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集 第七章 誡誓武學．拈花神通（下）4 [8 s4 S; D2 J/ V& W6 Z9 |4 }4 `& V
. C$ U- V0 {! R" x 正因為有這樣的風險，所以佛門中信奉“本來無一物”的禪宗派系，常常對戒律一派嗤之以鼻，認為他們經不起考驗。不過，高風險也會帶來高回報，戒律派很難出現天才，可一旦咒約成立，起步階段往往修行奇速，一路順風，要到中階後期、高階才會遇到瓶頸，但只要他們有足夠的決心與毅力，斬斷塵俗誘惑，要衝破高階、地階的門檻，也未必是什麼難事，所以選擇這條路的佛門弟子不乏其人。
( }1 s' Y8 R, ^* t& s$ U% s9 G
8 b2 L% b: C6 t' A3 c 當然，以胡燕徒的個性，就是殺了他，他也成不了這塊材料，什麼清規戒律，他心裡壓根不信、不服，如何能守？不能守戒，當然更不能設下咒約，否則三天兩頭廢功一次，早就完蛋了。
3 F* u: W4 B8 d; u7 T8 C2 d6 Y- q. r `! J$ f D
聽說這門拈花神通是誡誓武學，胡燕徒就理解為何自己會沒聽過了，那個系統的東西，自己根本不想去接觸，沒聽過也是正常，只是這麼一來，另一個問題又浮現出來。
7 k" F! j8 E6 { n6 p/ {9 _ H4 y4 K; h3 F
“不對吧？東方，那個眠茶……練誡誓武學？你確定？他守的是什麼誡？”
1 ?* x! z; J) N# g; O2 r5 H6 J0 O5 T; |: ~7 D: r2 X
據胡燕徒所知，誡誓武學的特性，是誓約越嚴厲、背負的誡律越多，修成的武學越厲害，絕不可能只是隨便守一個不殺生、不吃葷的規矩，就練成絕世武功，慈航靜殿中能循此路修上地階的幾個長老，所守的誡律吹毛求疵，動輒得咎，仔細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說是活聖人也不為過。" s) \, q. p8 t% o/ o+ t
& E9 c( T# ?6 E& c 至於眠茶，從他剛才與村人一同燒烤進食的情況來看，他葷腥不忌，酒也喝得不少，開口閉口都是粗話，口業沒少造，更別指望他會不妄語；淫邪這點不好說，偷盜這點也是別想了，因為他似乎還會率隊打劫……佛門的主要誡律，他基本上通通不守，這樣要說能修成誡誓，那才是見了鬼。
, X/ f2 l+ N: u. z5 P8 y
( {7 m" s9 U7 A “唔，所以連我也覺得奇怪，慈航靜殿確實將拈花神通放在誡誓武學之中，史上修成過這神通的寥寥數人，也都是走負誡修行的路子，難道是我判斷有誤？還是傳聞有錯？”
7 r6 Y5 J7 V6 t6 @1 k4 K
m) Z9 u% V& y1 }2 g 東方戀雪道：“拈花神通，名頭不響，但在等級上來說，這東西是與如來神掌同級數的，如果修練大成，據說能消天下一切不祥戾氣，普渡眾生，化無邊地獄為極樂淨土……聽來很玄，對嗎？簡單一點的說法，就是淨化類的最高境界，這下你懂了吧？”
" w1 s, v- x7 x% O5 e6 f" w6 [7 `: ^; ?" x3 y' J
“淨化？不是吧？那擺明是一種精神攻……等等，殺意、怒氣，這些確實也算是不祥戾氣，淨化之法與這相關……原來如此，練到高深處，還有這樣的用法？”9 P o, D* k9 @, d; u0 f# {
$ z5 b2 L7 \' y! ~3 Y& v1 R
“還不只是這樣呢……”- W( e5 ]$ M7 @! C; c; v
