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庚新 -【悍戚】《已完本》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19章 董家子（上）
# R: D% x) P, R$ w" Q
1 j+ ~$ j  B, p7 O    不得不說，袁紹留下的底子很厚。

    是夜，在袁尚的接風宴上，劉闖就看到了不少名人。

    比如逢紀，比如那個曾做檄文把曹操罵出一身冷汗的陳琳，比如汝南名士應劭……酒席宴上，留守鄴城的袁氏屬臣大都出現。不過看得出來，曾經為袁尚身邊首席謀臣的逢紀，似乎被疏遠不少。坐在袁尚下首第一位的人，名叫陶升，確是個劉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人物。

4 {$ Q7 b0 \- r/ ]. Q    這陶升，何許人也？

0 S8 D2 B! y* m4 F    此人原本是魏郡治下的一縣小吏。
$ L6 ]- B) s% @& S
# N! D  b! g/ P4 Z1 d8 M. }# d    初平四年，魏郡太守勾結黑山賊于毒造反，而當時袁紹身在青州和闐楷交戰，並不在鄴城。但是他的家人卻大都留在魏郡，其中也包括袁尚在內。陶升被裹挾造反，但並不甘願從賊。後來他找了個機會，把袁紹在鄴城的家屬全部救出來，並護送到斥丘，一直等到袁紹返回河北，才把袁紹的家人交還給了袁紹。袁紹因此奉陶升為奉義中郎將，對他非常信任。
5 }$ {( B# M# O3 X% m! z3 `* u
* J) k! F/ K6 E1 j5 ~4 C9 C8 V- o    只可惜，陶升的才幹不足，聲名不顯。

2 z# s7 ^5 @; \% N    哪怕是有袁紹提攜，也只能為大將軍府掾，一直默默無聞。
* X" `/ \% f; W
: m9 _2 ]& r0 v    如果算起來，這陶升和袁尚的關係，頗有些與那長阪坡被趙雲解救的阿斗劉禪頗為相似。

    但袁尚受環境影響，對陶升並不親近。
/ [/ J! _& G( p0 k+ Y& r5 x
( ^% F+ r: u# o9 Q% o8 |7 M/ Z    直到袁紹死後，鄴城動盪不已，陶升卻一直堅定站在袁尚身邊，也讓袁尚有一些了悟……逢紀等人雖有才幹，但是私心太重。他覺得，自己應該首先安撫住那些對他忠心耿耿的人，待他擁有一些堅定的擁躉之後，再去招攏其他人也就有了底氣。所謂，千金買馬骨，也正是如此。
# x* C1 C7 k) ^/ D; {
  z( e# `* [2 `4 ]; D& x    也正因為此，袁尚自領大將軍後。便把陶升的位子提上來，猶在逢紀之上。
" w2 k  Q/ ^4 K' S% h+ o6 }1 a
" G$ e3 w1 p* i9 r& W$ A    這個陶升，的確是對袁尚忠心耿耿。

6 ?0 D, ], E3 c) ]% F    很難說袁尚這樣做是對還是錯，他想要穩定局勢，聚攏親信的想法沒錯，可是這麼赤裸裸把陶升提上去，逢紀這些人會怎麼想？雖然這些人有私心。可誰又能沒有私心？不管怎麼說，逢紀等人之前一直都在幫助袁尚，更是袁尚接掌大將軍職位的功臣……而今卻位在陶升之下。

: H# s: s% J0 g& s* }; `1 ^, Z    大戶人家孩子的想法，實在弄不明白。
+ d* i# n, o& j: z- R0 o& U
) _% [8 N) j8 o2 F* ?/ P: M    也許袁尚有他自己的考究，但是與劉闖又有什麼關係？

    “劉皇叔此來鄴城與我家主公聯合抗曹，卻不知劉皇叔對曹操又有幾多認識？”

# [0 E+ f7 ?/ d0 q; t    酒宴正酣時。忽有人站起身來，大聲質問劉闖。
5 f! J+ X9 m( k% f3 ]" W
; {; H7 k  Y/ R" N, }! a  B    這話乍聽，似乎沒什麼問題。

1 {" K% {* G9 @3 L4 ?$ `- G    可那問話之人，再加上他的表情，卻隱含了許多內容……

    劉闖認得這個人，正是當年在臨甾時遇到的華彥，也是袁譚身邊的謀士。

  \( C% s7 D$ Y8 _/ Z6 D$ v    他臉上帶著幾分不屑之色。雖是請教，實際上卻是諷刺劉闖，不敢和曹操對敵，只能依附袁氏。

9 M8 F1 ]" j2 Q' j) k1 h& o    華彥挑釁，似乎並未出乎其他人的意料。

$ m" H; h) F1 X4 s8 G9 [+ b    從個人的表情來看，有的蹙眉，有的稱讚，有的不滿……劉闖能看得出。老袁家這些臣子，依舊是派系林立。表示不滿的，是袁尚的心腹，表示稱讚的，則是袁譚的部屬，至於那些蹙眉沉思者，大都是處於中立狀態。而這些人裡。還包括了陳琳等一干後世歸降曹操之人。
& y7 i0 I6 P' b- \' s; z
& }8 A9 a7 I: W# D7 ^    “這位先生是……”
& W$ s" L5 e( v) O6 f
    劉闖故作不認識華彥，扭頭向袁尚詢問。
/ g' A' z( {+ g+ h
! i( d+ ^$ F; L: b+ I% b3 t    一句話，讓華彥頓時面紅耳赤。

    自以為很牛，可人家根本不記得你是何方神聖。

& d9 h+ j* H/ y+ u- r% I    這也讓華彥早就準備好的說辭。一下子亂起來，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2 y7 H( Q; m" R% q3 t    袁尚笑道：“華彥先生乃臨淄名士，早些年曾在臨甾與皇叔見過面，怎地皇叔不記得了？”

7 P4 o& g; p5 a+ A" }5 K! [5 H    “哦！”
% F" M. z, [! M$ K- m# k
    劉闖故作恍然之色，“三公子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

  C) Y" F4 c2 t* x( i" o    想當初泰山賊占著人多勢眾，攻打三公子的時候，華先生讓我出兵馳援來著……可到頭來，卻不與我一兵一卒。我記得那時候華先生好像為青州從事，竟然無法從自己治下抽調兵馬，呵呵！”
( v' Q- m' I. k( j6 K
" P6 E! G. S. a( B9 T    你問我怎麼看待曹操？
8 k6 O+ @% n3 j7 d* R3 t5 w  }
! B1 ^$ O7 E; c/ y8 Y, s5 x    我先說說你的糗事……
$ W0 L. _2 o' a2 f' k  l$ C- ]% T
    袁尚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臉色微微一沉。

2 l" V* z) W5 I- z- |) x    而劉闖的這一番話，更讓在座不少人露出恥笑之色：一個連自己所轄之地都無法治理的傢伙，實在是……
  B1 r5 k4 E4 q) `. S7 |+ H' J
    華彥的臉，由紅轉青。
- {! k% ~( k+ r* J' e7 v! _2 g
    一旁陸遜突然開口：“華先生問我家主公如何看待曹操？

    此國賊耳！

4 C% c: A3 I( C2 F+ K0 A/ t% N    此人挾天子以令諸侯，看似是我漢室忠臣，實則不過一國賊耳。而今他兵進河北，看似聲勢驚人，其實不堪一擊。兗州豫州，連年征戰，早已民力疲乏。他之所以敢在這時候用兵，無非是因大將軍故去，故而想要渾水摸魚。可仔細思之，曹操實則四面環敵。西南劉表，東南孫權皆為他大敵……若非他兩次取勝，焉得氣焰囂張？若袁劉得以合作，必敗操賊。”
  _  v& [9 S) R% j# Y( A" `- v3 _
! g* j9 P2 l. K; W    也許是看華彥氣焰被壓制，顏面上不太好看，逢紀突然開口：“皇叔倒是信心滿滿。
- @9 r  f9 n) W+ ], W* h; z, J, n
; S: u' B( V- W" i# k: x    可據我所知，皇叔自出道以來，卻屢屢為曹操所敗。廣陵一戰，九死一生，最後不得不棄北海東萊。若非袁公收留，皇叔幾無容身之所。而今卻大言不慚……呵呵，未免令人恥笑。”

    劉闖面不改色，笑而不語。
! B4 N4 G; ^- }  f# x
    盧毓突然開口道：“可是逢紀逢元圖先生當面？”

    “正是！”
/ P! Y- W! g) c+ K
    逢紀撚鬚，露出一抹傲色。
8 X7 C2 F0 `- V* Z( R
$ Z/ e% `8 r0 m" Z* a  [* P    盧毓卻笑道：“久聞先生乃當今名士，哪知道卻說出如此話來，實在令人失望。

    大鵬展翅飛萬里，他的志向又豈是燕雀所知？

    想當初，皇叔起於徐州，立足北海東萊，兩年間大興仁政，開創南山書院，編撰四庫全書。北海東萊，原本荒蕪之所，但皇叔在短短兩三年間。卻使得兩地人口激增數十萬……此黃巾以來，未有之仁政。然則曹操殘暴，興兵犯我疆土。皇叔顧全大局，不忍傷害北海百姓性命，故不得已離開北海東萊，遠赴遼西，為我漢室戍衛邊疆。更開疆擴土，乃桓靈以來未有之盛事。元圖先生言皇叔大言不慚，卻不知袁公在世之日，塞北可平靜，又擴土幾何？”
: t* |& }* O' \. L
" C7 A5 O: \3 u8 m! e    逢紀臉色一變，怒道：“想當初劉皇叔走投無路。若非袁公收留，焉得有今日？
4 S5 b! C& \# ?0 p% a+ p) o: x; [
8 H" T* T+ B  P" i4 O3 a' r$ R* q8 j% Z    可皇叔據遼東以來，卻侵奪我邊塞，佔據我幽州，履行兵戎之事，此可是大丈夫所為嗎？”

% D$ l& H0 `- G8 f6 m    陸遜頓時怒而起身：“元圖先生怎可說這等大逆不道之言？
- F8 z# _; a  T1 ]$ K) e1 o
0 ~1 ?' `, t( }) M- b" [    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城。我家主公奉天子制詔。戍衛北疆……卻不知這幽州，何時又變成了袁公所有？人謂大丈夫，當提三尺青鋒，建不世之功業。可現在，國賊兵臨城下，我家主公出於友善之心前來相助，爾等不為自家主公出謀劃策，反而屢屢刁難。更漲操賊威風……元圖先生，敢問可是欲效仿許攸之流，棄三公子而投效曹操嗎？”

    雙方唇槍舌劍，令酒席宴上火藥味越來越濃。
: n5 k- X3 T# ?' ~. Y* s) o  e) W
% ~  y& W( s  A1 V1 }* Q    陸遜和盧毓二人更是毫無懼色，面對著袁氏眾謀臣的刁難，毫不退讓。

2 X, G: l: @+ g2 N- o    劉闖在一旁笑而不語，只顧自斟自飲。

    而袁尚的臉色。卻越來越黑！

    “都與我退下！”
6 g6 @7 k' G+ t
/ A; A2 R+ h* r0 n# |    眼見還有人要出來挑釁，袁尚再也忍耐不住。

    你們一個個跳出來刁難我不管，可你們也要有些分寸才是。
& C7 G% @8 F  s/ r+ E8 I$ K; J
    大家如今是要聯合抗曹，怎麼到最後變成了一個個為曹操歌功頌德？
, Z, D4 @% u! C( J8 m$ V6 V
    袁尚當然不高興。厲聲道：“今日設宴，乃為皇叔接風洗塵……不管以前有什麼恩怨，而今大敵當前，理應精誠合作，共抗操賊才是。今爾等所言，皆為曹操稱頌，莫非欲謀反不成？
# u& O4 X& k& V) [) e: ?, p# Q6 s
7 Y& i/ w+ B& `  n& d    逢紀等人剛開始還與盧毓陸遜爭辯，可是到後來，也覺察到不對，早閉上了嘴巴。
$ @. p- F/ v) z+ l! m. @( U: _
    眼見袁尚發火，宴上眾人也知不妙。
) W' @/ r3 v$ T# T9 x0 R* B
    劉闖開口道：“三公子暫息雷霆之怒，今與眾高士歡聚，受益頗深。

    些許酒席宴上的醉話，又何必放在心上？相信諸公都乃高潔之士，怎會做背主求榮的勾當？”

) K  }, _7 S. @    袁尚，這才壓住了火氣。
) b- H( \$ J- E9 e9 v
    劉闖這一番話，明著是為眾人開脫，實則暗藏譏諷。
& a4 Y2 Q+ }7 V) e) ~; d2 F
    “天色不早，我一路趕來，也有些疲乏，便如此散去吧。

& Y+ w# [+ |* E" n    至於聯合抗曹之事，乃大勢所趨，我與三公子早有定論。此前若有得罪之處，還望諸公海涵。不過過了今晚，切莫再有為操賊稱頌之語，若傳揚出去，只怕會使得袁公心血付之東流。”
/ Z+ n4 \. `0 Q  }+ P* a* E
    “也好，我已命人在驛站中準備妥當，皇叔只管歇息。”
2 M' B' g  I: m5 M0 ~. }: ?
    劉闖哈哈大笑，拉著袁尚的手道：“大將軍或許不瞭解我。
/ N% ~/ T. H' ]" N4 K( [
7 U& L# d* K$ Y0 r6 v3 M: f$ u    這些年來，我行行伍之事，出門在外大都居於軍中，與兒郎們一起。大將軍美意，闖心領之，可若是一日不與兒郎們相聚，難免心中掛念，還是留在軍中吧。另外，我大軍前來，總不成一直紮營城外。還請大將軍早作安排，與我一棲身之所，免得軍中將士會心生怨念。

+ P" a- Z4 |2 Y" Q* M: z    明日我當再來拜訪，與大將軍共商抗曹之事。”
; u2 [9 s# i9 u4 v) _- u! h
    說完，劉闖又拱手道：“諸公今日盛情，闖牢記心中。
; j. H# [/ Q0 l. s  H9 {
3 Z+ `* \* ~* m& ?: ^' f    不過闖有一言，今冀州死生存亡之際，望諸公拋棄成見，精誠合作，此大漢之福，百姓之福。”
$ ?9 p* w8 }: p3 _0 C5 X1 R: P. S4 Y
    說完，劉闖帶著陸遜盧毓和龐德告辭離去。

1 M" r( C$ i# P& z    袁尚把他送到府衙門外，有些赧然道：“今日，卻讓皇叔見笑了。”
3 t' ^3 R5 s9 c( M' o6 O
    “誒，大將軍哪裡話來？”

    劉闖一擺手，笑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只是而今外敵當前，身為家主心中自當有決斷，不可為外人動搖。我有一眼，發自肺腑。或許不甚動聽，卻不吐不快，請大將軍海涵。”

    “請皇叔講來。”

    劉闖沉吟一下，低聲道：“諸公若降，操賊可善待之。

    若三公子降，又何以處之？”

; w/ P, e  p2 r. N8 E$ I    說完，劉闖上馬，拱手告辭。
6 Z5 t9 J) B5 R5 U! Y
    目送劉闖離去背影，袁尚激靈靈一個寒蟬。

    劉闖話裡話外就只有一個意思：這鄴城上下，誰都可以投降，唯有你袁尚不能投降！
6 U! \" Z1 N: \
: I% Y: c' X" }5 I' h    試想，劉闖所言確有道理。

! `9 x9 W5 `# F$ ~  e# G    其他人投降，曹操可以善待；可他袁尚投降，曹操又豈能輕饒？

. H. y  z8 C8 \0 t' G    想到這裡，袁尚緊咬牙關，猛然一頓足，便下定了決心……

    +++++++++++++++++++++++++++++++++++++++++++++++++
* D) U! A0 v- @5 q
    “皇叔，看起來這鄴城上下，也是人心浮動，各有算計啊。”
, y+ z8 ]/ v8 p: r  ?& r
' K% p) F. Y, G  p    在出城的路上，陸遜蹙眉開口。

9 ]$ H( r; I" O. R8 j    劉闖道：“我們在路上不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嗎？黨錮相爭，派系林立，原本就是袁氏的特性。而今袁紹死了，袁尚和袁譚的威望又不足以服眾，底下人有異樣想法，倒也不足為奇。”

, F% q9 S2 I; O9 T6 O: E. v    “也是。”
: b: l+ C; ~" i/ y1 r7 G' G
    陸遜道：“可如此一來，只怕此次抗曹，難度頗大。”

0 `% k. @" c: {7 Z+ ~& @    劉闖沉吟片刻，突然輕聲道：“其實這次曹操來犯，未必能夠成功。
/ r: N1 W6 D: ^
  l9 i; R% O7 N; ~( m) J  o1 g- Y: }+ A    袁紹雖死，但袁氏家底甚厚。只要袁家兄弟能夠拋棄成見，團結一處，定然能夠抵擋住曹操。我這次來，倒未想過和曹操真個決戰，只是要給袁尚增加些信心，為我們爭取些時間。
: D8 R' ~# c: @: ?8 I3 L
5 O0 |5 O7 k! C4 @. C$ p    不過……”

  h; d. X6 i% N8 T0 ]) Z    “皇叔莫非有憂慮？”
' ^4 [7 N: o7 ~% o
# y" H$ l$ z: k! Z( I: c9 U    劉闖輕聲道：“莫不成伯言在席間，未看出端倪？”

    “皇叔是說……”
  {9 {+ V1 W( L8 d; N
    劉闖點點頭，沉聲道：“我看袁氏麾下，不少人已有反意，不願與曹操抗衡。
3 w/ ?" ]: i5 r& N
4 V5 i: Z" I5 T6 e    你與子家和他們爭執的時候，我一直在觀察其他人。比如那陳琳、沮宗、審榮之輩一直沉默不語。這些人，皆雄辯之士，卻忒沉默。這也讓我心中有些擔憂，弄不好會有出現變數。”

$ K( u5 O8 H! O$ {/ u4 ~5 e    陸遜和盧毓聞聽默然，雖不太贊成劉闖之言，卻又不得不沉思……
8 |% j( @0 H  _
! E* T4 W; S& ]1 S+ E    眾人不知不覺，便來到了鄴城城門下。
0 U9 `& _2 p3 ^8 c" W& I
    袁尚的親隨手持令箭，命鄴城守將打開城門。

    劉闖等人出城後，正準備前往兵營，卻忽聽身後傳來急促的蹄聲，有人高喊道：“皇叔，留步。”

2 W: X7 s8 W2 j! g: y    此時，袁尚的親隨已經返回府衙，而鄴城城門看似關閉，實則還留有一道縫隙。

    一匹快馬疾馳而來，當追上劉闖之後，馬上那人翻身下馬，快步走上前，“皇叔，可還記得岑壁否？”

    劉闖撥轉馬頭，凝神看去。

    岑壁？

% k; Z2 x3 @6 _1 ^9 ]6 M3 `    他先一怔，旋即露出驚喜之色，“岑將軍怎在這裡，別來無恙？”


9 o- A1 f3 [# e; P4 r; K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19章 董家子（下）
$ F1 }' U4 q8 [2 a
    這岑壁，正是當年從臨淄跟隨劉闖前往北海的那個岑壁。他原本是袁譚部將，卻不得袁譚所重，於是投奔了劉闖。只是後來劉闖棄北海基業，遠赴遼東的時候，岑壁卻不願隨同……
) S3 W1 R* u  {0 y# r! M
8 {  V' Y6 o( c7 u( d    好在，他刀馬純熟，武藝不凡。
9 Q7 U' W5 l, f' n
    劉闖把他引介給了平原劉平，又由劉平舉薦給袁紹。

    只是沒想到，會在鄴城相逢，劉闖也感到非常驚喜，連忙下馬攙扶。

    岑壁臉上，露出苦笑，與劉闖再施一禮，輕聲道：“自北海一別，壁甚念皇叔，特來拜會。”

    言語中，流露出懊悔之色。
. E. f! q0 o0 O9 |8 r+ |
    看他的模樣，劉闖便知道他而今混的不好。

    也難怪，他本是袁譚部曲，後又跟隨劉闖，哪怕是劉平引介，恐怕也難以得到袁紹重用。
. p5 B/ V3 o& R: c' ^
    建安四年冬天，劉平病逝。

    沒了劉平的關照，岑壁的地位也隨之暴跌。

4 \4 U. t0 b3 ~) M    而今，他為鄴城城門守將，也就是方才劉闖出城的城門。
: M2 U$ q7 A9 k9 u+ S
    岑壁現在也深感後悔，想當初他在北海時，便為劉闖看重，做了都昌都尉，也算是統領一軍。劉闖離開北海的時候，岑壁不願跟隨劉闖去遼東，於是又轉投袁紹。可是似他這種朝秦暮楚之人，又怎可能被袁紹看重？袁紹死後，岑壁更是受到壓制，在鄴城可謂是鬱鬱不歡。

. M8 X8 X* \2 N& Z8 J' J    若當初，他跟隨劉闖去遼東，如今怎地也是一軍將領。

    君不見當初尚不如他的徐盛，現如今也做了定襄太守之職，雖治下荒僻，可畢竟是兩千石大員。

    可自己呢？

    所以，劉闖這次來鄴城，岑壁就存了心思。

    他為城門守將，手底下都是他的親信。見劉闖出城，他就忍不住跟著出城，前來拜會劉闖。
. X% ?5 t8 A! ]( |6 T$ s+ _' _8 x# Z- M
    看劉闖親切和煦的笑容。岑壁眼圈一紅，感激不已。

    “當初一念之差，未得與皇叔通行，壁如今後悔莫及。”
  _% c, I+ b' e1 y) r! G/ x
    劉闖微微一笑，只拍了拍岑壁道：“岑將軍大可不必如此，今袁劉聯合抗曹，相信會有許多機會。將軍有真才實學。自有用武之時，又何必如此？”

9 d# J  n/ t2 S    岑壁聞聽，更加羞愧。

: ^1 v$ D7 w9 d    由於是在城外，岑壁也在當值，所以劉闖不好和他說太多只能勉勵一番。
8 D! y0 v% Z( B) [+ ?+ |/ z2 c6 R9 J" [
    但對於岑壁而言，這已經足夠。
( J8 d$ k0 b+ Q1 |
    在分別時。岑壁突然道：“皇叔此來鄴城，需多加小心。
5 [& x8 `8 x# A; M& Y: L" e
    城中而今頗為動盪，我聽說有不少人已暗中和曹操聯絡，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會發生意外。
- p- i' |9 Y! [$ t" @! H: `
  i1 r8 v% }/ @7 [6 X    若有可能，切莫屯駐鄴城，以免受到波及。據鄴城東六十里有一平陽城。城牆堅厚，即便遇到危險，也能抵擋一時。皇叔若要屯軍，那平陽城為最好去處……”

    劉闖點點頭，表示明白。
+ n" N. H6 _5 Q0 f, @; z% z
( @+ o5 p7 u' A1 \    他與岑壁又交談兩句，兩人隨即分別。

0 ?/ y" ~0 U2 e3 G- V" ?    “主公，那是何人？”
0 X$ g& M5 X. E4 `# ~) ]) G
    陸遜盧毓和龐德，都不認得岑壁。忍不住開口詢問。

    劉闖把岑壁的事情說了一遍，卻引得龐德三人露出不屑之色，連連搖頭，“此等朝秦暮楚之人，主公不可輕信。”

    “當時局勢，便我也沒有太大把握。”
9 G# N8 T( _: u# ?$ \9 W. X9 e3 j% J
    劉闖輕輕嘆了口氣，“岑壁當時選擇離開。也怪不得他。
4 R) @$ J) U& f4 _# R  n
    人各有志，強求不得……俗話說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夫妻尚且如此。更何況我當時情況確實不好，北海東萊受曹操威脅，我自己還困於許都，生死未卜……選擇前往遼東，也是無奈之舉。便我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在遼東如此迅速的立足。”
  s$ f4 [( I  V! b/ V5 S
    盧毓忍不住道：“主公果然仁義！”

    劉闖聞聽，笑了……

    劉闖等人返回營地，早早歇息。

' Z( P: b, b1 I# l; l    可是鄴城，卻是暗流激湧。
* s6 R& v" s+ q. Q
) i* K) Q5 X, F/ z1 t  H    劉闖的到來，打亂了許多人的盤算。而他展現出來的自信，也使得許多人暗自感到了心驚。

