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葒 - 離婚，行？不行！【單】

chocolat

第十章

　　亂哄哄的SNG記者會現場，當關季禮和倪葦儂相偕走出休息室，入座之後，現場頓時陷入一片鴉雀無聲的安靜狀態。

　　倪葦儂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的大陣仗，她深深的吸了口氣。

　　關季禮在這時握住她的手，安撫她的情緒，但她的手卻在他的掌心中蜷起，抵抗著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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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者們開始提問，關季禮立刻開始澄清力達集團的營運狀況，他自信滿滿，一一回應著記者們的問題，極力消除市場上對力達集團的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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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達集團的股權狀況十分穩定，資金也非常充裕，絕對沒有外界所謠傳的結構不穩的問題，關家目前穩定掌握五十%以上的股權，今年的董事會仍舊能夠拿到主導權——」

9 C3 b, k$ w) C6 e 　　看著關季禮充滿自信的面對著媒體記者，應付著一個個記者扔過來的尖銳問題，他從容、自在、毫不膽怯，全部正面迎擊，那從頭到腳所散發的迷人光彩，讓人看了既心動又心悸。

　　這樣的關季禮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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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b. G3 \% h1 Q  [2 s7 g2 S　　倪葦儂的唇瓣勾勒起輕淺的笑意，如此優秀的男人，她多麼幸運能夠曾經擁有，那一段幸福美麗的回憶，對她來說，已足夠她珍藏一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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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F  l1 [- q  E  M- e! A 　　他有資格得到最好的一切，也有資格擁有屬於他真正的幸福，她不該成為他的牽絆。

* H6 [7 p* |, h" [ 　　「呵，我們普遍對力達所領導的經營團隊有信心，不過——市場上的疑慮，在於之前關先生對婚姻的出軌事件，是否會動搖關太太的信心？

1 M( y% k  Q+ }/ ?# t  j# S* w 　　「有報導指出，你們已經私下協議離婚，這是真實的嗎？另外我們還想請問倪小姐，倪家是否會跳出來拿回力達的經營權呢？」

　　問題指名了要倪葦儂回答，關季禮握緊了她的手，她闔眼，深深的吸氣，再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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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同意離婚！」

　　她的一句話，頓時引起現場一片嘩然，在場的鎂光燈閃個不停，全部聚焦在倪葦儂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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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 S1 X" ` 　　關季禮握著她的手，力量不可抑制的加重，彷彿要將她的指節捏碎了。

) T! a3 N5 E( x. x" y; d; t; O 　　可是她並不覺得痛，因為說出這樣的話，她心裡的痛更超過了一切，不會有任何人瞭解。

* D* `# H  R6 c, b4 x+ r# G' L 　　「葦儂！」關季禮制止著她，但卻來不及了，她的話已透過SNG連線，傳遍大街小巷。

　　「我愛他，雖然我們是基於企業聯姻才結合，但是我真的愛上了身邊的這個男人——」她搖頭，望著關季禮，希望他能讓她將話說完，說完之後，以後她就再也不會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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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u3 ?$ O# Z5 A 　　「夠了，葦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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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愛情並不足以維持婚姻，能夠彼此互相信任才是最重要的。」她看著關季禮，緩緩垂下眼眸，「很抱歉，也許我們的相識太過短暫，也許是我沒有像你一樣的自信，所以選擇了當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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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6 z2 ?3 w6 ]( u5 c 　　他沒有她所說的自信，那樣的偽裝是他從小到大訓練出來的，並不是真正的他，這一瞬間，他的偽裝因為她的話而瞬間潰散瓦解，他的眼眶泛出紅色血絲，只能怔怔的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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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C4 I9 R) q8 d+ F! E 　　「我們之間，就到此為止吧——」她輕輕掙開了關季禮的手，對著記者們將話說完。

　　「倪家不會爭奪力達集團的主導權，關先生是一個很好的專業經理人，一定能夠帶領力達創造出更高的營收，未來倪家會陸續將股權轉移到關先生的手中，逐漸退出力達集團的核心運作——」她說完話，全身的力量彷彿要被抽光，這樣的決定是她和家人在這段時間討論出來的結果，並非她的一意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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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  A1 `9 z/ V 　　如果這段婚姻是一場錯誤，就不需繼續維持，爸媽都同意，用股權的交換，來換取她下半輩子的幸福。

