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仙俠] 說夢者 -【大聖傳】《連載中》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十八章 蕩魔（六）
4 p7 S* d: R& \) q6 t- ]8 x
2 M) q: o2 v; \" R0 M: H* I6 L    南海神尼屹立於雲天之上、繁星之間，俯瞰著兩個妖魔，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憤怒與厭憎。

    而與李青山這個“俗家弟子”不同，唯有深入佛門的小安才明白，《朱顏白骨道》意味著什麼，那是真正的佛敵，從根本就是要反佛逆道，甚至妖怪與魔民還要悖逆，沒有任何一個佛門修士能夠容忍，遑論律宗出身的南海神尼。

    任何解釋都是多餘，她在瞬息間便有了絕對理智的決斷——除卻與李青山相關的事宜，她向來感受不到絲毫情緒的波動——那便是將南海神尼斬殺於此。

    小安平靜的與南海神尼對視，空靈深邃的眼眸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既沒有悔恨，也無所謂愧疚，這曾讓南海神尼無比讚許的心性，此時卻只感到愈發的心寒。

7 S6 W4 W( `/ N$ P  A: _- Z    雖然沒有一句話的交流，但李青山已明白小安的打算，但這絕非他想看到的結果，他向來講究一個恩怨分明，有仇必報，但也絕不欠人恩情。
/ X" ], @$ w+ q2 j+ O8 e
  p* U( `8 a% R* N- D' Y7 q    “是的，不必多言了！一意，妳隨我回南海，發誓永遠不離明戒庵，還有一線生機，否則不止是天龍禪院，這天下佛門弟子，都是妳的敵人。”
$ s& \8 g9 K! j5 H! d
    南海神尼長嘆一聲，決然說道，恢復肅穆神情。

0 r  S) n7 V% {5 {* U3 k. [. P( F    小安右手手背上，浮現出圖騰般的金色梵文，正是南海神尼留下的一道律令，律令煥發出朦朧而璀璨的金色光霧，自她的手背上蔓延開來。籠罩全身。

8 C/ l# W% i7 [" X% j    霎時間，一身法力。都被禁制。

* D5 j" v. z/ }, R2 v' z# Y    南海神尼也沒有想到，昔日留給她的救命稻草，此時會成為捆綁她的枷鎖，回想起這十餘年相處的種種，心中隱隱作痛，嘆道︰“放心吧，為師會在那裡陪著妳，直到妳迷途知返那一天！”
6 D5 i) ?# U+ i' U
    小安依舊是平靜而面無表情。或許算不上是冷酷，但卻真正的無情，隨著那朦朧金光的蔓延，她的素衣之下，有蒼白火焰靜默燃燒，轟然一聲，衝破了金光束縛。她已化作一具晶瑩白骨。
9 x; x1 X" t6 B% M8 y0 z+ U
    而那道律令如跗骨之蛆，依然緊緊附著在她手骨上，但已不過是殘存痕跡，彷彿一種執念，她伸出左手輕輕一抹，便抹去了這最後的痕跡。亦是決裂！
; x) X* x% P8 y
# W9 Q" x  Y$ n9 J: j' o, m& q    “孽徒……妳！”南海神尼恨鐵不成鋼的道。
% v  `/ H# T% x# S
    “師傅，我隨妳學習多年，只憑一道律令還制不住我，我亦不會受妳禁制。”小安平靜開口，化為白骨的她。更顯得冷漠無情。
, f+ P% N! W: u2 |
    “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讓我看看你們的魔功，到底有何了得！”南海神尼大袖一揮，腦後浮現出一輪光暈，照耀恢弘威嚴的光芒。
7 l- `" l0 Y8 g0 d- V5 b
    “神尼，妳何必步步緊逼，我們又沒有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難道只是因為一門功法，妳就要趕盡殺絕！”李青山依然是不能理解。

& r( s  x9 D" D' p) K    “一意，我最後問妳一次，跟不跟我回去！”南海神尼根本不理會他，只問小安。
" n3 V& h# a4 `: w
, Z2 ^: J. Q- x    不等小安回答，李青山喝道，“休想！”

& m( `3 g7 s) o3 h9 U    “那好，今日我便要除魔衛道，清理門戶！”南海神尼手中多了一本破舊佛經，沉聲誦讀起來，音調古拙拗口︰“夫戒之興。所以防邪檢失。禁止四魔。超世之道。非戒不弘。斯乃三乘之津要。萬善之窟宅者也……”

" T; @2 L6 L; j$ E% h1 x* L" N    “律宗並不善戰，更注重束縛限制，而非直接傷敵，南海神尼亦少與人交手，還不及那千鬚王，我們聯手當有五成以上把握將其擊殺。”小安傳念道，弒佛劍已在手中。

    李青山握住小安的手，將她拉在身後，“她對妳大有恩情，妳不要出手！”

- G: t2 ~& ]! T  N3 q6 m) q+ @    “此人不除，後患無窮。”小安自然能夠理解他的心思，她也只會去理解他的心思，然而今日若不能將南海神尼擊殺，他們的秘密必將傳揚天下，他想要回返青州的打算，還未開始便要夭折。
( w) L/ `& r) d, u
; O) Y5 V. j, S: M    “我們努力變強，不但是要做想做的事，也是可以不去做不想做的事，這裡就交給我吧，待我教訓一下這老尼姑，讓她清醒一下。”李青山衝小安微微一笑，並不責怪她的決定，然而他的原則也不會為了利弊得失而輕易改變。

7 o7 V/ ~0 Y# e' L& {+ }    小安輕輕頷首，他的一切決定，她都會支持。

    這時候，南海神尼的誦經聲越發的恢弘，整片天地都變得莊嚴而肅穆，李青山與小安則像是兩個罪人，在等著法官的宣判。

5 f; {( F; W) C    然而李青山豈是認罪伏法之人，縱聲笑道︰“神尼，先吃我一拳吧！”登時化作一道赤光，破空而去。
: t& z: ^& {" L6 y
    “四分律.戒體！”南海神尼腦後的光暈大放光芒，揮手指向李青山。
, [' e' A; ~" f! G  i- q
    佛光籠罩全身，李青山手中驀然多了一串念珠，身上披上了一件僧衣，滿頭赤髮紛紛飄零，完成了剃度受戒的過程，心中頓生慈悲之念，悔過平生惡意。

    “神尼，你莫要忘了，我也算是半個佛門弟子，更沒有傷害你的心思，只希望我們能靜下心來談一談。”
* s- S) ?( X5 B4 R
- F; r* I' m# X4 H' a    李青山的身形微微一滯，便繼續飛騰，他的心性在幻海蜃王的幻境中飽受磨礪，又有靈龜鎮壓心神，南海神尼的手段雖然玄妙，但對他的用處卻並不太大。
( n( f+ R6 r1 s, o  ?9 s9 u: N
    一眨眼間，便來到南海神尼面前，一拳轟出！
8 z" z; N( |3 \% h/ y3 g
    “四分律.戒法！”南海神尼一面誦讀經文，一面雙手結印，向李青山一揮。

% R6 m: C7 ?( R& E3 V    瞬時間，李青山只覺一身妖氣潰散，就連震盪之力也施展不出，一切神通法術都失去了效用，然而他心中卻越發贊同小安的看法，這律宗的手段果然不適合與人正面搏殺，特別是一對一的對決。

0 {* F  r* V5 u/ b1 Y% e' x    縱然沒有神通，他一身牛魔大力又豈是等閒，雖然欠缺了幾分凌厲殺氣，但力量卻是實實在在，不存半分虛假。

, q7 F: U' m$ M4 L' j$ V    緊要關頭，南海神尼祭出一柄古樸戒尺，向李青山當頭敲下，若是尋常大修士，這一下便有腦漿迸裂的危險，但對李青山來說，縱然硬受一下，也算不上什麼致命傷。
4 x* J& Q$ F; R# E: P
0 r; ~) J! i4 C! p0 k% ]* t( \9 {7 F    “果然如小安所說，在爭殺方面，這南海神尼連那魔王都不如呢！”

, k' \3 m7 l! ]! ]+ w    正在此時，南海神尼浮現出一抹古怪的神情，手印再變，沉聲道︰“四分律.戒行！”

    李青山渾身一僵，動彈不得，但心中並不在意，律令的效用持續的時間不會太長，就算是任憑南海神尼攻擊，連讓他涅槃一次都做不到。
4 {3 U! G: C0 d& T6 W) x
    然而南海神尼趁此機會，根本不理會他，直向小安掠去！
. b% J  C# s( u3 g! W2 @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十九章 蕩魔（七）
( a- \2 K, g/ n: H, d4 U
    李青山驀然回首，卻只看到南海神尼撲向小安的背影，亦未料到南海神尼的執念竟如此之深，不過卻也不太擔心。
  A$ b) r8 e2 B( m; i* [, A
: v' _7 d  V7 D) G% g    律宗的術法雖然玄妙非常，憑他現在的反應與速度都只能硬抗而無法閃躲。但也有其致命弊端，一是使用的次數有限，二是如果被強行破除，施法者就會受到反噬。
0 L3 t, H0 A  C! w+ @* f
4 T. |& G1 m( D4 O! t: x5 D+ e    昔年火融山一戰，李青山雖然讚歎南海神尼的手段，但也將這兩點弊端看的極為分明，而果然如小安所說，南海神尼並非能征善戰之輩，將他困住趁機去對付小安，看似聰明，但小安也不是吃素的，將她逼入戰局，只會加速失敗而已。
8 |  ^3 S3 {" Q# t
: |# w+ c0 K1 d- u5 K    小安輕輕揮手，一串骷骨念珠飛散而出，化作一個個猙獰的骷髏頭，頭顱中燃燒著三昧白骨火，嘎嘎怪笑聲攝人心魄，盤旋飛舞著結成骷骨魔陣，將她護在中央。
9 p; d6 r+ F! X
9 {5 k* m! H, O; G) ]    “邪魔外道，律令禁止！”

    南海神尼一聲厲喝，頓時將骷骨魔的怪笑聲壓下，金光瀰漫之處，骷骨魔便如陷身泥沼，整個骷骨魔陣運轉的速度都緩慢停滯了下來，陣不成陣。

$ y; U: T5 ^$ _6 b  k: b! h    “佛法無邊，律令降魔！”
2 `" z& s: F; V! {4 I* E
3 ]7 P2 l4 A. ~& i( m6 z    南海神尼將手中的經書向空一拋，飛散成一片片金燦燦的書頁，大如門板，將小安團團圍住，包夾過去。

+ V- [  ~/ y# }' D7 l    小安不為所動，一揮血海幡，一條血河呼嘯而出、左突右衝，支撐著金色書頁，非但不受佛光克制，污穢血水飛濺。連佛光也為之黯淡。

    “逆徒！”南海神尼越發痛心疾首，手中驀然多了一柄戒尺。竹木所制，漆黑油亮，上面刻著四個字“攝心為戒”，看起來並不出奇，但散發出古拙深奧的氣息，赫然也是一件佛寶。

    “戒！”南海神尼高高舉起戒尺，猛然吐出一字，戒尺吐出萬丈光芒。帶著無比慈悲之意，向小安當頭劈下。

6 M( m6 R% B8 x  ^    戒尺所到之處，骷骨魔陣當即潰散，滔滔血河被一分為二，聲勢肅殺莊嚴，猶如天劫神罰，渾然不在分海劍之下。

' c* R$ ~; Q4 f: z8 {$ H* R    “弒！”小安揮起弒佛劍。將畢生劍道融入這一劍中，迎向戒尺。

. q* C  h# g$ U$ {    鏘！尺與劍相擊，師徒二人，面面相對，相隔咫尺，卻又遠似天涯。

    南海神尼臉上充斥著肅殺悲憤。小安則褪去了絕色容顏，還原成一副沒有任何氣息的白骨。
9 ~1 h. [6 W0 {8 ?6 M
    南海神尼性情嚴厲，小安就更不用說了，即便是在這十餘年的雲遊生涯中，也罕有如此接近的時刻。然而這一番親近，卻是要置對方於死地。
; j- }! V7 m1 ~6 z: D2 t
) x4 t2 _$ i% R8 H% |    相持不過剎那。氣浪呼嘯席捲，小安隨之被擊飛出去，墜落在林海之間。

0 }, K; m2 j% M! c5 c8 u7 }    轟然一聲巨響，千棵巨木摧折，陷出一個大坑。
) b; u( j# {, y7 e( m; Y9 Y
2 A- S% I6 `6 Q4 z) o: ]8 X4 h    戒尺上崩出一個黃豆大小的缺口，弒佛劍上也出現了一道骨裂。

  [( q6 G2 K1 g- z% h1 r  j6 T    小安現在的實力還不能與含怒出手的南海神尼相抗衡，然而也並不需要她抗衡太久。
6 T5 [/ o; q( I5 U$ Y
    南海神尼正要繼續追擊，忽然摀住胸口，悶哼了一聲，口中泛起絲絲甜意。

3 e/ S% q; u' [    李青山虎軀一震，強行從南海神尼的戒律中掙脫，雖然單單在力量上，他還不及當日火融山那一尊火焰巨神，但是南海神尼分神去對付小安，戒律的力量便大大減弱。