    親劉闖的人，自然信心十足。

2 r2 w( n3 X1 t1 e    不親劉闖的人，則暗自憂慮……不過這憂慮的原因，各有不同。有的是擔心劉闖挾大勝之勢前來，會助漲袁尚氣焰；有的卻又擔心，劉闖這一來，會給他們此前的謀劃帶來很大變數。
/ `# Y6 @5 F3 s7 l) S
2 K# N: p' Y- r: C& u- M; f    而事實上，當晚劉闖離去之後，袁尚回到府衙，便持袁紹的思召寶劍斬斷食案，決心聯劉抗曹，絕不更改。與劉闖抵達之前，袁紹猶豫不決的表現相比，劉闖帶來的變數確是不小。

$ h+ g9 e' S4 _& u; ?$ O" q5 i3 c, l    “召鳳，三公子決心已定，看起來咱們之前的籌謀，恐有變化。”

. }! p+ L& |- n. X7 w# P    鄴城東南角，審府。
9 Z3 ^) i5 x! R; Z, O5 b4 `
    陳琳坐在榻上，露出慌亂之色。
" k. S3 N3 `" S# p
    “孔璋不要慌，咱們的籌謀極為隱秘，除你我之外只有少數人知曉，就算那劉闖來了，也無法察覺出來。不過，此人頗有大氣運，手段莫名。若他長居鄴城，只怕會被他看出破綻，不可不防。

, \+ K+ I. H) q" i- o    今袁顯思已經下定決心，與曹公相爭，我等更不能再繼續勸說。

    既然他要馳援袁譚，索性咱們就堅決支持他……等他離開鄴城，你我方有機會行動……但在此之前，必須要除掉那劉闖才是。這件事，還要儘快謀劃，免得夜長夢多，走漏風聲。”
& l( Z% x! V2 w$ Z, `( C
    審榮，是審配的侄兒。

8 ^; B( l/ P  R2 z8 z    他從小父母雙亡，被審配撫養成人。

( X$ J$ c5 G* X: j, C' n1 t    審配死於劉闖之手，也讓審榮對劉闖恨之入骨。

    不過在歷史上，他就曾投靠了曹操，致使鄴城失守，審配縱火焚燒東南角樓，葬身於火海之中。
( t! v8 w; q- A& @6 N
: _% {; M' ~0 Z' }. k6 ~7 f# n$ f3 p7 r    他抬頭看向陳琳，眼中閃過一抹獰戾之色。
4 v6 Q0 `) h* a
! \5 v! D( d; o4 k    “孔璋，你我而今已沒有退路，唯有繼續向前。

    這件事你不必太過擔心，相信你我只要穩下來，就不會有任何風險……不過，仲與那邊你還要再加把勁兒。他遲遲拿不定主意，如果不能讓他加入進來，遲早會使你我陷入絕境。
2 D! ^: A: A' z: D. B
$ [) x6 P4 x7 }' r8 M( T2 ]    還有，那陰夔老兒實在多事。

    與其讓他繼續搗亂，不如讓他下去陪伴袁公為好……他不總說忠心嗎？相信他一定願意去和袁公作伴。”

) C9 L  `# S% z% O, X    陳琳激靈靈打了個寒蟬，看著審榮，眼中流露出恐懼之色。

$ I* M0 |  o! S5 K3 C. S# T  H+ u* W9 J    他現在有些後悔。有道是貪杯誤事……若非之前吃醉了酒被審榮拿住了把柄，他又怎會冒這種風險。可正如審榮所言，他已沒有退路。而今之計，只期盼著曹操能儘快打來鄴城吧。
* L4 b' C2 ~5 y* V+ j* ]
9 m' ^  \+ ]% s) z( a) @% p# }2 c    ++++++++++++++++++++++++++++++++++++++++

    次日，劉闖再次入城，與袁尚商議具體的合作事宜。
( n& u! d4 T! [. T0 [* s) b
    按照劉闖之前和陸遜盧毓等人的商議，鄴城他們是斷然不會駐留。這並不是因為岑壁的一番話。而是從一開始，劉闖就認為鄴城這地方太過複雜，他若駐留於鄴城，一不小心就會捲入其中。
7 J$ S0 F5 ~" n" q) U! b
    而且，岑壁的示警也讓劉闖留了小心。

/ B$ @  b" O) ~# x$ v& z/ P    留在鄴城，絕非上策！

    好在。袁尚似乎也不願意讓他留在鄴城，擔心劉闖在鄴城逗留太久，會產生不良的後果……在和劉闖商議一番後，袁尚表示，劉闖可以駐守在鄴城以東四十里處的武城。本來，劉闖希望能屯駐平陽城，可後來一打聽才知道。那平陽城的確堅厚，但是卻囤積大量糧草。袁尚又怎可能同意？

! O- Z" k& O  [' }    不過，武城好像也不錯，比平陽小一些，有數千人口，猶若一座塢堡。

3 D1 E% b% F) z* J& o3 A    “今日一早，我接到兄長求援，言顏良和許攸已經兵臨黎陽城下。要我出兵相救。
9 p  @3 P& P- k  s  S
    我準備親率兵馬，前往黎陽助戰，到時候請皇叔助我護住糧道，待我擊退操賊之後，咱們再做詳談。”

9 \  E1 e" |8 d( M  W1 J) N    劉闖聞聽，並未拒絕。

+ P7 y6 A( ~$ F* M    歷史上，黎陽之戰的時候。袁尚的確曾出兵救援袁譚。
0 b+ g' \* I8 ?; g
9 ~, D# q, V( p6 m% ^" [/ ^8 T: l& O    本來兩兄弟齊心協力，的確是可以攔住曹操。哪知道袁譚後來和曹操私下裡議和，出賣了袁尚，以至於兄弟二人的關係徹底破裂。更給了曹操各個擊破的機會，令得曹操統一北方。
( R8 _$ n  c% l
    “三公子，還請留意令兄。”

    雖然知道這些話說出來不好，可劉闖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番。

) p3 \) V, {9 w' m    袁尚聞聽一怔，旋即笑道：“皇叔不必擔心，我那兄長不是蠢人，又怎會做出不利我的事情？”

    他的確不蠢，卻利慾熏心啊。
6 x8 H3 ^0 V4 }$ R# Z
3 w+ y6 y# c- _$ Y    但這種話劉闖是斷然不會說出口，說得多了，反而會讓袁尚誤會。
( d2 n+ W6 c% B/ M' w7 W
' K0 ]& L4 n' g7 w* X( r    “如此，我便祝三公子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4 X1 p9 L  q+ @8 d# J: Q
# O. l6 D8 L) l- @    袁尚哈哈大笑，欣然接受了劉闖的祝福……

# O  u( d: l4 C- Z# }6 Q2 {+ X    出兵救援黎陽，還需做些準備。
5 z5 R4 G' `' p5 o
    劉闖並未再打攪袁尚，便告辭離去。

    走出府衙，他找來了盧毓，在盧毓耳邊低語幾句之後，盧毓便匆匆離去。

' e# a& K0 y9 @! S: @2 n5 O    “令明，伯言，天色尚早，咱們便走一走這鄴城如何？”

! \/ ]/ ^' [, H    劉闖突然來了興緻，向龐德和陸遜提出建議。
9 o* }* F: l& O9 }( F
    兩人自然不會拒絕劉闖的請求，於是便帶著十餘人簡裝漫步於鄴城街頭。
& T1 |( |" e- o4 _) l; b
    後世鄴城，曾為六朝古都。

    歷經曹魏、後趙、冉魏、前燕、東魏和北齊六朝，居大河流域政治、經濟、文化、軍事中心長達四個世紀，最終沒於戰火。劉闖無法想像出四個世紀後的鄴城是什麼樣子，不過就現在而言，它的規模不小，人口更多達二十餘萬人，也算得上是河北之地的一處重要所在。
1 x% y. t' u3 _8 O% k
    袁紹在佔據了冀州之後，對鄴城數次擴建和修繕，城牆高達八丈，與洛陽幾乎持平。

    劉闖一行人行走在鄴城街道裡，卻清楚感受到鄴城上空瀰漫的浮動和恐慌。袁尚太年輕了，又沒有足夠的功勛，以至於他雖接掌大將軍之位，但始終無法消除鄴城百姓的顧慮和驚恐。

; J( B3 A9 I/ _- |2 n" e/ R    曹操兵發黎陽，鄴城已得到了消息。

    城中百姓，顯然對袁尚還沒有樹立信心，自然不可避免的會產生一些動盪。

    岑壁和楊鳳說的果然沒錯，如此情況之下，想要抵禦曹操的鐵騎，實在是有些難度……

4 h% o% O9 K0 b- o    在走過一街口的時候，忽聽前方一陣騷亂。

    一群人圍在街口，正七嘴八舌的說著話。
6 c0 C5 o, R- A! i/ |; Z
    “那傻子已經夠可憐的，何苦總要為難於他？”
- L5 |1 n+ n3 c- X# P# e
5 g* s: f8 \  H9 a  q' }    “唉，誰讓他董家沒落如斯，便是個人就能欺辱於他。”

# U3 U. s* n2 f3 ?, ^, ~    “少說點話吧……沒看見那是陶家的人嗎？
/ m# x+ |/ {0 x( I
    如今陶升得了大將軍寵信，已非比從前。想當初，陶升的父親便死於他董家之手，而今陶升得了勢，自然不會放過這董家的傻子。這種事，咱們可別去摻和，弄個不好便要惹禍上身。”

; J$ ~0 y; x* B6 h- Y' Y    劉闖心中一動，邁步走上前去。
! \2 s. F/ Q' c# S; }7 g- G' Y
5 l) m  _) {% `. u9 \    他擠進人群，就見在街市中央，十幾個壯漢正圍著一個少年拳打腳踢。
/ J; z4 ?8 E3 t; c0 _! k9 p
    那少年的相貌奇醜，獅鼻闊口，髮髻蓬亂。不過看體型，這少年卻格外驚人……兩米多高的身材，比之劉闖還要高出許多，且體型格外雄壯。他衣衫破爛，滿臉是血，卻死死抱住懷中一個包裹，任由對方毆打，卻不肯鬆手。
5 k# g9 l6 ~9 Z  P
% z2 z" O  U# j; j" b    劉闖眉頭，不由得一蹙。
9 B: m0 X5 {$ J# B& Z" _/ O
    他剛要詢問身邊之人，卻聽到一個壯漢大聲道：“你這醜鬼，今天若不把東西交出來，休怪我們心狠手辣。”
5 c4 O9 p* B# F3 _1 y- ^1 }
' \9 Z* D- p6 ?2 R8 V) [* r2 F    “這是我爹留給我的，你們為什麼打我。”

8 D: q+ i2 v6 I6 o* u/ y( y7 {    那少年說話時甕聲甕氣，眼中淚光閃閃。
. e& K( g# m# W, X/ |) \: k
    “我家老爺要的東西，那便是我家老爺的……董胖子，我把話放在這裡，今天你不把這套唐猊寶鎧交出來，便休想活命。”
0 O1 C: v7 X4 z5 s
    “我爹不讓我打架，你們別逼我。”
. w) e- g: k( a3 S; n0 y
' y- q' A, A5 d) I    “哈，一個傻子，還敢囂張？
5 t9 B3 Z. ~3 W& _
" ]1 ?% D7 q( m+ c$ R* T    小子，你敢動我一根指頭，便要你那老娘賠命。”

    一旁陸遜拉住一人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能怎樣，那董家傻子有一套唐猊寶鎧，陶老爺要拿來獻於大將軍。
1 O1 z2 A! v! x; |3 H
    這傻子不肯交出來，所以便被人日日毆打。不過這小子也真夠傻，一套唐猊寶鎧值得嗎？”
% E: Z+ P1 p! v( b7 s; d$ B' k
    “唐猊寶鎧，他怎會有如此珍貴甲冑？”

( O8 f$ J2 M- \! A5 `  f, N7 g: B& ]! A    “小哥兒怕是外來人，卻不知這董胖子的來歷。
5 j' Y& ]5 [# i/ q1 H
' S& P: Q+ J+ l  i& u    他家本是河間望族董氏後人，那董家更出過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便是孝仁皇后……可惜孝仁皇后一死，董家就遭受滅頂之災。這唐猊寶鎧，本是孝仁皇后賜予他爹的物品，不知怎地被陶老爺知曉，便前去索要。可這東西，董胖子又怎可能交出來，於是便日日被人欺辱。

    偌大的個頭，卻只會挨打……”

6 r/ W' k( u+ c) F- B0 _    路人說著話，嘿嘿一笑，露出不屑之色。

4 q' P" ]/ ]4 p6 _2 I! E    孝仁皇后？

- A. v! X: r" V    劉闖心裡頓時一驚……
6 {& z6 m: Y1 r: k. w/ m
    這孝仁皇后是哪位？便是那漢靈帝劉宏之母董太后。

8 S& @8 x+ l- Q0 o    漢靈帝死後，董太后因為在立嫡的問題上，和當時的何皇后產生爭執。

    何皇后要立自己的親生兒子，也就是少帝劉辯；而董太后卻更親近王美人所生的兒子，也就是現在的漢帝劉協。最終，何皇后得兄長大將軍何進支持，把十四歲的劉辨推到了皇帝位上。

% i9 B  Z1 B; ~9 C' @0 L3 a    自古以來，這立嫡之爭從來是殘酷無比。

+ z% P  N0 P; j; t; @% A    董太后既沒有朝中官員支持，又沒有雄厚的實力，冒然參與其中，下場自然悽慘。
. ~$ `$ n0 [9 _( W5 A
    少帝登基之後，何進聯合三公上疏：董太后原系藩妃，不宜久居宮中，應遷於河間安置……
3 m0 \3 k4 Z- l6 y
    之後，董太后在回河間的途中身亡。
! `  Z/ n: @  y& p; e! t; G
    何進隨後下令，對董氏進行打壓。
$ m0 p( |  w2 ~8 {& w& f0 Y* V8 g
% l5 h9 k" }( k- N    那董氏也非豪強，在何進的打壓之下迅速破敗，卻沒想到還留有一脈，竟躲在這鄴城居住。
4 Q) U! b! S0 d# b& v% K

3 q. ?2 H& n! N- P2 L6 c6 g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0章 阿醜不哭（上）
; p5 j! ^9 }; V6 y
    董姓少年渾渾噩噩，依舊死抱著盔甲包不肯鬆手。

    陶家惡奴有些不耐煩了，從身邊隨從手中拿過一根兒臂粗細的木棒，上前便狠狠砸向少年的腦袋。
; B1 |8 E/ K& A# s' _9 ?" X/ C9 |
    看他出手的架勢，分明是要置對方於死地。

- l) A. S- B* o  J  M    週遭圍觀者忍不住發出一連串的驚呼……

    少年的眼中閃過一抹怒色，“我爹說，忍無可忍，不必再忍……”
( Y0 t8 |: o8 [. s8 N/ ?9 o
    說著話，他猛然身形暴漲，如同雄獅般雄壯的身軀便狠狠撞向那惡奴。不過，沒等他撞到對方，卻聽到那惡奴發出一聲慘叫。只見他手臂上插著一枚小槍，手中的木棒一下子便掉在地上。
/ H1 p: W/ ^3 p6 q5 X$ a) k* C
7 a: X# i- A: s    這惡奴顯然沒有料到，會有人出手。
$ R3 z- ^9 _! i8 ~4 P; l
    而且他多次毆打眼前這少年，知道這少年不敢反抗，也就沒有任何防備。
! s, X% i9 D" e6 |7 Q
    先是中了一支小槍，旋即又被那少年撞上。那感覺，就好像是被一輛時速一百多公里的重型卡車撞上一樣，惡奴啊的一聲大叫，直飛出去十米左右，全身好像被撞散了，落在地上更口吐鮮血。
' x0 i3 H0 m! T& Z9 E
% G9 v1 w6 {( b" F8 g    劉闖得知董姓少年來歷之後，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有了計較。

    眼見惡奴要壞了少年性命，他二話不說，便擲出一枚小槍。
! g9 e. u* `! E. i! z% X
    劉闖的小槍，早練得出神入化，十五步以內百發百中，絕無半點偏差。本來，他只是想救下少年，卻不想少年突然發難，把那惡奴撞得骨斷筋折，奄奄一息……不過從那少年一撞，劉闖的眼睛頓時亮了！
! }- ~/ D; J% ^* J
    就這一撞，已顯示出少年超人神力，恐怕比自己還要強上三分。

    於公於私，劉闖都不會坐視不理。

    左右已經出手，劉闖索性放開手腳……鄴城的形式很複雜，劉闖原本不想惹事生非。可現在，為了這董姓少年就算大開殺戒。也算不得大事。陶升雖然為袁尚所看重，但是在劉闖的眼中，那陶升不過跳樑小丑而已。只看他家奴的作為，便能夠猜出來這傢伙平日裡德行。
" a& ^- X# J' x- I" ~  H0 z
$ K+ ?& |4 e( W  F% D! E% H    既然動手了，那就不用客氣。
; R; T0 o! G# J9 d  @" T& @. s( C& k: B
- o; F$ d9 L) H! ?    “令明，打斷他們的手腳，休要留手。”

! E# X) o' x: e' q! q  w  M8 R    龐德早就看得火冒三丈。聽聞劉闖令下，那還能按奈得住，健步便衝上前。
9 A. X. I7 ]( u/ q4 q( K4 T
& l$ j8 n  E0 i1 S  d    龐德衝出去，跟隨在劉闖身邊十名飛熊衛立刻分為兩隊，五個人留在劉闖身邊保護，另外五個人則直接拔出鋼刀。隨著龐德衝出去。那些個陶家惡奴見管事的被少年所傷，都愣住了！沒想到這少年竟然還敢還手？十幾個人反應過來，齊聲吶喊便要拿下少年，帶回府中收拾，可不想這個時候，龐德幾人衝過來……龐德還好，對付這些個小蝦米。還不至於用兵器。

    一雙鐵拳，瞬間就打翻了三個人。

    龐德的武力，早已到了煉神境界，劉闖下令讓他打斷對方手腳，龐德又怎可能手下留情？
0 w, w& g# w$ i. t) L! ?# m; e1 o
    不過，他總算是掌握著分寸。

    可那五名飛熊衛卻不一樣，他們抽刀出鞘，雖不能用刀刃劈砍。卻用刀背抽打。
; {; r* k1 O0 N7 o+ o
    一幫子惡奴平日裡對普通百姓耀武揚威還可以，但要是對上了龐德和飛熊衛，簡直不堪一擊。
- O5 E5 Y( u$ ?1 K
3 @/ W9 _+ x, D0 J9 n) Z3 a    只一眨眼的功夫，十幾個惡奴就被打倒在地，哭號不停。
& e/ ~; l) Z: i) B
    “哪個再敢出聲，就給我割了舌頭。”
  z+ a0 V$ T" z3 T
5 a; ~  {2 _1 x0 a2 s0 Q4 R( B1 q( z    劉闖邁步上前，在五名飛熊衛的保護下來到少年身前。

    “你。姓董？”

: p* {6 ~* \# a3 f    少年懵懵懂懂，茫然點頭。
. i' `1 W2 n% V
+ f: M: m* n' @! ^) ]. @! J) d9 }    “河間人氏？”

/ X# I* a+ ?1 e/ j    少年再次點頭。
# z. r; o# O+ \# H
    “河間董太后子孫？”
" F$ O' L4 U/ u2 B
    那圍觀者言少年是個傻子，看來並不是出於惡意，而是確有其事。

    問他姓氏。問他祖籍，他都能理解，可問題如果複雜一點，比如問他董太后是什麼人？他就有些糊塗。更不要說劉闖問他是不是董太后族人，少年更睜大了眼睛，一臉的茫然之色。

    劉闖眉頭一蹙，“你叫什麼名字？”

* z, f+ L# R+ g1 D# J: @( U9 A; S$ I    “董俷。”
( v  L+ O) F5 P2 o9 v
    董肥？好怪異的名字……
( I/ j1 x: f  e* K8 e
    不過這傢伙看上去，卻有些雄壯，這體格比劉闖還要粗壯幾分。

    看他的年紀，恐怕也就是二十出頭的模樣，竟長得比劉闖還高，讓劉闖頗有些不太適應。
8 f6 v# S+ n0 b1 c. Q+ B$ O- k8 t
# ^/ T8 m' z3 F4 _$ v& H    劉闖的個頭就已經不低了，大多數時候他和人交談，都要俯視。
8 d, ?. M* i' Z* }6 L
0 g/ `7 o$ b" q    可這少年，竟需要他微微抬頭。

    “帶我去你家。”
; I* L7 ]" N0 b- p3 Q0 j
    “你要做什麼？”
: J: i: s3 Q! x! f
/ h2 u4 Z8 E* i+ I+ t    少年似乎非常敏感，頓時露出警惕之色。
0 C% d# u2 X( j! g
+ S: b4 |/ V% W! ]/ ]' B    劉闖知道，和這傻子沒辦法交流……他剛才不是說家裡還有一個老母嗎？說不定能問清楚。
; j# Y1 p4 J' b4 V  X
    “我是你母親的親戚，特來尋你母子。”
) H1 W5 t" C) C* i
    劉闖只能用最簡單的話語和少年解釋……只是這話說出口的時候，總覺得怪異，好像是在罵人。
; i, @% ?& a( l: X( g4 W# l
# N6 h0 x+ i% ]4 U# k! t) D    少年董俷倒是明白‘親戚’二字的含義。

    方才劉闖出手，也使得他認為劉闖是個好人。

    他緊緊抱著懷中盔甲包，甕聲甕氣答應了一聲，便帶著劉闖離去。

    “方才那人是誰？”
9 r% \+ W( L5 p* Q! j5 G4 J
+ {! C: O* x; f& }3 J4 @% ~    圍觀著目送劉闖等人背影，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
6 ~# q5 Z: f" v: ?  \
; Z# |! E7 H7 k" ~0 L, Z6 R1 {    “好雄壯的男子，看他那氣度可不是等閒之輩……他剛才說是那傻子的親戚，董家這一回可算是時來運轉了……就憑那個人的氣度，估計就算是陶老爺親來，也壓不住他。”
. ~2 ]# b3 R1 Y6 O; a# E: ?
9 V+ f6 q; \' N& m) V, H3 F' Z* L    “董胖子這一回，可有福了！”
( V2 x; [9 p' H3 w% \
    “我想起來了……那個人是劉皇叔。”

+ r  B! O% G7 @% c; s    “劉皇叔？哪個劉皇叔？”
* X% K! t% G7 G2 Q* ]
    “還能有哪個劉皇叔，自然是大漢皇叔，而今坐擁幽州，雄踞塞北的劉皇叔。

4 ]7 D& a- ^/ D( q: u' p! y    昨天他入城的時候，我曾遠遠的看了一眼，當時劉皇叔還衝我揮手笑了……這董胖子倒真的轉運了。

8 R: X$ l! S- m    劉皇叔說起來，還真是他的親戚。”
5 m" L* a- e; I8 X) v; n( W
# I; J7 v& p- }+ q% [" S* N. o    “原來，那就是劉皇叔！”

    人群中傳來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不過還是有人疑惑道：“劉皇叔，怎會是董胖子的親戚？”

9 J5 M4 |; n$ r0 C& B5 b    “笨啊，劉皇叔是大漢皇叔，董胖子家裡曾出了一個董太后，乃先帝之母。

) n8 X$ c. V+ G. v    我記得，董太后曾撫養過當今天子。還幫助當今天子爭取過皇位，結果最後慘遭那何進所害，鴆殺於河間。而今天子登基，劉皇叔又是天子親口承認的皇叔，自然和董家算是親戚。”

    一個路人口沫橫飛，眉飛色舞。

9 m6 e& I' L* P! k4 H: G' ^    眾人聽罷，也不禁恍然大悟。
3 [& U' V( s. r" x* J6 F4 B5 ^2 A
    “快幫我找先生診治……”
$ C, c" r, X6 L( o( O$ X
    這時候。那倒在地上的陶家惡奴見劉闖等人走了，連忙大聲叫喊。

    誰又料想，他不喊這一聲還好，這一喊，圍觀路人一哄而散，竟然沒有一個人理睬那惡奴的叫嚷。

    ++++++++++++++++++++++++++++++++++++++++++

& t& k: R( v( _1 N6 T3 C! h$ O    董俷家住鄴城西南門。地勢低窪。

    這恐怕就是鄴城的平民區了吧，走進來便問道一股惡臭氣息瀰漫空中。
6 f$ i" w$ b' E, R0 Q, Z1 w7 ?
    龐德和陸遜都不由得眉頭緊蹙起來，倒是劉闖面無表情，似乎對那空氣中的惡臭全無半點感覺。
' l: T( d4 ]- W8 f
    龐德也好，陸遜也罷，都算得上是富貴之家出身。
$ A3 m& Y+ v  _4 y
    而劉闖卻是起於微末中，想當年朐縣的貧民區。尤勝這裡。