% c5 K7 ] p) P0 C 東方戀雪腦中，浮現出那名獅族獸人被幹掉的一幕，當時他被白光擊中，眼耳口鼻一起噴放白光，當時自己就起了疑心，因為那是能淨化一切的真焰佛火，又名滅卻淨焰，可以焚滅所有的不潔、不祥，在佛火之中等級數一數二，通常的施放方法，是由高僧施法，幻化出佛焰蓮華，聲勢極大，可是獅族獸人被焚滅的時候，那道白光並無赫赫聲威，彷彿信手拈來，這種揮灑自如的手法，不像凡俗僧侶所為，倒有幾分神佛親臨的意象，環顧自己此生所知，似乎只有佛門傳說中的拈花神通，才有此能為……9 c! k- e1 D" L" p9 p$ B
2 h& j" I! `: D7 C) G5 y5 x. J “你曉得嗎？拈花神通雖然是佛門無上奧義，走的是淨化之路，又被分類在誡誓武學，但它在慈航靜殿是被禁止修練的。”% g6 J5 x8 v Z% Z% w& q+ A
8 c6 i" G9 d& M4 B0 n2 k) S “有啥問題嗎？橫豎是沒人練得成的鬼功夫，讓不讓人修練有什麼差別？慈航靜殿裡頭像這種根本沒人練得成，卻又被加上禁忌，脫了褲子放屁的功夫多著了，你……”胡燕徒說到一半，忽然明白過來，“等等，這麼光明正大，又要持誡修行的東西，為什麼會是禁忌？”9 U. M/ W) E5 H. p4 l2 R" c
4 }3 ?1 K6 t3 d% [' @) J “所以我才在懷疑，拈花神通會不會有什麼問題？會不會修練這功夫的時候，容易遭受心魔侵襲，才需要持誡修行，而即使如此，出事機率還是很高，這才變成了禁忌。”
( n+ D6 {# s, u, N( T5 {8 [0 o
# g9 F) |1 M- Q8 f" k7 a “但以淨化為主的心法，應該是要破邪、去邪，怎麼會……”$ ?% W/ Q1 _8 f' i) K
4 z% j2 g6 x0 `$ b; m) R8 w “燈塔底下，常常都是最黑暗的，況且你沒發現嗎？你這位師叔口味超重，練功還專門練那種禁忌的，除了拈花神通，他打你的那一掌，應該是九懺罪禪式之一……真恐怖，這兩套神功不但都是禁忌，而且一個失傳，一個只有殘本，還被嚴格控管，他到底是怎麼學會的？”
. A8 j4 N7 Q* T- x% ? W7 \9 a
; w; G u7 j' h/ I4 z0 K; ]* U) M 拈花神通也就算了，東方戀雪對於九懺罪禪式興趣極高，這套只在歷史上驚鴻一瞥的絕學，殺人如麻，惡名昭彰，但威力確實不同凡響，一度被推崇為外家功夫的絕頂境界，魔門、慈航靜殿都有收錄，卻也都不全，就是想練也沒法練，不過相較於慈航靜殿，魔門這邊已經出過修練成功的例子，天妖不曉得透過什麼方法，居然修成了整套的罪禪式，更將之演化，由外入內，化為屬於他自己的封禪九懺。2 P7 `7 L1 b- s! q! _ A+ u4 b2 X
9 o3 J. y- A* n2 [3 |6 d 東方戀雪得了九懺真傳，對原始版本的罪禪式，更感興趣，總覺得要是能接觸原始版本，對自己的參悟必定大有幫助，可惜天妖沒傳下來，眼前眠茶倒是一個機會，但橫看豎看，他也不像會教自己武功的樣子，不用指望……+ K: b& S" f& F' `0 g8 u
+ L; e1 Y4 d8 R3 m
胡燕徒沒有想那麼多，比起眠茶背後藏了什麼黑幕，他還更關心自己眼前的處境。拈花神通造成的衝擊效果，令肢體麻痹，一時三刻是動不了，眼看著時間這麼過去，總不成自己就一直吊在這裡曬臘腸吧？自己對於這種場面沒辦法，但東方戀雪機變百出，這種小場面，他沒理由想不出脫困之法。
! O0 C- z9 c6 e$ s1 C' f; d" D
