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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1月23

[歷史武俠] [架空歷史] 槍手1號 -【我為王】《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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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3-30 21:52:49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5-5-12 09:5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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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尷尬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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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時分,一百五十人的隊伍在高遠的帶領之下,悄無聲息地從居里關一路奔向預定的潛伏地點,賀蘭燕便如同一支尾巴一般,吊在高遠的身後,高遠無計可施,只能任由她跟著一起出發了。5 M+ K% V& y1 N2 o

, y! L4 f5 C9 Y& u, ]  A% F    選定的潛伏地剛好位於居里關與胡圖族之間的中點之上,距離胡圖族大營約有二十餘里,位置略略偏向左方,這是一道高約數十米的丘嶺,長滿了楊樹,四月初的時候,楊樹已然發出了新枝,掛上了綠葉,但卻不甚茂密,好在地上的去年的枯草長得很高,又有不少的新草長了起來,黃綠交夾,便成了天然的保護色。( `$ k* Y% y3 U2 Z, G5 b  s1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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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餘里的距離,高遠等人走了近三個時辰,時近中宵,終於抵達了目的地,天空無月,廖廖幾顆星星掛在天空之中,雖然說不上伸手不見五指,能見度卻也極低,沉默地抵達目的地之後,一百餘人便靜靜地臥在草從之中,不言不動,這裡距胡圖族駐地只不過二十餘里地,完全已經在對手的哨騎偵測範圍之內,一旦被對手發現,數百騎兵衝過來,當真是跑都沒有地方可跑,只有死路一條。1 H! U6 a+ b, I" G; }

- ?$ k9 P4 Z5 @4 V* f) V( h' p    賀蘭燕這一路跟隨而來,對這支軍隊又有新的認識,數十里的距離,近三個時辰的趕路,整支隊伍便如同鬼魅一般,沒有人講話,沒有人催促,只是一個接著一個地沉默地向前突進,行進在他們之間,除了沙沙的腳步聲,便再無其它聲音。1 q- u3 q' z, Q% I$ a

- B( o6 w3 P& q  V1 I, u& \    高遠與所有士兵一樣,趴在草叢之中,賀蘭燕臥在他的身側,兩人緊緊地挨在一起,賀蘭燕將手枕在草上,側著臉打量著高遠,發現他居然閉著雙眼,好像是睡著了。探過腦袋,讓自己距離高遠的臉龐更近了一些,從對方的呼吸節奏來看,他的確是睡著了。賀蘭燕吐吐舌頭,這傢伙可真是鎮靜,這個時候,居然能好整以遐地睡覺,像自己就不行,此時只覺得無比興奮。" a4 I2 z4 j" a8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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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側著臉,睜大眼睛看著高遠稜角分明的臉龐,這傢伙長得還真是英俊,沒來由的,賀蘭燕心裡突然冒起一個念頭,比起自己部落裡那些人都俊多了,賀蘭燕突然覺得臉龐一陣火燙,想想今天早上那一幕,更是臊得伸手摀住了臉龐。對於賀蘭燕來說,高遠對她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高遠勇武倒是不必說了,這種人賀蘭燕見得多了,吸引他的是,高遠似乎很欣賞她的美麗,但卻又僅僅止於欣賞,看著自己的眼睛雖然肆無忌憚,卻又清明無邪,與另外一些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大不相同,曾經有很多自稱英雄的男人每每遇到賀蘭燕,便如同孔雀開屏一般,要在她的面前展示一翻那美麗的羽毛,而高遠卻絕非如此。這也是賀蘭燕對他好奇的原因所在,這一次來給高遠通報情報,卻是她竭力要求而來的。此時這個讓她好奇的男人正躺在他的身側,呼吸均勻,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就在身側有一個美艷如仙的女子。- E1 z- f  s7 A1 _) j% q% I,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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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一個讓人難以理解的傢伙!賀蘭燕在心中暗道,她就這樣側著臉,看著高遠,聽著他的呼吸,不知不覺之中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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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驀然驚醒的時候,天色已是大亮,丘嶺樹從之中,隱隱有人知動的跡象,而身邊的高遠卻已不見了蹤影。伸手揉了揉臉龐,讓自己變得清醒一些,半坐起來,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在她周圍,仍有不少士兵俯臥在地上,而在身後的密林之中,有少許人正在活動。" F( }1 S1 J# a, Q3 a

7 J7 D5 c. ?- T* i; \    “妳醒了!”身後突然傳來高遠的聲音,將賀蘭燕嚇了一跳,霍地轉過頭,卻看見高遠半蹲在草叢之中,正含笑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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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跟個貓似的,一點聲響也沒有?”賀蘭燕嗔道,”嚇我一跳!”8 v) q% z* T2 b- Z& o6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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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已經是第二個女人說自己跟個貓似的,高遠摸了摸鼻子,伸手遞給她一張餅,一筒水,”吃一點吧,吃完後可以稍稍活動一下,但一定要時刻注意哨兵的信號,對手的哨騎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出在左近。”/ V; U# b1 o! `

- G" U, ]9 R# Z4 g5 G9 x1 e, A    接過餅,咬了一口,居里關的廚師水平不錯,雖然餅冷了,硬了,但味道卻仍是不錯,”你吃了嗎?”邊嚼著餅,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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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吃了,我醒了好一會兒子了,本來想叫醒妳,不過看妳睡得香甜,便不忍叫醒,好讓妳多睡一會兒,還行吧?這裡可比不妳的帳蓬舒適。”高遠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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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N8 i# S7 ]  D* `; B0 I+ o7 B( C    想著這個傢伙蹲在自己身邊看著自己的睡姿,賀蘭燕便忍不住有些臉紅,張口想罵一聲大色狼,但一看高遠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這三個字到了喉嚨口,又嚥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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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3 L6 [( G    “現在我們正分組稍微活動一下,舒緩一下筋血,但動作千萬不能大,一切小心為上,妳哥哥說就在這兩天他們會動作,說不定我們在這裡潛伏上好幾天也說不定,妳可是受不了,便趁著這個空當回居里關去。”高遠笑道。/ u! {+ e0 Z. Y' Y

6 A( A  M1 @, [    “誰說我受不了,你怎麼這麼瞧不起人!”賀蘭燕一下子又惱了,”不就是在這裡趴上幾天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們打獵的時候,有時候為了獵一些猛獸,在他們出沒的地方一趴就是半天功夫。”0 ?$ e7 r$ j1 W0 }, L0 P/ K

; X6 i# n# }$ x3 [7 `# X    “行,只要妳挺得住,自然沒有問題!”高遠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慢點吃,別噎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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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6 N' a8 z    賀蘭燕哼了一聲,偏轉頭,自顧自地吃著大餅,不時喝一口竹筒之中的涼水,卻是不再理會高遠了,高遠不由輕聲笑了出來,別看賀蘭燕看起來似個大姑娘了,性子卻仍如同小姑娘一般,完全是六月天,說變就變,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又怒氣勃發,率真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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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 Y& A6 b( [$ @- m+ V    抬頭打量著自己的士兵,心裡很是滿意,整個丘嶺之上雖然藏著一百五十餘人,此時,正分成一小組一小組的活動,長期這樣趴著不活動的話,真想要動起來的時候,只怕兩條腿都麻得不能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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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頭賀蘭燕吃完了餅,似乎仍然怒氣未消,偏著頭,打量著遠方不斷移動的厚厚的雲層,就是不看高遠。她不理會高遠,高遠便也懶得去理她,躺在地上,仰面朝天,眼睛似乎看著天上厚厚的雲層,但眼內卻沒有焦距,此時,他卻是在反覆著思量著這一次戰役的一個個細節,正如賀蘭部的那些長老們所擔憂的一樣,自己與賀蘭部都是輸不起的,任何一個細微的錯誤都有可能讓整場戰事毀於一旦。$ p9 b- T0 L0 s8 D. ?+ d4 r' h  c+ n8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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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自己的第一步,只能贏,不能輸,眼前的敵人只是一個四百餘騎的東胡部落,也許以後,自己會面臨強大無數倍,兇殘無數倍的對手,如果連眼前的這股弱小的敵人都不能戰而勝之,自己又如何能強大起來。2 X5 h" L6 E4 C1 S7 j/ _

! Q- |3 c/ j) K) r    反覆地回想了無數遍細節,確認不會有任何問題,剩下的就純粹是作戰問題了,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自己如果還不能戰而勝之的話,那自己真可以打棵樹吊死算了。$ I, Q& [9 @# l0 D. F' A

# U1 M/ v7 Y  p, P    身邊突然傳來一陣聲響,回過頭去,卻看見賀蘭燕正表情奇怪地趴在那裡,不安地扭來扭去,臉色通紅,不禁吃了一驚,”燕姑娘,妳怎麼啦?”( b; }4 x4 G6 u7 g

8 c, d3 \3 @$ k+ m/ O    賀蘭燕看了她一眼,滿臉通紅,卻是不說話。不過身體的扭動卻更加劇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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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Q, \6 Q) X1 j( k1 T2 b) I% j/ W    “怎麼啦,妳肚子疼嗎?是不是喝了那涼水搞的?”看到賀蘭燕一隻手捂著小腹,高遠趕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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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o2 B% ~0 p" i+ K) V    “不是肚子疼!”賀蘭燕蚊子般的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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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妳到底是怎麼啦?”高遠不由有些急了,賀蘭燕可出不得問題,不然賀蘭雄非跟自己翻臉不可。2 t3 ^. O' \8 z6 y

2 M8 y" F+ L8 r6 t1 i3 z) Z    “我,我……”我了半晌,賀蘭燕終於一咬牙,看著高遠,”我要方便。我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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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對方只不過是想尿尿,高遠不由鬆了一口氣,”人有五急,妳扭個啥子嘛,那邊林子那麼密,妳自去那邊解決!”高遠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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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幹!”賀蘭燕咬著牙道:”你的兵在裡面竄來竄去,還有啊,那樹上還趴著幾個哨兵,我在哪裡他們都看得見,要是我正……正那啥的時候,你的那些兵竄過來,我還要不要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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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q8 v& H, _( H) Z$ K- r    高遠啼笑皆非,”我的大小姐,妳現在總算知道,一個女人非要跟著一群大老爺們出來打仗的不方便了吧?那妳說怎麼辦,要不我下令所有士兵們都閉上眼睛?”% `7 h2 ]& Q5 I, d- t&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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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賀蘭燕氣得臉都變形了,”你還嫌我不夠丟人是吧?非得要每個人都知道?”- o) y8 x- N6 a9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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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遠雙手一攤,”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能拉在褲子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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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說著,賀蘭燕的肚子居然咕咕地響了起來,緊跟著便看到她緊緊地絞著腿,接著啪的一聲,居然放了一個臭屁。高遠張大了嘴巴,賀蘭燕瞪著高遠,臉由紅變紫,再變白,兩個眼裡突然變得淚汪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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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8 s8 O3 h7 r2 R* I- B& Y    “高遠,你去給我放哨!”她鼓起勇氣,小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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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高遠指著自己的鼻子,驚訝地道。' V6 ]* u1 j( z& i5 d, b9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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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就是你!”賀蘭燕似乎下了極大的勇氣,”反正今天早上我身子都給你看過了,再讓你給我放哨也算不得什麼。”1 a/ q$ p' o9 u  `1 K

& |1 S. r. Y3 l# _& ~    高遠只覺得冤從天降,這一冤屈,自己只怕是跳到黃河裡也洗不清了,看著賀蘭燕憋得有些發紫的臉,還真怕將她憋出一個好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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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o* ~7 r! [9 d) w# h    “行,我去給妳放哨。”他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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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貓著腰,走到一片密林之中,高遠解下身上的披風,將幾株小樹一圍,轉眼之間,便做了一個圈圍,自己兩手揪住披風的接縫處,努了努嘴,”進去吧!”+ [( _' w$ R2 a& [8 g. d6 \$ A

/ w: O7 B) G! G4 l% C    賀蘭燕迫不及待地鑽了進去,”高遠,你閉上眼,堵上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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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M+ [  [: |6 W) ]2 |    高遠低笑道:”閉眼是沒問題,但我只有兩隻手,要是去堵上耳朵了,怎麼給妳把這圈圍子揪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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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裡面沒了聲息,隨即高遠便聽到一陣陣悉悉索索的聲響,間或還夾著幾個屁聲,不禁咧開大嘴,無聲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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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半晌過去,賀蘭燕這才紅著臉從裡面鑽了出來,頭幾乎低到了胸前,高遠居高臨下,卻是看到她連脖頸子都是通紅的。! Q/ }# B- o% l2 n+ O3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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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了!”賀蘭燕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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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走吧!”知道此時賀蘭燕必定又羞又惱,高遠決定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撩拔她,否則必然會發作,一手扯了披風,轉身在前面便走。賀蘭燕低著頭,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 3 O: O! Y; L$ d: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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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3-31 08:53:45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5-5-12 09:53 編輯 0 K9 l8 B6 M. I'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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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你向左,我向右* R* p* f9 m9 x9 K- S

1 I% Z1 k; p- o    兩人沉默地在草叢之中伏下,放鬆的士兵一組一組地又回到了潛伏地點,從外面看上去,這一片丘嶺毫無任何異樣之處,但實則上,一百五十名殺氣騰騰,全副武裝的士兵正躲在這裡,如同一隻盯著獵物的獵豹一般,耐心地等待著屬於他們的機會。" ^' t7 B1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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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遠微偏頭看向賀蘭燕,卻意外地發現賀蘭燕也正在偷偷地看著他,見高遠的眼神掃過來,賀蘭燕如同被蜂蜇了一口,閃電般地又轉過了頭。看著對方通紅的臉龐,高遠心中暗笑,這個看起來豪爽大氣的女兒其實面皮薄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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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h+ H' H) W    身後一株楊樹之上,傳來哧溜溜的聲時,高遠心頭一緊,回頭看去,趴在樹上觀察的士兵已是一溜煙地向著他這個方向奔了過來。4 \6 W- u( S: R! Q3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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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曹,來了,來了!”士兵一個魚躍,葡伏到高遠的身側,”好多戰馬,鋪天蓋地的。”; t0 O4 H8 U2 c/ J. H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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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蘭燕一驚,”鋪天蓋地的,到底有多少?”  Z; w- N& h# Q/ {1 c* D4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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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遠衝她擺擺手,自己家的士兵根本就沒有見過大規模的騎兵,數百騎兵鋪開來,的確所占面積極大,不像步卒,四百人彙集在一起,根本就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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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顏子!”他低聲喝道。& s; s! t* }+ v/ e,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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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草兩面分開,顏海波猛著腰出現在高遠面前。, b% \/ b8 K) {. n6 ~) i&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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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知所有弟兄們,小心了,不要讓對手發現一點異樣,這關乎每個人的性命,萬萬輕忽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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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b- y3 P; e! n1 t9 L7 {/ i    “省得了,兵曹!”顏海波轉身貓腰,消失在草叢之中。& e' @4 ^3 g" m. Z3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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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過草叢間的縫隙,視線之中出現了一條黑線,大地開始微微震顫,隨著這道黑線逐漸推進,丘嶺之上已經看得很清楚了,無數的騎兵如同滾滾浪潮,正在迅速向著這邊方向上推進,正如那名士兵所說,鋪天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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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z3 V6 x, a8 T2 e2 C& a) a* c    高遠瞪大了眼睛,心中不免有些震顫,其實只有四百餘騎人馬,但分散開來,縱馬奔馳,給人帶來的震憾比起一兩千步兵給人的壓力更大,難怪大燕與東胡人的戰事,總是勝少負多,以步兵為主的大燕面對這樣的驃悍之師,只怕絕大多數士兵已是未戰先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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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a; J8 R: |& Y. @    高遠聽到了丘嶺之上粗重的喘息之聲,自己的士兵們果然緊張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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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5 v/ o2 g+ o, O    “燕姑娘,如果你們與其正面對戰,勝算如何?”高遠低聲問賀蘭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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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人少,勉強能拿出兩百餘騎兵,與他們正面對敵的話,必敗無疑,高遠,你瞧這些東胡兵的馬術都是相當出色的,假設我們有與他們差不多的人手,還可鬥上一鬥,說實話,那也是沒有必勝的把握的,五五開吧!”賀蘭燕道。$ J. K( ^+ G5 S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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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東胡士兵都有這個水準?”高遠的心情有些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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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8 }) P* z4 b* L( B7 V: W; {    “差不多吧!”賀蘭燕苦笑著道:”東胡王登高一呼,可以聚集起如此精銳多達十萬之數,要不然這些年我們匈奴所有部落都被壓制得死死的,一直都受他們的欺負?所幸的是,他們自己內部爭鬥也很激烈,除了東胡王有著很高的威望,其它一些主要的大部之間矛盾不斷,爭鬥不休,要是他們團結一心,我們匈奴部早就被他們滅了。他們對你們的城池無法可施,但對於同樣遊牧的我們來說,他們就是最大和最危險的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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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Y4 s) Y5 w* |    “只要不是鐵板一塊,總是有法子的!”高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著那支正在迅速接近的胡圖騎兵,這在以前不就是一支數千騎的大部麼,現在淪落到如此,否則自己如何會有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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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 v) c) W+ @( ~    看著騎兵的身後,居然還有不少老弱駕著馬車緊緊追隨而來,高遠不由冷笑起來,”果然是去準備發大財的,連拖贓物的大車都準備好了,只不過這一次你們恐怕要失望了,去了,就不用回來了。”5 Y/ B/ y) W0 F6 }; E" n)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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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托貝的確是準備去發財的,這一次他不是去劫掠鄉村,而是去拿下扶風城,與鄉村不同,扶風城聚集了整個扶風縣幾乎所有的有錢人,與外部鄉村經常受到洗劫不同,扶風城一直沒有受到過東胡人的騷擾,裡面聚集的財富必然會是一個驚人的數字。: l/ R. d. V( J% |& D) R