# Y" n3 B% c: v# ]    他跟在董俷身後，看著那雄壯如獅子一般的少年在前面行走，忍不住心中輕輕嘆息一聲……

    若董太后不死，這董俷而今說不得也能為紈褲子弟。
. T  q7 U; b4 f- E$ J/ E' Y
7 r! ?+ Z5 I  E    可惜，董太后看不清楚形式，又沒有足夠的實力，到頭來自己被害，更連累得家人遭殃。所以說。實力若不夠強橫的時候，還當低調隱忍。似董太后那樣不知進退，結果必然悽慘。
! j& ~5 H1 j- b0 l0 t, D1 l5 F! _
+ ~/ C8 I5 I5 M4 P; Q/ \) H8 O# Y+ Z    劉闖之所以對董俷產生興趣，自有他的原因。
' p$ K; t( h! f, _$ R( o8 r: ?- C
    這一來董俷身強體壯，一身氣力不遜色劉闖，是一把好手；二來，當今天子曾受董太后撫養。雖說是個性子涼薄的人，可是對董太后想必非常感激。劉闖需要和漢帝再拉近一步關係，也就需要一條紐帶。若董俷真的是董太后的族人，想必劉協知道後。會對他更加感激。

2 w2 O+ I! N; N! w' c7 o    在一座低矮的蘆屋前停下腳步，少年董俷抹去臉上的血跡，大聲道：“娘，我回來了。”
4 O/ M5 j2 t  @0 ^, j
/ I. w) Z5 z2 I6 y- `3 A    他推開門，邁步走進屋中。
( }  G, s* h. H5 A7 M8 R5 [
    劉闖示意陸遜和龐德在門外等候，他緊跟著董俷進屋，卻迎面聞到一股血腥氣。
$ O, I" P. y$ X) I$ w0 u- k
    “娘，娘……”

+ o. B7 B/ w( R2 v$ L    董俷突然驚慌失措，丟了盔甲包，便衝上前去。

    在地榻上，倒著一個頭髮灰白的老婦人。屋中的光線昏暗，卻見她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
$ i  K: l0 X" e
    劉闖連忙道：“董肥，休要碰她。”

% ~& o4 U3 s3 z8 c( q) M    他健步上前，來到老婦人身邊把她抱在懷中。

8 G3 {1 p7 @+ O6 z( i    就見老婦人的額頭鮮血淋淋，雙眼緊閉，臉色蒼白。

    劉闖見此情況，忙伸手掐老婦人的人中，那老婦人悠悠醒來，眼睛還未睜開，便喊道：“阿醜，快跑。”
! v; ]5 Y% o3 T5 Y( d* F* t8 i
9 |' y+ ^$ d4 d* ?    “娘，娘……阿醜在這裡。”

    老婦人睜開眼睛，看到董俷，不由得露出慌張之色，“阿醜，你怎地在這裡？”
' y. M  h/ k; \- z
    “娘……”

    “夫人不要緊張，我在這裡，定會保護阿醜周詳。”
7 @9 D& q6 w5 ^' `$ e- ?+ X
    劉闖不通醫術，但畢竟張仲景華佗在他手下，在編撰傷寒論和青囊經的時候，劉闖也看過幾眼。他對醫術興趣不大，可若上了戰場廝殺，卻需要一些保護常識，故而曾請教過兩人。

$ @5 O6 i( B! l9 w, R* u/ i+ x    老婦人的脈象很弱，顯然是病入膏肓。

3 _  o+ G2 U  i  I* s' j    之所以能活過來，便是因為心中還有牽掛……
2 |8 Z8 p- ^0 z3 |# \
    “你是誰？”
7 Q4 @3 X; E6 X, [0 _, k8 A+ V9 }
  p# M3 d3 A! {/ x& {; m6 S    老婦人緊張看著劉闖問道。
, z" X$ `2 t( K4 S
) r4 R4 f9 }, _! G1 m! A) v    “我乃大漢皇叔劉闖，方才在街上看到一群惡奴毆打董肥，所以出手相助。

2 T: G' [' U# _; O# o% U5 x, {% u2 [! B- S7 f    我聽說，他是董太后的族人？”

    聽聞劉闖是大漢皇叔，老婦人的眼睛驀地一下子亮了。
3 @' {$ M! }7 f7 L2 Y7 R4 k5 {
    她猛然伸手，抓住劉闖的胳膊，“莫非是天家派你來尋我們嗎？”
3 B  Z% w" C1 ^) h( H( Y
% J2 k/ E6 F. {6 j2 L1 f    劉闖一怔，旋即輕輕點頭。
2 |- _; F. V/ g% a
8 J8 l( [5 o# f* {* V    他看得出來，老婦人此刻有迴光返照的跡象，實在不忍告訴她真相……

    “天家，終還是沒有忘記我董家一脈。”
" [- p$ b* h: T9 _6 ?1 A' [+ l/ u
( h" \: d7 z! Q1 B, j4 q5 o% X! g    她拉著劉闖的胳膊，痛哭道：“太后乃阿醜的姑母……阿醜，把屋子角落的箱子打開，裡面有一個木匣子，你拿過來。”
) z+ d# c2 r6 r& g
    董俷甕聲甕氣的應了一聲，起身離去。

% |8 D- j3 N4 T! D    “董肥是怎麼回事？”
) _' }. T/ W8 u% `
4 f3 z) z1 n) O4 X4 n  ~% a5 f  Y    “不是董肥，是董俷……毋俷德之俷。

    這孩子可憐，生下來就得了傷寒病，以至於腦袋有些不清楚。他父親見他呆傻，便不想留下，老奴可憐他是個孩子，所以便把他收留在身邊。我並非他生母，本是他生母的隨身婢女。但也幸虧是這樣，太后去後，大將軍命人抄沒董家，我便帶著他逃離河間，住在鄴城。
; C) T8 \+ z9 b+ s8 ?$ I/ @" j
! U+ Z& u5 g$ U' v    本指望天家能找到我們，可誰料想……
, W/ @- F( q3 F$ Q" y
: R  R& [4 {( y; J    皇叔，請看在太后情面上，將阿醜送往許都，老奴也算是全了當年與夫人的諾言。”

    這時候，董俷捧著個匣子過來。
* W; ^3 b6 w8 K9 z! ]& u! K
, U- E/ y( y0 N; p7 V    在老婦人的示意下，他打開了匣子，卻見裡面居然是一串手鏈，上面還繫著鈴鐺。
, U, |8 i$ M' k% N, |, |! Y# K' B
1 Q3 U" e8 H; U  _% J1 V! V    那鈴鐺看上去極破舊，可依舊能看得出，做工非常精美。

$ [# a9 J" [0 {0 N' A* P    劉闖拿起這鈴鐺，詫異看著老婦人。
$ g  b7 e- H+ L4 f' g9 a- v* l; A
    “皇叔請收好這鈴鐺，此天家幼時玩具，定能證明阿醜身份。”

    劉闖，恍然。
+ d  a( g9 A  p1 x
7 ]4 @% X" f' y0 r$ L8 D    董太后膝下只有一子，便是漢靈帝劉宏。

; x% }+ n: q, Y; N; ?: [1 I; V0 a- _    她把一腔的心血，都投注在了當今天子劉協的身上。當初奪嫡失敗，董太后被趕出洛陽。可她卻始終掛唸著劉協，於是把劉協幼年時的玩具帶在身邊，卻不想到了河間後便被害死。

    這，也是證明董俷為董氏族人的最佳證明。

    只可惜天家而今自身難保，更不要說他那涼薄的天性，又怎可能在意董家後人的死活。

  _2 I4 u3 D; U    老婦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聲音也越來越弱。

( B+ w. J/ k1 p  r+ S% k  ~- e" e    這時候，屋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劉闖心情極為低落，立刻大聲喝道：“令明，誰若呱噪，就砍了他腦袋。”

    “喏！”

    隨著劉闖一聲令下，屋外頓時傳來一連串的慘叫聲。
  B- a- m1 N$ l9 J4 J# ~8 `
    想來是那陶家的人趕來捉拿這老婦人，為那些個惡奴尋仇。

    劉闖輕聲道：“夫人放心，我以大漢列祖列宗之名保證，絕不會再讓阿醜受半點委屈。”
2 b+ Y0 Y" ~) ^  y& C, b
2 E% |0 Z5 x* a( k5 c" o    “阿醜！”

    “娘！”

2 Y+ K" F+ w$ d3 v3 ]3 N7 i' T    老婦人拉住了董俷的手，用微弱的聲音道：“你天生神力，小時候時常闖禍，故而我才假你父親之名，不需要與人爭執，以至於這些年來你受盡委屈。以後跟隨皇叔，要聽皇叔的話，明白嗎？”
2 q- n! |5 d; i0 j& d. n0 j
    董俷懵懂點頭，“娘，我記下了。”
$ j; m5 F0 W) O$ D; u/ i1 e
    “皇叔，就拜託你了！”

    劉闖鄭重點頭，老婦人這才放下心，用無比疼愛的目光看著那個仍舊呆呆傻傻的董俷，伸出手想要撫摸他的面頰，可未等她觸摸到董俷的臉，手卻突然垂下，撒手人寰。
9 B8 G0 u( Z; W. E2 ^! Q& j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0章 阿醜不哭（下）
& U6 a& B- E$ j& k$ @. {
    “皇叔，娘怎麼了？”
7 q0 N: ?8 R; R2 m! k
6 s# {- P2 x7 H  C6 c) r0 P- K    董俷有些茫然的看著劉闖，卻讓劉闖心中一痛。

4 E6 S1 ?) o- e! s; j/ L5 j5 D. M* Y. w    他深吸一口氣，輕聲道：“阿醜，你阿娘累了，睡著了。”
; Z! m* B. ], ^- Z  z- {' j
" X. n- f. I, P. H! ?. Z    “嗯嗯嗯，阿娘累了，讓她好好睡。”
, A0 F0 q% d- v. n2 O/ D7 w
+ ?9 ?( Z) f0 A/ T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一陣叫罵聲。

    劉闖只覺心煩意亂，猛然抬頭道：“阿醜，外面有人在打攪你阿娘休息，還不讓他們閉嘴。”
6 J1 f$ ~, {. ~- G3 I$ ~4 H- U" v
5 G* S/ g2 M4 E; B+ W, [( f    “可是阿娘不讓我打架。”
, m! w: H0 a2 H7 {, V* B* ~
    “你阿娘說了，讓你聽我的，只管動手就是。”
5 _! _! z" B* ^9 [4 q
    老婦人之所以會故去，恐怕和那陶家人有莫大關係。

, O, H6 f3 o  A% f0 d    董俷聽了，二話不說便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是從牆角拎起一對鐵鎚。
% v& ^6 m' W( \/ G+ B
    這對鐵鎚，形似搗衣棒，一頭粗，一頭細，細的部分足有碗口一般，粗的部分活脫脫近四十公分直徑。搗衣棒長越一米，沉甸甸，黑漆漆，每支至少在百斤靠上。那董俷衝出房門，大聲吼道：“你們不要吵，我阿娘在休息……再吵，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9 E9 t: b; {, v; P/ ^
1 I6 V- d# Y/ w% q* T2 G$ V3 Q    一連串的慘叫聲傳入屋中，劉闖深吸一口氣，伸手合上了老婦人的眼皮。

    “夫人放心，以後我會照顧好阿醜，為他找一房媳婦，絕不會讓任何人再欺負他。”
5 V1 U$ K" E1 z
: z- r; R$ V6 t( [( i3 V    說完，他伸手把老夫人抱起來，而後邁步走出房屋。
4 t1 P  V- u) @: Z
    “伯言，把屋中物品收攏一下，一起帶走。”

+ Q' g4 T1 M+ {; \+ f    門前，橫七豎八倒著三十餘人，濃濃的血腥味瀰漫在空中，合著那惡臭之氣，直讓人作嘔。
: g" [4 l! z: B& b& H" V- B
    地面上，水溝裡，鮮血流淌。
+ R3 o1 Z: Q+ V* P% P
    龐德和那十個飛熊衛，都面色蒼白。
# e8 L/ K- V- b# M8 d. f$ ~5 G
/ D4 k& q5 v! B+ N) A    劉闖看到了十幾具死屍，每一具屍體都不成人樣。

$ Z& ?8 m1 l1 G) Q    看死狀。就知道是董俷那對鐵鎚所致，遍地碎肉，鮮血混合在濁白事物，流淌了一地。

    在街口外，一隊人攔住去路，和董俷對峙。

    劉闖抱著老婦人往外走，董俷呆傻傻問道：“皇叔。你要帶我阿娘去哪兒？”
: F5 Y1 T5 D! e& L, h+ }, B7 i
3 o. m, ]- o. z6 i1 K2 o  C    “阿醜，跟著我就是。”

2 m0 Q4 k6 G' m4 P$ Z% w4 f3 r: M9 Q    “哦。”
' \' ^" O: e$ |$ g: Q
    劉闖走到街口，看了一眼對面的人馬，突然一聲巨吼：“我乃大漢皇叔劉闖，叫陶升滾過來。”
5 S2 G9 v3 g9 d, f
    聲如巨雷，彷彿晴天霹靂。

3 ^4 U$ J2 v/ g+ U    對方那十幾匹戰馬希聿聿驚嘶不停。而那些家丁奴僕，更面色慘白。

9 Z+ _/ p* e5 f: s; ^- V    “令明，去僱一輛車來。”

- I* ^4 G/ u2 K) d, k5 j8 Z    “喏！”

    劉闖示意董俷上前，讓董俷抱住老婦人，而後從他手中接過鐵鎚。
# I  U+ y5 g4 S) Z2 q- N
    如果只是普通人，陶家這些家丁說不得便要一擁而上。可而今劉闖表明身份，再衝上去。那就是送死。家丁們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不敢輕舉妄動。劉闖之名，鄴城誰人不曉？
6 n: F+ X5 [! |- j! f7 u
    更不要說，劉闖而今與袁尚合作，真要衝上去，死也是白死。

4 n& d/ n1 |& V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個飛熊衛趕一輛車過來。

8 W9 n( i5 ~3 S' ]* S8 K6 v" C    劉闖示意董俷把老婦人的屍體放在馬車上……而此時，這個渾渾噩噩的少年仍沒有意識到，他最親的，也是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已經離他而去。相反，他小心翼翼的護著老婦人，好像老婦人真的睡著了一樣。劉闖一直以為，自己是鐵石心腸。自從前世他殺了那兩家人之後。世上已再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觸動他……可是現在，劉闖內心中那根弦，卻在輕輕的顫動。
: f5 ^  L2 @0 ~0 h- _
    “皇叔，你這是做什麼！”
* N! L' |5 z4 X1 ^$ D, t
1 T0 h. x2 z* J$ M    袁尚得到消息。匆匆趕來。
' U. G, g$ D  e, _
    隨同他一起來的，還有那位陶升陶大老爺。

    “顯思，咱們到一旁說話。”
9 A) d# d: f! E9 U8 v5 u7 ?" {
4 J+ ~: r& N% }0 m+ V0 U& l5 `; y    劉闖沒有理睬陶升，而是逕自把袁尚拉到了旁邊，在他耳邊低聲細語幾句。
: t( ^2 O1 |1 N% T2 `7 C5 {
    袁尚的臉色，頓時變了。

1 k: j$ f8 u5 Q) g0 A    袁紹可以不在乎誰是天子，可以無視朝廷，那是他多年累積下來的資本，足以讓他這麼去做。可袁尚不行！袁紹一死，袁尚便感受到了莫名的壓力。他開始意識到所謂師出有名的重要性。這天下的確是亂了，每個人都野心勃勃。但不管怎樣，江山仍是漢室江山，天下仍是劉姓天下。五百年統治，使得老百姓對漢室始終存有幾分歸屬感，絕非短時間內能消除。
: }5 t: H4 d9 P1 v6 J' J
5 a; [- o7 K0 o5 A2 }2 F    曹操，果真不想要篡奪皇位嗎？
: f- V) U% \; j& r3 P/ l7 a
    若真如此，他大可以還政天子，更不會獨攬朝政。

    可是曹操不敢！

    他挾天子以令諸侯已有些大逆不道，若真敢篡位，勢必受天下人唾罵。
9 H5 r6 d- r0 _9 ]
  Q4 u. f& W" R/ ^) Y& ^    所以，曹操選擇了拖……從他迎奉天子，到他魂歸黃泉，在整整二十五年的時間當中，曹操成功抹消了漢家天子對臣民的影響。當然，這裡面也有劉備和孫權的功勞。劉備建立蜀漢，為漢昭烈帝，實則已經無視天子。而孫權建立吳國，也進一步打擊了漢室僅存的威望。

* x: i0 d- m) s. H    於是，在曹操死後，曹丕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阻撓，便成功篡奪皇位，建立了魏國。

    劉闖把老婦人的來歷告訴了袁尚，不過他沒有說老婦人是奴婢，只說這老婦人是董俷主母。
& j& C' U8 s% `6 `7 y
: v: s& B$ n* @0 R1 g8 a  b% B    “顯思，我知你想要籠絡一些人，穩定局勢。

- M5 U" ?6 Y4 m  M" k( S7 q  m2 ~    可是也要看清楚對象才是……你可知道，陶升背著你橫行鄴城，欺男霸女。他明知道老夫人是太后一脈，卻不通報與你，反而強取豪奪，致使老夫人喪命。若為天子知曉，又當如何處之？天子不管怎樣，是天下共主。太后對天子有養育之恩，天子又豈能善擺干休呢？

    這，不是讓曹操有多出一個討伐你的藉口嗎？”

3 a+ ^: ]0 S$ w6 d# G' W1 D    袁尚臉色陰沉，朝著一旁陶升看了一眼。
' p# i) R9 T4 M5 d* T3 d
" e( h0 l9 k" e8 K    半晌後，他深吸一口氣，“皇叔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 E9 f3 Q+ Z) M% H% W; H5 A6 S    劉闖點點頭，便轉身走到馬車旁，示意飛熊衛驅車離開。
* r0 C! q+ @/ q; a9 {, k' a9 v' p
" B% n3 e+ M" s$ u8 A' X7 Z    “三公子，就這麼放他走……”

    陶升見劉闖等人離開，有些急了，連忙開口對袁尚道。
' E# G' |" n4 A- d0 B& F' H
    哪知道，素來對他和顏悅色的袁尚，突然抬手一巴掌抽在陶升臉上，打得陶升腦袋一陣發懵。
, Q3 A; o" v. X5 A  E/ X1 ]" p
) F( Z! R' r+ ]: I; z/ R    “我瞎了眼睛。險些被你壞了大事！”

    袁尚咬牙切齒看著陶升，而後怒聲喝道：“來人，把這該死的東西給我拿下。”
8 |" p5 O( \3 X3 C, S
1 @' C: O& \0 O    沒等陶升反應過來，大戟士蜂擁而上，便把陶升繩捆索綁。
8 M: Q2 _8 ~, ]
- S9 e- t1 p* b% T7 A- T" n9 e    逢紀站在一旁，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他快步走到袁尚身邊，在袁尚耳邊低語幾句。

3 `& X9 n$ O- u& |) U% C8 S    袁尚猶豫一下。旋即點點頭，“既然如此，就依元圖所言。”

    他不再理睬嘶聲喊叫的陶升，上馬匆匆離去。而逢紀則慢慢走到了陶升面前，突然嘿然笑了。
- v6 s" D4 V" ]$ q0 F! P- p. r2 M  V7 W
7 T, p. k/ d" {* K! D! g) r/ d    “子凌，休怪我心狠手辣。
0 {0 H: n; V6 V/ p* N
- W" @; @/ K3 s8 P5 b- L5 G5 t. y    若不如此。又怎能消除皇叔心頭之恨，若不委屈你，袁劉聯合抗曹，又怎可能順利進行呢？”

  j5 k4 m. z; o) D    “逢元圖，你欲如何？”
) P. h( r5 b, f- V1 V% a
( e1 B8 p% G3 @6 X  P6 g7 o! _* V. u: q    “呵呵，子凌休緊張，我自不會奈何與你。
/ Z2 y! D8 [/ U  l6 G1 P
    只是要看一看。皇叔要怎樣才能消除心中不滿……”

9 F$ d2 E$ a4 B: Q& G9 h* I/ J/ }    這一句話，讓陶升頓時面如紙色，半晌說不出話來。
5 [! W! s$ C; b8 X. X3 L
4 I2 i$ r% @$ w! _    +++++++++++++++++++++++++++++++++++++++++++++++++
2 k, A$ E9 A4 Q
1 U! A2 F& g& A" X* Z- S! @    董俷，終於明白過來，老婦人已經過世。

    劉闖沒有告訴他老婦人只是他生母的婢女，雖然老婦人希望如此，可是劉闖最終沒有說出來。
( p! u8 G8 S3 {- H/ Q: Z! Y
- a( S. v4 _0 g- b  G, M    董俷的生母，從未關心過他。
# w. {" U1 b: _" v. C
    這一點從他的名字就可以看出端倪：俷。本身就有拋棄的意思。也就是說，當老婦人從董俷生母手中接過這個呆呆傻傻的孩子之時，他的父母就已經不再要他。不過也幸虧如此，董俷才算倖免於難。如果不是這樣，恐怕董家遇難之時，何進那些人也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
8 X( S6 ]! X' a) S" \# T0 x
    董俷失聲痛哭，好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他抱著老婦人的屍體。死活不肯鬆開……

    那哭聲淒然，即便是如龐德這樣的硬漢也不禁為之動容。

    劉闖嘆了口氣，走到董俷的身邊，把他摟在懷中。任由這個好像雄獅一般的大小子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抹在他的身上。
; l! I! t" P3 F8 j
    “阿醜不哭，你如此，你娘親又怎能安心離去？
0 e: @1 E7 z4 R+ h# Y
' Q( n+ E# M7 }8 d8 [( j    她為你已吃盡了苦，受盡了折磨……難不成，你要她離去也不安心，也要為你牽腸掛肚嗎？”
7 R6 T0 {* k* W
, A* k; B' x) E, V    董俷抬起頭，那張兇殘的臉上，佈滿淚水。

% x. g  v, T( X( ?! f+ z8 M) c    “叔叔，若我不哭，娘親就不會難過了嗎？”

4 Z4 c4 M7 }2 C& d$ |  T    叔叔？

5 O2 x( q, {7 z' x; L4 q" B( w$ ]    劉闖啞然，不知如何解釋。
+ U9 k% V$ i  \  }$ G
    不過算起輩分來，董俷喚他一聲叔叔倒也不為過。
8 w. n; Q' ~0 Y! T; U3 O! ?; G2 O
    只是這感覺，怎地有些怪異？

7 P6 n# S8 X! {- J1 r1 e    劉闖摟著董俷，“這是自然，你娘親生前最掛念的就是你。

0 c& H6 V0 W. n! f" \1 q8 W    你以後能快快樂樂，每天高高興興，相信她一定不會再難過，甚至會在天上看著你，為你祝福。”

' h, }) M) c2 T  n! ^    “真的？”
3 Y6 `) U. I+ l( N' V
    “嗯！”

    “那阿醜以後，再也不哭了！”

    傻子的世界，總是很單純。

, F- H+ `' N' ^9 G& A    董俷咧開大嘴，呵呵笑了，對著老婦人的屍體道：“娘，阿醜以後一定會快快樂樂，高高興興，不讓叔叔生氣。娘親上天以後，不用為阿醜擔心，不過阿醜還是會想念娘親的……”
7 h7 _1 |1 s/ K  Z- t
  Q; O% E6 w& D9 q9 A    聽著那近乎天真的言語，劉闖心裡難受的緊，鼻子發酸。

    而一旁盧毓和陸遜，更是紅著眼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6 C/ O6 |8 t# [) B0 d9 {! ]+ @
    “主公，營外有逢紀先生綁了陶升，前來求見。”

+ Y" `& B# S  h6 k2 R( ~2 s    劉闖聞聽一怔，站起身來，示意盧毓和陸遜照顧好董俷，而後大步走出營帳，直奔中軍大帳。

    在中軍大帳外，劉闖看到了陶升。
; Y7 g/ b/ e8 T! }5 A& u
    不過此時的陶升，全無之前的模樣，披頭散髮，衣衫凌亂。

    “皇叔饒命，皇叔饒命！”

    劉闖只漠然的看了陶升一眼，“憨牛兒！”
( N6 ^; b4 N8 U2 ~
    “喏！”

