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包包 -【武道天心】《已完本》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73 未完成的任務

　　姜風一早就知道茶花他們是有任務出去的，但從來沒問過那任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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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候他對原族來說是個外人，這事很明顯事關大衍山內務，他自覺不便詢問，茶花他們也沒主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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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任務？跟天遺峰有關？」

! j1 b" X4 k% }; A& q) t5 e! h　　茶花道：「只是猜測而已。本來這事一早就應該跟你說的，但很早以前，我們剛剛離開大衍山的時候，阿蠻曾經說了句話。她讓我們記住，如果她不在了，只有我們回來的話，讓我們先把這件事情放一放，等到群峰交鳴的時候，再完成它的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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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從未聽過這件事情，他立刻問道：「這是什麼意思？阿蠻猜到她可能回不了大衍山了？」

5 Q; E0 l  j/ y. a. ]  a' q　　茶花苦笑著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她當時說得太隨意了，我們根本沒放在心上。直到很久以後，才想起來……」

( W* L0 W* r9 |* F$ W6 B　　姜風沉默了，他心潮起伏，不小心握痛了阿故的手，阿故看他一眼，卻什麼也沒說。

0 V- [: Y* ^: r" `) c; }　　過了一會兒，姜風才問道：「那任務究竟是什麼？還有最後一步？」

  T" N: k- p+ c% _" @　　茶花三人同時拿出一樣東西，遞到姜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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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根青綠色的樹枝，大概一尺半長，手指粗細。它唯一的特別之處，就是青綠欲滴，明明不知道放了多久，還是像剛採下來的一樣。

, G8 L5 S; o5 a8 G' Y/ S　　茶花示意姜風：「拿著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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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c" u5 i0 e4 l) @. I6 D　　姜風狐疑地接過，剛一觸手，他就發現不對了。那熟悉的波動，強大的明力，他立刻道：「這是……明心樹的樹枝？不對，是母樹的樹枝！」

　　隱約的觸動從心底傳來。與手上的樹枝連接在一起。那是天心種與明心母樹的聯繫，非常輕微，但無比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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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5 W/ j* ?- E" L4 d* B  p1 s5 V　　茶花吐了口氣，點頭道：「沒錯，這是我們從明心母樹上採下來的，用特殊的方法保存。掩去了它的氣息。這就是我們離開大衍山，到九天玄極大陸執行的任務。」

　　九天玄極大陸、外加千帆盡各有一棵明心母樹，要從樹上採得樹枝，這事說難不難，說易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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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U/ ^6 `! X8 }- e: u5 {' M  B　　從千帆盡的和山谷就可以看出來，母樹的力量格外強大，所在位置的戒備也非常森嚴。

　　據說，九天大陸的母樹在最強的鈞天國，玄極大陸的母樹在帝御城。可想而知這採集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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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問道：「為什麼要採母樹的樹枝？」

　　茶花聳了聳肩，搖頭道：「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只知道任務目標，不知道其中原因。說它跟天遺峰相關，其實也只是我們的猜測而已。」

# t/ t! D* g8 Q2 `& Z) m5 O: F& N　　阿蠻還在的時候，他們習慣了把一切交給她做主，當然不會多問。

　　姜風緊盯著手裡的樹枝，頓時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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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p/ e% f: N% l) P　　天人禁地的特殊情況，還有這三根樹枝……大衍山與九天玄極大陸看似隔離開了。但似乎仍然有著一些聯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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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T7 X" F) g5 ?$ N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擡頭問道：「對了。大衍山的明心樹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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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X% u$ V' d& d8 h7 A　　茶花有點疑惑，搖頭道：「明心樹？那不是九天玄極大陸的特產嗎？大衍山沒有這東西。」

7 |7 Y4 J( n5 U# O3 e( m　　姜風更奇怪了：「沒有明心樹，但是你們體內不是有明心種，可以藉由它使用明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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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C! F* s2 I- K　　茶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點頭道：「沒錯，我們的體內的確有明心種。但跟外面的人不一樣，我們不需要等到十六歲融合，剛剛出生時，該有明心種的人就會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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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f4 U, y* n6 L3 s2 Y! _　　姜風愕然問道：「那阿琉為什麼要等到十六歲，才能離開大衍山去找人呢？」

　　茶花道：「雖然我們從小就有明心種。但只有等到十六歲成年，它才真正發育成熟。而且阿琉是返祖血脈，也一樣要到十六歲，血脈之力才會真正完整，他才有能力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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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C/ y4 J/ u8 }+ R2 E' A　　姜風恍然點頭，他好像想通了什麼，但又有更多不明白的地方。

　　茶花繼續道：「我們帶回了這三根樹枝，現在還剩最後一步，任務才算真正結束。具體該怎麼做，只有祭司大人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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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G9 g+ G1 @8 Y8 r/ v2 F　　他們離開閃岩峰，回到了天遺峰祭司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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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進門的時候，阿琉正要出去，兩邊險些撞到了一起。

: I0 Z& S7 i2 e6 i9 {　　他一看見姜風，立刻拉著他上下打量：「你沒事吧？」

# d2 S- V+ o7 `$ T5 L　　他昨天看見鳴風族的血脈之力之後，就一直在擔心，後來聽說姜風如常去了閃岩大廳，直到現在看見他安然無恙，才徹底放下心來。

- A) }  _4 g1 p4 o　　他正要出去找姜風，結果沒想到在門口就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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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Q. i% P6 U* ~; I- r　　他拉著姜風回了樓裡，叫道：「爺爺，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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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松仍然臥在自己的座位上，他看見姜風，眯成一條縫的眼睛裡立刻爆出精光，開門見山地道：「既然這些事情都已經解決，你也該去完成奇洛依拉留下的任務了！」

* l: f# B& M( s/ D7 s8 r　　姜風一愣，問道：「奇洛依拉留下的任務，是指她當初跟茶花他們一起出去的那個嗎？」

　　蒼松看見接連進來的茶花等人，瞭然道：「你們也是為這個而來的吧？沒錯，就是那件事情，現在既然你已經與八峰的山靈產生了聯繫，應該也可以完成最後一步了。到時候，天遺峰就會甦醒，大衍之音自然能溝通完成。」

, Y$ Z* O: Q7 }9 L0 ~' N5 P& d* \　　姜風和茶花三人一起意外了：「這件事，果然跟天遺峰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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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只有族長和祭司知道，所以從一開始，蒼松就只擔心姜風時間不夠，卻從不擔心天遺峰沉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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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人坐下來，蒼松把事情從頭到尾跟他們講了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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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這樣的沉睡，對天遺峰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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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H1 X% m- B8 V: ~　　每隔幾百年，就會出現一次這樣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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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到那時候，就會有族長帶隊，派幾個人去九天玄極大陸，採集母樹樹枝，帶回大衍山舉行一個儀式，把其中的力量抽取給天遺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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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那時候，天遺峰才會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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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摸三十多年前，天遺峰就已經開始出現沉睡之兆，阿蠻做好準備之後，就帶著茶花等人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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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任務對大衍原族的強者來說不算麻煩，以往都能順利完成的，結果這一次，阿蠻竟然出了事，以致於茶花等人被卡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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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原族更多的人都在擔心木之祭禮，只有蒼松才知道，真正麻煩的是天遺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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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好在有了姜風，茶花他們準時回來了。

- m1 N5 R$ |2 P% ]2 P　　只要回來就沒事了，蒼鬆鬆了口氣，暫時也就沒提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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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l; L" }$ k" G/ `: v# d　　畢竟，任務的最後一步，也就是那個抽取力量的儀式，必須在姜風溝通四座以上山靈的情況下才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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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J, C' x/ e# r4 D5 _  C5 B" m　　而現在，八位山靈與姜風建立了緊密的聯繫，也進行那個儀式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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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也鬆了口氣道：「難怪，之前不管我跟阿故怎麼做，天遺峰都一點反應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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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A: t3 b- Z* L: Q+ T1 B　　蒼松微微一笑，搖頭道：「你的進度實在太快，我都沒找到機會跟你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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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a9 G" \  H- o& M　　姜風也笑了兩聲，問道：「那儀式應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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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松很快給姜風解釋了一下。

/ S$ |  z( K# Q- I0 {* D' k' u' ?　　老實說，它比姜風想像得簡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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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根明心母樹的樹枝，需要插在大衍山三個指定的地點。每個地方都需要天人用血在地上劃一個符咒，然後把樹枝插在符咒的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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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X1 w+ H- \$ {" _2 T　　插完之後，他們需要回到主峰天遺，由姜風利用血脈聯繫，喚醒這三根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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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個步驟非常簡單，溝通了山靈，他們在天空中飛行的時候根本不需要額外費力。

! k7 h, j2 Q4 e% X　　沒一會兒，鮮血符咒就在三處繪製完畢，三根樹枝全部穩穩當當地插在了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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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茶花三人留在那裡守護，等到儀式結束才會回來。姜風則跟阿故一起回到天遺峰峰頂，蒼松和阿琉等在了那裡。

　　蒼松已經擺好了一個三角形法陣，三個角正對著那三個方位，每個角上壓著一棵七階明獸的核晶。

$ u4 u* Y% V1 L7 {0 Y0 q5 A　　姜風這才發現，三根母樹樹枝所插的位置，連接起來的話剛好以天遺峰為中心，三條邊相等。

# K/ l7 a7 R# Y　　蒼松向他點了點頭道：「大人，請站到中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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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6 X) X0 Z, v* A　　姜風往那邊走去，阿故早就習慣了，自然而然地跟在他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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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5 `1 B1 ?$ ~  Y% `　　蒼松遲疑道：「小姑娘，你不要進去，在外面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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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e" R" P# k! [1 A- Z　　姜風轉過頭，對著阿故一笑道：「嗯，你就留在那裡看著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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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r% Y. Y% J: `5 E- X, ^: T　　阿故依依不捨地點頭，又轉向蒼松強調道：「我不叫小姑娘，我叫阿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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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e" h% x1 r5 j* V　　姜風一愣，放聲大笑，蒼松一愣，也跟著笑了，搖頭道：「對，阿故，阿故！對不起啊，爺爺年紀大了，記性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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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故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眼巴巴地看著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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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走到陣中央，深吸一口氣，意識深入天心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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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松向阿琉示意一下，祖孫倆各拿出一個鈴鐺，同時晃了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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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R+ T) D6 @+ o5 T# B　　兩個鈴鐺聲音不同，蒼鬆手上那個格外低沉，宛若銅鐘；阿琉手上那個則輕靈悅耳，銀鈴般清澈。兩種不同的聲音相互應和，極其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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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7 `% W" l3 T- `　　接著，祖孫倆手持鈴鐺，圍著法陣開始快步行走。

5 h9 r* D" p- C+ Q  X6 Q　　兩人時進時退，每一步都極有章法，配合著鈴鐺特殊的韻律，竟然像舞蹈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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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鈴鐺的聲響一開始只是圍繞在天遺峰旁邊，漸漸的越傳越遠，迴蕩在山谷裡，響徹在雲霄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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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Y' B$ C; {5 i: ^　　姜風眼睛微閉，伴隨著這一高一低的鈴聲，他的天人血脈自然而然地波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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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74 不是我幹的！

　　天人禁地一行之後，天心種下方的天人血脈越發濃厚鮮明，原本只有細細的一線，現在已經擴張到一半都是了。

: w+ a. t; U% \- S/ x, ~　　如今，它們不斷地波動著，向著周圍推起一層層波浪。

　　波浪似乎正在不斷往外傳遞，無形的力量越傳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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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7 ], \$ V7 ]4 M  o) C( Y  o　　漸漸的，姜風的意識突然看見，在極遠的地方，有三個光點。它們就像黑暗裡的三盞油燈一樣，微弱，但是明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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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的意識向著其中一個延伸過去，很快捕捉住了它。

　　這時，在大衍山的邊緣，沉淵峰背面，茶花眼睛一亮，道：「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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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他眼前的血色符咒發出了金光，光線向著正中央的母樹樹枝流去，把它也染得通體金黃，簡直像是黃金鑄就的一樣。

  U! ^- {- \+ a6 I- j  s　　金光滲入樹枝內部，最後，母樹通體發亮，完全分辨不出這光是天人血液發出的，還是母樹自體產生的。

　　這一瞬間，位於陣法核心的姜風突然一愣，他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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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d- n. Q6 L- s  n8 l2 a' e　　他很快就分辨出來了，那是……接天木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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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L5 W  Q1 [0 u; ?0 {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過來了。母樹本來就是接天木的分枝，通過樹枝感受到主樹也是正常的事情。

4 `$ X, W- Y/ c) g　　姜風定了定神，開始連通第二個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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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遺峰上，阿故照著姜風的話，老老實實地坐在旁邊。她小手托著腮，目不轉睛地盯著哥哥，好像心裡眼裡只有他一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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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她張開小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接著，她站起身，移開目光。

　　她站起來時，正是血符連同樹枝發光的時候；她所看的，也正是沉淵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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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6 X. g2 @. ~+ p4 j5 I5 G4 _　　蒼松和阿琉還在搖動鈴鐺起舞，完全沒留意到她的舉動。就算留意到了，他們也不會意識到。她的這種感應代表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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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很快成功連通了第二個光點，又一根母樹樹枝開始發光。

　　現在只剩下一個了。只要完成這個，儀式就能順利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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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正在努力，他的視野裡突然又出現了一個新的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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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V. F; M7 e　　不。這不能稱之為一個光點，而是一道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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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u2 T2 k9 u. f0 [* y　　它出現的那一刻，姜風血脈脈動的頻率頓時被打亂，開始與新出現的這個感應發生共振！

9 ~, Z) r8 W9 x) ?1 d" T( e; S3 ]' X　　共振帶來了無形而強大的力量，它瞬間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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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P2 ?5 A- e" W　　「砰砰砰！」

* [+ C- W3 Y; V# T7 v　　三角法陣的三顆七階核晶瞬間炸得粉碎！

! N  v2 K5 R; Q0 P4 x1 m- m3 @　　鈴聲陡然變調。蒼松和阿琉同時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7 s+ ~. ^" Y5 q. _* K$ o　　最關鍵的是，姜風意識裡的那三個光點同時熄滅。

