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樂顏 -【盛世華年之一】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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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年很快過去了，臘月再度來到，整個京城又熱鬧起來，隱隱有了年節的味道。

梁敬言，趙氏夫妻嚷著要回家鄉。

女兒已經平安生子，女婿也回家了，梁敬言自然不願意再厚著臉皮住在女婿的家裡白吃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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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婉卻不想讓他們走，她原本是突然來到這個世上的一抹孤魂，直到現在才慢慢與梁敬言趙氏和梁正，以及穆深，穆寧海有了幾分深刻的感情，因為那種孤獨感，她的心也比前世變得更加敏感而柔軟，渴望抓緊每一份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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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現在的社會條件還很落後，鄉下地方尤其諸多不便，如果父母生病什麼的，在鄉下根本得不到及時的救治，而梁正也得不到好的教育。

梁婉極力拘留，可以梁敬言卻依然要走，讓她有點氣悶。

穆深知道後，特地去找梁敬言，對他說：「婉兒雖然已經為人妻為人母，其實還是有些孩子氣，很依賴父母長輩，而小婿的父母早亡，家裡沒有年長者，其實也很希望岳父岳母能夠留下。」

女婿親自開口扣留，讓倔傲的梁敬言感到幾分窩心，面子上也好看許多，不過他還是說：「我們畢竟是客，哪能久居？而且日後正兒還要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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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深立即說：「這有何難？婉兒用她的私房錢在附近買了棟二進的小院落，原本就打算送給岳父岳母居住，這樣正北以後在京城說親也能多點選擇，找一個知書達理的好姑娘，豈不是比鄉下地方目不識丁的村姑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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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敬言有點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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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深再接再厲地說：「後來就是科舉之年，小婿打算參加考試，岳父早些年多是被外界因互派民耽擱，學問卻是不曾閒著，如今居住京城，不如和小婿同下科場？如果能夠同時中榜，也能給後人留下一番美談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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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C# h. z  z0 R- U6 q梁敬言的心頓時怦怦劇烈跳動起來，臉都激動得很些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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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科舉！

+ C9 z) a8 s' O5 Q但凡讀書人哪裡有能夠真正對科舉死心的？哪個人不是頷首為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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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是困於疾病和貧窮，家人無力供他繼續科考，現在有了女婿，女兒的幫助，他何不專心讀書，再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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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他還不到不惑之年，如果一旦科舉考中，未來也是大有可為，最不濟也能為兒子的未來打好基礎，為女兒在老人家站穩腳提供點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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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4 Q7 z) Y2 x4 g梁敬言知道女婿是看在女兒的情分上，才善待他們一家，那他就更應該自立自強，為女兒掙點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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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梁敬言一家留了下來，搬出了穆宅，住到附近的二進小院裡。

# s# f9 u! G( [- P梁婉又為他們在京城近郊購置了兩百畝良田，租給佃戶種植，每年收取租金，也足夠梁敬言一家三口衣食無憂了。

梁正為此特地來看望梁婉，並對她說：「姐姐，這些人情以後我都會還你的，不會讓你被姐夫看輕的。」

. w+ ?6 ~, N" L他也知道，出嫁的女人若是把錢花在娘家人身上，會被婆家人看不起的，可是現在的他又一時無法償還姐姐的恩情，就只能加倍用功讀書，以期早日博取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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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Z) x# ~" T- M事後，穆深聽了梁婉的轉述，笑著：「那就記下來，讓他以後慢慢地還，男孩子總是要擔負點壓力，懂得何謂責任，才能快點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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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_& g) l* h; u1 X. V% r* ]家庭和睦，夫妻美滿，兒子一天天地健康成長，梁婉的日子越過越舒暢，笑容也越來越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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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臘月十九，穆家村來人，帶來了不怎麼好的消息，嫂子孫氏的堂妹孫秀雅在出嫁前懸樑自盡，雖然被幾時救下，但是大病一場，也因此惹怒了未婚夫一家，被退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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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S4 O) S9 S* v9 }, `& s3 ~據孫氏派來的婆子說，孫秀雅被救下之後只是哭，一個字也不肯說，後來還是她的貼身丫鬟說她家小姐不肯嫁給別人的，一心只想看穆深穆公子呢。

1 M6 V6 [6 ?  c  o0 \8 A現在孫秀雅整日臥病在床，絲毫沒有求生的慾望，大夫也說長此下去大事不妙，孫秀雅的父母無奈，才來向穆深求救。

只因為，孫秀雅患了相思病，藥石無效。

梁婉聞言大為不悅，這件事說來說去還是孫氏惹出的禍，當初如果不是她自作主張把堂妹接到穆家，如果孫秀雅沒有見過穆深幾次，並因此對他情根深仲，也就不會有現在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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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婉對這個時代的女孩子很是無語，怎麼一個個輕易就對一個陌生男子「一見鍾情，情根深種」呢？

5 K0 |; ^7 i& P0 ?" z; m$ c6 J像是原來的小姑娘梁婉對穆連升，還有穆寧芷對吳阿，最後是孫秀雅對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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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其實一點都不瞭解自己心儀的那個男子究竟是好是壞，只是見了對方幾面，見對方外表俊美，身份也還不錯，就迫不及待許了芳心，而且還那麼癡心，即使毫無希望也不願放棄。