% ~2 y9 r( Z6 u6 R    眼看小安被擊飛，李青山也是大怒，“老賊尼，妳這是找死！”深吸一口氣，用力一吹，一股狂風呼嘯而去，如一條百里長蛇，扭曲捲動著衝向南海神尼。
" ?6 l3 O) V+ h2 d- N+ J
    虎魔吹息！

    南海神尼伸手一招，片片金色書頁，擋於身後，又舉起戒尺向小安撲下。

5 L; Z4 E3 M8 a' L; T# a& r7 o3 g& S    小安仰面望去，心中默默道︰“師傅，夾擊之勢已成，妳能支撐多久呢？”右手斜向下一揮，一個個骷髏頭衝向金色書頁，死死咬住每一片書頁。吹息風再無攔阻，長驅直入，擊向南海神尼背心。

, X- X0 N# j  L0 [    南海神尼恍若未知，眸中只有小安，充斥著恨鐵不成鋼的憤怒，戒尺再一次擊下。
; y+ ~3 f6 u  L0 W8 u. J
# X4 ?+ k' U0 y# P$ @! j    轟！

    霎時間，深坑變大變深數倍，千百株參天巨木，像是稻草一般撲倒。

0 n2 y. ^/ \: C% k    深坑底部，小安單膝跪地，雙手持劍，橫擋戒尺，劍鋒上裂縫擴大，似乎隨時都會支撐不住而斷裂，她眼窩中的三昧白骨火依舊安靜燃燒，
9 e# z3 D6 q3 L* x8 U# z* b" |8 M
    狂風呼嘯降臨，轟在南海神尼的身上，緇衣翻飛，獵獵作響，護體佛光搖搖欲墜，嚴厲枯槁的臉上被風劃出一道血痕，她恍若未覺，就連狂風聲也壓不住她的怒喝︰
) C; A: [3 r, _+ `6 W
, I- K' ~5 P+ r" ~" S2 D; O    “逆徒，還不給我跪下！”

: C/ x: x6 T0 g# l+ m: \    小安支撐不住，雙膝落地，眼窩中閃爍著蒼白的火光，即便是以她的聰慧，也沒有料到南海神尼會如此不顧一切要殺她，不過轉念一想，誰讓自己修的是這門功法呢！

# Y5 N6 x  z9 C3 B9 Z) L    “找死！”李青山隨著狂風從天而降，羽翼舒展到極致，揮起的拳頭完全籠罩在震波之中，大力與神通已是毫無保留，發揮到極致，狠狠轟向南海神尼背心。
$ D, ?- R( O  c; [0 V3 W: s: M1 U
    南海神尼不是妖王魔王，體魄算不上強悍，若被這一拳轟中，肉身立刻便要崩潰，連神魂都要受損。然而她卻似瘋魔了一般，眼中只有小安，根本沒有閃躲的意思。
. `6 q6 V. a. R) n
    李青山忽然眉頭一皺，變拳為掌，令震波消散，又收了三分力氣。
8 H8 E6 g4 R: h0 m  W
    砰的一聲，南海神尼噴出一口鮮血，隱隱透出金光，落在小安的白骨之軀上，但立刻便被三昧白骨火消融。
  a6 X" [5 |2 }& k
5 |, K( y  Z/ l; J    小安反手一劍，直刺南海神尼眉心！
/ c4 j3 O8 R" s8 b0 q# ?; \
    眼看南海神尼要被一劍破顱，橫空伸出一隻大手，穩穩抓住劍鋒。

    小安望了李青山一眼，李青山輕輕搖頭，放開弒佛劍！

    “神尼，妳不是我們的對手，今日本該將妳殺了，但念在妳對小安的恩情上，且放妳一條生路，不要再來與我們為敵了！”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這個道理李青山自然明白，但關鍵在於何時該包容，何時又該決絕，身受重傷的南海神尼已構不成任何威脅，這本該是擊殺她的最佳良機，但他恩怨分明，哪怕是有無窮後患，也不願做違心之事。

    “一意啊一意，十餘年朝夕相處，就連一個妖魔都記掛在心，妳竟如此狠毒無情！”

    南海神尼口中鮮血流淌，直直望著小安，神情不勝悲苦，小安那一劍雖未傷到她，其中透露出的冷酷無情，卻深深傷了她的心。
# k( q. }5 R* x5 d
! |( p. \1 b, m' k2 {    李青山看在眼中，也不勝唏噓，但是卻十分明白，小安並不是狠毒，而是無情無性。
3 d7 S  m2 o3 q0 U; r
    “我的性情師傅不是一向讚許有加嗎？”小安平靜的道，她隨南海神尼雲遊這些年，也歷經了不少紅塵俗世的糾葛，但向來是寵辱不驚，點塵不染，令南海神尼非常讚賞，覺得這是一個律宗弟子該有的風範。
2 M8 R8 _- [* b; I
% C. b7 n$ ?# A    “我錯了，無情之人又哪來的慈悲之心！”南海神尼忽然話鋒一轉︰“罷了罷了，一意，從今日起，正式收妳為親傳弟子，傳承我的衣缽，妳可願意？”
' I/ n1 P8 ]0 {
    李青山微微一愣，這老尼姑的態度轉變還真夠快，來硬的不行就準備懷柔嗎？心裡覺得有些不妥，但立刻便打消疑慮，有他在這裡，就算這南海神尼想要拉他們同歸於盡都做不到，最多讓自己涅盤一次。

    如果這南海神尼這這麼想死，那也剛好，他絕不會攔著，但想來她也不會如此不智，便對小安微微頷首。

    “弟子願意。”小安雙手合十，低下頭來，既然他不願殺南海神尼，那麼緩和彼此的關係，便可讓南海神尼繼續保守秘密。
4 y. P/ W, u8 N) q2 _2 d
    “好！”南海神尼笑了一聲，臉上的悲苦之色忽然煙消雲散，恢復莊嚴肅穆的神態，伸出枯瘦的右手放在小安的頭頂︰“現在我便傳妳律宗功法……”
9 K4 q2 M/ t- m+ N! B* R* G
    傳完功法，南海神尼又道︰“相有形狀，覽而可別。前明戒法，但述功能；次明戒體，唯論業性；後明戒行，略示攝修。若非辨相，則法、體、行三，一無所曉，何以然耶？法無別法，即相是法；體無別體，總相為體；行無別行，履相成行……”
# ~( t- B* @% z' G+ K
    李青山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安，只見南海神尼枯瘦的右手忽然化作金色液體流淌而下，仔細望去，那金色液體是由無數細如浮塵的梵文匯聚而成，直浸入白骨之中，小安猛然握緊弒佛劍，卻又動彈不得。

* U3 L8 p4 Y6 L' O# u3 G7 q" Y    李青山已上前一步，鉗住南海神尼的手腕︰“神尼，都到了這一步，妳還想耍什麼花招！”另一隻手握緊成拳，下定決心，她若再不知好歹，便不再留情了。
' C6 I0 w  @% i  H
    “我知道憑我一己之力，不是你們的對手，也沒什麼花招好耍，不過她既然是我的弟子，我當為她負責到底，一意啊一意，到底是怎樣的魔功才會將妳變成如此模樣呢？”
: c* H' i% K% p
5 w# F9 x* v8 M& k% P+ V    “放手！”李青山一拳轟出，直接貫穿南海神尼的身軀，卻沒有擊中實物的感覺。
  Z) y5 {4 V% w# i7 w
% R/ P# [, L( `6 W' y+ @$ M3 I    南海神尼臉色平靜如初，沒有絲毫痛苦，甚至有一種超然之氣，大徹大悟。
- w, l, @8 y7 W8 s5 g
    “一意，妳我師徒緣分已盡，雖然只得片刻，但相信這便是我佛慈悲，讓我來挽回於妳。妳以後要傳承戒律，一心向佛。”
: c- Z0 L  N( S4 I3 A$ U9 j/ h
! ^% I! _& _3 v1 X# L    說到這裡，忽然渾身大放光芒，化作無數金色梵文，湧向小安，將一身修為盡融入她的身軀中，彷彿為白骨鍍上一層燦金，這是一顆舍利，也是一道律令，一種禁制。

    戒尺落地，片片書頁飄散而下，又合成一本經書，落在小安的面前，李青山將她抱起，關切道︰“妳沒事吧！那老尼姑做了什麼？”

    “原來，她並不想殺我。”小安悵然若失的道。
) y# R7 L% i7 e
; m0 J% j- D2 E' N. D: z
0 H1 q2 G0 |  a9 W$ l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二十章 蕩魔（八）

9 E+ ~! ~- b  c: J    李青山道︰“那她這是？”
- |) Y" t/ K% s+ L
    小安舉起的右手，金燦燦的猶如黃金鑄造而成，蒼白透明的三昧白骨火彌漫而出，重新化為血肉，原本白裡透紅的臉色，此時亦顯得有些蒼白，而且在這新生的肌體上，亦有金色梵文深印，仿佛是與生俱來一般。
" x: _+ [$ i( y. [- r1 y2 {: D, R
% X" V- P4 O9 j1 B4 v, ~    她試著運轉《朱顏白骨道》，那金色梵文立刻煥發出溫煦佛光，將她苦修而來的一顆白骨舍利壓下。

    她囁嚅了一下，“她鎮壓住了我的《朱顏白骨道》，想讓我轉修律宗功法。”

    “她不惜犧牲性命，就只是為了這樣？”李青山微微愕然，有些不能理解那老尼的心思，一個大修士的性命修為是何等的寶貴，怎能如此輕易的捐棄，只是為了讓弟子換一種功法。
. F- U3 z1 V& U; [& A
: z+ k8 |+ o& [    “是啊，很可笑不是嗎？被我騙了十余載，最後還把性命賠上，將一身修為注入我的體內，只要我放棄《朱顏白骨道》，轉修律宗功法，便能輕易渡過三次天劫，呵呵！”
3 a1 V4 K* h; {1 c3 l
    小安輕笑，李青山卻笑不出來，亦听出她的聲音中沒有任何笑意，空靈的眼眸中反而有一絲痛楚迷茫，十余年朝夕相處情境，忽然紛涌而至，原本蒼白的回憶，忽然染上種種顏色，深深銘刻。
. H) ]8 g% Z, v2 `
    李青山忽然間明白，南海神尼想要的並不只是讓她換一種功法，還要給她一顆心，但是有心就會有悔恨、掙扎、痛苦，將她緊緊擁在懷中。“這又不是妳的錯，是那老尼姑自作多情！”

    “青山。我們去下個魔窟！再這樣下去，我的三昧白骨火會熄滅的！”

    小安忽然緊緊抓住他的手，神情中有著掙扎之色，但更多的是決絕。那無數金色梵文正深深滲入她的骨髓，要徹底廢掉她的《朱顏白骨道》。

  k" M) M' w2 N: w4 g2 {    “妳決定了？妳無論要走怎樣的路，我都會支持的！”
9 Z, c. H, R" S5 M: v+ M5 Q
" ]. h2 G; _4 n# R  y    李青山心情有些復雜，並不只是為南海神尼的犧牲而震撼，一直以來。小安犧牲難道就少嗎？賞不了任何美景，品不出佳肴滋味，一切都只是為了修行，然後一次次冒生死之險，就是幫他對抗一個個強敵，犧牲的又豈止是一條性命。

    若是有機會，能讓她找回這些心情。哪怕只是當初那個懵懂的小鬼，難道不算對她好嗎？
% s- s! I+ f; O: R5 z5 k9 f$ |
5 {% l$ b( X( V4 C0 Q. u    “傻瓜青山，別想再把我丟下！”小安伸手輕撫他的臉頰，無論律宗的功法再怎麼玄妙，又怎比得上來自九天之上的《朱顏白骨道》，若是沒了這門功法。我要怎麼跟得上他！
+ o3 A( b% [$ ?: E3 C+ w
6 X; a6 G. H% O' n- w& A    將那一本佛經，一柄戒尺握在手中，嘴唇開闔，默然道︰“抱歉了，師傅！”
8 |, r6 k* z- x  x
- v% O! }, h- p# O" C" a! ~6 ^/ i    “哼。我還沒待見妳到那個份上，好日子壞日子都跟著來吧！”李青山撇了撇嘴。展開鳳凰羽翼，掀起一陣狂風，呼嘯破空而去。
/ ~" W8 p, M2 B% F+ ]6 C7 K5 k
8 v+ E: k8 ~1 I. V2 h" n/ h    “那邊……有魔窟嗎？”小安問道。
' T# o' f' B( m2 |
9 J7 {/ `1 u: }9 d, d0 L    “妳現在的狀態，要怎麼陪我打架，先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魔民的事兒我來解決，一定把妳餵的飽飽的。”