　　然而，離開了關季禮，她真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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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只有她自己知道，除了這個男人，她恐怕再也無法對任何人付出真心了。

% S' o, w& J% I5 m) N 　　「葦儂，妳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關季禮喝止著。

5 J9 @0 M7 Y+ M5 n& l$ [0 `1 b1 i 　　他不要倪家的股權，他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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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要她倪葦儂而已！

　　為什麼她要做出這樣的決定？難道他的感覺，對她來說真的一點也不重要了？

2 t, J9 C1 x' r& m 　　「我知道——因為我要說的全都說完了——」她的臉色蒼白，虛弱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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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關季禮的臉龐在她的眼前逐漸模糊，她就要失去他了，失去他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2 K+ S  w" k( p$ ] 　　是不是就像此時此刻，空氣顯得那麼稀疏窒悶，眼前一片漆黑，只剩白色的模糊星光……

) C+ p/ a/ q4 ~& z5 ^$ a( c　　「葦儂！快叫救護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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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A7 f3 t* R7 C1 \1 b 　　倪葦儂在鏡頭前昏厥了過去，關季禮攔腰將她抱起，迅速撤出記者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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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6 d' S0 y8 t2 M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窗簾、白色的天空、白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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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昏迷中醒過來，倪葦儂覺得自己的記憶彷彿也跟著模糊了，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會躺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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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B- u" L3 l1 p 　　好多的人、好多的鏡頭、好多麥克風、她說了好多話……像是一場噩夢，一場她不願再去回憶的噩夢。

　　她在記者會上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她記起了關季禮責備的眼神，以及她終於開口說她要離婚的事情——

& p6 m5 E8 m; V9 J8 }" R　　想著想著，她的眼淚自眼角滑下，再也不可能了吧！

8 o- R/ b# a- k0 K 　　她和關季禮之間，從現在開始，應該就此成為兩條不會再重疊的平行線了吧？

. M/ c; I) @  r( b! O4 R5 Y 　　病房門，輕輕開啟，一道纖細身影悄悄走近，來到她的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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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Z0 v5 ^) q- U3 l& B7 z 　　「水靈……」她眨眼，看著出現在身邊的人，有些不敢相信她竟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辛水靈神情黯然，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倪葦儂，她的聲音輕得幾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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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_1 M( k9 {/ C7 A 　　但是倪葦儂還是清楚的聽見了她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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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p) ~# C8 H" ?: u( r0 \9 x5 _ 　　「妳不需要道歉，妳沒有錯。」倪葦儂搖頭，她知道辛水靈這些年來的痛苦——如此的愛著一個人，卻必須選擇離開的痛苦，她已經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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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真的讓我……覺得自慚形穢……」辛水靈的眼神空洞，幽幽的看著窗外浮雲，幽幽的開口，「雜誌上的照片，是我找人拍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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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靈？」

　　照片是辛水靈找人偷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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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i+ q9 P. ? 　　這代表什麼……

' \3 O- ^8 X+ G$ r* L　　倪葦儂怔忡的望向辛水靈，她腦海中的迷霧，好像在這一瞬間找到了出口。

　　「我很想傷害妳！從我一知道妳是那個擁有季禮的愛情，可以不費任何力氣就能和他廝守一生的人開始，我就一直很想傷害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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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她搖頭，回到台灣，認識辛水靈，她是真心的將辛水靈當成自己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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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為什麼一切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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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X2 ]( p' f9 i1 y 　　「因為……我真的好嫉妒妳可以擁有那麼多美好的一切——」辛水靈面有愧色，承認自己的嫉妒心並不是簡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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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妳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倪葦儂心情複雜的看著她，因為辛水靈的嫉妒，摧毀了她口中所謂美好的一切，那些已經不再屬於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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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對關季禮的不信任，以及在記者會上的離婚宣告，將他們之間的感情完全摧段，再也無法挽回了！

　　她簡直就像個笨蛋，親手毀掉了屬於自己的幸福——

/ U- x3 u! u, r2 B% }　　他請求她相信，在那麼多媒體記者面前向她低頭，他要她信任他，但她卻一次次的拒絕他，拒絕了關季禮給她的機會，固執的依照自己的意思，結束這場婚姻，這輩子，關季禮是再也不會原諒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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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水靈牽起她的手，將一紙信封袋交到她的手中。「我離職了，這信封裡是去法國的機票和一些行前資料——

