q0 T    “哎，我是奉子成婚沒辦法啦！你沒看電視上在講，以前的人是養兒防老，我們是養老要防兒，怕孩子大了變啃老族。”

5 @' u- r, A+ m4 G% j& b: }1 e    那是有錢人才要擔心的事，兩袖清風的人怕什麼？

  K- c) H4 z) u6 p( _& F    “我說馥雨，你都不想生小孩來綁住男人嗎？”

# j/ q6 o. c6 U% G    “再看看吧！”她才不信這一套。

    反正嘴是人家的，管不了，沒生孩子怕老公變心，生了孩子也不保證老公從此忠心，還要擔心孩大了不爭氣，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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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其白然吧！等待與你有善緣的孩子來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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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松月有些自傲地勸道。“我們女人還是要生孩子才有多一層保障，如果周凌霜沒懷孕，我哥會痛下決心離婚嗎？還不是因為你們之間沒有小孩，他必頂對周凌霜肚子里的孩子負責嘛！”

    馥雨難以置信的瞪著她，“不對的事信就是不對，怎麼可以找藉口合理化呢？你哥身為老師，可以這樣教學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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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別生氣嘛！馥雨，你以為我哥和大嫂沒壓力嗎？雖然我不同情周凌霜啦，但他們兩人因為被網友罵翻了，都關閉臉書，在學校里好像也承受了很大的壓力，正在苦撐著。”說到後來，胳臂還是朝內彎的。“我真受不了那些網友耶，這又不關他們的事，干嘛搶著扮神探，扮法官的，追出什麼真相，然後在網路上大放厥詞，聲討我哥和大嫂的罪行……奇怪了，那些人自己不會劈腿當小三嗎？”

    馥雨只是淡淡地揚起秀眉，冷冷的提醒她，“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網路的力量也是。所以不要以為在臉書上聲討前妻有多可惡，就可以得到同情票。說穿了，是他們先把家務事搬到網路上宣傳，才招來麻煩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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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V* d9 m3 X7 d7 D/ N5 Z    “呵……你全看了嗎？”

8 L7 V$ {) K7 |$ i8 ?    “沒有，我不想更恨藍先生和藍太太，不想隨他們起舞。”

4 {2 F& ?0 O% A: C0 K1 K1 }    “呃，換了我一定忍不住。”

7 E, j: }/ w/ |; K    “不過，我倒看了你在臉書上的不少PO文，暗自替你捏了一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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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藍松月不明白，她常貼上親子共游的甜蜜畫面，還有兒子的美勞作品，多少人按贊呀！其目的之一，也是暗示老公公司里的女同事，他有老婆、孩子，當小三沒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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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g' C" k4 Y9 Q    馥雨沉吟了一下。“所謂家丑不可外揚，你跟公婆為了孝親金該給多少而吵架的事，還有當初公婆取笑你大著肚子還敢開口要聘金的往事，你跟老公為了襯衫上的口紅印吵架、小叔是賴家王老五、拿孝親金回家等于在養小叔……洋洋灑灑的家丑，公開不太好吧！像這種苦水，回娘家說一說就好。”

    藍松月有點不自在，隨即嘴硬道︰“我又沒說謊，說的全是事實。而且，你知道嗎？跟我有同樣委屈的女網友不知有多少，紛紛鼓勵我昵！就因為每天上網吐一點苦水，縴解壓力，婚姻才有辦法維持下去。”

    “是這樣嗎？”

    “現在大家都嘛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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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一被你公婆、小叔和你老公看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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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才好，讓他們知道我也不是好欺負的，有成干的網友支持我！最好我小叔知道羞恥，趕快找工作賺錢，他不用養小孩至少要養父母吧！”

    馥雨覺得雞同鴨講，便不說了。

" |5 \5 ~+ n$ y2 M, S    以前怎麼沒發現藍松月好傻好天真呢？除非她離婚回娘家，否則一輩子要面對丈夫的父母兄弟，一旦翻臉鬧僵了，網友會距去她家替她出頭嗎？公婆、丈夫、小叔若是心有余恨，看人臉色不難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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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_, c& |/ `. L    話一出口便收不回，社群網站也是一按下Enter便難以抹去痕跡。你有你的委屈不吐不快，你有你的壓力需要縴解，但也項考慮你的家人有隱私權，非經同意不要公開批判，換作是你能不老羞成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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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網紓壓很好，但馥雨只會瀏覽別人的PO文，知道被老公欺騙的蠢蛋不是只有她一個，她不是最倦的，阿Q的自我安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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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s( F8 {; D2 u. T: s    真正讓她走出婚變傷痛的，是康潤之溫柔的暗伴，低調的陪她過看小日子，不論她哭也好笑也好，他的胸膛是最溫暖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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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9 R. C, L: `  [    馥雨感觸很深，真實的話語和愛的佣抱，才能真正的療愈心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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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8 T9 Z( u" H2 v: ]3 A/ J# @    藍松月還在滔滔不絕的炫耀自己有多少網友支持，有一天，或許她也能成為百萬部落客，多一個“婚姻專家”的名號……

3 Q1 f7 b* s( A5 p, z% ?/ h3 B    馥雨欣慰的發現，不是仍在婚姻中的人就一走比離婚的人幸福。

    這時，手機響了，她接到表姊苗珠華的電話，說外婆血壓飆高緊急住院……她叮了一跳，趕緊結帳離開飯店，坐車前往K醫院，將藍松月拋之腦後。

9 s/ N4 u. P2 q7 @    在醫院待到晚上八點，康潤之接到電話趕來接她。

    “你外婆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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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穩定下來了，要住院兩天觀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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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J+ D0 b) T' i1 S1 h% a" ?: i    “那就好。對了，你有吃晚餐嗎？”

    “我沒胃口。”

( W% Y3 _# q, p2 W4 u    怕吵到老人家，馥雨和康潤之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講話，苗珠華也出來透透氣，此時便道︰“馥雨，你跟他先回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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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也都還沒吃晚餐，不如先讓舅舅載阿公回去休息，我很擔心阿公也會血壓上升。”馥雨憂心仲仲。

    “還不是大哥害的！”苗珠華氣債的罵道，又想到有外人在，便走進病房間阿公要不要先回家，很快又出來道︰“阿公叫你先回家沒關系，明天有空再過來看阿嬤，我媽回家拿住院要用的東西，今晚她會留下來照顧阿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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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7 F- h3 K8 ~: l9 }    “那好吧！我先去買肖夜給你們吃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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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變宵夜也不錯，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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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Q) ~* r8 }6 S5 g    馥雨便拜托康潤之載她去買廣東粥和幾樣小菜，又回醫院送進病房，看著長輩們和苗珠華都吃得下，才放心的回去。

    回家之後，馥雨便先去洗澡卸妝，換了輕便的居家服出來，康潤之已將廣東粥微波加熱，坐下來和她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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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 G% E5 K    “你也還沒吃晚餐？怎麼不先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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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系，我直到剛才都不餓，現在才餓了。”康潤之很快便吃賓了，看她吃得不香又沉靜不語，輕聲道。“想談一談嗎？”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無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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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

# l: r7 v9 V8 a/ K9 b    她低眉斂眼前沉思了好一會，才幽幽開口道。“我的外公、外婆一直在市場做生意，做到太十五歲才退休，一輩子誠懇實在，雖無大富大貴，但也攢下了一棟透天厝和一件電梯大樓的四十多坪房子，讓兒孫們過舒心的日子，舅舅是獨子，跟父母住在一起理所當然，表哥苗若愚和苗珠華也都有各自的房間，我也在那里住了好多年，大家住在透天厝一點也不擠，公寓便租出去，每月的租金剛好當作外公、外婆的退休金，所以說真的，他們一直都沒靠兒子養，舅舅、舅媽從不為錢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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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典型的傳統家庭。”

    “本來大家都好好的，最近表哥苗若愚說想結婚更是喜事一樁，外公，外婆身體健康，一直十分期待抱曾孫的說。”她又輕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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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_$ t/ [8 N7 o* F. b    “不是喜事嗎？怎飛搞到你外婆血壓飆高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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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是表哥！家里都準備請人來布置新房，順便把四層樓全油漆一遍，結果他卻說他的女朋友家里一直都是住斑級大廈，喜歡住有電梯的房子，不喜歡老舊的透天厝，竟然開口要外公、外婆把租出去的房子收回來，送給他當新房！還說他是長孫，也是唯一的男孫，先把房子給他也不過分。”馥雨邊說邊搖頭。

  L; d+ p% _/ }; g& }& u    “什麼跟什麼，喜歡住電梯大樓，不會自己去和去買？”康潤之也是搖頭。“你外公、外婆還健在，待百年後也是兒子、女兒先繼承，哪里輪到孫子搶頭香？你表哥也太不知足，有免費的透天唇可以住，羨煞旁人。”

    “因為從小住到大，便不知感恩。”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氣，“而且我媽一直感念舅舅舅媽待我很好、不擺臉色，她不會回來爭房地產，表哥不必操之過急，讓外公，外婆多過幾年舒心的日子。”

4 g/ M; f* S: X* O( \  y3 U    “即使衣食無缺，老人家身邊還是要有錢才能活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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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這話，所以外公、外婆才會那麼生氣，才退休幾年，孫子便想挖他們的老本，還一副不給就翻臉的樣子，外婆才會氣到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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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_3 f# z" m  i6 r) }    “那你表哥現在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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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到女朋友家里，珠華打電話罵他，他也不來醫院，更令人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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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2 a3 W* @5 |9 L+ C    “來了也會被罵，白然想先避避風頭。”康潤之談淡地撇撇唇，“我想真正的原因會不會是不想跟老人家住在一起，想過兩人世界？”

    “那大可以搬出去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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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o1 \# J+ R; h5 [    “你表哥的薪水很高嗎？要和房子養一個家可不輕松，當然想住免盆的。”

8 F0 P! d0 [  J) E' m    “再怎麼說也不該算計老人家的棺材本。”

    “馥雨，你表哥白有父母去管教，你別強出頭去罵人，小心換你舅媽翻臉。兒子再不尚，也只有自己可以打可以罵，旁人少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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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Z3 F+ G8 l/ j+ V2 Y; x3 L    馥雨沉默了。