, i& K6 Z% ?8 K6 G+ o( S% u    “把此人送去後營，交給阿醜……就說這是害死他娘親的罪魁禍首，要怎麼處置，隨他去。”

" B: M8 B4 r" Y    李逸風躬身一禮，上前推開押送陶升的大戟士，拖著陶升就走。

    “皇叔饒命啊……”

2 }% t6 i9 g" N2 B    陶升大聲叫喊，只是聲音卻越來越弱。

3 @! j+ d0 M4 w8 e5 H: E    劉闖邁步走進了中軍大帳，就見逢紀正負手立於大帳中，見劉闖進來，他連忙上前施禮。
; W7 {0 W, x, Y$ F3 n6 C( `8 d) d
8 }* l2 H  S; o' n6 _    “元圖先生，何必多禮？”

    劉闖深吸一口氣，請逢紀落座，“那陶升，我已帶走。
: L! g* Z. o7 L( v* M
    先生這份情意，劉闖記下了……只是方才怒火中燒，故而失了禮數，還請先生勿怪。”
' K) ~1 C$ V$ }
4 S$ R. r3 K4 Q8 Y, G" h    “誒，皇叔此言差矣。

    今袁劉聯合抗曹是大事，怎能容這等小人壞了你我兩家情意？

! ?- u$ ^) `0 d    對了，季弼和長文可好？說起來，自建安三年以來，便未與他二人再見，如今思來也極為想念。”

    劉闖笑道：“長文而今身在遼東，季弼也坐鎮右北平……先生的問候，待我回去後自會轉告他二人。”

    劉闖知道，逢紀不會無緣無故的提起陳群和陳矯。
3 k2 G8 N+ L4 i6 i! V  |0 o
    他親自把陶升送來，必然是有目的。

8 n7 T" Y& \* s" }. ?6 G    只是，劉闖不清楚逢紀到底是什麼意思……要知道，昨日他在酒席宴上，還對劉闖頗多言語攻擊。
  M% B8 H# c# I5 l
9 f4 n0 V4 r. e% G, @  @    他微微欠身，算是應了逢紀的問候。

! G# C" f. ~& ?# g8 V    兩人就這麼坐在大帳中，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久久不語。
- U5 v" e( f" X4 _( k9 E
6 e% s. Q4 d! _& B! K5 [$ r    半晌後，逢紀突然開口：“不瞞皇叔，我對皇叔素無好感，從一開始我就知道，皇叔必非久居人下之輩，早晚會成心腹之患。只是我不明白，當初皇叔選了遼西棲身，莫非就已經預料到，袁公與操賊必有一戰？”
: ~0 Z5 t4 \3 ^$ t6 {/ o" y
, K+ n6 G% ~; m& ?    劉闖沉吟片刻，“天無二日，民無二主。

    袁公出身四世三公之家，雄踞河北；曹操奉天子以令諸侯，坐擁河南。天下大勢，便在他二人之間角逐，不管他二人是什麼目的，到頭來必然要先統一北方，而後才可能逐鹿天下。
  K( g" k3 R. V
    北方，就這麼大。

- e4 n! u- b# i& u( a* ^, M6 ?; Y3 |& ~    元圖先生以為，袁公和操賊真能夠齊心協力嗎？”
+ H" j# @9 ~/ ?3 m5 R, b9 s4 [
    逢紀聞聽，啞然而笑，“倒是我問的有些愚蠢了。”
# n* n2 `% T' X
$ s: S$ u6 `5 v& c* ^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低谷後，逢紀一直在考慮袁紹的失敗，和劉闖的崛起。
0 H5 n" M+ M: x8 \7 {' j
    在這段時間裡，他想了很多，也收穫了很多。

4 M1 v; j: A, ^5 _' k    若是在以前，他必不會心平氣和的與劉闖坐在一處討論事情。

* h8 g2 B* o0 J" K    “可皇叔又如何斷定，袁公會敗於曹操之手？要知道，當時袁公的實力，可是遠勝於曹操。”

    “若我告訴你，我是在賭，先生可信？”
1 [4 ^$ s- `' I
+ F5 A9 t6 C5 [* y8 \4 Y& Y    逢紀一怔，旋即笑道：“自然相信。”

    “我來遼西之前，曾困於許都。
! m6 w- x$ B6 v: O
, d/ g3 ^4 E( Y$ W" R0 z    在當時，我和操賊有諸多接觸，對此人瞭解頗深。操賊雖為漢賊，卻是漢室少有的棟樑之才。我聽說，當年許紹月旦評時，曾評價操賊‘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並不是無的放矢。
' u; l# i9 z4 z% N4 E  J6 m% W0 B
    袁公勢大，卻失於高傲。
# Z5 h6 z3 x  p6 l7 a
% q  p+ e6 s( A# V' l( W( T) o* L2 B    曹操勢弱，卻能審時度勢……在當時的情況之下，我似乎別無選擇。

+ |) G" H: O6 }    要麼歸附袁公，不過袁公未必能夠容我；要麼選擇曹操，若他獲勝，則我便有一線生機……”

    劉闖神色自然，兩手一攤。
3 f2 ^, L/ d( V$ `4 U3 X# G$ Q3 C
    “其實，我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賭操賊獲勝。”
4 p% z4 ~- N9 ?/ T, Q% A
1 Z- c$ X& j! V- q* ]3 y    逢紀聞聽，哈哈大笑。
* b! e/ V/ a$ j% A( y# ~
: a/ l) h- H: e, V/ B+ [- X' U    “皇叔所言，倒是有理。”
# w0 a. N8 q& F* W& ^$ A1 s% A( s
    至於他是否相信，劉闖並不在意。
% i0 v: W, c; c, ]5 T# `- l
    他知道，逢紀這次來的目的，並非是為了探究這件事情。

7 h) B+ d$ F( c! _    果然，逢紀在沉默片刻後，再次開口道：“今袁公過世，曹操奉天子以令諸侯，天下無人敢觸其鋒芒。雖袁劉聯合抗曹，卻不知皇叔以為，兩位公子加上皇叔，能夠有幾分勝算？”
9 I9 B. j$ }0 S0 ]0 ?8 g. B6 R
% D3 q; K: T/ _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1章 改變的歷史（上）

" }* N3 S6 e. g) X    袁劉抗曹，可有勝算？

    逢紀的這個問題，著實讓劉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 s. [  X) B9 H4 D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袁家能戰勝曹操。那儼然是兩個層次的對決，就如同讓一個小孩子，和一個龐然大物抗衡。劉闖只是希望，袁家能夠多抵擋曹操一段時間，給他一些休整和喘息的功夫。等到他恢復元氣之後，絕對會和曹操聯手吞併袁家的地盤，而後決一死戰。

    可是這些話，他怎能說得出口？
* [. j! V  W$ X& n
    不過，逢紀並沒有等待劉闖的回答。
. {3 q3 |# l( o4 v+ n+ R
    他似乎早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只是嘆息一聲，便長身而起。

4 v  }( K+ O( @* ~  p    “皇叔答案，我已知曉。

    此次聯合抗曹的結果，其實早在兩位公子反目便已經注定下來。當年若大將軍肯早下決心，確立世子，也許這些事情就不會存在。可惜，大將軍優柔寡斷，錯失了最佳時機，也使得兩位公子的間隙越來越大。三公子雖霸道，但始終還存有兄弟之義；大公子心胸狹窄，定不可能與三公子精誠合作……皇叔此來，也只能抵擋一時，這最終結果，卻無法改變……”

0 z. {+ |8 V; l) `2 R. K7 v7 K    逢紀說罷，凝視劉闖。

6 F' \+ U4 T3 _3 M- _( M    片刻後，他突然道：“皇叔，我可以與你合作，但要求你一件事情。”

    劉闖眉頭一蹙，不知為何，對逢紀突然產生了些許厭惡之情。
0 ~2 i/ b) c  f3 K* k8 F& [
" U9 f- B" z7 Q  {: }+ O    他大體上能猜出逢紀的要求，也讓他對逢紀的人品，更加不屑……此等人物，焉得為冀州名士？

    在劉闖心目中，似荀諶、沮授、田豐那樣的人，才算得真正名士。
+ Q% @& Z- @9 X9 B: k' \
. b5 F" C9 Q+ s  Y" w4 r- N  e2 t+ s    “先生所求何事？”
2 _: ]2 }$ u! p
    “袁公有一子，名買。”
8 x; T+ a, {- x3 W0 ?$ i+ E
& H) `* f& [* f1 n- n1 {    “啊？”

9 X: B( r, a# I    劉闖有些不解的看著逢紀，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轉變話題。

    你不是應該向我討要好處才對嗎？怎地會突然轉到了其他的話題之上？對了，袁紹不是只有三個兒子嗎？怎麼又蹦出來一個袁買？袁買是誰？為什麼我此前。從未聽人提起過他呢？
% `/ ~8 o9 g. s  k! ]0 j
2 p; F- q3 x# a, b) h" S    看著劉闖愕然之色，逢紀笑了。

    “少公子乃袁公庶出幼子，其母出身很低，原本是袁公身邊的婢女。

    當初袁公與公孫瓚大戰，界橋大勝之後，袁公酒醉之下寵幸了那婢女，卻不想她竟然珠胎暗結。少公子出生後。那婢女倒是聰明，擔心自己活著會使少公子受到牽累，故而吞金而亡。袁公心存愧疚，便命人將少公子寄予汝南老家。兩年前，袁公才把少公子從汝南接來。

    對這件事，知者不多。
5 j" g: m/ ?9 i# _
    少公子年紀幼小。而今年方七歲。
* Y% K) f" x$ ]' w
    三公子對他倒是頗為疼愛，一直帶在身邊。也正因為這個原因，袁公對三公子才更加寵愛。”

9 D* `+ g: V' H, H/ W7 c% I3 r    劉闖忍不住笑了。
* m; I4 i  r3 U$ g
    早就知道，這袁尚是個有心計的傢伙。

4 P! j+ ?! i# O4 a+ ?$ }" G$ H    他對待幼弟親善，自然給袁紹一種兄友弟恭的感覺；而袁譚那傻子，只知道一味的吃味嫉妒，自然會讓袁紹感到不滿。只是。逢紀突然提起這袁買，又是什麼意思？劉闖愕然不解。

    “少公子將八歲，也到了就學的年紀。
8 b4 S3 W$ F* t, [
    可而今河北戰亂不止，鄴城也處於動盪之中，難以為他尋來好先生教授。
" U. s4 r( x' s- x' I
, |* r7 f( H& r# X: l7 U, e$ S    天下間，若說好的書院不少，其中尤以潁川書院名聲最響。不過自皇叔創立南山書院以來，雲集天下名士。更整理典籍，編撰成書，比之潁川書院尤勝一籌。我想代三公子懇請，讓少公子入南山書院求學。如此一來，三公子也可以全力對抗曹操，再無後顧之憂了……”

    八歲求學，在東漢末年倒也算不得稀奇。
+ [  Z1 o- ~" ?. V9 \7 j
. F! S( S7 }! t6 }0 i4 q" T( ]" ^* `    可你要說這偌大的鄴城找不出一個好的啟蒙先生。劉闖是絕對不相信。

' P. e4 d9 Q( q' b5 \5 z    逢紀哪裡是為袁買求學，分明是在為袁紹託孤。袁尚袁譚根本不可能抽身出來，更不可能是曹操的對手。而袁買的名聲不大，估計知道的人也不會太多。如果袁尚兄弟戰敗。袁氏一脈，便只剩下袁買一人。讓袁買跟誰？曹操是肯定不會放過袁買，因為他是袁紹的兒子。

    事實上，在歷史當中袁買最後與袁尚一同逃往遼東，死於公孫康之手。

$ q  N% @& e  Z% x; h6 [    從這一點看來，袁尚對他這個兄弟，倒是一直不肯拋棄……

    若袁家兄弟戰死，誰可保全袁買性命？
- Q$ `/ s4 X- ]0 e- Z: R8 Z5 k
    劉表孫權？開玩笑，路途遙遠，且二人也未必願意接手。
5 k; q$ A, _) B
7 Y! |1 O3 |2 H* \$ }    思來想去，逢紀最終選擇了劉闖。

9 m, K- N4 C% p4 y: M/ o: e    雖然他知道，劉闖最終肯定會與袁家反目，但這個人確是一諾千金，定能保障袁買的安全。

1 ?5 l: m, J9 ?2 K" A3 m    如此一來，袁紹血脈不絕，不管日後會如何，終究不必為溫飽而操心。
0 K+ y( C" t; X$ o1 I1 e% B
    況且，從目前來看，劉闖也是唯一的選擇。
& s) D. c' S+ F1 V5 [# P2 }% _) \
* y4 Y$ V4 j' U# J) {6 K$ T    劉闖不禁對逢紀另眼相看，目光也旋即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 |. w7 N) m! G  Z2 ?3 C7 }2 E, m
    原本以為這個逢紀會為自己謀劃，卻不想他所求之事，竟然是為了袁家的血脈。這傢伙，倒是個忠義之人！劉闖突然想起來，在歷史當中，雖然袁紹手下的那些個謀士一個個各有私心，但說到底投降曹操的人，好像沒有幾個。田豐被袁紹所殺，許攸是被迫投奔了曹操。

    掰著指頭算，袁紹手下眾多謀士當中，好像也只有辛毗一人投降了曹操。
0 x- M( l8 @, Y5 i4 t+ X
    荀諶歸隱，沮授從容赴死，審配縱火鄴城，郭圖死於曹操之手，而逢紀更倒霉，袁譚向袁尚求兵，袁尚卻因為手中兵馬不多，於是派逢紀相隨。哪知道袁譚見兵馬不多，遷怒逢紀，將逢紀殺害。

    由此看來，袁紹的人格魅力倒也不俗……
" s# w5 r; j5 |+ {4 Q7 v; L
  L) y4 I, A( W5 P5 h) n    劉闖沉吟良久，抬起頭來，“此事我可以做主。

    不過少公子入南山書院怕是年齡太小。我今新建燕京，準備著手再建一座燕京書院，由幼安先生主持。若元圖先生相信我，可以派人把少公子送往薊縣，待書院成立後便可以進入。”
2 N+ z' u: b# H' I% f7 N* M# Y
    逢紀聽罷，拱手一揖到地。

' o- g3 A  N9 M    “如此，紀代袁公，甚感皇叔高義。”

! C, m6 H+ D. E* |, w8 Z+ a6 ?' n    逢紀很聰明，沒有讓劉闖保袁尚，保袁譚……這兩兄弟，都難以保全，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有所戒備。但是袁買年紀幼小，到了幽州便等於完全落入劉闖的掌控，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反彈。試想，一個小孩子又怎可能是劉闖的對手。哪怕是袁紹在世，也未能討得便宜。

    只要袁買威脅不到劉闖，就可以活下去。

" C7 ]6 C& {. o! o) O    至於是去南山書院還是去燕京書院，逢紀並不在意。

    他讓袁買去幽州，只是為了給袁買一個容身之所，是否能學出來？逢紀不關心。事實上在逢紀看來。袁買最好別學出來。能在劉闖的保護之下，安安穩穩的渡過一生，便是樁幸事。
" P$ O" D( X7 Q0 T% K
    “既然如此，我這就回去與三公子商議，儘快讓少公子動身。”
  \/ j, A) I0 T5 A  h" X
! x3 V+ u  }. H9 e4 d/ @  s7 W    逢紀躬身告辭，劉闖更起身把他送出大營外。
) {8 p# R/ T' P  B$ ?
. }! ?0 [* E# Y    這一次，劉闖可不是因為客套。而是出於真心。不管逢紀這傢伙私心多重，但是他對袁氏的忠誠，卻足以讓人感到敬佩。三國無義戰，但這些活躍在三國時代的人們，卻盡顯儒家風範。
6 C& A2 I1 n, i1 {: B- Q# w9 G
6 q1 G7 z7 E# m; L" s4 t    ++++++++++++++++++++++++++++++++++++++++
( ~" S) o! X1 Y' ?( G8 M- W+ `
1 Q. P+ q8 l6 r+ I1 y* ~3 H( y6 [    董俷，把陶升砸成了一堆爛肉。

    以至於當劉闖回到後營的時候，也被那血腥的場面嚇了一跳。
. [2 R# i* k3 w+ T, y4 O
! h- F0 |# h% @4 D, D    盧毓和陸遜，則嘔吐不止。這兩人也不是沒有見過血腥的場面。但仍舊被董俷那瘋狂的舉動大吃一驚。
6 f$ _8 B' e6 a
    劉闖趕來的時候，已經無法辨認出陶升來。
1 s  F; W1 E# _, H; I* D; m
6 ?& ^) D6 V( Z1 _) _- J9 L    董俷坐在地上，兩柄大鐵鎚便丟在一旁，眼淚無聲流淌。

    “憨牛，元稷，把這裡打掃一下，這堆爛肉給我丟出去餵狗就是。”
" j/ P# P+ s; ]/ H
    劉闖自認。自己已算得上是手段血腥，可是和董俷一比，卻好像遠遠不足。

    李逸風和武安國帶著人把屍體……不對，就是一堆爛肉收拾起來。而劉闖則帶著董俷。為他重新安排了一座帳篷。
' r6 Q3 t7 K0 E, Z6 w( a  L2 s9 {2 P
8 S- M4 }# _) [' q. y" u    很難想像，一個身高過兩米一的大漢，如同無助孩子一般跟在劉闖身後的景象。
. y" j1 G4 y7 B9 ?9 d
    他拉著劉闖的衣服，好像怕劉闖不要他似地，不管劉闖如何勸說，就是不肯鬆開手……
& l+ }+ A' W1 T% I, z/ c
    對董俷而言，那個不是生母，勝似生母的女人在臨終前叮囑他，要他一定聽從劉闖的話。這也讓董俷覺得，劉闖便是他在這世上唯一可以信賴的親人。董俷殺人的時候，兇狠殘暴，但在這一刻，卻好像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一樣，不敢和劉闖分開片刻，害怕劉闖離他而去。
- V" h5 p( P; w
    沒辦法，劉闖只好自己動手。
- b  e9 e1 r5 D, C8 R9 a" x, [, ~
# r  Q( t3 ]& i) x/ Z* ?3 R    他讓人給董俷燒了洗澡水，而後和董俷一邊說著話，一邊讓李逸風和武安國兩人為他清洗身上的汙垢。
6 w, d" \' Z# |
    “主公，這大小子居然才十六歲？”

% t  s2 y# O; l    當劉闖詢問董俷年紀的時候，董俷的回答著實讓劉闖有些吃驚。

    武安國兩人更是驚訝，他們沒想到在他們面前這龐然大物，居然只有十六歲。我的天，十六歲的孩子便長得如此雄壯，若他年紀再大一些，天曉得會是什麼模樣。想到這裡，兩人不約而同打了個寒蟬。

  f& [. w& j5 i7 U: L* B  B% h    那，定然是一頭人形怪獸！

. v* C+ t4 e+ K    為董俷清洗完畢，劉闖取出自己的衣服，讓董俷穿戴。
4 x1 ?9 Q; k1 V. q1 B. D, O, r
. U# l+ o+ w+ C    雖然劉闖的衣服穿在董俷身上略有些顯小，卻更襯托出他那雄壯體魄。

8 H3 w1 E; w5 S; b# d    可以想像，待董俷真正長大以後，體型一定會非常驚人。
, b) A8 E5 m% |0 l# J2 m: W. l3 m! z
& Z* L" O! p' C* K8 j    洗漱乾淨的董俷，看上去好像變了個人。
( s5 T  S' c' t5 Y$ R
    獅鼻闊口的相貌自然和那俊朗之類的詞眼兒扯不上關聯，但卻別有一番氣魄。
6 Y: w$ v: R( Q! I
# ~4 o. q! K" W- s    這小子不肯離開劉闖半步，沒辦法劉闖只好領著他到中軍大帳裡。劉闖和許褚龐德陸遜盧毓四人商談事情，董俷便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的一句話也不說，讓眾人也不禁是哭笑不得。

    “我以為我已經算的兇狠，沒想到這小子比我更狠。
1 f: R5 w9 b; }
    剛才我聽憨牛兒說，這小子生生把人打成一堆爛肉，還得他帶人清洗時，費了好大的氣力也無法清理乾淨地上的血肉。若不是我去現場親眼看過，真不敢相信是這乖巧小子的作為。”
1 i6 q, M8 H- H7 R6 ?! z( y! x6 Y
    許褚上下打量董俷，連連讚歎。

9 R; u' ?% E! o) e) d    他方才趁董俷洗澡的時候，試了試董俷那兩支大鐵鎚。
" r# G4 I( s, V) ~- [
- f) b; w( g" `8 W+ \    若不是試過，他是真不敢相信，那麼沉重的兵器，在董俷手中就好像小孩兒的玩具一樣。
% T$ }1 `: S2 l! l
& A1 s- G, X4 \0 {    天曉得董家人為何要給他打造那麼兩支鐵鎚？

0 B; _  `0 L& A' @  _: a! D    許褚倒是能夠拎得起來，可要想用它上陣搏殺，卻沒有可能。
- ]6 o1 J% j( A  y1 \
8 }3 h5 K/ Z# G2 a, l    莫說許褚，就連劉闖用那兩支鐵鎚的時候也有些吃力。要知道，劉闖已經到了煉神中期的巔峰，龍蛇變更是純熟無比，兩膀用力，絕對有千斤神力，可依舊能夠感受到那鐵鎚的沉重。
8 d% x5 F% I% U7 t, i
* W! e. W+ d$ J) v$ e- `    那一對鐵鎚，恐怕有三四百斤的份量！
. Y  x6 R, }3 t
1 h* h! v6 M( J$ F! v# u    “子家，可打探清楚了？”

% _3 f! r2 {1 O    “回稟主公，已弄清楚了……岑壁自從劉平劉子和故去之後，便鬱鬱不得志。
7 B8 h# {: G: {: t
+ U2 S/ N9 t5 J& Z% c1 u    官渡後，特別是主公奪取幽州，殺死了袁熙之後，袁紹對所有和主公有關係的人都予以打壓。
9 r7 q8 l. @+ ^. {
    岑壁此前是平陽城校尉，而今為鄴城東門校尉。
: P* P3 n0 ]2 |9 y0 v
. {6 C# C6 b5 M1 K    雖說品秩上並無太大分別，可平陽城是鄴城囤糧重地，遠不是如今這勞什子東門校尉可比。岑壁家中的情況也不是太好，特別是為東門校尉之後，生活極為拮据，可算得是落魄失意。怪不得他建議主公選擇平陽城，那邊多少還有些他的舊部，必要時能給主公不小幫助。
% }) F8 E$ W; d% D" g
% a8 ~4 V$ t, [1 u    不過平陽城既然是鄴城囤糧之所，袁尚就算是傻子，也不可能讓主公屯駐平陽城……”

9 X6 H6 E% x( j" J1 F    劉闖輕輕點頭，看起來岑壁的情況，的確是不太好。
" B+ T' F6 ?' ~8 {( P! y) V
0 R- U7 M1 N- E1 v; d, T    黃閣經營三載，在鄴城可是有不少耳目，所以要想打探消息，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岑壁的情況不好，也證明他之前所說的事情，不會有假。劉闖沉吟片刻，對盧毓道：“待會兒子家再往城裡走一遭，讓珍寶閣設法送一些糧食，再讓他們帶一句話過去，看岑壁是否願意送家人去幽州。

    若他同意，便儘快操辦。
. @6 A( O. ^: r$ h5 H
    若他不同意，就不必再提起……”

    這也是劉闖對岑壁發出的一次召喚，如果岑壁響應了，劉闖自然會樂於把他重新納入帳下。
( U% I. t5 }4 A
    可若他不響應，就算了。
5 L* q! ?1 `: G# h' ?9 m
0 ~4 m3 j& ?; d    機會我給了你，能不能把握住便是你的問題，我問心無愧。

    “另外，再讓珍寶閣加強對鄴城情報的打探，看看最近一段時間，誰往來比較頻繁。
( ]6 x# S! S2 J" U3 x" ^
9 |1 f* z- h" F3 y    岑壁說城中有不少人在暗中勾結曹操，有道是獨木不成林，我就不相信他們之間沒有勾結。”