　　「我真的很抱歉，造成你們之間的誤會，那天是我故意吻了學長，讓記者拍下那些照片，雖然我心裡很明白，自己跟學長已經不可能了，但是——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這麼多年的感情，就這樣付諸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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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葦儂，是我對不起妳，真的很抱歉。」辛水靈邊說著，淚水滿溢。

　　從電視轉播上看見倪葦儂那麼堅決的說要離婚，用著那種倍受傷害，卻強裝堅強的神情面對著鏡頭，她的心裡覺得好難受，有必要將一切弄得這麼糟嗎？

　　她得不到學長，就必須讓倪葦儂也無法擁有幸福嗎？

　　她有必要這麼做，讓三個人一起陷入痛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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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為看見他們分開，她的心就不會那麼痛苦，誰知道當一切發生時，她卻一點也感覺不到快樂，看著關季禮在記者媒體前抱著倪葦儂，慌亂的衝出記者會時，那種心痛的神情，更是她從未在他的臉上看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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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一刻，她承認了自己的失敗，決定來向倪葦儂說明一切。

　　現在說抱歉，或許太晚了，畢竟傷害已經造成，但是至少她做了自己應該做的，她的心得到了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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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倪葦儂流淚，卻輕笑，「妳希望我說什麼？沒關係，我不介意嗎？我曾經那麼認真的把妳當作朋友，但是現在……」

: D$ d$ g0 u/ g9 Z( l' I! e 　　「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情，我們或許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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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S; _9 C2 n8 E5 l/ p 　　「妳走吧——在我還沒恨妳之前，妳走吧！」她掙開辛水靈的手，將臉龐撇開，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 Z+ ]9 E+ W5 C( @ 　　她從未恨過一個人，但現在，她的心卻像是有一隻蟲在啃噬著她，痛得讓她產生一種叫作「恨」的滋味——

8 q# m% x/ [9 s( u3 J　　「我走了……葦儂，真的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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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辛水靈最後的道歉和道別，聽見病房房門緩緩闔上，倪葦儂緊握著手上的信封袋。

7 d; {+ u  Y. O  f 　　她從裡面拿出兩份法國來回機票，以及寫滿了浪漫景點的蜜月行程表，看著看著，她癡癡的笑了出來，笑出了聲音，也笑出了流不盡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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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法國的K104班機，將於十點二十分起飛，請未上機的旅客盡快登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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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u9 b6 l3 F* | 　　候機室裡傳來廣播的聲音，倪葦儂提起隨身行李，步履沉重的走向登機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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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c0 o! h" n8 i! I  x 　　一個人的蜜月旅行，單程的機票，受了傷的心，一連串無法解釋的誤會……她怎麼也沒想到再一次離開台灣，帶走的竟是如此沉重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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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1 a: P$ c+ H2 y9 ^1 c( n5 L* p 　　記者會後，關季禮不曾再與她聯絡，她恐怕是傷透了他的心吧？

　　即便如此，她還是拉不下臉去向他道歉，這麼重的傷害，沒有一個人能夠忍受得住，更何況是一向驕傲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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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她的愚昧，必須承受那樣的羞辱，一個男人在那麼多媒體面前，被自己的妻子當眾要求離婚，恐怕任誰也無法忍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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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頭，看著空蕩蕩的候機室，她嘆氣，最後僅有的一絲希望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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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季禮沒有出現，代表著他已經做了決定，她的眼眶浮現淚霧，掛著兩行清淚，在廣播再一次的催促下，走進了登機門。

　　離開台灣前，她寄出了一封信，附上了機票和離婚協議書。

　　他沒有出現……

$ M) M6 j/ c1 _7 b% Y' x- N　　代表著……

　　他選擇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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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1 D/ K7 U$ J7 C( A　　飛機緩緩起飛，看著身旁空出來的位置，倪葦儂的心也跟著空白了。

% [2 U) V# E- Z" a6 N' K! l 　　她失神的看著座位前的液晶螢幕，播放著法國的景點介紹，那麼美麗的風景卻無法引起她的興趣，這一趟法國行只有她形單影隻，怎麼會有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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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窗外的天空，她的淚水不可抑止的一串串落下，像是怎麼也流不盡……