$ v5 k5 m  R& n, y/ n    如果不是霍鑄承諾作為內應的話,拉托貝不會做這樣的白日夢,扶風城作為一個邊境縣,作為抵抗東胡人的第一線,城池高達十幾好米,而且扶風人好鬥,隨時可以聚集起幾千鄉勇上城守城,如果沒有人打開城門,他是根本無法拿下的。: m# h$ I3 R3 N4 n8 t

$ d9 L1 T# K! M8 S, b: l    但現在,一切就在眼前。都說東胡人內鬥厲害,但比起這些大燕人來說,他們更詭詐,東胡人互相爭鬥,憑藉的是手中的刀子,誰的刀子更快一些,誰便有理,而這些大燕人,卻是殺人不見血,只怕那個什麼吳凱,路鴻,高遠死了之後,也還搞不清楚到底是那裡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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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裡,拉托貝不由微笑起來,不由付出多大的代價便能有巨大的收穫,這樣的戰爭他很是喜歡,因為他現在實是經不起大損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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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百餘騎兵和上百輛大車從離高遠潛藏的地點不遠的地方飛掠而過,拉托貝萬萬沒有想到,高遠居然敢遠離居里關,選擇在這裡埋伏,這在東胡人與大燕人對峙的戰史之上,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大燕人如果決定與東胡人打一場正規的戰爭時,總會聚集起比對面的東胡人多少數倍的人馬才會行動,而據霍鑄的情報,現在居里關僅有三百餘人,而整個扶風,也不過五百個正規的士兵,憑這點人手,想與自己正面對抗,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在拉托貝的心中,高遠必然會縮在居里關中,無可奈何地看著自己直奔扶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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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走過了,我們是不是該行動了?”看著東胡騎兵消失在視野之中,賀蘭燕急不可耐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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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遠搖搖頭,”現在可不行,要等他們過了居里關,深入到扶風境內,無法及時回頭之後,我們才能動手,現在,我們仍然只能待在這裡,燕姑娘,對手是騎兵,要是讓他們得到消息,折返回來,用不了多長時間的。”( M8 p$ O" P) B% r8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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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還得等多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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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 b. g. B; D6 S/ m6 m    “過了今天!”高遠抬眼看著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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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s+ k4 o) I    “那豈不是還要在這裡待上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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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Z% q) I; F; X    “對,胡圖族騎兵從這裡深入扶風,至少得一天功夫,當他們開始對扶風發起劫掠的時候,就是我們攻擊他大營的時候,然後讓他得到消息,那就又是一天,他返回來,即便是快馬加鞭,不惜馬力,也得大半天時間,有了這近兩天功夫,足以讓我們給他設下無數的圈套,讓他在回到老營的時候,好好地驚喜一下。”高遠晃著腦袋,道。/ M+ }& w: F3 ?. j

" I8 r, x( t3 Z8 ], Q    胡圖騎兵已經去遠,但高遠和他的部下並沒有放鬆警惕,仍然小心地掩藏著自己的行蹤。& \- R0 }( C, D( y) `5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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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曉站在居里關上,看著因為大股騎兵奔騰而捲起的煙塵越來越近,敵人來得好快。. o  p5 @; d, R4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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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燃起狼煙,向扶風城示警!”孫曉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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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P# M5 ]/ w: t/ v, W    一股濃濃的黑煙扶搖直上去宵,一百五十餘士兵立於居里關上,關牆之上,預備著敵人攻城的各類防禦武器都已準備妥當,雖然胡圖族進攻居里關的可能性並不大,但卻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總是沒有壞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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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托貝勒住了戰馬,盯視著居里關,這個把月的時間,居里關竟然又變了一些模樣,自從高遠上任之後,居里關可以用改天換地來形容也不為過。他沒有見過高遠,此刻孫曉站在關牆之上,指揮著士兵,使他誤認為孫曉便是他要殺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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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C: B1 H/ {+ k! }! @; R    “這個人是個人才,但對於燕人來說是人才,對於我們來說,就是禍害!”拉托貝轉頭看著身邊的納福,”你瞧瞧,他過上任四個月,居里關就變成了什麼模樣,去年我們打這裡過的時候,這裡破敗不堪,但現在,完全就是一副險城峻關的模樣了,這樣的人,越早殺了越好!不然讓他得勢之後,我們的日子就難過了。”: b: H1 h1 H$ u# O$ N6 ]5 d& ]0 h

/ a: V) l# K$ q$ d+ A4 _    “他不出關,我們又能怎麼辦?”納福看著居里關,牙咬得格格響,”族長,這關我們可打不下來。”7 Y5 |+ X; j;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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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那個霍鑄說得沒錯,當我們打破扶風城的時候,這個高遠會揮兵而出,我們能在野戰之中將其斬殺!”拉托貝道。8 w0 e2 V' B9 r) K* e7 O*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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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們打破了扶風城,他仍然不出來怎麼辦?”納福擔心地問道。0 l) }: u  [" M- P+ K! b! c# }2 j

9 b8 u$ |. H" r    拉托貝笑了起來,”第一,我們拿下了扶風城,那我們最大的目標便已經達到了,我們可以收穫無數的財貨,劫掠無數的人口,至於高遠出不出來,於我們而言,倒沒有那麼緊迫,其二,當我們打破了扶風城,大獲全勝之後,一個龜縮不出的居里關守將,興許用不著我們收拾了,那個霍鑄身後是有人的,豈有不藉著這個理由將這個高遠拿下的道理,一個怯敵畏戰便足以將他送上殺場了。”0 D/ \$ e6 {  T- q: b& Q

1 k2 q( N- J% ~' v$ P    “族長高明!”納福笑道。”霍鑄想得極美,卻不想您要的只是扶風城的財貨和人口,只要破了扶風城,殺不殺得了他要的那三個人,又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他還敢去我們哪裡叫板不成,便是東胡王,也不會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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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托貝哈哈大笑起來,”納福,派幾十個人去居里關騷擾一下,顯示一下我們的存在,讓他們看看東胡兒郎的威風!”他大笑著摧馬而去。 ! Z# X' V: X+ W$ P*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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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破城,破營1 m; {5 [( _6 P% Z$ U# @

/ o1 W. J7 ^# W2 d' ?   曹天成快馬加鞭回到扶風城,所帶來的情報,讓吳凱與路鴻都是大吃一驚,因為剛剛在一天前,高遠回來之時,才提到東胡胡圖部落有可能要在近期對扶風展開一次劫掠,想不到話音未落,猜測就變成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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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還沒有最後確定情報的真實性,但路鴻與吳凱兩人對於高遠現在是無比的相信,吳凱當即便下令扶風縣城外的村鎮居民立即疏散,能躲得躲起來,實在沒地去的便來到縣城避難。路鴻自然是沒有話說,只有督郵霍鑄持反對態度,認為不能聽風就是雨,一則沒有經過證實的情報,便擾得全縣雞飛狗跳實在不值,要是全都疏散了,東胡人沒有來,勞民傷財,豈不成了笑話?# e( M  {$ a% l) D;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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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霍鑄,路鴻冷冷地道:”霍大人,話不是這麼說,即便東胡人沒來,我們也只不過花費一些銀錢,勞動一下身體而已,但萬一來了,而我們沒有做好準備,那是要付出血的代價的,吳縣令可不想去年的慘案再一次發生,霍大人,你倒是輕鬆,到時候又是一狀告上去,吃虧的可是我與吳縣令兩人。”7 K$ w* @/ m" k, b: j+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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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語之間對霍鑄去年的不地道行為諷刺有加,這讓霍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一怒之下,拂袖而去。現在的扶風,吳凱與路鴻抱成了團,霍鑄已經完全被邊緣化了,再加上他們現在有了張守約作後盾,根本就不把霍鑄放在眼裡了,別說是霍鑄在遼西城中的後台刺吏令狐耽,便是令狐耽的後台國相大人,張守約作為實際上割劇一方的軍閥,亦是可以分庭抗禮的。* t* g* B2 d: P4 |5 `

0 a5 _9 B$ \$ I# G; \    霍鑄走出縣府,臉上卻是冷笑連連,他反對疏散,自然不是因為明面上的理由,他是擔心大量的城外青壯湧入了縣城,會極大地加強扶風城的抵抗力量,對於胡圖部落的攻擊行為造成障礙。遼西城的令狐耽大人已經說了,要麼不做,要麼便做徹底,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將這事兒做絕,只要礙事的人全都死了,便是張守約翻臉又能怎樣,更何況,到了那時候,到是張守約要反過來求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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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X2 `5 D; n3 E- E; v    來便來吧,一群泥腿子,就算再多又有什麼作用,難不成還擋得住拉托貝的鐵騎彎刀不成?只要自己到時候弄開了城門,吳凱和路鴻便是砧板上的魚肉,任由自己宰割了。這一次為了確保事情的成功,令狐大人特地從遼西城派來了十名精銳好手,這可不是路鴻手下那群垃圾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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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扶風縣都動了起來,靠著其它縣的地方的百姓拖兒帶女的投靠臨縣的親友或者湧到那邊去避難,靠近扶風縣城的則湧入縣城來,歷來東胡人都沒有攻打縣城的行為,只要進了城,便算是安全了。/ c" G" W# ]) P/ Z' m* x

% V& _% b0 H# e* L! Z8 G7 ?    現在的吳凱有錢,進城來避難的百姓倒也不像往年,連口吃的都極難弄到,如今的扶風城中,每日都有十數個賑災大棚開鍋熬粥,供應來避難的災民。這倒是為吳凱贏得了極大的名聲,城裡到處都是讚頌之聲一片,聽得吳凱是樂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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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4 s/ d9 K5 v  E' A    以前是拼了命的攢錢,有了高遠這後,錢就不再是問題了,財源滾滾的他現在倒是極注重名聲了,作為本地人的他,被本地百姓讚一聲萬家生佛,這可是比什麼都讓他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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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1 E& j8 Z  G+ U' A    來到城裡的人有的吃,便基本不會生亂,路鴻便極容易地從他們之中又招了一批青壯,加上城中原本的人,一天的功夫,便組織起了一支兩千人的民壯隊伍,這些人讓他們出城作戰不行,但守城卻還是可以的,再加上鄭曉陽和那霸的兩支大有長進的正規軍,路鴻根本就不擔心僅有四百餘騎的胡圖部有膽子來攻城。* Q/ S2 L6 ^- }6 a& U5 {

& l, Y. J. W& X. ]. B! Y$ y* f    現在他滿腦子裡想得都是高遠的攻擊計劃,這個時候,他應當已經開始行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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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里關的狼煙燃了整整一天,傍晚時分,距扶風城較近的村莊裡又一次冒起了濃煙,東胡人來了!扶風城中警鐘之聲大作,青壯們拿著刀槍,衝上了城頭,路鴻將鄭曉陽與那霸的兩個百人隊分成了四組,每一個城門放了五十人,由這些人帶著數百青壯扼守四座城門,城外是去不得的,只要守住扶風城就夠了。; a0 i+ c3 D* [( h! `

+ @" ]/ C' l8 f0 O3 M) j& k    扶風城內厲兵秣馬,拉托貝率領的四百多騎兵卻似乎沒有來攻打縣城的意思,胡圖騎兵們分成了四隊,在城外各處村子中四處劫掠,人雖然逃了,但還有很多財產沒有帶走,這些對於如今窮困潦倒的胡圖部來說,卻都是急需的。無論是棉被鐵鍋,還是糧食,看見什麼便都搬到的大車上去,然後再一車一車地拖到事先說好的地點,將貨物卸下來,再趕著大車隨著騎兵們進行第二輪的劫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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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8 F; u+ N5 i7 `! s- A    夜色籠罩著的白楊村,距離扶風城只不過五六里的路程,快馬奔襲的話,也就半柱香的功夫,拉托貝此時就待在白楊村中,一隊隊在外劫掠的騎兵正趁著夜色,一隊隊地向著這邊匯合,白天的劫掠只不過是一個幌子,一個讓扶風城內安心的藉口,真正的攻擊,將在今晚展開,一輛輛的大車正在遠離,相信扶風城內事行安排好的探子已經將消息通報到了城中,這從沿途一些莫名燃燒起來的大火便可以證明,這明顯是城內事先定下的聯繫手段,現在,想必扶風城中的警戒之心已經大減了,現在,就看霍鑄得了。0 u5 d1 Z" c, {1 j$ y

. T9 W1 ^( U9 B9 e    “納福,都準備好了嗎?”拉托貝沉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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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長,都準備好了,人含木,馬銜枚,蹄子上都包了棉布,只等族長一聲令下,便可以直撲扶風城。”納福興奮地道,城內的花花世界,他早就想去逛上一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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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已經是子時了,差不多了,出發!如果霍鑄那裡一切順利的話,那我們到的時候,西城門就應當是暢通無阻的,如果我們趕到,霍鑄沒有做到這一切,那麼,我們便撤兵,這可怪不得我們悔約,我們是不可能硬攻扶風的。”拉托貝用力地揮了揮拳頭。( ^# v- m9 N& Y) t#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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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納福重重地點點頭,轉身大步走了出去,白楊村中,四百餘騎兵牽著戰馬,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納福跨上戰馬,一揮手,一馬當先,奔出了白揚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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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C: g  e) S8 t    子時,扶風城西門,那霸麾下的都頭陳哲疲備地靠在城牆之上,城外,敵騎肆意枉為,看得人心中惱火但卻無能為力,這樣的事情,陳哲已經見過無數回,都有些麻木了,守住扶風城,便算完成任務了,這是一個很輕鬆的活兒,因為敵人的騎兵是不可能直接攻城的,有了城牆的保護,強大的東胡騎兵便也不那麼可怕了。此時除了幾個值勤的哨兵,幾余的士兵都或躺或靠在城牆之上,睡著了,而那些青壯則更是不堪,早就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地上,陳哲決定再巡視一趟之後,便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這兩天著實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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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著燈籠,慢慢地在城牆上踱了一圈,看到哨兵們還很警醒,便滿意地走下了城牆,準備去城下的城門洞子之中睡上片刻。剛剛走下城牆,便看見一隊人排著整齊的隊伍走了過來,陳哲心中一驚,大步迎了上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帶隊的居然是扶風的督郵霍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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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大人,這麼晚了,您怎麼還過來了?”陳哲恭敬地向霍鑄行了一個禮,問道。) p  X! J. l- a1 f7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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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胡人就在城外,我怎麼睡得著,這不,帶著自家的家丁出來巡視一番,看看你們有沒有偷懶,如果有,定斬不饒。”霍鑄的聲音不高,但卻很是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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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S* ]/ |5 R- I* p    雖然霍鑄不是他的上司,但別人的官階擺在那裡,自己一個都頭,還隔著好多級呢,陳哲心中不以為然,嘴裡卻仍是極恭敬地道:”小人那裡敢偷懶,這不,剛剛又巡視了一遍!”0 S6 m' l- F8 K# _

