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真相
/ N4 P$ D8 B5 D% ^
! T- @7 v" }5 p1 g9 g! ?5 k7 s6 z+ l
6 s9 d- B [4 J0 \$ N 我坐起身，摸著頭，然後檢查，還好，並沒有受傷。* t9 Z1 _+ S" Y# _7 v
+ l9 k) M' T; p# z 起身拿出一張符紙，飛快地念出咒語，便有一團濃濃的白色光芒在手上燃起。就著這個不算明亮的光芒，我打量著四周。
- U' M6 D; H( }* @0 y9 x6 S L4 |& p: y$ o3 t( l- C9 ~/ s# z" o
這應該是個不知道大小的天然洞穴，而自己正處在不太大的石室裡。光焰下，不遠處的地方有個走廊，可能是別有洞天吧。向頭頂望去，七丈遠的地方有個空口，應該就是我跌進來的地方。該死，那個入口恐怕是用高段的幻術掩蓋了起來，還好法術還能用！
1 w ]( I% T6 k. o, B4 m' K: u3 L8 \1 B s1 v+ U+ d4 J3 m
猛地我的臉色變得煞白，自己和雪縈、青峰的聯繫感，居然消失了！
3 O: |% e0 U8 D: P! r$ z5 u; y' ~ P4 i0 w5 S4 a) B2 e- u0 e4 ~( V
他們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不對，不可能！他們是不死身，只要我不死，他們也死不掉。恐怕這個古怪的地方，還有切斷氣息和屏蔽心靈聯絡的用處，有趣，值得好好研究！6 O. @% y5 R* o6 S3 J3 k, l+ K3 Y/ E
) W j, `5 p% {; N- Y! F 我毫不猶豫地敲下了一小塊石壁，正準備仔細看看的時候，有兩個身影從洞口飄飛了下來。6 U+ m/ V* ~0 I8 @ a& ]* u
( ~/ x" {9 h& G) t “夜公子，用手段把你請到這裡來，真對不起。”趙舒雅幽幽的聲音迴盪在洞裡，令人如沐春風。
5 E" I( {. ^& L1 `, W
6 ^ p3 X5 S$ D1 ` 其實，自己很早就覺得奇怪了，為什麼這個女子的聲音雖然慵懶，但不管在什麼情況下，聽在耳裡，都會有一種勃勃的生機，如同樹木對生命的熱愛一般。/ M) x6 C" Q8 n# Y
' y0 p& c, [+ z; U1 | t; V8 Z
她的手輓著一個男子，身材高大，不過，全身都縮在黑色的長袍裡，看不清楚樣子。
. @* L0 \+ ]: U8 r e7 G3 z
6 @3 ~5 K+ s% B" A# |, F 我沒讓自己露出一絲一毫的異樣神色，只是鎮定地大笑，“蔡夫人好本事，自從見面以後，就不斷地挑撥在下的好奇心，然後，借用講故事的方法，降低在下的防備，再突然將故事停下。
7 w8 V' v3 w1 p3 v. V, Q/ p8 P$ c2 m' L" K& s
“在我好奇心大盛和防備力最弱的時候，用個最簡單的手段，就成功地請君入甕了。蔡夫人的心計，在下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說到這裡，語氣都開始酸起來，原本這一招，是我想用在她身上的。
, B( k W; x# m0 Y! z1 ~ H9 Y1 |' x6 r" B$ N
其實，還有一點我沒有提到，趙舒雅似乎天生就有一種親和力，她的身上洋溢著善良的氣息，給我人畜無害的感覺，就是這種感覺，讓自己一時間失掉了本該有的警覺。2 R. q- h7 ^! z& \ |9 Q
2 ?3 Q4 [5 R3 _2 q* x; R' k “對不起。”她低頭向我施了一禮，“他有事求你，又怕你不會答應，我們就只好出此下策了。”
0 T. I4 t9 H) M- P* {0 K1 U5 { x: R. K3 U5 L5 V