　　茶花、銀鼠、鐵牛三人臉色大變，無形的力量掃過，所有的母樹樹全部都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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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0 x- v2 V. c) o　　姜風猛然睜開眼睛，看向阿故。阿故臉色蒼白，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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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姜風也有點反應不過來。看著阿故驚惶的眼神，他吐了口氣。走過去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剛才那血脈共振不是你引發的……」

　　蒼松和阿琉正撫著胸口，呆呆地盯著破碎的核晶。姜風搖了搖頭道，「共振是自然生成的，的確跟你無關！」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剛才，他正在全力連通第三根母樹樹枝，可能是因為血脈之力太過強烈，自然引發了阿故的反應。

, }* s9 l# l+ t4 D) p　　這幾天兩人的血脈一直保持在近似的頻率。不知不覺中，阿故就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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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她剛剛一加入，共振的強大力量就被捲進了陣法裡，核晶和樹枝完全承受不住。竟然一起炸裂，儀式就這樣失敗了！

　　整個過程裡，阿故不僅沒有主導，還一直在試圖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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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問道：「祭司爺爺，現在應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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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松又像是哭，又像是笑。他呆滯地轉過頭來，對著姜風搖了搖：「還能怎麼辦？母樹樹枝都碎了，儀式失敗了！」

　　姜風深吸一口氣，道：「失敗已經是事實，那就得想個解決辦法！」

6 C, d' U5 s' t: l1 S* A$ ~　　他沉吟著問道，「現在再離開大衍山，去採三根新樹枝如何？」

　　蒼松苦笑道：「不可能的，這樹枝不是直接採下來就行了的。在採摘之前，需要用特殊的道具溫養一個月；摘下來之後，還要再溫養一個月……前後兩個月，現在已經沒那個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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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眉頭緊皺，喃喃道：「這樣啊……沒了這個儀式，天遺峰就得不到足夠的能量，沒辦法甦醒，沒辦法奏響大衍樂章……」

　　他每說一句話，蒼松的臉色就陰沉一分，阿琉更是緊閉著眼睛，滿臉失望。

　　雖然姜風說了跟她無關，但阿故的小臉還是一片蒼白。她緊緊抓著姜風的衣角，不停地喃喃自語：「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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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鬆緊抿著嘴聽了一會兒，重重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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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N2 a! P' x. G% _2 a　　他活了這麼大歲數，等級雖然不是至高，但對力量的細微理解已經臻至化境。

　　剛才他也是陣法的一部分，所有力量的產生與流動他都能感應到。現在回想起來，的確就跟姜風說的一樣，共振是自然產生的，不是阿故有意造成，跟她沒什麼關係。

" d( n$ T+ a& I# b　　但是，也正是這種「無意」，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德修預言的那八個字！

5 N! i4 q4 u( ]! G　　「二天即出，大衍將滅」。

　　這儀式本來應該輕而易舉完成，結果卻意外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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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O8 q) q3 D/ k! o; f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出現了兩個天人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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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n" t+ f% g2 L　　蒼松又嘆了口氣，身體彷彿都佝僂了下去。他再次搖了搖頭，道：「老頭子見不了風，我先回去樓裡了。我會再翻翻資料，想想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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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琉彷彿突然驚醒了一樣，叫道：「爺爺！」

　　說著，他衝上前去，眼神複雜地看了姜風一眼，扶著蒼松離開了。

　　他們剛走，茶花就疾速掠來，一看見碎裂的核晶和地上的兩口血，臉色就是一變。

( G0 O  S7 Y& k) d+ O+ i　　他喝問道：「怎麼回事？樹枝怎麼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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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f% W; s3 m　　姜風嘆了口氣，道：「對不起。儀式失敗了。」

, p1 P% U2 d% X& Z  I　　等到銀鼠和鐵牛也到了，姜風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跟他們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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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e, R9 k  F  ?2 R　　他非常客觀，沒有迴避什麼，銀鼠和鐵牛倒看不出來什麼。茶花登時臉色大變，問道：「儀式失敗了，也就是說，天遺峰沒辦法甦醒，木之祭禮也不可能完成了？」

4 R8 w9 H( o3 r+ R* I　　直到他說完這句話。鐵牛才「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這不是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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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q1 z1 x  k　　這時姜風已經徹底恢復了冷靜，他攬著阿故，輕輕撫摸著她的背，道：「我剛才思索了一下。按照祭司爺爺的說法，天遺峰之所以沉睡，是因為力量衰竭，需要補充。以往我們都是用這樣一個儀式來達到這個目的，那麼是不是還有別的辦法來達到同樣的效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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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o4 E% D% m+ K　　姜風的思路越來越清晰，道，「大衍山九座山峰理應是聯通的。現在其餘八峰的山靈都很正常，我想再去跟他們聊聊，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辦法。或者說，看他們能不能先勻一部分力量給天遺峰，等木之祭禮完成之後，我們再重啟這個儀式！」

　　茶花也漸漸冷靜下來了，他嘆了口氣，道：「也只有這樣了。那就先等你打聽，我們隨時準備著，如果再需要出去採集樹枝。你隨便開口。」他扯開嘴角笑了笑道，「反正，我們也算是輕車熟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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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離開了，天遺峰頂只剩下姜風和阿故兩個人。

# g" y6 ]. ]! L% ^. l* J7 E　　阿故眼圈通紅。依偎在姜風懷裡，還在自言自語：「阿故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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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3 D# d9 H6 l3 D: _- ]. O0 g　　姜風坐在一塊山石上，把她拉進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輕聲道：「你當然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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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故哽咽地道：「他們都在怪我。他們都在嘆氣，一眼也沒看我。」

　　姜風默然。他當然也發現了。就常理而言。這事的確不是阿故有意造成的，但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九卦族的預言，從而埋怨起阿故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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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w2 H2 _8 ]+ I' r　　如果這事被傳出去，阿故肯定馬上就會被千夫所指，很難再在大衍山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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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8 j  E- \/ J　　不過，姜風這時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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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R, u4 N: g8 J7 X7 W* m　　他攬著阿故，眉頭緊皺，輕聲道：「阿故，你還記得茶花他們之前說的嗎？阿蠻讓他們回來以後，先不要急著完成任務，等到八峰齊鳴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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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人禁地一行後，阿故的心智急速成長，姜風的這些話她也能聽懂了。她的哽咽聲暫時停止，疑惑地看著他。

- k( v. e6 Q, Q7 a$ I0 Q4 o7 O4 y　　姜風道：「阿蠻去了，接任的肯定是新天人。祭司爺爺說，只有在天人已經溝通四峰之音的情況下，才有資格舉行儀式。所以，我以為阿蠻指的是這個。但現在回想起來……阿蠻怎麼預料到自己會出事？為什麼又會強調八峰齊鳴？而且這個‘齊’字……也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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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的原族，包括以前的天人在內，溝通山之音都是一座接一座地來。要不是有了阿故的共振，姜風也不可能做到八峰齊鳴。

　　現在回想起來，阿蠻的話比九卦族的卦象更像一個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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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W1 |) O8 b- B　　難道她預料到了自己會出事，預料到了阿故會出生……難道她也預料到了，這個儀式會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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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最後這一項不是預料，而是推測！

1 x* r; S+ s2 Y( U　　按照這種推測的話，她要求茶花他們不要急著進行儀式，其實就是要把儀式放到共振足以摧毀它之後！
/ Z. R; W: v1 g) V+ [( S. P2 d
/ L7 ~0 Z& F9 Z9 J' }+ H# J　　但是，如果這一切都是她提前預料，並且主使的話，她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 H& ]5 D& e) r  Y( H4 E) p
# [6 _& J9 B1 d* w5 }8 W. b3 S' S　　儀式失敗，對她，或者說對大衍山，有什麼好處嗎？
+ P! @7 c" \( D* ~9 j
  B% D6 _, y; _. D　　姜風越想越深，越想越覺得迷霧重重。

　　不過，有了這個推斷，阿故倒是平靜多了。她怯生生地問道：「所以，這的確不是我的錯？」

　　姜風笑了起來，把她的頭髮撥到耳後，道：「我一直這麼跟你說的，你不相信我？」

　　阿故緊緊地拉住了他，急忙道：「我當然信你！我只信你！」

　　姜風笑著站了起來，道：「事情總要解決，我們還是照先前說的那樣，去拜訪一下其他山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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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75 意外的開門
' ~6 _7 `1 v. h. A! W% `  S/ u& [
& f# K, p9 p4 q/ c7 s　　大衍山八個山靈有強有弱，靈智高低也各有不同。
: O" F8 r& W2 U9 P$ G, Y# v
( g8 o) Q" a* j( l: Q　　雙松峰、閃岩峰都算是比較高的，只要他們願意，就能跟人類自由交流。

　　白頭峰就是比較低級的那種，它不僅沒有實化的身體，連閃岩那種虛影都無法成形，只能對人類表示最基礎、最淺顯的喜惡。

# h( E; s" e) ~4 X4 ~　　所以，姜風首先找到的還是閃岩峰。
7 H: P( f6 C5 @# e. s5 h' W
　　相比較而言，其實雙松峰的靈智更高，跟姜風也更親近。但可能是受到他們外表的影響，遇到這種大事，姜風還是覺得閃岩峰更靠譜。

& i+ z0 v( G) k- L# x4 I　　聽到姜風的問題，閃岩峰沉默了下來。
' G8 Z/ f; N' U# t$ ?8 K
3 V& h3 c9 L1 m7 B　　儒雅的虛影搖了搖頭，道：「你這個問題我們都無法回答。天遺峰的確是群峰之首，我們一直也非常敬畏他。但我能感覺到，他跟我們不一樣。他站在更高、更遙遠的地方，我們難以觸及，無法理解。」
: C1 p8 q7 ^9 `* k* T
$ O* o. N. p) Y3 A2 f5 \0 g  ^　　姜風沉吟著拍了拍自己的膝蓋，問道：「他一直沉睡，會對你們有什麼影響嗎？」
1 d/ ]) ^: o1 v) J* w
　　閃岩峰迴答得非常平靜：「當然。他會在沉睡中一直衰竭下去，然後，我們的力量也會慢慢流失，直到跟他一樣陷入沉睡，再也無法醒來。」

! I# c- x; J' G/ q　　姜風臉色劇變，問道：「那到時候大衍山……」
. B1 W* m5 p' L2 u* C" ~$ b( n2 j
# \7 U  R- j" }/ J: ]$ G　　閃岩峰靜靜地道：「那時候的大衍山，當然會變成一片死地，無人能夠生存。」

. B  e6 q( I* a, @9 U5 w3 \　　虛影的目光猶如實質般凝視姜風，道：「木之祭禮，本就是為這個而生，你難道不知道嗎？」

　　姜風當然知道，只是從來沒有這麼直接地面對這個後果而已。
- M3 G- {& J# f- p( r' `& o$ \$ c: x
- F  f. @( Y- X5 S　　閃岩峰道：「如果你有辦法，我當然願意把力量借給天遺，只是具體要怎麼做，我也真的不知道。」

　　姜風沉吟良久，又挖空心思問了閃岩峰一些問題，閃岩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F  n' N; d$ v2 X% `# ^* d
0 y# v6 q# Y& _& X5 k　　但他身為山靈，知道的只是自己這一方天地的事情，相關天遺峰，向來只是默默敬畏。默默遵從，從來沒有想要瞭解過。

　　所以姜風問了好長時間，最後還是沒能得到太多收穫。
% \7 q! c! r# {' i
+ j: ~/ x2 t$ Q; _9 _6 s　　他離開閃岩，去了雙松峰。大松小松對姜風最為熱情，但同樣沒能幫上什麼忙。

0 e  t2 S- D8 G　　不過。姜風倒是從他們身上得到了一些靈感。

" p' D6 o) G6 _( {- X! B& y　　當初雙松峰這兩位也靈智未開，還是天人用一滴源血打開了他們的心靈。
3 ~/ X  `( m! F/ e* z1 ~3 x
　　對於山靈來說，更高的靈智代表更多的主動性，是他們非常需要的。所以，大松小松一直非常感激當初的天人，格外親近姜風也是因為這個。
$ M. Q9 T1 }# Y, j  g
　　姜風還沒有經過血脈試煉，天人血脈濃度還沒達到最高。
* _" x1 P/ [; L' B+ ]
　　不過，在天人禁地，他也經歷了一次淬煉，再加上身邊還有阿故。還是可以試一下。
0 W. Q. a& d, A' D, U5 D; M0 G
　　他先到了白頭峰，與那團朦朧的光進行了溝通，逼出一滴源血，滲入光團深處。
9 t+ m* f5 `9 f+ N" C5 S
( S$ l' g! S$ w' k3 _0 A: K% v0 E0 A6 e　　片刻後，這團光果然開始變化，顯露出了新的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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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新形態不是人形，而是一隻鳥，通體青黑色，只有頭頂是白色的。

　　化形之後，它對姜風更加親近。蹲在姜風的肩膀上，不停地拿腦袋去蹭他的手，還從喉嚨深處發出嘰嘰咕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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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開始，阿故還有點嫉妒它。但由於自己剛犯了錯，不敢直接表態，只能拿眼睛使勁瞪它。

' ?4 N& c7 t5 L  H) p# M9 u. h. U　　白頭峰倒也不生氣，轉頭對她也很親熱。沒一會兒，阿故就被它逗樂了，小心翼翼地捧著它。一人一鳥的臉蛋湊在一起蹭個不停。
. o% O. C) R% n& r( g( |
  g9 z& s0 d  w" m　　就這樣，姜風一個個地拜訪了大衍山所有的山峰。

　　他們盡己所能地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訴姜風，就算以往記憶中的一絲微光、一點感覺都沒有錯過。

　　姜風在這上面花了足足五天的時間，仍然沒得到什麼有用的收穫。

　　眼看著，離血之試煉只有二十五天，離木之祭禮只剩四十天，他還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喚醒天遺峰。

. o$ E2 H3 A! G　　這天早晨，姜風坐在天遺峰頂的圓石上，阿故依偎在他身邊，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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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她的笑容越來越少，不管姜風怎麼說，她心裡一直非常自責。