% |; S. q4 b; ?9 b4 Z# L$ U5 W    “很好,這樣吧,反正我來了,你就帶著我再去看一看吧!”霍鑄背著手,徑直走向登城的斜梯。陳哲無奈,只能跟了上來。兩人走到城牆之上,開始登城,走到第一個拐角的時候,恰好便是一個死角,這個位置,城上的哨兵便無法看到陳哲了。. W6 m! J) ]. r/ ?7 x

, e( J# M1 C$ ]( B* ?/ ?# }    緊跟在陳哲身後的一名毫不起眼的霍府家丁突然跨前一步,手腕一翻,一柄利刃已是悄無聲息地插進了陳哲的腰眼之中,腰中劇痛的陳哲身子一軟,張口欲呼,但嘴巴卻緊跟著被捂上,脖子被死死地勒住,人亦被緊緊地頂在了城牆之上,他費盡地轉過頭來,殘存的意識之中,驚駭地看到幾名跟著霍鑄來的霍府家丁走進了城門洞子裡,兩人合力,抬起了合抱粗的拴門杠,扶風西城門,被無聲無息地拉了開來。# H2 A' G* o+ q8 e& B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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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鑄是一個奸細,這是陳哲最後的意識,接下來,他便陷入到了無邊的黑暗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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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霍鑄打開扶風西城門的時候,居里關外五十里,胡圖族老營,高遠的進攻亦正式展開了,一百五十名士兵每人的身上都插滿了枯草樹枝,在悄無聲息地接近到胡圖族老營的時候,這些士兵才猛然甩掉了身上的偽裝,抽出了背上的大刀,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吶喊,破營而入。) C8 m/ ~3 I4 z6 i; g( |2 |

4 C! Q2 W. O+ Z6 w# z0 F. r    胡圖族的士兵們都跟著拉托貝去攻擊扶風城,留給高遠的,是一座僅剩下家眷婦孺以及極少量的護衛,當這些護衛看到破營入的扶風士兵之時,臉上除了震駭之外,再沒有任何其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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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4-1 09:41:38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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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4 o3 [: j  q; d, E第九十三章:扶風劫難& m9 M9 q& Z# J$ {5 v, V! k7 Y

, k3 h. _4 y6 d/ Y( M1 {8 s   霍鑄帶著他的部屬站在西城城樓之上,他的身邊,是滿面笑容的拉托貝,拉托貝當然高興,一直要想進而無法進來的扶風城在他的面前敞開了大門,接下來,就是自己的予取予求了。5 Q; _% B% o) `1 Z2 Q' a0 n

% D: w2 M# Y& z% f    “霍大人真是信人!行動力果決!”拉托貝毫不吝嗇地將溢美之辭送於這個幫了自己大忙的傢伙,納福已經帶著他的騎兵衝進了西城,西城守兵要麼倒在了城牆之上,要麼正在四處潰散逃亡,滿街道都可以看見狼奔鼠竄的青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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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拉托貝族長在出城的時候,能將路鴻與吳凱的腦袋提到我的面前來!”霍鑄笑道,對於拉托貝,他並不太放在心上,相對於自己結識的那些東胡大人物,現在的拉托貝充其量便只能算是他手中的一把刀。. ~1 K) P  Q$ s8 J$ @4 J. t' \

& H) d* ^5 n8 c    “霍大人能告訴我,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嗎?”既然進了城,拿下這幾個人的腦袋在拉托貝看來已經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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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他們應當在東城的縣衙之中!”霍鑄的手指向東面。- d$ F. T) G2 w) M+ u2 N- c: A  C

4 {' Z1 a  ?$ R9 v8 S3 y    “好,必不負霍大人所托,那大人,我這就告辭了!”拉托貝笑瞇瞇地向著霍鑄一拱手,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去親自收穫纍纍果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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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長請便!”霍鑄擺擺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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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Z3 r7 z, L, G    鐵蹄踏破夜的寧靜,一直以來平靜的扶風城頃刻之間便陷入到了水深火熱當中,一間間民房被破門而入,無數的百姓被驅趕到街道之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家當被如狼似虎的東胡人搶走,稍有反抗,彎刀立即呼嘯而下,飛濺而起的鮮血片刻之間便染紅了青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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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西城城牆之上,混亂的,流血的西城一覽無餘,霍天良亦是一身勁裝打扮,站在霍鑄身後,看著一個個人頭飛起,一聲聲慘叫傳來,中間還夾雜著女人的驚叫,孩子的哭喊,臉色不由有些難看。”爹,這麼做當真行嗎?那些蠻子真不是人啊,連孩子都不放過。”5 o$ Y7 g& h- @% P( G% }0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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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鑄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臉色鐵青,”閉嘴,看你平時倒也兇狠似個人物,是不是被高遠那個混帳給打怕了,真是沒用,想要做大事,就得心硬如鐵,死幾個人算什麼,只要別誤了相爺的大事,你沒聽過天子一怒,流血飄杵麼,這才死了幾個人,你就心軟了,我怎麼能指望你將來做一番事業!”1 I& P' R- H2 t8 z7 y*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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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天良挨了一頓怒斥,頓時閉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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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鴻與吳凱的確是在縣府之中,當西城城破的消息傳來,兩人頓時呆若木雞,兩人實在想不通,胡圖部的幾百騎兵,到底是如何攻破高大的城牆的,搶出門去,西城那頭已經混亂不堪,人喊馬嘶,火光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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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C; R+ [* M    “那霸這個王八蛋,我要扒了他的皮!”路鴻嘶聲吼道。  C4 d: Z8 t. k7 c

7 f& }( T1 [, j  M6 o0 h    話音風落,那霸已是一頭闖了進來,身後,跟著數十來個士兵,”縣尉,西城破了,東胡騎兵已經進城,其它幾個城門必然也無法守住了,我集合了我所有的兵力,前來保護二位大人退出扶風城。”+ r5 p7 \! H/ ^( H

2 Y$ e+ x; W8 |9 i# J& J    路鴻看到那霸,頓時火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撲上去一把揪住那霸,劈臉就是兩個耳括子,”那霸,虧我如此信任你,西城到底是怎麼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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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4 j: {" Q" z. l' O$ n) D: `3 h/ m; r. p    那霸挨了兩個巴掌,不由懵了一下,吳鴻是他的老上司,以前也沒有少挨過他的揍,挨了這兩下,倒也無以為忤,更何況,西城莫名其妙的突然便失守了,事先一點徵兆也沒有,肯定是出了大妣露,那霸也覺理虧,兩邊臉上各頂著五個指印,叫道:”縣尉,我也不知道,現在說這些晚了,還是先出城逃命吧!”3 X* _: t0 ^1 u& d5 h'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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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你媽個頭,出了城去,任你這點人手,人家只要來個數十騎,便能將我們砍瓜切菜的全剁了,,縣府圍牆高,還有箭樓,你馬上給我招集人手,就地防禦。”路鴻此時也冷靜下來,扶風城雖然破了,但縣府建得卻是堅固,四角之上還有幾個箭樓,只要人手充足,還是能堅持一下的。# L. f0 N, a0 h+ j. `

  Q1 n- ^5 o2 C% G    “是,縣尉!”那霸此時也是沒有了主意,聽到路鴻的吩咐,立即又轉身衝出門去。1 j, ?, v" V" Z" @2 H( |

6 a/ P. U8 x0 l2 u" h, K8 Q    “你們這些人,馬上去武庫裡,那裡還有兩台床弩,搬出來,搬出來!”路鴻揮舞著手,跳著腳喝道。: B) h5 ~# @+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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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縣府大院裡頓時忙碌起來,不僅是那霸帶回來的士兵,連那些待在縣府裡的吏員也忙碌起來。正忙著的時候,鄭曉陽帶著他的一百人也衝了進來,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兩百人青壯,看到這些人,路鴻的心裡終於是稍稍放下了一些。直到此時,他才想起了家人。”曉陽,曉陽,你馬上派人去,將夫人接到縣府來。”他連連吩咐道,”還有,吳縣令的家人,都接到縣府來!”看著西城的火光,路鴻在心中祈禱著,但願時間還來得及。5 ?" Q* ^) H9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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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縣尉!”鄭曉陽臉色青白,東胡騎兵到底是如何進城的,現在的他亦是一頭霧水,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東胡騎兵一旦進城,自己這一方基本上就處於被殺的狀態了。7 G8 K( Z/ c) Y3 F/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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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還有葉氏,葉菁兒他們一家,也都接來!”看著鄭曉陽準備出門的時候,路鴻又想起了高遠的未婚妻一家。9 P% g; d" q/ I0 A/ S,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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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曉陽一頭衝了出去,路鴻又招來了自己的幾名親兵,”你們幾個,馬上去街頭之上,儘量多地招集青壯,然後將縣府兩頭的街道用東西堵起來,不管你們用什麼,給我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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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 l! ?$ O$ g. [    路鴻在那裡一疊聲地下著命令,吳凱卻是跌坐在台階之上,雙手不住地發抖,”老路,這一回算是完了,我的酒莊啊,我那數千壇的存酒,這一回全保不住了,對了,還有那些大師傅,全都要完了,怎麼辦,老路,我們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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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v6 T! n# C* t. ^    吳凱不比路鴻軍伍出身,比眼前還絕望的情況他都遇到過,看到驚慌失措的吳凱,路鴻沉聲道:”老吳,沉住氣,你是一縣之長,千萬慌不得,士兵和青壯們都看著你呢,打起精神來,酒莊沒了,還能再建,酒沒了,還可以再釀,大師傅沒了,高遠不是還在嗎?沒關係,只要我們兩個人活著,什麼都可以重來。”$ l+ D8 Y8 O0 U! W5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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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高遠,高遠,老路,趕快給高遠報信,讓他回來救我們!”% E# y! |7 m3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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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不及了!”路鴻搖頭嘆道:”此時的他,只怕已經打破了胡圖族的老營,離我們這裡太遠了,怎麼都趕不回來,現在,我們得靠自己了。老吳,不要慌,縣府兩頭的街道一堵,屋頂上設下弓箭手,再加上縣府在高牆大院,這些東胡人不見得就能奈何得了我們。堅持住,我相信當拉托貝得到老營被破的消息的時候,一定不會再有心思來攻擊我們,他們就會撤退的,但是我們一定要堅持到這一刻。打起精神來,老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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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路鴻的一番話,吳凱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強撐著站了起來,路鴻隨手遞給他一把刀,”拿著吧,壯壯膽子也好。”/ |% r7 S* x4 g  O* b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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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提著刀,站在縣府的台階之上,那些忙碌著的士兵和青壯看到兩位大人挺身而立,倒也的確心安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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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時間的推移,西城,北城,南城相繼冒起了火光,更多的人逃亡到了東城,在路鴻的指揮之下,縣府兩頭的街道迅速地被用沙袋以及各類雜物堵得嚴嚴實實,屋頂之上,為數不多的弓箭手爬了上去,僅有的兩台床弩被抬上了哨樓,一次三發的弩箭被絞上了弓弦,對準了街壘以外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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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曉陽帶著人在一個時辰之後趕了回來,隨著他一起回來的,還有路鴻的夫人以及吳凱的家人,”大人,我去了高兵曹家,他家裡一個人也找不到啊,葉氏,葉菁兒姐弟都沒有找到,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驚慌失措之下,隨著逃跑的人群一起出了家門了!”. K' j- b' R1 b" U) I/ S1 s

: ?  S2 v1 z( K( w4 t& D    “這可壞了!”路鴻跌腳道,他知道高遠寶貝著葉菁兒呢,這要是葉菁兒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高遠回來後可怎麼向他交待才好。但此時此刻,他也是顧不上了。/ c+ Q) E7 a# {1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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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陽,你和那霸兩人一個守衛一個街壘,便是人死光了,也得給我頂住,我居中指揮,告訴弟兄們,高遠馬上就會回來援助我們,讓大家一定頂住。”路鴻大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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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H1 k4 v; r1 O) M. m" q    “明白,縣尉!”7 j. c6 C  v) _% ~: s! S

" v* ?2 ~3 E, y8 t; x( R    不得不說,路鴻的運氣不錯,東胡騎兵進了城之後,不是第一時間直撲東城的縣府,而是分散開來,衝入到了百姓家中進行搶掠,扶風縣城的百姓自然比外面村鎮的人富裕多了,這些東胡兵驚喜地發現,他們發了大財,他們瘋狂地搶掠著,兵鋒每每觸及到東城,便會受到有組織的抵抗,他們自然而然地轉向了南城和北城,等拉托貝想要組織人手進攻東城的時候,赫然發現,自己的士兵已經分散開來,一時這間竟然無法組織起足夠的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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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拉托貝也不著急,城裡就這麼一點兵,晚一點便晚一點好了,只是傳下命令集結士兵,然後便安之若素地等待了。胡圖部現在太窮了,特別是士兵們,幾乎是一無所有,也難怪他們看到這麼多的好東西之後,難以約束了。+ j0 s/ T5 b,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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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托貝的行動遲緩給了路鴻寶貴的佈置防守的時間,這也虧得了高遠入伍之後,精心練兵,將第一隊打造成了一個勁旅,潛移默化之下,鄭曉陽和那霸的兩支部隊也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換作以前,兩支拿不到餉銀的軍隊早就跑了,豈肯再為路鴻賣命。$ M' D; d" w, W! x% K- `6 e- i. {1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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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托貝一直等到天亮,納福才將四散出擊的東胡騎兵們聚集到了一起,拉托貝一看自己的士兵,險些氣歪了鼻子,每個人的馬上,都馱著大大小小的包裹,馬兒已經不堪重負了,更可氣的是,有些士兵的馬上,居然還橫放著被綁著的女人。, f% J' H# M4 J4 Z+ t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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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軍隊,還能打仗?拉托貝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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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4-1 20:37:55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5-5-12 09:51 編輯 + D: l/ g, R- i. ?( s! a, H, \

* V/ U1 z. ~" ~5 ?, g第九十四章:藏身之所7 M! [  Y- Z* @$ n4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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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城被破,城內瞬息之間陷入混亂,喊殺聲,慘叫聲,火光聲,驚醒了整個沉睡的扶風城,葉氏在扶風城一住便是十年,因為特殊的身份和經歷,她對於這樣的動亂十分警醒,第一時間便起床出門察看,當她弄清楚殘酷的現實的時候,臉色不由十分蒼白。6 m" q- b, o! @" F  p)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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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與十年前的那一夜何曾相似,只不過,這一次敵人換成了東胡人。馬蹄的隆隆聲清晰可離,也許下一刻,東胡人便會出現在家門口,葉氏轉身進門,在她的身後,幾個丫頭與葉菁兒葉楓都是渾身打著哆嗦,正眼睜睜地看著她。& |$ m: w5 o9 a& o( K# J# ~3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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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們幾個,趕緊逃命去吧!”葉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幾個丫頭道:”妳們去東城,縣尉他們在那邊,興許還能保護妳們。”3 ]; ^1 x: [* z! }5 I. g( v+ P