2 u- e4 }- k5 n  C7 C小姑娘梁婉為此送命，穆寧芷為此失身，現在孫秀雅又是自殺又是絕食，她們付出了這麼多，可得到了什麼？

% D7 v- G( s7 q# L: l梁婉於是對婆子：「你有什麼建議？」

那婆子似乎也覺得難以開口，猶豫了一會兒，才壓低聲音說：「二夫人如今也後悔了，都怪她當初一念之差，才讓秀雅姑娘以為自己一點會嫁給五爺，後來事不成，就落了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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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r# T+ k1 q2 n; B梁婉不置可否。

8 G6 W0 E" f' m# e# [/ I6 K這世上的事情各有因果，孫秀雅的悲劇起因是孫氏的自私心作祟，可是後續選擇就是孫秀雅自己一手造成的，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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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 B( X. s" W" {婆子又說：「可弄到如今這地步，二夫人也是騎虎難下，孫家那邊埋怨二夫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二爺也怪責二夫人沒事找事，無事生非，可是她現在也不能眼睜睜看著秀雅姑娘卻袖手旁觀，那畢竟是她娘家的堂妹呢。」

+ J+ E4 A3 T1 \7 K梁婉伸手端起茶杯，杯子已經有點涼了，她覺得從手心涼到內心，便又把杯子放下，在一邊伺候的琳琅趕緊為她換了熱水，她擺擺手，也不想喝了。

她對婆子說：「你有什麼要求就直說吧，你也好趕緊回去說清楚，千萬別耽擱了孫小姐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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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u! L, h. v- }, ^婆子訕訕說：「秀雅姑娘很癡情，又不肯妥協，她父母心疼女兒，哪忍心真看著她因為相思病而香消玉殞？所以想退而求次，委曲求全一下，五夫人，您看能不能高抬貴手，讓秀雅姑娘進了您家的門，以後也好幫著您伺候五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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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6 A& j8 T6 l3 u0 m1 b婆子眼看梁婉的臉色越來越差，自己其實也很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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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 O( B  c( j二夫人孫氏愚昧無知，沒想到她娘家人也一樣不通情理，居然只認準了穆深一個人，好好的士紳家千金小姐，卻主動要去給人做妾，實在讓人無法理解。

; y. {9 M* \9 Q+ a; s6 W梁婉怔了好一會兒，最後才啞然失笑，原來真有人會哭鬧到要死要活，只希望做人家小老婆啊。

這讓梁婉原本對孫秀雅的那一點同情瞬間消失，她淡淡地對婆子說：「我和五爺剛成親兩年，已育有一子，自認沒有什麼對不起穆家的，所以我不贊同五爺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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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B+ o7 A7 Z8 p( D婆子被直接拒絕，卻不知為何心底反而鬆了口氣，像孫秀雅這種糊塗又執拗的麻煩看，本來就不能娶進門，否則以後肯定家門不寧。

婆子暗自想，看起來五夫人是個明白人，有自己的主意，可比糊塗的二夫人孫氏要強多了，以後還是該多巴結多點五夫人。

) O6 \+ r) h0 {/ ?" j$ b婆子說：「內宅的事本來就該夫人說了算，既然如此，我就趕緊回去回話給二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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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婉卻道：「此事事關嫂子和她娘家人，我一個人也不敢妄自決定，不如你再去問問五爺吧？如果他要讓秀雅姑娘入門，那我也不會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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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4 H. {" M4 o" k- j! g* c) O婆子只好轉頭又去前院的書房擺件穆深。

( d+ n! A# b$ i: t- L# g/ ~穆深聽了婆子的話，問：「夫人說她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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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說「是」，又急忙補充：「不過夫人說了，此事以您的意見為主，如果你同意，她也就同意，夫人很賢惠，都讓五爺當家做主呢。」

穆深卻笑了笑。說：「既然夫人不同意，這件事就算了吧，其實在咱們家，爺一切都聽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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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秀雅事件讓梁婉悶悶不樂了許久。

穆深有些不解，問她：「這件事就算我也有些過錯，但與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何必如此耿耿於懷？」

「我只是為這癡情的女子感到不值。」

穆深不以為然地說：「自家孩子都沒有時間照顧了，你倒還有閒心去管別人的閒事？」

) |: j, E( b& P0 ~% J. }穆深是真的不喜歡孫秀雅，哪怕她對他很癡心，父母將她養這麼大，為了一個男人就上吊自殺，不愛惜自己，更不孝順父母，這種女子就算再癡情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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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女子，既不適合做妻做妾，更不會成為一個好母親。

梁婉說：「就知道疼你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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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深抱著穆寧海，親了親他胖乎乎的小臉蛋，把他放到梁婉的懷裡，說：「我不光疼兒子，還疼兒子他娘呢，兒子餓了，快給他餵奶。」

0 `; M5 C8 o; D, t  X2 M0 a+ Y7 P1 h他邊說著，邊用比兒子還飢渴的眼神盯著梁婉飽滿的酥胸，那樣子就像是盯著骨頭的大狗。

梁婉被他盯得渾身酥麻，衣裳還未解開，奶水已經迫不及待地溢出，沾濕了她的小衣。

: `, r/ X6 k- R2 C她羞惱地瞪了穆深一眼，把兒子抱在懷裡餵奶，伸手推開穆深要湊過來的腦袋，嗔到：「你怎麼回事？越來越不正經。」

8 ?) D7 E& Z' R. K8 m以前她覺得穆深心機深沉，現在她卻覺得穆深根本就是壓抑過度而慾求不滿，而且搞不好還是因為幼年喪母的緣故，導致他對於梁婉的豐乳和奶水有著異乎尋常的慾望。