  Y/ d8 a, i3 N8 U) p　　換了以前，她無心無情無感，自然也不知道什麼是憂鬱煩惱。如今擁有了感情，知道了怎麼笑，也知道了什麼是哭泣，什麼是憂愁。

6 c: i0 e6 n+ |- Z' G) e5 P% |　　姜風沒有再勸她。他知道，事已至此，不管說什麼都沒用，只有把問題徹底解決，才能讓她真正放鬆下來，重現歡顏。
1 O+ }6 @' p) {" ~4 ]3 y
- s% o( a3 ~* V( X9 U; J0 d　　而且不僅是她，姜風的心情也非常沉重。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解決方法卻緲然無蹤。這關係到的，可是整個大衍山，以及大衍山的所有原族！

) J3 D$ B* `/ ?7 C) [　　他注視著東方，看著太陽如常升起，把光芒遍灑在大衍山的每一個角落。

　　群峰頂端出現了幽幽的虛影，就像這八座山峰全部甦醒，向上伸了個懶腰一樣。
9 A7 h) }9 @! o; P
　　這五天，姜風幫所有的山靈全部開了靈智，他們現在從本體上化形出來，迎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同時遠遠地向姜風招了招手，彷彿是打了個招呼。
8 j7 {. e" X- G/ T3 Z% y
　　山靈畢竟不是人類，雖然知道再這樣下去，天遺峰無法甦醒，他們也會跟著殞滅，卻仍然行動如常，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姜風也遠遠地向他們擺了擺手，笑了一笑。

　　他的笑容剛剛展開就消失了。

$ K) G0 I. g+ H4 O6 J7 y9 w　　他突然站了起來，驚訝地看著遠方！

　　太陽徹底掙脫群峰的束縛，躍上天空的那一剎那，他再次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5 H4 c3 [7 L% E3 ^# ?; M　　有了上次的經歷打底，這絲氣息一出現就被他認出來了——

　　接天木！
0 ^% Q* j' Y$ b' }: {
　　上次儀式時，他也曾經感覺到過。當時他以為是母樹的樹枝透露出來的。

" |+ ^- I4 |. P4 {: q; B& ?( ?　　但是現在所有的樹枝全部都炸裂了，一根都不剩，這絲氣息又是從何而來？
+ t4 v, C: P+ L4 t. e
. s( M  b. _. l　　姜風的眉頭越擰越緊，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經想過一個問題。
- ?' k7 R3 U& Y/ K
, t/ t( J( y/ G  j　　在九天玄極大陸的任何一個角落，只要他自身明力完整，他就能隨意打開通往接天木的大門，直接穿越過去。
% B# e$ O: z- l# C
　　那麼在大衍山呢？
* c$ ~! t# A; q. a( O5 G
: ?& ^' x' D" Q' F6 K　　他還能自由過去接天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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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v# K) \! p  i% @　　只是猜測肯定沒用，不如直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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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深吸一口氣，向前走了兩步。
# L  ?! T' i+ u  U& h
　　他微閉雙眼，精神集中於天心種，開始聯想接天城的感覺。

! o( Z" Z7 Z0 ]9 [; J　　心裡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半空中出現了一絲波動，出現了一道豎著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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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光剛一出現，姜風體內的明力就狂泄而去。他全神貫注，沒有阻攔。
- Q) U. F8 N; t' S0 U
- |& u% ]; F# i' y2 z　　以前也是這樣，開這道門非常費勁，大概需要他一半以上的明力。

! u/ N+ F4 I1 u* v/ O$ p　　但沒一會兒，他的表情就變了。

　　不對勁！

7 @: H  d# ~5 C　　明力流泄的速度比以前快多了，堪稱瘋狂！
1 F$ ^, H1 `, {# ]$ l- r
　　以前，門扉打開時無聲無息，如果你背對著它，等到它完全打開，都不會發現它的存在。

& u9 H; B$ Q9 x　　但這次卻不一樣。
* N: ]3 g5 y3 E( k+ j0 s; F
　　門剛剛打開一條縫，姜風的周圍就狂風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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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E% S1 j9 o; X  t1 D$ a　　門縫裡的金光猛地一下變得極為強烈，強大的力量從門裡傾瀉而出，化成颶風向四周吹去！
' y4 a$ c, S+ n# }
' d3 h- O( u) g0 m　　天遺峰頂有一片密林，姜風本來正站在林中唯一的空地上。

　　而現在，樹木被狂風迅速摧折，樹枝和樹葉噼哩啪啦地落下，順著風勢撲向四面八方。

　　但同時，門裡透出的這股力量也給它們帶來了另一種變化。

% X9 [2 k) D! K/ _7 @8 }　　現在大衍山正值冬天，原本樹上的葉子已經落了大半，剩下的一小半也半枯半綠，一片凋零之態。

5 T' `: s6 l- O　　如今，這些半枯的樹葉被狂風捲走，一些樹枝的關節上卻冒出了點點綠色——那是新生的樹芽，正在快速成長！
) X- w/ Q% i- ?$ L: @
$ d8 o& |: ^3 f. K- G　　阿故一手按住自己的頭髮，一手按住裙襬，震驚地看向四周。
* l+ i: ?  ^& K
　　她年紀小，身體輕，被風吹得站都站不穩，於是她索性飄了起來，懸浮在半空中，任由風勢從她身邊經過。

　　她的目光很快落到姜風身上，立刻失聲叫道：「哥哥，停手！」
2 f( N; R& D7 Q9 w' \+ x
0 B9 m6 J% W% I) r3 B$ E' V　　只見姜風的臉色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變得蒼白，程度比前幾天給山靈開啟靈智時更甚！

　　他體內的明力仍然瘋狂流逝，元枝裡的沒了，連天心種裡殘餘的少許也正在被抽取壓榨！
7 A% o2 @# r7 F+ w# G; G4 |; Q
　　在他的明力支撐下，半空中那扇門還在慢慢開啟，由門中傳出的力量化成狂風，鋪向四面八方，迅速融進了天遺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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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天遺峰，就像乾枯的海綿遇到了水，瘋狂地、無休無止地吸收著這股力量。

　　漸漸的，一股意識在天遺峰深處甦醒，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強大。

　　接著，就像出現了重影一樣，天遺峰表面浮出一道虛影，緩緩向上升去，形成一個料峭的人影。

　　他仰首立於半空中，仰首看向那道門，看著由門裡傾泄而出的力量，向它張開了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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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峰再次齊鳴，八道虛影同時升高，遠遠圍繞著天遺峰，向他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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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秘的樂章在大衍山深處響起，無法聽聞，卻直入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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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族們紛紛發現了大衍山的異樣，向著天遺峰方向看來。

　　最吃驚的是位於顛倒峰的茶花，他一眼看見天遺峰上方的虛影，驚呼道：「天遺峰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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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M. E5 ?2 |& w" j% a　　雲溪走過來，撫摸著他的胳膊，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茶花震驚地搖頭：「不，沒什麼不對，這是大好事……天大的好事！」

1 h+ `- |5 q- K8 X0 `- \7 T　　木之祭禮前，天遺峰能甦醒，當然是天大的好事！但儀式不是失敗了嗎？姜風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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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H- n. Y1 Q" L　　那扇門只有姜風與山靈能看見，力量還在不斷從裡面向外流出，天遺峰沐浴著這股力量，突然開始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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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R  p7 M9 u6 ]2 j2 V( I5 y& `　　他的身體越拉越高，越拉越長，四肢也同時跟著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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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C& T$ B8 Y' \7 l& k　　很快，他看上去不再像個人，更像是一棵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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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衍山八個山靈有強有弱，靈智高低也各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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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a! L- F  v2 G  J; K5 ]- a- B　　白頭峰就是比較低級的那種，它不僅沒有實化的身體，連閃岩那種虛影都無法成形，只能對人類表示最基礎、最淺顯的喜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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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姜風首先找到的還是閃岩峰。

8 Q/ u( v1 u% h( q  W　　相比較而言，其實雙松峰的靈智更高，跟姜風也更親近。但可能是受到他們外表的影響，遇到這種大事，姜風還是覺得閃岩峰更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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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f: u( f" X5 Z+ d　　聽到姜風的問題，閃岩峰沉默了下來。

, _) Q# ]9 a) a# P9 L　　儒雅的虛影搖了搖頭，道：「你這個問題我們都無法回答。天遺峰的確是群峰之首，我們一直也非常敬畏他。但我能感覺到，他跟我們不一樣。他站在更高、更遙遠的地方，我們難以觸及，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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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5 K$ \2 h　　姜風沉吟著拍了拍自己的膝蓋，問道：「他一直沉睡，會對你們有什麼影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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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閃岩峰迴答得非常平靜：「當然。他會在沉睡中一直衰竭下去，然後，我們的力量也會慢慢流失，直到跟他一樣陷入沉睡，再也無法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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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影的目光猶如實質般凝視姜風，道：「木之祭禮，本就是為這個而生，你難道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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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1 I6 @4 G$ t6 X2 s" V　　姜風當然知道，只是從來沒有這麼直接地面對這個後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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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沉吟良久，又挖空心思問了閃岩峰一些問題，閃岩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但他身為山靈，知道的只是自己這一方天地的事情，相關天遺峰，向來只是默默敬畏。默默遵從，從來沒有想要瞭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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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離開閃岩，去了雙松峰。大松小松對姜風最為熱情，但同樣沒能幫上什麼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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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姜風倒是從他們身上得到了一些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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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雙松峰這兩位也靈智未開，還是天人用一滴源血打開了他們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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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 u5 l2 \　　不過，在天人禁地，他也經歷了一次淬煉，再加上身邊還有阿故。還是可以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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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新形態不是人形，而是一隻鳥，通體青黑色，只有頭頂是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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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L6 Z9 D2 \, p) h& b3 m; e  m　　就這樣，姜風一個個地拜訪了大衍山所有的山峰。

　　他們盡己所能地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訴姜風，就算以往記憶中的一絲微光、一點感覺都沒有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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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R7 D' M- q& i7 ?# x, d　　姜風在這上面花了足足五天的時間，仍然沒得到什麼有用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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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她的笑容越來越少，不管姜風怎麼說，她心裡一直非常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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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不僅是她，姜風的心情也非常沉重。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解決方法卻緲然無蹤。這關係到的，可是整個大衍山，以及大衍山的所有原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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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五天，姜風幫所有的山靈全部開了靈智，他們現在從本體上化形出來，迎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同時遠遠地向姜風招了招手，彷彿是打了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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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也遠遠地向他們擺了擺手，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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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站了起來，驚訝地看著遠方！

　　太陽徹底掙脫群峰的束縛，躍上天空的那一剎那，他再次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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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現在所有的樹枝全部都炸裂了，一根都不剩，這絲氣息又是從何而來？

　　姜風的眉頭越擰越緊，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經想過一個問題。

　　在九天玄極大陸的任何一個角落，只要他自身明力完整，他就能隨意打開通往接天木的大門，直接穿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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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在大衍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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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猜測肯定沒用，不如直接試試。

　　姜風深吸一口氣，向前走了兩步。

2 n4 K$ A5 g9 c+ G　　他微閉雙眼，精神集中於天心種，開始聯想接天城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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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裡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半空中出現了一絲波動，出現了一道豎著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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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也是這樣，開這道門非常費勁，大概需要他一半以上的明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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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門扉打開時無聲無息，如果你背對著它，等到它完全打開，都不會發現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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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F- `4 \) |. G　　但這次卻不一樣。

　　門剛剛打開一條縫，姜風的周圍就狂風大作！

　　門縫裡的金光猛地一下變得極為強烈，強大的力量從門裡傾瀉而出，化成颶風向四周吹去！

: N  V5 r' `8 a9 J0 f" g% {　　天遺峰頂有一片密林，姜風本來正站在林中唯一的空地上。

　　而現在，樹木被狂風迅速摧折，樹枝和樹葉噼哩啪啦地落下，順著風勢撲向四面八方。

' |$ I2 k4 J# Y7 I2 }. k　　但同時，門裡透出的這股力量也給它們帶來了另一種變化。

　　現在大衍山正值冬天，原本樹上的葉子已經落了大半，剩下的一小半也半枯半綠，一片凋零之態。

( `, W/ z' Q# h4 G$ r# _2 \3 @* n　　如今，這些半枯的樹葉被狂風捲走，一些樹枝的關節上卻冒出了點點綠色——那是新生的樹芽，正在快速成長！

% X# T( w0 t0 G0 _" l* U% i　　阿故一手按住自己的頭髮，一手按住裙襬，震驚地看向四周。

; W# e, B& k& x$ D　　她年紀小，身體輕，被風吹得站都站不穩，於是她索性飄了起來，懸浮在半空中，任由風勢從她身邊經過。

0 W) _3 a2 {, q% D0 i; Z　　她的目光很快落到姜風身上，立刻失聲叫道：「哥哥，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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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姜風的臉色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變得蒼白，程度比前幾天給山靈開啟靈智時更甚！

　　他體內的明力仍然瘋狂流逝，元枝裡的沒了，連天心種裡殘餘的少許也正在被抽取壓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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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的明力支撐下，半空中那扇門還在慢慢開啟，由門中傳出的力量化成狂風，鋪向四面八方，迅速融進了天遺峰中。

　　此時的天遺峰，就像乾枯的海綿遇到了水，瘋狂地、無休無止地吸收著這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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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漸漸的，一股意識在天遺峰深處甦醒，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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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I: D1 s6 h　　接著，就像出現了重影一樣，天遺峰表面浮出一道虛影，緩緩向上升去，形成一個料峭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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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仰首立於半空中，仰首看向那道門，看著由門裡傾泄而出的力量，向它張開了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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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N( {, ~! P& J　　八峰再次齊鳴，八道虛影同時升高，遠遠圍繞著天遺峰，向他行禮。

5 r7 S8 G; x- N8 R+ t: V( u　　神秘的樂章在大衍山深處響起，無法聽聞，卻直入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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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7 a# B; o& c- B# |　　原族們紛紛發現了大衍山的異樣，向著天遺峰方向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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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吃驚的是位於顛倒峰的茶花，他一眼看見天遺峰上方的虛影，驚呼道：「天遺峰甦醒了？！」