( _# }# D0 ]4 q  I  N" D    “你能做的就是多去探望老人家，買好吃的給他們吃，逗他們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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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5 a4 l7 `/ ?( P" F$ }3 s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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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R4 W& t8 Z% g( [3 F    那一晚她睡也睡不著，感覺人心多變，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哥有多受阿公、阿嬤疼愛啊，現在卻最傷他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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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4 D6 _3 R" e  F    第二天下班後，她又趕去醫院，事先傳簡訊請康潤之晚餐自理。

    外婆已經好多了，吵著要出院，大家好言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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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z  N) Q' M; x7 Q    外公和苗舅舅先去樓下的餐廳吃飯，馥雨和苗珠華留在病房陪伴。舅媽中午過後回去處理家務，晚上才過來值夜。

    苗珠華乘機道。“阿嬤，您跟阿公要拿定主意，不可以心軟，房子不能給大哥，否則他一飛出去，他女朋友就不會讓他回來了。”

    苗家外婆啐道︰“我不是大傻瓜，若愚以前多乖，從沒說要搬出去住，是交了現在這個女朋友才性情大變，那種女人不能娶啦！我跟我老伴辛苦賺錢買的房子，才不要給那種女人住咧，教唆若愚不要父母和阿公、阿腑，還沒進門就這樣，真娶了她會衰一世人！”

    馥雨忙遞上茶水。“阿嬤，您不要生氣啦，保重自己的身體最要緊，表哥的事舅舅舅媽會看著辦。”謹記康潤之的勸，不攪和著批判。

- a; B' k7 ^; K% i    其實哪用得看她出聲罵表哥，一輩子做市場生意的外公、外婆絕不是軟腳蝦，一開罵便聲若洪寶中，連表哥要娶的女人都逃不掉。

5 v+ s+ h: E- k; S    馥雨還沒見到苗若愚的女朋友，就先替她可憐了，如果真是她吹枕邊風要表哥搬出去住，被罵也不冤枉，如果是表哥本人的心願，那她這輩子背定了黑鍋，若真嫁進門，少說要多努力幾年才能扭轉長輩的不良印象。

苗珠華白然不希望大哥娶了老婆便搬出去自由自在，以後父母老了誰照顧？所以便跟著阿嬤一起罵那個女人教唆苗若愚不孝，趕快分手另娶別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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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男人惹出來的禍，要女人替他承擔呢？馥雨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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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x/ S* F, ]& s$ L: A    但見外婆罵人還中氣十足，應該不用太擔心了。

    等外公和苗舅舅吃飽回來，馥雨和苗珠華一起至醫院的餐廳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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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華，大哥的女朋友有那麼壞嗎？還是大哥本人想過不被打擾的新婚生活？”雨持平道。

6 E' t$ p4 U, K9 \' T    “我見過她幾次，就是典型的嬌嬌女，一雙玉手比我們加情水嫩，一看就不會煮飯，洗衣服，怎麼願意同候老公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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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F( z, }9 z, n$ X    “什麼伺候？阿公、阿嬤還很健康，每天上市場買菜，舅舅舅媽又那麼年輕，哪里要人伺候？現在都嘛是老的煮給年輕人吃比較多。”

1 _3 X4 d, V8 V    “問題是年經人想要自由，去外面吃也方便。”

% E% y+ S3 P2 A0 g+ s    “有本事就自己和房子自食其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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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B7 N. J3 d) R0 {+ r    “我哥才舍不得到嘴的肥肉。”

5 W. o$ v6 V! \, Q% u6 f    “那就乖乖住在家里，以後生孩子也有人幫忙帶，光省保母費就賺了。”在外婆家長大，馥雨很了解庶民生活，長輩與晚輩若合得來，日子非常好過，看看舅媽那一代的女性便明白/\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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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他會這麼想就好。”苗珠華聳聳肩。

0 I: V  s4 w# g% f- p# v  C    吃著口味普通的飯菜，聊著近日發生的一些瑣事，平常各自工作都忙，全靠網路聯系，難得在一起便八卦不停。

    突然，有人端著托盤走到她們桌旁。

7 I6 q3 d8 d. d4 U5 l    “嗨，可以並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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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皇蓉！”苗珠華愣了一下才認出她來。

. Q, @# L1 x) B2 W9 s: D    “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老同學。”朱皇蓉看向孫馥雨，“苗馥雨，也好久不見了，聽說你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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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3 x+ Q% W9 L! n& w    馥雨臉上掛起禮貌的微笑。“是，從畢業第一次同學會之後……不過，我離婚了。”沒啥好隱瞞的。

    罷坐定的朱皇蓉，征了一下便呵呵大笑。“現在如果遇見好久不見的朋友，不能隨便問你和你老公生幾個孩子了、你那個男友XX還在Z公司上班嗎……之類的問題因為對方有可能離婚或換男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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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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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念同一所大學，修過共同科目，社團活動也常在一起，馥雨和朱皇蓉還加入學生會，不過朱皇蓉一向比較主動，活躍，相較之下，馥雨不愛出風頭。

    畢業後白然漸行漸遠，沒想到因外婆住院又踫面了。

    朱皇蓉穿著套裝短裙，里面的小背心微露乳溝，畫著精致的大濃妝，不像是來醫院探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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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X& Q$ I. b# ?+ A    掏出名片，是一間知名制藥廠C公司的業務人員，來醫院拉業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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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馥雨從不跟同學多談家里的事，同學頂多從側面得知她父母早已離婚，不曉得她祖父母是某家制藥公司的董事長，如今由父親接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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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H4 _  Z) V% G+ F, {- C' ^    苗珠華朝她眨眨眼，你爸公司的競爭對手藥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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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h9 l% |5 ~) m    業務員滿街跑，各憑本事賺錢吧！

6 Y9 S3 ?  g8 V, [; U0 H7 V    馥雨自幼周旋在兩家長輩之間，一向分寸拿捏得當，何況是面對舊日同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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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J7 [, f9 \    “你常跑這家醫院？”她說了今後改叫孫馥雨。

    “離個婚也要改姓，真麻煩。”朱皇蓉有趣的揚起細後，說道。“這家醫院可以說是我的發跡地，磁場特別合，讓我順利成為公司的三位王牌業務員之一，掛上“副理”的名街，害業務經理常擔心我篡位昵，呵呵呵！”

    好久不見的同學見面，不是比婚姻，就是比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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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呢？都二十七歲了，存到人生第一桶金沒有？”朱皇蓉打量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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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u  d5 ^/ C; H: y5 R6 h# [    “我一樣在私立高中當行政人員，尚可自足。”馥雨低調的說。許久不見，避免交淺言深。

    “難怪穿著好端莊。”朱皇蓉沒說不時鑒，業務員不隨便在口頭上得罪朋友，轉向苗珠華，“那你昵，碩士班讀憲了沒，遺是繼續念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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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珠華翻眼珠，“我早己拿到學位在工作了，在稅捐處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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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M4 J0 ?9 z- T( v% I    “是公務員即！怎麼優秀的人才都跑去考公務員？難怪台灣愈來愈沒競爭力，大家只想著混吃等死。”朱皇蓉一臉不滿地撇撤唇。稅捐處的，拉不到生意，犯不著太巴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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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在混吃等死啊？稅捐處很忙的好不好？”苗珠華憤慨不平的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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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O; c, _2 R- z7 _8 O& T# H    “好啦！算我失言，你可不要來查我的稅！”朱皇蓉笑笑帶過，“馥雨是離婚了，那你結婚了嗎？”

    “還沒。”

    “又是碩士，又是公務員，媒人沒踩斷你家門檻？”

    “現在誰家還有門檻？”苗珠華受不了她一張油嘴。“那你自己呢？”

: Z* T2 o" d$ Y' [6 F& F9 x    “我啊。”朱皇蓉戲禧的眨眨眼，“在等我家醫生來娶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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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家醫生？誰呀？”苗珠華不容易被唬。

+ J6 }5 @3 q. F4 I) o    朱皇蓉俏臉微仰，“某一科的主任，但不能告訴你，以防橫刀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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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A( s; P  A+ |% t    苗珠華蚩之以鼻。“你是連續劇看太多！包何況，在這種大醫院能當上一科的主任，少說四十歲以上，沒有少年得志這回事。喂，你家醫生五十了沒？是離婚還是死了老婆？家里有幾個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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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皇蓉一臉沒意思的哼了哼，潑辣道︰“只要男人夠愛我就好了，管他那麼多，有錢進口袋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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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珠華也面無表情的學她冷哼一聲。“我也很愛錢，但沒辦法說只要有錢就好，還是必項有所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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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T# D6 ]3 Y( n4 s8 ^/ Q    “所以我才是百萬年薪的業務員，已經貨款買了一間小窩，你還住在家里。”朱皇蓉裝腔作勢的發出一聲長嘆，“這也是你命好啦，家里有房有車，爸爸也是公務員，當然不了解我們升斗小民的辛苦，畢竟你們不愁退休後沒錢花，我們可是要自己存老本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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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4 x- y: ?/ Y# k7 j  R8 N5 i    當然比較見錢眼開，不是存心嫉妒你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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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本事也去考公務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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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P+ R$ S! F: W: C5 _    “喲，我們每年納稅養你們這些公樸，還敢跟主人翁嗆聲啊！”

    “不好意思，我們也是每年納稅，而且一毛錢也跑不掉！”苗珠華眯起眼，生硬的說︰“反而是像你這種沒有固定薪資所得的人，最容易逃稅！”

    “誰說的……”朱皇蓉臉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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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了沒？”孫馥雨似笑非笑的插話進來，“各行各業都各有甘苦談，大家同學一場，難道要開瓣論會嗎？”

    苗珠華聳聳肩。“我們該上去了。”

    朱皇蓉忙道︰“留下電話和臉書帳號，開同學會可以通知你們。”