6 e5 c0 @( ]8 e0 h    小安“嗯”了一聲，集中精神運轉《朱顏白骨道》，勉力對抗那無數金色梵文侵入。
8 @& h) S1 ?  U* Z
    ……
$ V+ k( V$ x- ^
    萬毒教，一座座亭台樓閣宛然依舊，散發著陰森詭秘的氣息，但卻蒙上了一層歲月的塵埃，在夕陽的映照下，格外的淒清冷寂。
7 d" U4 j* K$ Q9 n5 B
  V) t6 \+ c$ |% W$ Z+ L) a( M    如心坐在丹爐中修行，白玉般的胴體溫潤剔透，越發的純淨無暇，忽然心中一動，披衣而起，走出宮殿，仰頭望去。
8 j9 |/ q8 J' G0 O+ h. [
- `7 w  y+ @( I. V$ ^  A9 h: ~( S( `2 J    一道絢爛赤光破空而至，轟然一聲，落在青石廣場上。
, _- d/ M$ q4 R& H" n
! E1 R2 O. L7 R0 h% a    一別十余載，再見故人，如心不禁展露笑顏，“這麼急，又被人追殺嗎？咦，小安怎麼了！”
  r0 e$ v" v# m) a! b: p
    李青山來不及許久，將懷中的小安珍而重之的交給如心，“幫我照顧一下她！”
- L: L6 b" ~2 a8 x" R! d/ a
2 }, G7 Y* a( [; c    如心雙臂一沉，本該輕如鴻羽的嬌軀，竟變得金石一般沉重，金色梵文在肌膚上莊嚴布列，充滿了不可侵犯、不可動搖的肅穆。
# v! K: x% L6 H" [0 e. C: c( ~* Y
    在路上，李青山曾試著幫小安鎮壓這些金色梵文，但已完全融入她的身體，甚至是精神！

- y$ F! k1 M( i" T- J( Z    小安精研佛法多年，雖然是本著相反的目的去的，但諸般佛法精義早已融會貫通，任何人能領悟到她這一步，都是明慧徹悟的佛門高僧，她只是受了《朱顏白骨道》的影響，才能維持那無情無性的姿態，一旦這份平靜而打破，她又何嘗沒有向佛之心、普渡之願。那位白骨菩薩又何嘗沒有向佛之心、普渡之願。

    令她動搖的，並非是南海神尼，而是心中之佛。

. K9 a. e& U/ W, j' u4 f    李青山又深深望了小安一眼，也不廢話，轉身便要飛馳而去。
+ H  c  u6 o! o1 O3 l
$ N/ ]) V+ [: O0 q    如心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H' u, T' @$ B    “修為倒是進步的挺快，不過我要是停不住，妳這隻手就要被拉斷了。”李青山剎住身形，微微有些詫異，雖然他沒有刻意防備閃躲，但只憑這一抓，就證明她這十余載光陰也沒有白費。

    “好好好，李大爺牛氣沖天，我等小修士拜服，請李大爺說一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心撇了撇嘴，哪有這樣把人一丟就走的。
( D9 o& ^! y: m& k7 Q8 L
    “具體的妳問小安便是。”
2 R! @- _& T) v; @' |* W! Q( L
    “她要願意搭理我，我要願意搭理她，我當然可以問她。”

. [& E/ S, y4 O2 A, P    如心瞥了懷中的小安一眼，她也是七竅玲瓏之輩，在百家經院的時候就看出小安的不同尋常，這小丫頭看人的時候跟看一個物件沒什麼兩樣，她才不會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如心姐姐……我願意……搭理妳……妳問我吧！”
6 Y; Z1 `" ]8 J8 y- j1 A+ }
    小安斷斷續續的道，如心登時一愣，望著懷中柔弱的少女，竟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真是見了鬼了！這也是她不願和這小丫頭有太多交往的緣由，明明不是魅術，卻比魅術還要可怕，相處的久了簡直不能不動心。

. @+ I& K1 q3 w4 K# c' ?    “聽見了嗎？我去去就回！”
9 Q1 @1 N1 L5 O/ B8 g  d8 L
    “你去哪？做什麼？”

    “魔窟！打獵！”李青山正欲破空而去，卻聽小安又道︰“南海。”

    李青山微微一怔，然後點點頭表示明白，狂風呼嘯，一眨眼間便衝破晚霞，飛向南海。

6 M+ {# R  w1 E$ i9 D( X    “他還真是信得過我，妳可是他的寶貝疙瘩。”如心忍不住伸出手，捏捏小安的臉蛋，有一種趁人之危的快樂，“說吧，要我怎麼照顧妳？妳這是生病了嗎？”

    “放手！”小安不悅盯著如心。
3 ^6 l, n# j' f2 W& u
; U9 y7 Q- @$ x) r5 `8 Y, B+ N    “唉！果然是生病了。
0 l2 D: u5 G8 ^- u9 l$ @
, o; B$ o) A: r: n4 {5 t% \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二十一章 蕩魔（九）

    李青山全力揮舞羽翼，彙集罡風，飛馳的速度越來越快，沒過多久便來到大陸邊緣，粼粼波光浮現於眼前，浩瀚無邊。
8 u3 C, V2 T2 i6 h
" A. B) \% D# x$ j6 C- d    南海到了！
6 r. f+ N, N5 u  `7 V
& r& t% r% Q$ ?2 E4 `# b    他眸中一亮，心神為之開闊，飛馳的速度又快了三分，直到南海深處，羽翼一斂，縱身投向大海。

7 ]7 o& g" D. d- W' R1 L7 }  M    華美的水晶宮屹立於大海深處，鮫人們往來其間。
( Y9 Z/ c: r0 ?0 g8 ^8 y
    忽然間，鮫人們仰頭望去，只見一點赤光從海面落下，轉瞬間拉成一條赤線，消失在水晶宮後的大海淵中。
* d, h* l. H1 A. W
    海淵底部，鮫人女王正在潛修，將深淵之心含在口中，溝通著那方遙遠的歸墟世界，任由冷寂沉靜的感覺充斥心海，一絲絲深邃冰冷的力量貫徹全身。

: S8 {( n) r8 {. e2 `6 Y+ S* ]    她身上的冰晶飾品都染上了一層幽黑，就連一襲鮫綃長裙也是同樣變了顏色，讓本就冷酷高貴的她更增添了幾分沉寂神秘的氣質，令人不能仰頭直視。
! g4 i  ?' I* t3 D4 u4 {
    忽然心有所感，睜開雙眼，微微蹙眉，冷冷問道︰“你怎麼來了？”

+ h1 `1 P! u2 R9 f# b1 J; J    “怎麼，女王陛下不歡迎嗎？我記得我可是差點做了水晶宮的上門女婿。”李青山磐手而立，完全無視她有意無意間散發出的女王威嚴。

  L9 o9 r6 }- m    “廢話少說，你來做什麼？”共淵索性又閉上了眼楮，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李青山邁步向她走去，共淵冷哼了一聲，他猛然感到一陣寒意刺骨，彷彿無數柄刀劍加身，要逼他停下腳步。周圍的海水卻不曾凍結。
* \" X8 c$ d' X
/ U1 y% k0 ?" h: v8 v    李青山心中暗暗讚嘆，她的修為果然也更加精進了。然而卻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迎著寒意走到她的面前，伸出雙手按在她冰冷的雙肩上，目光無比誠懇的道︰“幫我個忙！”

    共淵身形微微一顫，修行千載，能近她身的男人只有這麼一個，敢肆無忌憚動手動腳更是絕無僅有，不過在經歷了那無數次相擁相偎後。這樣輕微的冒犯似乎可以順理成章的接受了。

    但她心中陡然湧起一股怒火，睜開雙眸︰“憑什麼？我需要你幫忙的時候你在哪？”

    “咦，我不是幫妳攻下了火融山了嗎？妳要雙修我也都配合！”李青山不明白她怒從何來。
1 b3 `& X4 }6 t2 N7 R# L+ v
/ N0 |6 U3 R; a    “然後我就沒有利用價值了是吧！”共淵冷笑，十幾年前那個從頭空到尾的席位，對她來說可是記憶猶新，並且感到“寒心”。

. D" w! Z8 l2 f1 E, y" u    “怎麼這麼說？”李青山愣了一下，不明白她的火氣從何而來。十幾年前那一場宴會，他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就算是記得也不覺得那是大不了的事。
% q/ O7 x0 ~4 c% H: P$ t
# D( Y- }7 y7 l. R    “現在可是又有什麼價值可以利用了，才能勞煩野人王大駕親臨？”
( \. R0 A, F0 d  O  ]" H9 m3 M
# _" h3 x* ]  _( d! m: d* I- G    李青山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至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女王陛下很不開心。如果現在開口請她幫忙一起蕩魔，一定會失敗的，而這件事她偏偏又是最好的幫手。

3 o* C. a; \' j5 g) D    魔王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特別是守在魔窟邊上的魔王，要擊敗已經很不容易了。要擊殺更是難上加難，與千鬚王一戰。若非是葉斷海先行削弱，再加上小安從背後偷襲，單憑李青山一個，幾乎不可能成功。

  V" ]9 {" o' F8 E3 y: X; y  F7 ^' v    每一個魔王能從普通魔民成長起來，都是歷經了無數的腥風血雨，其殘忍嚴酷的環境了決定了，魔王們實戰能力，比起九州一般的大修士與妖王都要強得多，而且性情狡詐警惕，決不是乖乖等著獵殺的獵物。

! o4 O- E+ \( \* }/ H    李青山說去“狩獵”，固然是豪情萬丈，但必須得有一個強力的幫手，在這方面，共淵無論是實力能力，還是彼此的配合，都是最好的選擇。

    小安提示這“南海”二字，是在心中經歷了一番周密考慮，不過“女人心海底針”，更何況是心如淵海的鮫人女王，小安再怎麼聰慧也猜不出她的態度，需要李青山自己來想辦法。
. J1 d# [' I8 e4 ]
    面對共淵的冷笑質問，李青山嘿嘿一笑，用力將她攬向懷中，低頭便吻了下去。

    共淵雙目圓整，這次可不是在雙修的狀態中，而是充滿了警惕，檀口微張，吐出一股幽黑寒流，那是最純粹的歸墟之力。

* u3 H" V/ F+ l) t3 \    李青山別說是嘴巴，整張臉都沒有知覺了，這一吻自然是無疾而終，但一身牛魔大力卻不是蓋的，硬是將她的嬌軀抱在懷中，倒沒有想像中那麼冰冷，特別是胸腹之間反倒有一點溫軟的感覺。

3 J' l4 ]# z* h3 s    無視渾身瀰漫的刺骨寒意，他溫言道︰“這便是我想要利用妳的地方，這些年我是被困在火融山出不來，不然早就來南海好好利用了，可惜可惜。”
; n( `2 d. K* |# F# u
    “被困！”共淵本已決意要給他一個慘痛的教訓，讓他明白三番五次冒犯她的代價，但是聽到這兩個字，全力運轉的《萬水歸墟》不由頓了一頓。
7 M. j7 e" `2 I# u/ |
    “是啊，還不是那個鳳棲梧，就是那株梧桐神木，差點要將我困上千年呢！”李青山則默默運轉《靈龜鎮海訣》來穩定她的情緒。

3 o, N+ z4 v2 E/ [/ r6 N0 F    果不其然，這兩種功法先天的契合，立刻便讓共淵感到一陣安寧，這十餘年獨自修行，被懾服的心魔又蠢蠢欲動。

    “為什麼？”共淵問道，暫時打消了出手的意思，因為經過冷靜的考慮，她還需要這個混蛋來提高修為，更需要他的力量來發展族群，需要忍辱負重，不能夠與他反目成仇。不過這些緣由，總像是給自己找的理由，而且她也不能解釋，為何剛才一見到她就那麼的怒不可遏。

3 n' F$ \4 \; [+ Q" z    “嗯，這可不好說，不過既然妳想聽……”李青山猶豫著道。

+ I" W& ^9 D! K4 X" P. f    “不想說就算了，不要編些謊話來騙我！”共淵冷冷打斷。

    “是不是騙妳，妳難道感覺不到。”李青山索性敞開心扉，進入雙修狀態，在這種狀態下，他們能夠心心相映，容不下絲毫謊言欺瞞。
4 {$ D2 \" k0 l
    或許這就是為何，幾乎所有雙修的人，都會為結成道侶，一切有情眾生，誰不渴望這樣一個人存在。大道寂寞，並非是修行者天生就愛獨行。

    共淵遲疑了一下，還是沒能忍住那種誘惑，心神契合的瞬間，她心中一動，與她那顆冰冷沉寂的心相比，他的心永遠是那麼熾熱沸騰，充滿了慾望與野心，以及為所欲為的肆無忌憚。

7 A0 W0 e5 ]6 X% b; U) `5 z    “怎麼說呢，我有兒子了！”李青山剛說完第一句，整個海淵就被凍結成冰。

    “呵呵，果然沒說謊。”
0 I7 {$ _$ ^7 O4 q0 s8 n, \+ |

$ ?. r6 X, @- R2 |2 r5 K# s

1月23

# {/ J5 `6 s5 o& h0 O( R2 B6 S8 W% ]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二十二章 蕩魔（十）
( T( t. X9 q. j% H& N
    萬毒教中，小安右手拄劍，左手持印，趺坐在大殿正座上，眼眸深處燃燒著蒼白火焰，似要熊熊燒出，又被佛光抑制。
1 ?$ E* E5 o# Y, q" \! T# M0 b
* R0 M) D. N8 s! ^# M    她竭力維持著神情平靜，猶如水面，然水面之下卻已是激流奔湧，於眼角眉間流露出極細微的變化，彷彿痛苦，似是悔恨，總是掙扎。
+ @* w$ R1 A- \& f
    璀璨搖曳的金色佛光將陰森大殿照的一片恢弘。