“真的會那麼簡單嗎？”我望向她身旁的男子，眼神死死地盯著他，緩緩地道：“鎮國將軍蔡元秦。還是，我應該叫你鎮國大將軍，蔡如風呢？”
4 D% D' B/ L0 G7 ~# x9 u2 F
+ }: a9 _$ q6 h" I 那男子絲毫沒有流露出驚訝，只是霸氣地大笑著，一把將籠罩全身的長袍拉下，“夜不語不愧是夜不語，聰明絕頂，這麼快就猜到了。”
0 F6 I- K! P, I2 n; e! b" \0 H: o5 \
4 \/ z& o; D& J. m7 j 這男子果然是蔡元秦，只是比一般時間的蔡元秦，多了些平時隱藏的東西，現在赤裸裸地流露出來，壓抑得我頓時喘不過氣。
' o8 x2 G0 K0 q- q+ K. D
/ n. c9 C- e6 {3 k 自己猜測的沒錯，這個一百零六年前，就應該陪葬在唐太宗陵墓裡的當世大英雄，果然還活著，而且，樣子也比傳說中年輕十多歲。恐怕最近碰到的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 \7 {, N$ R' \8 d
; r( J6 g7 }9 T/ J “不過，我倒是很驚訝。”蔡如風微笑道：“我自認為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你究竟是怎麼看出破綻的？”, S6 e& X+ A1 O, x. a. G
6 _& u) B6 ?2 A8 }7 N+ a “很簡單，因為這一切都太巧了。”我哼了一聲，“因為每一件事情，都透露著些許解不開的東西，讓我陷進去。
! u2 R, l: ], J+ E: u, q9 [) c
“最開始，是你因為女兒的中毒廣發公文榜，賞金一百萬兩求敗毒珠。千年百足上藹原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雖然那一百萬兩，對獵捕者而言，就像磁石對鐵一樣有強烈的吸引力，不過，大多數人都不會抱有太大希望。畢竟，百足上藹基本上已經算絕種，更何況千年以上的，那太過於海市蜃樓了。3 Y4 e8 X: q. j' `, f, z
4 Y; M& ?2 z* A% q, F “不過，我居然得到了通報，真的跟著風曉月那瘋婆子，找到了千年百足上藹。事後自己算了算機率，自己都不怎麼相信。這種少到只有千萬分之一的機率，居然會被自己遇到。
0 i! `' a! a5 q9 k# X' M Z% C& V4 Z/ d/ \0 z
“我一向都不信什麼運氣之類的鬼話，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恐怕應該是有人故意送便宜給我，然後，我就開始暗暗留心起來。”
/ E4 Q6 G9 a8 M: n6 \
! Y" y+ x9 _) ]1 M7 ~9 c 蔡如風大笑，“千萬分之一。那你有沒有想過，千萬人中的一個，必然有一人能夠得到那樣的機會，而你碰巧就是那一個呢？”- \: g, ?; n7 h. g, }# Y8 T6 q
4 t0 F4 A& w2 n5 h# l “這句話我反送給你，你會相信嗎？”我冷哼一聲。9 b9 J2 o+ g. Z6 k( ~& ^& z
' r: M* X2 P, O; J' @6 f
蔡如風愣了愣，搖頭道：“本將軍恐怕也不會信。”
, u. ?6 ^* t* p3 c% X9 ~
' |4 T' V8 S5 S6 E* k a" ] “不錯。然後，我就遇到了那個奇怪的欲色鬼，那東西是你製造出來的吧？”得到了肯定以後，我又道：“那玩意兒確實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1 Y% T0 G* s% |$ r, f
]0 z6 o$ B/ X" ?. r
“所以，當我發現蔡憶溪的傷口上，有著淡淡的同種類妖氣的時候，由於好奇心始然，再加上你的威脅，便有八成的可能讓青峰離開自己，到遙遠的芙蓉鎮去調查。很好，你調虎離山的計畫，確實成功了。 V! R( a3 `6 i8 q7 Y1 T: _5 ^7 ^