    馥雨留給她，苗珠華不留，“通知馥雨，我就知道了。”

  a1 t. k" v8 `; s8 v: [% X    朱皇蓉擺擺手，她們便走出餐廳，準備上樓。

    “咦，你看她穿那樣子，不會是專門勾引醫生向C藥廠進藥吧？”苗珠華皮笑肉不笑的說。“才二十七歲就年薪百萬，買得起房子，靠啥本事賺錢只有天曉得，還敢諷束業我們公務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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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招人妒是庸才，被人嫉妒一下有什麼關系？說起來這也是社會的悲哀。”雨沉吟道︰“當大家一窩蜂想考上公務員，表示這個社會經齊動蕩不安，才有那麼多人搶著捧鐵飯碗。”

    “說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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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水輪流轉，你別在意朱皇蓉說的話。當初舅舅不想做市場生意，考上公務員，不是被阿公罵“領死薪水的，抉出眾”？時至今日，換你考上公務員，阿公反而大感欣慰，說你比表哥有出息，曉得安排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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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耶！”

    “此一時彼一時，不必太在意。”

    “也對，我干嘛在乎朱皇蓉那張酸溜溜的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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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m0 e1 c" |7 M* m" m    馥雨噗嗤一笑，矢口道她依然不爽朱皇蓉，便不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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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外婆住的病肩，氣氛有點怪，原來是舅媽拉著苗若愚來醫院請罪，剛巧康潤之也坐同一部電梯上來，在外人面前要怎麼罵孫子？

" V+ l* H8 v  l8 V5 y7 [    氣氛有點僵。

/ Z0 `# _6 c5 \& H/ a8 |    康潤之若無其事的跟馥雨的外公，外婆聊幾句，看到馥雨回來便起身告辭，苗舅舅對康潤之十分有好感，禮貌性的送到電梯前。

5 |, W5 G2 u- r3 _0 |    康潤之一直牽著馥雨的手，這時才笑道。“舅舅如果不嫌我唐突、多管閑事，聽聽我的建議如何？”

# i1 M" F. W' d4 B. X    苗舅舅正愁沒人商里，“你說說看沒關系。”

    康潤之溫和道。“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和生活理念，令公子若執意想另組小家庭，舅舅在能力範圍之內不妨資助一二，帶令公子去看房子，但是，一定要堅持只付“頭期款”，接下來每個月要付多少貨款、付不付得起，就由令公子自行斟酌。順便告訴他，將來生孩子也要自己養，如果他依然堅持搬出去，有能力自組家庭，又有什麼理由不成全他？”

    苗舅舅想了想，茅塞頓開。他不能杯逆父母，不敢開口要父母先把房子給孫子住，又被兒子氣到沒力，想隨便他搬出去好了。聽康潤之這麼一說也對，讓臭小子嘗一嘗背房貸的滋昧也好，太好命了才不懂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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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P- ~2 ~# b) s; \    馥雨跟看康潤之回家，心里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你有沒有吃晚餐？不是說不用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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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公司附近吃自助餐，想一想要來接你回家才對，趁此機會讓你外公一家人對我的印象加分，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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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聰明，不過還是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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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a. ~& B( ~) u. b6 e" r    “謝什麼？”

    “謝謝你對我的體貼，其實我知道並不順路，而且你還願意費心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告訴我舅舅。”

    “這有什麼？只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康潤之抱抱她，知道她重感情，昨晚便沒睡好。“放心好了，不出三個周，苗若愚便會放棄搬出去白立的念頭，乖乖住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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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知道？”她愈來愈依戀他的懷抱了。

- k" ~# a* x/ R. F! N5 |$ v    “我去醫院剛好和舅媽、苗若愚搭同一部電梯，舅媽愛面子沒說什麼，苗若愚卻一直抓緊機會想說服舅媽跟他站同一陣線，一起說服老人家把房子讓出來。”康潤之搖頭發出一聲輕嘆，“我當時心里便想，要當啃老族也該認清宿主，父母都還沒有啃賓，怎麼想先啃祖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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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雨的心抽痛了一下。“聽你這麼說，我反而希望表哥搬出去吃點苦頭。”

* {+ p- Y0 i& O+ I4 s    “我自己曾經是個不孝子，浪蕩了二+年，工作之余拚命的游戲人生，所以現在都乖乖讓父母罵，也不大好意思對勝軍擺出爸爸的架子，算是遭報應了，也因為這樣，我一向不敢插手別人的親子問題，你沒看我對舅舅提議時，講話多小心。”

3 ?& W* t# t% r2 c* R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破例多管閑事。”雨遇柔地凝望他，“可是，潤之，大家只在乎現在這個康潤之，包括你爸媽，勝軍，和所有的人，大家看到的是現在這個很棒很懂事很體貼人的康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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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u# [: e7 g" ~    “包括你嗎？我的馥雨。”深邃的目光瑣住她。

! I6 ?0 w. a9 E& e    “我是最大的受益人！”

    她朝他粱然一笑，他的星眸圈定她，好整以暇地吻上了她，與她甜蜜文纏，愛在每一次親密接觸里，神魂顛倒。

    閑，要閑在心里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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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人看她像是雲淡風經，似乎離婚的事沒有太傷害她，前夫的太太在網路上叫囂，旁人好心告訴她，而她淺笑，並不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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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氣盛時，她編織著自己的婚姻夢想，最後也只落個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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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人沒看到她被打擊到潰不成軍，死不成，只能哭著活下來，是康潤之一口復一口、一點一滴地舔去她心肝上冒出血絲的淚水，把她當一個女人哄著、疼著、愛著，讓她又會說又會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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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G' V+ V. C5 ^    怕她像會迷路的小孩，出去了便不知道回來，出門時他總喜歡牽看她的手，即使去參加朋友的生口趴，被朋友起哄取笑，他的表信和她一樣淡定。

rain88059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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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在一起的事，既不張揚也不隱藏，辦公室里只有康理事長知道她跟自己的兒子在一起，相處得跟過去一般平順，沒人說她耍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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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家的浪蕩子，她居然說他令人好安心，可以依靠！康理事長便知道兒子遇見真命天女，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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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馥雨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傻里傻氣、掏心掏肺的愛一個人，但只要和康潤之在一起一天，她就會對他好一天。

) H+ V' X# n* M9 A    從網站上接到藍松月傳來的訊息，現任大嫂和我媽大吵一架，負氣抱著兒子回娘家十天，趁這機會已說服大哥將房子暫時轉移到媽的名下，澆一澆媳婦的氣掐，否則我哥也沒好日子過！他被說服，你也放棄上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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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H& U% W+ k. {    馥雨回傳︰等我放棄上訴，你媽不是又乖乖把房子交給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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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瞥松月傳來︰不會，不會，這一年多來我媽已徹底受夠了周凌霜，更氣我哥十次有八次袒護老婆，很怕自己老後無依靠，常常暗自流淚。經過我苦心規勸，我媽現今是跟我站在同一陣線，已偷偷告訴我，等房契到手要托我保管，以防又被我哥騙回去，當然這點不能讓我哥知道。

9 u; \2 q% O9 u% }2 ^: K, N    馥雨回傳︰等房子過戶成功再傳給我吧！

% T# q- Y. p0 u% j# f- ], q    下線後，她並不覺得開心。

8 l  T& d% O- `/ z  j, t3 w    損失一間房子並非小事，何況便宜那個背的男人與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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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i3 A, D+ K' W/ g$ [- x    離婚時她真的沒想太多，只想著不要再見到那對奸夫淫婦就好！而且，當初是她自己甘願將房子過戶給藍松喬，她知道很難討回來，藍松喬並沒有假造簽名什麼的。

% f( c4 Y# U. o0 E* G    沒想到父親請律師替她提出告訴，反而更教她看清楚藍松喬與周凌霜小人得志的嘴臉，而勾起她不甘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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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T6 i9 z# b/ m4 t/ h) t3 T& o    她感到凋悵，沒辦法待在屋子里，坐著電梯真達頂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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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在這里住了快兩年，她卻一直沒上來這邊，有住戶說這邊的夜景不錯，康潤之卻一直避免提到“頂樓”。

2 F3 _5 @  W  }! Z* L) {( @    怕她又聯想到跳樓的事嗎？真是愛操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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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3 {- c0 U) Z; p( C" [% y    陽光明亮的午後，她在頂樓的觀景台椅子坐下，靜靜地望著藍天，理溫自己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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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一間不太可能拿回來的房子，攪得姓藍的一家人憂心仲仲、態忑不安，父親算是達到目的了。而她，因為機緣巧合，拋出一個誘人的香餌給藍松月，而她也一口吞下，從此便教藍松月以半個主人的身份回娘家，周凌霜應該會常常不痛快吧！而夾在中間的藍松弄，又豈能舒心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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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算不算還是另類的復仇呢？雖然害父親賠上了嫁妝，吃了大虧，但人活著不痛快，也算是無言的懲罰。

: f4 L( r" }7 F' h4 i# L    手機鈴響時，她懶洋洋地接起。“喂。”

6 K9 e5 v4 I' w0 r% f4 }    “馥雨，你回娘家了？”

    “沒有……我在頂樓。”

; z2 N- X- X, H. l& p    “頂樓？我們家的頂樓？”他失聲。

    “對。”她心窩一甜。他說“我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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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 g; S' K& v    “我現在立刻上去，你不要動，知道嗎？”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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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分鐘後，康潤之也出現在頂樓，遠遠就瞧見穿著粉膚色荷葉袖上衣和小直筒牛仔褲的她，穿著拖鞋，應該是直接從家里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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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X3 Y, [# v2 }$ z    他慢懊走向她，在她身旁坐下，然後拉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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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潤之。”

$ V, n; L2 }/ u/ V3 u    “怎麼了？”

    “我沒有想自殺，你不要緊張。”她柔聲低語。

4 I  L; O. v% f" A    “我沒有緊張，只是頂樓風大，摸摸看你的手涼不涼。”

' a: [3 |2 e1 S. z1 }% ?    酸意，涌上鼻頭，她眨眨眼，阻止淚水滑落，索性將臉埋進他的胸膛。

    還能說什麼？

' g. C- L$ {6 w/ w    他的愛不言而喻，寬厚的胸膛，容得下她所有的好與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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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V' z/ [' ~  b6 C& h/ s# u    “馥雨？”康潤之好意外，伸臂環抱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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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潤之，你為什麼從來不問我愛不愛你？”