    如心遠遠觀望，心中驚異：“這到底是什麼功法，怎麼散發出的氣勢宛如僧王！”

4 S- v" `1 z" _# k* Q    如果《朱顏白骨道》不是源於佛門，那麼在南海神尼壓倒性的力量下，早已經被徹底廢掉了。

    然而創出這們功法的白骨菩薩本就是由佛入魔，從精神上便否定佛門的一切，再加上剛剛獵獲了無數魔民作為資源，她才能抗衡到現在。

    諸般心緒紛雜，就連更早的記憶都紛揚起來，懷念一張容顏，那是名為母親之人，想到這裡，幾乎無法自控，眼淚滾滾而落。

4 O8 d5 C! X+ J$ l( x: Y( `    “妳……沒事吧！”如心看在眼裡，心中莫名一痛，這梨花帶雨的模樣怎叫人不心疼，但很快便鎮定心神，這個丫頭可不是吃素的。
" C. I: l& J+ P/ ]+ F+ m. n) D$ J
    小安淚眼朦朧的望了如心一樣，彷彿讀出了她的心思，又彷彿有些不好意思的輕聲問道：“如心姐姐，我可以吃了妳嗎？”

! ?4 M% g! n, @7 I    “不，可，以！”如心心中冒起一股寒氣，不是因為這冷酷的問題，而是因為剎那間。她竟有一種答應的衝動。

    雖然不知道她身上究竟起了什麼變化，但在有了自然的情緒與表情之後，那股魅惑之力簡直成倍增長，虧得她修的《雲爐天書》，也算是有一顆石心，才能夠抵禦。

# _1 w1 j; [* W, x/ S; |/ Z    “真小氣！”小安嘟了嘟嘴，彷彿沒要到糖吃的孩子。

    “抱歉，我很難吃的。”如心假笑，卻發現她的眼神漸漸恢復清明，其中似有一線靈光閃過。好像想明白了什麼。
; l' |% [! i8 B' U
1 d" x& Y! ]1 n3 n; U    “這……或許是個機會！”小安自言自語的道。帶著一絲決絕，令如心想起了李青山。
8 @8 @9 w  ~1 K- G. V
! J7 Z: J3 I$ B6 U2 b: z    修行《朱顏白骨道》最好的資源，其實不是魔民的魔心，而是佛修的舍利。正如想要領悟《朱顏白骨道》奧義。就必須精研佛法一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一門佛門功法。
% C: v4 s  C* A" {
    南海神尼的一生修為，對她來說絕非毒藥，反而是十全大補。甚至可以讓她有機會去經歷白骨菩薩由佛入魔的過程，而對《朱顏白骨道》產生更深刻的領悟。
5 U. X& K( R4 z1 s
9 ]5 _" B9 i7 S    不過這一起的前提是，她的《朱顏白骨道》不能被徹底廢掉，這就需要大量的資源，所以才問如心能不能吃她！也是想通此節之後，心情一鬆，報復性的惡作劇，也算是深受李青山惡趣味的影響。
- ]1 b5 q. F, d5 D2 o: Y6 N5 d
8 C3 _" J: h, i, T( [9 P    “青山，你快點回來吧！”小安與如心同時在心中念道。
8 [$ u3 N6 F, ~) I
- o& A* Z6 I, S( p    此時此刻，李青山感到的不只是寒氣，還有殺氣瀰漫，也沒想到共淵聽到他有兒子的反應會那麼大，尋思道：“這冰女人不會是對我有意思吧！嘿嘿，我還真是魅力難擋啊！”

    不過自戀的念頭也就到此為止，因為殺氣越發濃重，已經快要變成實實在在的殺機了。
, D- b0 S& [/ I2 }
$ r8 H" A, m* ^& L/ W9 }$ m    “等等，不是我親兒子啦，乾兒子，乾兒子！”
  l! |: }7 C+ p3 x
    “乾兒子？”共淵道。

, Y# C2 j4 O3 d  k    李青山便解釋了事情的原委，共淵也驚奇不已，這世上竟然還有鳳凰存在，而梧桐神木將他困在鳳巢中，竟是為了孵化鳳凰之卵，他還真的成功了。
9 R5 k# C# Y  E6 }; B, `& U# @( `
    如果不是心心相映，她一定會將這當做他編的故事，不過被凍結的海淵卻沒有解凍的意思。

    “怎麼，妳還有什麼不滿？”李青山道。
6 w5 ?) h# `: M1 ~: t
8 E. k( A8 i3 U! M    “你可知在鮫人之中，最為人所不齒的是什麼行徑？”共淵冷冷道。
5 l! K" @$ m8 L0 C* S+ g+ p
* ?5 F: f( M- Y/ e    “大概是吞火人所做的所有事。”李青山眨眨眼睛。
* G: i+ V5 o2 m* X( p
    “是負心薄倖，三心二意的小人。你若是孑然一身也就罷了，但你曾說過已有婚約在身，便不該再這般浪蕩隨意，令我鄙夷。”共淵抓住李青山攬在腰肢的手，用力拿開，按住李青山的胸口，堅決一推，寒冰轟然崩裂。
! z7 M  g! E# i, B6 D
    李青山點點頭，摸著下巴道：“說的倒是挺有道理，不過妳的言外之意是，我若是沒有婚約，或者與別的女人有所沾染，妳就隨便我怎麼樣嘍？”

    “倒也未嘗不可，不過很可惜，你永遠也做不到！在這方面，就連小妹鍾意的那個吞火人，也比你強的多。”共淵鄙夷冷笑。

    “得了吧，妳願意我還不願意呢？縱然有男人對妳痴心一片，妳所能給我的真心又有幾分呢？妳要考慮自己的修行，要考慮南海鮫人的發展，甚至連妳女王的威嚴都比那男人重要吧！這難道不算是三心二意，妳可不是妳妹妹，追求什麼真愛實在是想多了。”
+ `! b3 l; h4 m& {1 g* ]
    李青山大笑，聲震淵海。他本以為共淵會勃然大怒，沒想到她沉吟了一下，竟然極罕見的露出一抹笑容，雖然有三分嘆息：“你說的不錯，我永遠也不可能像小妹那般痴情於人，確實沒資格要求旁人什麼。”肅容正色道：“所以廢話少說，我們還是談一談相互利用的事吧，你想要我做什麼？”

    “幫我掃蕩群魔，殺他十個八個魔王！”李青山微微一笑，露出獠牙。

8 V' [/ {" m+ }/ p5 S1 P9 W    “我能得到什麼？”共淵心中一凜，霧州的魔災非常厲害，與魔王戰鬥更是凶險，南越王府都三番五次想讓她出手，都被她拒絕了。

2 n* ^+ {% G( t1 I1 Q: p' m    “什麼都沒有。”李青山攤開雙手。
+ ]9 B  f2 U) ~' y7 Y( Q/ C& v
    “李青山，你在耍我嗎？”共淵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 Q1 ^, K0 n' q( ?6 N- }% Y, m
    “沒有好處就不算利用嘍！”李青山直視她的雙眸，“算是朋友求妳幫個忙，可以嗎？”

$ @5 ?1 l+ a; X9 X! H- ?6 Z    共淵微微一怔，避開他的視線，低眉沉思了片刻，“看你將來還算有點用處，我便幫你這一次，給我好好記下這份恩情，將來加倍奉還！”頓了一頓，又補充了一句：“還有，我們不是什麼朋友！”

    “唉，我知道妳想當我媳婦！”李青山頗為自戀的嘀咕了一句。

1 g# o/ x+ W  _% B    “你說什麼？！”
* K: B8 h  d0 y& E. V
    “沒什麼，好的女王陛下，一切都聽妳的，時間不等人，我們出發吧！”

' _; B7 k# P5 r' V" B, h    共淵回水晶宮中交代了幾句，便隨李青山趕往霧州。

    在路上，李青山問道：“妳可識得夜未央？”
: ]( H7 d  T3 W
" ]& C) w& m9 y  Y2 ]; F- U    “影后之名，誰人不知。”
& V; O4 C& d* l/ u- H
    “不如我們再去叫上她，把握更大一些。”
' D; T) s7 b4 ]  q- X" X! U  a" p
    李青山本考慮著如果共淵不肯幫忙，就去影宮去找夜未央，這位霧州的刺客之王，亦非常強力的幫手，只是難免要出一些血，但只要幫小安渡過了這一關，這也算不了什麼。

! J8 {! q3 @3 i" R2 {- j1 k; M    “那你就去請她吧，我自回南海！”共淵剎住身形，冷冷的道。
4 p9 P$ f0 n, \; c; O: v
% I" l1 U0 l1 B) \    雖然同為“神人”，但上古七大神國之間的矛盾極深，並不只是吞火人與鮫人才有深仇大恨，譬如巨木人族和吞火人族的積怨就一點都不比前者淺。
2 Z- K, I& b& ?% [- y
    鮫人與夜遊人雖然同是陰盛陽衰，女子掌權，但也不意味著可以開開心心的做朋友。夜遊人是出了名的喜歡玩弄陰謀詭計，故意引發各族戰亂來從中漁利，最終達到削弱其他六大神國的目的。當然，有這種野心的也並不只是夜遊人。
# n$ }% b% E: ]3 o& q7 [& g
3 o1 O  l& o* ?- z4 h( }0 A    所以諸大神國，素來是向來是王不見王，一見便有戰亂。

    共淵雖然厭惡李青山的輕慢隨意，但也不得不承認，她確實信得過李青山，這傢伙恩怨分明，直來直去，在危險的爭殺中尤為可靠，不止一次幫她擋住致命攻擊。而從古時傳下來的老話說，就連死掉的夜遊人也不值得信任。
( Q2 M" k0 h  p' {
# ?- Q, J7 [, J+ D  L3 r; Q9 [& ^    “嗯，我考慮了一下，覺得我們聯手就足夠了。”李青山立刻改口，有這種免費又好用的勞力，誰去請那花錢的啊！
/ d! T; G8 h# D, w" w
! e3 w9 q, ~4 U1 g- @    共淵臉色稍和，重新跟上李青山，卻聽他搖頭嘆息：“果然沒有不善妒的女人啊！”
7 e% ?: q$ G, R# u/ _5 t+ I
    “你說什麼！”
- C% L# E7 j) i5 ]9 d, j$ x
1 x2 ?' l  L% K3 i9 [: G# H) }    “沒什麼！”

  }) W$ a  Q4 \( I2 I! K9 I' b    ……

    烏雲密佈，自南方席捲而來，橫衝魔氣凝結的魔雲，而後落下大雪，這是霧州千年難得一見的奇景。
, N  R9 D. N  O8 {7 B& W
  Y8 J: Q3 I2 r6 C6 }1 l    魔民紛紛仰頭觀望，一片六菱形的美麗雪花，滑過一道飄忽的軌跡，落在一個魔民的鼻尖上。
, ~% k6 N" F9 u+ u
    那魔民只覺鼻尖一涼，便失去了所有知覺，變成一座晶瑩剔透的冰雕。

    “敵人！”一旁的魔民只喊出這兩個字，便步了其後塵。那片片雪花彷彿有著靈性，沒有一片落在地上，飄忽飛向一個個魔民。

! C1 W; W  ?  C1 s7 g( M" t    寒氣瀰漫，原本濃濃的霧氣，變成一層霜降，喧鬧的魔窟變得一片冷寂。

) L" Y7 g& p  K2 U    魔帥紛紛魔化，卻沒有發動進攻，而是轉身逃向魔窟。
6 Q; B& k+ t: V9 i/ N
$ p8 ~/ E# ]. [& o! I* K! a5 ?* R    但在魔窟之上，雪花迅速匯聚粘結在一起，變成一個巨大雪人。
8 A5 r/ D' b4 y7 y  A2 |
6 k' ]# n5 |5 e4 m- _) O" u    雪人的樣子並不可怕，甚至有幾分憨厚可愛，圓圓的腦袋上掛著笑臉，但是圓圓的拳頭隨意一揮，便將兩個魔帥打飛。

* \& b7 Q. ?/ g    厚重雪雲中懸浮著一頭幽黑靈龜，李青山與共淵便在其中，齊心協力催動深淵之心。

) n' E: J3 O% i. L- x6 ?    “雪人挺可愛的！”李青山驚奇的望了共淵一眼，雪人的實力與外形無關，全憑施術者來操控，沒想到她還有這樣“正常”一面。

    “這些魔民只是用來試探九州各方的反應，哪算是真正魔災！”共淵道，神人們對抗魔民的經驗，遠比人類與妖族豐富。

1 ]" @# j5 `* B, X4 S! G) Y% L7 P; Y    “雪人挺可愛的。”

! b& A/ E1 `9 j( `7 @1 y7 a    “你夠了！”

    正在這時，轟的一聲，雪人分崩離析，化作漫天雪花飄散。

    魔王現身！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二十三章 蕩魔（十一）

( d$ M( S! M$ Q3 Z* b' u. _/ W' d    霎時間，魔氣衝霄，漫天大雪被一掃而空。

    一條昂藏大漢從幽深魔窟中踏出，大地為之一震，滿臉橫肉的臉上猙獰暴怒，沒想到自己剛回了魔域一趟，就被人殺上門來，損失了這麼多屬下。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風雪吹面，大漢圓眼一瞪，暴雷般一聲怒吼，貫穿暴雪，直衝天際，在厚厚雪雲上轟出一個大洞，由歸墟之力凝結的幽黑靈龜顯現出來。