: m( ^' ~0 J% ?# k, X$ a7 }  R穆深看著妻子飽滿豐挺的乳房，喉頭吞嚥了幾下，掙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移開目光，兒子還在吃奶呢，他可不能總想著白日宣淫。

他站起身，準備到書房去看書，他也要準備明年春天的科舉考試了，不能老是消磨在兒女情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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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J1 Y4 ~0 v* w剛走了兩步，他想起了什麼，又回過頭，問：「你要婆子給孫秀雅帶了件東西，那是什麼？」

! T6 G; P! f" b! Z! I) z1 ^& d! {梁婉歎了口氣，說：「是我懷孕時候寫的一些隨筆，都是些剛懷孕時的欣喜和惶恐，對孩子的期盼與擔憂什麼的，我希望她看了能夠有些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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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從出生到長大成人都是一個奇蹟，父母，尤其是母親從懷孕開始就對孩子充滿了各種期待，付出了太多太多的心血，大部分父母並不會奢求兒女的回報，可是他們都會期盼自己的兒女能夠健康平安地長大，幸福快樂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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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H7 V5 g7 r0 T$ J6 i$ B孫秀雅看了那份筆記，能夠由此而想到她的父母親人嗎？

0 ]4 {2 r5 o, o' U- {梁婉真心希望那個鑽牛角尖的姑娘能夠懸崖勒馬，及時回頭。

& O+ f1 k2 M" ]0 `& M穆深回過身，走到梁婉身邊，伸手摸了摸她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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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婉抬頭看他。

他低頭對她笑了笑。「那份筆記還有存本嗎？我也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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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 Z* X. o1 s0 X「有啊，就在隔間書案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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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穆深和梁婉夫妻倆的內室外邊，再也沒有值夜的大丫鬟，於是梁婉把臥室外邊的隔間整理成了內書房，平時她就在這裡看看書，隨便記錄點東西。

6 Z& D. K3 @3 ?, _# n1 e穆深低頭在她的嘴唇上親了一下，又低頭親了親邊吃奶邊閉上眼睛睡覺的兒子，這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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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深將那份懷孕筆記看了很多遍。

他第一次瞭解到自家娘子敏感脆弱卻又意外堅強聰明的內心，他從中看到了他對孩子滿滿的期待和疼愛，她對於這個如此充滿期待，起因也是愛著孩子的爹吧？

這麼一想，穆深就覺得心滿意足。

他看著那歪歪扭扭並不算好看的毛筆字，用手撫摸著那些早已經幹掉的字跡，輕聲說：「笨蛋，字跡這麼難看，以後還敢拿給兒子看？」

說著說著，他自己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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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好好跟為夫練字吧，否則以後寫帖子請人也是丟我的臉，小笨蛋。」

臘月二十九，穆深家門口來了兩個奇怪的訪客，一堆形容憔悴狼狽的母子，形似乞丐。

! s! |, j6 a: D, X母親的身材瘦削得只剩皮包骨，所以看著有些嚇人，滿是補丁的破舊棉襖穿在她身上空蕩蕩的，肘下和衣襟邊緣都已經磨破了，露出了棉絮。

4 R. ]" |/ z% O. s, q  l# i& v; I& B小孩子則只有四、五歲的樣子，也很瘦，頭髮枯黃雜亂，髒兮兮地披散在肩膀上，可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有著一雙碧綠色的眼睛，那眼神凶狠而敵視，如果在深夜，這樣一雙眼睛也許會被人當做狼眼吧？

門房不耐煩地趕著他們，說：「走開，已經給了你們饅頭還要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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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E/ T* H* w5 ^6 y' _那頭髮花白的女子：「我們不是乞丐，是來尋人的，這裡的主人姓穆吧？二爺穆清還在嗎？五爺穆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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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房見來人直接叫出了主人的名字，也不敢大意了，警戒地瞪視著他們，問，「你到底是誰？和我家五爺什麼關係？」

5 x4 A- Y( k9 \  g8 _+ h那女子嘴唇顫顫著，眼睛瞬間就紅了，她說：「麻煩小哥去通報一下，就說故人來訪，小婦人……小婦人柳氏，賤名一個暗字。」

! f" {' M- w1 K門房雖然不欲接待這樣的客人，可是也不敢得罪，急匆匆地跑進去向穆深通報，而當穆深聽到婦人的名字時，眼神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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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c$ U* @6 m% k" o  J- K門房有點怯生生地問：「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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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7 A* Z8 e: f% a6 {穆深放下手中的毛筆，吩咐：「把他們請到偏院裡，叫穆平安排一個丫鬟先伺候他們梳洗一番，再好好吃一頓，我之後再見他們。」

0 s, K2 t& a; M  S0 o門房應聲出去安排了。

穆深在書房裡呆坐了一會兒，看了看外面陰沉沉的天，低低歎了口氣，轉身回了內宅。

梁婉正在和琳琅確認年夜飯的菜單，穆寧海躺在暖融融的炕上，正踢著自己的小腳丫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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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深進來後，對琳琅擺了擺手，「我有事和夫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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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出去後，梁婉看著他問：「什麼事？」