/ C# m& b: _1 U! w$ i  o    “還用問嗎？你對待我的態度說明一切。”

  d# h" D" R5 u: R4 t8 C) }    “如果我不愛你，怎麼辦？”

- L/ B+ t5 q, k, x7 y) ^    “你乖乖的讓我愛就好了，我並不是為了求你回報我才愛上你，就只是愛你而已！”

6 q; T# Z5 n9 Z    這傻男人！究竟在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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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好壞，害她感動得再也忍不住淚水，低泣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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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潤之急了。“為汁麼哭？馥雨，你受了什麼委屈？快告訴我！”

    “受委屈的是你，不是我。”她啞聲細語，字字句句都打在他心上。“我只是很自己不夠愛你……我不知道要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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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跟你在一起，是我這一生最感到幸福的前光。”他緊緊地、心痛地將她呵護在懷里。“你做得夠好了，馥雨，你要記得我們還有漫長的幾十年要在一起，慢慢地愛也很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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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捧起她的臉，真視她淚光閃閃的眼。“你會恨自己不夠愛我，表示你已經在愛我了，我好開心。”

0 |1 w% m) t% \5 E, F    “潤之。”她哭泣著喚他的名。

    “傻瓜，這有什麼好哭的？”

9 z  r+ a( k/ i0 ]8 w* Q4 K    “對不起……”知道自己利用他的愛來療愈自己，滋潤她干涸的心，她替他心痛，感覺好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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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要說對不起，我一直喜歡你，找盡籍口親近你，明知道你愛著那個男人，卻妄想你離開他來我的身邊，我……曾經很白責，難道是我詛咒你婚姻失敗才害你飽受離婚的痛苦？我到底該怎麼幫你才好……”

    她搖頭，心好痛，“不是這樣的。我在遇見你之前就發現他和周凌霜又在一起，恍然明白他只是需要我爸爸的錢來度過難關……我的內心很痛苦，知道自己愛錯人了，然而，是我自己傻傻愛上的，我能向誰喊冤？這怎麼會是你的錯呢？潤之，那時候如果沒有遇見你……我真的會從頂樓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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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O: U6 y1 q    他雙目泛酸，深呼吸，“不、準、你、再、上、來、頂，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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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9 q9 U0 o" z+ c# l    她又哭又笑的把臉埋進他的胸膛，“我才不想死，我要好好的跟你在一起，包括……來頂樓看風景。”

    他心弦緊繃，屏住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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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或許一輩子都沒有勇氣再開口說“我愛你”，但他已感受到她的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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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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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t! g5 D/ M, T6 ]6 F    馥雨到父親的公司和他作一番深談，孫立哲終于讓步，不過要藍松喬負擔所有的訴訟費和律師費，之後才達成和解。

  U9 z1 r7 g4 K! G) j" O- Y    藍松喬光支付雙方的律師費便肉痛好幾個周，藍松月冷嘲熱諷，“這點錢你就受不了？想象前大嫂最少損失一干多萬，沒雇佣黑道來砍你，是藍家祖先保佑，還有我三番兩次不要面子的苦苦哀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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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松喬氣得啞口無言，但想到可以保住房子，也算佔盡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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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7 V1 V+ c( H) H  b    藍母也一再要他息事寧人，安分度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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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d) K5 u( Z: g4 `- C2 B2 ~    周凌霜看錢很重，不甘心道。“這官司怎麼打我們都贏面很大，為什麼連對方的律師費也要我們付？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 A/ g  H" T% k0 L/ `* d    藍松月冷哼。“跟一干多萬元比起來是九牛一毛！做人要厚道一點搶人家老公又佔據人家房子，若是還有臉哀哀叫，我就曉得你不帶福！”

    周凌霜目而視，“你說什麼？你是嫁出去的女兒，少回來說三道四、多管閑事，回去管好你老公就夠了！”

    藍松月再也不示弱，一雙杏眼瞪得比她更大。“我回娘家，關你什麼事？這房子又不是你的嫁妝，你憑什麼趕我走？”

    “這是我老公的房子！”

    “呵呵，你搞錯了，現在是我媽的房子。”

& q+ d6 d4 E* w9 P$ [* S, G    “什麼？”周凌霜驚訝的瞪向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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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松喬期期艾艾的說明，不意外引來周凌霜的火山爆發，河東獅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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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q2 ]9 y: B* o# B% K    “我是獨子，媽一定會還我，怕什麼？”藍松喬連忙安撫道。

$ k, x  f4 J) V  E( W, \8 l  {    周凌霜嚷著要立刻過戶回來，不依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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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2 X* r: i( A  Z! [2 }    藍母看了一肚子大，罵道。“看看你的態度，鄰居都以為你是婆婆，我才是小媳婦。房子就放在我這里會怎樣？你三天兩頭跟我兒子吵架，我怎麼敢相信你會跟我兒子白首借老？萬一你大小姐不爽，鬧離婚，要分一半的房產，我兒子不是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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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 a5 T1 [* Y1 O0 }+ u    藍松月還在一旁幫著說︰“我苦苦哀求馥雨放棄上訴，但如果在一年內賣掉或轉移，就表示故意脫產，她可以重新起訴，這也寫在和解書里呢！”

    藍母終于可以顯擺一下婆婆的架子。“馥雨是同情我老人家無處安身，所以一得知房子在我名下，就放棄上訴，而且不追討松杰的醫藥費，自認損失。跟她比起來，你為我們藍家做過什麼？有帶來什麼好處？”

  Y7 u7 b! Y. R2 ?$ i    “我……我生了兒子！”周凌霜抬高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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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母反而一臉悲哀。“生了兒子又怎樣？我還生了一個兒子給你當丈夫咧！結果得到什麼？兒子把孝順的媳婦趕走，再娶一個不孝的進門，成天只會大小聲，還要我煮飯給她吃。以後你兒子最好也跟我兒子一樣，娶一個像你一樣的媳婦進門，換你當婆婆看看！”

8 T$ M7 V# E  B8 }; s    周凌霜被堵得啞口無言，婆婆幾時這麼牙尖嘴利？

1 m* A/ N) K$ J: r- F0 p    藍松喬打圓場道。“媽，凌霜只是怕我吃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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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母更氣了，“你是我生的，我會害你吃虧？沒出息，只會幫老婆講話！”氣呼呼的回房，更堅定決心，絕不將房契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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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S3 x3 J% L  s) ^    藍松月在心里歡呼。耶！成功！得意洋洋的瞪了周凌霜一眼，跟著藍母回房繼續洗腦，免得又要看周凌霜的臉色。

    藍松喬兩面不是人，躲回書房上網紓壓。

+ {7 v  O3 m! U8 b/ G: X    周凌霜氣死了，不知這種日子還要過多欠？

; [6 c5 e+ `6 f    女人紓壓的方式之一是逛街，適逢百貨公司周年慶，愛美又聰明的女性，都會趁打折時囤兩組保養品和彩妝品，專櫃內衣也可以趁此機會下手，高價位的寢具、天然的香氛精油，趁打折時買進可省不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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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U% y! @8 d4 u    周凌霜幫自己買了上萬元的保養品，又添購一件冬季大衣，兒子的童裝也買了二件，湊足點數掛備換贈品，但即使沒有其他需要買的物品，還是想一層一層往上逛，多感受購物的歡樂氣氛，一點也不想太早回家。

    走過男士名品的櫃位，也想幫苦松喬買一件襯衫。

    但看看價錢又放下，單憑他最近對她的態度，哪值得買這麼貴的衣服給他？

6 o  P3 o0 n% K8 \( h6 N! x    她剛放手，旁邊便伸來一只戴著鑽戒的玉手拿起襯衫，“還不錯啊！”被人這麼一說，又覺得放棄太可惜了，尤其那女的偏偏是孫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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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9 [+ i- N  w, L5 `  X    “這件是我先看到的！”周凌霜一把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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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 H! J! I5 x    “你不是放回去了嗎？嘖，藍太太還是一樣霸道。”馥雨一臉不敢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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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凌霜只要能贏過她就好，立即掏出信用卡結帳。

    “打折下來也要三千多，看來你們的薪水很高呢，真教人姜慕。”馥雨目光閃了閃，徐徐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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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口蜜腹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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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n3 \% Q' P1 ]$ M% g    “是嗎？那我直接取笑你羅！”

% z& a) N7 R9 f    “我有什麼好取笑的？”

    “其實你根本舍不得花三干多元買一件襯祛給老公，等我走後，你會跑回來退貨吧！”故意看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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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凌霜心中一突，但死也不能承認。

    “他是我親愛的丈夫，別說三干多，三萬多我也不會舍不得！吧嘛？你眼紅啊！我出來幫老公、孩子買東西，而你昵，沒老公沒孩子，好清閑囑！”

2 L& E5 k$ m% ?    瞧瞧她手上的紙袋，孫馥雨笑得別具含意。“真可憐，為了老公、孩子拚命犧牲自己，別說你身上的衣服該送去資源回收了，光看你手上拿的皮包，唉，一個三百九還是五百九？你好歹也是一位名師吧！”

    周凌霜暗暗咬牙，“我是怕周年慶人擠人，被扒手盯上，所以刻意穿得隨性些，正打算乘機買一個名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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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雨淡雅一笑。“剛好我也想買一個送給自己，一起去挑吧！”

3 U3 K2 k7 G( n3 Y- O* ^. C8 h    “我為什麼要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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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其實你是打腫臉充胖子，老實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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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5 h2 I' F8 _    “去就去！”

    “那走吧！”