* ~1 }  z, r0 t2 |    “你又是什麼人？”李青山也放下了玩笑的心思，這魔王的氣勢比千鬚王更強三分，而且一看就擅長近身搏殺，若是單打獨鬥，想勝他恐怕都不易，更何況是擊殺。
2 r2 j/ B( ]$ c% K0 c8 i
3 \& F5 y6 ^. \2 w7 `    “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就敢來找死，你們是來除魔的吧，武奎王在此，不要躲躲藏藏，給我滾下來受死！”
8 g" W0 [. o  J) Q) ?* `( \
    武奎王一聲暴喝，身軀急劇變化，渾身肌肉膨脹虯結，一條條肌肉宛如黃蛇扭動，周身魔氣翻滾沸騰，一波更勝過一波。

    李青山眉頭皺的更深，沒想到第二次便遇到如此強手，但心中卻是躍躍欲試，戰意沸騰。
5 g; w+ ]% w: d8 h5 `! ?/ `% W
    武奎王徹底魔化完成，身形卻沒有太大變化，只是變得極為健壯，令李青山想起前世那些超級健美先生，不過這位的身材還要更“健美”許多，看起來有些噁心，但卻絲毫不敢小覷。
( r9 Y) m: a7 ~5 l& B
    “要不要出手？”共淵直到現在也不知道李青山為何要來掃蕩群魔，李青山說是要做個救世英雄。她自然嗤之以鼻。

8 x, |( b( [- r8 v4 U$ T    “當然。”李青山一雙赤眸中似有火焰翻騰，凝視著下方的武奎王。
2 t4 M1 ]$ j6 I7 p% M* {" ^
1 @) Z, X' p+ a6 p    “擊敗他可不容易。就算是贏了，他會逃回魔域。”共淵冷靜分析。
1 c; w% z( W& f( O$ m
5 V) F: j4 h9 `% Q+ `. T7 }8 C7 @    “只要能逼他逃跑，我們就算是贏了一半，剩下的便看我的吧，來了！”
5 g7 o. ~1 O* |5 ~, F3 T4 u( X: o
    “錘！”
8 L" x1 _8 _& f+ K5 y
    武奎王腳下湧起一股魔氣，衝天而起，遙隔十里，一拳轟出。

    魔氣奔騰嘶吼著凝成一柄黑色巨錘。根根倒刺猙獰，足有有一座小山大小，以砸碎一切的氣勢破空而來，所到之處，雪雲奔潰四散，透出一縷縷雲隙光，這魔道殺招染上一股輝煌之氣。

    李青山躍躍欲試。最喜歡與這般對手決戰，看看到底是誰的拳頭更狠、骨頭更硬，腰間虎牙鏘然鳴響，幾欲捨了共淵獨自奮力一戰。

    “你要單打獨鬥，找我做什麼？”共淵冷然道。

    李青山鎮定心神，穩住虎魔。小安還在等著呢，現在可不是追求痛快一戰的時候，他要贏！
: z% d  |$ {& `+ t$ L- c% N5 {, t
% X3 a) k. V8 _! [) P    “那就看妳的了，女王陛下！”
5 ^1 A2 V9 i* ]
    “冰宮！”
( N0 s* @/ F9 p4 ]
4 t: Z, u; u' O0 Y6 C    共淵揮起冰晶權杖，絲絲歸墟之力湧動流淌。寒冰凝結成一個恢弘雄偉的冰晶宮殿，規格彷彿縮小版的水晶宮。散發著滾滾寒霧，屹立於在雲天之上，宛如天上宮闕，遙不可及。

    轟！
8 l* U0 w3 x! X1 V7 M
! Y' v* Z8 D# w6 A, y    冰宮巨震，冰凌飛濺，巨錘在冰宮正門轟出一個深深凹陷，一道道裂紋爬上四周冰牆，還沒來得及修復。

    武奎王左腳一步踏出，橫跨十里，站在冰宮之前。
  k; f) \9 Q: a  {' V! m
    “斧！”

    右腳順勢一踢，魔氣滾滾，化為一柄攻城巨斧，一斧便劈碎了冰宮大門！
; s$ r3 a* q; T4 {
/ {$ ^$ g0 {7 d% I" I4 m7 u6 `    “好！”李青山為這武奎王的威武霸氣所感，忍不住大讚了一聲。心念道︰“我若全力出手，雖然也能打破冰宮，但卻做不到他這麼輕鬆隨意，一招一式、一拳一腳都有如此威力，魔域敢於攻伐九州，果然是強手如雲。”
8 B  f* `- T& u! {& M
( E! Z7 y- f3 S0 p2 o' \    “你到底是哪邊的？”共淵瞪他了一眼。

2 H) Z% b# i# w) K5 M0 j9 H( M    “自然是妳那一邊，不過妳這冰宮，原來只是樣子貨啊！”李青山道。

    “想要打破冰宮，還早著呢！”共淵自信的道︰“封門！”

    沒有任何一個宮殿是只有一個門戶的，隨著共淵一聲令下，一扇扇冰晶大門封閉。
9 b# s" P3 ?" U( S9 o+ H
, a6 P) g/ o! n4 i    “哼，螳臂當車！錘！斧！刀！槍！”

, X' Z& @% U$ z# U% E* E: O    武奎王步步向前，身軀的每一個部位都引動魔氣，化為恐怖的魔兵，橫衝直撞，摧枯拉朽，打破一扇扇冰晶大門，闖入冰宮之內，直殺向幽黑靈龜。
5 [" B2 P7 w. }* s
1 D5 b1 ^4 m! v& t    “來得好！”“退！”李青山正要迎上去，共淵抓住李青山的肩膀，便向後退去，退出冰宮之外，武奎王正殺到冰宮中心正殿，靈龜原本所處之處。
6 ^' Z$ h( l& U8 J3 E
    “鎖宮！”共淵冷冷一笑，右手一握，冰宮急劇縮小，寒冰從四面八方向武奎王擠壓歸來。一轉眼間，冰宮便只剩下一個房間大小，將武奎王的牢牢鎖在其中，動彈不得！

    共淵不屑的瞥了李青山一眼，“兩個莽夫！”

- |3 c# E) g  I2 c, S7 l8 y" N( a    “可不要小瞧莽夫！”李青山搖搖頭，將手一指。
  y8 a! S$ F1 {8 Z0 J) A# b  Y
5 d) [5 Y" t$ G9 C8 B1 o    武奎王渾身堅硬的宛如角質層的肌肉，一根根扭曲顫動起來，看起來格外的噁心恐怖，磅礡的魔氣卻在不斷壓縮匯集。
1 E7 w$ `" M7 e6 k( p9 ~# K
    共淵臉色一變，武奎王一聲暴喝︰“給我碎！”
# ]7 E5 t/ U5 L, }! k# u* J8 X$ H
( `+ {4 V! A! q7 M# L* ^1 h    魔氣轟然爆發，化作上百種魔兵，撕裂寒冰禁錮，化作漫天冰塵，卻消失了武奎王的身影。
4 [) I& s5 i- _% F. w
- w; y$ o/ m2 g    “靈龜玄甲！”李青山目光沉凝，片片正六邊形的靈龜玄甲飛散，在幽黑靈龜之外，凝結成一個穩固球體。

6 k2 F$ [8 C; A# H0 g* Y$ |    轟！球體凝結完成的瞬間，正上方瞬間龜裂了一大片，是武奎王一拳下，臉上被肌肉擠壓的幾乎沒有的眼楮，放射著殘暴的光芒。

    在充滿著混亂的魔域，到處都是陰謀與背叛，千奇百怪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將那一顆顆魔心為種，會結出怎樣的果實，恐怕就連魔心最初的創造者也未必知曉。

    在這種環境下，武奎王拋棄了一切詭詐變化，將體魄推到極致，只留下最簡單直接的魔氣運用，斬殺無數敵人，成為一方魔王，幾乎成為暴力的代名詞。
% O; |8 Y; X, ?) z2 `, R$ P
4 `9 r5 ]' o; w! [9 \    “好想與他大戰三百回合啊！”李青山的語氣彷彿色狼遇到了一個赤裸裸的美女，豈止是手癢，簡直是渾身都癢！

    令共淵皺眉不已，自己竟對這廝產生過那麼一絲絲的好感，覺得讓他成為雙修道侶也不錯，簡直是腦袋被凍住了。
, [% t3 {0 ?) n
    “縮頭烏龜，看我打碎你的龜殼！”武奎王一身肌肉越發膨脹糾結，共淵的冰宮陷阱似乎沒對他產生任何消耗，渾身氣勢越發暴烈，猛然渾身一震。
0 f' z7 A4 f( z) m9 u  C0 k
+ N9 h' }* |) ~$ y    轟轟轟轟！
  x8 w1 o2 A1 D4 p( |- d; x
: r% W! |( t; {5 D    漫天雪雲被激盪一空，陽光普照而下，卻不見武奎王的身影，只見一柄柄巨大的兵刃迅速閃現消失，交錯在一起，彷彿一個用各種兵刃組成的怪獸頭顱，在奮力咀嚼撕咬著什麼，每一次咬合，都是一聲雷鳴般的巨響。
1 A% r$ L) K; d
# l5 Z# A6 C4 _) ^& \5 ^) V( D    李青山與共淵便在這巨獸口中，饒是共淵冷酷如冰、深沉如淵，眉頭也不禁微微蹙起，雖然全力催動深淵之心，由歸墟之力支撐起的靈龜玄甲格外堅固，但也已是佈滿了裂紋，且在不斷的蔓延，在這武奎王的瘋狂攻勢下，竟有一種無從反擊的感覺，這不僅僅是氣勢上被壓制住了，更是不敢分神進攻，否則靈龜玄甲立刻就會崩潰。

    李青山深知如果不是共淵在此，靈龜玄甲已經破碎了十次不止，他也好久不曾將靈龜玄甲運用在實戰中，倒不是靈龜變不夠強，而是牛魔變與虎魔變都已至第五重，進攻遠比防守更有優勢。

* o. i: g% t7 {    此時的防守戰略也不算是錯，如果武奎王再弱一些，那麼憑藉深淵之心吸納源源不絕的歸墟之力，他們就是立身於不敗之地。如果靈龜變到達第五重，也可以實現絕對防禦。
3 w9 T7 K# L2 F: R3 c4 C0 H
    然而這武奎王的破壞力實在超乎預想，其實只論境界的話，也不過是與共淵差不多，但戰鬥力值高出一截來，而且不似吞火人那般會受歸墟之力的克制，若是單打獨鬥的話，甚至有隕落的危險。
, d9 b- F1 e5 b% o
    對李青山來說，這也是最棘手的敵人，他的能力非常全面，沒有破綻，幾乎可以克制所有手段。千鬚王可令葉斷海無可奈何，遇到他卻只有飲恨收場，最重要的便是其殺傷神魂的攻擊對他收效甚微，武奎王卻是直接憑力量碾壓。
2 h* m# q9 [; l( A9 Y" z
8 w, Q0 m, m8 ]$ o+ J    然而他非但沒有絲毫恐懼，殺意越發沸騰，虎魔奔騰咆哮！他閉上雙眼，按捺住虎魔的凶性，默默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8 d& M4 i& _, t+ c! V; o
    正在這時，魔氣兵器忽然消失一空，顯露出佈滿裂紋的靈龜玄甲，武奎王立足其上，粗壯右腿高高揚起，魔氣滾滾化成一柄巨大猙獰的狼牙棒，如屹立於天地間的一座孤峰，直指穹空。
; z  L2 V- B6 t) s) c8 {  y
3 ]% f* A1 N. H) `+ I    孤峰傾倒，狼牙棒猛然砸下，伴隨著武奎王的暴喝︰“給我碎！”
9 ^* {5 Q7 o8 k9 a4 `4 `
    轟！

    靈龜玄甲轟然粉碎，片片飛散，狼牙棒去勢不減，狠狠砸在靈龜背上，激起一輪輪漣漪，幾乎無法維持形體。
  @% ?$ w& ^6 o  d7 I, @: `/ }
* p! G; n5 R9 r2 ~1 s. s    “去吧！”“好！”

2 M* e2 Z8 O/ H; x. }3 A    共淵與李青山完成簡短的交流，深沉冷寂的歸墟之力猛烈翻騰起來，幽黑靈龜化作一股巨浪，反向武奎王吞來。
& a7 N  ?$ J* f' a
    血光一閃，刀罡逆襲天際！
2 ~/ H6 D+ e' A5 x
    李青山屹立於浪尖，虎牙出鞘，猛烈揮刀，一聲虎嘯，天地震動！