    珍寶閣，是黃閣開設在鄴城的一個耳目。

    主要經營一些珍稀寶物，可以出入鄴城上流社會，有助於劉闖瞭解鄴城整體的態勢。

0 s7 m* A2 D$ k9 C    當然，除了珍寶閣外，黃閣在鄴城還有機構設立。三教九流，無所不包涵，司馬懿這些年的成績有目共睹，也更堅定了劉闖讓司馬懿主持黃閣的決心。不過，黃閣劍士營和槍兵營，以及石臼坨工坊卻牢牢掌控在劉闖的手裡。這是黃閣的武力機構，劉闖絕不會輕易交與他人。
, i, f( V7 Z/ }  ]7 c+ s
' k/ |' o; M1 R5 }4 H; g) @6 E! @
& N7 p5 U  Y8 G4 D, _- T0 H4 X! B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1章 改變的歷史（下）

    盧毓領命而去，劉闖正要再開口，忽覺有人扯他的衣服。

    扭頭看，只見董俷正眼巴巴的看著他，“叔叔，我餓了！”

    劉闖一拍額頭，光顧著說事情，卻忘記了從鄴城回來到現在，董俷還沒有吃過東西的事實。
; v# V/ B/ }$ r9 m
    這大小子這麼大的塊頭，想必飯量不小。

    劉闖笑道：“阿醜不急，我這就讓人給你準備吃食。”

    他喚來了李逸風，讓他通知火頭軍做飯。

8 q* m: x1 o: {8 I& c+ w' p    不一會兒的功夫，火頭軍就把一頭剛烤好的羔羊送來……看著皮焦肉嫩的烤羊，劉闖也有些食指大動。索性讓人取來酒水，他準備和許褚等人邊吃邊說。可誰料想到，那董俷的食量實在是驚人。劉闖和許褚龐德的食量不小，陸遜雖然是個讀書人，卻也久習劍術，飯量也不容小覷。四個吃貨坐在一起，還沒等吃兩口羊肉，一條羊後腿便入了董俷的肚子，只剩下光溜溜一根骨頭。

! K/ |( D1 w: e- ]/ W    許褚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識吞了口唾沫。
. H2 \/ n" F1 s5 `8 w
    “這東西味道也平常的緊，怎地看這小子吃東西，竟如此的香甜？”
! K5 O; m% j9 y, C: B" w* @1 L! Z
5 Q+ ^' P* G4 V) _  @9 Z    劉闖忍不住哈哈大笑，喚來李逸風道：“憨牛，讓火頭軍再烤一頭羊來……呵呵，我估計這頭羊，還不定夠阿醜填飽肚子。”

    這傢伙神力驚人，食量同樣驚人。

& Y; Z  V5 \, j# c- V3 V) R6 ?  q    看著他吃的香甜，滿臉都是油污的模樣，不知為什麼劉闖四人的心裡，卻感受到一絲溫暖。

    劉闖想起了劉勇！
8 h* S! y2 e. l6 q6 n* g
: k# G; @" }- U8 s* W4 A    當年在朐縣，自己悶頭大吃的時候。劉勇是否也是如此看著自己呢？

% d) E& r' M5 \+ X; @    若非劉闖要圖謀交州。說不得早就讓劉勇回來……
- B  l& e; r5 D' I& I
    “對了。明天一早，派人把老夫人的靈柩送往河間，交給俊乂安排。

+ h1 D4 ^6 d5 Q, A# h5 k  c    他是河間人，對河間的情況也瞭解，肯定知道董家的墳塋在何處。就讓他負責處理此事，把老夫人安葬好。

6 Z7 ?0 c) N: s6 z" g. @  F    嗯，這墓碑上就寫董門賢妻……”
# h; ~9 Z. y# O5 V
& m9 T1 [; z0 ~& t    劉闖突然想起來，他並不知道這老婦人的名字。
! m/ q% o& m  A2 r' r
    於是扭頭詢問董俷。可是董俷的回答，卻讓他哭笑不得。

% v( H: v) V  ^, t2 D! Z2 q    “娘的名字？娘就是娘，我也不太清楚。”
/ F: w9 i$ z! F* d: Y4 Z; {
    董俷甚至不清楚那老婦人的姓氏，也就讓劉闖坐蠟。
+ D  h% k) g, e! x6 Y% j4 R
    倒是一旁陸遜見劉闖為難，便開口道：“孝仁皇后說來並非河間大戶，普通官宦家之女……不過她嫁給了解瀆亭侯為妻，而皇叔對阿醜又如此喜愛，索性便給老夫人一個體面的身份。
+ P+ H  t) g/ M7 _
$ j+ a; l* v& ~    不如就姓劉，這樣一來，阿醜和皇叔的關係豈不是更加親近？”
& g4 u% _# V. q# v6 }1 L6 O$ |
    劉闖一怔。旋即大喜。
% i* v# X" D0 p& l
( I# ^7 N1 w5 J3 F$ a; _2 A    賜姓這種事在歷史上並不多見，老夫人家境估計也不是太好。到如今想來也沒什麼親人，索性就給她一個劉姓，也算是補償她這些年來含辛茹苦撫養董俷。嗯，就叫董門劉氏即可。

    是夜，董俷不敢獨自睡覺。
/ I) W4 c& d* x% I8 _
    劉闖只好讓人在大帳中加了一個地鋪，董俷就睡在地鋪上。

    不到半夜，這大小子便鼾聲如雷。
2 h1 \3 y- V$ \  x5 j; o
    劉闖坐在榻上，看著呼呼大睡的董俷也頗感無奈……董俷現在如此依賴自己，日後可是個麻煩。

    看董俷踢開被子，劉闖搖搖頭，起身上前為他蓋好。

    也罷，且讓他跟著……有這麼一個大小子在，日後行軍打仗，倒是能睡得更加安穩。

' G% c6 p/ V' P1 C6 D! O' L, e    +++++++++++++++++++++++++++++++++++++++++++++++

    次日，袁尚派人前來，告訴劉闖，請他屯駐平陽城。

    乍聽這消息，劉闖就是一怔。
% ?2 R8 `; E* ]) N* o1 W
    不是說讓我駐守武城嗎？怎地突然間改變了主意？

8 S! K) [& Z2 O; ]( n5 Q. q    又一想，他旋即明白了其中緣由。這件事恐怕少不得逢紀在裡面使勁兒……劉闖答應保袁紹血脈，逢紀也隨之投桃報李，讓劉闖屯駐平陽城。雙方而今既然是合作關係，讓劉闖駐守武城的話，糧草輜重便要受鄴城的節制。袁尚在平陽的時候還好，若是袁尚不在平陽，只怕有些人便要暗中使壞。逢紀當然不想因為這件事，而壞了兩家交情。至少從目前而言，劉闖對袁尚來說，是一個極其重要的臂助。就算是讓劉闖駐守平陽，又算得什麼大事情？
. Y, W9 n- y. ~! L) @/ O9 c
* l8 t+ `5 R# E! ~4 I8 T" {/ [$ L    劉闖想明白之後，不禁啞然而笑。
4 r- \2 P" p5 J% c9 l  I. j
    岑壁願意將家人送去幽州，劉闖旋即放下心來。
5 S) H8 Y/ f' \, B8 j% O( U
4 U$ d3 j# E) L3 x    雖然他現在不得重用，只是一個普通的東門校尉，卻又是劉闖埋在鄴城的一顆釘子。

/ S: d2 G/ d$ [; q/ ?8 e$ S    看樣子，岑壁也想明白了！
/ x# ?( J* M) W2 p8 Q
/ N2 X5 L2 a. F$ T! L    這樣很好，有岑壁在，那麼鄴城的風吹草動，便難以瞞過劉闖的眼睛。
% y0 i$ W1 j, B$ R
    劉闖旋即再讓盧毓入城，命珍寶閣給岑壁送去十鎰黃金，也算是劉闖對岑壁投效的獎賞……

    隨後，他又在鄴城找了一家車馬行。

! J) h! }5 a( B5 x    車馬行其實也是黃閣耳目，但劉闖卻裝作不認識，僱傭對方把老夫人的靈柩送往河間，同時岑壁的家人也混入其中，秘密離開鄴城。本來，劉闖想要董俷一同回去，可是董俷卻不願意。

    老夫人臨終時讓他跟著劉闖，也使得劉闖無法說動董俷。
: R: `$ o  P2 ?* w) h8 v
8 {! x( I# Z, B6 F5 ?6 q1 L# ]    既然如此，便讓他留在自己身邊吧。
( \# }3 N; N' ]  ^
/ V( K, J7 Z. j( S    這大小子性子狂暴，萬一在安葬的時候再鬧出事端來，恐怕也沒人能壓得住他。
2 ?$ a0 n8 w- N8 c2 Y
    把一切安排妥當，劉闖便要動身前往平陽。

    不過在出發前，劉闖卻想起了諸葛亮的那三個錦囊，於是打開來一個，卻見錦囊上寫著：兄長至鄴城後，定不可屯駐鄴城。鄴情況複雜，非兄長可以控制，當儘量離開鄴城，獨自屯駐。

    劉闖看罷，不由得一笑。
: T* e4 D5 g/ B/ R0 v
    看樣子，諸葛亮已經猜出自己會在離開鄴城的時候打開錦囊。

    不過他說的不錯。自己留在鄴城。並無益處……許多事情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也難以開展。
( k, ]9 l# Z) a  h# y
4 S7 ]* F8 y; a# T3 ^    嗯，去平陽城，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 N+ M9 S  r. m0 o8 {, n
# o3 a5 k% d. J- e    +++++++++++++++++++++++++++++++++
0 r- F. V3 a2 x7 b2 q9 O5 i. W  R
    老羆開拔，浩浩蕩蕩。
- B2 J# r! c* \$ x1 a
    董俷在軍中行走，更是滿臉的好奇之色。
, Y% {7 A$ `9 N+ Q! H1 t: K! J  X
    這小子不通騎術……也很正常。董家敗亡之後，他跟著那老婦人四處逃亡，如何有機會學習騎術。
4 ^% v6 N, y$ B5 O( y) ^# H3 `
; E7 f$ _! C: f+ g% E    不過，這樣一來。又產生了一個問題：劉闖要教他騎術。
6 y& A2 N5 {6 ]0 k8 m
9 e- y9 N7 B% j. s: U( v0 B+ b    可問題是，董俷好像不喜歡騎馬。
' X3 G) O- F1 h3 J& Y; N, a1 [+ d  c
; q+ f! z7 D/ L# w4 ^3 E) Y0 f    他更喜歡徒步行走，而且行走如風……這大小子，竟然生得一雙飛毛腿。別看他那麼大的個子，跑起來速度驚人。他步子大，且身體極為協調，體力更是驚人。只要不是縱馬奔馳，這大小子便不會掉隊。劉闖見他不喜歡騎馬，索性給他一頭騾子，為他馱著鐵鎚和盔甲包。
+ f8 [/ d$ S0 C, v  Y
: Z. I! A1 G& e9 P    大多數時候。他就牽著騾子跟在劉闖身邊。
; z6 e; A- S0 A
4 [3 E$ m7 @& W% N( e    那亦步亦趨，片刻不肯離開的模樣。讓武安國和李逸風也哭笑不得。
  }4 ~8 e2 i3 g! `
    主公這一回，確是找了個貼身的保鏢……對董俷驚人神力，武安國和李逸風也非常的佩服。

* f2 z% G; s5 Q; A" `; ~/ \0 w    但這小子這麼跟在劉闖身邊，怎麼看都讓人覺得有些怪異。
) o! i: k2 |. o* Y
7 K" V; @  I; B    不過，劉闖既然不在意，也就不會有人勸說。
/ w* `' I# a2 W  m
. ]+ r- ^( L$ b+ y+ [- c    從鄴城到平陽城，並不算太遠。
& W* W% Z8 G" ?( ^
" H8 H& u! h/ r5 W( X  P' g    劉闖一行人用一天時間，便抵達平陽城下。
) T% n- Z1 `% n/ m4 G* R! d" _0 K
8 {- m" `; m9 [0 r    鄴城周圍，有四大糧倉，分別是武城、九候城、污城和平陽城。

6 j5 A$ u3 U0 G* d, T+ [% ?    如今，武城糧倉已空，變成一座純粹的軍事重鎮；污城和九候城則位於鄴城西面，據污水兩岸。
# Y/ I5 L6 R2 |" b7 Y
    平陽城，地處漳水以南，也是鄴城四座糧倉裡，最遠的一個。
$ ]( ^0 `& _/ N
* m7 ^# A1 T9 g- R1 S$ A! X    它距離斥丘很近，是鄴城東面堡壘；南下到內黃不過一百五十里，若騎馬一日光景便可抵達。

    劉闖抵達平陽之後，便迅速入駐平陽。

    平陽城守軍並不是很多，總共也就幾百人而已。

    袁曹第二次交鋒，平陽是袁紹主要的糧草輸出之所。所以，雖囤有萬石糧草，可比之先前糧囷滿城的景象，已大大不如。所以，平陽城的戰略地位也隨之減弱，特別是隨著蒼亭失敗之後，為加強鄴城守衛，平陽兵力幾乎抽調一空。而今平陽城的兵馬，大都是老弱殘兵。

    劉闖順利入城後，便召集盧毓和陸遜前來議事。

    他此來鄴城，存了收攏流民的想法。

( [4 H8 \4 q0 C7 H* w0 X# w    而平陽周圍，乃至於漳水沿岸，流民難以數計……也難怪，袁曹兩次交鋒，特別是第二次交鋒，主戰場便在河北，造成大批百姓流離失所。而隨著袁紹戰敗，這些流民便集中於漳水地區。

# X( D) w% y/ }/ y    “主公要收攏流民，並非難事。”
4 w8 z2 P+ G4 N6 Q4 C$ }0 V0 E
# M, G* c$ e, c9 D    陸遜想了想，“這城中尚有萬斛糧草，足以保證軍中食用。

    多餘出來的糧食，不如發出去，一方面可賑濟流民，另一方面設法將之向北方遷徙……只要這些人能過了滹沱河，主公就可以命人在普陽亭接受。但如此一來，怕是幽州要承受巨大壓力。”
) g7 y( q6 H! p, g3 @: [, ]
    劉闖想了想，便沉聲道：“這算不得大事……中山蘇氏此前曾資助我三萬斛糧食，估計能夠抵擋一下。只要能熬到今年秋收，糧食的問題就能得到緩解。待來年繼續開荒，我就不信，在塞北打造不出一個魚米之鄉……此事，就這麼決定。趁著袁尚還未出發，子家辛苦一回立刻前往鄴城，向逢紀懇請糧草支援。咱們要在這裡開倉放糧，正是招攏流民的機會。”

    陸遜和盧毓相視一眼，便點頭答應。

    鄴城的糧草，非常充足。
/ |# m0 T% ]% \. y" r
0 ]- Z8 a3 i* i+ E& g9 s    劉闖的請求送來後，在逢紀和陰夔等人的操作之下，袁尚很快就同意，下令從九候城調撥一些糧草前往平陽。
; j5 h5 `% Y5 W1 A
    而劉闖則趁機，命人在平陽城外開設粥棚。
& E4 U  ^* _; X3 ]
    他一方面命人賑濟流民，一方面又讓人在流民中傳播消息：只要到了幽州，就可以有田有糧，無需被戰亂波及。
+ [' |2 p4 V9 k; c# ], u" x* n
    也是劉闖這兩年來赫赫戰功，使得冀州人對他耳熟能詳。

( F" `' L) _1 P8 d& K) P" p    更重要的是，劉闖奪取大鮮卑山，為黃巾以來，漢室對外最大的勝利。

9 c: f  z) |1 H6 H) x6 e7 Y    哪怕有不少冀州人對劉闖心存不滿，也不得不承認，劉闖強大的武力，可以給他們最佳的保護。
0 C4 M! x1 A6 H- c* Z" }) p
    於是，伴隨著劉闖在平陽城賑濟流民，大批流民開始渡過漳水，向中山遷徙。
) w* v; W9 f/ j" U& y! J- ^
    滹沱河渡口的楊鳳得知消息後，一方面派人向鄴城通報，另一方面卻打開渡口，日夜放流民渡河……

8 M" e$ ^5 }; |  {$ [    袁尚當然也知道劉闖的動靜，不過卻並不在意。

    在他看來，眾多流民圍聚在鄴城地區，其實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3 h% J: _7 q& H8 l2 i: w* j
1 G! I; E9 U; _4 C' w: i    既然劉闖願意接受流民，那索性就讓他去做。鄴城流民數量減少，對他而言也是一樁好事。
8 m3 T, O9 ^, J6 ]5 y- c4 y( u+ w
) J9 V. N4 G4 ^$ W( K    他而今要做的，是儘快前往黎陽，和袁譚聯手對抗曹操。

    黎陽的戰事，越發激烈！
; }7 T7 T' Q3 y% ]0 F- q
    隨著曹操的攻勢逐漸加強，袁譚漸漸抵擋不住……

    與此同時，繁陽的曹洪，陰安的徐晃也出兵向內黃逼近。

; T* L  G9 }  v$ X9 w1 L4 @+ {    袁譚有些亂了手腳，再次派人向袁尚求援。袁尚見局勢緊張，也顧不得兵馬尚未調動完畢，便親自領兵，直奔黎陽。

    他命逢紀留守鄴城，並派人通知劉闖，請他設法出兵，牽制曹洪徐晃的兵馬。

8 f6 I# U7 F4 G! l$ C0 y    這關係到整個河北戰局，劉闖也不敢怠慢。

    他立刻命許褚為先鋒，陸遜為軍師，兵進故大河。

! a0 F8 I  T; m) ?$ P    同時，原魏郡太守，內黃守將袁春卿也調兵遣將，在清水河中游屯駐，以抵擋曹軍的襲擊。
7 A* r9 f- a) D* A% Z7 v3 y( a, w" M
! \4 B6 [7 H% @5 Z    黎陽之戰，很快就進入膠著態勢。
9 |' U3 N6 w& z  m& b8 e/ F
9 o6 \* C6 j9 c' {    袁尚抵達黎陽之後，便屯駐於黎陽北郊，城中袁譚遙相呼應。

/ h3 p  L/ P' r+ L/ y3 R6 ]+ n    顏良率部猛攻黎陽城，袁尚便突然出擊……本來，若袁譚這時候出兵夾擊，說不得可一戰功成。但袁譚卻在郭圖的勸說下，坐視袁尚獨自出擊，不肯出城相助。曹軍遭遇袁尚偷襲之後，確有些亂了陣腳。然後在許攸的指揮下，顏良迅速掉轉方向，調集主力迎頭痛擊……

+ }3 B$ g) p5 Q, F1 O    袁尚與此同時，曹操命李典從清水河下游渡河，和顏良聯手夾擊袁尚，使得袁尚大敗而歸。
/ S, L- }7 p2 h/ _! N6 Y) O$ v* v, y
; j  I3 X  r6 S4 M2 i% G* |" ?0 a( Q- z. g    二袁兄弟之間的間隙，也隨之擴大。
3 r5 X) b& f/ {/ Y9 G
; r2 Z" f$ w# Y: e& }) e1 r    袁尚惱怒袁譚的不配合，而袁譚則指責袁尚攻擊不力……
+ T8 ]9 ]2 v0 `+ T/ X7 P
    兩兄弟險些在黎陽城下大打出手，也幸虧兩邊文武勸阻，才使得兩人沒有打起來。
. g# B& b. h6 `9 Q! z! @1 L
    可這樣一來，也讓許多人感到莫名絕望！
( b" h3 q' a9 s3 _2 T
    建安七年三月，就在二袁死守黎陽，和曹軍攻擊不止的時候，從清水河上游的平恩卻突然傳來噩耗。
2 i# q/ R& ?5 g- G
. p; K3 P8 W# ?, q2 [    平恩守將馮禮，率部歸降曹操。

    曹操大將夏侯淵佔據平恩之後，便迅速順清水河而下，直撲內黃。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原魏郡太守內黃守將袁春卿，卻因家人被曹操扣押，起兵造反，歸降曹操……


* n- x$ G6 C1 l4 @9 p6 x$ `/ i7 a9 G) \8 \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2章 鄴城之變（一）1/2

9 H0 i6 A7 L. u6 [6 k+ |( p    歷史上的黎陽之戰，歷時整整九個月。
+ X. `: [* P0 n+ M+ @# [( b
$ `+ m' |! m3 r" z) B+ p( e    袁氏兄弟雖戰敗，但也僅僅是失去了黎陽。而曹操取得了勝利，可是卻大傷元氣，除了得到黎陽作為灘頭堡之外，沒有任何收穫。最終，曹操得郭嘉建議，撤回許都休整，同時防備劉表偷襲，直到三個月後二袁反目，曹操才再次出兵，攻克鄴城，取得河北之戰的優勢。
& g7 c' R, \9 \( C# K
    可是現在……

    當劉闖得知馮禮投降曹軍，反戈一擊的消息時，也是大吃一驚。

    馮禮是袁尚的部將，怎會突然投降？
) B8 z5 ?1 W5 c' z
    而那駐守內黃的袁春卿，不僅僅是袁尚的部下，更是袁氏族人……現在連袁春卿都投降了，可見局勢之惡劣，已到了何等地步。

9 l2 Y3 i! D6 j4 b6 }/ h    劉闖重生之前，曾玩兒過一款名叫《曹操傳》的遊戲，記憶中黎陽之戰非常的漫長。

    這也是他為什麼願意前來鄴城的原因。
, Y* f6 V3 I1 l# ^( H: j
. ?* [% d& B# b* Q2 ?) ~5 Z    因為他知道，這黎陽之戰袁曹雙方基本上是不勝不敗，互有損失。但他卻不記得，平恩會被曹操奪取，更不記得內黃竟然失守。內黃一失，也就代表著袁尚不但失去補給線，更被斷了退路。

3 B3 f( g% W$ V2 t- k2 q5 V) D7 }. x    歷史，在這裡終於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 n0 d9 o; K% S: k7 a& n( G
    而且這變化來的如此突然，使得劉闖沒有半點準備……
# }: p/ B3 p7 j/ a: w+ D4 Q
- _0 N( _( {- ^' j    “當務之急，需奪回內黃。”
* \, ]) O% {0 S' o% U" `: f% ^
    盧毓也有些慌亂，連忙向劉闖提出建議。
+ i1 b7 N8 H; G1 g0 W/ u5 z
    是啊，奪回內黃還有一線生機，只要劉闖能控制清水河渡口，就可以保證袁尚退路不斷。

    劉闖正要下令出兵內黃，卻不想被陸遜攔阻。

    “皇叔，這個時候且不能輕舉妄動，還要仔細謀劃才是。”
( o* W; M( [! ^9 C1 r$ R- P
    “伯言這話，又怎麼說？”
3 s9 _/ r0 u% `2 ?! o0 Q
* w4 r% ^6 x  h: O    盧毓急了，“若不奪回內黃。袁三公子退路就被斷去，到時候我等在這裡也就會越發尷尬。”
' Y, F% ]2 Z. a
1 L/ w& r- n$ J6 |: i" E+ k    “子家，你別急。

    你說的的確有道理，可問題是曹操這次出擊，顯然是有備而來。
8 c5 z/ p1 J) B3 d( W9 j
/ G4 n; o* }8 x3 D* J! `1 l6 x    所謂黎陽之戰，顯然是一個誘餌，待袁三公子率部馳援之後。平恩、內黃相繼被他奪取，也就說明曹操早就謀劃了此事。曹操此人最善用謀，而且身邊賈詡荀彧之流更是算無遺策。
- o" D) S0 ^2 `) A$ h  b
& C( g+ h1 L1 R2 z& V    他們既然能說降了袁春卿，奪取內黃，又豈能沒有防備？
" z8 X8 \( b9 P! M6 X5 ?2 i3 {% y
    我敢說，皇叔若現在前往內黃。定然遭遇曹軍伏擊……如此與其馳援內黃，倒不如伏擊馮禮。”
5 B) w' s, Y) m2 K5 q: @4 M8 h
    “你是說……”
, J8 i# z, [8 y# C7 e( D
$ P, P0 y6 S- _: [- g    盧毓顯然意識到，自己有些莽撞了。
: H+ ~/ Q* M; z' |6 K6 l0 C" y
. q6 J" o$ W. ?* A0 ]4 v. ^    劉闖也輕輕點頭，“伯言所言，確有道理。”

+ G1 ]2 t# _- [    陸遜得了鼓勵，更多了幾分從容自信。
" I6 W5 o9 ]7 ]$ j% O1 \
    他緊跟著又道：“那馮禮降了曹操，立功心切。故而率兵冒進，與曹軍主力距離甚遠。
+ P+ s$ N2 G' h2 e1 l$ t! U
. _  g& a0 ]2 f3 \- F( E    既然如此，咱們便在清水河畔將此人伏擊，到時候內黃曹洪必然會出兵援救，咱們趁機脫身而出，再回擊內黃，說不定可大獲全勝。只是此戰需把握時機，絕不可與曹軍戀戰。務必要做到雷霆一擊，而後抽身撤離。否則的話，便很可能會陷入重圍之中，反而會更加危險。”