- N9 [' h% F6 e  j5 w    “夫人,那您和小姐公子呢?”一個丫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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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氏搖搖頭,”這是我們的家,我們哪也不去,就在這裡,妳們趕緊走,要是等那些東胡人到了這邊,妳們就走不脫了,快走。”葉氏揮著手,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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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 U. \, `3 ?* N* d1 e& @, M5 s: l    看到幾個丫頭倉皇離去的身影,葉菁兒蒼白的臉上透出不解,”娘,為什麼我們不過去?待在家裡,實在是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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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氏的臉色慢慢沉靜下來,搖著頭,”菁兒,我們不能過去,那裡,現在比我們待在家裡更危險,你們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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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氏大步地走向屋後的一處柴房,哪裡,一向是堆放雜物的地方,推開一些雜物,葉氏吃力地推開一個破爛的櫃子,一個幽暗的地洞出現在三人面前,”快,進去!”葉氏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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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D/ W2 a: A4 f8 [) Z9 G  J    “天,我們家裡怎麼有一個洞?”葉菁兒掩口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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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p# l0 w6 |7 B% v9 k/ x; R    “這個藏身的洞是我初來扶風城的時候挖的,從來都沒有用過,想不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場!”葉氏嘆息道,”也虧得當年我挖了這個洞,不然,今天還真不知道怎麼躲過這場大難!”  l4 r; {. X4 ~6 f1 F7 @4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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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彎腰走進洞裡,洞不大,勉強能容三人藏身,葉氏最後一個進去,在那個破爛的櫃子後面,繫著一根麻繩,葉氏吃力地拖著麻繩,一點一點將櫃子重新移到先前的位置,外面傳來嘩啦啦的聲響,那是堆在櫃子上的一些雜物跌落下來,將整個櫃子幾乎都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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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d, z: x# o5 E+ L    葉氏緊緊地摟著葉菁兒,葉菁兒的懷裡抱著葉楓,三人依偎在一起,洞裡漆黑無比,外面的喊殺之聲也顯得小了許多。- N+ R$ y) J' P) U+ X: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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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您為什麼說東城縣府那邊更危險?”葉菁兒不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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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菁兒,這事兒還不明顯麼?高遠上一次回來時說過,在扶風城外,只有一股四百餘騎的東胡部落,四百餘騎,正常情況之下,如何攻得破扶風城牆,而東胡人偏偏就進來了,這只能說明城內有內殲,有人幫他們打開了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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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內奸?”葉菁兒失聲驚呼道。6 v1 S0 o. i0 S8 V4 G4 \+ c

) W/ C. D% ]8 t- p3 ?' A( B8 X    “不錯,有內奸,而且身份還不低,否則沒有這麼容易就能打開城門!”葉氏冷笑了一下,”這事兒,往深裡想一層,內奸是誰便不言而明,這個人的目標就是路鴻與吳凱,甚至是高遠,如果當真是此人與東胡人勾結在了一起,那麼接下來東胡人的攻擊目標肯定便是東城的縣府,我們此時去哪裡,豈不是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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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您知道內奸是誰?”葉菁兒驚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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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6 e$ h- V: q- V- [  v    “除了霍鑄,還能是誰?”葉氏嘆道:”你瞧瞧高遠前天回來,運回來的那六千貫錢,這還只是三個月的紅利,你可以想像,吳凱賺了多少?而整件事後的他們的大靠山張守約又賺了多少?張守約賺得多了,受到影響最大的便是令狐一家,因為張守約有了錢,便極有可能禁止令狐家通過遼西郡向東胡走私,這等於斷了令狐一家的財路,他們豈能容得?令狐家動不得張守約,但斬了替他斂財的吳凱,路鴻,高遠等人,卻是容易得很,這些東胡人只是一把刀而已。”1 L; M( |; U1 A5 J

5 W; P4 x& ^' ?7 I. \/ b  j8 u9 j* N    “這麼說來,高大哥豈不是危險得很!”葉菁兒的聲音都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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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D  M* P! w3 X; X    “相比之下,高遠比起路鴻他們安全多了!”葉氏搖頭道:”他在居里關,手下有幾百唯他之命是從的兵丁,他本身又武功高強,菁兒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只不過這事兒過後,霍鑄定然會嫁媧給高遠,一個抗拒外敵不力的罪名,便足以讓他萬劫不得翻身了。”+ B) g/ k- u) h8 E2 e% f  k, a

0 Z! q$ R7 J0 K    “娘,那,那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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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0 L6 y* |. [# b( A: c. a    “菁兒,這事涉及到了極高層的爭鬥,高遠不過是池魚之殃而已,我們幫不了,也無法幫,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自己能活下來,知道嘛?我為什麼將那幾個丫頭趕走,就因為這個洞只能藏下我們三人,那幾個丫頭還待在這裡,便無處躲藏,要是東胡人捉住他們,說不定就會供出我們,所以只能趕她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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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V  P, u: L( l( d2 F. Y6 Y    “這個時候她們出去,豈不是很危險?”葉菁兒擔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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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那裡還顧得她們!”葉氏搖頭嘆息道:”吳凱路鴻高遠他們,比起令狐家的狠利心腸,還差得太遠,這一回,他們可是要一敗塗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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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依在葉氏的懷裡,葉菁兒頓時淚如雨下,”高大哥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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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N( _. v7 r' j# [    葉氏嘆道:”也許吉人自有天相,高遠這人,機靈得很,如果他沒事,我們便隨著他再次去逃亡吧,沒有了他幫著我們,還待在這扶風城,那霍天良必然不會放過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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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5 L3 [8 k; S; K    外面的馬蹄聲驟然之間清晰起來,東胡人的怪叫吆喝之聲清楚地傳進地洞之中,葉氏一伸手,摀住了葉菁兒的嘴巴,葉菁兒也伸出手去,摀住了葉楓的嘴巴。' x8 V% T4 D$ g: \: ^% T1 O; J

* O0 ]# Z! m8 F4 u    大門轟然倒塌的聲音傳來,東胡人破門而入了,黑暗之中,三人緊緊地依偎在一起,眼中都是閃著驚恐的光芒。' t7 R3 H3 |0 R0 [9 {% K

* W9 Z& v# Y. I: Z2 H    胡圖部落老營,與扶風城一般,此時也是火光熊熊,不過與扶風城還在頑強抵抗不一樣的是,這裡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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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托貝過於託大,老營之中,居然只留下了不到二十名士兵,當高遠發起攻擊之後,只是一個波次的攻擊,這些連馬鞍都還沒有裝好的護衛們便幾乎全都倒下了。7 I3 l; r/ X- b/ y8 D

: J7 @$ Q# y' K* ?    數千名胡圖部老弱婦孺在兩個時辰之後,盡數成了高遠的俘虜。俘虜太多,而高遠的人卻太少,所以高遠乾脆俐落地採取了雷霆手段,一有人稍有不從,大刀便立即呼嘯斬下,在連砍了數十個人頭之後,看到只有百來個敵人的東胡人終於安靜下來,敵人雖少,卻是裝備精良的士兵,他們人多,但能作戰的人卻幾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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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高遠更有利的是,在這個老營之中,東胡人上一次劫掠而來的扶風燕人多達上千人之多,雖然精壯不多,但這些受盡折磨的老人,女人,卻也是可以利用起來的。+ q( H: t# z, Y# @+ J; E8 z* r

) z% N1 t) I0 w0 ~2 C    看到高遠從天而降,將這些兇殘的東胡人一鼓成擒,戴著手銬腳鐐的這些奴隸們欣喜若狂,在取掉鎖住他們的鐐銬之後,這些人不分老弱婦孺,立即便拿起了武器協助高遠將所有的東胡人驅趕到了一齊。8 Y6 L! n( d/ E1 Z  V'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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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條繩索上串著上百人,這些東胡人被一排排地趕到老營之外,強行命令著跪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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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顏子!”走在一排排的俘虜面前,高遠心中卻沒有多少欣喜,這只是第一步而已,真正的戰鬥還沒有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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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D( L/ j, z1 b* k" E    “兵曹,大勝啊!”顏海波喜笑顏開地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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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N9 E4 q: D9 o    “我們有多少弟兄傷亡?”高遠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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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這樣一些老弱那裡會有傷亡?”顏海波喜滋滋地道,”就是有幾個弟兄剛剛崴了腳,跌了一個鼻青臉腫,不過問題多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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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d$ m9 l6 F: a7 m6 ]    “放了人出去沒有?”! ]% e  y2 z/ t9 f' l) U: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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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了放了,戰事一開,便有人向外衝,按照兵曹的吩咐,我們故意放了幾個人出去報信了。”% t( v+ L: _" z% j( Q2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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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去安排一下,將這些俘虜交給我們解救出來的扶風人看管,告訴他們,有誰敢亂動,儘管殺了!”高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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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曹放心,這些人比我們狠多了,看起來這些日子在這裡的被欺負得很了,剛剛我就看到一個半大孩子毫不猶豫地便砍了一個與他差不多大的東胡人的腦袋,血都濺到了他的臉上,他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顏海波道。3 P/ e" j0 l1 }/ g$ h9 x6 K

- \7 h4 ^- @) L. S& t    高遠的眉頭不由皺了一下,”我們準備下一場戰鬥吧,如果計劃不出漏子的話,一天之後,我們將迎來拉托貝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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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g4 ^8 N* c7 W) W/ Y    “兵曹,兵曹!”步兵一路小跑著過來,”兵曹,你看看我找到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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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j4 u9 `" O- J, h5 b% f    高遠轉頭看去,卻見步兵一手拖著一個衣衫濫縷的女人,一手拖著一個提著血淋淋的彎刀的半大孩子,正向著他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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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a8 v/ M( O  h3 [    “曹大哥的女兒與兒子,我找著了,這一下,曹大哥可要歡喜死了!”步兵笑得嘴都合不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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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t* M& [5 u; s1 h4 u* }5 z    “咦,這不就是那個殺人的小子嗎?嘖嘖,我就說他有些面熟,想不到是老曹的兒子!”顏海波驚呼起來。8 y* d: b' o- a, o!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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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步兵拉過來的女人大約十五六歲,臉上有著清晰的淤痕,幾乎是衣不蔽體,而身旁的那個孩子,卻有著一雙狠厲的雙眼,手裡的彎刀血淋淋的,手上也沾滿了鮮血。- H- ?! f  q8 Z5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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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成是你們的爹?”高遠也是開心之極,”我們是你父親的同僚,太好了,也在你們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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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沒有做聲,女子卻彎腰向高遠行了一禮,”曹憐兒謝過大人,曹天成是我的爹爹,這是我弟弟曹天賜,我們是上一次被東胡人劫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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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太好了,步兵,好好照顧他們,到時候讓天成好好地驚喜一下!”高遠連連點頭,天成這一兒一女看起來都不簡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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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 |3 \* V  j3 A    隨著咣噹一聲大門被砸破,藏身在洞裡的三人的心一下子抽緊,三人緊緊相擁在一起,隨然看不到彼此驚恐的面容,但砰砰的心跳彼此之間卻感受得極其清楚,這一刻,連心跳都顯得那麼大聲。5 t& H$ d( _, F4 ?) }

& [7 t, V, q$ Q6 s7 ~    外面翻廂倒櫃的聲音不停地響起,這一群東胡兵砸破門進來之後,便立刻發現了這一家的與眾不同,他們已經搶了不少家了,但沒有一家能與這一戶相提並論,不說別的,單是這面積,就是其它人家的數倍之多,更不用說這戶人家的擺設,用具了。一看就是一個大戶人家。; I9 c+ S& e7 x9 I

0 G) r6 |0 c6 t6 K+ N) T( {2 a; e    腳步聲愈來愈近,連東胡人彼此之間的說話聲都清晰可離,洞裡的三人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柴房的門隨著吱呀的聲音被推開了,三人的呼吸在這一刻都幾乎停止了,但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一個東胡人的大叫之聲,是那種又驚又喜的聲音。走進柴房的東胡人立刻退了出去,隨著一陣急驟的腳步聲,他漸漸遠去。他本來是想看一看柴房裡有沒有藏著人的,因為根據以往搶掠的經驗,那些燕人都喜歡藏在這種不起眼的小房子裡。草草一描,屋裡沒有人,而外面,有同伴在大聲呼喊,這個東胡人顧不得仔細檢查,馬上退了出去。' S+ u. L6 N  L! {

- l/ l$ E) k) |5 r    高遠家的庫房被打開了,一麻袋一麻袋黃澄澄的銅錢散攤在地上,麻袋被刀劃破,這些剛剛運到家裡來,還沒有打開過的銅錢展現在這些東胡人面前。% q* Q! H$ @( x  h- A

$ o# P2 _8 Y' ]1 M. {4 x3 A+ P7 H    這些人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多的錢,一串串的擺在地上,散發出誘人的光澤,幾個東胡人仰天大笑,發財了,發大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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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再也顧不得看屋裡還有沒有人,將散在地上的銅錢塞進麻袋之中,扛在肩上,便向外走去。, E7 u+ `" V$ j4 r' k

+ B& X( v' k+ R+ }6 _5 w; b    外間的聲音逐漸遠去,洞裡的三人卻仍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緊緊相偎在一起,葉氏的手上,感到一陣陣的冰涼,卻是葉菁兒的眼淚正在大滴大滴地掉落下來。. r" Y" ~'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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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的時候,拉托貝終於聚集起了他的兵馬,與拿下霍鑄的三個人頭相比,他對於收穫更加欣喜若狂,不算部下私吞了的,光是現在擺在他面前的銀錢,就有數十萬貫之多,這一筆巨款,便是放在從前胡圖部還沒有衰敗的時候,也不是輕易可以擁有的,有了這筆錢,他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重新招納一些東胡小部來充實強大自己,可以向東胡的那些最強大的部落行賄來請求他們的保護,以免自己的仇家在現在自己正虛弱的時候暗下黑手,總之,有了錢,胡圖部的再一次崛起便有了保障。. O8 \' |5 A0 P3 K3 g& V+ W#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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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這海量的金錢,他第一次有些感謝起霍鑄來了,沒有這個大燕的奸細,自己如何能有如此大的收穫,也罷,便費點事,替他拿下這幾個人的腦袋,畢竟這個傢伙的背後後台與東胡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也許,能通過他們,與東胡王直接搭上關係,那對於胡圖部也是有著莫大的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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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擊!”他興奮地向納福下達命令,在他看來,拿下東城,取下那幾個人的人頭輕而易舉。- x' A8 U* }- j2 e9 Q- \8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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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蹄踏著街道上的青石板,向著東城迅速地撲了過去,很快,一道由各類雜物,沙袋壘起來的街壘便出現在他們的眼前,納福收住了馬韁,打量著街壘之後,縣府那分外高大的建築。0 e6 `1 R5 i4 P; k9 m5 t! @

) d$ d& K) S  X    嗖嗖數聲傳來,兩邊屋頂之上突有箭支襲來,納福吃了一驚,猛地一個側身,翻到戰馬的另一側,羽箭掠著他的身子奪地射到地上,身後傳來幾聲慘叫之聲,卻是有幾個同伴被射翻在地,正在那裡痛苦地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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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Y" M$ `1 m. `# r    “還擊!”一挺身子,納福重新坐回到了馬鞍之上,這一瞬間,他已是取弓在手,搭箭上弦,嗖嗖連珠箭發,直向街道兩邊的房頂之上射去。同他一樣,街道之上的東胡人紛紛取下弓箭,向著兩邊的屋頂之上射擊,慘叫之聲不斷地響起,骨碌骨碌滾落屋頂的聲響不停地響起,這些扶風人知道佔領制高點,可惜卻不能很好地隱藏自己,當他們射出第一箭,看到命中目標而欣喜若狂的時候,就已經將自己的命交給了閻羅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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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鴻佈置在兩邊屋頂之上的箭手頃刻之間便被對手一掃而空。6 Q) d+ g& R' x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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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馬,攻過去!”納福拔出彎刀,怒吼道。% m4 T. U' v& l+ m0 J7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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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十名東胡人大聲吆喝著翻身下馬,竄了出去,手腳並用,向著街壘頂端爬來。5 F$ J2 a" f/ k- F* H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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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鴻站在箭樓之上,親眼目睹了自己不多的箭手,在東胡人的一輪射擊之中,便告潰滅,不由大為惱怒,”沒用的東西。”他在心中暗罵道。舉起長弓,瞄準了第一個在街壘頂端露出一個腦袋的東胡兵,想了一想,又停了一下,讓那個東胡人的身體完全暴露出來,站在街壘頂端,正舞著彎刀準備跳下來的那一瞬間,他鬆開了手指,羽箭帶著呼嘯之聲疾飛而至,那名東胡兵一聲慘叫,仰面朝天倒下了街壘,路鴻軍伍出身,屍山血海也曾經歷過,射出的羽箭的力道遠非他那些部下箭手可比,先前扶風兵的一輪偷襲,除了傷了一些東胡兵之外,沒有一個被幹死的,但路鴻這一箭,卻是直接送那個東胡兵上了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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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R+ T) @/ b0 @0 x8 P    但這一箭也立刻便暴露了路鴻的位置所在,馬上,嗖嗖的羽箭破空之聲接鍾而至,路鴻經驗豐富,一箭射出,立刻全伏了下來,奪奪之聲響個不絕,箭樓外的擋板之上,一時之間佈滿了羽箭,而更有幾支羽箭透過上面的隔欄射了進來,帶著嘯聲掠過路鴻的身子,釘在他身後的木板之上。# J- J! G3 O; V0 u