1 [% }. w8 n; t馥雨直接帶她走進一家義大利進口的名品店，皮包款式非常多，質感佳，而且不會離譜得動不動就十幾萬元或數十萬元，走低調奢華路線。

    周凌霜嗤笑，“原來你的品味不過如此，買這種包誰曉得你背的是名牌包，我要買只買L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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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r: m) G/ A9 |' ^2 d    “真的嗎？”馥雨偷偷嘆氣。她只想惡作劇一下，但依然會考慮到藍家還項付房貸，太高檔的名牌店便不去了。周凌霜卻只知道香奈兒或LV，但LV更適合上班族，便一心只想買LV！“既然你只看得上LV，我就舍命陪君子吧！”也好，至少大家都知道LV，買回去無法謊報價錢，對丈夫或婆婆少說一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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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換周凌霜帶頭走進LV專賣店，馥雨走在後頭，佩服她勇氣可嘉，穿那樣子也敢進來，沒看到店員的眼神怪怪的？

    不過既然來了，馥雨想先幫康潤之買一個生日禮物放著，他舍得用好東西，但會珍借地使用好多年。她注意到他的皮夾都用舊了，便挑一款皮夾，請店員包成小禮盒，爽快結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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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馥雨，你還在討好男人嗎？先對自己好吧！”周凌霜痛快的反擊回去，她已挑好一個大型LV包，常見的款式，但辨識度高，以後不論出游或逛街一定要背著，以免又撞見討人厭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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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雨等她結賓帳，才輕輕提醒道。“我家康先生最不愛看我背大包包了，因為女生會什麼都想帶、什麼都往里面塞，很快就肩膀酸痛了。不過你有小孩，要帶奶瓶、尿布出門，很適合你啦！藍太太的眼光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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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_* U) I3 @1 g" ?1 p8 c* B. ?0 @, q    一股熟悉的郁悶感，又沉甸甸地頂在周凌霜的胸口上，讓她覺得又氣又悔又無奈又想尖叫一一當然她不敢當眾出丑，只是真勾勾地望著孫馥雨，真的是前世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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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LV專賣店外，依然有川流不息的人涌進百貨公司，但真正貴死人的名牌店外的長廊反而最空，大家都去搶折扣商品，不打折的名牌等發財了再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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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7 c6 ^# r" Z( L( z& ~; ~. H+ n( M    周凌霜拎著好大的LV提袋，說真的會有一股莫名的虛榮感，仿佛從女老師晉升為名媛一樣。

    “孫馥雨，你還沒有學到教訓嗎？光替男人買卻忘了買給自己，小心喲，痴心女子負心漢！”即使那位負心漢如今是她丈夫，她並不在意。女人很妙，只要對方被羞辱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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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J4 q, H1 k7 N    馥雨不矜不燥的談笑道。“我家康先生值得的！相反的，過去我不曾買過名牌給藍先生使用，怕他穿戴去學校會惹人非議。現在有藍太太替你老公打點行頭，相信他會比過去更加稱頭，迷倒一票女學生和女老師。”

6 l+ n$ _# V/ ?$ a    周凌霜如何聽不出她在說反話，冷道。“男人只要穿著干淨就好了，需要花錢打扮的是女人，我才不像你那麼笨，幫老公打扮得有型有款，被搶走也不冤枉！”存她的打理下，藍松喬的穿著愈來愈像宅男。

    “你喜歡跟歐吉桑走在一起，那是你的自由。”馥雨一臉平靜，眼角含笑的打量她身上的衣服，好像看到不合時宜的女人出現。“背著LV包包，拜托別穿這種衣服出來，衣服與包包若不相配會被人取笑，不如不用名牌。”

9 z$ n+ s0 D) \" L  H5 D- @5 l    周凌霜一昂下巴，“你少管閑事，我家里的高級套裝很多。”

: R- B4 K0 i6 V5 R    馥雨頷首。“是嗎？下次巧遇，我會好好見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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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牌，其實是個無底洞。

    放眼周遭的女性朋友，存款有上百萬元的很多，會買不起一個名牌包包嗎？沒有那回事。只是大多數人會理性消費，買了名牌包之後呢？就該配上相得益彰的衣服裙子。買了衣服裙子之後呢？鞋子能穿五百九那一雙嗎？而且能每天穿同一套衣服配那個包嗎？大包里的皮夾、化妝包、手機……多的是名牌小物等你去買，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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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性的使用名牌，不要耳根子軟的隨人起舞，的確可以為生活品昧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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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多上班族領了業績獎金或年終獎金，會買一個名牌小物搞賞自己，激勵自己更加努力，才能一直使用好東西，算是聰明的消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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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F! s$ g$ `0 m4 i# Y    不浪費是必要的品德，但一昧的樞門、吝嗇，不消費，也無助于經濟，金錢也要適時流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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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穿了，一輩子不使用名牌照樣活得怡然自得，愛用名牌貨也不算不道德，前提是量力而為，最忌偉打腫臉充胖子，引起家庭糾紛。

    孫馥雨就是知曉藍松喬家里絕不會買名牌，才惡作劇的激周凌霜買一個，帶她去中價位的義大利品牌買，一般人也猜不出價錢，可她卻嫌低調，要買就買一眼就教人認出的LV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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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太太堅持要用LV，拿回去不會吵架嗎？還是先拿回娘家放著比較好。”

    “不必，我自己花錢買的，何須看人臉色？而且，我知道你是假好心，回頭就會傳簡訊給松月告訴她，對不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安好心眼。”

    馥雨面無表信的瞅著她，“你真好笑，我若是對你安好心眼，你也不會相信不是嗎？像是我為了讓你們婆媳和睦姑嫂安樂，所以對松月的請求軟了心腸，心想房子既已轉移至前婆婆名下，就勸我爸算了吧！相信如此一來，你會對婆婆恭敬些、對小泵和氣些，一家人從此和樂融融，多美好的未來！”

  K1 F) z& @% \7 l6 o% J. h  H    周凌霜氣不打一處來，“你果然是故意的，可憐我老公被騙了！”

+ O+ ?+ h* }, `3 N3 ~4 ~+ v    馥雨一臉凝重的冷視她。“誰騙了誰？唯一被騙的只有我不是嗎？房子依然在藍家人手中，只是換了母親的名字，會不見嗎？而且這是你們藍家人串通好了想教我心軟，知道我不忍心為難老人家所設的一場局，不是嗎？連我爸都說，你們姓藍的詭計多端，抓住我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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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_& x6 j" o& j9 _    周凌霜為之愕然又為之氣結。孫馥雨沒道理不上訴，換了是她一定上訴到底要回房子，難道真是姓藍的一家三口合謀，趁她不在家將房子轉移至藍母名下，畢竟藍母曾是孫馥雨的婆婆，算準了她會對老人家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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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M; j+ I9 o: W    這麼一想，周凌霜反而有種被戲耍的債怒與難堪，老公、婆婆、小泵居然聯手欺騙她，難道她是外人？商量也不商量一聲，暗自處分財產，太可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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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馥雨輕聲椰榆道。“看樣子，你事先被蒙在鼓里，呵，你當人家的老婆、媳婦、大嫂，好像挺失敗的，全家人要防你一個，怕你分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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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凌霜咬牙道。“是呵，你成功，很會巴結婆婆和小泵，是很成功啊，成功到離婚！至少我會看好我的錢，才不怕沒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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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在二個月前，馥雨會被打擊到，而現在，只是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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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實說，我在離婚的同時就放棄那房子，沒想過要回來，是我爸說不能太便宜奸夫蓬婦，要給你們一點教訓，至于官司輸贏根本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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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t  j* }! H3 ?7 e. x: L  k    “不要說得這麼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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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頭想想，我反而要感謝你及早下手把藍松喬搶走，沒有拖拖拉拉的浪費我的青春，讓我有機會在青春美麗的人生階段被康先生愛上，對我呵護備至。”孫馥雨巧笑倩兮的攏攏保養得宜的品瑩秀發，“至于錢嘛，夠用就好。我爸給我的股票如果賣掉，你們現在住的房子起碼可以買二間吧！還有我奶奶送我的黃金、珠寶……啊，謝謝你突然懷孕，叫藍松喬回來逼我離婚，讓我來不及拿出更多的錢來保住婚姻，因此反而保住了我大部分的財產。”

/ z* o( o# }, \9 l    周凌霜冷冷的注視著她，一個字也不想相信。

    馥雨柔聲道︰“周凌霜，其實你是我的貴人昵！”

- Q6 x* \0 Y, D* J" n/ F1 e2 \    沒有比這更狠的話了，周凌霜氣得轉身想走。

    “那房子你不想住可以搬走，松月應該會很喜歡，聽說她老公常出狀況，跟婆家的人又合不來，松月一直期待搬回娘家住。”

    周凌霜回首瞪她一眼，快步離去，內心倔強的因子抬頭，說什麼也不能便宜藍松月，她一定是房子過戶的主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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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 z4 X: I  y4 S    今天是最後一次同你周旋了，周凌霜，以後半路上遇見我，請自行轉彎，形同陌生人，否則後果自負，馥雨靜靜的看她走出自己的生命，心中默念著。

; J  w; w3 |5 E  z7 Q) E4 c& v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貪得不義之財，付出些許代價也是應該的。

! p9 k6 u! [; j    若是不貪心，怎麼會搶走別人的丈夫？既然貪得無厭，貪婪的心自會生出許多魔障，攪得自己一世不痛快。

    一個家的幸福主軸在于女主人。太太若是常處于易怒的狀態，心不平氣不和，做丈夫的也別想幸福快樂。

    “想要幸福，請先改變自己的心態。”馥雨有感而發的自言自語。

" m4 _! [7 r% Q  f    這時手機鈴響，是個陌生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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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孫馥雨，果然是你！我在你前方……等我，我馬上過去！”

    她左有看一下再真視前方，果然看到有個女人拉著一個男人往這里半距步過來，看清楚，原來是上回在醫院遇見的朱皇蓉，興奮的朝她喊著︰“好久不見，百貨公司周年慶常會遇見老朋友昵！”

. P$ Z& H8 E; a' p/ H2 R! Y    “是嗎？”馥雨跟著笑了笑，不太明白她在興奮什麼，將視線移向她身旁的男人，頭發早白看來約五十上下，中等身高，已略微發福，一臉尷尬的表情，似乎不樂意被介紹。

$ a3 e! e! I* A" Z% k    “這是我家醫生，柯主任，骨科的。”朱皇蓉挽緊男人的手臂，那男人也只好笑笑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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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我是皇蓉的大學同學。”馥雨頷首道。