    劉闖想了想，認為陸遜說的很有道理。
  r8 `# X1 j$ X! b- H$ Z
( w5 [2 P( ~; ?- {8 p+ k    他沉吟片刻，突然道：“伯言，不如就由你來指揮此次伏擊。自我以下，所有人都聽從你調遣。”
4 }/ ]0 S  l! Q" _; f" @
0 }6 K  g( e. Z0 V: y- T: n    龐德和許褚露出詫異之色，向陸遜看去。
, I& B8 w% h/ l2 N
6 Z- U: o8 g0 @" h2 ]  ?# g" g    他二人也知道，劉闖對陸遜非常重視。可是卻未想到，劉闖竟然對陸遜信任到了這個地步。
/ i6 x; L( M7 \8 \
    但劉闖既然開了口，他二人也不好再有意見。

4 R! x+ O+ \8 {8 v8 [; @& X    不過這內心裡，對陸遜始終有些懷疑……畢竟，陸遜太年輕了，不過弱冠年紀，能否擔當重任？這世上有一種人名叫天才！許褚和龐德也深信不疑。比如諸葛亮，比如司馬懿……都算是天才。可不管是諸葛亮還是司馬懿，都是劉闖身邊最親近之人。諸葛亮跟隨劉闖快六年時間，並多次隨劉闖征戰，眼界和能力也是在一點點的提升，所以並沒有讓人吃驚。
# i: I4 Y8 d, }* f$ Y
    而司馬懿主持黃閣。

1 S: d* r" z& a. d! S/ w9 r    黃閣究竟是做什麼事？
0 I5 A  @* w4 C9 d. w1 w, X
6 F2 Z$ `- L% @2 P1 w( ^1 f" v    許褚等人並不是特別清楚。
( v/ i% z/ _- ~
9 ^! ~3 ^7 O1 x, v5 w9 h    只要劉闖對司馬懿滿意，其他人也就不好再說什麼，所以許褚等人也不會有太大的意見……

3 ^6 S  B" m4 Y2 S$ R% ^    可陸遜，才來多久？
# e6 D: l/ c6 Q$ s3 r8 ^+ Y  w, ?
$ ^0 e' J% Z* M- q4 B    便要他主持一場戰事，未免太過匆忙。
1 u) N8 \  T  |
( H8 N3 P/ o2 {( q6 Q* \    陸遜似乎也知道，許褚和龐德對他的不信任。

    但他卻沒有推辭，而是慨然領命。
; U6 q3 M& n7 I6 n* y1 X
# R- Q( }7 r1 s7 P    劉闖對此也心知肚明，陸遜自為他效力以來一直都很低調。可以說除了劉闖之外，知曉陸遜手段的人，也只有張遼郝昭和趙雲三人。而且這三個人，對陸遜的瞭解也不是特別全面。
3 u; X1 }! `9 C; n& Y7 v
    當然，此時的陸遜，遠沒有達到後世火燒連營時的水準。

) [. K; ^" b2 X    那是經歷過無數次挫折凝聚而成的智慧，對他現在來說，還遠遠沒有達到那樣的積累。
% G8 {2 p9 |  b/ b- U9 \8 i8 Q* l
    不僅是陸遜，包括諸葛亮在內，同樣也沒有達到巔峰，這需要時間來積累，劉闖能等得起。
# y: }7 ^  k. Q9 c
    不過，即便如此，天才的光輝仍舊不可掩蓋。

. D+ h6 I- N* |& `    陸遜十六歲擔起一個家族的重任，若沒有真本事，恐怕吳郡陸氏一族早就泯沒於歷史塵埃中。
* `7 ^) Q# G+ {- y; _5 |, _5 M
    所以，劉闖對陸遜很有信心。

% y+ v; p* t4 z% |9 N3 \3 P    他也相信，以陸遜的才能，早晚可以得到許褚和龐德的認可。

    安排妥當之後，劉闖便回到後宅。
" S) {" v% E/ T+ q/ F  w7 J2 `
    他在屋中徘徊許久，突然取出一個錦囊，也就是諸葛亮給他的二號錦囊。

  ]' A- u1 n  m9 t2 c    打開來，他看了一眼。
) G. Z$ U; ]' U- S& t* ^+ C1 e
* |1 q7 F+ j( n/ Q& L0 l# P, b- q    錦囊的內容非常簡單：黎陽之戰，若起波瀾，速往鄴城。

    十二個字，猶如晴天霹靂，讓劉闖激靈靈打了一個寒蟬……這十二個字是什麼意思？也就是說，諸葛亮預料到，黎陽之戰很有可能會發生變數。而現在，馮禮和袁春卿的歸降，豈不正是變數所在？
1 j( `2 b6 X0 P4 F# n
    往鄴城？

    難道說，鄴城也存有變數嗎？

  i; ^( k- K8 {' L/ k/ t    劉闖剛開始接受諸葛亮三個錦囊的時候，更多是一種玩笑的心理。

    他一直認為。所謂的錦囊妙計是後世人強加給諸葛亮的故事，更多是用來凸顯他智幾於妖的才幹。可現在，劉闖突然覺得，這諸葛亮的智慧，的確是有些‘幾與妖’。或許，他這樣做是出於最壞的打算。但劉闖卻不得不承認，諸葛亮思慮之縝密。的確是讓人為之讚歎。
7 s- y! ?& g% \, j
    可鄴城又能有什麼變數？

" [5 w1 {- V! n    劉闖有些猶豫，是否該去一趟鄴城。
) O* H& k' ]  U% b9 w9 P, e, H" i
* f& h1 i! ^7 k) L7 V9 z: C: D    畢竟這件事關係重大，如果鄴城真的發生了什麼問題，那可真要有大麻煩！

) }3 Q( i+ [/ C( r    思來想去，他最終決定走一遭鄴城，即便鄴城沒有什麼動盪。他過去看一看，也能安心一些。
4 U* Q+ v8 b+ s, Z1 t% g" Y
. b: ~; g# m, X" `    想到這裡，劉闖立刻召來陸遜，把他準備往鄴城的決定告訴了對方。

( d3 k7 A( A- ~( n    出乎劉闖意料之外，陸遜在沉吟片刻後，竟舉雙手贊成劉闖的決定：“今戰局變化突然，馮禮和袁春卿突然造反。難免會讓一些人蠢蠢欲動。皇叔去鄴城也好，哪怕是提醒一下也好過沒有防範。不過，到了鄴城之後，皇叔還要小心……遜以為，若真有人蠢蠢欲動，必不歡迎皇叔出現。”
' K. R0 [. G, k' a2 m
    劉闖想了想，覺得頗有道理。
* X) {& T0 r7 {! ]& p( j" E
) m& n. O& Z/ N; M    於是，他又重新把許褚龐德和盧毓三人找來。把事情交代了一番。
4 N7 V3 X0 {+ f- A; X. P
    “主公這次要回鄴城，不如帶子家同行。
0 R3 `' e$ z! d* P0 e* ?) F
: t5 K$ W7 f  U3 [! U    子家心思縝密，說不得可以為主公排憂解難……”
' \7 l4 j- Z2 B# e1 K/ t
    想想，似乎也是這麼個道理。
+ n. \  d  e$ h* H8 j6 T# g
* @% a. g% ^. d. i4 C    盧毓留下來用處不大，倒不如帶他一同前往鄴城。至於伏擊馮禮的事情，就交由陸遜負責，加上許褚和龐德二人的輔佐。也不會有什麼意外。當下，劉闖同意了龐德的建議，連夜點齊三百飛熊衛，帶上李逸風武安國和盧毓三人準備出發。哪知道在出發前夕。又發生了一件事故。

    董俷從睡夢中醒來，聽說劉闖要出征，便吵著要和劉闖一起去。
- B% J8 t9 Z9 j  W: [5 i( Q7 @
* H. H) j; T) J5 ~    可這個大小子又不會騎馬，總不成讓他一路步行跟隨。劉闖勸說了好半天，董俷拉著他的衣服就是不肯鬆手。
8 ]% {9 w+ w3 u; @1 @
) B3 h3 y; x0 z& J/ F* Y    一旁陸遜也勸道：“要不然皇叔就帶他一同去，阿醜只聽你的話，你把他留下來，也無人能約束他。萬一再發生個意外，我等都無法向主公交代。實在不成，就讓他坐車隨軍出發。”
) ?4 ~+ ~1 d, y$ f5 g8 x
    坐車？

+ ^3 c& E+ p$ r% m0 V    劉闖旋即想起來，在平陽城的庫府中，發現了兩輛製作精良的戰車。

    看得出來，兩輛戰車是經過特殊打造，非常結實。董俷既然不會騎馬，那坐車同行倒也可以。

* I2 z4 l1 @+ x7 q4 D    反正他劉闖手下善於馭車的人也不是沒有，不說別的，就說那武安國就是一個馭車高手。劉闖把武安國找來，與他商量了一下。武安國聽了倒是不甚在意，頗為痛快的便答應下來。
" A: S3 k% s1 I4 J
    隨後，武安國從庫府中把戰車拉出來，讓董俷在車上站穩。

4 c+ K7 K" h  O    套上兩匹戰馬，而後又把兩匹馱馬的韁繩拴在車上。

) _# s: ~3 w/ h, Y( b$ U    董俷站在戰車上威風凜凜，倒是讓劉闖眼前一亮……

    這個大小子，簡直就是個天生的力士。劉闖索性命人把大纛交給董俷掌管，讓他在車上扶大纛而立。

6 e- d; x& ^( @    待一切安排妥當後，劉闖翻身跨坐馬上，和陸遜三人有交代一番，便打馬揚鞭衝出平陽城。
6 t$ @" y! T% @6 g: n1 E
0 l) h' [* f( ]$ ]- p8 Q3 L3 F    武安國雙手拉著韁繩，在戰車上用力一抖。

$ m  [! c* R& i) O5 O2 T' Z3 ?+ C    就聽韁繩啪的一聲脆響，伴隨著武安國口中發出一連串的呼哨，兩匹戰馬拉著戰車便衝起來。董俷站在車上，一手扶著大纛，咧開大嘴呵呵笑起來。顯然，他對這戰車是毫無排斥。
: U: |, b( o- h: e; W# k. }
    ++++++++++++++++++++++++++++++++++++++++++
8 f: b8 [7 v6 O: X
% b3 |+ \# {  z) M4 Y) Z# D5 N% m    建安七年三月，黎陽之戰在進行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以後，風雲突變。

    歷史在這裡走入了一個岔道，伴隨著馮禮等人的突然投降，也使得整個冀州形式隨之大變。

/ x. a1 F  {' u    許多人感到惶恐不安，更有不少人開始在私下裡和曹操秘密聯絡。

    當然了，也有人仍在堅守，可是面對著越來越動盪的時局，即便很多人依舊忠於袁氏，也是感到憂心忡忡。上次抵達鄴城的時候，雖然感覺鄴城有些浮躁，卻並未感受到太多的恐懼。

    可現在，當劉闖再次抵達鄴城的時候，卻明顯有一種驚慌失措的感覺。

    整個鄴城，都在驚慌失措……
. n/ |  m% e0 ~3 U
    趕了一整夜的路，劉闖在快到鄴城的時候，便下令減緩行進速度。

8 D$ U3 T4 C  U4 `0 b& p. j    路上的難民越來越多，三五成群，相互攙扶著結伴而行。看得出來，這些人有不少都是從內黃方面逃出來。戰事越發激烈，袁尚當然無法坐視內黃被曹軍所占，肯定會發兵奪回內黃。到那時候，內黃必然成一片焦土，許多內黃百姓只好離開家園，匆匆忙逃向了鄴城。
" J8 Y3 I3 V3 e2 {  }: y+ N' T6 L
    越靠近鄴城，難民的數量就越多，場面也就越發混亂。

8 x0 f! x$ N9 m    看著城門外如長龍一般的難民人流，劉闖眉頭緊蹙。他心裡沉甸甸的，好像壓了一塊巨石。

    自他重生以來，穿越眾熟知歷史的優勢讓他如魚得水。
- S. g+ x( k/ \$ k% M
    可這一次，他真切的發現，歷史似乎已經不再如原先那樣可以令他隨意操控。已經走入岔道的歷史，他又該如何面對？如果袁尚這次失敗，給整個河北帶來的影響，恐怕難以預料。
; z2 Y: x: a* v: C# P, P; W3 ~
* d! r1 H  b5 c    想到這裡，劉闖心裡越發沉重。

$ I9 a2 z: U  r, i- }: p    “你們是何方兵馬？怎敢在這裡橫衝直撞？”

    當劉闖來到城門口的時候，便被一隊袁軍阻攔。
4 p) r* k; r: s8 f
) j3 x" f1 `$ V" ^6 h    為首的袁將，更厲聲呵斥。
1 A, d4 }( i" G! Y7 C+ k
    盧毓連忙上前道：“我等是幽州兵馬，劉皇叔聽聞前方戰事不妙，故而趕回來與逢紀先生商議對策。”
/ G& W: ^! p7 ~. s) H
    哪知道，那袁將一點面子都不給。

* ?: Y% g+ V' h; u) C/ o' V1 f    “什麼劉皇叔……一賊子耳。

    當年袁公與他遼西，方得以容身之所。可他卻趁袁公與曹公決戰的時候，偷襲幽州……若非他在背後搗亂，袁公焉得失敗？若袁公不敗，我等而今早就該飲馬黃河，何至於如今這般悽慘？他這等厚顏無恥之輩，還敢再來鄴城？若被我見到了，定不會與他善罷甘休。”
" [/ z* V$ A7 P9 t+ p2 o
, y4 I, g8 N/ Q0 n6 @6 Q    這袁將聲音很大，以至於周圍的難民聽得真真切切。
1 v! W' O' a7 m+ h
5 i% f. o- [, s# v    劉闖當然也聽到了對方的話語，眼睛微微一眯，突然縱馬上前。

6 r, @, b( n+ i+ H    “耳乃何人，敢如此放肆？”

    “我是誰與你何干？我告訴你，沮從事已下了命令，若無他手令，任何兵馬都不得入城。”
: a& l6 f3 x! P, }9 x5 z* [# G- D
9 f% |. u9 x; W/ M, o/ E* c    沮從事何人？

    劉闖旋即便猜出來，必然是那個沮授的兄弟，沮宗。
! S8 {4 h/ A$ G3 O
, G! E" t! [: _% q2 X6 R& H" X    沮家而今元氣大傷，早已不似當初那般的鉅鹿望族。但沮宗並不是愚蠢之人，何以派人在這裡阻攔劉闖入城？劉闖心裡一動，隱約間已猜出了沮宗的用意……莫非沮宗心懷不軌嗎？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2章 鄴城之變（二）2/2
- z+ W0 s; ~% Z2 Z. G+ H
    他讓人在這裡阻攔自己入城，更派人言語挑釁。

    若劉闖壓不住火，很可能會大開殺戒，到時候沮宗便有藉口對他出手？

    不對不對，就算是沮宗對劉闖恨意頗深，可是鄴城做主之人卻不是他，而是那位逢紀先生。
' O# Y9 F4 c: U; p! Y+ X
, B, l, d. M, Z' F- T0 d6 O  b    他這樣做……

    劉闖轉眼間便猜出對方的用意，莫非是要把我逼走嗎？
3 h/ A4 R& f, b1 T
; Q- u; X6 E, D8 @" `2 `    想到這裡，劉闖突然縱馬上前，象龍希聿聿一聲咆哮，頓時引得群馬長嘶。

6 `0 x6 E* k. i2 J" R: A    劉闖來到那袁將面前，手中馬鞭子揚起，啪的一聲便抽在對方的身上。劉闖手裡的馬鞭，是經過特殊手段製作出來，採用上好的皮革翻入鞣製而成，堅韌無比，抽在身上可令人皮開肉綻。
0 B' J6 r$ s* a" \, i/ [
    那袁將沒想到劉闖會突然動手，一下子被抽翻馬下。

6 \4 L1 M; _) l- P4 O) ]* T    “不知死活的東西，某家堂堂大漢皇叔，乃天子所封。

    你又算什麼東西，竟敢在這裡辱罵？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莫說幽州，便是整個河北，也都是我大漢江山。今我奉天子之命令幽州牧，你竟敢在這裡開口辱罵，莫非是有心謀逆不成？爾等給我讓開，若不然的話，便是某家大開殺戒，哪個敢來攔我？”

* p* x; ?1 S3 {& N: b0 O6 w5 Z4 l    “你敢動手？”

    那袁將爬起來，驚怒不已，手指劉闖道：“爾一賊子，焉敢在此動手？”

- e! D9 Y) q5 x6 u6 j7 e+ w    話音未落，耳邊就聽倉啷一聲繃簧響，劉闖拔劍出鞘，一劍便把這袁將劈翻在地。
; y0 v! w6 b4 x4 u& P
    “再不讓開，格殺勿論。”

    劉闖咬著牙，一字一頓的低聲喊喝。
8 h9 c, @* v; S
    另一邊，三百飛雄衛在李逸風率領下，倉啷啷拔出長刀。
( M' q# c+ j+ r  Y) ?% q$ \; q; g3 ~
    雪亮的長刀在日光照耀下，泛著一絲絲冷意……原本群情激奮的難民見此狀況，頓時閉上嘴巴。
/ g/ V8 E5 u. T0 n
    眼前這位。可不是等閒之人。
& c* G! _% n" {) X. l& }- B
    人家是大漢皇叔，這江山還是大漢的江山，人家奪了幽州也算不得事，連天子都封他為幽州牧。
) l: M1 j2 @4 a% Y
; _) a( z4 F/ M2 G- J" k( ^' |    有那聰明人，便反應過來。
. e) }1 u/ N6 b" B
! |0 L% l; }& ?$ s    這隊袁軍好端端阻攔劉皇叔的去路，恐怕是居心叵測。
, q- T1 m! _& D6 n3 b
    戰車上，董俷縱身跳下來。手持雙槌便跑到了劉闖的馬前。
* b( D) w4 q8 r+ D( M3 G% L
    “叔父，我來了。”

    “阿醜，且退下……我倒要看看，誰敢對我動手。”

    劉闖說著話，向後伸手。

    武安國匆匆忙上前，把那桿盤龍八音椎遞給劉闖……就見劉闖大椎在手中一振。八音殳頓時八音齊鳴。

' G/ Y4 I. k# o    飛熊衛更齊刷刷縱馬向前三步，長刀和繫在手臂上的圓盾交集，發出鐺鐺鐺整齊的聲響。

, l" |! {! w3 u' l: i; x6 }# D    “再不讓路，格殺勿論。”

9 t2 m% @. D* r1 I5 F! W    雖只三百人，卻透出千軍萬馬也無法比擬的雄渾之氣。
' k* ^1 |- J0 Z" h# z( M+ v) R
    莫說那些普通百姓，就是城門外的袁軍，也都一個個臉色蒼白如紙。膽顫心驚。

    “住手，住手！”

2 ^* _! {: [& l$ ?5 d# \6 P    就在這時候，從城中傳來一聲高喊。

7 N# M& i2 b9 X5 G3 O' b9 ?    逢紀帶著一隊人馬，匆匆趕到城門外，見兩邊劍拔弩張的模樣，他也是吃了一驚，連忙上前阻止。

    “皇叔，你這是……”
: `1 i; _4 [$ @1 q9 \! i8 c( ~& l
8 x# V* s4 u- |7 ~9 `% j) Z    “有人不想我入城。有人不希望我與三公子合作。

% V" m& Q% Y8 U/ y+ z% p. s    元圖先生，這些人莫非是你派來阻攔於我？”

    逢紀一怔，連忙擺手道：“皇叔這是哪裡話來？我又怎會阻止你入城？”
' u1 g# I( I' \; X% i
% z1 u5 }& O# v' V5 W+ v    說完，他便轉過身，看了一眼那血泊中袁將的屍體，旋即對那些袁軍喝罵道：“爾等怎敢在此阻攔皇叔入城？還不與我讓開。”
2 M1 h+ w: d! c9 Y7 \  X; W3 ~
& m' F+ `! Q* G. x  N( y5 j7 C6 h, @    “不能讓開！”

4 x: ?% O. ]" o5 F$ ?+ j    逢紀話音未落，就見沮宗帶著一隊兵馬從城中出來。大聲道：“三公子命我為城門校尉，自當守衛鄴城安慰。是我下令，不許兵馬隨意進入，他劉闖雖是皇叔。就可以肆意妄為不成？
/ \- f- j8 ?: O' U# v! |9 x, R, T
    元圖先生你受三公子重託，坐鎮鄴城。
% V2 M- J1 f7 C7 E4 F
) u  Z' Z! x/ ?& j! V    今見自家兒郎被人所殺卻毫不在意，還要讓那賊人入城，是何道理？你這樣做，就不怕寒了將士們的心嗎？”
1 q: F* M; Z5 p% D  y
    逢紀沒想到，這沮宗竟然如此說話，頓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5 c- B  ]9 \* {' ]9 W2 A' D    劉闖也沒有想到，才短短一個月的功夫，情況就變得如此複雜。沮宗這是直接把他放在了袁氏軍隊的對立面。逢紀受命坐鎮鄴城，卻好像已失去了控制，連沮宗都敢當眾頂撞於他。
6 z& X  F% R* k
    這情況，還真是有些麻煩。

3 C" B9 _5 Q& ?0 D+ J! ?9 T% w    不過，劉闖卻沒有插嘴，而是靜靜看著沮宗。
6 A' |! G. @: ~
    逢紀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袁劉抗曹，乃三公子早就已經定下的決策，任何人不得違背。
5 d% c& {. _; I
8 j* ]* G/ m1 j/ S  h6 U    劉皇叔趕來商議事情，也是為大局考量。

# x. _4 @9 J0 i! H& B  W7 X- g    沮仲與，你為一己之私，卻置大義而不顧，莫不是要背叛大將軍嗎？”
3 Q6 I3 Y& M$ {% h
    沮宗臉色一變，“沮某，自無意背叛大將軍。”
7 D/ G1 I* G7 ~! c+ j1 G& U1 T
$ G9 n8 t: O8 a8 Q. u' i0 B$ h8 Q    “那還不與我讓開。”
! N2 _6 P/ `' L
2 F- n$ u9 o, o" G    逢紀畢竟是久居鄴城，更是袁尚的親信。
+ ~/ Y) R% J: m% H6 p% }. Y! I
$ }; W8 a4 \6 K4 u2 F    他這一發怒，便是沮宗也不敢觸其鋒芒，咬咬牙一擺手，命袁軍將士讓出一條通路。

3 V& p& B/ A3 {, q3 s! p5 C. V$ v    表面上看去，是逢紀占了上風。
8 o1 _# @1 j8 k0 u& X
6 O. e9 U$ H6 s) l0 M    但是從袁軍士卒眼中流露出的敵視，劉闖卻知道，勢態恐怕已經失去了控制。不過，他並不害怕，而是跟著逢紀一同進入鄴城城門。兩人並轡而行，直奔驛館。在往驛館的路上，劉闖突然開口道：“元圖先生，這情況好像有些失控，我看這鄴城的情況，也有些不妙啊。”
1 Z/ z9 [" f* w; [: f, v
    逢紀苦笑一聲，“何止不妙。”

9 }1 _# O* V  c! a" s" l: y) l    他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自袁春卿投降曹操，內黃失守之後，我便調集兵馬準備救援三公子。
! y% |+ B9 s2 e; G9 b' m
& i9 g5 H% L& W! z5 g: X0 g' K    可是……

    這城裡頹敗之意瀰散，沒有大將軍手中的大將軍令，我竟然調動不得兵馬。
# A. Z  D; v( K# }5 [' f% s) s
) B2 F  J) F5 t2 c) ]    九候城、污城兵馬遲遲沒有動作，只有武城守將呂翔表示願意出兵。不瞞皇叔，袁公過世之後，人心就散了。大公子和三公子在黎陽大敵當前的情況下，還發生衝突，更讓不少人為之心冷。而現在，袁春卿和馮禮兩人造反，是雪上加霜……我現在也只能勉力維持不亂。”
. ~6 z6 m, \9 k/ X
- `9 j/ l% ]0 X) f' k) `    鄴城的情況。看起來是真的很嚴重。

    劉闖沉默片刻後，忍不住道：“既然這樣，元圖先生何不下狠手清洗一番？”