! D' d9 k  u+ v1 j% u: u! x    路鴻張開大嘴,慘叫了一聲,然全便伏在那裡一動不動,眼睛卻瞄著身邊的那台床弩,三支已經上好的弩箭發著閃閃的寒光,這是他最後的殺器,是用來對付騎兵衝擊的,他估摸著,用不了多久,街壘就會被這些東胡人拆掉了。. Q: m5 ?: m) L3 }% P

6 a, W# _; v7 ?, A* q  w3 i    藉著這一輪箭雨,十幾個東胡人翻過了街壘,衝了過來,在他們面前的是那霸和他的幾十個挺著長矛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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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霸今天很惱火,他負責的西城莫名其妙地便被破了城,自己的都頭陳哲到現在都沒有歸隊,肯定已經凶多吉少了,此時與他的士兵一樣,他緊緊地握著長矛,看到十幾個東胡兵凶神惡煞地衝了過來,他大吼一聲,”上啊,給我宰了這群龜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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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N4 q$ [) f+ d    幾十個士兵一湧而上,手裡長矛一陣亂戳,與十幾個東胡兵鬥在了一起。; r, l0 j$ e8 T) x- Q% L9 ^5 O

1 W- R0 E. f7 H* \5 B" c    如果是高遠在此,必然會長嘆一聲,那霸勇則勇矣,但他和他的士兵,毫無隊形可言,居然就這樣亂鬨哄地衝了上去,長矛長,彎刀短,只要那霸將隊形整理好,利用矛的長度,完全可以將這十幾個東胡兵隔在數米開外,亂槍亂捅,要不了他們的命也能讓他們手忙腳亂,但現在這樣一窩蜂地衝上去,卻正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讓十幾個東胡兵衝進了隊形之中,自己反而束手束腳了。! u' c+ U8 Z1 X0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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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壘那頭惡鬥之聲響起,納福立刻又命令十數名東胡兵向著街壘爬去,準備支援第一批人手,路鴻恰在此時又爬了起來,張弓搭箭,嗖的一聲,又將一個爬上來的東胡兵射倒在地。; ]3 N" E3 P) M7 P&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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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箭卻是將納福嚇了一跳,先前那一輪箭,他聽到了路鴻的慘叫,以為已經將對手射死,不想卻是一個圈套,這一箭雖然只射倒了一人,卻將其它一群人都嚇了回來,納福大怒,彎弓搭箭,向著箭樓猛射。& M2 d, u- ?+ t- u- D! |' Q

2 I( M9 o. f4 F$ \    路鴻又是淒聲慘叫了一聲,然後伏倒在地板之上,透過縫隙,打量著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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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U' {9 u7 @    另一邊的鄭曉陽已經率人過來支援了,一陣惡鬥之後,那霸已付出了二十餘人的傷亡,終於將這大部分的東胡兵全殲在當地,另有幾個卻是身手敏捷,一看大事不妙,如同猿猴一般地又爬了回去。$ x1 S& |, s) A+ l8 G/ x$ o: x- r% F

0 ^  L! }. B3 l+ [; k0 @    不過在翻回去的時候,又被路鴻一箭幹掉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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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G7 N/ o  t9 }1 O6 ~    “曉陽,多謝你了!”那霸渾身是血,臉上被彎刀劃了一下,血滋滋兒地往外冒,剛剛要不是鄭曉陽及時帶人過來解圍,這怕這十幾個東胡人就將他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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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我那邊人多,那霸,你這邊好像是他們的攻擊重點,我那邊一點消息也沒有!”鄭曉陽點頭道:”你臉上沒事吧,別處受傷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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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P& }+ B/ ]! v( _) o( G2 m  Z  P    那霸一抹臉,沾了一手的血,這才反映過來自己挨了一刀,”媽那個巴子的,這下破相了!”" e( j4 B% f! S0 ^0 y1 X- 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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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霸,隊形,保持隊形,我聽高遠說過,對付這種短兵刃,咱們只要保持隊形,將他們壓在遠處,便能穩勝。”鄭曉陽提醒道,”不能與他們亂鬥,單打獨鬥,咱們的兵幹不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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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了!”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那霸也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對了,我剛剛聽到縣尉大人的慘叫之聲,他不會出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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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曉陽哧的一聲笑了出來,”他都慘叫了好幾聲了,每叫一聲,便有一個東胡兵被他射翻,你放心吧,縣尉大人打仗的經驗比咱們豐富多了,咱們都死了,我估摸著他還活得好好的。”/ ]7 z: R  n6 C! q;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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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那邊的射向箭樓的羽箭又嗖嗖地射了出來,緊接著又傳來了路鴻的一聲慘叫,但兩人卻分明看到路鴻衝著兩人伸出了一隻手臂,正在那裡得意地搖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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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1 Z: }% A. u    兩人相視一笑。7 @, U1 z2 }7 W& O% z- b9 P2 J6 x9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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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拉個巴子,東胡人也不過如此嘛!”那霸環視著四周橫七豎八地躺著的十來個東胡人的屍體,”我還道是三頭六臂,一刀下去,照樣了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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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4-2 20:32:12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5-5-12 09:48 編輯 8 P8 f% i; O0 d6 S

9 @( h: r$ i; P% p  N# O4 v第九十六章: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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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N. T; ]! t0 D$ n1 H   納福極為惱火,在他心中,當英雄的東胡勇士手執彎刀出現在懦弱的燕人面前的時候,他們正確的反應應當是轉身便跑,或者棄械投降,但現實卻不是這樣的,他已經派過去了兩批勇士,但回來的卻是廖廖無幾,前後已經丟了近二十條性命,他還沒有看到縣衙大門長得什麼樣子,箭樓之上那個討厭的箭手滑溜之極,光是他一人,便射死了四五個戰士了。這還是那支以前看到東胡勇士便只敢龜縮在關裡,連出戰的勇氣都沒有的扶風兵嗎?那個時候,他們押著浩浩蕩蕩的俘虜從居里關下成群結隊的走過,大聲嘲笑這些傢伙的時候,也不見他們放出一個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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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8 h6 Q6 O5 V3 @% o; E1 S    納福這一回卻是想錯了。再懦弱的人被逼到絕境的時候,都有可能迸發出極大的勇氣,這就跟一個人到了最後關頭,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一樣,你都打到家裡了,反抗是個死,不反抗同樣是個死,那為什麼不反抗呢?更何況,經過這幾個月的集訓,這些士兵本身素質已經有了極大的提高,路鴻又發給了全餉,要是真沒了這份工作,他們又能去幹什麼呢?5 x8 D9 x' J2 h7 z% x" g/ ~

: Y, @% A5 O& y/ a    恐懼只是暫時的,當第一個東胡人倒在他們面前的時候,這份恐懼已經減淡了不少,當更多的東胡人倒下的時候,他們才發現,原來在他們眼中殘暴如魔鬼的東胡人也是可以殺死的,只要敢衝著他們舉起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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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j, [4 F" A/ A# Y9 h" u    勇氣是一點點培養出來的,現在這些扶風兵卻正是勇氣倍增的時候。8 R0 x6 g7 A. }3 {* _: e  ?  j% D

" m( R# ?' P; N    當拉托貝趕到激戰地點的時候,他立即制止了納福這種添油戰術,街壘之後,到底有多少人在抵抗並不清楚,這樣一次性投入這麼一點點兵力,除了送死,還能有什麼作用?納福到底還是年輕了一些。  }+ N, q8 a8 i( c5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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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將街壘給我拆了!”拉托貝斷然道:”不要怕花時間,我們有時間。”他淡淡地道,只要破除了這些障礙,強大的馬隊一個衝鋒,便足以讓這些抵抗者灰飛煙滅,至少也能讓他們的抵抗能力降到最低點。: U! L: i* {; j/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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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福,用火箭,將那個箭樓給我燒了!”指著不遠處的那座箭樓,現在當真是名符其實的箭樓了,外面的板壁之上密密麻麻地插著都是箭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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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c" s. O& n6 a. a" u+ _4 F    路鴻趴在箭樓之上,看到一支支火箭亮起的時候,立即知道不妙了,先前那個嘴唇上連毛都沒有長的小子完全就是一根筋,這後來的頭髮花白的傢伙卻是一個老手,一來便拿住了自己的死穴,這箭樓是木製的,那裡禁得起火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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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扣上了身邊床弩的扳機,另一隻手緩緩地轉動著底座,或許幹掉這個老傢伙,這場戰事便能迎來轉機。& V. N% ?: ]& Y* K( u7 Q5 V

) j* @! W6 s* \    奪的一聲,第一支火箭射中了箭樓,乾燥的板壁頓時畢畢剝剝地燒了起來,緊接著,越來越多的火箭落在箭樓之上,路鴻不為所動,小心地轉動著床弩,向著拉托貝瞄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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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o4 e9 ?; N2 i    一次機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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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托貝也瞇著眼睛看著箭樓,聽了納福的話,這箭樓之上的傢伙絕對是一個老手,這樣的人在扶風應當不多,當看到大火熊熊燃起,箭樓之上仍然毫無動靜的時候,心中不免有些詫異,就在一這霎那,藉著那熊熊燃燒的火光,拉托貝看到了讓他毛骨悚然的東西,三枚箭頭在火光之中閃著幽幽的光芒,而那箭頭之旁,有一個身影正在移動。  Y5 `6 P* {5 U- `! l) W&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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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弩!”他在心中狂叫一聲,他見過這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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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假思索,他一個倒栽蔥便栽下馬來,跌下馬來的同時,還拉了一把身邊的納福,將這個年輕人一齊從馬上拉了下來,幾乎就在他跌下馬來的同時,尖厲的嘯叫之聲響起,從熊熊的火光之中,三枚弩箭如同死蛇的鐮刀一般,閃電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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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K# U0 q. m2 L% ~6 H    床弩的威力遠非弓箭可比,只可惜拉托貝反應太快,三箭掠過剛剛他與納福的位置,將兩人身後的三名護衛齊齊射斃,有一個竟然是連人帶馬給釘在了一起,人死透了,那馬卻只是受傷,疼痛難忍之下,亂蹦亂跳,將馬隊攪得一片稀亂。納福從地上一蹦而起,看著身後三枚巨大的床弩弩箭,看著箭桿之上順桿而下的鮮血,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今兒個要不是族長到了自己身前,只怕明年今日就是自己的忌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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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那匹亂跳的戰馬,納福毫不猶豫拔出彎刀,一刀便斬下了馬頭,拉托貝從地上爬起來,剛剛那一跌也太狼狽了一些,身上沾滿了污垢,連梳理得整整齊齊的一頭花白的頭髮,此時也被染了一些黑了。# f! f9 ^& @' ]# G1 o.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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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起來的他怒氣勃發,看著已經燒成一朵火炬的箭樓,他拔出了彎刀,喝道:”拆光街壘,攻進去,一個不留,全都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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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東胡人取出了繩索,套上了鐵抓,投擲出去,勾住街壘的一些雜物,轉身拍馬而奔,轟然聲中,便有不少的東西被他們從街壘之上拖了出來,反覆數次之後,街壘已經矮了一大截,薄了整整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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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鴻從箭樓之上跳下來時,身上不少地方已經著了火,連鬚髮也燒著了,一邊狼狽地拍打著火苗,一邊在心中大叫可惜,這三箭,只是射死了三個無關緊要的人,兩個指揮者一個也沒有撈著,那個老傢伙也太機警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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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曉陽撲上來,幫著他將身上的火苗撲滅,一陣手忙腳亂之後,路鴻卻已經變成了一個黑臉張飛了。看著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塌陷的街壘,路鴻喝道,”收攏士兵,都退回來,退到縣衙大門來,列成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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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霸,那邊箭樓之上還有一台床弩,給我搬過來。安在大門之內!”路鴻一疊聲地下著令。; E6 R3 j2 n% m& f) ^" m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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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壘之內,還有一百多名士兵以及兩三百個青壯,將士兵們安排在大門的台階之上列成陣勢,讓所有的青壯去守圍牆,圍牆有些高,便從縣衙之內搬了桌椅,搭在後面,讓青壯們站在上頭,但凡有人攀越圍牆,便是一矛捅出去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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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4 ~* M# }" c2 {1 U; f$ ?    街壘很快便被掃空,拉托貝看著在縣衙大門口列成陣形的扶風士兵,眼睛不由瞇了起來,長槍一柄柄伸出,百多名士兵倒是組成了一個不錯的槍林。不過人少了一些,顯得單薄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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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福,你負責去攻擊圍牆!爬上去,他們將士兵集中在了大門口,守圍牆的都是一些老百姓,不堪一戰!”拉托貝吩咐道。4 p- p# z( A, }. J; v

/ z/ _# g/ V! B    “是,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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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帶人衝擊大門,小心一些,不要硬往上撞!”拉托貝指著身邊另一名戰士。$ F' E/ [" Y1 E6 O* Y*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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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它人,弓箭攢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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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聲嘯叫之聲驀然響起,伴隨著箭嘯之聲,一名東胡兵揮舞著彎刀,縱馬向前衝來,在他身後,數匹戰馬緊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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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百柄長槍一齊伸到空中,拚命搖動,將落下的箭支打散,拉托貝要的就是他們這個動作,如此一來,戰馬衝鋒之時,便不會因為畏懼長槍而轉向,而守衛的士兵看到戰馬衝鋒的威勢,心下便會怯了,一露怯,便會不由自主地退讓,這單薄的陣形立馬便會給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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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x" [3 k8 H, n( E& T    大門口的士兵的確是讓了,但前兩排士兵一閃身,拉托貝便看到了床弩。, z) l- P2 q: V  K" w/ A9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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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嘯之聲再一次響起,三枚床弩飛出,沿著街道衝鋒而來的數匹戰馬讓無可讓,閃無可閃,眼睜睜地便看著粗大的床弩飛來,三匹戰馬轟然倒地,馬上騎士被甩出去老遠,其中一個很不幸,在街道之上一路滑行,竟然滑到了扶風士兵跟前,暈頭脹腦想要爬起來時,站在最前面的那霸一個箭步上前,手中長矛一挺,將他戳了一個透心涼,槍桿一抖,退回來時,身後已是傳來如雷的喝采之聲。/ {- n5 U; R2 z$ E5 _0 U

6 {( R) E+ ?! s7 O9 e    又是數匹戰馬撲了上來,拉托貝的臉色已是沉得能滴下水來,小小的扶風,竟然連床弩也有數台,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s! G9 r* q! Y3 Q' f% d) G

3 g8 T6 I% G9 J: a# U4 X) H7 e# H    路鴻心中沒有一點欣喜之情,床弩上弦太慢,能阻得一時,卻阻不得一世。這邊剛剛穩住,圍牆那邊卻是又危殆了,”鄭曉陽,你們給我穩住這邊!”路鴻大吼一聲,帶著自己的幾名親兵,撲向了圍牆那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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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有好幾個東胡兵跳過了圍牆,在他們的周圍,是幾個青壯的屍體,這幾個人在敵人攀上牆頭的時候,手腳稍慢,已是給這些東胡兵越了過來,揮刀斬殺了,此時這幾個東胡兵正揮刀撲向左近的青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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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V: j4 E- V0 E" @% ^% e    路鴻適時殺到,與自己的幾名親兵死死地纏住了這幾個東胡兵。吳凱站在在堂前,手裡雖然提著刀子,但手腳卻在不停地發著抖,兵器的交擊之聲,鮮血的飛濺,讓這個擅長做生意的縣令幾乎挪不開腳步。+ i) N! s. N. T) v) N* k3 g( e