因為琳琅的特殊身份，穆深和梁婉說話時，一般不會避著她，反而有些時候特意讓她旁聽，好讓她這個「間諜」做得盡職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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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 a5 V, n) ]% K  m穆深在梁婉身邊坐下，用手揉了揉臉，聲音低沉地說：「我娘來了。」

1 i" t: E. {* |  \/ ~0 y+ {1 j% r「誰？」梁婉一時沒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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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I& O6 j! ?- S他的父母不是都已經都過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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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c4 D1 B/ O4 _# S+ y穆深歎了口氣，說：「我並非嫡母所生，我的生母是父親在外為官時別人送上的婢女，生母為嫡母不容，父親去世後，嫡母就將生母賣了出去，之後就再無消息。」

/ n" _5 B( j4 |9 P4 R穆深小的時候是無能為力，長大後再尋找卻已經是音信全無，沒想到時隔幾十年，生母會土人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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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深並不會懷疑柳嬙的身份，因為雖然他不記得生母的樣子了，但是穆清和孫氏可是記得很清楚，如果柳嬙敢冒認親戚，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梁婉驚訝至極，她這時也想起了在穆家村時丫鬟春心講過的八卦，春心也說過穆深是庶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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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G' j+ }" Y  C梁婉急忙放下手中的菜單，下炕穿好鞋子，問：「她老人家在哪呢？我去親自迎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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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p# k' v. @$ l1 F; G# X穆深拉住她的手，又讓她坐下，說：「不急，我要人安排他們到偏院了，先讓他們梳洗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們？」梁婉不解，「還有誰？」

6 Z& W+ {# V; a# X「還有個四五歲的孩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我同母異父的兄弟。」穆深無奈地歎口氣。

- @5 H# @' T! T梁婉徹底無言了，對於這種複雜的血緣關係，她一時也不知道穆深是願意接納還是排斥，所以只好靜靜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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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5 F  _( B% N  F" @反正她與柳嬙母子沒有半點關係，如果穆深願意基恩他們，她就好好對待，如果穆深不願意，她也不會去插手管事。

穆深把兒子抱到懷裡，打手玩弄著他的小手，低著頭，語音有些模糊地說：「我的心很亂，不知道該如何對待他們。」

梁婉忽然明白了這個男人的脆弱。

誰不渴望母愛呢？哪怕是成年了，也有著這種發自內心的渴望吧？只是，自幼別離，多年不見，再見時已物是人非，所以穆深也有些慌亂和情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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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婉伸手從側面抱住他，輕聲道：「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她畢竟是你的生母，而且以前也不是她拋棄你，長輩們的恩怨你大可以置之不理，但總是要先見一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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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Z1 b2 r0 W) D/ C' L她停了一下，忽然笑到：「而且，你還有我，還有寧海呢，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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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深把兒子的小手放到嘴邊親了親，回頭看一眼妻子溫柔的笑臉，心中莫名的酸澀和慌亂竟然奇異地漸漸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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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c2 J5 e! X1 D* r& @是啊，他還擔心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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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f( Q* w! h9 M3 W% W" O, Z( j+ F他已經成年，不再是當年那個無依無靠又無力的孩子，誰都不能再拋棄他，誰也不能再虐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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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8 x* X$ S) j1 {9 P* M他單手把梁婉摟緊懷裡，又低頭親了親兒子的小臉，然後說：「一會兒我先去見他們。」

! ]) G& f2 n0 l9 K8 L9 W0 i# [柳嬙梳洗乾淨之後，雖然頭髮花白了，但容顏還算風韻猶存，畢竟她還不到四十歲，當年也是因為容貌美麗才被穆深的父親穆維所寵愛，也因此被穆維的正妻所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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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Z7 {2 ^5 ]0 L4 ], \1 U  S而她的小兒子安薩則是相當英俊的小男孩，這個小孩子有著和大周朝人明顯相異的容貌，五官深邃立體，眉毛很濃很長，眼睛很大很深，鼻子很直很挺，皮膚則是偏白皙，而最明顯的特徵，則是他栗色的頭髮和宛如翡翠一樣的碧綠眼眸。

. S2 G. }1 c, H- }柳嬙換了一聲管家新買來的靛藍素色襖裙，因為是成衣店買的現貨，所以做工並不是很看致，但也比她原來身上的那件破舊棉襖要好看許多，也暖和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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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4 B/ ~1 _+ Z安薩也換了身新棉褲和新棉襖，頭上還戴了個皮帽，帽子前面鑲了一枚貓眼石，和他碧綠的眼眸相映成趣。

柳嬙和安薩已經很久沒有吃飽喝足過了，好不容易梳洗乾淨，換了身新衣，吃了一頓飽飯，此刻母子坐在偏院的正堂裡，心中的不安多少減去了幾分，起碼，穆深沒有不認他們，沒有把他們拒之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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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薩有些初生之犢不畏虎的氣勢，坐在大大的椅子上，兩隻小腿懸在半空，但依然把腰身挺得筆直，大大的眼睛牢牢地盯著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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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嬙則有些如坐針氈，她也知道自己這樣突然跑來投靠兒子有些不妥當，可是她一個自幼被當做玩物養大的婢女，除了伺候男人，真的沒有什麼其他謀生本事，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她也不會千里奔波跑來投靠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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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穆深走進堂屋裡時，柳嬙立即如驚弓之鳥一樣站了起來。眼神中帶著幾分卑微和討好地看向穆深，嘴巴張了張，還是不知道該如何稱呼自己這個被奪走的兒子，只能站在那裡看著穆深發呆。