" H6 U( L s% ~; R8 S0 j “東方，你小子詭計多端，別在這邊死吊著，快想點辦法出來。”
/ o3 s( x1 U2 G8 A% c" f
4 w9 B8 O/ |1 O3 ?8 P “別急啊，他說有人要他擒下我們，他要把我們交出去，換句話說，很快就有人來接收……這是放長線釣大魚的好機會，我打算先看一看，到底眠茶的背後是什麼人？”
" c$ J: J& U% |
1 F2 g3 v3 ~2 j, _9 Q; } “他離開寺裡的時候，武功平平，現在卻變得那麼厲害，背後肯定有鬼，你是想看看他與什麼人勾結，從哪得到的後援吧？主意不錯，但獸人大軍隨時會攻城，我們還在這裡放長線，你不覺得我們本末倒置了嗎？”" W0 ^ y; k. }3 P
( R, ~/ C1 s; U1 | z. [* t9 ? “是有點，但如果不這樣，難道你要我老實承認，現在我也全身麻痹，動彈不得，想作什麼都不行嗎？”
# Y, z6 _3 F, ^1 O) T: d5 ~# m& X5 q
“………幹！”7 m8 v* n4 R- r( ]
- y1 |" B+ ]1 S# O
胡燕徒罵了一聲，這才明白東方戀雪的情況與己相若，暫時都束手無策，指望他是問道於盲。' i$ L+ g# ~* w) x) K6 t
6 h9 j! I/ w- ?9 Y1 L 而兩人吊在樹上直晃蕩，雖然從底下遙遙看上去，他們兩個沒有什麼問題，東方戀雪更像是處於昏迷，但落在有心人眼中，還是看得出來他們兩個在交談。( Z9 g7 {- \! V1 F* ^
2 t1 l. n. ~! Q “那兩個小王八蛋，嘀嘀咕咕的，不曉得在說些什麼？”眠茶皺眉道：“以他們的處境，多半是在打些放長線釣大魚的主意，想看看老子要交貨給誰吧？”
: _, b* M# v; W+ K9 Z6 {! W- Q+ L0 `, Q
“這可麻煩了，要是遲遲沒人來收貨，難道你就把人一直吊著？”
( u5 ]8 ?$ p+ Q3 R7 J" H+ y" J; }$ z8 L" y0 P* v2 o9 |# `3 x
“問你啊！是你說要把他們兩個拿下，我才動手抓人的……他媽的，兩個小王八蛋都很有本事，比兔子還難捉，如果不是你說要捉，我直接一腳把他們踢回巴吐城去。”. ~; J c4 g. r" X- M# g7 M" A8 a
' h" f* `1 t! O 村內的建築都是茅屋，眠茶的住所也不例外，屋裡陳設簡單到極點，牆壁上什麼都沒有掛，地上也只有幾個蒲團，除此之外，就是一堆酒瓶和菸草。這位不守清規的將軍和尚，有抽菸的習慣，直接用菸草捲起來抽，口味又嗆又重，一走到他身邊，就可以嗅到那股煙味。$ P* O4 f- K. @3 s7 Y
* x4 o4 D, J; b/ f* |8 P
而在眠茶的對面，有個人坐在那裡，如果不出聲，沒人會發現這裡坐了個人，因為套著一件黑色斗篷的他，整個人與黑暗完美結合，彷彿融入黑暗之中，讓人難以察覺。
4 D+ w0 i \! W
* T; V. @' F& X6 q 聽著眠茶的話，黑斗篷之下的人笑了，隱隱約約，他臉上五彩斑斕的花朵刺青，綻放著明艷光色。: r+ f3 o$ P3 F/ S* Q$ L
' t3 n- X X& C$ y: A2 Q “巴吐城的實驗，費了你不少苦心，就這麼被他們毀了，你甘心嗎？就這麼放他們走了，不覺得對他們太便宜了？”
8 }/ Y: L: ]6 _4 \$ B% {