　　哭著哭著，她疲倦的睡著了，在睡睡醒醒間，好像有一個人問她旁邊的位置能不能坐，她答應了，然後又繼續望著窗外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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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風景很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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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 V1 a2 U5 t4 C+ p9 E 　　一抹低沉的聲音在她耳旁揚起，她回頭，以眼角餘光瞥了他一眼，發覺他正悠閒的靠躺在座位上，戴著一頂鴨舌帽，帽緣遮住了他的樣貌，身上穿著簡便的休閒服，讓人分辨不出他的年紀。

　　「如果你再開口說話，就請你離開這裡。」她需要安靜，謝絕任何人的打擾。

　　那男人不說話，用食指輕輕頂開鴨舌帽的帽緣——

　　她看見他熟悉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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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她紅了眼眶，再也說不出話來，淚水像是無意識的從淚腺不斷分泌，哭得淚眼迷離。

　　「乖，別哭了。」男人伸長手臂，將她攬進了他的胸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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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讓她幾乎看不清他的臉龐，更讓她懷疑自己所看見的並不是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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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 @! G/ W2 Q4 n 　　「這是我們的蜜月旅行，怎麼可以少了我的存在？」關季禮笑著，溫柔地拭去她的淚水，看著她的眼淚，他知道自己在她心中佔了多麼重要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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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你一直沒出現——你該不會來告訴我，你要離婚吧？」她睜著模糊淚眼，迷惘的看著他，她已經禁不起再一次的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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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R& D, H( g5 w4 M 　　「妳還敢說！妳就留下一封信，把離婚協議書簽好，人就跑了，這算什麼？倪葦儂，我告訴妳，以後再也不准妳這麼做了！」他拉開她，握住她纖瘦的肩膀，警告的看著她。

　　當他收到她寄來的信時，真的快被她氣炸了！

　　辛水靈在最後關頭出現，說她願意向她解釋一切，他以為……

! j8 Z5 d. X! l4 k$ K　　他真的以為倪葦儂會回來找他，反悔自己說要離婚，誰知道她居然讓他等了又等——

　　最後等到的居然是一紙離婚協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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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是敗給她了！

　　「我後悔了——我真心的後悔了——」她紅著眼睛，一臉的悔意，「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你會不會願意答應我，我這次真的錯得離譜，現在全台灣都知道我要跟你離婚，而且事情鬧得那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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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妳就逃了？！」他瞪著倪葦儂，這個不敢面對現實的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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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妳這封信算是什麼呢？我一點都看不出來這封信哪裡有後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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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f( U& X$ `# i/ |2 O% z 　　「有啊！我開頭就寫了啊！」她無辜的回望著關季禮，她是真的很認真懺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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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這封信充其量只能算是威脅信，哪裡算是懺悔求和？」關季禮真的很不想當著她的面把這封信再讀一次，她的國文造詣真的太破了！

　　虧得他能夠捺著脾氣把信讀完，娶到這樣的老婆，他也只能認了，誰教他的心已經失去控制的被她掠奪——

* \1 d+ Q- x" Z" q: n1 O5 e　　「我在國外讀書那麼久，已經很久沒用中文寫信了……如果你看不懂我的意思……我現在跟你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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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z5 y& q! q! f9 d/ r! \5 M 　　她的歉疚，最後淹沒在關季禮的熱吻中。

　　「如果真心要道歉，就用行動來表示吧！」關季禮垂眸看著她，牙齒輕噬著她柔嫩的紅唇，在她的唇上輕輕呵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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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9 O" n" s0 b' ~ 　　倪葦儂紅著臉，點了點頭，遞上自己的紅唇，將這陣子對他的思念以及滿腔的歉意全化作一記熱情的擁吻，作為對他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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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k- {9 ^0 D, Y/ t 　　未來，她和關季禮的路還有一輩子那麼長，她會用心來愛他，再也不會讓任何的誤會，輕易將他們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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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窗外，雪白的雲層浮現炫麗的彩虹，美得讓人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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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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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 l8 k7 s# x% A: a' N& i' M 　　季禮，對不起！

$ H" }- c+ E5 v$ J3 k3 b. N  t 　　我承認這件事是我的錯，讓你那麼沒面子，在大廳廣種下出醜，我知道，我實在沒有資格再當你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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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法國來回機票和我的回程機票，全都放在信封袋裡了，如果你不肯原諒我，我就把自己放逐到法國去，再也不會回來了！