    他的意思非常清楚，那就是鄴城的情況既然這麼糟糕，就該痛下決心才是。袁尚還在，雖然被困黎陽，可只要他活著。問題就不會太大。趁此機會，把那些搖擺不定的傢伙一次清洗乾淨，這樣做也許會元氣大傷，但至少能夠使得局勢穩定下來。而後救出袁尚，則所有的麻煩就能迎刃而解。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也是最好的處理方法。或許激烈了一些。但總體上對袁氏好處頗多……最重要的是，這樣做的結果，可以讓袁尚徹底把掌控住手中力量。
# b2 k' u9 ?/ M# V  R! c, J2 X9 _
    逢紀這個人，雖說私心很重，但能力不俗。
/ a( ^( {$ e+ Y$ K' L- Q
( F& `- i# \( x1 O* ]% I! e4 v; U    劉闖可不相信，他想不出這個辦法……

3 g. p1 i9 D+ [3 G. ]* W$ k    逢紀嘆了口氣，“我何嘗不想如此？
4 s1 i! P* z  V9 D
    可皇叔不知道這邊的情況。鄴城之中，勢力盤根錯節，極為複雜。就比如那華彥，我早就有意將之剷除。這樣一來可以斬斷大公子一條臂膀，還能夠震懾宵小，不至於有人再襟肘。

    可那華彥，卻和沮宗關係密切。

    想當初沮公與被迫投降，被皇叔安置於孤竹城。不肯為皇叔出力，也讓三公子對沮宗生出好感。而且，當時三公子優柔寡斷，也不知怎地就走漏了風聲，連夫人也出來勸說三公子……這件事最後，只能不了了之。而我也因此得罪了大公子，還被不少人在暗中怨恨……”
" c( ?4 p0 N8 d. G! j
    “你是說。劉老夫人？”
6 {0 H+ m6 c$ q/ U% @! ?4 [+ I% C
    “不正是她嗎？”
: s; ?) v- I) F/ r) x$ x
: U0 B3 a& |- y: a    劉闖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看著逢紀半晌說不出話。
. W% y0 m! L: h( `! s
. D" n  s$ U# k# o& {5 w    “元圖，你可知我想起了什麼？”
* \: z! N# E7 A! A) Q& u. f; F7 |/ A
, B" u3 W  Y: O( I( u& n7 J+ \    “什麼？”
, A* T  q7 d7 Y7 H# L1 D5 a& S5 ]" E
    劉闖深吸一口氣，“牝雞司晨。如此情況與當年何皇后何其相似？”
9 U. }0 Z4 O5 m# }% k; v) l
    “這個……三公子生性純孝，我又怎好動手？”

- g) E; }7 g3 ^) ^/ _7 u    兩人一邊說著話，不知不覺便到了驛站門口。
0 N; d  e5 H' ]* c, s3 T- ^$ Q
    “對了，少公子的事情，還要多謝皇叔大力支持。
# @; C6 ?. X( r
    我已命人送少公子前往燕京，到時候還要請皇叔予以照拂。而今局勢雖緊張，但算不得什麼。我一息尚在，絕不容鄴城出現動盪。皇叔所說的辦法，我會好生考慮。實在不行，便先斬後奏就是。我就不相信，哪怕三公子再純孝，也不能任由著老夫人干預政事，再怪罪我。”
4 l' ]; r$ |3 G: e0 u
    劉闖點點頭，“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
; E: J5 X$ n$ R0 b
    這樣，我已經派人伏擊馮禮，而後偷襲內黃……到時候，請元圖先生多與我一些臂助，我會儘量救三公子回來。”
8 ~4 n! s2 u/ f2 F$ F
    這也許是逢紀最近以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4 D% W+ \( t  N! w
) X) o6 z+ V1 t    他連忙道謝，“皇叔放心，我明日就使呂翔出征，協助皇叔牽制曹軍。”
' _# u& g: P: N
    “甚好！”
( Z& [6 c) W( T* P2 z0 z
    劉闖說罷，和逢紀拱手道別，便邁步走進了驛館。

$ y0 ?+ c5 S1 @8 q5 y6 p4 r! a" A+ H9 S    看著劉闖的背影，逢紀苦笑著搖搖頭，不過心裡卻輕鬆不少，更暗自下定決心，要清洗城中所有不安定的因素。至於那位劉老夫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豈能容她一婦人做主？

) }( K. O% M7 [* }- n5 d% n    +++++++++++++++++++++++++++++++++++++++++++
4 M" T, t/ |, e2 ~! ]
    是夜，劉闖便住在驛館之中。

5 W  n0 L, [( K5 _' ~- ?4 J    只不過，他心裡並不似表面上看去的那麼平靜，隱隱約約之中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所以，他住進驛館後，卻下令飛熊衛人不卸甲，馬不卸鞍。如果有事發生，也能夠迅速做出反應。
; u; a' L( P4 N6 q0 E+ c2 z/ h
    對此，盧毓感到有些奇怪。

4 b% R. x" V0 |  c& u) d2 I    他不明白劉闖為何會如此謹慎，難不成還會有人圍攻驛站？

    “子家，我總覺得鄴城的氣氛不太正常。
+ `% r  u6 Q. b
: H- S, A5 S( K9 C    逢紀是袁尚留下來的重臣，可你看日間沮宗的態度，哪裡有半點尊重？人常說防人之心不可無！雖說咱們不是第一次來鄴城，但是在這裡卻人生地不熟。非常時期，不如多些防範。左右也就是這一個晚上，待天亮之後，咱們便離開鄴城返回平陽，到時候再視情況而定。”
9 S; G5 r/ y, `2 R& p8 _. m8 I6 e
* a8 y: J, ]# P' ]$ D7 {, p    盧毓聽罷，頗以為然。

    “主公這麼想，確有道理。”

% K9 ^1 i, Q6 g0 r# T8 ?$ a    逢紀沒有設宴為劉闖接風，估計這個時候，他也沒有心情這麼做。

    不過，他還是派人送來了牛羊酒水，算是全了禮數。劉闖命人把那些羊給烤了，但又下令所有人滴酒不沾。入夜之後，他坐在房間裡看書，董俷呼嚕震天響的睡在地鋪上，倒是讓劉闖好生羡慕。有時候思想簡單一些也是一種福氣，總好過自己這樣子，整日的擔驚受怕。
3 m+ V) A# R  k0 L
7 q5 j+ n# l* g+ Y    想到這裡，他放下書，走過去把董俷踢開的被縟復又蓋在他身上，而後邁步便走出了房間。
/ v: d2 B( q) a6 r
* C# O+ e5 K( v* s2 x    但只見月朗星稀，卻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i7 {% D& H  Q  `
    皎潔的月光灑在庭院中，彷彿為這驛官的庭院，鋪上了一層白霜。

    飛熊衛一個個懷抱長刀，靠坐在迴廊之中。
% s4 ?: a( K$ l8 S/ P4 |) L
2 m2 j! M# L. B    李逸風和武安國見劉闖出來巡視，連忙上前見禮。
- a! K$ c( H. o% t9 r
    “情況如何？”
& D" R7 O; M1 f3 S; r
    “回稟主公，風平浪靜。”

* w1 M2 N+ r8 Z3 H8 V& d    “今晚大家辛苦一些，明日離開後，便不必這麼緊張了。”

    “主公放心，道理盧先生已經和我們說過了，兒郎們也非常理解。”

    “嗯，這樣就好，警惕點。”

+ Q% g. s* l4 ?; o  {- A: \    劉闖巡視完畢之後，見沒什麼異樣，復又回到房間。
/ D% D# I2 ?' v$ `) ~4 Y
6 f' e: v" H* u6 X9 ]    不過，他總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躺在榻上更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無奈之下，他索性坐起來，便依著榻椅看書。不知不覺，已是寅初，三更天敲響，整個鄴城也陷入寂靜之中。
6 y9 h. f8 P9 c! H2 {/ |6 K
    劉闖靠著榻椅，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 p1 r+ Y2 a% n$ K9 Z- P: [
$ \* l/ d4 N" O' E3 ~" [+ `! J    半夜時，董俷起床小解的聲音把他驚醒。

    他揉了揉眼睛，想了想乾脆走出房間打了一盆涼水，洗了把臉，將身上的睏意驅散乾淨……
  W, @1 [' h- N3 ?. f  H0 {. i
8 _! ^% z8 {+ `    “阿醜，怎麼不睡？”
! \$ ^6 \* H9 G/ |' \
    回到房間裡，卻見董俷坐在地鋪上，瞪大眼睛。

    劉闖疑惑的詢問，就聽董俷道：“叔叔，睡不著了……”
$ I2 g' c. T* K0 B; |$ z
+ n; T/ \) o' A/ Y; n; X2 t& S    “怎麼回事？平日裡你可是貪睡的緊。”

    董俷突然站起來，把盔甲包打開。

    “阿醜，做什麼？”
9 n  n" T2 w- O+ y& S1 a7 Z
: o$ g9 N* j6 x( Z    “不知道，穿著它會安全些。”

    董俷沒頭沒尾的話語，讓劉闖有些不明所以。
% q7 ?* W( w) H# P# A7 {+ x
# K) ~7 n9 J; G- C6 ]7 f    看著董俷在那裡穿戴盔甲，劉闖的眼睛瞇成一條線……上天剝奪了一些人的智慧，卻往往會補償其他的能力。董俷突然間這個樣子，莫非是老天給予他的補償？讓他能預感到危險？

    想到這裡，劉闖激靈靈一個寒蟬。
  e9 @8 p% m3 u
    有道是有備無患……
% }" A9 E9 u2 }& }
5 W9 j9 L' p. o, q    他連忙把自己的盔甲包打開，頂盔貫甲，罩袍束帶。
5 V% T) V4 ?/ \
* M; b8 X) @1 Z    劉闖這邊剛把盔甲披掛整齊，忽聽外面一陣喧嘩騷亂……緊跟著，房門蓬的一聲被人撞開。
3 Z: e8 s6 O# ?& B. b! R
    “主公，出事了！”
2 \5 a' ^8 [4 q. `1 F5 \# e* e
4 A( c; T1 I$ V    劉闖抬頭看去，心裡咯噔一下，“朝年，發生何事？”
) H- B7 z7 e. J8 c, E  F
0 s7 w- P; B: a& ^2 l5 e- Q/ i9 i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3章 鄴城之變（三）
, o; s( S. y9 l  g
4 R- c! {+ y9 @6 A4 k. @, O3 q    袁熙死後，袁朝年就一直留在鄴城。

, S$ i  \9 S7 p9 y6 I5 y    如果沒什麼事情，劉闖很少會動用袁朝年這一顆棋子。之前營救田豐，算是讓袁朝年行動了一回。而在那以後，劉闖嚴令司馬懿，沒有得到他的允許，絕不可以輕易調動袁朝年……

0 A& ?3 U- o, f% \$ B* z, W+ e    這也是袁朝年一直少為人知的原因。

    劉闖讓袁朝年留在鄴城，為的就是袁紹手裡那枚大將軍印。
. w' s. Y+ j  B. G$ G* f6 B8 C
' I/ ^9 P2 E  C& g; ~# X    在沒有得到大將軍印之前，袁朝年就不能夠暴露。劉闖這次來鄴城，也沒有和袁朝年進行聯絡。
- \/ m/ {# G! O, e6 V
    可現在，袁朝年卻主動上門。

    火光照耀下，袁朝年渾身是血，雙手持劍，身上還掛著一個包裹。

6 a3 f2 W  H& Q1 P* Z2 G4 h    “主公，出事了！”
) a( J* N% Q; G# R
    劉闖強壓著內心中的惶恐，“朝年，慢慢說，發生了什麼事？”
. i/ M+ s' P, |: A$ t
. S8 Z% l4 G, B0 C    “主公，子時前陳琳沮宗與袁克突然登門，言逢紀和主公勾結意欲謀反，向老夫人請大將軍印，誅殺逢紀，除掉主公。老夫人也不知怎地，便聽信了他們的話，命沮宗率部誅殺逢紀。我見情況不妙，不得已只好出手，從老夫人手中搶了大將軍印，並殺死袁克……”
, P& ~" e0 n4 `
    “慢著慢著，不是說大將軍印在袁尚手中嗎？”

    “三公子手裡的是大將軍行印，自袁紹死後，大將軍印一直在老夫人手中保管。”
! P$ Z5 ^- n7 G
    劉闖聽到這裡，那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又是一個十常侍的翻版！

* k, y/ v' l7 B% e    逢紀當斷不斷，如那位大將軍何進一樣，最終引發了一干投降派的反彈。至於那位所謂的劉夫人，就是一個翻版的何皇后。她的縱容，也勢必引發整個鄴城的暴動，袁氏這一次，完了！
7 j+ v! G: R6 H3 ?
    “主公，怎麼辦？”
5 h8 ^8 ?/ G. s3 P2 @  I
    劉闖臉色陰晴不定，半晌後深吸一口氣。沉聲喝道：“既然局勢已糜爛不可挽回，便殺出鄴城，迅速和伯言匯合，而後退回中山。”
* f2 K5 d7 V/ M$ Z( G
    “那袁三公子……”

    劉闖苦笑道：“這個時候，袁尚恐怕已凶多吉少。”

7 S! t% G' N; T# ]! L% f& D    他自己還身陷險境，那還有工夫去管袁尚？

* n% k- f1 j' U8 I- k6 U    劉闖一聲令下，飛熊衛紛紛上馬。

    “阿醜。跟著我。”

    劉闖大吼一聲，董俷立刻跑到了他的跟前。
/ E8 J( x2 z* O- B1 R
, `: U2 {4 _  `3 ]$ L9 `    武安國和李逸風兩人一馬當先衝出驛站，那驛站的驛丁還要阻攔，卻被兩人如砍瓜切菜一樣的當場格殺。

    衝出驛站大門，就見鄴城城中，已經亂成一團。

    袁軍奔走長街之上。顯然已經殺紅了眼。
8 g3 z' B* U; C
# |8 |1 W7 M$ U6 ]8 _/ \; d  D    “主公，快看！”
) ^; c$ f' e, e6 V9 c; Z
/ O8 w1 y+ S7 I/ X/ ?. E    盧毓突然指向東南方向，劉闖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卻見東南方烈焰熊熊，火光衝天……
- b9 h. C8 m2 C( \
8 o$ ~) {& ?1 T: I3 k+ s0 `. p( @    “是東南角樓。”
. Z6 ?! Q! ?' `) F) Z, n
7 [8 R" T& z, D9 n* H4 j    袁朝年不由得一聲驚呼，旋即黯然道：“那是逢紀先生的住所。”
6 m! d& ]: q# |2 M- R
    劉闖聞聽一怔，突然笑了。

    歷史總是這樣。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
' ?+ Z4 P3 v! G+ {
    在原有的歷史上，鄴城告破，審配縱火東南角樓。
% I! h: V6 x( K5 A8 W* T
    原以為審配已經死了，卻沒想到換成了逢紀縱火……不過，劉闖相信逢紀這麼做，除了有絕望之意，更有向他示警的意思。想到這裡，劉闖精神一振。大聲道：“向城東突圍，咱們殺出去。”
4 i9 G9 E& _7 u8 M1 v% X
    三百飛熊衛簇擁著劉闖，在長街上奔行。

: @" Z/ V7 k! T1 w    沿途，不時出現袁軍的蹤跡。
' X9 v0 D/ {7 p. p  v1 r' P9 C: x, v
2 C- r5 a# [2 T5 X1 Y    劉闖這時候也不會在顧慮什麼合作盟友的想法，立刻發出‘不必留情，凡阻攔者格殺勿論’的命令。

3 E, q) q& |7 m6 {  I" M    現在再顧慮太多，那就是找死的節奏。
4 p; j" E: s0 W8 o  W/ W
% i, m; Z4 u. ^/ C" m/ P/ X7 e    劉闖可不想死在這該死的鄴城。自然不會再留什麼情面。
. r, N  Q9 r; u0 B
    他讓袁朝年保護好盧毓，而後命武安國和李逸風兩人押陣斷後。劉闖自己則帶著董俷，縱馬向前。他沒有用八音椎，手中捧著那口甲子劍。兩人一個馬上。一個步下如同兩頭瘋虎一般。沿途倒是有不少袁軍出面阻攔，可是在劉闖和董俷兩個聯手屠殺之下，紛紛潰敗而走。
: y$ l$ Z( B+ x3 X4 [0 f. @
    衝過前面的街口，便是東門。

    就在這時，忽聽一陣喊殺聲：“休走了闖賊！”
; _) b/ a' l' z7 t; X
( x$ j3 u) Y# d    一隊袁軍從長街兩邊呼啦啦湧來，為首一名袁將跨馬持刀，遙指劉闖厲聲喝道：“劉闖小賊，看你往哪裡跑？”
& e# K7 n6 c5 O7 [$ g7 ]; i% i8 r
    劉闖勒馬看去，卻是一張陌生面孔。
0 }8 m7 _8 b; B2 B: A
    倒是袁朝年上前，在他耳邊低聲道：“主公，此人便是武城校尉呂翔。”
; ~6 O- Q- b. [
    呂翔？

. y( O! J( e& L0 D5 G3 Y7 j5 w    劉闖倒是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
& V- U" ^7 l( j( r
$ [  v$ P# |5 A% D; J# E3 w1 i    日間逢紀曾說過，呂翔是袁將之中，最積極響應復奪內黃的人。可現在看來，所謂的響應也只是一句推脫的話。這呂翔出現在這裡，想必九候城和污城的守將，也一定到了鄴城吧。

    怪不得那些人敢造反，原來已經拉攏了這麼多人。
8 p. K0 [: J7 o& N& S+ L0 F- X( {
    劉闖突然覺得，自己小看了曹操。

    一直以來，他依照著歷史的發展軌跡，總認為曹操河北之戰會歷時多年，他可以有充足時間來進行發展。可是現在看來，由於自己的出現，不僅僅是造成了袁紹提前死掉，更動搖了袁氏在河北的根基。也正是因為他的出現，使得袁氏部屬人心浮動，曹操又怎可能放過這種機會？

' \: z5 z* ~' L4 r) S. U! W    想明白這其中的奧妙，劉闖反而定下心來。

    左右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唯死戰耳，殺出一條生路就是！

    “休要呱噪，擋我者，死！”
' ~2 M4 `1 @( ^* }( p2 V' {8 Z
    劉闖大吼一聲，便策馬衝出。

    甲子劍拖地而行，火星四濺。

8 z6 O8 S4 {7 d/ [6 @; ?    那呂翔見狀，也不再贅言，持刀迎著劉闖便衝過來。

    “休放走一個賊人。”

    呂翔厲聲喊喝，袁軍更齊聲吶喊。
+ P9 S* b: E6 n: m; E& N9 g1 k6 g: ?
' }8 Z: c, J2 ]    董俷那雙細目突然間睜開，透出一種莫名的興奮之色。
* s" [0 [" O5 s; @; E& ^, \
    他大吼一聲，邁開兩條大長腿，眨眼間便衝到袁軍面前。手中鐵鎚掛著風聲，呼的便砸向一名袁軍。那袁軍手持刀盾，舉盾相迎。卻聽啪的一聲巨響，鐵鎚落在盾牌上，頓時把那袁軍手中盾牌砸的粉碎。鐵鎚在砸碎了盾牌之後，餘勢未消。狠狠落在那袁軍的頭上……
) W9 u' V5 q% T$ M
    袁軍士卒慘叫一聲，被鐵鎚砸的腦漿迸裂。

    紅白液體飛濺，董俷厲聲吼道：“哪個敢傷我叔叔。”
9 A, t9 C8 n3 [5 x; ^
    他錯步闖入人群，一對鐵鎚翻飛，所過之處更是人仰馬翻。
2 ?0 q% Y- v" P: E0 C
    “醜鬼，休要猖狂。”
% j! ~4 l4 Y* w) S5 ^
    一名袁軍將領縱馬挺槍，便撲向董俷。
! ?: T7 U7 U+ {) ]: {2 E9 T) Q
4 }0 d. f/ l  Q. q3 w. B/ t* a    劉闖和呂翔戰在一處。不過兩個回合就把呂翔殺得盔歪甲斜。只是他沒想到董俷竟然這麼衝動，居然直殺入亂軍之中。眼見一名袁將撲向董俷，劉闖也不由得大驚失色，撥馬就要上去救援。呂翔趁機鬆了口氣，他剛要退回去，哪知道李逸風掄刀上前。便和他戰在一處。

    不得不說，這個呂翔倒是有些本事。

/ L; [: K9 \% w4 R. y    李逸風手中那口金背砍山刀呼呼作響，立刻把呂翔圈住。

6 ?* e( G4 N6 d! _; K" A    呂翔雖有些抵擋不住，但還能勉力支持。
: Q8 v- E; w: H" I# Z4 J+ f4 \
    劉闖殺入袁軍之中，甲子劍翻飛，無人可以阻攔。不過，他卻沒想到董俷比他想像中的更為凶悍。那袁將向他撲來，這大小子卻毫不慌張，腳下一個滑步，身形猛然一旋。一手鐵鎚揚起，鐺的磕飛了那袁將手中大槍，另一手鐵鎚順勢橫掃千軍，只聽戰馬希聿聿一聲慘嘶，碩大的馬頭被董俷一槌砸的腦漿迸裂。便倒在地上。馬上的袁將，也被掀翻馬下，只是不等他站起來，董俷就已經到了他面前，手起槌落，把這袁將當場擊斃……

    “叔叔別怕，阿醜保護你。”

6 ^( m7 |' G7 q6 [    劉闖聞聽。頓時哭笑不得。
. V& _: C" c3 V6 M/ {
    他看得出來，董俷有足夠的自保之力。
+ }, a' b4 k; Y. g3 |4 _
    不過，他好像沒有正經的練過武，方才那一個滑步雖然很漂亮。但下盤並不是太穩，馬步虛浮。能使出這麼一招，更多是一種本能的應對。如果遇到個狠角色，他方才就會很危險。
, y# K, a& d' w+ p/ i2 @
    憑董俷那天生的神力，自保問題不大。
: U' Z* w" b& |3 E3 N
) T* i9 x% j" u2 U7 E    但劉闖還是決定，等殺出去之後，他便要傳授董俷龍蛇九變。
5 r8 P0 w$ s+ @: D! F
    不管他能不能練得成，都要教給他……這亂世之中，能讓他多一分自保能力，對他會更安全。
& }+ f# l0 F' ~$ j9 Q: V
    見董俷沒什麼大礙，劉闖也就放了心。
; U2 ^: {  K2 l3 i. l9 Z
    “阿醜，跟著我，不要走開。”

    他衝著董俷大吼一聲，而後撥馬復又殺入亂軍。

  I2 c# z4 w, N8 l3 n- Q    只是這一回，他沒有再用甲子劍，而是從兜囊中取出六支小槍，左右開弓。
* k7 E/ m) m, M# p9 o1 V& s
    在他身前，有武安國保護，可以從容投擲。劉闖這小槍早就練得爐火純青，以至於每支小槍投出，必有一人倒地身亡。眨眼間，就有十餘名袁軍士卒被劉闖擊殺，也讓袁軍士卒心驚肉跳。

4 B% r7 O1 I% G3 |! T6 H    但袁軍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了！
+ I8 |4 f6 K$ i0 i5 m
    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湧來袁軍士卒，也使得劉闖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 r/ `* {$ Q- X/ F+ K6 V2 v    飛熊衛開始出現死傷，而且死傷的速度不斷增加。

    李逸風見此情況，一刀逼退呂翔，大聲道：“主公，休要顧我們，只管突圍。”

    “廢話！”
' P; w) o! M" L5 {2 U" |( Y) e
- m- W# J2 f/ E) E    劉闖提刀把一名袁將斬落馬下，怒聲喝道：“憨牛兒，帶著人壓陣，休要和這幫烏合之眾糾纏。”
  T4 e0 J  C9 K, K3 H. V* ~5 K
4 A, c6 U) [: m6 M" W- X    李逸風連忙領命，棄了呂翔便要返回押陣。
5 A: w! x8 w8 \% `
    那呂翔又怎肯放過他，與三名袁將縱馬便要纏住李逸風。
4 ~  h1 p! Z1 [( V9 B
    就在這時，忽聽弓弦聲，一支利箭破空襲來，正中呂翔戰馬頂門。

    那匹馬慘嘶一聲，便倒在了地上。呂翔更被摔落馬下，他剛站起來，卻不想又有一支利箭襲來，正中他哽嗓咽喉。

1 B% p1 o& T8 h) E    順著利箭襲來的方向看去，卻見盧毓正彎弓搭箭。
6 l* d, T. V) u' H6 U
    盧毓是個讀書人不假，可別忘了，他老子盧植不僅僅曾為大儒，更指揮過千軍萬馬廝殺……盧毓是盧植的兒子，又怎可能不識弓馬騎射之術？在漢代，儒家六藝之中，射術是每一個讀書人都必須要學習的技藝。盧毓的射術精湛，雖比不得古之養由基那種神射，也能百發百中。