6 @. Q) j# _4 C5 w穆深對她點了點頭，喊了聲：「姨娘。」

# E! _" |0 Y: g. B( h# ^聽到他喊自己姨娘，柳嬙的淚一下就落了下來，她一邊用手拭淚，一邊連連點頭，說：「嗯……嗯……深兒……不……五少爺……奴婢真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你，實在是太高興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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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K' `+ W& f+ ]3 ?. S穆深的臉色平靜，他又轉頭看了看安薩，問：「這位是？」

柳嬙的哭聲一頓，她有些窘迫和擔憂地看著穆深。

4 E0 U# U6 w, Q* |安薩此時已經自己跳下椅子，依偎到了柳嬙的身邊，他看著穆深，大聲說：「我叫安薩。」

柳嬙拉住安薩的小手，對穆深說：「這是我再嫁後所生的孩子，叫安薩，今年五歲了。」

( [# E, S2 ~9 Z8 a* _! G8 ?/ n穆深點了點頭，說：「那也算是我的弟弟了，日後就跟著我過活吧。」

% a$ L; Q2 w4 q1 j「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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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柳嬙大喜過望。

8 V( b# @) d  b6 @穆深淡定地坐下，又讓柳嬙母子坐下，才道：「我們一別數年，也不知道姨

* Y* B5 |% l- E/ b娘經歷些什麼，如今是否可以安然返回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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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重點，如果柳嬙如今還不是自由身，那她就是逃奴身份，而且還拐帶了人家的兒子，罪名更重，穆深就算想收留她，也要先解決掉身份上的問題。

柳嬙見大兒子的態度很好，一直懸著的心總算稍微放了下來。她又用手擦了擦淚，才慢慢對穆深講出她這些年的遭遇。

$ H0 Y* u/ K3 Y0 l, D) ^原來當年穆家主母將柳嬙賣給了一位到中原地區經商的胡人做妾，那胡商販賣珠寶和秘藥到京城，不出幾年發了大財。便攜家帶眷地返回家鄉，他的家鄉遠在西域某小國，居然還是西域著名的大家族，只不過沒落了而已。

! v, a9 r- \0 P3 E& Z7 t3 b) x安姓胡商衣錦還鄉，家裡卻還有嫡妻和幾個孩子，嫡妻見他帶回來一個妖嬈美麗的中原女子自然很是不快，沒少欺凌過柳嬙。

. ?  a/ s$ w) ?" I) Z+ ~. x胡商活著的時候還好，待胡商一死，嫡妻還沒想好怎麼處置柳嬙，胡商的大兒子年紀和柳嬙差不多，之前就覬覦柳嬙的美眸，在父親的靈堂旁就要襁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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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安薩趕來，剛五歲的小傢伙看到母親受辱，抓起沉重的燭台就砸傷了哪禽獸的頭，禽獸兒子頭破血流暈了過去，柳嬙和安薩害怕萬分，當即收拾了一點細軟，連夜跑了出來。

柳嬙母子倆一路奔波，半途金銀細軟還被人偷了，只好如同乞丐般一面乞討一面來到中原，柳嬙唯一能想到的家人只有大兒子穆深，便帶著安薩來到了京城。

穆深聽完，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他看著柳嬙花白的頭髮和滿是風翩的容貌，又是歎惜又是惱怒，可是出身低微的婢女就算成了妾，依然可通買賣，當年他年幼無知不能阻止嫡母的作為，如今面對受盡苦楚的生母，也無法真正怨恨誰。

; W. E. K& _, k, D" {. p. F0 i2 ?他此時才真正理解梁婉說過的話，這個世上的女子都是掙扎求生的可憐人，如果不能對他們負責，就不要招惹她們。

穆深對他們說：「姨娘安心住下吧，身份問題我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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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嬙不住地點頭，又是欣慰又是心酸，當年的嬰孩如今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可是她沒有撫養過他一點半分，她心裡多少有些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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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8 y# s  D0 Q& h她如今只希望兒子孝順，她能夠在這裡安享晚年。

6 E- E5 Q% {! E# c- m8 A# L梁婉第二天正式回見了柳嬙和安薩母子。

) `) T1 o' I8 {% C$ v4 [0 G" o: R' y柳嬙雖然是穆深的生母，卻因為身份低微，她反而對待梁婉很是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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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婉昨夜從穆深那兒得知柳嬙的遭遇，很同情這位女子坎坷波折的命運，她和那些主動做奴做妾的女子不同，自幼被當做伺候男人的尤物養成，所學所會的無不是這些東西，在她名媛之初就已經注定了悲劇的未來。