4 h6 W" S3 J, m# y9 p, _
“我錯誤的判斷鎮國府裡雖然不尋常，但應該沒有危險，果然支走了自己的妖怪僕人。哼，俗話說虎毒不食子，沒想到，你就連禽獸都不如，居然用自己的親生女兒當誘餌。”
7 }) d# }! N6 q0 F+ v) d; q2 u# O& W6 W- g5 E
“親生女兒，我又不是禽獸，當然不會做那種禽獸都不如的事。”蔡如風悠然道，臉上絲毫沒有任何羞愧，“那個女子，不過是我撿來的孤兒罷了，讓她平白享受了十六年的清福，也該為老夫辦點小事了。”
& o- G4 P; }! i
9 u) i( B) e, R0 ?% X6 p 面對這個口耳相傳了百多年的大英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罵了，俗話說“聞名不如見面”，搞了半天，這句話，居然是個充滿貶義的句子。. e0 l3 S" Q) f+ A+ X6 W
5 x7 ?/ O- i/ K2 \* V 我眼神中充滿了鄙夷，繼續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要對付我，不過，恐怕你對我的性格，早就做了完全的調查和分析，甚至知道的比我自己都多。
1 L# y+ x, _, H$ e* x4 ]0 s- X
: Y& y! t7 \0 ~- Z “接下來，就是該怎麼毫無防備地切斷我和僕人之間的聯繫，以便不讓他跑出來攪亂局面，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你需要一些道具。
0 c+ g) r6 p1 M, ]' |9 }8 T
! L# O1 a8 Q O “你清楚我是個多疑充滿警戒的人，所以你要造出一個完整的局，來引起我的好奇心，以及消除我的戒心，造成請君入甕的情況。所以，你娶了趙舒雅這個天生就能使人放鬆警惕的女人當作主線，然後，連接出一連串後房神秘死亡的詭異事件。
* \4 h" d- v4 [+ `0 a" ~( u: ~5 I% I; j8 i: z! C& U
“你的方法很成功，我確實陷了進來。不過，有一件事引起了我的懷疑。”
8 `2 P* C' i2 z- ]) @) ~( h: C6 a; t" T
“哦。”蔡如風來了興趣，“什麼事，說來聽聽？”
2 z9 T( W! q2 ?5 g% p
1 [+ L6 m# x1 r' K “你不應該讓我看到你三夫人的屍體。”我淡淡地苦笑，“她心臟的位置不同於一般的人，長在了右邊，而致命的傷口也在右邊。看屍體的癥狀，確實也是因為心臟破裂而亡。' x2 _1 Z. N9 G* Q/ [& u$ t; ]1 u: x9 [$ V
$ s+ ^2 V; x4 O& }
“我判斷出，那個凶手不但和她很熟悉，更應該是她的閨房密友，或者是有過肌膚相親的人，不然，不可能知道這種隱私。
4 W$ n6 |% c6 W0 ^1 |9 H3 B3 N0 }1 K: ^
“再加上她臨死前的表情，正是像見到了許久沒有見的人，從心底爬上的驚喜，以及不相信那個人會真的殺死自己，那種難以置信的悲痛和絕望。
) i( G' C$ }' T! D' g: z) e. h7 M) f0 r3 g
“我本以為她有情夫，不過很快地就剔除了。然後，我也基本上排除了是女性殺人的可能。畢竟她的傷口，切口穩定沒有一絲猶豫，像是蓄謀已久。就算經過鍛煉，很多女人都不可能做到。就這樣，一個凶手被我鎖定了，那就是現任鎮國大將軍，蔡元秦。”
) @/ d) `, E1 H8 u* h/ f* i7 O3 Q/ d& S& B( g8 `
“聰明！”蔡如風拍手道：“這一點，確實是本將軍疏忽了！不過那四個女人，死前居然都露出了同樣的表情，真的讓我很驚訝，女人果然是一種奇怪的生物。”
* W/ H$ p6 y. B; @& u9 A$ ?5 X7 B; t5 Y4 ?9 M8 V