* J% I# c5 e' @+ b* T5 R" ~) @' N; N　　雲溪走過來，撫摸著他的胳膊，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 \' l% {6 l9 K4 Q　　茶花震驚地搖頭：「不，沒什麼不對，這是大好事……天大的好事！」

　　木之祭禮前，天遺峰能甦醒，當然是天大的好事！但儀式不是失敗了嗎？姜風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 j$ B: h. f5 w- R( t/ b　　那扇門只有姜風與山靈能看見，力量還在不斷從裡面向外流出，天遺峰沐浴著這股力量，突然開始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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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體越拉越高，越拉越長，四肢也同時跟著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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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N( d4 W8 m) i　　很快，他看上去不再像個人，更像是一棵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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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76 樹？

; u. M3 x$ E1 K* E8 |  Z! F6 s9 a　　群峰山靈向著天遺峰投去，融入他的身體裡，成為了他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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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大衍山九峰變成了一棵挺拔的大樹，天遺峰是它的主幹，八座山峰是它的八根枝條。

( E% y7 h8 n' J1 F* D3 z8 A# [1 w1 _　　它們一起向上生長，向四周伸展，亭亭玉立，冠蓋如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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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3 F* u5 E+ k　　原族盯著這幕奇景，全部都驚呆了。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大衍山突然變成一棵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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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0 W+ i" k( F4 `% [1 h7 w　　不管是資料裡，還是他們的記憶裡，他們從來就沒見過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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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r' e" e- U4 z　　無數的人仰頭看向天空，只有阿故頭也不擡，她的眼中只有姜風。

) r7 M. }% y) s) R　　姜風的臉色越來越壞，他力量最盛時，整個瞳仁變成了金色。而現在，金光正在迅速黯淡，彷彿隨時都會熄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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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開這扇門比以前困難多了，到現在為止，大門只開了巴掌大的一條縫，以他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支撐它徹底打開！

& _5 h: t. q5 Y" j7 W! k　　「哥哥，哥哥，快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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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 I; `3 X8 N　　阿故不斷呼喚，姜風聽而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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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8 U0 f% _7 e　　最後，小女孩一咬牙，撲了過去，和身擋在姜風面前，擋在他跟那扇門之間。

; ~3 D7 o+ x3 W- Y1 l　　接著，她咬破自己的手腕，努力向外揮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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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B$ U1 U8 F6 z1 w　　她的一切力量都出自本能，並不真正知道使用方法。

　　這時候她本能地知道，自己的鮮血能幫上一些忙，但要怎麼用才是對的，她腦子裡一點概念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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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G- r. w5 `3 x6 ]　　好在天人血脈果然足夠強大，散發著金光的鮮血一出現，就被那扇門吸收了過去。它似乎更中意這蘊含強大力量的血液，對姜風明力的吸收頓時一鬆。

4 y+ f% X8 P" r0 l　　那邊一放鬆控制，姜風立刻清醒了過來。

　　他看見面前的阿故，立刻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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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擡頭看了一眼，迅速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以他的力量，根本沒可能打開這扇門，沒法開，那就只能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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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咬緊牙關。反向操縱自己的意識，緩緩抽出臆想中的那把「鑰匙」。

  u9 w& }$ N. `5 y: F  w　　終於，在他的努力下，門縫漸漸合攏。最後，砰的一聲關上了。

0 f% S/ G" {# X4 X; D  F, w8 t　　門一關，門裡的力量立刻消失了。沒了這股力量的支撐，大衍九峰化成的樹之幻影也沒辦法再撐下去，它們嘩啦一下。散落成無數片樹葉，向著大地緩緩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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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族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直在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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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葉飄落，他們下意識地伸手去接，但還沒碰到，它們就像真正的幻影一樣，徹底消散了。

　　姜風鬆了口氣，對阿故道：「止血……」

- V/ t2 ~3 \2 P, l: U1 H　　話沒說完，他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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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醒來時。發現自己仍然躺在原地沒有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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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X( m4 W! A# e　　在他體內，天心種已經恢復了運行，元枝內明力充溢，還向前打開了一大截，心明境界的第一個竅穴已經接近打通了。

8 s5 c9 i( a! o; ~9 a　　他昏迷前，明力嚴重透支，天心種都因為缺乏明力而無法運行。那種情況非常危險，一個運氣不好，天心種很可能停止運行，而開始枯萎。

7 v2 w8 I$ s! T2 x7 o3 M* x　　但現在。他不僅恢復如初，狀態還是前所未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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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 z/ z6 o　　我睡了幾天了？

　　他翻身坐起，正對上阿故的金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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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K0 N5 {- v" q　　她正眼巴巴地看著他，眼神剛剛由憂轉喜。笑道：「哥哥，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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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t, O. d9 A; r; D- S- ~! u  e　　姜風第一句話就是：「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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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a4 d- n) X　　他低頭一看，阿故的手腕已經恢復原樣，沒留下一絲傷痕，這才回以一笑，轉頭發現身邊不遠處還站著一個陌生人。

　　這人看上去大約六十多歲。身材枯瘦，一襲黑衣裹在身上，就像狂風中的一桿老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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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9 h: e% t. N　　他正背對著姜風，站在崖邊凝望遠方，聽見姜風醒了，緩緩轉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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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o, x# I8 M4 z# ^　　他逆著光，姜風一時間沒看清他的長相，但隨即，他就感覺到了他身上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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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2 ]! x+ [2 A$ g2 @1 ]　　淵停嶽峙，莊重森嚴，單是這樣看著他，就像立於群峰之巔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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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先前一直在透支力量，只模模糊糊看見了天空中的異景。這時，這種感覺卻讓他一瞬間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他站起身，向他行了一禮，驚訝地道：「您是……天遺峰？」

$ ^. [  j' M2 s0 d4 \' s　　老人轉身走到他面前，雙手籠在袖中，淡淡地回了一禮，道：「正是。托您之福，讓我暫且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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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U/ m" p- l6 G! W4 ~　　他的臉頰也非常枯瘦，向下凹陷，顯出一臉病容。但那雙眼睛卻幽遠深邃，隱藏著極為強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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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的想法被證實了，驚訝的感覺卻絲毫沒減弱。他撓了撓頭，看了一眼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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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d% H% f4 S0 @- C2 G　　空氣依然寒冷，但枯黃的天遺峰頂已經變得綠茸茸的了，彷彿大地剛剛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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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有點回不過神來，問道：「剛才那股力量……是接天之力？您是因為這個才甦醒的？」

　　天遺莊重地糾正了他的話：「是，那是接天之力，我接受接天之力，暫且甦醒。」

　　「暫且……您是說，這股力量不足以支撐您正常活動？」

　　天遺道：「是，大概一旬之後，我就會再次沉睡。」

/ b1 f' P" ?; m1 i! Y+ ~4 r* g# s% }　　一旬只有十天，根本撐不到木之祭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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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這才發現，寒風摧折之下，天遺峰頂那茸茸的綠意正在快速凋零。再不過多久，就會恢復成原先那副衰敗的樣子。

　　姜風苦笑道：「現在腦子裡一團亂，還有很多事情搞不清楚，您能跟我講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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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X0 ?& @6 ^# o  M1 ~　　天遺點頭道：「理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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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袖子輕輕一拂，附近的樹下突然多了一張石桌，三張石凳，桌上還有一壺三杯，杯中清茶裊裊冒著熱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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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遺有禮地道：「請坐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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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a' P1 n, ~' _" O) P　　天遺貌似嚴肅，但細微的動作卻透露出了他的細心。

　　三張石凳裡有一張格外高一點，旁邊還有小梯以供登踩，顯然是專門為阿故準備的。

$ S* e6 Q1 t' b% b　　姜風留意到了，低頭笑了笑。

5 b; a1 [( _( f3 \% w　　三人坐下之後，天遺先行道歉：「抱歉，之前剛剛甦醒，未能察覺您的狀況，只顧吸收力量，將您置於危險之中。是我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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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擺了擺手道：「不用，本来我也是急著找個辦法喚醒您，現在出效果了，我高興還來不及。而且。要不是您，我現在也不能安然無恙坐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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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7 B( x1 {  ^2 h　　他沉吟片刻，問道：「您之所以只能暫時甦醒，是因為得到的接天之力還不夠？」

, ^0 Q! U: M; T　　天遺點頭：「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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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O( l" h4 G) i" u　　姜風問道：「那要怎麼樣才能徹底甦醒？門完全打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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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遺回答得非常誠實：「不，如果只是要維持以前的狀況。只需要再維持一段時間即可。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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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嚴肅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為難，站起身，向姜風深深躬下身去，「如果可以，我想請您徹底打開接天之門，讓大衍山回歸主樹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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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_, H$ M: A3 x; c. [　　主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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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d. e) A5 r7 M/ E　　姜風留意到了這個詞，隱約想起剛才意識模糊間看到的景象，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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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1 V& g1 L8 \　　不過天遺現在就在眼前，看來他所有的問題都可以得到解答。

　　他連忙把天遺扶起來，為難地道：「大衍山是我母親的故鄉。現在也算是我的故鄉了。如果可以，我當然願意滿足您的願望。但剛才您也看見了，我力量太弱，就算拼了這條命，也沒辦法開門……」

: L5 j( |+ p* v; c+ ?　　天遺一時間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道：「不管此事是否可行，有一些事情，我想應該提前先告知於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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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立刻點頭。

　　天遺看了阿故一眼，道：「如果我沒有看錯。這一位，應該也是天人血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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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r$ U( z$ z+ Z　　他用的疑問句，但語意非常確定。姜風點了點頭。

　　天遺道：「天遺族來到大衍山多年，從未同時出現過兩位天人。兩位天人足夠靠近。足夠親密，血脈會自然發生共鳴。所以我猜測，之前曾經舉行過繼木儀式，結果卻因此失敗了吧？」

　　一聽他說這件事，阿故就有些無措。姜風伸手過去拍了拍她的手，點頭道：「沒錯。因此讓您無法甦醒。我們非常抱歉。不過……您的意思是說，血脈共振這件事情，是自然發生的？」

3 f( k) g+ W1 X　　天遺道：「是，這是天人血脈的特性。相處時間越久，你們倆就會越協調，會一直保持共振。所以，不管你們有意無意，繼木儀式必定會受到干擾，因而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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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6 B& N, }9 U( }, f& ]　　之前兩人的血脈共振都是有意驅使的，用這種方式來借用更強的力量。但是照這種說法，共振必然存在。

　　也就是說，只要有兩位天人同時存在，那個儀式就不可能成功！

* a7 ?4 X( O# }4 J  w/ X% k0 y0 i　　難道這就是「大衍將滅」的真正原因？

$ w& R. w. B3 U6 o$ H. J8 ]　　天遺突然凝視著姜風，問道：「你是……奇洛依拉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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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F, v! p' D: a/ c" f0 S' L7 J( N　　姜風收回心裡的驚疑，點頭道：「您認識她？對了，您當然認識！」

7 ]0 A2 p* ]: O! n　　阿蠻當族長的時候，天遺峰還醒著，兩人有所交流也是正常的，關係說不定還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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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的確也有些悲哀，一對朋友，一個一睡這麼多年，醒來時另一個已經故去……

) W1 m: `9 W, e+ t* C& E; q　　天遺沒有詢問阿蠻的下落，道：「三十年前，她還在這裡的時候，我們也曾經像這樣對坐閒談。說到一半，她突然住嘴，說了一句話。」

　　天遺眼神悠遠，彷彿透過姜風的臉，看見了多年以前的那位故人。「她說，天遺族和大衍山這一場萬年之約，看來就要結束了。」

　　「萬年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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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我反覆思忖她這句話，一直想不通其中因果。現在看來，她說的果然沒錯，這句話，竟然在三十年後，應在了她的孩子，也就是你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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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Z9 H6 E- V5 |　　說到這裡，即使以天遺之莊嚴森然、古井無波，也不禁有些激動。

　　他深吸口氣，開始從頭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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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77 萬年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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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B3 |' G4 ~　　萬年以前，九天玄極大陸發生重大變故，天人帶著天遺族離開大陸避難，意外來到了大衍山。

　　當時大衍山正岌岌可危，於是天人與山之靈一番長談，定下了約定，其實也是一個交易。

7 ~, d; b) Q/ Y- `9 G　　天人幫大衍山解決危機，大衍山容留天遺族居住，同時賜予他們血脈之力之外的力量。
: O- {# `# f+ |- g4 K& h- N1 k
! n  F- \+ p, f3 {5 n# S# `　　姜風問道：「就是山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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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C/ M$ k, L5 n　　天遺搖了搖頭道：「並不是。大衍山的危機，也跟我們的本質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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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質？」姜風眼神一動。

% e- Y8 B4 a: u1 C+ S+ q, C　　天遺微微一笑，道：「看來你也有所聯想……沒錯，我們大衍山，其實並非一座山峰，而是一棵巨樹。」

　　姜風倒吸一口涼氣，接道：「是一棵……明心樹？！」

　　一時間，以往的些許靈感在他腦中重新升起，像是無數顆明珠，全部都被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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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r' F+ s6 ?7 z8 G4 Z　　天人禁地的木質結構、琥珀裡仿似萬星關裡的生物、繼木儀式中接天木的氣息……

( g* [/ D) q" ]6 T4 P: n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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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I4 Y$ b5 n( R7 ^- B　　天遺點點頭又搖搖頭：「可以這麼說，但又有些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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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衍山的原形樹木，在古老的過去曾經被稱之為大衍神木，的確是依附接天木而生的。但它跟明心母樹不同。母樹是接天木的次級樹木，從根本上來說更像是它延伸出去的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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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衍神木是接天木的伴生木，與它同根分長，力量互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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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年之前的危機，大衍神木從接天木上斷開，兩者被分割成了兩個不同的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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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e# z. w　　這件事對接天木來說不算什麼，對大衍神木來說卻是致命的危機。

　　從某個角度來說，接天木也是它的力量來源，少了這個來源，它必將漸漸力竭，最後直至徹底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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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大衍神木跟接天木分隔得太徹底了，又有大衍之門相隔，它連重新獲得力量都沒辦法。更別提回歸了。