3 o! Z$ v. k* b) p: C( u6 m    呂翔被殺，可袁軍卻好像沒有絲毫的慌亂。
$ Z; k& q' X; A4 g
    這也讓劉闖意識到，城中叛軍的力量，恐怕比他想像的更加強大。

    雖然對呂翔這個名字非常陌生，但畢竟是一軍校尉，也算是中高層級別的將領。可這樣一個人戰死，袁軍卻沒有半點慌亂。也就是說，袁軍背後肯定還有身份更高的將領進行指揮。
% j3 D3 m" j* G/ }# r: _
6 [0 w$ x7 b' O! n# n3 j, T* d6 a9 `    想到這裡，劉闖頭腦更加清醒。

5 X# v, B+ _- o: m3 ^    “憨牛，元稷，不要和這些人糾纏，向外衝。”

: q' M* X* K9 D$ G; u$ H1 ?    他大聲叫喊，手中甲子劍舞動更急。
9 f3 j* T9 B7 @2 o+ P" U, B
    “阿醜，跟在我後面，不要掉隊！”

* F( }* \% I4 ~  l# n3 q    董俷答應一聲，便到了劉闖身後，兩人一馬，一前一後向外衝殺，武安國和李逸風則帶著飛熊衛緊隨其後。
6 G+ z# z$ V4 ?+ x! j
    “未曾想，飛熊悍勇如斯！”

$ C6 D" n9 [0 B% a    距離街口戰場不遠處，一座深宅大院的望樓裡，一位老者舉目眺望，忍不住眉頭緊蹙，發出一聲感嘆。

/ H5 N1 T: L& B# O" H( K9 @! |* Q    在他身後，是一個少年。

    看年歲大約在十七八的模樣，容貌俊美。
; a- ^5 H" u) o
    而在兩人身後，還站立著許多人。其中更有沮宗陳琳這樣的袁氏屬臣。
1 x! O1 V  h! m% U. j& I- k4 w
    少年眉頭微微一蹙，臉上露出一抹不屑笑容，“文和先生不必擔心，今鄴城四門緊閉，這頭飛熊就算是本領再大，也是插翅難飛。”

    老者聞聽，倒也頗為贊同的輕輕點頭。
/ Q8 x3 T' f2 r5 T1 |" W* U7 _
0 d9 Y" a8 q: m" B, _# t  R    就在他們勝券在握之際，街口的戰局卻突然發生了變化。

    一隊袁軍突然從後面殺出來，但目標卻非劉闖，而是自家兵馬。

    這一隊袁軍的裝束雖然和其他袁軍相同，可每個人胳膊上，卻繫著一根紅色綢帶。
, h5 P) a+ r: T3 q& R" Q+ D
! t  D4 C8 ?6 B4 [  G. w+ c    “皇叔，隨我來！”
+ ?8 E* X/ u1 s. l
    那為首的袁將高聲呼喊，劉闖舉目看去，一眼認出那人便是昔日他在北海國的部屬，岑壁。

7 k- S7 K5 B7 V' N4 v    劉闖不由得精神一陣，手中甲子劍舞動更急。

# Z0 E* o' t% k# Q    袁軍受此夾擊，頓時大亂。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明明是自己人，為何會突然對自己拔刀相向？

9 @3 E9 S4 z) j2 l8 o/ D4 J    也就是這一亂，劉闖已經和那支袁軍匯合一處，兩支人馬匯合之後也不贅言，岑壁撥轉馬頭大聲道：“皇叔，隨我來！”

/ i( v" K1 q/ {4 D4 n1 d3 v8 o    他在前面開路，劉闖帶著人則緊緊跟隨。
% g* I& N* w8 ~$ d6 Y3 ~2 v
3 a0 z7 I6 C3 N, \    望樓上觀戰眾人的臉色突然大變，那老者眉頭一蹙，厲聲喝道：“朋公子，請立刻率虎豹騎出戰。”
; J. A/ r  z( O
    “喏！”
7 a; v1 y0 J2 i) E4 K" ]# w  W4 @/ E
. q$ X( H+ @7 C: `0 C  |& R2 o    少年早就等的不耐煩，聞聽老者一聲令下，二話不說便奔下望樓。

    陳琳等人則面面相覷，他們也未曾想到會有這等變化，劉闖在城中居然還有援兵？

. {7 j3 C* ^: E4 m$ `; i9 p    “孔璋，那人是誰？”
; h0 a3 ]: I) \6 e: Z3 L
! `2 s6 ]6 m1 ]) f" C* r    陳琳搖搖頭，“卻不識得。”

    “我知道……”一個魁梧壯碩的中年男子站出來，“那廝好像叫岑壁，原本屯駐平陽城……對了，我想起來了，此人當年曾跟隨劉闖，後劉闖北上遼東，他卻不知怎地留下來，後又得劉平推薦，為袁公所用。不過此人素來低調，劉平死後更不為人知，卻不知藏在了何處。”
' w. }$ L2 I: B; g0 [) N- b& I

4 F. K2 z3 H) ~4 @' s' o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3章 鄴城之變（四）
7 ?- m( ?) u% t# U5 _  s8 C
  s* I- k* n  T0 m! a% z7 {( Z老者臉色一變，非常難看。
5 q4 C( P7 \( i- V& ]. ~
一旁沮宗道︰“他倒是沒藏起來，而是為東門校尉。
& ]& c" c, s9 a  }2 k
8 K/ S) Y1 H0 l5 x$ D! L! x: c若非無敵今日說起，我還不知道他居然曾為闖賊所屬……”

老者的臉色更加難看，厲聲喝道︰“傳令下去，命呂曠率部拿下東門。”
' V( I: `/ F# h7 [) d
袁紹輸得不算冤枉，養得這麼一幫子蠢貨。要知道，這沮宗便為鄴城校尉，說起來岑壁便是他的手下。可是他連自己手下大將過往的經歷都不清楚，又如何能夠當得這鄴城校尉？
% W5 r; d7 _# ]9 f& s
% B$ g7 U2 A; A( K6 X- Y9 P今日若是被劉闖走了，便因為這樣的疏忽。

++++++++++++++++++++++++++++++++++++++

3 l$ _5 ?1 E9 V6 {0 o! ^東門，在望。

9 Q& |/ L" p) S) S+ I% R" |& h' m1 v岑壁最終做出了選擇，決意重新投效劉闖。

這是一個頗為艱難的抉擇，但岑壁清楚，袁氏兄弟大勢已去，留下來也是以一個降將的身份為曹操效力。他本就不是那種聲名響亮的大人物，在袁氏帳下尚不得重用，投效了曹操又豈能被看重？岑壁心裡非常清楚，若想有所成就，只有投效劉闖，更不要說他家人早已送往幽州。
# a+ Y+ u! E* Z" d, A
# K4 L; n) R& W' x1 Z! G- V鄴城東門，城門洞開。

岑壁在前面領路，劉闖帶著董等人緊隨其後。

而袁兵更不願意把這到口的肥肉吐出去，怎可能甘心放走劉闖。

& h- r* t% e( n/ e! X6 ?就在劉闖即將到達城門的時候，忽聽身後戰馬長嘶。緊跟著，就聽得李逸風大聲吼道︰“元稷！”

$ e  u3 r' K7 f2 Y1 h" C劉闖連忙撥轉馬頭，原來是武安國的坐騎被袁軍箭矢射中。

他從馬上栽下來，在地上滾了兩滾翻身站起來，順手撿起一桿長矛，頭也不回大聲道︰“憨牛兒速帶主公撤離，國願斷後，為主公死戰。”

“元稷！”

" x2 q# i* Y, o0 m劉闖催馬就要上去，卻見武安國鬚髮賁張，厲聲道︰“主公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 J; y9 l  B' A( V袁軍已蜂擁而至，武安國舞動長矛，迎著那袁軍便衝過去，同時高聲喊道︰“主公速走，來日為國報仇就是。”

長矛兇狠挺刺，靠近過來的袁軍幾乎無人能擋住武安國一矛之力。
: r7 |/ C! Y% P; n
李逸風，岑壁和盧毓死死拉住劉闖的馬韁繩，“主公速走，若不然便遲了。”

劉闖心裡怎能不明白，武安國這一斷後，必死無疑。

他更清楚，而今時候他應該速速離開……可是，他又怎忍心捨棄武安國這個已跟隨他六年之久的老臣子。
" H, }7 B0 ^& b9 [
想當初他還沒有佔領北海國，武安國便投效他身邊。

六年來，武安國雖不似太史慈等人那樣戰功顯赫，但也為他立下汗馬功勞。

“主公，且不可再猶豫，否則元稷死不瞑目。”
6 ]% D+ r8 R7 A
- Y' e* b9 N2 I" M8 w劉闖聽罷，忍不住仰天一聲長嘯，撥馬衝出城門。

武安國則站在城門洞口，遍體鱗傷。當他聽到劉闖那一聲長嘯之後，卻如釋重負般長出一口氣。

' f  n* L& l8 k& i7 X+ {0 i昔日跟隨劉闖一幕幕場景，在腦海中浮現。
9 x* l* l; j8 N* x
武安國猛然大吼一聲，挺矛衝向袁軍。
5 n, d$ D# S5 _9 c
" g% Y# G6 C9 m: Y. z' o! G# d卻聽得有人高聲喊喝︰“放箭！”

剎那間，一排箭矢破空而來，那箭矢的三翼鏃越來越近，武安國猛然停下腳步，仰天發出一聲吼叫︰“主公，來世國願再為主公效力！”
' V  p* N( Y) [; V3 X8 p; q
: p& S  B/ R+ s* i3 H0 c話音未落，箭矢如雨。

5 C) P0 P( f5 g8 G( M武安國的吼聲在鄴城城門上空回蕩，劉闖則帶領大家衝出城門，趁著夜色而逃。只是，雖然已經逃出鄴城，可城外依舊有無數袁兵埋伏。他們是得到城中信號，匆忙趕來助戰。人數雖然眾多，可又怎擋得住劉闖一眾人的狠殺？待城中袁兵抵達的時候，劉闖已帶著人殺出重圍，遁入太行山東麓。
; n/ w. r4 h- F* m2 [; b% L
$ E0 Y$ T/ ~& c2 \( ~+ x率領袁兵追擊的人，是一少年將領。
+ s9 C9 M6 q5 H6 Z
聽聞劉闖等人遁入太行山，他也不僅眉頭一蹙，露出凝重之色。
. Z4 H* T& o9 A% R0 D
太行山山勢延綿，劉闖等人逃入太行山，莫說他手中這些兵馬，就算是傾冀州之兵力，也休想封鎖整座大山。
3 e- y2 |2 V8 z4 Q
他連忙返回鄴城，向老者呈報。
' B" x/ H6 Y: \! ]( ^, u3 A. j
那老者得知後，不僅發出一聲長嘆︰“天不亡闖兒，此次被他逃脫，再想要抓他勢必登天還難。”
, ?9 Y. G  n# F, l4 {
" Z: R5 i' O" E. N“那如今當如何是好？”
4 S8 ~% N& t3 O( v8 ^8 Y
老者沉吟片刻後道︰“無敵，你立刻著呂曠搶佔邯鄲，同時設法封鎖太行八陘，盡量尋找那闖兒下落。友學，你率一部兵馬，前去和你子廉叔父匯合，夾擊許褚所部，但不可掉以輕心。

那虎癡跟隨劉闖身經百戰，也算得是一員悍將。

他麾下老羆營，更是劉闖一手訓練出來的銳士，非虎豹騎不可抵擋。你為人聰慧，但也不能小覷了對方。此一戰，務必要給那闖兒予以重創，若能斬殺了許褚，定然是首功一件……”
% ?3 d8 e1 H5 ]0 A) n6 T5 i- @
2 R7 j6 J3 r( k5 U. @$ z% x) `少年將領聞聽，忙躬身領命。

, k! j" ~; C- v8 V0 b* X待他離去後，就見沮宗和陳琳兩人恭敬站在他面前，“文和先生，接下來我等該如何是好？”
* S" c5 P# {" m# R% l( v5 x
' K, d5 n# D& H5 E3 w/ ]# I) v老者眸光一閃，那清　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

“接下來，便要請兩位隨我同往內黃，勸說兩位袁公子投降。”
1 t3 {% `, m5 ~2 F) H
“……”

建安七年四月，曹操趁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於黎陽的時候，命都亭候賈詡，悄然抵達鄴城。

事實上，自從袁紹死後，鄴城許多人就在暗中和曹操勾連。
8 W9 \5 Q8 @/ G; ?/ ^
其中，沮宗、陳琳等人，更表示願意歸順。袁紹一死，袁氏大勢已去……北邊有劉闖雄踞塞北，南面有曹操虎視眈眈。而袁氏兄弟又為立嗣一事反目成仇，勢如水火，令人無法看到希望。於是，在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沮宗陳琳等人最終決定，選擇曹操投效。原因嘛，卻不算復雜。劉闖雖然雄踞塞北，但幽州畢竟是苦寒之地，錢糧不盛。而劉闖即便為大漢皇叔，又能如何？曹操奉天子以令諸侯，其羽翼已豐，實力強橫……兩敗袁紹之威，絕非劉闖可比。
) G; p" c! O" {/ \, W* ], j2 ^
哪怕陳琳曾做檄文得罪了曹操，但深思熟慮之下，依舊決定投靠曹操。

劉闖年紀和資歷上的劣勢，也在這時候顯露無疑。幾乎沒有人能夠相信，劉闖能夠對抗曹操。

* Q( D/ \7 ~! }7 `# m" u$ s; y袁克，是袁紹的族弟，最終決議背叛袁尚。

: c; j& w5 A3 t/ R& @0 e% s. C他在陳琳沮宗的勸說之下，聽從賈詡的調派，試圖兵不刃血拿下鄴城。

) H* L! M, d. [+ C( d# h0 A卻不想劉闖突然到來，使得賈詡不得不提前行動。不僅如此，那大將軍印也被人強行奪走……

鄴城的造反，也使得身處黎陽的袁尚亂了手腳。
+ z- k9 F7 Y  w
他有心與袁譚談和，卻被袁譚要求歸附。

袁尚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人，聽袁譚如此無禮的要求，一怒之下便率部撤離……好在，袁紹經營河北多年，畢竟還存了些底氣。原安平國相高蕃得知馮禮背叛，鄴城出事之後，並未投降，反而率部出擊，佔領了斥丘，與袁尚合兵一處之後，便立刻向趙國撤退。叛將呂曠雖搶先佔領邯鄲，可袁尚畢竟為袁紹之子，在邯鄲頗有人望。加之高幹從並州抽調援兵支援，呂曠不敢與之硬敵，無奈之下值得退出邯鄲，屯兵於梁期城，與袁尚所部兵馬相峙……
2 A& q* ~! X% l; _
. y' z( x) D) H% ?: l與此同時，陸遜許褚和龐德，在清河水畔遭遇伏擊。

原本，陸遜是打算伏擊馮禮，卻不想那馮禮只是一個誘餌。

& n% [0 l$ q7 I+ S8 h, |+ n曹洪夏侯淵兩人早就做好安排，當陸遜下令出擊的時候，兩支人馬同時殺出，令漢軍大敗。
* M, ]" b1 t: `: q
* P: b. y7 B+ B這也是老羆營自徐州之戰後，第二次大敗。

只是這一次的失敗，尤勝徐州之戰。

若非龐德許褚二人奮勇廝殺，若非陸遜臨陣不亂，從容指揮，只怕三千老羆便要全軍覆沒於清河水。
% M3 p) ?, ]: P  @$ f
陸遜遇伏之後，便知道大事不妙。

+ O) h+ v5 M! m4 r但此時，曹軍和袁軍已經合兵一處，陸遜雖有心救援劉闖，可劉闖卻下落不明。
, p: f/ ^7 J6 |, O( G: t  z7 l# Y
無奈之下，陸遜決意主動出擊，以吸引曹操注意力。他在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情況之下，突然投下平恩。佔領平恩之後，他又帶著不足兩千人的老羆營做出跨河攻打館陶的架勢……夏侯淵見勢不妙，連忙率部馳援。不想夏侯淵兵馬尚未抵達平恩，又得到消息，漢軍偷襲清淵。

/ Y% o  ~* d1 \/ L, f陸遜更打出劉闖的旗號，河北四處流竄。

. g9 y+ {; i$ j. d/ ]' b( |夏侯淵幾次差點便追上陸遜，可是被陸遜虛晃一槍之後，又失去了蹤跡。
6 M+ N- t! G3 L) P1 O1 B
“妙才叔父，這樣被他們牽著鼻子走，根本成不得事。
6 `; o! w3 M5 |5 {  ]$ `1 b3 P7 n
這支老羆之所以這麼做，便是要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使得闖賊逃離。若咱們跟著他走，早晚會被他們拖累。而今局勢，只要封鎖了那漳水，是闖賊不得與老羆匯合，便任他們胡鬧吧。”

% F; l* }" ^% w" G. |' L說話之人，名叫曹朋，是曹操族侄。

不過，他並非譙縣曹氏族人，而是沛縣曹氏族人。

) W0 n8 n* i: R; Q) n9 x+ y曹操自稱是曹參之後，那曹參更是漢初丞相，只是後來因惹了禍事，曹氏才隨之沒落。其中一支，便遷至譙縣，成為譙縣曹氏始祖。曹操收復了徐州之後，沛縣曹氏復又和曹操取得了聯系，兩支合為一族。這曹朋便是沛縣曹氏族人，因勇武過人，智謀不俗，故而為曹操所重。

0 N; h5 J! m" j  W夏侯淵聽取了曹朋的建議後，深以為然。
8 l/ G; @5 [5 K4 v6 Y0 |% ?
# J3 P0 b9 i: O. S! F- O6 g3 E他旋即下令，不再追擊陸遜，而是以漳水為界，嚴防死守，壓縮老羆營的活動空間。
6 u7 `5 r* a5 Z: T  C$ ?
' ?5 c6 m1 }; ]陸遜見對方不再上當，也知道事不可為。

3 n7 @  N; N, ~" Y& x而劉闖依舊沒有音訊，他無奈之下只好率部向清河國撤退……

同時，諸葛亮也在幽州得到消息，旋即下令，命張、高覽、郭援三路並進，奪取河間。
- y  ]% Y" m4 C8 I0 ?2 B
6 X6 O3 P% q& l7 L6 z+++++++++++++++++++++++++++++++++++++++++
' n3 g$ N, U) h0 o4 `; a
1 R) q* W4 e0 K, T“這麼說來，曹司空已經佔領了鄴城？”
; F! }4 r7 h+ {3 X( G0 Q# r$ b# ^
“是啊，聽說他帶領十萬大軍渡河，已奪取魏郡。”
6 F+ a/ O: X- P) [: ?8 l
+ M+ v5 Y% n3 {* q. C0 ~, R& V“那大公子今在何處？”

“大公子……”說話之人冷笑一聲，“卻不知怎地，與曹司空求和，已率部退到了清河國。”
# m1 h5 i8 i  e
5 `$ j9 O6 x  P) c% p$ R: g. `“三公子正與曹司空交戰，大公子卻和曹司空求和，那三公子豈不是危險？”

% g/ Q1 E( s" T  C大號山，是太行山的支脈，位於並州和冀州的交匯處。

" x6 G. ^8 T  b* [! L  Q+ i在大號山的山腳下，有一個村莊，村口開設了一個酒肆，專門供行商腳夫們在這裡休息打尖。
1 }. h2 c5 b$ W1 d" R4 Y: v& z5 V( ^
一群行商坐在酒肆裡，肆無忌憚的談論著天下大勢。

0 @1 Y7 `! j" }0 f0 @在酒肆的角落裡，一個青年正默默的飲著酒水，好似渾不在意周圍人的交談。

不過他的耳朵卻支稜著，那些個行商交談的內容，他是一點都沒有落下，句句都聽在耳中。
% Y, {7 f, u2 q: b/ g* _
7 ~/ m7 r: ]# q- l# i1 F大約半個鐘頭的樣子，青年站起身來，從一旁抄起一個包裹，便大步走了出去。
; `( u- Y+ T. {9 r0 w
0 {2 p6 u7 I' C( l酒肆外，拴著一匹馬。
9 z' O" o6 O+ c5 w: K
+ @) w* p: ~3 X' _7 E2 R, P青年解開韁繩，翻身上馬就走。
+ y. v8 G% s% k( n5 z. x5 v
. W, j+ u( R+ V. e“那客官怎地走的如此匆忙，還未找他錢呢。”

- d$ I  c5 e. W“你這夯貨，那位客官看模樣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你有沒有留意到，他腳上穿的是黑靴，手裡還拎著刀。那匹馬更非同尋常，其實等閑之輩？這等人家，又怎看得上那幾個小錢？”

: z5 ^3 e- b! V2 v: o一幫酒客衝夥計笑道，卻見那夥計撓撓頭，便順手把那十幾枚五銖錢揣進了懷中。

/ w, e/ C+ A( ]# N4 T/ o0 E, b. @青年離開酒肆之後，馬不停蹄便奔向大號山。
5 Z; E( ?( x$ q3 H
入山之後，他就下了馬，沿著崎嶇山路牽馬而行。
6 p* x5 i! K# [6 i: o4 t
0 ^1 \! O" \( Z9 F大約走了十幾里，他見左右無人，便循著一條羊腸小徑走去。穿過小徑，跨過兩道小溪，眼前景色豁然開朗。

% Y# D5 g5 @: S. g& `! [- v9 E8 _一個隱秘的峪穀，出現在青年眼前。

% y) X8 O2 W2 q+ I他快走幾步，迎面就見十幾個人迎上來。

' O5 v( }  A- h/ j: ~! [# E“岑將軍。”

- v, B6 l& \2 I. U# L) ~- _“子家休在說什麼將軍，羞煞我也……皇叔一直在等你回來，便隨我前去。”
2 z1 l/ j* Y4 Y
; P4 E. L. z/ @3 v1 y* F9 Z! F' _- {青年聞聽，連忙把韁繩交給一人，隨著那為首之人便走進了峪穀。
- r& {2 |0 b  [9 o* {
峪穀的面積不大，約四五畝的大小，中間還有一個水潭。三面環山，峭壁上喬木叢生，鬱鬱蔥蔥。
( t; |4 C% A  C, \0 P+ F
若不仔細查找，便很難發現峪穀的存在。

在水潭旁邊，一個巨漢正舞動雙槌，呼呼作響。
+ J  {, @3 L  Z$ m) w6 R
7 H2 Y, t! n4 o  U( R8 @8 W而不遠處，則也坐著一名巨漢，見青年箭來，那坐著的巨漢忙站起身來，“子家，你總算回來了。”

巨漢，正是劉闖。

當夜他帶著人從鄴城殺出後，便遁入太行山。
8 z7 `8 W$ u% O' F
5 m8 t3 B2 o& U! W1 Q0 a# [8 x9 S6 b8 |一番清點，三百飛熊衛幾乎折損了近兩百人……這也讓劉闖傷心不已，不僅僅是飛熊衛的死傷，更有武安國的戰死。本來，他打算盡快離開，可是袁軍的速度很快，封鎖了出山的陘口。特別是往北去的關隘，幾乎被袁軍全部關閉，想要北上返回幽州，的確是有些困難。
9 ?$ Z' P. M7 i" y5 r* A+ b
" s* B2 r% f5 d! G2 H: R無奈之下，他只好帶著人在太行山中躲藏。

眼見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劉闖卻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如何，不免感到萬分憂慮。
& K6 R7 n  g3 s4 r! G# B/ m; b
, G2 N8 M4 ~" s6 {/ `- t而這時候，他想起了諸葛亮的第三個錦囊︰若鄴城有變，不可逗留，速往河間，亮當接應。
5 s6 w- z7 }9 t  b1 @3 E: v: L# j! W
* c4 Y: ]5 {: E  X河間？
( x# z; J& t8 \# U0 q
可問題是，他現在如何向河間撤退？

2 L6 V& q5 N1 I! p劉闖不禁感到頭疼，在三思之後，決意派出盧毓出山打聽消息。

而那在酒肆的青年，也正是盧毓。
( ?3 `1 F6 {. v& E
“子家，外面的局勢怎樣？”


' j: E1 m' O7 l3 A9 M6 T6 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