* i6 m6 K) h4 V* O6 [8 @/ l1 k    在放棄防守的瞬間，便是最強的進攻。而武奎王雖強，全力出手之後，也不免有一剎那的僵滯。
1 B- P2 S$ v( T, K; f0 Y
    共淵獨自向下墜落，冷冷望著狼牙棒從面前劃過，全力催動深淵之心，凝聚了許久的歸墟之力如有生命一般，將武奎王吞沒。
2 X; V! j! U4 K6 k) l
$ U: L; T/ p3 z2 H# o    武奎王打了個寒顫，肌肉虯結的身軀染上一層幽黑，歸墟之力無孔不入，順著眼耳口鼻乃至每一個毛孔滲入體內，散發出一股冷寂刻骨，連熱血也為之凍結。
- [2 N/ S+ B2 y6 T' `; y
    刀罡一頓，血光迸濺！


( l9 Z5 C- j, u6 R/ s1 r$ |* }5 D* {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二十四章 蕩魔（十二）   

7 O3 {. w0 d$ w    “你！”

    在千鈞一髮之際，武奎王抓住斬來的刀鋒，瞪大眼睛望著李青山，不能相信他能揮出如此兇猛的一刀。

    武奎王的身軀每一處都堪比魔兵、堅不可摧，然而虎牙更是鋒芒畢露，勢不可擋，更蘊含著恐怖的震盪之力，宛如無形鋸齒，撕裂他的肌體。

    “著！”李青山一聲虎嘯，一刀將武奎王的右臂斬下，魔血噴灑而出，刀鋒去勢不減，順勢斬向其胸腹，留下一道慘烈傷痕！

! l' c* x' I2 Q5 B    虎牙在這一刀吸飽了鮮血，又變得血光湛然，羽翼揮舞，血光連閃，千百道刀罡同時迸發，宛如鮮花怒放，魔血落如豪雨！

$ C& z$ L  n& b4 v' j7 n% K    共淵望著這一幕，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他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看起來順眼一些，同時全力催動深淵之心，不給武奎王絲毫喘息之機。
$ a% j, ?, ?# Y" f; k7 B3 X0 v5 I
    武奎王身上染上一層幽黑，雖然全力運轉魔氣，仍無法阻止寒意的侵蝕，直逼體內那一顆猩紅魔心。在這種狀態下，不止是身軀，就連精神都似乎被凍結，反應慢到了極點。
# [5 Z( G* K* j! o' K/ b: r
7 Q/ u; N$ F# W" L, F, ]" z9 y    轉瞬間，李青山不知揮出了多少刀，武奎王手腳全都被斬斷，渾身傷痕交錯，慘烈非常，魔氣亦被削弱到了極致，看起來奄奄一息，只要再來幾刀就要歸西。

$ f5 I" U8 _( j4 t6 G" _    但不知為何，李青山眉頭一皺，心反而湧起一股不安，靈龜的預感向來少有謬誤，是困獸猶鬥嗎？

7 P4 }# B& s' t) W    “很好，已經很久沒有人能傷我到這一步了，你很好，我就讓你死的痛快些！”武奎王沉聲獰笑著，陡然轉為暴怒咆哮，體內的魔心彷彿達到某種臨界，爆發出猩紅光芒，將歸墟之力逼出體外。
& I1 {* m, R# v+ G2 N% O$ z
  x9 {' F1 p: c0 j' ]2 x2 G' ^  k- Q    這是他魔心特有的天賦，能夠在身受重傷、瀕臨死亡的狀態下，爆發出全部潛能，瞬間將自身的實力再提高一個層次，他在魔域，憑此天賦在一場場必敗的戰鬥存活下來，不斷突破瓶頸，直至成為魔王。
* \9 J8 }/ r, A4 j: |
* i* G' ?) i! E3 P( N: X) V    眼下的情形看似是九死一生，但對他來說卻遠不足以致命。
6 w6 W6 x* Z5 p
    共淵道：“小心！”

* @$ C+ y2 K: H: [/ O3 X+ t" E    武奎王身上道道慘烈傷口，忽然噴湧出股股黑色魔氣，化作柄柄魔兵，向李青山蜂擁殺去。
) Q1 B; r% }* }: h/ {
    “少吹大氣，看我現在就斬了你！”李青山暴喝，魔兵如洪流，充斥眼簾，他便逆流而上，眼眸變得寧靜無波，看穿每一柄魔兵飛舞的軌跡，或閃避、或格擋，羽翼揮舞，身形飄忽，猶如在魔兵之間起舞。

7 q) J- Y8 b1 P" P    然而魔兵太過密集，總有無法閃避格擋，身上迸發出片片血花，他也不為所動，避開了要害，挺身向前，揮刀斬去。

    刀罡如血龍咆哮，鏘然一聲，猛然頓住，顯現出筆直的刀鋒，被一隻肌肉虯結的大手緊緊抓住。原來是武奎王以魔氣凝結成四肢，彷彿是方才那一幕的重演，然而虎牙顫鳴咆哮，卻無法脫困。
& ~! M1 S' R9 U6 f. m4 U
$ S- J4 o: X( C9 }$ t    這就是這柄虎牙最大的弊端，必須維持勝勢才能發揮出威力來，形成滾雪球的優勢，直至壓垮敵人。而方才為了抵擋魔兵攻擊，其上的血光被消耗了許多，鋒芒也隨之減弱，已不足以斬斷武奎王的魔氣之手。
4 U6 W% M& A3 `+ B
/ z& ]; s7 M! ~# U0 U    魔氣所化的又魔兵蜂擁而回，絞肉機般向李青山捲來。

    李青山咬緊牙關，雙手握緊刀柄，將刀鋒寸寸壓下，直逼武奎王眉心。

. r: y, S5 l: ~5 ^1 _( m- z6 W  H    武奎王心一凜，沒想到他如此狠絕，竟是一副要同歸於盡的架勢，冷哼一聲，“想和我同歸於盡，你還不夠斤兩！”右手握緊刀鋒，左手化為飛旋的鑽頭，狠狠刺入李青山的腹部。
& e$ k7 k& I) Z- Q( V' ?
    “那就試試看吧！”李青山獰笑道，分出一絲神念，催動修羅場。
. I6 s: |$ j4 E* E3 y) R3 D# `
    “李青山！”共淵忙趕來救援，卻只見一輪血色漩渦蕩漾開來，將二人一起吞進去。
( s) o. w& L. V$ S! L
    修羅場，殷晴正在修行，忽然心一凜，感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殺氣激盪，那彷彿讓她回到了修羅道，不遠處是兩個阿修羅王在進行一場死戰。

2 O" z' j3 K' P; h' |/ d6 u5 y    李青山與武奎王從天空戰到地面，絞碎週遭的一切，卻始終不曾分離，猶如兩頭撕咬在一起的兩頭凶獸，俱都紅了眼睛，寧死也絕不鬆口，但無疑是李青山力量較弱，大大落在下風。

    無數魔兵加身，李青山身上血肉片片剝離，如受凌遲之刑，他狂笑著將全部力量壓在刀鋒上。彷彿是在賭，到底是自己將武奎王的腦袋劈開，還是武奎王將自己絞碎。
3 [+ l, O7 H* w% H8 y4 J: w  u% R
. o2 Y$ ^0 ?4 u8 |5 a1 u+ r    “九州竟有這樣的人物，縱然在魔域也少見如此頑強兇狠的敵人，體魄也強悍的驚人，不過到底是太蠢了，竟敢與我比拚破壞力，給我死吧！”

    武奎王一身魔氣轟然爆發，金屬破碎的聲音，李青山一身虎骨寸寸斷裂，在頭顱破碎之前，仍在笑著。
/ \: {" I) L8 B% a- _; M/ \) O/ C) \
    武奎王深深舒了一口氣，摸摸眉頭，上面有一道深深的傷痕，幾乎將他的腦袋劈成兩半，再往下便是整個身軀，這一戰比他想像的更加艱難，在爆發了潛力之後，固然是他最強的戰鬥狀態，亦是本身防禦力最弱的時候！

5 ^5 }8 r7 a2 N* b: \  @0 S    能夠看穿這一點的不少，但夠膽以攻對攻的卻不多見，最後都難逃被碾碎的下場。現在只需打破這方界域出去，進可以轟殺那個鮫人，退可以回到魔域修養，再無任何危險。

    雖是滿身傷痕，疲憊不堪，但隱遁在虛空的殷晴，竟找不到一個可以出手刺殺的機會，激盪的殺氣令天空的血色漩渦旋轉，又落下兩個阿修羅帥，看了武奎王一眼便遠遠避開，他們雖然嗜殺好戰，但不代表喜歡以卵擊石。

) \9 j% g. P8 `, Q, a    一聲鳳鳴，火焰重聚，鳳凰舞天，涅槃重生。
! G, }) z/ n' {( X. m
' P/ k& }7 K9 f6 T9 G& Y* G    火焰散去，明明被化為齏粉李青山，又出現在天地之間，俯瞰著武奎王道：“你輸了，武奎王！”

# X/ `, P2 ?8 O8 r' t    武奎王猛然抬首，露出不能置信的神情。
% l/ S1 l+ N% f
. K, J% O& t* f$ x    ……
- {8 v+ Z# M: r/ N
8 V2 ~  ]  ~9 o1 n4 F+ U    共淵拿起修羅場正在擔憂，李青山從中走出，身上雖有許多傷痕，顯得十分狼狽，但卻精神奕奕。
! ^9 D( J! C! @5 p' Y% c
    “武奎王呢？”共淵心一鬆，面上卻不動聲色，冷冷問道。

& u1 w3 F! G. |$ D    “這不是？”李青山舉起右手，赫然抓著的武奎王頭顱，目眥欲裂，死不瞑目。
9 G5 @. [7 f. v1 ?1 E  ~: Q
    共淵望著李青山燦爛笑臉，那神氣宛如炫耀獎品的孩童，竟有些許天真之氣，不由心弦一動。
$ }& `4 f5 s' @7 C$ v' j& F3 e8 s
    “不過還是給他逃了去！”
* B0 r# t4 ^/ B3 \; Q( M4 r, _
    李青山讚歎道，武奎王比他想像的更加果決，竟在第一時間向天空的血色漩渦遁去，雖然最後還是將其成功擊殺，但魂魄逃入血色漩渦，想來此時已在修羅道轉生，成為一個阿修羅，憑他的資質，將來少說也是個阿修羅王。

    不過李青山的臉上沒有絲毫遺憾，反倒有些期待，向天默念道：“這次我能勝過你，是有些勝之不武，若是單打獨鬥，我決不是你的對手，若有機會在修羅道再見，就再戰一場吧！”

) I9 ^4 X! l+ V# D) s* p    “愚蠢！”共淵道。
1 y* @7 @/ g# R3 r4 j% S; r, e0 @2 r
    “你說誰？”李青山一愣。
& r: w; Q' Y  v) J* I( \9 O# ]
    “這裡還有誰，當時的情形，明明應該退避，你卻偏要衝上去挨打，不是愚蠢是什麼？”

    “妳才愚蠢，我若是退避，他就來找妳了，妳不知道這傢伙瀕死的時候有多凶！”李青山不以為然的道，他一身牛皮虎骨，最後還是被生生碾碎，打量了一下共淵：“就憑妳的小身板，只怕幾下就被打死了。”

- `  B" E- H  ^9 {5 Y0 E/ r2 s* e- U    共淵登時無言。
+ H8 W3 J9 M, e
    眼神順勢在她恰盈一握的酥胸、纖柔細緻的腰肢、優美飄逸的魚尾，瞟了一下，倒生出幾分憐香惜玉之心來，被共淵瞪了一眼，才收回視線。
5 F0 I2 }8 y5 B2 n& p$ _3 B
2 d7 k* q9 ^' M/ r    “我知道妳也是關心我！”李青山拍拍她的肩膀。

4 w7 Y3 a! s! m: X/ i; R    如今想來，若是沒將武奎王拖入修羅場，他很可能就逃入魔窟了，自己雖然能夠轟碎魔窟，但他的體型不比千鬚王以及當初的屍王，比普通人也大不了多少，最多被空間裂縫切割一兩下，造不成致命傷，甚至可能毫髮無損，成為漏網之魚。
3 M5 \! I4 {0 E0 x
$ }1 e( v; C/ ^6 `9 g5 u: p8 u) W    李青山在激戰之時雖然想不了那麼多，但卻憑著戰鬥本能迎了上去，拼掉一次涅槃重生的機會，將武奎王擊殺。

) J' c" s- X; `; `/ P    關心？共淵輕輕搖頭，不肯落了女王的威風：“我既然答應來幫你，自然做好了隕落的準備。”

# G* f6 m/ q" |8 D" A    “放心吧，既然是我把妳從南海請來，雖不敢說一點危險都沒有，但無論是誰都要先跨過我的屍體！”

: n4 [2 _! Y* b6 x    李青山誠心誠意的道，他素來恩怨分明，此番不同於征戰吞火人，那時彼此只是合作的關係，誰都不欠誰的，如果真有必死的危機，他當然不會偉大到替共淵受死，而這次是共淵以“朋友”的名義來無償地幫忙，他的原則令他不能看著共淵死在面前。

    “我會幫你收屍的。”共淵嘴角有一抹笑意稍縱即逝。
! l/ S+ T0 u6 i/ G3 H
0 s- ]2 Y, J5 a" T( q5 }3 g, L0 F    “那好吧！”李青山搖搖頭，這份毒舌倒有點一脈相承的味道，然後將魔民的屍體都收集起來，“妳找個地方修養一下，我先回去一趟。”
; K9 O& _3 Z: j4 q- {7 c7 y/ [
    李青山飛馳而去，卻發現共淵卻緊隨其後，不由挑眉笑道：“怎麼，不捨得我？”