“對，她們真的很奇怪。”我恨不得一腳踹過去，“你知道嗎？她們每個人都很愛你，就算臨死的時候，也只是露出一點驚訝和難以置信，卻沒有絲毫的怨恨。她們是心甘情願地為你而死。
) l8 e* J7 y6 Q& Y% ?4 M. a [9 m, e- C0 A' w( k/ r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被最愛的人殺掉，但是，她們留在臉上的最後一絲表情，卻說明了她們對你的留戀，以及淡淡的擔心，難道，你就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嗎？混蛋！”( C7 @0 v6 n7 c c7 k
3 k( P9 ~- w9 C7 L2 X- _2 A “抱歉，本將軍不是個感情豐富的人。”蔡如風面色不改，依然微笑著。
( h/ K# h `, @+ L7 A' ]
% H" R2 ?9 t( Y# \ “王八蛋！虧我以前還那麼崇拜你！”) R; f6 w- x/ Y, I' m8 f5 o
9 o/ C7 T' A2 ]& H Z9 k+ d
蔡如風恍然大悟，望著四周道：“所以，你才從這個洞穴看出了我的影子，然後詐了我一下。”7 c, H0 [5 Z# p/ ^1 o
6 `5 Z! ~! D& B* V% M' g “不錯，‘血融’是你蔡如風最拿手的特殊本領，至今沒有人能學會。”我將手攤開，露出了剛才敲下的小塊石壁，“這玩意兒滲入了你的血融，才有了阻隔空間以及任何聯繫的能力。哼，不知道大英雄這麼處心積慮，究竟要我這個普通的小民幹嘛？”. O, s3 s: Y' f. D
8 L% X% x2 ^6 F/ e3 A1 I w “沒什麼，只是想要你的小命罷了。”他說得理所當然。
- H0 r6 ^- l% q' l; N
+ A1 D, A" M# _/ k “恐怕，你是為了雪縈、青峰那妖魔吧。”我盯著他，眼中劃過一絲鋒利光芒，“他們擁有不死身，只有殺掉我，才能殺得了他們。”' k. }3 W: |; z% \! f" O1 t) [; M* c
2 e) W4 K) J; A3 k! z' y
“不錯，你很聰明。要不要聽一個故事？”蔡如風鼓掌，也不管我是不是想聽他嘮叨，聲音低沉地講起來：“我生在仁壽四年〈公元六０四年〉，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母親在那個戰亂的年代，含辛茹苦地將我拉扯大。在我十歲那年，宇文化及手下的一隊逃竄的潰軍，闖入了我們所在的村子。, [3 y. r6 _4 G N+ S) Y. F) Y( }4 [, b
4 L, b: r6 h) q6 V
“母親將我藏在柴堆裡，就在那天，我親眼看到了幾個潰軍踢開房門，在我面前姦污自己最尊敬的母親。事後，他們見搜刮不到任何值錢的東西，竟然硬生生地砍下了母親的四肢。) |7 J3 z* [- u. T
+ I \' K' |0 w5 z8 |1 h
“母親並沒有當場死亡，她沒有叫痛，也沒有哭。只是緊緊看著我的方向，要我活下去，不論怎樣都要活下去，要把自己的份一起活下去，活得比任何人都要久……
) J. ~0 g( L9 m- ]4 M) s/ R0 o! K: V. D, Z0 O, {
“我帶著她臨死前的願望，真的活下來了，十歲的自己為了生存，每天到處偷食物，常常被抓到後，打得體無完膚。- D/ \+ W/ _4 B0 z4 a
1 G9 f/ J* S) C, _" B; k
“直到我十六歲那年，在京兆府內的一個無人區裡撿藥材賣錢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垂死的妖魔。我殺掉它，吃了它的內丹。於是，我獲得了沒有人能夠擁有的能力，得到了長久的壽命。
2 h2 g; a/ [5 Y% i& H- x% H0 l/ m/ E4 b& O4 i q