看著柳嬙，更是讓梁婉警覺到這個時代對女子的不公，也讓她發誓要緊緊追隨穆深的腳步，讓穆家更加興旺發達，只有成為高高在上的達官貴人，她的兒女日後才不會受這樣的罪吧？

柳嬙原本還有些膽戰心驚，她這些年所吃的苦，基本上都來自於身份高貴的「嫡妻正室」，不管是在穆家也好，在胡商安家也好，都是如此，所以她心底對梁婉的「嫡妻」身份先存了三分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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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I  K' K/ ]& x, l# k& R1 |後來她見梁婉並不鄙夷歧視她，待她溫柔和婉，無論是為她安排住宿，還是為安薩聘請師傅，都做得無可挑剔，柳嬙懸著的一顆心，到此時才算是真正安定下來。

之後，柳嬙曾偷偷對穆深說：「你娶了好媳婦，端莊大度，明智知禮，待我和薩兒又特別好，真是穆家之福。」

6 i  b  ^/ h: b( L- u穆深微微一笑，雖然沒說什麼，眼底卻已經滿是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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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懂事以來，他成功的事情很多，但他最引以為傲的，就是慧眼識珠，迎娶了當時正被人詬病的梁婉。

初相見時，梁婉狼狽不堪地出現在他面前，可是當她抬起頭，他看見她的那雙眼時，他的心就怦然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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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1 q4 a# f# [+ T0 K時光恍若穿越千年，恍若他們前世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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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 L. }( l他想，這就是我要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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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K$ I5 E( d於是，她就真的成了他的娘子，此生再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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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梁敬言又落榜了，他大受打擊，發誓再也不參加科考了。

: T4 P5 I+ t3 ^% S! w不過穆深倒是順利考上了進士，雖然不在頭幫三甲之內，卻也在二榜前列，後來穆深又通過了庶起士的考試，順利進入了翰林院，步上了他父親和他二哥穆清的為官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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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4 w, t& x4 s4 R為此，攝政王還特地為穆家提了匾額：一門三進士，父子三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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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在士林之中，算是了不得的榮耀。

穆深的性格卻和父親和二哥不同，用他的正妻梁婉的話說，就是「心機深沉」、「老謀深算」，但是他表現出來的確實一副官場新人的熱血澎湃，因此讓許多官場老狐狸降低了對他的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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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c2 L5 v; {% `他三年兩次陞遷，年紀輕輕就成了右司諫，他任職期間敢於犯言直諫梁婉，甚至曾經痛斥當朝宰相無能，任憑百姓在大災之年流離失所，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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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穆深又陞官了，被任命為重災區的安撫使，去解決旱區的災民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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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C5 p: h穆深回家整理行裝，準備遠行，他這次去的地方遠在川蜀，任期初定為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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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T6 q; j梁婉也大包小包地整理行囊，一同被她打包的還有她的三個孩子，長子穆寧海，次子穆定謙，長女穆寧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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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深和梁婉成親不過五年多，卻已經有了三個孩子，梁婉感覺自己簡直成了生育機器，她的日子就在不停地懷孕，生育，養孩子，再懷孕，再生育、再養孩子之間循環，讓她痛恨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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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多麼懷念後世裡那些避孕方式啊！

這個年代雖然也有一些避孕藥什麼的，可是後遺症很大，不小心就很容易從此無法生育了。

1 K7 ]( j  L) C6 {8 W所以梁婉不敢服用這些避孕藥物，可是她又不可能不再和穆深同房，雖然她盡量避開自己的危險期，但是因為穆深穆大人太過強悍，總是輕易就能讓她受孕，梁婉簡直是欲哭無淚。

好在梁婉住得一些後世的養生知識，而穆深也請了專門的婦科大夫經常為梁婉調養身體，所以頻繁的生育倒是沒有損毀她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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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梁婉依然對生育有了幾分抗拒，最近很少讓穆深在夜裡得逞，讓穆深有些慾求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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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C9 y3 ~9 r6 P( M所以這次穆深要遠行時，就不打算帶妻兒一起赴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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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深說：「丈夫遠行，妻兒留守，這是默認的規矩，婉兒，你就乖乖留在京城當人質，否則攝政王怎麼會放心我呢？」

0 z/ }; o0 B2 A) o「男人遠走，妻子在家獨守空房，這是哪門子的規矩？」梁婉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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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E5 e& O* `% ?! a7 r/ S5 _這次可不同以往，穆深以前出海，海上是沒有女人的，梁婉很放心，但這次穆深要赴外任，梁婉早就打聽過了，川蜀之地多美女，那皮膚都是水噹噹的好，堪比江南女子，而且時下還流行送美女給上面官員做禮物，誰知道穆深這三年裡會在外面如何花天酒地？

9 ?1 M# r6 ^2 Z5 G$ U9 s男人不能管得太嚴，可是也不能不管啊。

9 l6 B: d+ S0 x" }9 ?1 F要知道，穆深他老爹赴外任的時候，別人把柳嬙送給他，這才生下了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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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J& N" a3 M, Q8 [5 o* o# P梁婉可不希望三年之後穆深也給她帶著一個、兩個或者一大群的私生子女回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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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梁婉一定要跟隨他赴任，兒女也一起打包帶走，子女只有經常在父親跟前，才能培養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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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婉不相信感情是天生的，無論愛情還是親情，只有努力培養才能產生真正而長久的熱情。

穆深狡作地笑了笑，捏著自家娘子的下巴說：「要跟著為夫出門也不難，只是夜裡一切隨為夫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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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婉咬牙切齒一番，最終也只能妥協，氣餒地回答：「好吧，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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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當夜穆夫人就又被這樣那樣狠狠操弄一番，餓了許久的穆大人總算吃到了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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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p0 I% l% S, }" Q4 U, i9 r事後，穆深去向攝政王請求讓妻兒跟隨赴任。