' c& ^- S2 n1 e, u2 I    看到路鴻已經斬殺了一個東胡兵,但又有兩個跳了進來,吳凱抖了一會兒,也不知是那裡來的勇氣,揮舞著大刀,咆哮著:”左右是個死,殺一個老子就賺一個了!”一撩袍子,居然就撲了上去,迎上了一個東胡人。在他身後的吏員們,看到縣令撲上去了,也是鼓起勇氣,撿起地上的長矛,嘶聲吼著衝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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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吳凱衝向自己,剛剛翻過牆來的東胡兵不由獰笑起來,看對手那樣子,根本就是一個百無一用的書生,輕蔑地一刀便削向吳凱的脖子,他要一刀將吳凱的腦袋削下來,那噴濺而起的鮮血必然能讓院子裡的這些人嚇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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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F- o, Q' r: N4 y8 t4 Z8 |. U, a    這一刀卻削了一個空,不是因為他刀法不好,而是吳凱自己看到雪亮的刀光之時,兩腿發軟,站立不穩,居然一跤撲倒在地,卻是無巧不巧地避開了這一刀。東胡人一刀落空,愕然之下,還沒有反過來,跟在吳凱身後的幾名吏員卻是一齊挺起長矛,兇狠地刺了過來,三柄長矛齊齊中的,這名東胡兵長聲慘叫,隨著長矛的抽回倒斃當場,向前摔下來時,鼓起的金魚眼卻正好與吳凱的眼睛來了一個眼對眼,吳凱乾脆白眼一翻,咯的一聲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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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4-3 08:49:35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5-5-12 09:4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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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T6 o/ m8 \* i% t( p第九十七章:峰迴路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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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鑄一直站在西城的城樓之上,他在等著拉托貝將路鴻,吳凱的人頭給來奉上,不想這一等,便從早上一直等到了日過中天,縣府那邊雖然火光熊熊,但卻一直沒有看到拉托貝的出現,顯然,他還沒有拿下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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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A4 s# k: {' [, o, T    “想不到路鴻還真有兩把刷子,居然能挺到這個時候!”霍鑄冷笑起來,”不過也就是多撐一些時間而已,就算垂死掙扎得再狠,終究也是垂死掙扎。”3 ?* r- |; v. L6 D1 _6 N

6 r- H' C; j8 B2 O# W0 `; ^$ U3 ?    “這些東胡人也恁沒用,面對這樣一群烏合之眾,居然打了這半日功夫!”霍鑄身後,來自遼西城令狐耽府的一名武士不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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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能這麼說,這幾個月,扶風的士兵變化的確很大!”霍鑄搖搖頭,想起自己高遠入伍之後,給扶風縣兵所帶來的翻天覆地的變化,”路鴻手下最強的第一隊在居里關,不然,拉托貝還會困難一些!”2 c1 g: A8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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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說話間,城外突然傳來了急驟的馬蹄之聲,眾人聞聲轉頭,卻見城外,兩匹戰馬正瘋狂地從遠處奔來,穿過城門,一路便向著東城而去,看馬上人的裝束,卻是胡圖族的人。9 _5 v. v8 d; j# R6 d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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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什麼事了?”霍鑄心中微微一沉,他看得清楚,這兩匹馬跑得渾身大汗淋漓,幾乎口吐白沫了,而馬上的騎士也是狼狽不堪,身上竟然還有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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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R4 {) i: z9 V3 z' Y    “只怕是居里關的高遠回援了吧?”霍天良小聲道:”胡圖族的那些運東西的大車不是今天凌晨出城的麼,算時間也該到居里關了,興許是高遠襲擊了他們,別人不敢出城去打東胡人,這個高遠是個渾不吝,一定敢做的。”" |- o5 B, C% o2 C, b* ]* |/ z

; S3 y6 i6 D1 m  L    “也許!”霍鑄點頭,這個解釋倒也合理。4 f' ^0 x3 Z;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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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托貝這個時候正在牙疼,對手的抵抗的戰鬥的勇氣遠遠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半天的功夫,他仍然沒有拿下縣府,大門被攻破了,圍牆被打破了,對手退到了縣衙大堂門前,仍然在殊死抵抗,街道之上,院子裡,他已經丟下了數十個勇士的屍體,雖然對手死得更多,但問題是,對方死得起,他死不起,現在他已經覺得有些虧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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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打到這個時候,卻已經是箭在弦下,不得不發,騎虎難下了,不拿下對手,臉面更是難看。( M. S- h; h4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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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福,集合所有兵力,作最後……”拉托貝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急驟的馬蹄之聲打斷,他回過頭去,臉色頓時變了,來人是他留在老營之中衛護的衛兵,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z( ?2 I8 N3 ~: O! m

) w" B: B" i1 ]: o7 U    “族長!”兩名東胡兵奔馳了半夜加半天,此時早已是精疲力竭,胯下戰馬也是到了極限,四蹄一軟,已是倒了下來,兩名東胡兵在地上打了一滾,連滾帶爬的衝向拉托貝,”族長,快回去救救大家吧,燕人攻擊了老營,老營現在只怕已經落在他們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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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猶如晴天霹靂,將拉托貝炸得頭昏目眩,幾乎栽下馬來,身周的東胡兵頓時都鼓臊起來,一個個都面露驚慌之色,他們出外征戰,家人孩子可都在老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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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托貝身子在馬上晃了幾晃,手腳都在顫抖,”說清楚,是誰襲擊了我們,有多少人?到底情況是怎麼樣的?”; x& `: z9 F;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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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長,你們出發後不到一天,燕人的兵馬便出現在老營之外,看他們的裝束,是居里關的高遠,他們對老營發動了突然襲擊,老營除了幾十個戰士,剩下的都是老弱婦孺,猝不及防之下,死傷慘重,我們拚死才衝出來給族長報信,族長,馬上回兵,去救老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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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福此時臉色也變得異常蒼白,他的爹娘,他的女人,都在老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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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V$ H  w/ ~/ A    “族長!”他大叫起來。. X& e! `4 G# x, C

4 v5 |, ^8 |+ ~& V  B5 h    拉托貝只覺得股股熱血從胸腹之間翻起,險些便要從口中噴出來,從報信者所說的情況來看,居里關的高遠根本就是在他出發之後,剛剛抵達扶風的時候,便兵臨老營,這只能說明自己在算計扶風的時候,高遠這個小崽子也在算計著自己的老營。自己還沒有徹底拿下扶風,老營已經落在了對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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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周圍士兵的眼神,他們已經慌了,他們的所有家當都在老營之中,不光是他們,自己的家人,還有好不容易帶出來的財富都在老營裡,如果不能拿回老營,救回族人,胡圖族就算完了,沒有老營的人,自己帶著這幾百騎兵還有什麼前途可言,只能會慢慢地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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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_$ W- g1 v' Y1 E0 U    “回兵,救援老營!”看著縣衙大堂門口,只剩下百多名青壯與士兵組成的陣列,拉托貝咬牙切齒地道,即便殺光了他們又有什麼用?如果再在這裡折損一些戰士,就更得不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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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K8 k- s' m7 B    正在攻擊的東胡兵們紛紛撤了回來,翻身上馬,如同一陣風一般地向著城外掠去。大堂門口,已經抱著必死之心的路鴻,那霸,鄭曉陽,吳凱以及曹天成等人看著東胡人突然離去,蹄聲漸遠,眾人仍然猶如在夢中。) `5 H9 p! `$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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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天成喜極而泣,”成功了,成功了,高兵曹一定是拿下了對方的老營,拉托貝不得不回去救援了!”3 g3 p, L# {, R! `. B% t1 x& d

1 R% T& U& m, C& n1 U, \    聽著曹天成的話,鄭曉陽和那霸都回過頭來,訝然地看著曹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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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 z6 H0 k; O4 b* k    路鴻一屁股坐在血泊之中,”曉陽,拿霸,胡圖族攻擊我們,我們早有知曉,居里關的高遠便策劃著趁著這個時機去拿下對方的老營,為了防止消息走漏,這件事,只有我和吳大人知曉。拉托貝急急撤兵,看來高遠已經得手了,胡圖族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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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O- p. M& t    鄭曉陽與那霸面面相覷,雖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但也沒有什麼話說,”縣尉,拉托貝回援,高兵曹手中人不多,能不能擋得住對手的攻擊呢?”7 E% A1 o: b- s1 F- i

0 z: a' _) M7 e, e3 g: ^    路鴻冷冷一笑,”你們放心吧,高遠聯絡了一支匈奴部落,兩百騎兵此時正在路上等著拉托貝呢,他們即便能突出攔截,又能有多少人回去?高遠以逸待勞,拉托貝死定了。他殺了我們扶風城這麼多人,我們便要滅了他的族,方能出這一口心頭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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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凱亦是坐倒在血泊之中,有氣無力地道:”老路,我這個時候才回過味來,你說,我們準備得這麼妥當,東胡人到底是如何破城的?他媽的,什麼時候東胡騎兵也學會攻城了?而且才幾百人的一支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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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q7 Z9 d  A    路鴻的眼光看向那霸,”那霸,西城是你的手下,你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H5 Q& O4 C' k& Z% v&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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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縣尉,吳大人,負責西城的都頭陳哲到現在也還沒有消息,只怕是凶多吉少。具體情況如何,我也還不知道。”. i' a+ \1 v3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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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查,去查!”吳凱大聲道:”不用說,肯定是有奸細,不然,東胡人怎麼可能悄無聲息地便破了城,查出了這個奸細,將他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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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S; P. @0 V( @0 @    “是,屬下這便去查!”那霸掙扎著站了起來,雖然此時他亦是渾身帶傷,疲憊不已,但漏子出在自家身上,也不能不去,再說他也不相信陳哲會是奸細,不去查一下,如何還陳哲和自己一個清白?% R. X7 L3 O9 }0 d+ p

% ~+ r+ e, g* f3 g$ [$ s7 i    西城城樓之上,霍鑄驚愕萬分地看著拉托貝一個招呼也沒有打,便帶著他的騎兵猶如一陣旋風一般地捲出城去,而東城那邊,傳來的陣陣歡呼之聲,讓他清晰地意識到,拉托貝並沒有拿下縣府,也就是說,根本就沒有取下路鴻與吳凱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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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K1 m$ ~" m/ N    “這是怎麼一回事,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喃喃地道,心中一片冰涼。; ^& ]; X% W8 U* c' p1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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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大人!”此時,一名來自遼西城的武士急匆匆地從遠處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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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U  Z9 |. Z2 @! z: D    “怎麼啦,出了什麼事啦?”這名武士是霍鑄派在拉托貝身邊的準備提回吳凱與路鴻兩人腦袋的。+ o: I' s: z# x, y) D2 R7 ^

0 c. m2 y: }' U* n6 i    “居里關的高遠趁著胡圖族全軍出擊,老營空虛,悍然出兵,襲擊了拉托貝的老營,只怕,現在拉托貝的老營已經落在高遠的手中了。”( t' u& ~: R" I# _5 h2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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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遠!”霍鑄一聲大叫,又是這個高遠,壞了自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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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X( s2 \) ?, h( a7 ?4 o    “爹,我們現在怎麼辦?”霍天亮戰戰兢兢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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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p0 Q: I3 O1 x) |& t) _8 J    霍鑄看著遠處火光熊熊的縣府,聽著整個扶風城內的歡呼聲,臉色陰沉到了極點,”還能怎樣,走吧,走吧,回遼西城去,扶風城咱們待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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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待不了?他們又不知道是咱們打開的城門!”霍天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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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x7 O- k- X. {2 b, E    “你個蠢材,戰事結束之後,吳凱路鴻他們不是笨蛋,不知道查麼,咱們破西城的時候,這裡的人你殺乾淨了嗎?你能確定這些人都在這一場戰事之中死乾淨了,只要有一個人活著,我們做的就會大白於天下,現在不趁亂走掉,就再也走不掉了,你想被他們砍了腦袋嗎?”8 Z5 ~( C: z: h5 v9 V& F) X& _

) E9 Y* Z; W& [* S0 F    霍天良頓時臉上失色。- V3 r6 I8 S# L. E0 W1 k7 K

" W( J6 M, b9 f0 R. f6 C9 r; [    一行人行色匆匆,跨上戰馬,自西城而出,迅速消失在大道之上。4 p+ J* w. S'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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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鴻與吳凱兩人走在歷經劫難的扶風城中,到處濺滿著鮮血,倒伏著屍體,不少劫後餘生的人此時正從藏身之地走出來,抱著親人的屍體放聲痛哭,勝利之後的喜悅只不過持續了極短的時間,隨之而來的卻是無盡的悲痛。) T. h8 f4 q! ^. P$ I+ c/ B3 Y! o

+ O8 e7 D4 w) ^    吳凱與路鴻兩人雙眼泛紅,這一仗,扶風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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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遠,你可要替大家報了這個仇,將胡圖族連根拔起,將他們的屍體給我統統吊到扶風城上來!”路鴻狠狠地道。 ! e$ ~1 Y: s$ D; l; z: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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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連環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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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e, m. P! Q: ^; ?    孫曉帶著一百五十名士卒戍守居里關,並在合適的時機與賀蘭雄的二百餘騎兵配合,攔截拉托貝自扶風扳回的騎兵大隊,最早時候,他們並不知道拉托貝已經破了扶風城,直到派出哨騎偵測拉托貝部隊動向的賀蘭雄派人前來報信,這才知曉,居里關頓時炸了窩,雖然說這些士兵都沒有家眷在扶風城,高遠的部下基本上都是光棍漢或者失去家園的農民,但扶風城被攻破仍然讓這些士兵難以接受。紛紛叫喊著要聯合賀蘭雄前去救援扶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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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曉斷然拒絕了這一要求。孫曉清楚,扶風城既然已經被破,自己這群步兵要跑到扶風城去救援,完全就是飛蛾撲火,說不定對方正在等著他去呢!賀蘭雄更不可能為了扶風人而去火中取慄,他要的是打拉托貝一個措手不及,而不是去與對手硬扛,賀蘭雄僅僅兩百餘騎,與拉托貝火併起來,輸面占大。+ Q1 V0 p3 y4 v. }9 X' B;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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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賀蘭雄義薄雲天,同意與自己去攻擊拉托貝,對於高遠的整個戰役佈局也沒有多大好處,一旦自己與賀蘭雄失敗,拉托貝返回老營的時候,高遠就將獨自面對更多的騎兵,只怕也是敗多勝少,到了那時,才真正是滿盤皆輸。& f) q. k" d. H3 B7 T+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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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風城破了就破了,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為他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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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h% g. ?. Z: U" u& {! g5 Z    孫曉在煎熬之中看著時間一點點從眼前溜走,凌晨時分,賀蘭雄的探馬來報,高遠已經攻破了對方老營,大獲全勝,緊接著,孫曉佈下的暗探便發現了自胡圖族老營方向狂奔而來的求救騎士,孫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你破了我的扶風城,我占了你的老營,大家這個時候是半斤八兩,但接下來,就是我們的時間了,拉托貝,你等著被砍下腦袋吧!* l* _; I7 V0 |8 Y: V. u# `

' `$ v4 A3 Q# T/ B    居里關的一百五十名士兵全副武裝,靜靜地坐在關牆之上,他們等待著總攻的那一時刻到來。他們之中有許多都是來自去年被胡圖族劫掠之後家破人亡的家庭,想起東胡人的去年的殘暴,他們便能想到現在扶風城中的慘狀,推此及彼,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燃燒著憤怒的火光,舊仇未報,新仇又添,怎麼不讓人義憤填膺。4 V  P0 `6 V; E  @8 F% K