. @/ k0 X! P# G3 h9 c6 t/ a 　　我在那裡人生地不熟的，要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當是老天爺對我所做的事的成罰，和你們任何人都無關。

　　附上離婚協議書一分，裡面我已經千好了名字，如果你同意離婚的話，就在上面千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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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5 S" n2 g8 f0 a6 a' |8 H2 | 　　你可以千字離婚，我不會怪你，因為整件事都是我惹出來的，如果你不要我，都是我應得的。
. J* z# g: J5 y, C8 d6 W
0 H2 K% \' Z+ l) o7 |  x- p 　　最後，再說一次，我很愛你，很抱歉，這個婚姻給你製造了這麼大的TROU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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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E3 h% t) {0 ~) a+ D 　　「By Sandy！哈哈哈～～老妹，妳應該去重修作文，妳這種程度根本跟小學生差不多嘛！成語寫錯也就算了，還有錯別字！爸、媽真不應該那麼小就把妳送到國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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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 ]1 Q6 q+ l 　　「把信還給我啦！倪震瀚——」倪葦儂在一旁跳腳，看著倪震瀚拿著她嘔心泣血的道歉信，在那讀得哈哈大笑，她整張臉都紅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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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1 E6 \3 C1 H, e 　　「妹夫，我真的很佩服你，這種信我要是看了，連理都懶得理，哪還可能跑去法國把她追回來？她要放逐到法國還是非洲都隨她高興，女人啊！不能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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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b; p. {  u2 o; b2 h4 z$ q7 \ 　　關季禮摟著不停跳腳的倪葦儂，疼寵的看著她。「等你遇上了真愛，你就會明白了。」

　　他搖頭一笑，安撫的拍了拍倪葦儂的臉蛋，然後從倪震瀚的手中拿回了道歉信。

　　這封信，他可是要珍藏一輩子的。
: I4 Y8 o% w: q  B) P+ O, T1 ]
! y8 X- g" r% B& Q) O0 G" f2 l0 { 　　「是啊！我可是季禮的真愛，你聽到沒有？！」倪葦儂將信折好，放進了關季禮胸前的口袋，拍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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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o$ s& q+ j3 |/ ~ 　　「聽見了，受不了～～真愛，肉麻啦！」倪震瀚搓了搓手臂，再聽他倆愛來愛去的，他才真會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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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飯了！」倪母將飯菜張羅上桌，關家人，包括關爺爺以及關季禮的父母，全都齊聚在倪家，一家人熱熱鬧鬧的終於可以好好的吃一頓飯了。

& s) b/ `# ]' o' ^7 c# Z. S8 p4 E 　　所有的風波終於平息，這一頓團圓飯真是得來不易。

' b+ J& K5 J( P7 R/ g! V# }' R 　　倪葦儂成了所有人最疼寵的公主，每個人都將飯菜夾進了她的碗裡，將她的飯碗疊得高高的，她一口一口，很努力的想吃下眼前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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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一陣噁心的感覺在她的胃裡翻攪著，她突然摀住嘴，乾嘔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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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8 G) V+ i9 T) { 　　「葦儂？怎麼了，妳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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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貝，怎麼回事？該不會是生病了吧？」關季禮摸了摸倪葦儂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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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X. F  ~# n6 ^  V 　　一陣陣關心的話語傳來，倪葦儂尷尬的吐了吐舌頭，她也不曉得怎麼回事，只覺得胃不太舒服，一陣酸酸的感覺在胃裡翻攪著。

5 N+ a! _2 O9 k' p) _4 W 　　倪家奶奶突然格格的笑出了聲音，「不是生病，我看應該是有小寶寶了呀！呵呵～～」

　　小寶寶？

) H0 x9 ]7 i* F4 |6 ]9 f 　　倪葦儂和關季禮互望了一眼，不會吧？
! A6 T" T* }- V4 D: t
! L. U# m( j* _7 b+ ~5 z 　　他們在度蜜月的時候，每天在法國玩到三更半夜才回旅館，累得要命，根本什麼事都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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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n% M: E1 l4 c$ K% [6 l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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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為那一夜——

6 n+ \8 p( j* D　　哦！老天，這命中率也太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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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y' A( h, T4 }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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