“然後，我殺掉了宇文化及以及他手下的二十多萬軍馬，為母親報了仇。我當了鎮國大將軍，沒想到，我含辛茹苦為李世民那老東西打天下，他卻怕我奪權，要拉我去陪葬。( [5 C: H3 g7 `+ S( K. Q
) M1 ^! E0 d- y
“哼，我要遵守和母親的約定，我要永生。於是我殺掉了他，謊說是那老傢伙胡亂服食丹藥，遂致暴疾不救。
, J/ x/ r2 K4 I0 n$ H* O
- @; `4 I) H: g- T+ }8 B" | “哼哼，他死得很好。他一死，我就假意為他陪葬，然後逃出來，當了自己的兒子，孫子，曾孫子……百多年來，坐著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鎮國大將軍的位置。
3 g9 i9 K4 @; d7 |+ t& \
0 H& p- i, T8 v+ a& ^' Y “這麼多年來，我明白了，因為人類的身體脆弱不堪，承受不了大妖魔內丹的侵襲，我的壽命不會超過兩百年。於是，我開始研究妖魔鬼怪，希望能找出突破。那些混合的欲色鬼和大僵屍，都是我的成果，可惜，效果實在不理想。
+ P: w0 x4 y3 x9 k
( s- L5 { J& ~* W; `1 B' d) W “直到五十年前，我看到了一本叫做《妖魔道》的書。上邊記載了和我一樣的情況。書上說，人類如果想要永生，就必須吃下兩隻大妖魔的內丹，讓它們在身體裡相生相剋，才不至於產生腐蝕。我欣喜若狂。
C/ z# z) y$ a
" M4 z; Q) J% E. l) |- }, L# Y' j “其實，人類真的是種奇怪的生物，似乎越活得久，就會越怕死亡。我怕死！很怕！只要能夠讓自己永生，做什麼都行。不過這個世界上，原本就不可能出現大妖魔，我遇到的，幾乎可以說是最後生存下來的一隻了。
9 Z$ ^1 l" e$ q3 [1 J6 T7 g8 U c, F. `1 P4 D% a
“我瘋了似地尋找，就在絕望的時候，你竄了出來。我能夠感覺到，你身旁那個妖怪僕人的妖氣，那是個比我吞掉的妖魔更為強大的存在。就在那一刻，我興奮得全身都在發抖，我要殺掉它，我要吃掉它的內丹。我要永生……
9 F7 L; \: j) z9 v6 K& C' W: g" g8 ^2 p% ]
“可是，想要殺掉一個妖魔談何容易，就一般情況下，它們基本上是不死的。何況，我還不至於蠢到會認為，用人類的身軀能夠打贏它們。還好，它有個無能的主人，還好那個無能的主人和它訂下了生死契約。這個原本很棘手的事情，一下子就變得簡單起來。”' h$ C$ }* } `# p% y$ z
+ n# u. h3 N. A8 v2 z0 I4 Y
似乎講累了，蔡如風舔了舔嘴脣，“以後的事情，就像你知道的那樣，我設下了一個你不可能不進入的局，成功地將你和僕人分開，只要殺了沒有任何能力的你，那個妖魔也會死掉。
9 d9 G2 O0 j' h' S" V# @# g4 J
9 D: X- A5 O0 ]8 n “它會回到妖冥界，可是，也會在剎那間留下自己的內丹。那裡面蘊藏著它一半的修為。只要吞下它，我就能真正的永生了。母親臨死前的願望，就會實現……”- N. i- U: `0 e( c* w6 J$ m" t) a
9 [' y7 F3 {6 o2 ^% v+ R
我看著淚流滿面，已經有些失控的他，諷刺道：“什麼你母親最後的遺願，不過是你自私，害怕死亡的藉口罷了！哼，虛偽。”+ r7 G- T/ l, ^# @; B
. ], X I7 ]: e" R; p
“如今你說我虛偽也好，自私也好，總之結果都一樣。”蔡如風看著我，一字一句地道：“去死吧。”2 h p, \6 W) h$ r
& W1 Y. M" ?3 D/ U# a- K0 h
就在他右手凝結出紅色的光芒，正要向我砍來的時候，趙舒雅擋在了我身前，“如風，那些人真的是你殺的？”7 g# |) h# p; T3 a
5 Y9 I6 X, t5 d2 v “讓開。”蔡如風瞪著她，“你那麼聰明，不可能沒有猜到。”5 L# j+ ^' v9 q6 ]$ Q* e