　　幸好大衍神木遇到了天遺族，有了天人幫忙，它可以通過繼木儀式，定期從接天木身上獲得力量，再維持一段時間的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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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O& `1 l7 }# w  Y# o3 `& ]　　天遺峰的沉睡，其實就是因為神木力量衰竭的一個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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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衍神木作為接天木的伴生樹木，一樣會生出明心種。

$ a# ?0 y0 G$ i. u, r- i9 E. \　　作為交換。神木化形為山，容納天遺族。同時也把明力賜予了天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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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個天遺族出生的時候，只要天生的血脈之力足夠，明心種就會自動進入他們的身體，育發成長，直到十六歲徹底成熟。

　　大衍山沒有明心樹，那是因為，大衍山本身就是明心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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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x7 v# a& C' Q7 e　　姜風頓時理清了前因後果：「也就是說，只要我再次打開通往接天城的那扇門，神木就能重新獲得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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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遺有些激動。搖頭道：「不，比那更好！只要您打開一次，我們就能重新獲得與接天木聯繫的通道，我們就能回歸主樹了！」

) a6 s/ l; W7 t7 }* H　　大衍山容留了天遺族，也因為自身的缺失，束縛了天遺族的自由。

# |+ Z: {5 ~% h, H2 e; g　　所以，過了這一萬多年。當年的危機早已不復存在，天遺族還是只能滯留在山裡，無法前往更廣闊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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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b" C: v/ ~3 t9 p　　如果姜風能打開這扇接天之門，就等於徹底解決了大衍山的危機，也能把當初的天遺族，現在的原族解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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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J' X2 T6 F% n( r* s& i　　難怪天人與大衍山的萬年之約將要結束。因為這場約定，根本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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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能感覺到，從天遺身上傳來的劇烈波動。這件事對他來說的確非常重要……沒有更重要的了。

; }6 O# {  b' D' x7 ]9 N* r+ R　　姜風問道：「但是，阿蠻是怎麼知道的呢？她是個天人，又不是天算族或者九卦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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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S9 B, U) l9 E　　天遺道：「天人是一個非常奇特的種族，他們的血脈之力彷彿無窮無盡。他們不能像天算或者九卦那樣有意識地控制，但偶爾卻能獲得一線靈感。窺得一絲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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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g  r4 @5 b0 a. J　　姜風緩緩點頭，突然在想，這一絲天機也許不是單純因靈感而發。

　　萬年已到，天心種再次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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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z* y" x8 ~4 T8 L; Y　　天遺沉睡之日將近，阿蠻將要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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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適合天心種融合存活的，就是天人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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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a* M" v# y% p6 M　　木之祭禮在即，天人必將返回大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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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 I) U& \/ A　　也許在冥冥之中，阿蠻無意識地窺得了這一切因果，這才做出了那樣的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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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好一會兒，他的思緒從無邊無際的因果中轉了回來，看著天遺，誠懇地道：「如果能幫上忙的話，我一定會全力以赴。但現在的問題就是，我力量太弱，就算拼了這條命，也打不開那扇門。」

　　這是擺在眼前的事實，剛才要不是阿故助了姜風一臂之力，姜風直接就要被接天之門抽乾至死了。就算這樣，他也只打開了巴掌大的一條縫隙，離徹底打開它離得還遠。

　　這是天遺看見的事實，他也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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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端起杯子，指尖撫摸著杯壁，肯定地問道：「您能打開接天之門，是因為融合了天心種，並且已經達到了足夠的融合度，獲得了足夠的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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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木是接天木的伴生樹木，知道這些也不奇怪。姜風點了點頭。

3 b/ g$ C3 ~+ u2 m0 v　　天遺頷首道：「沒錯，萬年已過，正是新的天心種出現之時。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您還沒有經過血脈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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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再次點頭。

　　天遺看了一眼姜風，又看了一眼阿故，有些遲疑地道：「如此的話，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不過可能有些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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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P* g2 ^+ C- H　　姜風思索片刻，道：「您先說。在實際聽到之前，我不敢做出什麼保證。但是，大衍山是阿蠻的故鄉，能幫上的忙，我一定會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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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 ]3 S) H8 o　　他沒有一口答應下來，但這個態度反倒讓天遺峰更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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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 n- ^6 J8 w　　他沒再迂迴，直面著面前的兩位天人，道：「這個辦法，需要你們倆攜手進行。」

) t2 p+ m/ ]8 Z# }6 n) f　　他看向姜風，道，「首先，恐怕您需要提前通過血之試煉，淬煉血脈，成為真正的天人。」

/ v# Q2 S, S, S' G& B　　他的目光又投向阿故，道，「而您，則需要掌握血典，正式學會使用明力！」

　　以前，提到血之試煉和血典，都是放在一起說的。

　　姜風大概知道這跟淬煉血脈有關，但具體是什麼還沒徹底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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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天遺一解釋，他才知道。前者其實就是淬煉血脈的過程，而後者，指的其實就是天人的明心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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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y6 a$ C! g$ M　　接天木有天心種，大衍神木也有一顆更高級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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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裡的原族出生時就能融合明心種，天人則是個例外。

　　他們要等到十六歲成年之後，通過試煉進行淬煉，然後融合最強、對血脈需求最高的那顆種子。融合種子的這個過程，就稱之為「血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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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一代，天人變成了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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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故是由天人元胎而生，血脈本來就極其純淨，吸收胎衣之後，就真正完成了成長，不需要再進行什麼淬煉了。
; a( g  ^4 [; D7 g" Y6 Y  n9 p
3 V. Z% ^3 o! L/ ?5 j% }　　而姜風剛好相反，他是一代代天人生下來的，血脈不純，但一早就融合了比神木種更好的天心種！

　　所以現在這兩人，一個需要進行試煉，一個需要融合種子，正好各分了一個儀式。

　　姜風與阿故對視一眼，點頭道：「這個當然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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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4 a6 y, J9 Q　　天遺道：「這兩項完成之後，你們倆才算是真正的天人。然後，我們要提前提行木之祭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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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自己的計劃，以及每一步背後的原因都給兩位天人詳細解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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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T( x8 H$ T; C$ F4 p7 h　　姜風聽完之後，沉默了好一會兒，轉頭問道：「阿故，你怎麼想？」

6 J3 b9 u7 A, Q/ G8 S# W　　阿故毫不猶豫地說：「我聽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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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M/ l3 R5 O1 T& Z　　姜風搖頭道：「不，你必須要學會自己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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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故想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嗯，我要去做！」

7 L3 a% Y% c! @9 F# B8 X! R　　她看了天遺一眼，小心翼翼地道，「上次，我不小心搞壞了東西，我不是故意的……我想這一次，我可以幫上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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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T" \* U& o& J% D: R　　姜風早就預料到了她的答案，但聽她親口說出來，看著她眼中閃亮的光芒，還是感覺到一陣欣慰。他點點頭，微笑道：「我說過了，上次那件事情不怪你。不過你能這樣想，我很高興。願意對自己做過的事情進行反思，願意為它負責……這才是真正的人應該做的！」

　　阿故回視著他，重重點頭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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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f3 M8 b/ ~9 u' G- [　　姜風憐愛地摸摸她的小腦殼，鄭重地道：「是的，我們願意全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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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x, l0 ]  D　　天遺站起來，向他們深深行了一禮，難掩激動地道：「多謝二位！」

/ j7 [; T: ~! e3 z+ D/ W3 u　　這時，山道上風聲突起，幾道人影疾掠而來，急急忙忙地問道：「小姜（族長），出什麼事了嗎？」

　　正是茶花等人，看見大衍山的異像，立刻想到這邊，急匆匆就趕過來了。
/ ^/ [8 \! S# F& a
& Z7 `  |! S; _9 Z) O; x: T/ ^　　剛才他們就到了，卻感覺到有一股力量擋在前面，不讓他們靠近。現在那股力量突然消失，他們立刻就衝了上來。

  c) x% e% O- K$ C8 g$ x　　他們看見天遺，齊齊一愣，不可置信地問道：「天遺大人？您果然醒了？」

　　天遺微微頷首道：「久違了，各位。」

$ N" d! }0 Y: W0 n　　接著，他又轉向走在最後面的蒼松，朗聲道，「久違了，老友。請幫我一個忙，我們要提前舉行木之祭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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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Z' y7 Q! a7 M* a　　姜風點點頭，走到天遺身邊，補充道：「血之試煉與血典的儀式恐怕也要提前了。如果可以的話……」

　　他看看天色，問道，「就放在今天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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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78 生日禮物

% P( ?, G+ X, J3 F. a) K　　血之試煉並不需要什麼前置的準備工作，隨時都可以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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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O. w5 \* S- Z; S% Z　　有了天遺主導，阿故融合神木種當然也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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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p# e9 v7 h1 w1 {5 w　　姜風一言即出，所有人立刻一起行動起來，果然就要在今天完成這個無比重大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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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U- T* _* n3 V& @  o　　血之試煉向來是在天人少年成年之時，淬煉他們的血脈。淬煉過後，才是真正的天人，實際上也形同一次新生。

' h0 k" U( D4 u8 h7 @% P$ i　　以往，這樣的儀式都需要原族二十一個部族的族長親自前來觀禮，同時在結束後送上賀禮。

; c4 u1 n/ [+ w% k0 k3 C2 a　　姜風這次臨時提前儀式，部族族長禮可以沒有準備好，人必須要到，蒼松茶花等人迅速行動起來，去四處請人了。

7 G) L4 i# X" q! W　　這樣一來，試煉前，姜風和阿故倒是空閒了下來。

0 r1 [% c: F7 }5 I7 b7 K$ i5 t% b　　兩人坐在天遺峰頂，天色漸漸變暗，天邊紅霞如織。姜風凝望著那金紫紅黃交織的璀璨顏色，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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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頭道：「啊，今天正好是我的生日啊。」

　　阿故登時瞪大了眼睛。換了以前的她，根本不知生日是何物。但天人禁地重新融合之後，許多遠古延續下來的知識與常識都灌輸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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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小聲道：「生日應該收禮物的！怎麼辦，我不知道，沒準備好啊！」

! I9 |# s$ A5 y* W/ j, i. v　　姜風笑了起來，摸摸她的頭髮：「不需要什麼禮物，有阿故這份心意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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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g  S9 s" Z; f9 K0 b　　阿故還是很煩惱，在他面前繞來繞去：「不行，必須要有！」她想了老半天，突然抓住姜風的手，鄭重其事地盯著他，「哥哥，你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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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正要止住她，阿故人影一閃，就在原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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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m0 e+ v4 M( x( M4 |! O  N" V　　姜風盯著她消失的地方，無奈地搖了搖頭：「真看不出來。竟然是個說風就是雨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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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b2 P& B" R; `: O　　他坐在圓石上，望著晚霞想起了過去的事。

1 B: {# q+ z7 Y, q. q8 `　　十四歲以前，他當然從來沒過過生日。

. Y( {- ~$ z6 |1 }4 x4 F: Y) U9 Q7 ?　　與小姐相逢後，她格外注重禮儀。每年都會把這事當成一件大事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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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會帶著姜風拜祭自己的母親，告訴他沒有母親，就不會有他的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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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親手給姜風置辦一桌小小的宴席，上面全是他最愛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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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K8 L6 Y6 c; g8 u/ {　　會送給姜風一份她自己做的禮物，並不珍貴。但極為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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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z/ r$ V7 B+ }' e　　姜風發現，每次回頭，都會發現一些額外的、令人無比溫暖的事情，讓他的過去也變得無比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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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i6 a% }8 e　　他擡頭看天，目光彷彿透過無限晚霞，看見了位於另一個世界的斷離獄。

　　他的微笑消失，臉色重新沉了下來。

  ]8 C+ W. ]% q( X- v　　不知道姜晨在那裡怎麼樣了……

0 R6 D# |$ U) Y, g$ W+ z　　不，他是知道的！

8 Y+ K  y6 w0 a: @　　以她的個性，就算再痛苦、再掙扎，也一定會生存下來。直到有一天能回到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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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啦一聲，一個黑色的東西被扔在地上，全身滋滋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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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痛苦地掙扎著，每掙扎一次，就有無數黑煙從身體的縫隙裡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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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疑這會讓它更痛苦，但看著這痛苦的那雙眼睛，卻古井無波，沒有一絲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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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晨緩緩撐起身體，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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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一站起，她的脊背就挺得筆直。身體的每一個細節都寫著「警惕」兩個字。

+ F$ K5 c! z+ [( ]" ]　　這時，一個聲音從她脖子後面輕飄飄地傳過來，帶著惡意的戲謔：「怎麼？又沒睡好？你還撐得下去嗎？」

% e/ U0 r; J8 N8 d4 Y9 V- F　　姜晨冷哼一聲：「我以為，在這個地方。睡得好才是不正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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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聲音一下子被哽住了。

# |- E  D, N8 r+ ~5 X　　理論上來說，在斷離獄這樣的地方，無休無止才是常態。但像姜晨這樣已經在這裡戰鬥了無數時間的人，自然會找到休息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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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f) y4 ~0 ?- k+ f, B" d  e　　她最近會這麼辛苦，完全就是它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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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H2 R1 l! Z　　它一直跟著姜晨，無數次惡意戲弄。讓她找不到任何一個休息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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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它的計算裡，她早就應該撐不住了。但現在她筆直地站在這裡時，卻看不出一絲疲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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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0 ?4 ~9 b　　那個黑暗生物身上的黑煙消失了，姜晨漠然走到它面前，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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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生物的屍體開始蠕動，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鑽出來一樣。片刻後，一點晶亮從裡面砰的一聲射出，落在姜晨的手掌上，是一塊紫色的晶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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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晨握緊拳頭，掌中突然紫光暴漲。只短短片刻，光芒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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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晨的身體裡好像被注入了力量，一道神彩從她眼眸中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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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又一批奇形怪狀的黑暗生物衝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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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H6 K/ S+ {( A　　姜晨不懼不退，身如利箭，直衝了上去。