/ A/ {& O1 u) A8 Q& X    賀蘭雄的二百餘騎兵集結在距離居里關不到三里路的一處山坡之後,二百餘匈奴騎兵靜靜地坐在地上,手裡牽著他們的戰馬,他們的主要武器與東胡人差不多,也是彎刀,不過比起東胡人的制式彎刀,他們的刀略長一些,弧度也要小一些,而騎射,他們與東胡人也是差相彷彿。這兩百餘騎,只有一百五十騎是賀蘭部本部人馬,其餘的一百來人都來自從去年冬天開始陸續投奔賀蘭部的一些小部族,賀蘭雄知道,自己現在只能勝,不能敗,一旦失敗,這些人會毫不猶豫地離開。- [7 a/ k5 f- K- F8 f5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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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遠給了自己一個很好的機會。拉托貝現在想必急怒攻心,自扶風城一路狂奔而回,連續作戰,長途跋涉,便是鐵人,也會累得夠嗆,更為重要的是,拉托貝現在主意力都在老營高遠的身上,他萬萬不會想到自己與高遠的聯手,這一仗,實在是太占便宜了,賀蘭雄甚至覺得會有些勝之不武。6 G5 K$ E& s- q' `6 k4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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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對於現在的賀蘭部來說,卻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並藉著這場勝利來恐固人心,這一仗過後,賀蘭部將會更加強大了,高遠已經承諾,俘獲的胡圖族俘虜都歸自己所有。而強大起來的賀蘭部會吸引更多的匈奴流民以及小部落來投,形成一個良形循環,如同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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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蘭雄雖然年輕,卻也有著自己的雄心,當然,他所有的想法都得等到賀蘭部的臂膀更加強壯之後,才有可能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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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頭看看天色,天已經快要黑了,從東胡去報信求救的信使離開這裡的時間算來,拉托貝應當要來了。賀蘭雄站起身來,稍稍活動了一下腿腳,隨著賀蘭雄的站起,身後的兩百餘騎兵也紛紛站了起來,伸手踢腿,或者拔出彎刀虛劈幾下,也有的將背上的長弓引開,一鬆手,弓弦發出嗡嗡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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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面開始輕微地震顫起來,賀蘭雄眉毛一挑,”來了!”他在心中大叫一聲,人卻已是翻身上馬,回頭看著二百餘騎兵,彎刀虛劈數下,厲聲喝道:”東胡人欺壓我匈奴人多日矣,今日正是我們報仇雪恨的時機,也是我賀蘭部崛起的一個契機,諸位,想要過上更好的日子,想讓你們的家人擁有更多的奴隷,珠寶,綾羅綢緞,那麼,就拚命殺敵吧!”# l+ p- p/ M6 j/ R% g( [" F6 ^

- a4 v) x8 S% r    “殺!”二百餘騎兵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低沉的吼叫,沒有什麼比賀蘭雄說得這一番話更直白了,這些匈奴騎兵都是來自小部落,有些甚至是一些失去部落的流民,用窮得叮噹響來形容他們毫不為過,在去年的時候,他們還在為如何填飽肚子而奮鬥,而今天,他們卻可以為著頓頓吃肉喝酒,並穿上綾羅綢緞而戰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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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c, i/ V; A4 W9 u    幸福的生活是靠手裡的彎刀拼出來的,每一個匈奴人都明白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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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1 ~' r8 ^; f7 J1 y( m    “出發!”腳上的馬刺輕輕地叩了一下戰馬的馬腹,馬兒揚蹄,緩緩向前奔去,沿著緩坡,一路向著坡頂爬去,在他的身後,二百騎兵一隊一隊的緊緊地跟上。" \0 [  R% I. \& u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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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賀蘭雄爬上坡頂的時候,拉托貝的騎兵正好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拉托貝並沒有將居里關的駐兵放在眼中,高遠手裡有多少兵他很清楚,既然他帶了一大半人去襲擊自己的老營,居里關裡的扶風兵便不足為懼,更何況,此時,他還恨不得這些讓人憤怒的扶風兵能撲出關來,那倚仗自己的馬力,便可以輕而易舉,不費任何力量便足以擊潰對手,以泄心頭之奮,當然,拉托貝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不管是那一個守居里關,都不會這麼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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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v; K; K5 J0 ~0 S* @! }    四百餘騎兵拉成了一道長長的隊伍,貼著居里關不到一里的地方,向著胡圖老營奔去。3 z' _1 x' z% q# j" w/ a

: {' }" ?+ d: F" r3 V/ Z; m    果然如高遠所說,長途的跋涉,連續的作戰,東胡騎兵本身的素質在這一刻便分出了高下,整個隊伍拉得極長,賀蘭雄仰天長笑,如此有利的形式,自己還打不贏的話,那當真是枉稱英雄了。6 K4 ?) N  B8 J7 i4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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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擊!”他怒聲狂喝,在夜幕的掩護之下,兩百餘騎兵閃電般地自坡頂一泄而下,徑直截向東胡騎兵的中段。8 S6 X8 _7 r# [4 d9 h4 `( O

" |) I- S/ E8 @5 {    夜幕可以掩護他們的身形,但兩百騎兵衝擊的聲威,馬蹄踩地所帶來的震動卻是無法掩蓋的,奔行之中的拉托貝與納福兩人震驚地看向他們的左側,一個個騎兵如同鬼魅一般,從黑暗之中奔了出來,東胡騎兵頓時被一截為二。" O& e0 C" ^0 A( g8 P) Q

3 s  h; M- d2 U    賀蘭雄牢牢記著高遠的囑咐,根本不管前面已經奔過的東胡騎兵,直管向著後面的東胡人撲去,而與此同時,居里關門大開,孫曉為首,一百五十餘人手挺長槍,背背大刀,在怒吼聲中,向著被賀蘭雄截住的東胡騎兵撲去。4 Z' x1 Q9 M; G- |1 O3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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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福猛地圈轉馬頭,想要回去救援,拉托貝一聲斷喝,”納福,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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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福錯愕地轉頭看著拉托貝,”族長,如果不去救援的話,後面的弟兄就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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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回去,我們都會折在這裡的,那誰去救我們的家眷!”拉托貝厲聲道,到了此時,他已經明白了高遠的連環圈套,那些攻擊自己後隊的騎兵,聽他們的吶喊,看他們手中揮舞的彎刀,便能明白那是匈奴人,想不到高遠如此陰險,居然勾結了匈奴人來暗算自己,此時自己屬下的戰鬥力在長途跋涉之中已經消耗大半,就算回頭去與這些匈奴人爭鬥,多半也是兩半俱傷的下場,而兩敗俱傷,豈不是高遠最想看到的。, _9 A3 ^$ G! o( y( L- G) R+ \

( Z- ^0 p: g( c1 n1 m# ]$ t! Z) E0 b    “走,回去,殺了高遠,救回我們的家眷!”拉托貝嘶聲吼道,不管此去與高遠一戰如何,但有一點拉托貝明白,胡圖族完蛋了,就算救出了家眷,殺了高遠,也絲毫改變不了這個結局,沒有了戰士的東胡人就是案板上的魚肉,除了去找一家一個強大的部落投靠,從此淪為等下之人而外,再也沒的出路,也許納福這樣的年輕人還可以在以後憑藉戰功再此崛起,但那與胡圖部已經沒有關係了。- }/ ~  s( D. x8 k# x  {

5 d' y$ D0 |# K; O3 E2 ]8 w& x7 m    拉托貝心頭一片蒼涼,這些蒼涼隨即便轉成了熊熊怒火,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叫高遠的燕人,如果不殺了他,自己當真要死不瞑目。爭鬥了一輩子,沒有想到,最後卻徹底栽倒在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大燕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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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首身後,還跟著自己的騎兵已經不到兩百騎了,剩下的,都已經被匈奴人攔住了,匈奴人養精蓄銳,在這裡等待良久,無論是戰意,還是身體,都在最佳的時候,這一戰,根本沒有任何懸念,更何況,還有居里關那百多名扶風兵助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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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 G. O! P% L( L5 E& R    搶在他們來支援高遠之前,全殲高遠,殺了這個禍胎,已經是拉托貝最後的念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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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里關外,匈奴騎兵們吶喊著,趕羊一般地將一個個精疲力竭的東胡人驅趕到一起,孫曉帶著的居里關士兵手挺著長槍,吶喊著衝進了失去速度的騎兵從中,長槍上捅人,下刺馬,槍桿斷了,立即拔出背上大刀,雙手握刀,狂喝著豎劈橫削,壓抑多時的怒火在這一刻,完美地得到了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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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4-4 09:14:10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5-5-12 10:0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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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5 V- i3 }/ m9 ^# v$ s) |第九十九章:絕妙的攻擊點1 z7 G1 `" T2 `% k) L. E; A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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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h3 y6 B% b* W1 m    拉托貝站在山樑之上,看著遠處燈火通明的老營,心中怒火一陣陣地泛起。他所站的地方,正是上一次高遠窺探胡圖老營的所在,那一次,高遠被胡圖遊騎狂追不捨,如果不是遇上給高遠去送奶牛的賀蘭雄,高遠現在只怕已經是一堆枯骨了。: [' H. _5 j, q/ t  _  G0 R& I: X

# ?) g/ g1 c8 U; _! K0 W    “族長!”納福的語氣之中帶著哭音,站在他們這裡,能清楚地看到,在老營的外面,一排排的東胡人被繩子串在一起,密密麻麻地跪在外面,大他們的周圍,影影綽綽地挺立著不少持槍拿刀的敵人。似乎是怕回來的胡圖騎兵看不清楚,在這些俘虜的身前,一堆堆的篝火燒得通亮。, |! j$ N$ K* n7 x; y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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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是納福,所有的胡圖騎兵臉色都漲得通紅,這一刻,他們似乎忘記了曾在他們的馬蹄之下,彎刀之下顫抖苦泣的扶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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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I7 T3 n/ A. \$ Q$ j# R    “殺了他們,殺光他們。”* w+ B: |- t" A6 p' v*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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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這些扶風人五馬分屍!”6 e# k  t/ |/ b5 h# `( }%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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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憤怒的叫囂之聲在人群之中越喊越烈。2 t' [4 A5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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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托貝也很憤怒,因為他清楚,自己的家人也必然在那些跪著的人群之中,但作為一族之長,一個久經戰火的老將,他也很清楚,對手如此做必然有用意,他們生怕自己看不清楚,居然還點上了如此多的篝火,是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讓自己的怒火更大一些嗎?不用說,在這些跪著的族人之前,敵人必然設下了陷阱,正等著自己飛蛾撲火呢。9 K1 n* F/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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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大聲道:”全軍下馬,休息半個時辰。”$ b) @4 O3 |- H4 q0 m; T" f

; |6 E' s* g. \2 g2 k+ n$ l2 _    聽到拉托貝的話納福驚愕地看著拉托貝,”族長,我們的家人正在受辱,受苦,您竟然要我們休息?這個時候,我們有心思休息麼?”4 d6 m# O* k6 [! s  d% ~: S%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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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托貝看著這員年輕的戰將,耐心地點撥道:”納福,敵人為什麼如此做你當真想不到嗎?你用心想想,他們就是要利用你的這種心理,在我們的老營之前,高遠必然給我們佈下了陷阱,我們長途跋涉,人困馬乏,這個時候下去,除了讓高遠得意奸計得逞之外,還會有什麼好處?你想與族人一起,被高遠捆起來百般凌辱麼?”, r0 k1 h# x, u$ B+ M) \/ w. v

, y% n7 u3 I' X    納福嘴巴開合了幾次,卻沒有發出聲音。( T$ k+ P/ W8 M( Z/ T. g5 V

9 d2 n2 D- N  v; M    “納福,燕人有一句俗話,叫做磨刀不誤砍柴功,此時我們需要恢復體力,高昂的鬥志是需要體力來支持的,否則,光憑勇氣,能一鼓作氣,但必然再二竭,三而衰,為了救出族人,我們此時最需要的就是冷靜。”拉托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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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長,高遠只有一百來人,也許我們只需要一鼓作氣,便能打垮他們。”納福辯道。4 p% I2 g) S8 ?+ y/ X. i& `' }# Q

9 A' G; L( U: T& |9 M% y0 C" r% s1 V    拉托貝搖搖頭,”高遠奸詐無比,納福,通過這一次作戰,你難道還沒有重新認識這個人嗎?你以後一定要記住,碰上這個人,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此人算無遺策,謀定而後動,只怕他一到居里關,就開始圖謀我胡圖部了,可笑我毫無知覺,竟然還在打著拿下扶風城的主意,終於自釀苦果,如果不是我貪心,憑著他這點兵力,如何能撼動我的老營!休息吧,清點人數,半個時辰之後,發起攻擊,讓兒郎們都吃一點東西,喝一口水吧!”" D6 e/ l& p( E*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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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托貝疲憊地翻身下馬,坐到了地上。4 k; I  K; t) Z, d# h*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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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過後,納福走了過來,”族長,一共還有一百八十二名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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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八十二人!”拉托貝潸然淚下,四百多名戰士出擊,再加上趕大車的一批老人,現在能回來的就只有這一百八十二人了,胡圖部終於走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刻。- L- y" @/ [/ |

/ q/ X% l8 r6 z+ @5 F    對面老營的篝火熊熊燃燒,隔著四五里的距離的這一片空曠地帶,卻是風吹枯草,寂靜無聲,半人深的枯草被風吹動,發出沙沙的聲響。雙方都知道,大戰即將一觸即發。+ ]5 `3 a2 C" _2 s1 J8 H( {& }7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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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兩百騎兵從遠出奔騰而來的動靜,絕對瞞不過扶風兵,而高遠更是滿不在乎地將整個老營置身於一片通明之中,擺明了就是要憑著老營的這數千名俘虜來吃死了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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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q3 _1 y, ~" X1 Y( Y0 i  n% n    拉托貝閉上眼睛,不去看遠處燈火通明的火光,他需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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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長,半個時辰到了!”拉托貝睜開雙眼,卻看見自己的一百八十二名騎兵都已經翻身上馬,雪亮的彎刀持在手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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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托貝抖擻精神,從地上一躍而起,翻身上馬,拔也了腰間變刀,”兒郎們,這是你們為胡圖族的最後一次作戰了!”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前面不僅有你們的家人,更有胡圖族的榮光,戰鬥吧,去殺光你們的敵人。”4 A) k& r7 D9 }+ R

: j0 s4 _" V* W1 H# {3 h  f6 o    所有的胡圖族士兵也清楚,這一戰即便打贏,胡圖部也將再也沒有立錐之地,只能去投靠其它部族,等待他們的將是被吞併,從此胡圖族便將成為一段歷史,慢慢地在歷史長河之中被人所遺忘。8 v2 y# o% z0 [8 |2 s

% H- x' f/ l/ g2 s. E  Y6 v    “殺!”納福嘶聲怒吼著,第一個縱馬衝下了山樑,更多的騎兵緊隨著衝了下去,拉托貝亦是鬚髮皆張,高舉著彎刀,隨著奔騰的騎兵向著山樑之下衝去,四五里的距離,全力衝刺之下,也就是半柱香的時間。* \: a* s  N& n3 e8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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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馬呼嘯著踏碎滿地青草,從半人高的青草之中生生地劈出一條路來,老營在他們的眼中越來越清楚,他們甚至聽到了族人的哭喊之聲。- ^, P4 g4 w/ t7 B9 j

3 E' m5 l) p3 Y6 N" Y2 T    納福的眼都綠了,戰馬幾乎要飛將起來,衝過去,將那些該死的扶風人的腦殼都砍下來,風乾之後掛在自己的帳蓬之外,非如此,不足以傾泄自己的心頭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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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時,他突然感到身子向前栽去,旋即整個人騰空而起,騰雲駕霧般地摔了出去,陷坑!身在空中,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戰馬前半截身子栽了下去,此時正怒力地抬起頭來,後蹄不斷地刨著地,但卻無力躍起,顯然,戰馬的兩支前蹄已經斷了,在這樣急束的奔跑之中,突然兩蹄踏空,傻子也知道結果。1 b* i& _2 Y9 _,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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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是納福,在他的身後,更多的騎兵如同下餃子一般,從馬上跌落下來,在他們的前方,不僅有陷坑,還有無數的絆馬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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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子著地的一瞬間,納福整個人都縮了起來,如同一個球一般,在地上急速地滾動著,消去撞擊的巨大力量,一挺身子站了起來,他不愧是胡圖族年輕一輩之中最傑出的戰士,如此困境之下,依然毫髮無傷地站了起來,但他身後,其它的人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摔下馬來,輕則筋斷骨折,重則當場喪命,只有極少數人能如同他一般,在電光火石之間作出正確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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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托貝猛勒戰馬,戰馬在長嘶聲中,人立而起,兩蹄落地之時,拉托貝只覺得腦子之中似有萬千雷霆在同時擊打,小心再小心,終於還是著了高遠這個小兒的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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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營那邊只是一個誘餌,一個讓他認為高遠所有的佈置都是圍繞著這些俘虜進行的誘餌,事實上,高遠根本就沒有在那邊設置任何的圈套,他將埋伏設在那道山樑與老營之間的中點之上,在這個位置,自己隊伍的馬速剛剛達到巔峰,而攻擊就在這個時候開始,此時,自己就是想轉向都來不及了。  Q) }& f( B* R' }6 `