( p; O+ {3 Y/ S攝政王懶洋洋地靠在虎皮榻上，斜睨了他一眼，問：「不用留人質了？」

穆深訕訕一笑，「哪有什麼人質呢？屬下一直深知王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當初屬下娶梁氏以人質為名，也不過是屬下害羞，為自己求親找個冠冕堂皇的藉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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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h' Q0 {; K2 a" |攝政王哼笑一聲：「你知道就好。」

穆深暗暗鬆了口氣，這麼多年了，面對攝政王，他依然壓力十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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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y7 H* u; V「聽說，在你家裡，你一切都是聽夫人的？」攝政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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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玩笑，不過哄哄內宅人開心而已。」穆深再次暗暗抹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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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淳卻怔忡許久，才說：「有個可哄之人也是幸福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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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B: f+ n% t% K, E# {% i% L4 Y「王爺？」穆深知道攝政王雖然有幾名侍妾，但年過而立了，卻依然未迎娶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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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3 W9 L3 b6 z; U攝政王大人的感情問題，一直是大周朝最大的八卦。

霍淳擺擺手，說：「行了，你下去吧，帶著夫人兒女一起赴任去吧。」

梁婉後來問穆深，「王爺居然一直誒有大婚？鄧芝也還沒有成親耶，難不成他倆……」

" I% q5 P: u' A) N「休得胡說！」穆深瞪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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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婉急忙道歉，她也知道有些玩笑開不得，可是她受後世的同志耽美文化影響實在太深，真的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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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深歎口氣，說：「你不要亂說，有些玩笑真的開不得，弄不好被人抓住把柄，連命都可能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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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婉乖乖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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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沒有言論自由的年代，這些話，她自然也只敢和自己的夫君私下說說。

穆深忽然又主動說：「其實王爺應該有個深愛之人，我和鄧芝已觀察多年，應該不假。」

% j$ c& v2 ], _「是誰？是誰？」梁婉八卦之心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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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R) u) O8 V" r穆深一笑，說：「就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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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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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深後來又調回京城任職，梁婉自然也跟隨他一起回來。

穆深的官職又陞遷了，梁婉的內宅應酬也多起來，和親戚朋友之間的往來不同，官場上的夫人交往帶有許多的試探和利益糾葛，梁婉雖然還應付得來，但是時日久了，她就有厭倦

現在她已經有了四個孩子，兩個兒子年紀較大，兩個女兒年紀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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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A* G7 i" z7 B1 F+ l近年關的時候，送禮求情的人多了，梁婉就想帶著孩子們出門去避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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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5 {0 M  }& L; e  Q% Q穆深去年送了她一座位於京城城郊區的溫泉小莊子，今年她便打算去那裡泡泡溫泉，過個逍遙自在的冬天。

小女兒穆寧薇還不到三歲，說話嫩聲嫩氣的，問自家娘親：「舅舅也去嗎？薇薇想舅舅了。」

9 v+ c0 Y2 i2 t8 @. e大女兒穆寧賈也說：「我也想舅舅了，還想舅舅家的謹之哥哥了。」

梁婉的弟弟梁正如今也考上了進士，同樣進入了翰林院為官，他娶了京城中一位普通官員的嫡女為妻，夫妻感情還算和睦，已經有了一個兒子梁謹之。

梁謹之只比穆寧賈大兩個月，兩個小傢伙感情相當不錯。

: Z/ r8 d6 n9 U# Z* N+ K梁婉想了想，也覺得只有自己帶著幾個孩子遠赴郊區，未免無趣，倒不如邀請弟弟一家一起去消遣幾日，反正弟弟在翰林院的工作也比較清閒，哪像穆深，好像全世界就他最忙，一年到頭都難得有個真正的假期。

" E6 W* `3 u' V既然請了梁正一家，梁婉又興致勃勃地邀請了鄧芝、鄧芫兄妹，稍微一琢磨，乾脆連穆寧芳，穆寧菲，穆寧芷三姊妹也一起邀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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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浩浩蕩蕩一群人到了溫泉莊子，泡溫泉、吃燒烤、喝美酒，倒也玩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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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家的小孩子們也在交流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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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寧芳家的女兒對穆寧賈說：「我最羨慕你和薇薇了，外叔叔和外叔祖母都不太管你們，任憑你們在院子裡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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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o3 s1 }5 V# Z  M+ M' ]& f- n穆寧菲家的女兒也點頭附和，「是啊，我爹和我娘管我管得嚴了，什麼笑不露齒，坐不搖膝，還有什麼三從四德，可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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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T8 |+ E) G7 D) x穆寧薇還小，只會甜甜地笑說：「我娘最好了，還最會講故事，薇薇可愛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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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f; F9 e9 h6 F( F8 a, P, t穆寧賈年紀大一點稍微懂點事了，說：「我娘手，嬌養女兒這話也不全對，女兒也要多見點世面，多學點東西，不嫩總悶在內宅裡，不然長大了什麼也不懂，就會被壞男人給騙走。」