4 o6 c) R! C* t    朱皇蓉又代他發言。“他每天門診講太多了，私底下都不愛說話呢！就好像飯店大廚一樣，回到家也不下廚，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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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W! P: u4 U8 _7 o1 s9 s    有一樣嗎？馥雨只有跟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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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B* e  ^4 f& ~: u7 o    朱皇蓉瞄一眼她手上的提袋，眨眨眼，“你買好了啊，本來想說難得遇到，可以一起進去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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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Y% c! m' H/ f- U    馥雨搖頭。“不了，我還要去買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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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0 m& @9 D1 J- g  c    朱皇蓉道︰“好可借I我家柯主任說我可以挑兩個，生日禮物和聖誕禮物一起買，但好東西太多了，很難下手，才想參考一下你的意見……”

    馥雨看男人等著被剝皮的摸樣著實可憐，淡笑道。“我對名牌也不熟，只買實用的皮夾而已，沒辦法給你意見。我們有空再聊，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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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9 o) ?4 e' S! n9 g- P4 @0 M    “好，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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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X$ v5 [/ B" K/ J+ K( w    朱皇蓉的目的也只是想炫耀自己釣到大魚，目的達成，便挽著柯主任大方的走進LV專賣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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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P9 A8 R, r& E    孫馥雨注意到她側身時小骯微凸，是幸福，還是……

* G; a3 C; o' n- v    費疑猜，就別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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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歡高調曬恩愛的人，白然會放出訊息。

- |0 e+ Z/ k$ H+ d. q" O1 Z    上樓找到那家最近開始走紅的青少年品牌，挑了兩件圓領毛衣，一件獨角獸芥末黃，一件是鯨魚寶藍色，掛備送給孫翼然和康勝軍當聖誕禮物，趁打折時先買起來，到聖誕節剛好可以穿。

/ s3 h  P9 P1 [- |    順道買了一些菜回家，今天心情不錯，花工夫熬煮番茄羅勒醬。入秋後的番茄軟硬度恰到好處，熬一缽勒醬放著，可以煮義大利肉醬面，也可做成地中海燉海鮮，不過，她今天打算拿來烤鮮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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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鮮魚洗淨、拭乾，蒜仁切片，黑橄欖切片，洋蔥切碎，備用。預熱烤箱，在鮮魚上琳橄攬油、番茄羅勒醬、蒜片，洋蔥碎拉、黑橄欖片，鹽及黑胡椒拉，用洪焙紙密封，以一百八十度烤約二十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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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X; G) T9 d8 U' M& }    康潤之回到家里，她已經做好了三菜一湯，可以開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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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驚喜莫名。“你先放著，吃飽了我再整理。”

3 V: |" b9 G! m; P    她笑著答應，盛了兩碗飯過來。

    他大口吃魚，贊不絕口。“你的廚藝一等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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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0 p" @9 D, b9 t4 c    她笑嘆，“我家奶奶和外婆都堅持女生一定要學料理。”可借現代美食店林立，抓住男人的胃不見得抓住男人的心，只是有加分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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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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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認為男生也該學點基礎的料理，日後獨立生活不必三餐外賣。”康潤之有切膚之痛，才花功夫學煮菜，“可借我媽完全聽不進去，根本不讓勝軍進廚房，他畢業後要去美國念大學，有苦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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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R: K8 E3 X% n    “阿翼也是，他媽媽就生他一個，哪舍得他做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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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只適足以害之，父母永遠學不乖。”

/ a2 g- u3 c' `& A    “阿翼和勝軍若是想學，可以來這里惡補一下，不過由你負責教。”

    康潤之輕笑一聲。“沒問題！”

    于是休假時，便call那兩位花樣少年過來學料理，哥倆好一聽說不是來白吃的，而是要幫忙，腳底抹油便想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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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I+ Y0 [; g3 {( u, M    孫馥雨俏生生的立在客廳中央，眸光如水地望著他們，“會煮飯的男生最帥了，我非常期待你們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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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 ^3 _- }( ~' R    美人計通常對弟弟無效，不過，孫強然已經被康勝軍抓住領子往後走，也不管孫翼然的臉部朋肉跳動了二下，乖乖回廚房洗手做羹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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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5 W. {$ ?: B% L# G; A    “阿翼和勝軍都帥是了！”美人溫柔如水的補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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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w% T  T: \# C: u' N    康潤之揚聲道︰“那我呢？”醋昧十足。

    “把孩子教好了，要怎樣都隨你！”

$ m8 j$ P0 I1 _0 _/ V    “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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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8 u3 T& ?0 P9 [$ z: w" N    康潤之興奮莫名，摩拳擦掌，花樣少年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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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雨不去打擾他們，初進廚房一定狀況不斷，她干脆回房間上網，來個充耳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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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r0 @/ U/ B: I# C    藍松月又mail給她︰我大嫂居然買了一個LV包回來，想以一件新襯衫堵住我哥的嘴，但我哥氣炸了，叫她全部拿去退還！她一毛錢家用也不出，卻舍得花數周薪水買一個名牌包，我媽也非常生氣，我哥跟她吵了好幾天，結果她居然說是孫馥雨刺激她買的……咦，真的是你叫她買的嗎？

    馥雨回傳︰見鬼了！你大嫂如果遇見我會轉身就走吧，哪會乖乖聽我的話？真可笑，請不要再將你們家的雞毛蒜皮小事告訴我，我沒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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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5 R8 T  P3 ?2 |    將藍松月從好友名單中刪除，正式、徹底與藍家切割。

: I' [8 O5 ^) r4 \    看他們要繼續窩里反仰或是和樂過一生，悉聽尊便。

    為了一個名牌包可以吵架好幾天？她愈來愈慶幸自己離婚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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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  a  X7 m) _' y% x/ `5 v    沒多久，換朱皇蓉mail給她，PO上那天新買的兩個名牌包，正面、里面，好心想讓她見識一下名牌包的質感。

( L- F- ?, `' V# o7 A6 |! d9 r  @    “去了一個藍松月，來了一個朱皇蓉，人生難得無聊。”她喃喃道，回信贊美了一下，順水推舟的表達了羨慕之信。

    不論是PO文曬恩愛或PO上旅游聖地、名牌物品、夢幻美食，除了分享之外，真正的心意是想得到贊美和姜慕。

9 @7 D( k7 Q8 X+ }$ Z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只要心情不錯，馥雨都會按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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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W1 L% z0 o7 E) _7 q    而她是懶得PO文分享的人，若是將番茄羅勒醬的食譜圖文召上去，應該可以得到不少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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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皇蓉收到她的回信，又熱信的傳了一堆自己最近得到的戰利品圖文，iPad是公司獎勵她過去半年業績沖第一的獎品，太陽眼鏡是去咨里島買的，Dior的香水是男友送的，和她家醫生去一家墨西哥餐廳點的套餐︰墨西哥炒飯，豬肋排、濃湯、墨西哥塔可和莎莎醬……

    馥雨倒是認真看了一下那家墨西哥餐廳的地址，可以和康潤之去嘗鮮一下。

# @4 O3 S" a& _2 g    離開網路，她拿起小畫本和鉛筆回客廳沙發上坐著，一邊感受到從廚房傳來的人聲，一邊畫著小圖，美麗的山谷，許多熱氣球乘風而起，有的熱氣球飄遠了變得渺小，代表遠去的故人，有的熱氣球大大的迎面而來，代表新的關系迎來……

    “大姊喜歡畫畫？”康勝軍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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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1 A) @3 t0 w9 ^1 N( Q4 P    “涂鴉而已。”雨闔上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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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借我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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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這是我的心情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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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會給我爸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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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但男人通常不會太好奇。”

    “哦，可以吃飯了。”

7 E$ L/ R2 w% E9 Q    “謝謝。”

    馥雨溫雅地笑了笑，來到餐桌坐定，誇張的托腮道。“我今天太幸福了，有三位帥哥煮飯給我吃，誰能跟我比？”

    “知道就好！他們真的很努力。”康潤之也跟著鼓勵。

* H( |1 t: o9 c- {    “這有什麼？根本難不倒我。”機車少年一號拽搜的說。

    “下次來挑戰鹵肉飯，留學生必學的一道。”機車少年二號心比天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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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B+ |. k- I; [7 K# K  P    “加油啊！”姊姊祝福你們。

    鹵肉飯？哇，先學會不將肉絲炒太老再進階吧！

7 _0 r: K9 ^4 n1 ?3 S  v: K8 U    扁看今天的菜色也知道康潤之不想叮跑他們，清蒸魚而不是煎魚，蘿卜排骨︰而而不是燉雞湯，蘆筍炒肉片而不是橙汁嫩子排，簡單的炒高麗菜而不是炒四季豆加干貝、魚唇，菜脯蛋而不是海鮮蒸蛋。

    不容易失敗的菜色，增添初學者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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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個人有說有笑的把所有的菜一掃而空，康潤之教他們學會洗碗、處理善後，機車少年二枚少不了又嘀嘀姑貼的嫌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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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S0 Y/ }* ~( r8 e9 {- D4 H    許多人討厭下廚，是買菜加洗洗切切的前置作業太瑣碎，以及吃飽要善後，包括廚余要丟哪里，光想就懶，不如去外面吃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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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枚少年趕緊溜之大吉，趕著去看電影，省得又要做這做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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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雨看著大門關上，笑嘆。“他們的感情真好！”

7 l9 ?0 h; v+ x& Y( S3 ?# r: z    康潤之攢住她的香肩，“是啊，我們也只能默默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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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y6 ?. Z; j8 E( y    “他們還小，我們只有裝作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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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有權力替他們決定未來。”

1 u) T1 n! f& C1 o    “希望你爸媽有生之年都不會發現。”

/ K- Q6 J$ Q& e; |1 F1 F4 V    “也希望你爸和繼母將來知道了別暈倒。”