　　她是藥民遺族，能治癒他人，但肉體的恢復能力遠不如天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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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T$ D0 @0 K7 [% r$ R2 z% Q　　在斷離獄待了這麼長時間，她早就學會了取捨。她只會治療一些致命的傷口，至於那些普通傷，再疼痛也會被她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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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她全身上下傷痕纍纍，穿梭於敵人之中的身影卻依舊犀利。淡金色的明力籠罩在她身周極小的範圍裡，美得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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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戰鬥後，大量的黑暗生物噼哩啪啦地掉在地上，她的身上也多了無數道傷口。她的手掌上浮出淡淡的白光，讓腰腹上那道深達數寸的傷痕止住了血。

9 f9 e* w2 S8 _4 _3 j　　接著，她輕輕吐出一口氣，吸收完這些醜陋傢伙的晶核，正要繼續向前走，突然停住了腳步。

　　她前方不遠處，一具屍體的頭顱上不知什麼時候生出了一朵紫色的小花。它的花瓣極薄，沿著金黃色的花蕊向下飄灑，就像舞女優雅的裙襬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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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晨凝視著這朵花，唇邊漸漸泛起一絲笑意，竟然是不遜於鮮花一樣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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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斷離獄到處都是黑暗與血腥，在這樣的世界裡，這一種美麗尤其顯得可貴。

: }; U- w7 {7 A　　姜晨靜靜地站在那裡，彷彿已經出神。

　　說起來，小風的生日，應該就在這幾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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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斷離獄不見天日，姜晨一直默記時間，終究還是有點混淆了。

　　她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

　　紫色花瓣下方，有隱隱黑霧蒸騰裊繞。突然在一瞬間。紫花變得無比猙獰巨大，惡狠狠地向著姜晨撲來！

8 t7 G" l+ K( ]- O　　姜晨臉上絲毫驚色也沒有，她伸出手，抓住紫花的花蕊。毫不留情地把自己剛才還在欣賞的這抹美麗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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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花片片碎裂，落在她腳邊，姜晨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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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T/ P" Q6 G' L# ^　　一抹陰冷的氣息靠近她，問道：「你一早就發現它不對了？」

" M7 X1 ~& i1 B/ A! T　　姜晨淡淡地「嗯」了一聲。

　　那聲音問道：「但你還是看它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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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4 r3 E0 t. @! D3 X3 C/ E　　姜晨平靜地道：「在這裡地方，每一點美麗。都值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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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5 X5 v) A　　那聲音呆了一會兒，突然格格格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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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 L( w* l8 ~5 L　　陰冷的氣息再次跟上姜晨，輕飄飄地問道：「喂，小姑娘，你想離開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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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 z5 P. G! j( q　　姜晨的腳步突然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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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X2 M( a- c/ Z4 V　　姜風正在出神，阿故又出現在他身邊，神秘兮兮地塞了個東西進他的手裡。

　　姜風低頭一看，那是一顆雞心形狀，胭脂顏色的石頭。在晚霞的餘暉上，石面鮮艷中又帶著一抹蒼白。就像天邊初升的晨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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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G, X# y% @　　阿故驕傲地道：「漂亮吧？這是我揀到的寶貝，送給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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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表面摩挲得非常光滑。姜風完全可以想像得到，當初阿故在那樣的孤獨與寂寞中，是以什麼樣的心情揀起它，把它好好保存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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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心情，不就像……

　　他盯著它看了好一會兒，鄭重其事地把它串在胸前的鏈子上，又鄭重其事地向阿故道謝：「謝謝你，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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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0 f$ c$ q; ^3 I$ j6 G% a1 u　　阿故喜孜孜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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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一個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你們在這裡啊，血脈試煉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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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a' w0 o0 o　　血脈試煉的地址位於天遺峰零落角，姜風被阿琉帶過去的時候。原族二十一部族的族長已經全到了。除此之外，還有各部族的長老也到了不少。

, |+ y: K' J0 V8 G: B  a( B　　天人血煉是原族的大事，他們都很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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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8 u: i! i9 O7 B+ R3 X$ z4 U　　他們一見到姜風，眼睛就是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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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閃岩大廳之後，他們對他的觀感已經完全不同。

. D+ m8 g& P  R0 h& l　　姜風一路走，他們就一路跟他打招呼。一個人道：「小族長，一會兒你要辛苦了啊！」

  X* y) S- i/ C& R) O- Y　　另一人立刻接道：「不要嚇唬他！小族長一定能行的！」

　　零落角是個山谷，山谷深處有一個岩洞，試煉用的血池就在岩洞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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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x* F: x' o; E4 p% J　　這個岩洞只能試煉者本人進去，但裡面發生的事情，外面都能看見。

/ q6 n  M7 _, q1 g8 Z　　阿故難得跟姜風分開。姜風進行血之試煉的時候，她就要去融合神木種，掌握血典了。

3 I/ {$ y% ^% R, U% x　　姜風擡頭看了一眼，蒼松正站在洞口，顫顫微微。他不能見風，臉色微微有些青白。

　　姜風擡起頭，在半空中做了個手勢，突然一團薄薄的青光落了下來，籠罩在蒼松所站的位置。一道融融的暖意瞬間籠罩在蒼松身上，刀割一樣的微風消失得無影無蹤，幾乎就在剎那間，他的臉上就恢復了幾分血色。

　　蒼松身體一震，行禮道：「多謝族長賜福！」

　　姜風笑了笑道：「不用謝我，這是天遺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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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松回之一笑，行禮道：「只有真正的天人，才能跟山靈達到如此的親密度……」

　　他定了定神，指向岩洞深處，道，「血之試煉儀式非常簡單，一會兒你進入裡面的血池裡，把肩膀以下的部分全部浸泡在裡面。血池裡的液體我們稱之為淬血原液，它能淬去體內的雜質，增強天人血脈。不過，它與身體接觸時，會帶來強烈的痛苦。所以，需要你忍耐痛苦，儘量堅持。堅持得越久，對你越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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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 x6 R8 h& t$ ~1 X( g! a　　姜風點點頭，笑道：「好鋼淬煉時，也總要承受擊打！」

　　蒼松跟著笑了起來，他最後警告道：「不過，你要千萬注意，血脈淬煉一生中只有一次。你覺得受不了了，就可以離開血池出來。那時，試煉就形同結束，再就不能來第二次了。」

　　姜風點頭，蒼松退後一步，向姜風鄭重地行了一禮，示意他往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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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洞裡外彷彿有無形的力量相間隔，在外面只能聞到青青草木香氣，但一走進去，濃濃的血腥氣立刻洶湧地撲了過來，宛如實質般把他籠罩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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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1 [8 N5 w5 t, W$ Z' x　　這股血腥氣極為霸道，強硬地佔據了他的每一絲呼吸不說，還似乎要擠進他的每一個細胞，徹底滲透他的身體。

　　光是吸了一口這樣的空氣，姜風就覺得渾身火辣辣的生痛。可想而知，要是真的泡進血池，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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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姜風從不畏懼難關與挑戰，些許疼痛，又能算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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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僅沒有屏住呼吸，反而深深吸了一口氣，擡眼望向岩洞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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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79 五輪重光

　　外面已經暮色將至，但夕陽的餘暉籠罩著周圍，一切景物仍然清晰可辨。

　　這個岩洞巧妙地遮住了外面的天光，讓洞裡變得極為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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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息後，姜風的眼睛適應了這裡的光線，立刻看見了洞穴深處的幽幽紅光，那就是所謂的血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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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一邊往那邊走，一邊脫下外衣，最後走到血池旁邊時，只剩下了最貼身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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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了想，取下胸口的魔晶吊墜，把它放到疊好的衣服上，還特地向外挪了挪。

　　魔晶吊墜在黑暗裡發著幽幽的光芒，深處光影變幻，帶著一種異樣另類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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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5 P2 P7 M( y　　姜風盯著它看了一會兒，邁入了血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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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

　　血池大概方圓兩丈大小，裡面蕩漾著深褐色的液體，看上去有點像是凝固的血液。

　　姜風的皮膚剛與這褐色液體相接觸，就感覺到一股灼燒般的劇痛！

0 b  d1 _. C& a$ p　　這疼痛不僅發生於皮膚之上，更來自於血肉之下，就好像剛才呼吸的疼痛，一下子放大了成千數萬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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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的動作頓了頓，卻並沒有後退，而是在下一刻，就保持著與原先相同的頻率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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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r, _' n: m　　原液沒到膝蓋時，他白色的薄袍突然嗤的一聲冒出了青煙，瞬間化成了飛灰。接著，原液與他的內衣接觸，碰到哪裡，哪裡就瞬間灰化！

　　這麼強大的腐蝕性，姜風竟然要把身體全部浸進去，還要浸好一段時間！

$ U2 Y9 x" U# F6 j4 H　　不過，姜風只是低頭看了一眼，就繼續邁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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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4 i, X# b- i　　外面的人能隱約看見裡面的情況，有幾個目力較強部族看得更清楚。

　　姜風走進血池時，他們也跟著「嘶」了一聲，好像對那種疼痛能夠感同身受一樣。

　　然後，姜風的動作讓他們吃驚了

. h: ~$ O" _! M* O4 e　　「他就這樣直接下去了？」

　　「沒錯，我看得清清楚楚！」

* ], F$ k+ s4 B5 `% _　　一個年長的原族眯著眼睛看著那邊。道：「當年阿蠻血煉的時候我是在這裡看著的，她至少試探了三次，才真正進去。」

　　另一個更加老態龍鍾的原族嘶聲道：「阿蠻之前的那位，我也是看著的。他嘗試了半刻鐘！」

% n! ?+ h. A- A1 B8 k1 z　　眾人一陣沉默，接著有人輕聲道：「看來，這位新天人有望挑戰五輪重光啊……」

/ ?& S! K/ A& n) C2 O　　姜風不知道，也不關注外面的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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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入血池。他的精力就全部集中了自己的身體上。

! ^7 _* ?5 ]; ?! P　　皮膚剛與原液接觸，就能感覺到強烈的痛苦。但他接下來才知道，那痛苦其實只是一個開始。

2 o% `! @. N0 ?8 k+ ~　　他一點點步入池中，身體與原液接觸的面積越來越大，痛苦也一步步滲入血肉，深入骨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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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額角冒出了青筋，咬緊牙關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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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池往裡有一道向下的階梯，姜風沿著階梯一步步走下去，站到了它的最後一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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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Z3 y" F1 B; {- {. @5 H　　這時，他的肩膀已經徹底被黑褐色、深處泛著紅光的原液浸。疼痛直入骨髓，已經觸及了他的靈魂！

9 h. s! B- l7 {　　姜風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痛苦掠過，眼中只剩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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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o( i7 i# o# d　　蒼松在岩洞門口眯著眼睛看裡面，看見姜風已經全部進去，他轉身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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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s" r4 ~7 D  M　　阿琉從懷裡摸出了一束草香。把它點燃，放在岩洞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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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煙透過那道無形的屏障，向裡緩緩飄去。

/ B) O8 q; E! ]5 @. b! K$ [( h　　青煙剛一出現，外面觀禮的原族就全部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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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q. U+ g) A) v8 U　　草煙像是有生命一樣飄進洞裡，到達血池上方，擴散開。

3 g1 G- ?- i  d" i7 @3 x　　它剛剛完全擴散。血池裡隱隱泛出的紅光就暗了下去！

& [. {8 C/ J2 t$ T　　紅光剛暗，姜風就覺得自己的呼吸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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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外面襲來，它滲入他的每一寸皮膚，進入他的每一寸血管，進入天心種深處，硬生生地拉扯著他的血液往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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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G! ^1 n0 C! p3 N) e5 T　　只一瞬間，姜風就變成了一個血人。他全身上下所有的鮮血全部從毛孔裡滲了出去，流出了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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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q4 J& v/ G8 Z, e　　「唔！」

　　這種驚人的疼痛，比之前的還要劇烈百倍千倍，意志堅強也姜風，也險些慘叫出聲！好在在最後一刻強壓了下來，把慘叫咽進了自己的喉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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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2 H( |8 y; ^4 ^1 `　　壓下慘叫不代表疼痛會減輕。

$ k5 e" k$ c6 Y+ U　　這一刻，姜風只覺得自己的靈魂與肉體'都在被無形的尖刀不斷切割，鮮血持續不斷地被抽出體外，強烈的空虛感隨之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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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咬牙忍耐堅持。

( u& o: V3 y3 f( i4 R1 b( M　　血池旁邊的岸上，那顆魔晶突然閃了幾閃。

　　姜風的血液全部被抽出體外，注入血池，天心種下方混雜的血脈同時被削弱。

　　平常人遇見這種情況，肯定早就死了，但有原液支持，姜風仍然活著。

　　過了好一會兒，火辣辣的熔岩被注回到姜風的身體裡，這個過程，甚至比抽取時更痛苦。

　　姜風再次發出一聲悶哼，全身微微顫抖，手指虛弱無力地抓住了血池旁邊的石頭。

: b1 E6 i& G7 L" ?8 b* R　　鮮血重新奔騰在他的血管裡，天心種下方的血脈也重新豐盈起來。很明顯，這一次淬煉後，那些雜質少了不少，金色血脈卻增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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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血液的注入，血池裡剛剛黯淡下去的紅光越來越亮。

　　它照亮了整個岩洞，光芒透出洞口，射向外面。一時間，不同種顏色與強度的光芒一輪輪重疊著，岩洞裡彷彿有一輪紅日將要升起，外面的所有人同時喃喃道：「一輪重光！」

8 z8 z) C5 s" X9 X' ]. O* e: j　　姜風的身體裡重新充盈起來，他鬆了口氣，還沒真正得到喘息，又一輪抽取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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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淬煉不止一次！