    “若是你在路上被人殺了，我到哪去替你收屍？”共淵頓了一頓，“或者我被人殺了，你要如何抵擋？”
8 {$ v6 ]. S- e4 u
; i$ o8 I3 `; j! p( ~    “我們又不是泥捏的！好，那就一起來吧！”
& X3 J9 f: l" [

: H4 A2 F2 {8 E5 _+ E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二十五章 蕩魔（十三）

. j* I/ E2 S. R' ]    李青山與共淵一同來到萬毒教，夜幕深沉如水，正殿中投射出道道金色佛光，將原本陰沉的殿堂浸染的宛如佛門聖地。
( Z5 H" {* l3 [& K3 a! ^: I
    “南海神尼？”共淵道，南疆本就罕有真正的佛門弟子，在她的記憶中，能有如此光芒氣勢的，唯有南海神尼一人，而且氣息也非常相似，但又隱隱有些不同。
2 [" B! f9 i- s: l4 }% s5 y- k' V
/ l& L9 _: y; g: ]+ v6 h    “不是？”李青山匆匆趕回，此時腳步卻遲疑了一下。
' g) Y5 p; r+ R
    “怎麼了？”共淵還是第一次見他臉上露出這等猶豫不決的神情。
0 ?& P0 h( k( x% d
# j. t; u0 x" r$ r  j  R    “沒什麼。”李青山搖搖頭，一步跨出，人已來到殿中。
& \. i- q/ C& r, J: I, B. g( z! l; j; S
- F+ E7 X0 w) e5 j. k    小安端坐於佛光的盡頭，看見他便露出笑容，敏銳的察覺到他身上氣息的變化，顯是涅槃重生了一次，不由露出關切之色：“沒事吧？”
& s! N& I, s8 F, t( F
. Y+ V5 P4 W1 M. B2 h$ Z- {: l    “一點小麻煩，妳還好吧！”李青山笑道，猶豫之色一掃而空，恢復平日的果決，雖然她早已不是那個懵懂的孩子，卻始終未曾忘記，要給她做出榜樣。
& C) U6 H: I9 p; i$ a* b; w+ H, x
7 y( e; f# z5 i& x  O# o    “嗯。”小安輕輕點頭。

    無論是李青山與武奎王的決戰，還是小安的抵抗佛光的侵襲，都有相當大的艱難，此時雖都沒有多言，卻又彼此瞭然於胸。

7 e9 s6 I4 n3 i1 Q3 F! j3 ~6 w8 J    如心的目光在他們之間流轉，心中莫名發出一聲嘆息，退向大殿之外，在門前正遇到共淵，斂衽一禮，既不疏遠，也不親近。
$ P" a9 q' F( L6 ?( @
    共淵深深望了如心一眼，只是微微頷首，這是她身為鮫人女王一貫的傲慢姿態。
8 g" ~$ v% Q" T
    如心微微一笑，倒覺得心中一輕，彼此恩怨了斷，從此不再有任何糾葛，那是再好不過了。

3 U& B5 t/ m1 X4 l# C6 y1 C    共淵終也沒有跨入大殿中。只在殿外等候，心中念道：“我與他雖然功法相合、適於雙修，但道路卻截然不同，他不會留在南海。而我不會離開南海，難成道侶。唯有像他們這樣，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道侶吧！”

( `" m0 W# E8 ?7 x  X; q2 \7 }    李青山將武奎王與一眾魔民的屍體取出，堆成一個屍山。血腥氣充斥殿宇，縈而未散的魔氣，散發著污穢。
) F1 f' J% \7 y, Z- \! C
    在佛光的照耀下，魔氣潰散。魔民的屍體顯出融化的跡象，這是源於佛魔之間本質相剋，彼此相互淨化與污染。

8 t( n7 J7 J0 x    小安握緊雙拳。深吸了一口氣。檀口中吐出一縷極細的三昧白骨火，如一條游蛇穿入屍山底部，過了一會兒，純白透明的火焰自下而上蔓延開來，將屍山引燃
+ _+ Y' c5 P# C/ J" c) e
    小安邁步登上屍山頂端，三昧白骨火靜默燃燒，宛如妖嬈盛放的白蓮。卻並未與佛光產生什麼激烈的反應，反而徐徐侵燒進去，抽絲剝繭般的吞噬佛光。
1 F* f' P" y3 X- y- l! Z
    火焰之中，小安一身白骨時隱時現，傾果絕色下是一具枯骨，明明是屍山白骨的恐怖景象，卻蘊含著無以名狀的玄妙禪機，印證著生死輪迴、色相空轉無上妙諦，再一次印證了，這《朱顏白骨道》，確實源於佛門正宗。

    這也是為什麼南海神尼一身律宗修為雖然遠勝過小安，更有著戒定諸法的神妙，但卻沒能將《朱顏白骨道》一下廢除，這是源自本質境界上的差距，不是與小安的差距，而是與白骨菩薩的差距。

    若是南海神尼的修為差一些，那一顆舍利早就被三昧白骨火吞噬轉化。

' e  O/ t  J' X& G, Y    小安專注運轉功法，神情漸漸平靜下來，與其說是平靜，倒不如說是某些情緒被重新抽離。
' r; |$ X* \1 O% B, s8 M+ |
    李青山負手而立，長久仰望著屍山小安，眉頭緊皺，忽而轉身向殿外走去，與共淵擦身而過時道：“休息一下，準備下一戰吧！”
  T! U3 o, t" ^& Q& \
    小安望著他高大的背影，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掙扎，心中有一份無法磨滅的溫柔依賴。
* w3 I/ d7 H; B3 H
    青山啊，不要為我難過，無情無性又如何，沉淪魔道又如何，我會永遠在你身旁，直至毀滅降臨！
1 b4 Z+ Q2 J7 `0 \  Q/ S
    在萬毒教中修養了數日，李青山與共淵便重新踏上征程，雖然精氣神都已恢復，但損失掉的鳳凰涅槃，短時間內不可能得到彌補，也就是說，他只剩兩次涅槃重生的機會，且最後一次是直接變蛋，失去全部戰鬥力，在與魔王的交戰中，跟當場戰死也沒什麼兩樣，所以接下來的征程會越發艱險。

( F2 F* {1 R2 ^+ u0 a! d/ `    在即將抵達下一個魔窟之前，共淵問道：“這一切都是為了她！”
6 @# `$ _; a, o% m! [/ _
/ q7 B' ~) q' v4 t    “不，是為了我！”李青山道，神情是少有的肅穆。

    “弒師也是為了你？”共淵眼神如冰，帶著刺人的寒意。
2 h+ i& o' x5 K8 R* Z8 ]9 c* `( J
) y* u: [5 e+ B: o    “難為妳能忍到現在才問。”李青山笑道。
  J. ~% V* u" q& A) R* p! F
    “李青山，我雖然答應助你，但南海神尼也算對我鮫人一族有恩，我絕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幫一個弒師之徒！”共淵決然道。

    “事情並非如妳所想……”李青山大略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5 V2 k4 a; D1 a% n, X0 G/ A( d    “這是真的嗎！？”共淵聽到南海神尼竟不惜犧牲性命，外加灌輸一身修為，只為了廢掉小安的功法， 也不由露出驚愕之色。她不是佛門中人，不能理解《朱顏白骨道》對南海神尼，也更加不能理解南海神尼對小安的感情，只覺這個故事實在是匪夷所思。

    “妳若不願幫我，我也不強求，回南海去吧！”李青山擺擺手道。
- E' P# J6 {! g. y! x3 ]+ Z
    “休要命令我？”
$ J& V* M) [1 x% V; V% R- }" O6 S; _
) a& P0 W3 |) j" z6 F    李青山一笑，“那就請女王大人陪我再戰一場吧！”

    “我接受你的請求！”
. Z, H4 n% f( w: i1 r) |% ^' P
    林海盡頭，魔氣衝霄，接天連地。

2 Z7 R' x* m4 B    二人並肩飛去，很快便傳來劇烈的轟鳴聲，一群群林鳥驚飛。
9 Z/ R& n8 p9 Y5 [8 {
3 A- x! U  s& V+ H2 X1 T    時間飛逝，他們聯手，在短短三個月時間內，接連掃蕩南疆七大魔窟，斬殺了三個魔王。

' S2 @8 t4 u) p: j+ c5 K    值得慶幸的是，沒有再遇到武奎王那樣棘手的對手，縱然有些詭異手段，也難擋他們的正面強攻，不過還是放跑了四個魔王，更準確的說是五個，再與北方一個魔王決戰的時候，魔窟中突然又竄出一個魔王來。
7 O1 o9 o- U" t& C8 O
( ~, W0 s( r3 f    李青山雖然有心死鬥，但共淵卻執意不肯，最後也只得撤退，因為在那時候，李青山已經用去了第二次涅槃的機會，後來的兩場戰鬥，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又放跑了兩個魔王。

    李青山不禁嘀咕了幾次：“唉，若是小安，肯定會跟我一起上！”“我不是小安。”“若是小安……”“閉嘴！”
. P; j# k* O% }4 q, j2 I

- [0 \2 v, i8 o6 N) T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二十六章蕩魔(十四)

    煙波浩蕩，霧氣蒸騰，一片廣闊的大湖中，妖魔精怪紛遊，不敢抬頭。
# q. u4 Y2 T' \1 u/ @  x- I
; g8 D; C' C: t$ y    湖心深處，共淵張開手臂，靜靜躺在湖心，修長幽藍的魚尾靜靜舒展、隨波飄動，幽深墨藍的眸子望著陰雲密布的天空，帶著一絲疲憊。
! o2 T$ A  z& S: k) b# e
+ R% s' Z  y2 l    砰！啪！熟悉的腳步聲踏過水面，蕩起一輪輪波紋，向她走來。

% g. r' N; [. v. E+ ~8 H# q! g) H; v    嘀！嗒！雨絲飄落，激起萬千漣漪。

    共淵索性閉上了眼睛，仿佛不願見到來人。
1 V. J7 O# o) C
    雨霧之中，一個佩戴長刀，高大挺拔的身影闊步而來，來到她的身邊蹲了下來，赤紅長髮垂落在她臉頰，她恍若未覺。

! i& V8 J; @) a    “等急了吧！”李青山道，連續不斷的激烈爭殺，也給他染上了一層風霜之色，卻不見絲毫厭倦疲憊，依舊是鬥志昂揚。
! }5 K2 o! V& A6 C  h( E9 L+ L
% N, o4 D  y/ y. c1 K6 E2 d' }( `    他剛從萬毒教回來，將新收獲的“獵物”交給小安，雖然獵物越來越少，但小安的情況也越來越好轉，令他放心了不少，心情大好，準備再接再厲，大戰一場。

    共淵不理會他，她可不是他那種戰鬥狂，一點都不熱愛爭殺，比起氣力的消耗，精神的疲憊更加難以消除。若非李青山以雙修的方式幫她凝定心神、掃除心魔，她早就忍受不了了，而除了武奎王那一次外，她沒再跟著他回過萬毒教，而是隨意找湖泊休息等候。

9 F' S. O. K7 n  U7 y- |' w    忽覺臉上傳來一陣暖意，李青山的手輕撫她的冰涼細膩的臉頰，柔聲道：“淵兒，這些日子辛苦妳了！”
5 u8 F9 @  a' \# Y2 j: o
    共淵依舊閉著雙眼，仿佛是睡著了。
3 l5 n4 F" d) \/ [% Z+ k
8 {& W& C" N0 W4 X) P: J    李青山有些意外，如果他過去這麼幹，她會立刻做出反應——表現出相當的惡心與不屑——百試百靈，沒想到這次竟然失效了，看來是經曆的太多，已經產生抗性了。

    笑了一笑·在她身旁躺下，一手支撐著腦袋，望著她的面容，心中忽而有些不捨·隨著小安的好轉，這段旅途即將結束，然後他將前往青州，開始一場新的旅途，而她則回返南海，從此相隔無窮山水，不知何年才能再見。
5 F9 D2 y$ R/ R, J
    這三個月相處·對修行者來說雖只是極短暫的時間，但彼此或以性命相托、並肩作戰，或雙宿雙棲、一起修行·經曆了不知多少次危險與矛盾，能夠支撐到現在還沒有散夥，就連李青山都很是驚詫，這可不是他有多麼委曲求全，處處順應。

1 V9 p; h0 u+ t7 o    而恰恰相反，用盡各種辦法來打破她的冰冷表情，是他的一大愛好，於是無數次用言語冒犯她的威嚴，趁雙修的時候進行調笑·她發怒乃至動手，卻從未說過要回南海。

  j  B) e2 u/ g7 d% o    他自是十分感動，然後也更加的肆無忌憚、得寸進尺·因為通過雙修時心心相映，她似乎也並不是特別討厭。

    這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_9 [+ o0 u7 [  f* K    李青山略有些明白，將她攬入懷中·淡泊寧靜的氣息散發開來，一輪漣漪擴散，所到之處，湖面變得平滑如鏡。