% m4 j& o% h( J0 _; Q& b    馬里亞納海溝的深度，愈深了。

    趁著寒冬未至，他們一起去東京玩了一趟，跟康潤之的爸媽，康勝軍要上課，自動住到孫翼然家里，也沒人奇怪，只有“想太多”的康潤之和孫馥雨偷偷感嘆。“果然是命運性的戀人，拆不散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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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R, q8 o- B/ ?+ B4 I6 r    老人家怕冷，卻知道如今最in的是東京楮空塔和搭渡輪看夕陽，所以趕在下雪之前來玩，果然令老人家很滿意。康勝軍和孫翼然則打算放寒假來玩，跟老人家一起來不好玩啦！

    馥雨在東京大神宮幫苗珠華求了一個結緣御守，希望她早口覓得良緣。

5 s& M4 ^( `4 p    回台後，抽空回外公家一趟，分送伴手禮，將結緣御守悄悄拿給苗珠華，還有美妝店暢銷的護手霜和一堆面膜，今苗珠華樂不可支。

7 a4 V( Y1 L; C    “那你的結緣御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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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G4 g* ^% ~+ @3 G1 P    “我結過婚又離了婚，不適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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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打算跟康先生再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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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我哲時不想當太太啦！一旦結了婚，回來看阿公、阿嬤如果他沒一起來，阿公，阿嬤又要問東問西，擔心我的婚姻會不會又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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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對，你好不容易自由了，當然想輕松一下。”

    “而你是自由太欠了，若有好對象，趕快定下來，舅舅舅媽也放心。”馥雨悄聲問︰“表哥還有在鬧嗎？”

- T4 b% e; ^% [  }' l( M    苗珠華低笑道。“我爸阿沙力的帶他和他女友兩個人去看房子，看了七、八間，有的坪數較大但屋齡超過十年，新成屋則坪數小又貴，算一算，我爸付完頭期款之後，他們每個周要負擔三萬五左有，哪里吃得消？而且吃飯的時候，我媽語氣涼涼的對他們說︰“我看開了啦！你們就搬出去住，以後珠華結婚可以住在家里，生了孩子我會幫忙帶，她跟她老公可以安心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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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我哥跟他女朋友一臉灰溜溜的。以為自己是兒子就了不起嗎？也要父母在乎你吧！一旦不將他當成寶貝捧著，要他搬出去自食其力，馬上像龜孫子一樣不敢再吵了，終于認清楚自己有幾兩重！”

    馥雨聽她口氣不屑，柔性勸道︰“他回心轉意就好，你也不要當面給他難堪！男生比較晚熟，結婚後會越來越有擔當，不要只看一時。”

    苗珠華哼了哼，勉強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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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底結婚來得及嗎？”

    “現在我爸媽反而不急了，想說先把房子整修好了，等明年再挑好日子，如果他們很急的話，可以先訂婚。”

    “以前我跟我媽住的房間可以整理掉，看要做什麼用途……”

    “不行！最少要留一間客房。阿公、阿嬤還在，姑姑回來沒房間睡，他們會不高興。而且，以後我嫁出去，不能偶爾回家睡一晚嗎？不能讓我哥太鴨霸！”

    “只要舅舅舅媽不介意就好，畢竟麻煩他們太多了。”

    “你不要太見外啦！我爸媽都說自己有兩個女兒。”

    在苗家吃午餐，賠外公、外婆聊天直到他們要午睡了，馥雨才離開，開著小車回孫家，一樣分送伴手禮，聽自己的奶奶啥拉親戚老友的最新消息，男人通常不太插話，但孫家爺爺會坐在一旁聽得有滋有味，打發時間。

    天黑前，叔叔、嬸嬸也帶著孩子回來，吃喚餐時便很熱鬧。孫奶奶一樣拉著馥雨的手坐在她身邊，一樣嫌她太瘦要夾肉給她吃，她一樣偷渡到孫翼然碗里，順便悄悄問道︰“今天勝軍沒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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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3 s  ?. U# R/ ]0 h" s# W6 q, T    “他為什麼一定要跟我在一起？”

( \! n: s! U0 v5 V" H+ u2 q; R    “吵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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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6 x- F% a# q9 ~    “沒有。”

, g0 |1 L1 _1 Q- u% S    “好好，姊姊了解，再怎麼喜歡也要留一點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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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跟什麼？”

    “姊姊完全明白，你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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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B7 l0 Y& z# m    面對長姊的關愛眼神，孫翼然突然一陣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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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善解人意的姊姊就此打住，不追根究低，搞得他更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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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b; o" D; ?2 a. f    吃憲飯後水果，馥雨準備回家，孫翼然跟到她車旁。

    她取笑，“怎麼，要我載你去找勝軍嗎？”

    “我干嘛非找他不可？”不爽！“勝軍最近怪怪的，我暫時不鳥他。”

    “你們吵架了？”

    “我沒跟他吵，是他自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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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k8 a% s; x# H    “哦。”少年維特的煩惱，挺棘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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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 W) \$ k+ \+ ]" b% B. P/ k    “你、你那是什麼眼神？”他是怪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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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轉轉眼珠子。“沒事，眼晴有點疲勞而已。”

    “呱，那個……”孫翼然不知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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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有耐心的看著他，賓全看在他“悲摧”的命運上。

7 p$ m& Z( w) i    “那個……姊，康先生有沒有跟你說……”

! V( Y# n" R, _7 w3 }5 z* ~' K) w    “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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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4 L& @9 s* X  a3 B    “你先告訴我，他對你好嗎？”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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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的態度有沒有改變？”

    “沒有。”她有些無奈，“阿翼，你不是這樣婆婆媽媽的人。”

    孫翼然揪然作色，“我才不是婆媽，我是怕你受到打擊即！”

9 E. ]' [9 p- m5 t1 }    她踮起腳尖，摸摸他的頭。“阿翼長大了昵！”

    “不要摸我的頭，我又不是小表！”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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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0 T2 t6 C3 _    就是小表才這麼難搞。

: {0 z4 N- t. o3 Y/ t    “好，大鬼，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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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你說，你不要混到呢，就是一一勝軍的媽媽回來找勝軍！”

  t' P0 X9 u! ]$ i    “哦。”好像繞口令。

    “你的反應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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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u7 v+ _( G6 n5 W; x    “不然呢？”

4 [$ w2 G) d4 h0 T1 V4 C    “康先生的前妻回來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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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前妻是豺狼虎豹嗎？就算是，也是他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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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3 F" Q& f# S' ~1 l    “你不擔心康先生被搶走？”

    “阿翼，我很有經驗了，男人一旦變心就難得救，擔心或害怕都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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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翼然一時啞口無言。

    “阿翼，勝軍的媽媽突然出現，最困擾的人應該是勝軍。夫妻一旦離婚便再無干系，可是血緣很難切斷，勝軍如今一定充滿矛後，你們是好朋友，給他多一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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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好。”

3 B; N$ O8 y8 a% [1 J" I    孫馥雨感性的說賓，便開車走了。

  她並非完全不在意，但不至于方寸大亂。勝軍的媽媽回來見兒子，康潤之曉得嗎？勝軍的爺爺，奶奶應該很生氣吧！

    想念兒子也該早點回來看，青春期正是最機車的時候，困難度情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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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y/ ]- W% o9 U; u    她自己從小案母離異，多少能體會康勝軍的心情，尤其母親遠嫁新加坡之後，常常一年才回來省親一次，感覺上便疏遠許多，幸而如今有網路可作視訊，彌補親情上的缺憾，但還是很難重拾親昵的感覺。更何況十多年不來往的？

    人是感情的動物，但親情並沒有人們歌誦的那麼偉大，還是要盡量生活在一起、彼此在口常相處中增進感情，不是說你是爸爸、你是媽媽，孩子就一定會愛你、尊敬你，沒那麼便宜的事！

    案母付出十，孩子未必能回饋五分，更何況是從小缺席的？

- T7 l2 v/ [$ v5 `. n% x; @    回到家里，在玄關看到一袋行李，然後聽到父子吵架的聲音，她聽了幾句便明白，勝軍不想再看到生母登門拜訪，便提著行李想投靠父親，但康潤之希望他不要逃避問題，不想見她便當面跟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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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勝軍怒了，“是你們不負責任把我生下來，現在卻把問題全數丟給我，叫我自己去面對……我討厭她！也討厭你！”

    康潤之兼職嘆打敗了，沉著臉，悶不哼聲。

1 a& N/ C( c" p  ]7 k. L) d1 Q- G' i    馥雨提起玄關的行李走近他們，輕柔而專注的問道。“勝軍，睡客房可以吧？還是想父子秉燭夜談，跟你爸一起睡？主臥房可以讓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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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勝軍叮了一跳，“誰要跟他睡？惡心死了。”

    康潤之橫局豎眼，“我也不想跟你擠，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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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雨瞪了康潤之一眼，“你是小孩子嗎？怎麼跟孩子一般見識？”

    康勝軍搶著說。“我才不是小孩子，我長大了。”

    馥雨火大了，“既然都是大人，就表現得像個大人！都先去梳洗，準備睡覺，等明天腦袋清醒了再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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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r7 z9 K  l0 Q4 X" P5 k    男人在亂時，往往需要女人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分心去做別的事，比較容易冷靜下來。

( h" k( X) ^4 D  N  s8 I2 f    康勝軍少年心性，沖洗過後，很快躺平了。

    康潤之卻翻來覆去，輾轉難眠，實在厭煩前妻突然冒出來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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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f. }# S5 M8 \  |9 S7 h$ K$ ~    馥雨也無法入睡，身邊的男人像一只大蟲不斷蠕動，她索性翻身狂野地跨坐在他腰腹上，微傾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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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雨。”她不曾這樣子。

8 E: O1 D2 }3 f0 x3 ?9 U0 W, B/ w    “潤之，你素日的從容、溫雅到哪里去了？那麼在乎你的前妻嗎？”

    “當然不是！是勝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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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噓，讓我為你消除煩惱吧……”低語，傾身在他額上印了一吻，眉毛、眼楮、鼻子，輕輕往下吻著，最後含住那兩片唇……眸中幽光經顫，柔情在眉眼處深濃，情緣悄然深結。