　　這時候，姜風才明白蒼松說的「儘量堅持得久一點」是什麼意思。看來淬煉的次數越多，對他越有好處。

% t* d  S; X9 s' u　　姜風的意志力一向堅強，只要能獲得更強的力量，現在的這點痛苦又算得了什麼？

　　他做好了心理準備，第二次淬煉從頭到尾，他一聲也沒吭，連喉嚨裡隱約的悶哼都沒有。

- Y( {( F) K6 n  G  U3 I　　「二輪重光！」

　　淬煉如潮水般，一浪接一浪，後一浪永遠比前一浪更強烈，帶來的痛苦也更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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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O$ t, L9 j4 y. d" u　　姜風眼睛微閉，這一刻，他彷彿把自己隔離了開來，一面正在痛苦，一面卻在冷靜地觀察自己身體內部的情況。甚至，他還咬緊牙關，努力調動了天機魔方，用以輔助觀察推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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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輪淬煉，姜風全身的鮮血都會被抽出了，進入血池，然後再反注回去。

" k; |" X7 ^) o6 B& z0 F　　很明顯，他的金色血脈正在不斷增強，那些家族長久的歷程中積累下來的弱小雜質血脈，被一一排除了出去。

　　一次淬煉根本不足以讓天人血脈徹底純淨，必然要堅持更久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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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什麼時候，這些雜質才會完全消失，他才會變成純粹的天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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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輪重光！」
2 ^  z# Z- |9 c% P( i& `
　　「三輪重光已經是成功淬煉了？他現在可以出來了？」

　　「看小族長這樣，好像還沒有結束的意思，他還要繼續！」

　　「噝……竟然還要繼續……這樣對他當然更有好處。只是我記得，每一輪淬煉，痛苦會不斷增加？」
2 O: D) f  H$ w" c
　　「我也記得……不過，能堅持到五輪重光的話，他就會更強大。能堅持的話，當然是繼續堅持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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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u1 Z% u" e! ?8 S7 b　　「你猜，他能到達最高的九輪重光嗎？」

　　「不可能，九輪重光可是大圓滿，血脈徹底淬煉至純淨，可媲美上古天人……史書上都沒出現過，只是作為一個可能性記載的！」

　　族長與長老們雖然壓低了聲音，但仍然在激烈討論著。

5 [* y! k2 {# _. G% K( z3 H3 v　　對於原族來說，天人當然是越強大越好。更別提，他們其中的一部分人已經知道，在姜風身上，還寄予著大衍山新的希望！

) H% n2 j. a: b% ]" u* X% L　　這一切，姜風都不聞不覺。

　　淬煉在繼續，他卻更加超脫了。

( g( ]- r. D2 d3 _" C5 l7 U4 e　　劇烈的痛苦不斷持續，如地獄業火，同時焚燒著他的肉體與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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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e/ |; S9 L( z- T% i( V6 \' `　　他不是感覺不到，但另一種意識卻強迫他漠視了這些。

　　淬煉的過程看上去簡單，裡面包含的數據其實多得驚人。
. e# E! }8 W; v9 O1 }
/ |9 w5 y: U. M9 R( ^" i% |　　天機魔方的運算越來越瘋狂，外面的人感覺不到，其實岩洞裡面已經捲起了縷縷微風，連同原液也開始波動起來，不斷拍打著池壁。

　　這是明力帶來的氣流波動。
. W/ r+ a# d) d  R
　　姜風的心神被分成了兩半，一半在忍耐疼痛，另一半在凝神觀察這些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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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想，天人血脈為何如此強大？阿蠻做出預言的偶爾靈感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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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2 P' g, d9 Y7 M2 L5 n　　「四輪重光！」
) T  R+ F$ H7 y  K! z+ r
　　「嗯？你看裡面，是不是有些不對？感覺好像有點不太平靜？」

; M9 |, q/ z. b& U/ b: ?　　「……是有這種感覺，怎麼回事？有什麼不對嗎？」

) t" {8 }& y: @' ~0 B* G' \3 g# R$ e　　這一次，伴隨著血液的流出，姜風元枝裡的明力也全部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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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一次，天心種卻絲毫沒有力竭之像，這就像是一次再普通不過的交換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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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力進入原液，激盪著它不斷產生波浪，它拍打著池壁，拍打著姜風的身體，幾乎要把他整個人包裹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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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j; A2 y4 j! |2 L- N7 z# n　　姜風頰後的肌肉微微躍動，表情微斂，依舊無比平靜。

- h: `* I$ j& t9 f+ `　　「五輪重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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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 w0 r7 q% T* [　　「好厲害，這孩子果然非同小可！」

　　五輪重光時，天心種突然一轉，原先的明力未收，又有新的明力自動生成。

. I* o1 S5 P3 r# [8 r　　這一次的明力，比以前更加金黃、更加純粹。它帶著強大的力量，進入元枝後，元枝也在微微顫抖，緩緩地向後退去，擴張出了更廣闊的空間。

　　接著，天心種的另一邊，黑暗元枝裡的魔氣，也開始動了！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80 九輪重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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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9 _, m: t0 A1 `. F8 b　　五輪重光過後，姜風仍然停留在血池裡沒動。

　　再一次開始收斂的氣息與紅光表示，他的淬煉並沒有就此結束，還在進一步持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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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血液與血脈不斷淬煉淘換的同時，五輪重光開始淬煉明力，接下來的六輪重光開始淬煉魔氣了！

8 s* E6 R! Q+ u　　姜風身如火焚，心如明鏡，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讓他進入了一種莫明的狀態裡，種種玄奧的感覺如浪潮般緩緩升起，又漸漸褪去，留下一些帶著古老氣息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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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仍然沒有停止，六輪重光後，池中的紅光再次緩緩黯淡了下去！
. G  ?! y% \' E  s
0 X# J: A* ?6 t& z" N6 w　　正常來說，血池只傷他物，不會傷害天人肉體。

: o4 `, p; x9 C2 G# |& {　　就像姜風的衣服一進池裡，馬上就化成飛灰了一樣，其它東西扔進來也是一樣的效果。

　　原液沾染上天人的身體，就會滲透進去，進行淬煉，但從外表看上去，天人的肉體始終都是完整的。

: i7 x  V7 E) o' `5 m- P0 _　　但現在，六輪重光之後，原液開始腐蝕姜風的皮膚了！

! b$ q& Y( T- [1 i　　按理說，這種腐蝕應該疼痛驚人。但淬煉本身帶來的煎熬已經足夠痛苦，以致於這點皮肉傷被淹沒在裡面，根本算不上什麼了。

　　但腐蝕一直在持續，姜風的皮肉消蝕在黑褐色的原液裡，先是肌肉紋理，再是森森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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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輪重光最盛時，姜風已經變成了一個骷髏架子，立在血池中，顯得極為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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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 c! t; W& `) M4 u3 l　　現在外面天色已經全黑，觀禮的族長和長老們已經全部靜默了下來。
- D' V, S2 X* r7 @' k! D
. ~0 M* q1 P2 n9 j' R　　紅光極亮，他們看清了姜風現在的狀況，一個個張嘴瞪嘴，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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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輪以上的重光都是非常罕見的，更何況七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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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f; ?+ k! s　　七輪重光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他們完全沒聽說過的。所以現在看見姜風的狀況，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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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 R; n" i( a9 F- \- q　　直到光芒漸漸暗下去，才有人動了一動。

. r" h) m1 }7 l; f; W% b　　德修也顧不得什麼了，他大步走到蒼松身邊。疾聲問道：「他沒事吧？」

+ F) C, l1 W2 ~) Y/ O( q/ s　　蒼松沉默了好一會兒，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這個時候，我們只能信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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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2 Q# l! I! w% U( Q　　人群再次沉默。他們握緊拳頭，緊盯著岩洞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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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完全無法想像姜風現在有多痛苦，但就算身處這樣的痛苦裡，姜風除了最開始的兩聲悶哼以外，也沒再慘叫呻吟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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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P" `' n; F8 E9 J' R　　如果換了是我……我絕對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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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中。他們打從心底對這個少年升出了一絲敬佩。而尊重與敬仰，永遠都產生在敬佩之上！

4 N' d( F; u' G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姜風身上，沒人留意，血池岸上那塊魔晶內部的光芒，此時閃動得更激烈了。

5 m+ T" i/ A) w2 Y9 G5 T　　八輪重光，姜風的骨骼也跟著一起化去。

　　他的肉體徹底消散在血池中，與血池融為了一體。

$ A0 ]6 B9 S' ?- L; @9 M　　這時，一顆閃亮的種子飄浮在血池上方，上面伸出五節枝條，第六節枝條也清晰可見。正是天心種以及元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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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人緊緊地盯著這顆渾圓無比、燦金無比的種子，但因為光影的遮掩，沒人能看見下方的那一抹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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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池絕不致命，消散是為了重生。

　　片刻後，天心種外面，一道虛影出現。接著，血池裡的原液急速流動，向著這道虛影依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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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1 Q+ g1 c( H　　內臟、骨骼、肌肉、血管、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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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屬於人的所有組織一點一點地生成，九輪重光亮起時，姜風重新出現比以前更加強烈的光線中。赤身裸體，完整無缺！

$ j3 e, i8 m+ @# x/ _* X　　同時可以看見的是，血池裡的原液已經完全消失了，涓滴不剩！

　　九輪重光。大圓滿！

4 t$ e8 e2 S; `' k% H; I2 D: L　　姜風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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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洞裡徹底暗了下去，血池的原液完全被抽乾，濛濛的紅光也跟著不見了。

& J6 Q4 s, ?8 f, A- l( N5 d　　不知為何，外面的族長和長老們仍然一點動靜也沒有，好像還沒有從剛才看見的景象裡回過神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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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B/ l; {) H, S* u7 T* n! [7 K* u- Y# _　　片刻後，「叮」的一聲微聲。岩洞裡亮起了一點金光。

% q/ B( i1 A. v0 q+ }0 [4 P0 g$ L* V　　金光並不灼目，但足以讓人看清裡面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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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Q$ N6 Y; {3 Q1 m　　姜風已經穿好了衣服，正在往脖子上戴他那個魔晶吊墜。

- G& \% z' n1 }0 F　　他行動間微微有些彆扭，好像還不太適應這個新身體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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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I0 S' N) }* W) x" C　　人們呆呆地看著他的舉動，還是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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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A8 {1 v" D' h9 I/ m　　剛才九輪重光亮起時看見的那具肉體現在也還在他們腦中迴蕩。

) G& {$ O1 S, U1 a2 f4 ^　　那一看就是姜風，但跟以前的他又有了微妙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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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 Y0 s; O7 c+ b& p　　那具肉體通體散發著瑩瑩的光芒，好像把所有明力全部蘊藏在裡面一樣。它的每一分每一寸、每一條弧線看上去都無比完美，肌膚上沒有一道最細微的傷痕。

　　它彷彿上天靈氣所鍾，天然自帶強大的和諧感與自然感。

( {" M1 A" u5 C1 m" L* I5 c　　那是一具所有人都會為之迷惑，都想要擁有的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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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戴好吊墜，握了握拳，邁步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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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剛走出一步，就踉蹌了一下。接著，他拔出自己的腳，微微苦笑。

% q! u" |, U7 k( u# ^9 y　　岩洞的地面也是石製的，但剛才那一步，他一個不小心，就在地上踩出了一個深坑。好像那不是堅硬的石頭，而是稀爛的泥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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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姜風走得非常小心，但到了岩洞門口時，他碰上了那股無形的力量，身體突然又是一歪。

( Y) S( j6 O' U8 i# Z6 T" `3 u' t7 W　　他下意識地用手扶上了洞口的岩壁，結果又是一掌按了進去，碎石簌簌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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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走了出來，苦笑道：「這具新身體，力量真是大得奇怪，得好好適應一下……」

　　他的聲音也發生了變化，時高時低，時而沙啞時而高亢，一句話說完才穩定下來。

　　他清了清嗓子，這彷彿是一個信號，突然間打破了人群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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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r; X  Q2 j+ c　　這些各部族的首腦、掌管整個大衍山運行的人們猛地喧嘩起來，他們嘩地一聲圍到姜風身邊，大聲嚷嚷道：

7 V1 q0 l4 B, q; T7 p　　「恭喜您完成試煉！」

　　「竟有九輪重光！」

　　「您竟然達到了大圓滿！」

　　「大衍山歷史上從來沒出現過這樣的天人，您真是太厲害了！」

# \# @% b9 r' E　　「這是一種什麼感覺？能跟我們說說看嗎？！」

  _3 F' Q. W* ~  T9 Z　　姜風手一擡，所有聲音頓時消失。他一個示意，所有人全部下意識遵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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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輪重光之後，姜風在這些人的心目中又有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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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環視四周，擡了擡手，更多的金色光點飄了起來。照亮了這一方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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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W" d8 \5 \0 w　　一張張面孔在金光下顯得格外清晰，姜風道：「多謝各位的祝賀，血脈試煉完成，我得閉關幾天。適應一下這具新身體和新力量。在此之前，我有些話要先跟大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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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7 A6 w& E! Z) ^$ Z' Y　　眾人紛紛點頭，臉上全部寫著信服。

: c  W) E5 e' J' i  N1 o; Q　　姜風道：「首先是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大家可能都看見了，但還不清楚那是什麼。這些事是大家應該知道的。我先說明一下情況。」

　　血之試煉前，這些人剛剛聚到一起時，就在討論這件事情。只是後面的血煉實在太驚人，他們立刻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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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姜風提起來，沒一個人問為什麼他不在試煉前說，他們只是順從地看著姜風，等著他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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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變化，姜風心裡都隱隱有所感應。

4 `( B( M' Y' e　　他朗聲道：「今天下午，大衍山九峰之首的天遺峰已經暫時甦醒。他這次甦醒，只有一旬時間。有些事情我們必須抓緊時間完成，這也是我的血之試煉提前到今天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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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E& _5 I/ w& Q　　大衍山的各種事情，他一向沒什麼特別需要隱瞞的。更何況眼前這些人全部都是各部族的部族和長老，不久之後木之祭禮還需要他們全力配合。

　　所以，關於繼木儀式以及其失敗的經過，以及後面天遺峰暫時甦醒的原因，連同大衍山的真面目，他都毫無隱瞞地講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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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q3 n" H4 g　　他言辭清晰，語氣平和，不少事情是這些族長長老們一早就知道。只是不太明確的，現在被他從容講出，絲絲入扣的同時又覺得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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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g& }  v1 {: _, h　　大衍山究竟是什麼，為什麼天遺族無法離開這裡。這些事情原本應該引起劇烈震動。但現在，血之試煉剛才結束，在九環重光的衝擊下聽見這些事情，族長長老們不同尋常地變得心情平和。