2 j; ~, T- h" W1 {: Q一直在旁邊監視兼保護著這群嬌貴小女生的男孩們，一聽這話可有意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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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w; }% X" M! r( x7 d穆寧海皺了皺眉頭，暗中下了決心，將來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妹妹，絕對不能讓什麼登徒子騙了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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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寧謙卻大跳起來，嚷到：「我看誰敢？看我不打斷他的腿！妹妹，你們別怕，有二哥給你們撐腰，誰也欺負不了咱穆家的姑娘。」

& a# Z9 W4 b' }4 F/ m梁謹之卻用小大人似地點頭，「姑母說得對，女孩子多學電腦東西、多增長點見識，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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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寧謙用手推了他一下，「好了啦，小書呆！女孩兒就該由男人來保護才對，哪裡需要這樣辛苦？」

+ }- f" C9 }9 J0 |1 h2 v/ S3 k穆寧賈見二哥又對梁謹之動手，忍不住也伸手推了穆寧謙一下，「二哥，你幹嘛老是對謹之哥哥動手動腳？小小我告訴娘，你又打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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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寧謙對著她做了個鬼臉，起哄說：「就知道護著你的小女婿，丟丟臉！丟丟臉！」

- g  g4 j6 l) F3 E" y( o9 R穆寧賈小臉嫣紅，拿過幾個小姑娘正踢著玩的雞毛毯子往穆寧謙身上丟去，一面喊：「二哥壞蛋！謹之是表哥，娘親說了不能做我的小女婿。」說著說著，她忍不住抹起眼淚來。

  r% F, _2 R2 J% m: x她是真心喜歡梁謹之，舅舅也有意親上加親，可是娘親就是不同意，說什麼親上加親會聲出笨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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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0 b) t! s5 z! Y因為穆寧賈的哭泣，一群小孩子不歡而散，只好回屁去找各自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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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K- H* Y: U( U# [梁婉沒想到自家女兒是真正喜歡上了梁謹之，小小年紀居然很認真地哭了一場。

梁婉大為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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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 @/ q$ j; r# }" X& m後世人誰不知道近親結婚的害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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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Q% Y# g, @3 D0 g, H& ~可是她又該怎麼和她現在的這些家人解釋她的

# p/ p6 C( _) V. j就連穆深都認為她不必如此固執，如果兩個孩子長大了感情堅持好，就讓他們成親又如何？

, B0 f7 C+ }$ g看來梁婉得找個更好的解決方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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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婉到達溫泉莊子的第三天，正逢穆深休假，於是他也趕來莊子裡消遣，兼探望妻子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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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是單身漢的鄧芝取消他：「你如今越來越有妻奴的風範了，嫂子走到哪，你就要跟到哪。」

穆深品著美酒，斜睨他說：「此中樂趣，你不懂。」

「不稀罕。」鄧芝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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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你稀罕的一天，我等著。」

「你還是先愁一下你家的賈丫頭，真是人小鬼大，因為嫂子不同意她和梁謹之定下親事，她哭鬧得可凶了。」

穆深聞言也是大為頭疼，「還是個小丫頭而已，懂什麼呢？也不知道聽了誰的胡言胡語，年紀這麼小就想要找個小女婿了。」
0 d5 I9 k& o* m# b6 @+ f
; C* Q/ q' l- V  t* H5 m. u( q2 Q鄧芝用扇子掩住半邊臉，說：「還不是你家好娘子？經常講一些癡情女子負心漢的故事，我妹妹聽得都不想嫁人了。」
8 ], q" D) `7 g* S
! ?) n7 u+ L1 l「這個嘛，她也是未雨綢繆，怕女孩兒長大了，被壞男人騙了。」穆深有些訕然。
% p" y8 T, T- q3 Q0 N
$ `5 Z7 ~  Y. z1 M9 W5 a9 t鄧芝呵呵一笑，不再取笑他們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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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芝自覺也算是驚愛妹妹，可是和穆深、梁婉夫妻一比，還真是差遠了，穆家和別人家不同，在女兒身上花費的心思可比兒子還要多，外人都說他家重女輕男。

* Y4 z3 h$ d& A2 `) b. ]/ r只可惜，沒有任何一種教育是十全十美的，穆寧賈、穆寧薇雖然見多識廣，但是心眼也多了，穆寧賈不知道啥時居然有了自己培養一個「極品夫君」的念頭，而且目標人選就是她的表哥梁謹之，奈何她的父母就是不肯成人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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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穆深和三日不見的梁婉恣意溫存了一番，才聽自家娘子嘮叨起女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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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5 z, l/ \9 w6 U. N  f/ K# a$ ~穆深撫摸著妻子依然窈窕動人的曼妙嬌軀，輕聲道：「兒女都還小呢，你越是管束，倒越容易讓他們鑽牛角尖，還不如把此事暫時擱下，等他們成年還有十幾年呢，到時候再傷腦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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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婉歎口氣。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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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什麼，笑說：「你可知道賈賈說什麼？賈賈說她的爹爹最好了，她要把謹之表哥培養成爹爹這樣的人，她才肯嫁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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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深低頭咬住妻子敏感的乳尖，語聲含混地問：「那娘子呢？娘子覺得為夫如何？」

梁婉還未舒緩過來，又被他撩撥得情動，主動迎合他的慾望進入自己，等兩人深深融合在一起，她才用輕不可聞的聲音呢喃：「傻子，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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