    兩人氣息皆亂，氣氛暖昧，透出危險又誘人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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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  d& g4 [% D1 b0 N    仿佛服了催情劑一般，情與欲一下子翻攪而起，兩顆心相互激蕩，將對方抱得緊緊，連同深藏的情意……

    康勝軍不是沒好奇過父親私底下和他的女友是怎麼生活，也疑問過拋下他去追求新生活的母親是否有愧疚，但因為從小就不熟，也不知該向誰怒吼，便也一年又一年地過了。

    在祖父母身邊長大的小孩很多，他並不可憐，他知道，他從祖父母獲得最多的親愛與自願，因為自己的兒子教育失敗，便嚴格教育他這個孫子，父親回家也不跟他嗦大道理，他其實沒什麼不滿。

    如今他長大了，很快要出國念大學追尋自己的人生目標，生母黃朝貞卻在這節骨眼上回來，他該有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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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有了身分證之後，“黃潮貞”這名字只是印在母親欄位上的三個字，根本沒有實質上的昆覺。

1 H3 N. J0 e8 @    她說她拿到飯店管理學位，一直在知名的大飯店當主管，也再婚了，常想著要回台看看兒子，但時間拖愈久愈有一種“近鄉情更怯”的惶恐，直到去年，幾次人工受孕頭敗之後，醫生建議她和她先生考慮領養小孩，她才知道當初離婚時因為恨康潤之，加上異鄉求學的孤獨，隨便結交男友又墮胎，終至傷了子宮，難再受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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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時荒唐不懂事，未到中年便要開始品嘗苦果。

- i/ d3 w3 G5 O1 @0 \% Q+ x    黃朝貞瘋任的思念兒子，她先生也鼓勵她回來打開心結，做個整理，她便申請留職停薪三個周回台，想重續母子信。

    康勝軍坐在沙發上，整個人沒精神，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他需要傾吐。而爺爺、奶奶只會一昧罵“那個女人”拿了錢便頭也不回的走了，聽到兒子嚎淘大哭也不回頭，如今倒好，兒子長大了才想重續母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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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聽了更煩。即使是世上最差勁的母親，也不想聽到有人罵她，這是當兒子的矛盾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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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E0 ?! o) \1 f: p    康潤之是始作倆者，不知該說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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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雨起了花草茶給他們父子倆，紅唇輕抿，“勝軍，你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我也是過來人。”

7 @9 V6 G: m. J$ ]  N. j    “大姊。”康勝軍溫俊的面容現出柔色。

    “我比你幸運了一點父母離婚後沒有遠走他鄉，他們畢竟是成熟的大人，但我也因此成了夾心餅干。”馥雨徐徐一笑。“我爸爸是位事業成功、挺驕傲的男人，我寒，暑假被接回孫家住，但是我討厭親近他，因為他拋棄了媽媽和我，大學畢業後我很快地戀愛結婚了，這時的我也明白爸爸只是不擅表達感信，他心里是愛我的，所以他會替我買房子、準備嫁妝，希望我婚後的生活過得好，很不幸地，我離婚了，步上我媽的後塵，我爸爸其實心里很難受，但是他沒多說什麼，直接匯了一筆生活費給我，就怕我餓死了。”

    “勝軍，我說了這麼多，只是想告訴你，有些人真的很不擅于表達感情，內心的話根本說不出口。或許他本性如此，或許是內疚無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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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二十七歲的我才有的體悟，十八歲的你或許還不能了解。但是，勝軍，你會長大啊！就當作多交了一位朋友，若真是有緣、合得來，白然友誼會加深︰若真是無緣、合不來的，時間會給你們答案。”

; H. }0 M$ M: c- }% C* p  H: x3 c    康勝軍細細聆聽，末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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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潤之目光迷離地笑了笑，他實在演不來父子情深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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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待在家里腦袋不會靈光，她提議開車去淡水走一走，散散心。

# ]2 x. l( Q1 n; L( _! C    在淡水老街走走逛逛，吃吃特產小吃，康勝軍一直走在他們身後，看他們很自然地手牽手，買一包魚酥也可以咧嘴又惡心的你喂我、我喂你，然後那對惡心男女還聯手各拿一個硬塞進他嘴里，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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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夠了，他們還一起擠到他身邊玩自拍，裝什麼可愛啊？可是看到相片時，康勝軍發現自己竟然跟他們一樣笑得傻兮兮的，可恥啊可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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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要求，刪除相片，因為她一臉贊賞地說︰“原來勝軍比爸爸上相耶！潤之被兒子比下去羅！”

& X! z$ C9 x. N- `+ d& V    康潤之厚著臉皮說︰“我是稍微讓他一下，免得這小子一臉想哭的表信。”

+ r  {1 B" j+ l5 G; b    康勝軍吐槽，“誰想哭啊！不要亂講話好不好？”

    康潤之咧嘴笑，“你看吧，馥雨，青少年就是機車，不老實承認。”

$ ?: Q9 b$ D7 g0 R- X: V* R. m9 G    康勝軍超悶，“我機車總好過你以前常搞飛機。”超不正的上梁還敢說下梁歪？他是正常版的青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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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q9 s* R8 C6 O& G    “蹼！”沒辦法，孫馥雨被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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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可以笑我。”康潤之略啞出聲，樓住她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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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稚。”但語氣是親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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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c7 B, H7 v7 ^1 R+ l    這兩個人簡真壯害少年身心健康不遺余力，住往忘了他的存在，陶醉在兩人世界中。只是偶爾會回首瞄他一眼，看他還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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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7 q8 R( b    包可恥的是，兩人在漁人碼頭園區漫步耍浪漫，居然要他走在前頭引路，省得還要回頭看他。真是他XX，難怪同學沒人想跟父母出去玩，不是離婚或貌合神離，就是太惡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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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T$ l  ~5 a    吃晚餐時，康勝軍存心搞破壞，故意纏著孫馥雨聊孫翼然的事，冷落康老子。

    奇怪這兩人反而一臉寬宕大量的表情，聽他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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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k/ `4 i  J    吃到一段落，馥雨起身去化妝室，留父子倆獨處。

: H1 s" F7 R& H- g2 o/ t1 {* _    “爸，我會有新媽媽嗎？”康勝軍忍到快內傷，狠下心來問。

$ h" _7 O0 D3 C9 Y5 `% m    “我很想，但也要等她有勇氣再婚。”康潤之語氣平靜。

' U/ v& l5 S6 U, p    “我……絕對不叫阿翼做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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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3 {: h; c1 p* ?( H    “我知道。你們兩個自己弄好就好了。”

    老爸到底知道什麼？真懂他的心嗎？

7 G, K4 s" S) X/ ?2 L# [" l    一種幾近疼痛的復雜情緒纏曉于少年的胸臆之間，他在意的人、在意的事…“勝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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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嘛啦？”

    “我真的對你很抱歉！”康周之略帶苦惱地嘆息。“如果早知道這麼做會帶給你痛苦、傷害，當初就不會這麼做吧！但人類就是這麼愚蠢，自以為是，等到傷害造成也來不及彌補，只能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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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2 M  B  ]4 J) V6 i) R4 P% u    咬咬牙。“我知道了啦！”丟下話，徑自起身去上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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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N5 m) Q" X4 @! N    可惡！對他打溫情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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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一進到男化妝室，便雙手捧水往臉上沖洗。他才沒有掉淚，男子漢是絕對不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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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誕節過後，輪到大學同學會登場。

    苗珠華開著新買的車子接孫馥雨一起去，有男朋友也不想帶去炫耀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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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雨叫康潤之陪康勝軍去見生母一面，但要避免在孩子面前提起過去的恩怨。這種事局外人是幫不上忙的，只有做父親的責無旁貨。

    這些事苗珠華並不知情，馥雨不會八卦康家父子的事，尤其一扯到“前妻”，許多人將前妻當萬惡病毒似的胡思亂想，誤會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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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2 p  Q5 ^* @- x) j    苗珠華開著車，一臉興昧道︰“這次的同學會，朱皇蓉是發起人，廣發email聯絡大家，她該不會想向大家挖耀她家醫生是誰。”

$ F8 y5 S$ s. P: Z! \$ a    馥雨玩味道。“我見過一次，是骨科的柯主任。”

    “真的？你在哪里見到？”

( {$ b& y$ z. x    “百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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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得怎麼樣？老不老？”

# O5 E& S5 z: O/ e( G    “嗯，很多醫生都少年白發，看起來逼近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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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說嘛，能當上主任的不會年輕。”苗珠華呵呵笑道。她新交了一位男友，在地栓署上班，才三十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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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n# i* z* h# r5 D" `. L4 l9 Y+ c    因為過了聖誕節和元旦，很容易訂到餐廳辦團聚，大家見面寒喧，互道最近的狀況，都是過得不錯的人會來參加同學會。

2 S. `; U$ ]4 c& \3 ?8 f& n0 v    朱皇蓉是來發喜帖的，過年前要把自己嫁了，大家一看便心里有數，肚子藏不住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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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h: p* A" t8 @! u2 i    另一位女同學則是剛訂婚，順便來發喜餅，喜帖則等明年二月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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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S  e" {' ?% ^    到了適婚年齡，有時一年會接到兩三張喜帖，有的與交往多年的另一半走進禮堂，有的則是跌破眾人眼鏡，結婚的對象不是愛情長跑的那一位，而是認識才幾個周便閃電結婚，全憑一股沖動，否則會結不了婚v朱皇蓉從名牌包里，一張一張的拿出喜帖發送，送到孫馥雨手上時不忘替她廣播︰“當年那學學長和男同學都說你最適合娶回家當賢妻良母，可借遇人不淑，還是離婚了！記得來喝喜酒，我l我老公幫你介紹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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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雨早有心理撞備，無奈至極的瞥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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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w3 c5 K, q3 K9 P    “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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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跟我客氣啦！我告訴你，女人太賢淑也要嫁對男人才有用！我老公的同事有許多未婚或者離婚的喜歡你這一型的。”朱皇蓉眉飛色舞又不臉得意的滔滔不絕。

    苗珠華沒好氣的斜眼著她，“你沒聽見馥雨說不用了嗎？又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嫁給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