3 T* N0 p( t, [ “什麼實驗？老子在巴吐城所作的，是一次嘗試，可不是試驗！當時我確實相信那個作法可以成功的，能救一城之命，換得一段時間、一段範圍的和平，現在看起來也不能說有錯，只是效果不如預期而已，生命啊……就是複雜，不管是人或獸人，不知不覺就讓事情偏離本來方向……”
% v! f% p4 c, B% @! X3 }+ C/ ^' {7 y+ {! R; ?8 C8 D
“倒不如直接承認，你當時太年輕，看到的東西有限，想法也簡單了些，換作今時今日，你還會作同樣的事嗎？”
8 |9 f& ^2 w3 Q2 _3 n; q# w. |
W# H2 b1 n: _7 P% b “嘿，作了就作了，難道還怕人說嗎？老子作的也許是傻事，卻不是錯事，要是當初沒有那樣的安排，在雨林留下一根釘子，封住獸族的腳步，遮日那王的獸軍早就屠光三星蔥領以北的所有人類，揮軍隊南下了，那時連帝國都不見得能保住。”. z% I" C/ w' t6 z' x' t
( O9 x2 d y, j: f3 h
“有道理，朋友你大智大勇，這個策略確實不能說錯，成功地為人族爭取到時間，只是可惜……帝國上上下下，並沒有珍惜你爭取來的成果。”, Q3 U+ }- p+ \' Y1 M& F% o
8 W( U0 N( n2 M W 眠茶聞言默然，當初穿過絕境長城，初來北地，他就曉得帝國對北疆邊防的態度，冷到了一個怎樣的程度，明明是國之要事，甚至是全體人類性命攸關的大事，卻吝於投入資源，甚至就連慈航靜殿都沒人理，要錢沒錢，要人沒人，彷彿所有人都覺得事不關己，什麼異族、什麼北疆，都只是一些遠在天邊，八桿子打不著的事，反正天塌下來，自有個子高的頂著。
+ U8 s3 O: d0 y2 B1 }1 Z. P8 g1 ~, r' M" i- e+ [9 U" W9 b2 a
要是在這些年裡頭，帝國能整軍經武，充分備戰，蒐集北地情報，作好充分瞭解，可能一切都會不同，但這麼些年過去了，帝國對邊防的態度不變，反而還好像認為有座巴吐城在，儘管可以高枕無憂……這才真是本末倒置。" m5 P, ^# O, e9 ?# `, t
& X- t$ C5 S& q! |$ @
“或許，這樣也不錯……”眠茶瞥了一眼外頭的星空，天地蒼穹，無邊遼闊，偏偏自己被綁困在這裡，不得自由，“遮日那王雖然身死，獸族的年輕一代，卻都還繼承著他的霸念，和平對他們來說，沒有什麼吸引力，就算沒出這次的事，他們也容巴吐城不久了。”
0 R6 }- e3 a) H0 V! w# f" Y0 \) i; Z* e: \. }7 s( q
“分分合合是天下常態，戰戰和和又何嘗不是？朋友你已經儘力了，不過有個問題想請教，你覺得……人類與北地異族，當真沒有和平談判的可能？非得要兵戎相見嗎？”1 x( \' k- J" O1 \7 Y
" \3 D# }6 I& J. w, z0 h
“沒有可能！”眠茶斬釘截鐵地答道：“光是東部的獸族，可以講好處的，就已經沒什麼可能了，至於西部的精靈、翼人，那些連收買都沒有可能，完全不跟你講好處的，想要和他們談和平，那除非……除非……” ]* ] x$ h( a& a1 k) m4 y
1 Z! S* @ [2 K( z& ?1 g “除非如何？”1 B d' k1 p, m8 F1 M
9 e3 R0 T2 Z2 w! J8 s! d “除非當日的西門朱玉復生，重回人間，才有一絲談的可能。”8 E1 c" u+ n, q% F+ |
. ?* \$ O( W n* }7 g! N, K) |& V5 s6 q# n& V) V
|
[複製鏈接]
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