　　他們一邊聽一邊點頭，當最後姜風的講述告一段落時，不少人還在跟著點頭：「哦。這樣說的話，木之祭禮結束，我們就能離開這裡了？」

# d1 m: s9 D0 h6 d2 f5 _5 K/ Y　　姜風點頭道：「沒錯，如果一切順利，大衍山將會和接天木重新建立聯繫，到時候大衍之門將不復存在，大家可以自由來去。」

　　「這樣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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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繼續點頭，滿臉喜色。
" Q' ^7 f& h8 z0 I5 y5 T9 u
! V3 y! `, p" G8 k! E0 Z( P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終於回過神來，臉色突變。
1 ?) `: m# }; Y: k, m
# f9 p9 s9 I+ Y" ~0 p2 N　　「什麼？！」
+ _( `! [( J# x, B+ q
+ t/ D; D0 p7 J$ R. X$ k　　「大衍山原來不是山，而是一棵樹？！」

' e& x) X1 Q: s$ z! e　　「原來我們沒辦法離開，真不是天人族長把我們困在這裡了，是大衍山天生的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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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F5 h3 l; A" S5 y3 G　　「這一次木之祭禮順利的話，我們，我們就能離開這裡，自由來去了？！」

　　一個個重磅消息這才真正砸進他們的心裡，人群嘈雜成一片，大家都亂七八糟地問著問題，激動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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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裡的都是聰明人，姜風剛才又講得足夠清楚，其實他們自己都能得到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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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時候，他們的心情實在太激動了，不這樣確認一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不是在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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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 w% ~6 e　　嘈雜聲遲遲不能止歇，姜風終於再次擡起手，往下壓了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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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再次瞬間安靜，所有人用期待與狂喜的目光注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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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環視四周，朗聲道：「所以，這一次木之祭禮不僅要提前進行，還需要大量準備。到時候，我一個人的力量可能不夠，還需要大衍山九座山峰的力量，需要原族所有人的力量！未來的命運，並不只是在我一個人手中，而是把握在我們所有人自己的手上！」

) A$ p' t- {6 s

1月23

第一卷 九天雛音  0481 大衍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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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7 J3 }0 J% Z. O　　由於時間太緊，血脈試煉提前的消息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大張旗鼓地通知所有原族。但也沒有刻意隱瞞。

) Y8 r% X  n3 ^& ?　　不管什麼時候都會有喜歡唱反調的人，在大衍山當然也不會例外。

　　雖然閃岩大廳一次對質，給姜風在大衍山拉了不少好感，離衍派也因此解散，但反對者還是不可能完全杜絕。
! `$ T9 Y, ?* H
　　血煉提前的消息一傳出去，立刻有人心思陰暗地揣測：血煉的時間已經確認了很久，時間都已經快到了，為什麼會突然提前？

　　新天人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到時候把這個作為血煉失敗的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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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6 c) |! B4 B* {$ C4 H8 v3 w( }　　血煉進行的時候，天遺峰腳下就有不少人正在徘徊。

　　他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這次血煉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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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D' \; r; D- N5 Q: @　　所以，血煉剛一結束，結果就瞬間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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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5 P: H5 i( j4 F4 I3 i　　就像不久前的岩洞外面一樣，天遺峰腳下也瞬間一片安靜。

　　片刻後，所有人全體嘩然，簡直要瘋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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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D, g; [8 Q! P! J* A　　九輪重光，極度接近上古天人的改造，這代表什麼？！
! o6 M- |, l6 z3 J2 P( H9 Z
- O) a4 Q7 |7 Q& c3 H　　這代表他們擁有了前所未有的強大領袖！再結合姜風之前在閃岩大廳的許諾，他們突然間意識到，整個大衍山，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族長和長老們領著自己的族人，匆匆忙忙地回到了各部族的領地。

; f7 O' @/ q- a9 f, {　　就在當天晚上，他們就召集了族內的所有人，把姜風的話傳達給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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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間，大衍山的二十一處同時響起同樣的話語，聆聽者為大衍山的所有人——沒一個人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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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長們難掩激動。有幾個人說著說著就哽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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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們全部說完時，所有人面面相覷，簡直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
! ^) u. X. y$ [+ [* y" h
/ j9 z) n' P* y　　不久前，他們還在想著姜風說的話，沒想到這麼快。它就被推上了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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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 z1 U- ^: n8 {　　大衍山原來是不是山，而是一棵巨樹。
$ e; Q! {- G9 g. k/ V& }; x
( e4 Z6 ?1 T+ |" P4 \' a　　原來他們不是被天人束縛在這裡的，而是不得已而為之！

8 Q) L7 q. h$ N5 Q- v- t. F4 V　　原來這位經歷了九輪重光的新天人，可以拯救整座大衍山，可以正式打開通向外界的通道，可以還他們的自由！

! r, k. S8 Q; ~1 F( k* q4 o# }7 G　　這一天晚上。整座大衍山被捲進了興奮的狂瀾裡。

9 b) [3 P3 {" y　　人們歡呼雀躍，忘乎所以。

- A4 p3 J: E0 h: ]5 J　　以前，一直待在這裡的時候，他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像秀水那樣自由意識強烈的，想要因此反抗的。畢竟是少數。
- I' R0 o+ U- G$ i  U0 S, H
　　但現在，一提到可以離開，可以去往另一個新的世界，他們突然覺得眼前彷彿開闊了不少，心情也隨之變得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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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O9 n. \" b( w　　他們生於大衍山，長於大衍山，對這裡擁有無比深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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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每一個人。尤其是那些年輕人，也都是希望著能在更廣闊的世界裡，展翅高飛！

　　這麼多年來。大衍山始終還是有一些去過九天玄極大陸的人的。這天晚上，他們成為了各部族的主角。

　　人們圍坐在他們身邊，聚精會神地聽著他們回憶以前的事情。

　　那些記憶被時光拉扯得模糊而零碎，但其中的每一點一滴，都足以讓人心潮起伏，嚮往無比。

& N# q, v9 h6 l% s/ z/ ^3 H　　以前。那是距離他們很遠的另一個世界；而現在，它已經是近在眼前的目標了！

2 z, ?. P& J8 [8 L. i* w- s　　當然。姜風格外囑咐過，族長們也因此傳達了出來。

& G1 Z7 ], o' k; }　　通過木之祭禮打開通往外界的通道。這只是一個可能，並非注定的結果。
! \* m7 I4 o  m& D3 R. i: L7 n) H
6 a2 V: p2 m0 L: V6 g8 h　　更關鍵的是，這一次木之祭禮與以前的都完全不同。
- t- J; L  S  J/ L- i
　　以前它是天人與大衍山的一次合奏，而這一次，它需要所有的原族加入進來，貢獻出自己的力量！
( Q. u1 p0 N8 V0 O% R; R9 D
; U3 `3 a4 F  [- W　　族長們強抑住自己激動的心情，鄭重其事地告知大家。

) o3 [. w) A6 I6 I! V　　他的話得到了一致的通過。

　　就算是最叛逆、對天人最不屑的那些人，也拍著胸脯表示，自己一定會全力配合，姜風指東，絕不打西；姜風要他們貢獻全部力量，他們絕不留下一星半點。
) w0 Y; b8 e' ~# N
/ Z" X/ w% D& s3 X) D　　以往的木之祭禮，關乎的只是他們種族的延續——只代表他們會繼續以往如死水般的生活。
# d! q6 x) X! i- T: q, l4 d. j
5 ?0 ?2 v$ m- l2 h  g- C　　而這一次的木之祭禮，會讓他們擁有全新的生命與全新的自由！

  J' `" o0 A: C6 O1 g4 j/ x% q, l　　狂喜的篝火在大衍山各處燃起，人們圍著火堆興奮起舞，暢所欲言。
# |! F! T- L4 L+ t* B9 c) A
　　奇異的是，在這種極端激動的情緒下，嗜酒的大衍原族竟然沒一個人沾一滴酒。

/ N  f9 q9 E& S, @4 H　　因為族長和長老們一致強調，由於天遺峰的力量不足，木之祭禮需要提前到十天內進行。

' h) s3 i0 H( m% w# ]　　而這一次木之祭禮，準備工作極其繁重，需要所有人在精力充沛的情況下全力配合。

　　所以，子夜未過，篝火未熄，原族們就紛紛離開，回去準備養精蓄銳，以待明天了。
7 g6 S- b1 I0 Y' i& ]# m2 d& u
3 n7 \7 v; H4 C% k" X0 n) H" G　　不管他們今晚睡不睡得著，這一刻他們對姜風的敬仰與崇敬，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2 g3 r1 A" u! p$ Z2 I. H$ z　　九環重光，接天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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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洛依拉這個從山外而來的兒子，實在太神奇、太不可思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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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水一晚上的表情都很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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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早聽說天遺峰血煉的結果時，他也很震驚，但更令他心神震動的還是後面的事情。

　　閃岩大廳姜風的許諾言猶在耳，結果竟然這麼快就展開了。

( z; ]; {; l# N　　秀水當時就想一躍而起，但想到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又沉默地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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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人群達到興奮的高潮時，他突然站起來，向山下走去。

　　一個人叫住他問道：「秀水，你要幹什麼？」

8 s4 E3 D( ~3 o4 d& _2 L% b2 [. q% A　　秀水深深吸了口氣，回頭笑道：「我想，我應該去當面向姜大人道個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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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剛回來的時候，他們給他使了不少絆子，有幾次甚至危及他的生命。

　　雖然這件事情大多都是彼津提議，但他也是知情並且同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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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事情都是不久以前才發生的。但現在秀水回憶起來，都覺得好像是幾年前的事情了一樣。

1 d. _' Z  E+ |$ o* \( B　　他完全不可理解那時候的自己，憑什麼那麼衝動，那麼熱血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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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H: c0 _  n: N% r2 g% _! }6 H　　甚至連大衍山的真相都沒有搞清楚，也沒有刻意地研究過。就一股腦兒地把責任全部推到了天人身上！

　　甚至，還不講情理地，對一個剛才回到故鄉，還沒有真正成年的少年下手！

1 o! V  p. H5 y　　他憑什麼這麼做？憑什麼就覺得自己代表的是原族的權益？憑什麼認為自己是正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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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錯了事，就應該要負責！

　　別的可以以後慢慢來，現在。至少要向當面向姜風鄭重其事地道歉賠罪，然後聽候他的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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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水離開五色峰時，心情格外輕鬆。

　　他走在山林間，擡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星月，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 j- ^( R1 {9 l3 a' i% n8 N4 x0 l# Y　　不過。他的目標還是沒有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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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4 y" a1 g/ c( d　　他登上天遺峰時，姜風已經進入了閉關狀態。

　　就像他之前說的那樣，剛剛淬煉完血脈，得到新的身體，他還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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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之祭禮需要所有原族與大衍九峰的全力配合，但真正的主持者還是他跟阿故。

　　而他比阿故的力量更強，更通世故，所以兩人間。更是以他為主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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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之祭禮前的這幾天，原族閒不下來，姜風只有比他們更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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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水聽完阿琉的話。他深深躬下身去，誠心實意地說：「那麼，我會一直守在這裡。如果姜大人有什麼需要我特別配合的，我一定會全力以赴！」

　　雖然離衍派解散了，但秀水在大衍山某些人那邊的地位還是很高。

　　有他全力相助，姜風很多事都會很好辦。更何況。就個人實力來說，他絕不下於彼津。甚至還猶有過之。

; }. O& P" z, T* q/ a4 f+ X　　阿琉對大衍山非常瞭解，一聽這話。他思索片刻，突然道：「倒的確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來幫忙。」

　　秀水眼睛一亮，立刻道：「您請儘量吩咐！」

7 p! H+ M! J; l' E7 T4 Z9 {1 L　　阿琉道：「聽說你跟天工族人非常交好？」

  J: v* Q/ p7 |, @　　秀水點頭：「是，有幾分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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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琉道：「那就麻煩你，把天工族人全部請來天遺峰，靜候姜大人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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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0 D! A1 n- w7 H7 ]1 q+ a: R　　此時，姜風正和阿故一起，被天遺峰直接傳送到了另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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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x6 \3 F6 w" [, R; A　　阿故成功融合了神木種，從此可以修煉明力了。

　　天人的情況跟普通人類不一樣，兩人融合的種子也跟別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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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N; J. {; M) J　　所以，要讓阿故在大祭禮前到達足夠的等級，姜風必須親自教導她，讓她在修煉時少走點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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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地方鬚根如織，金褐色的根莖前懸著一顆巨大的木質心臟，正向下一滴滴地滴落金色的液體，在心臟下方彙整合一個湖泊。

6 P' w1 O9 l+ M) n( P: a6 b  `　　這景象姜風非常熟悉，他在九天國戰之後也見過一次，正是木心湖。

　　大衍神木不愧是接天木的伴生樹木，跟它的結構非常相似。

/ j' m4 z# G. c! @% y' `' d　　接天木有木心湖，大衍神木也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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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j- m* @3 ^& m1 Q　　不過，大衍山跟接天木失聯太久，力量嚴重匱乏，這座木心湖也遠不如接天木的那麼浩大豐盛。

　　它的「湖水」只到湖岸一半不到的位置，現出明顯的乾涸之像，但供給姜風和阿故修煉，也是綽綽有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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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遺肅然站在湖邊，向兩人擡手示意道：「你們現在可以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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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風想起上次九天國戰時的情況，看了阿故一眼，問道：「阿故現在才剛融合明心種，還沒正式修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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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上次那些人全部是身明到心明境界，即使如此，也沒一個人能進木心湖，只在岸邊吸了一口濃郁的金氣，就紛紛進入了修煉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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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e) C6 [$ T+ h# w# {' S* J　　阿故現在才剛剛起步，進湖真不會出什麼事嗎？

  T5 y- q( A2 Z# h　　天遺看了他們一眼，微微笑道：「你們可是天人。」

　　姜風揚了揚眉，道：「也對。阿故，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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