    共淵呢喃了一聲，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冰冷威嚴的氣息消散，倒似一個尋常鮫人女子。
. H, r/ T, M2 }1 l( J
    火焰般的赤發與深海般的藍發相互糾纏·彼此相依相偎，容顏都是俊美·像極了一對兒璧人，構成了一幕寧靜唯美的畫面。

5 U* n9 s6 i. G9 v4 i    李青山仰望雲天，如果他生在霧州，如果能更早些遇到她，那麼安安心心的留在南疆南海，做一做水晶宮的東床婿，助她壯大鮫人一族又如何？

    說她不能全心全意的愛人，不過是言語之爭罷了，其實他哪會在乎，從始自終，令他動心過的女子，又有哪一個有所謂的全心全意，韓瓊枝有父母家族，夜流蘇一心複興族群，曾令他一見鍾情的那位顧統領，依然以其超然之姿，銘記於他心海之中。
9 F: B5 J$ Q/ x1 ?( X7 R
4 M% f) D, F: @7 m0 d    不過她竟然真的相信了，而且還被說的無言以對，還真是純情。

7 \2 a6 M# }4 X, ]+ Q* V6 r    然而人生沒有如果。

    李青山搖搖頭，便打消了這些無謂的念頭，不知這些心緒她能感受幾分，她自始至終都一動不動，仿佛沉睡。
* G+ i: B' k* }+ R6 M5 T
: T1 h4 S' _! _    睡夢深沉，隨波飄渺，直至那個南海孤島······

    “姐姐，不要再勸了，是我對不起妳，但等將來有一天，妳遇到一個心愛之人，自然會明白我的心情。”
  M- T* w2 _8 Z
0 J% e2 {+ |. m* c8 |9 |! K    “絕不會有那一天，因為我不像你這樣自私！”她冰冷的心海也為之激蕩，仿佛聽到了一個恐怖的詛咒，但是否也產生過一絲羨慕與期待。

" P" i4 g* s: T* @$ B    “不，一定會的，因為我們是一模一樣·····”
8 d* _% Q3 A: x; g1 z  n8 G" u
    陰雨連綿數日，共淵驀然睜開雙眸，魚尾一擺便自李青山懷中脫出，整理了一下沒有任何褶皺的衣裙，對李青山冷冷道：“走吧！”
$ e& L8 U: R9 ]+ v# N) {* D, s
' P( k2 \) Z6 `2 @& f. t    “不再休息一下嗎？”李青山問道。
! v8 V' |# a& \% p1 ]+ {/ ~
    “不必了，下面就是最後一戰，等結束後，我好回南海去！”

7 o3 R  ^5 D- b+ v& b$ I: e    “好！”李青山頓時振作起來，盤腿而坐，身上浮現出靈龜幻影，先行卜算了一番：“嗯？這一戰將會非常凶險！”

    “與魔王作戰，哪一戰不凶險，更何況你已沒有涅盤重生的本事了，自然會更加凶險，你若是不想去，我就回南海去了。”

5 H' X& ~7 q6 A* S    “妳這算是捨不得我嗎？”李青山枕著手臂躺下，饒有興致的道。

    共淵冷笑一聲，立刻騰空而起，李青山緊隨其後，抓住她的素手，“再陪我最後一程吧！”
3 k. J, }( u# k
    “別是送你最後一程！”共淵道。

    “哈哈，有妳給我收屍，我怕什麼？”李青山笑道。

    說話間，破開雲層，陽光普照雲海，共淵回首難忘，默默道：

    “小妹，妳的心情其實我一直都明白，正如妳所說的，我們是如此的相似，唯有一點不同，我是姐姐而妳是妹妹，姐姐要保護妹妹，只是……而且這個混蛋人妖比那個該死的吞火人還要糟糕一萬倍！”

' o1 r0 V$ S; [1 N    千之外，魔窟之中，幾個聲音竊竊私語：

    “食骨巫王，你確定他們會來這嗎？”

    “你在懷疑冥想王的卜算嗎？”
: [2 W; j# l& y
    “，不敢，只是問問。”

    “放心吧，已經排除了足夠多的地方，這必是他們的下一步，也是最後一步，這一切都是窮奇大惡神的安排！”
( O/ M. {5 y7 P; u+ m) h
    幾位魔王全都默然，即便在無邊廣大魔域，窮奇大惡神也是魔中之魔、惡中之惡，竟會關注到這樣一場普通的異域征伐，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難不成前面死的那幾位魔王，都只是他的誘餌嗎？
" t* r" p! U8 U9 ?: g; n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二十七章 蕩魔（十五）
0 W5 M+ _4 l0 s  n/ \. u
    萬毒教中，小安足下的屍山不斷堆積，又不斷被三昧白骨火吞噬，直至今日已沒剩下多少。

7 B: z: t/ V( G; l; A    她佇立於屍山上，身負血海幡，一手撥弄骷骨念珠，一手倒提弒佛劍，口中誦唸經文，時而是天龍禪唱，時而是律宗秘法，不一而足。
$ [% r8 H' X4 v" O6 t
    周身放射著金色佛光，正大莊嚴。卻又纏繞著三昧白骨火，扭曲猙獰。

    她低眉垂目，恍若未聞，臉上彷彿有著深沉的慈悲之色，然而仔細望去，卻又只是面無表情，一片平靜，只是專心致志的運轉《朱顏白骨道》。

  W/ T1 C  C2 G$ l6 g$ e- p    經過連續三個月的苦修，以四大魔王與無數魔民為資源，不斷的吞噬轉化，《朱顏白骨道》已在突破的邊緣，其實若是沒有南海神尼橫插一杠，本來已然能夠晉陞第三重，然後開始渡劫。
9 i+ j  s& e- M& |2 y1 A
    不過這並不是壞事，讓她能夠有更深厚的積累，渡劫的把握也就更大，收穫的力量也將會更強。
) ?0 n# W8 c3 h1 o1 E6 V
    待到將屍山徹底焚盡，金色佛光與三昧白骨火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只需再多一些資源便能打破平衡，然後迅速吞噬南海神尼的力量。
% z5 i- O/ c; `1 x7 ]; W$ k
    小安向東方遙望，那裡將是李青山要去最後一個魔窟。

8 o( D3 B5 Y# S. \& M* v    李青山站定腳步，停留在一片沼澤的邊緣，魔窟離此不足百里，對他來說已是近在眼前。魔氣衝霄，接天連地。魔雲漫過頭頂，遮蔽天日。這也是他早已習以為常的景象。
0 h1 q! n+ z! U- I
    “怎麼了？”共淵騰雲駕霧停留在半空中，見他的神情非常認真。不禁問道。

    “沒什麼，先觀察一下。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別又遇到兩個魔王，白跑一趟！”李青山衝她一笑，在即將進入沼澤、踏入這最後一戰的戰場的瞬間，有個念頭從心頭閃過，卻如浮光掠影，無從把握。
, d: X! A* F% H2 z: ]+ U0 |' i
    “你總算有點長進。”共淵姿態優雅的躺在雲團上，以手支頤。唇角微揚，不過但那笑容更像是冷嘲，而非讚許。
2 C+ c5 b) A  Q+ L/ `% u
    “我只是看妳太虛弱了，怕遇到太強的對手，妳支撐不住！”李青山撇了撇嘴，將手一揮：“玄光盡照！”
  d# a( W' s3 K4 [. W- n
    片片靈龜玄甲飛散而出，不斷排列組合。將遠方魔窟的景象全方位的映照出來。

2 x) k; a, h6 G3 i    無數魔民如螻蟻般搬運著石柱，興建著十二都天魔煞陣，聽共淵說這套陣法在魔域非常流行，只不過九州並非魔域，受到無形天地法則的抑制，才顯得效用一般。若是由十二位魔王聯手催動。威力簡直是驚天動地。
$ W7 V+ G) j5 E* }* V
    不過這裡只有十二個魔帥，雖然石柱的數量更多一些，但還沒什麼好擔心的。

    畫面掠過林立的石柱，來到魔氣的源頭，這個魔窟比之前遇到的更大了一圈。噴吐出滾滾魔氣，毫不規則的邊緣依舊顯得尖銳突兀。與週遭的景象格格不入，彷彿惡劣的孩童用美工刀在名畫上胡亂切下了一塊。
0 @8 S! p5 E1 f; w1 }
    而在滾滾魔氣之中，隱隱綽綽有許多龐大的身影，像是一條條巨蛇，散發出恐怖的氣息。

2 _6 K. N- A" n3 j0 O    “這麼多魔王！”李青山吃了一驚，乍眼望去，至少也有六七個。
) {! L) j3 m5 K( M6 T
    “你看錯了，是一個。”共淵騰雲來到李青山身旁，伸手指向畫面一角。
, x0 I# V% y( D7 V. N
0 ~; Q6 b# z7 q3 J. A" `: F: q    李青山也看清楚了，原來那一條條巨蛇有著同一個身軀，原來是一條九頭蛇，不過卻一點都沒感到輕鬆。
+ C1 M! S9 }3 w  X6 x1 I5 o5 _0 n
    九頭蛇亦是傳說中的異獸，其血統源於神獸九嬰，每個頭顱都各有威能，且一頭即為一命，若要將其斬殺，非得毀掉全部九頭，但其恢復力又非常驚人，頭顱哪怕是被斬下，都會很快生長出來。
* k: ~$ |8 Z. M' J' z9 ?; F
! }5 e4 O4 L+ D: l1 t. Q0 A    “如果真是九頭蛇，這一戰就很難取勝了。”共淵神色沉凝。

    李青山微微頷首，如果是一開始的話，遇到任何魔王都有把握一戰，但現在他們的狀態都不是最佳，要擊殺這樣一頭異獸就非常困難、而且危險。

+ x" J. c# ]* Y* U: c0 E    事情的關鍵是，這究竟是不是一條九頭蛇，抑或只是魔王魔化的怪異身形，如果是前者，就要準備撤退了。

( K2 O2 q/ B9 w. f8 K# ~    ……
0 V( }& `+ o# i9 L1 Z* h2 Y
* @# e0 q" I. @9 n4 N4 I5 ~9 c/ q    潛藏在魔窟深處，接近魔域的魔王們，也產生了激烈的交流：

4 L: D: e* }* d; \1 C5 p# e    “冥想王，為何要讓九頭王在上面，嚇得他們不敢過來了。”兩位魔王異口同聲的問道，聲音是一男一女，卻奇異的重疊在一起。
8 \$ B4 L8 p9 f5 R
, o0 t; \$ m) A4 u* T0 L    “這裡一直是九頭王駐守，現在當然也還是他，他又不是真正的九頭蛇，只是後天修煉魔化成如此模樣，如果被一個空架子嚇退，那麼這李青山便不值得那位費如此心力！”

    “空架子！冥想王，聽說你未曾接戰就望風而逃，將魔窟拱手相讓，敢說我是空架子！”
% B; |5 L3 V- C; I0 N! m
    “桀桀，有沒有接戰，我心中清楚。而據我推算，今日若非我們在此，你難逃一死。”
' s2 j2 t$ R' \( |. g# m
    “閉嘴！”

    “怎麼，你自認比武奎王更強嗎？”

2 i4 T6 r: p, a- k    提起“武奎王”這個名字，魔王們都靜了一下，即便是在魔王之中，武奎王也是出了名的狠角色，單打獨鬥，沒有幾個自信是其對手。而且還甚受魔帝信重，幾次被召回魔域，本以為會在這場大戰中展露鋒芒，沒想到這麼快就隕落了。

0 @7 G( [4 s# L/ w: q# U5 x. d    “兩位都停一停吧！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九頭王，我們在這裡不但是為了報仇雪恨，更是為了窮奇大惡神的計劃，你讓我們報不了仇不要緊，若是破壞了大惡神的計劃……”

* r' g% L& R7 {+ w3 a; H5 u4 R    “食骨王，你不要狐假虎威，我早晚啃了你的骨頭！”九頭王兇狠的說著，卻再不敢胡亂動作，若是因為他的緣故，令這次埋伏落空，不用窮奇大惡神出手，下面這幾個吃過李青山大虧的魔王，就能將他生吞活剝。

& n" y' n+ Q1 ?. s    “冥想王，現在我們該怎麼做？”食骨巫王不理會九頭王虛張聲勢的威脅，轉而問道。

' J3 i3 x' }3 ~* b5 m- y    “九頭王，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冥想王命令道：“桀桀，讓他們看看你到底是什麼貨色！”
: m  N6 g, M4 E" F" L$ J* `
# p8 p; l* ]. b    “你……該死！”

    一切交流皆隱秘而迅速，說來話長，所用的時間不過轉瞬。
# X. n/ O  l5 v( i+ j, R6 C% u
: S6 S) w3 n) _6 a    沼澤邊緣，李青山正準備遠遠出手試探一下，不行就撤退，沼澤深處傳來一聲咆哮，九個蛇頭高高直起，如高樓拔地而起，散發出滔天魔氣，一雙雙蛇眼凝視過來，充滿了陰冷惡毒。
3 O- u- x0 S  ^0 ~
    李青山不怒反笑，“果然是個假貨，我們上！”
; U/ T. N( F" R& X5 |( n

. x4 f& t2 P* R; F" L7 d  c3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