3 k1 w# i$ J# I    他悲哀地看到衝在前面的戰士摔下馬來,呻吟著,慘叫著,受傷的馬嘶鳴著。+ T5 [6 D$ N' f# i3 {9 Y6 V!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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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拉托貝的馬隊人仰馬翻的時候,在他前方不遠處,一聲聲震天的吶喊之聲響起,半人高的青草之間,一名名青色的身影挺身立起,這些人影的最前方,是雙手握刀而方的高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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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W' m3 I2 @; l9 h6 ^4 |    一支支的火把被點燃,投擲出來,火把所落之點,一堆堆事前佈置好的淋滿油脂的木柴轟然燒了起來,將雙方照得一片通明。. H: w* V" G& T. S! h+ ?2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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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高遠怒目圓睜,雙手握刀,撩開大步,向前衝來。在他身後,顏海波大步相隨,一百二十名雙手緊握戰刀的扶風兵嗥叫著追隨著兩人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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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N( h/ O1 V3 I7 l: b* A+ v+ _    步兵的三十名弓箭手分成了兩隊,分立衝鋒的步兵兩翼,一邊奔跑,一邊開弓射擊,他們的目標是那些還沒有跌下馬來,正勒停馬匹,驚慌失措的胡圖戰士。$ s- n' P! K0 G: ^$ w

" e+ \; K' T* U: s' w4 x/ I* z% `" g    箭嘯聲聲,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東胡人一個接著一個地跌落馬下。步兵幾乎是箭無虛發,長時間的苦練,在此時終於得到了回報,他射出的箭支準確地避開了那些滿地亂竄的戰馬,將仍在馬上的騎士一一射下馬來。/ N( H7 E. f/ l/ b$ N9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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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高遠迎上了第一個東胡戰士。那是納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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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手握刀,泰山壓頂,勢如雷霆,納福剛剛回過神來,雪亮的刀光已經到了頭頂,猛喝一聲,一手托著刀背,噹的一聲火光四濺,納福雙臂劇震,險些被這一刀劈得跪了下來,猛然發力向上一托,格開對方的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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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遠的長刀被對手格開之後幾乎沒有停留,斜斜削下,納福揮刀相迎,又是噹的一聲脆響,高遠的長刀一圈一轉,納福再也握住手中彎刀,手腕劇震之下,彎刀已是遠遠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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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f( j) _" x    彎刀脫手,納福赤手空拳,兩腳在地上一蹬,雙手箕張,只撲向高遠懷中,對手刀長,只需要撲到圈,便能與對手展開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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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2 ^! I; J1 g* t    對手反應迅速,高遠倒也很是詫異,不過近身格鬥卻是他最擅長的,納福此舉,無異於自取死路,不向後退,高遠反而踏上一步,就在納福兩手剛剛摟到自己的腰時,他身子微側,刀交左手,右手已是伸出去,一個圈轉,便勒住了納福的脖子,一聲猛喝,屈膝一頂,正中納福小腹之上最柔軟的地方,隨即上身微拱,已是將納福整個人託了起來,腰向上一挺,一個背摔,納福被他扛過了肩頭,卟嗵一聲摔到了地上。% t  h0 L- o2 q, l3 U' q) C.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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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遠沒有再理會他,而是握緊長刀,大步向前,直闖入到了東胡人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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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E. f; [& _- W6 K/ F5 t1 \2 b    納福小腹挨了一擊,直痛得身子縮成一團,被勒緊脖子來了一個過肩摔,更是眼冒金星,連呼吸都顯得有些困難,不等他爬起身來,身後的顏海波已是撲了上來,看到拱背屈膝,正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的納福,想也沒有想一下,手中刀已是閃電般地劈下。1 v0 @- L* e. l) k0 ?

7 m/ D2 j% }. u- s    卟哧一聲,鮮血竄出,納福哼也沒哼一聲,仰天便倒,這個被拉托貝寄於厚望的年輕胡圖部將領,在他的真正的第一次戰場之上,便戰死在沙場。. u) r6 s-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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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4-4 20:55:17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5-5-12 10:0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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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生擒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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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間之上最為殘酷的事情,恐怕莫過於看到自己的親人在自己的面前被屠殺了,眼下,一排排被捆著跪在老營前方的東胡人就正在經歷,當先前蹄聲聲響起,聽到熟悉的喊殺之聲的時候,他們絕望的眼睛裡曾經浮現起驚喜的神情,但在轉眼之間,前方無數篝火亮起,明亮的火光之睛,他們看到的是一隊隊的騎兵如同遭到天咒一般,一個接著一個地倒下馬來,而那些攻破老營的扶風人從草從之中奔出,手中雪亮的刀光劈砍下去,那殷紅飛起的血霧,在他們這邊竟然也可以看得清楚。4 Q* _$ f0 d. X% b+ B4 D: h% L

  h( R$ \- V, X9 Y1 X9 G    有人大聲地哭叫起來,有人掙扎著想要站起來,數千東胡俘虜開始騷動起來,而看守他們的卻只是這些東胡人曾經的奴隸,而這些奴隸之中,青壯年只有百餘人,其它的都是老弱孩子,而指揮他們的卻是賀蘭燕。7 ^+ V0 d& t& @

& j6 a' m3 o+ t2 g2 }1 @, ~    高遠好說歹說,將看守俘虜的事情上升到了決定這一次戰役勝利與否的程度,這才好不容易讓這位大小姐留了下來,但終究是一位在賀蘭雄的羽翼之下長大的花兒,看到數千俘虜開始騷動,她一時之間,竟然花容失色,不知該如何面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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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前方的一隊俘虜竟然在掙扎著站了起來,一條繩子上串了上百人,想要站起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一隊被捆在頭裡的是一個白髮蒼蒼的東胡老漢,也許他的孩子此時正在前方,正在被扶風兵砍殺,總之他的神情激動,嘶聲吼叫著,拚命地想要站起來,他的努力之睛,這一串繩子之上居然有一半人掙扎著站了起來。. P' p7 A3 ?( s! M, |" L7 E: E

+ w& }- G+ B) k/ d    如果有人帶動,數千俘虜騷動起來,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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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 `, `& L; l7 T  [: M1 ^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柄彎刀橫著砍過這個老漢的咽喉,他喉中咯咯有聲,看著站在他面前的,這個手中持刀,滿眼血紅的孩子,這個孩子最多只有十二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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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o, M1 i& N* t% E# y    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咽候的傷口隨著這長聲吐氣,而冒出更多的鮮血。他頹然倒下,他這一倒下,便帶倒了身後好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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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殺人的小孩叫曹天賜,此刻,他揮舞著彎刀前行,一步殺一人,鮮血濺在他充滿稚氣,卻又充滿殺氣的臉上,顯得格外猙獰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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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o9 g8 f' Q    “誰敢再動一下,我就砍了他的頭。”一邊揮刀將掙扎的東胡人殺死,曹天賜一邊狂喊道,清稚的童音,變了調的嘶吼,滿得鮮血的一個娃娃,這一幕讓所有人都呆住了。剛剛的騷動在頃刻之間便安靜了下來。- y8 B! S7 ~. N

8 W4 t+ L, |7 j! f4 @6 |    “誰動,我就砍了他的頭。”屠殺仍在進行,一個女子尖聲叫著,奔了過去,一把拉住曹天賜的臂膀,。' D: @: w$ c' T3 R* ~& h6 N7 C

7 q7 V+ m  ]9 j9 f, i    “天賜,停手,停手。”! q0 Y( s! G: C& O5 D+ F; a#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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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天賜仰起頭來,眼中卻是淚眼滂沱,看著曹憐兒,他放聲大哭,”姐姐,我要給娘親報仇,我要給你報仇,他們都不是人,他們都是畜生,他們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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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緊地擁著曹天賜,曹憐兒淚如雨下。* T- p  b$ h! d2 k' s- d9 J

2 Q9 ^" U- N! z7 ]: N. j0 h    不遠處的賀蘭燕看著這一幕,手都有些顫抖起來,這個娃娃,是一個魔鬼,她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她大聲叫道:”所有人都聽好了,不亂動就能活命,誰敢再勸,格殺無論,你們,還有你們,還算是男人嗎,連一個孩子都不如,再有亂動者,砍掉他們的頭顱。”) j& n* N' x" O5 E5 @: W: B

8 a( d+ {/ O; r* x0 z    賀蘭燕大聲斥責著那些青壯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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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里之外,戰鬥仍在繼續。高遠和他的士兵已經突入到了騎兵的中心,失去了速度的東胡騎兵在長刀的攻擊之下,毫無優勢可言,高遠佈下的陷阱在第一時間便讓拉托貝失去了近一半的人手,這些跌下馬來的要麼受傷失去了戰鬥力,要麼便當場身死。此時雙方人數之上,扶風人反而占了上風,更重要的是,對方士氣如虹,而東胡人卻已經臨近到了崩潰的節點之上。. X  I. J; c& `7 o+ C8 G9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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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方混亂,步兵帶來的三十名弓箭手有了用武之地,扔掉手裡的長弓,拔出背上的長刀,他們也怒叫著加入了戰團,而步兵卻立足於戰場之外,彎弓搭箭,箭尖緩緩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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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u3 o$ [7 M7 w' G2 i    這一刻,他彷彿回到了訓練場上,混亂的戰鬥場景,便如同那迅速轉動的轉盤,青色的那是自己的戰友,而其它顏色都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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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嗖的一聲,箭支飛出,準確地將一個東胡兵射倒在地,那人在正面格鬥之中打翻了一名扶風兵,正揮舞著彎刀將要劈下之時,一箭自天外而來,正中他的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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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 {: g2 T9 }* m8 j% X4 B    大難不死的這名扶風兵自地上一躍而起,根本來不及想面前的敵人是如何死的,翻身便又撲向了身側,與一名同伴一起,將一名東胡人砍翻在地。5 S$ h% @7 w8 @2 n

6 Q& W" E- P& M8 U; ]0 F    此時戰場之上,步兵就如同一把死神的鐮刀,雖然位於鬥場之外,但卻一箭一個,頃刻之間,便有十數名東胡兵倒在他的箭下。1 G9 z, Y& ~$ K1 N

" _$ h6 Z" f6 g; ^    戰場之上,扶風兵的人數優勢愈來愈明顯了。( z8 d: J* |; H( ?& m8 P. K3 m-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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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托貝悲哀地勒馬停在戰場的邊緣,青色的人影愈來愈多,而屬於自己的戰士卻是越來越少了。他老淚縱橫,緩緩地摧動馬匹,一步步走向戰場,死在戰場之上吧,這對於自己來說,是最好的解脫。3 K( W5 E% x! L2 \! m7 u4 v

# z, Q; a, [2 Z# Q9 {    他剛剛開始起步,一個高大的人影拖著刀,從戰場之上衝殺了出來,青色的衣衫之上,濺滿了鮮血,一米多長的刀刃之上,鮮血正滴滴嗒嗒地掉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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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對方身上大燕兵曹的制服,拉托貝瞳孔收縮,”高遠。”他大聲怒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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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遠看著對方,咧嘴微微一笑,”拉托貝,你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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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托貝無言以對,是的,他輸了,輸得一無所有,但是,他還有刀,他緩緩地舉起手中的彎刀,殺了這個魔鬼,他在心中無聲地吶喊道。+ |+ s# l2 a% C) l-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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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遠也舉起了刀,”拿了我的給我還回來,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他冷冷地道。4 j) Q' p- Y4 k4 s8 b8 o

+ p0 l9 n) B& d    拉托貝一夾馬腹,馬兒開始加速,向著高遠衝來,”拿命來。”他嘶聲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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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i+ M. Z* K" S- i    幾乎在同時,高遠也發力向前衝來,兩人之間,不過相距了二十餘步的距離,這個距離,不足以讓拉托貝將馬速提到最高,自己搶前一點,便能最大限制地將對手的優勢壓制住。5 |  i/ f: {% O4 S!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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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馬的確還有跑起來,高遠就已經衝到了拉托貝的身前,拉托貝猛提馬韁,戰馬人立而起,兩隻碩大的前蹄對準高遠便踐踏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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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子敏捷的向旁跳開,高遠右手持刀,噹的一聲,格開了拉托貝自上而下劈出的一刀,拉托貝居高臨下,這一刀含憤而擊,噹的一聲,高遠一隻腿一軟,已是屈膝跪在地上,拉托貝大喝聲中,舉刀再砍。6 P8 h7 z) B2 G# q$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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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遠在屈膝跪下的那一霎那,左手已是從腰間拔出了三棱軍刺,哧的一聲刺出,軍刺齊柄而沒入戰馬的馬腹,戰馬狂嘶一聲,猛地躍起,拉托貝猝不及防,頓時被從馬上顛了下來,戰馬哄然倒地,拉托貝重重地摔在地上,手中的彎刀不知飛到了什麼地方,剛想躍起,雪亮的刀鋒已經橫到了他的眼前。$ B; E& t& o: F3 D" V9 \$ u, k; i"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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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了我吧。”看著高遠戲謔的眼神,拉托貝心中的羞辱在這一瞬間達到了高潮,伸直了頭顱,便撞向了高遠的刀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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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P+ C0 s  I  s0 j5 v    倒是有想到拉托貝一心求死,高遠猛一縮手,向後退了一步,拉托貝已經一躍而起,赤手空拳地便撲向高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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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J6 P; a3 u$ R! O    高遠哼了一聲,對於眼前這個傢伙,倒真想一刀砍了乾淨,但是,活捉他,想必價值更高,對手赤手空拳居然還敢向自己攻擊,當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他大笑著丟掉了手中長刀,揮舞著拳頭迎了上去。4 ^2 l. j& m/ z: r0 d0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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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之聲大作,與其說這是一場格鬥,還不如說這是一場毆打,先不說高遠高超的單人格鬥實力,便是比起年紀,高遠也比拉托貝小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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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6 L# q, ~% \    拳怕少壯,這話不是說著玩的,俗話常說,亂拳打死老師傅,人一旦上了年紀,遇上比自己年輕的對手,技藝再高超也難擋對手的年輕。( _% M1 Y! d+ J) A6 e

% E% V, P# }  c4 V  n9 _1 u6 B& k    當高遠停下手來時,拉托貝已經是鼻青臉腫,躺在地上,動彈不得了,打鬥之中,高遠卸下了他的雙手關節,看著躺在地上,不停蠕動著的拉托貝,高遠長笑一聲,撿起地上的長刀,卡的一聲合進了背上的刀鞘,又走到死掉的戰馬身前,抽出了軍刺,轉身過來,將軍刺在拉托貝身上擦拭乾淨,用冰冷的軍刺拍了拍拉托貝腫得豬頭一般的臉龐,”拉托貝,你對我們扶風人犯下的血債,一筆一筆,我們來慢慢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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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起頭來,身後的戰鬥已經結束,但凡還站著的,都是青色的扶風兵,此刻他們正在打掃著戰場,這其中有不少人都是東胡人屢次劫掠的受害者,看到受傷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毫不猶豫地便補上一刀,高遠眉頭皺了一下,終是沒有制止,這些人死有餘辜,自己的手下心中的戾氣也需要發洩出來,更何況即便是將這些人留下來,按照自己的承諾,所有的東胡俘虜都將歸賀蘭雄,將這些人交給了賀蘭雄,賀蘭雄也絕不會將這些青壯留下來,他們照樣是一個死。+ J7 `: D& f, j+ x. Z- @+ h6 k

8 Y& G# i3 n2 E" J% p    他伏下身來,提起拉托貝的一隻腳,就這樣將這位胡圖部的族長,像一隻死狗一般從地上拖著走向了遠處的胡圖老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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