1 S" I5 }6 [# Q1 R( v% o 趙舒雅苦笑起來，“原來真的是你。我一直都還在騙自己，安慰自己，那麼溫柔的你，怎麼可能殺了自己的妻子，沒想到，真的是你。”
5 H7 A2 K# }# _# l7 |! y5 f4 |8 _( J2 {& x& J0 O9 {& k3 x, I& b4 T
“再說一次，讓開！”他不耐煩起來。
; y$ R, ?0 r& f T! u; X5 f2 H. M3 t) W1 ?5 V- T9 K' Y2 o) h1 B" M
“我不讓。”她閉起眼睛，“之前你不是那麼說的，你說，絕對不會傷害夜公子，我才會幫你，如果你要殺他，就先殺了我！”. Y7 R% i- P. Q% ]/ X# @5 ~
! z$ f. O |; u Q* u; v! X
“你們女人怎麼永遠都那麼麻煩！再說一次，讓開！”蔡如風的聲音陰沉起來。
7 a& I' z, A" _) X2 `2 j
+ A- g' n" Y9 p* B$ u; Z “不讓！”7 H2 N! _8 H* [& M+ t$ g
$ g9 h. P% T& Z
“好，你不要怪我！這是你自找的。”他狠狠地道，手刀向前一揮，將趙舒雅整個人都打得飛了出去。
! X4 p9 X5 |4 }, B4 F% ?; l3 X# B- M- r
“你好狠！對那麼愛你的女人，居然都能下的了手。”我的臉色稍變。
2 }$ H. D$ F5 o1 @6 `! ], @7 _
# u4 r+ b% K0 Q “哼，為了母親的遺願，什麼事情我都做的出來。去死吧。”他毫不停頓地用手刀砍過來，眼見那團悶紅色的光芒穿過我的身體，我微微笑了起來。; \ _7 n) l' B! I' x
- _' v/ P* F: J8 Q T0 t
我的身體整個被一分為二，化為兩張符紙緩緩飄落在地上，然後猛烈地爆開。: l) i! o3 L$ ?& Q
7 i- ]7 h7 J d+ u/ g2 _5 u) \1 T
蔡如風手一動，將撲面而來的火焰揮開，暗道：“紙傀儡？”
0 v& a$ H& a' o5 |2 x+ z2 l- I- [# v9 U" [
不對，應該是“紙分身”，否則，自己不會看不出來。/ R) ?7 ]- _- t
; k- V" t ?% U2 M6 D 那夜不語果然名不虛傳，狡猾得和狐狸一樣，居然早就弄了個分身，和自己拉扯了那麼久。哼，不過整個洞穴，都被自己的氣息給包圍了，他逃不出去。
! h8 I0 p3 D5 n( P# j2 e
3 Q5 o/ q: u: y! X 不知為何，他感到些微的煩躁，擺擺腦袋，進入了洞穴更深處。
0 c- w( m) Y4 n' Q( I
6 w# \+ p( J, C 這個地方，蔡如風已經準備了兩年多，每一塊石頭都了若指掌。- F, X7 f1 t; K/ y2 Q9 y
7 I0 T2 r `# z7 [+ N v9 c: N& F 而今本來應該很熟悉的地方，像是突然變成了異域。每走一步，符咒做出的機關，就會被自己莫名其妙地引發，不是爆炸，就是弄出些稀奇古怪的附加效果。
8 N9 X: Y1 v' i. f2 W; Z4 I. W! }1 C6 h5 u+ O @
雖然完全傷害不了他，但是，卻讓人非常心煩。他越來越煩躁了，這些如同蒼蠅一樣多的陷阱，實在很討厭。" O. ?* ]# |, }+ Q6 b ?7 W% I7 q y
J* U/ B1 \& @- B8 c1 |, r 他猛地運起功力，用“界限交融”法術拍在石壁上，只見手碰到的地方，一層又一層血色的光芒傳遞開，身前不斷有東西爆炸，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平息下來。
$ e m9 k, S; X+ X' Q
w2 A! d% z1 ~/ u6 Y 他估計所有的陷阱，應該都被引發完後，這才再次前進，心裡不安的感覺卻更濃烈了。
4 j+ e# e5 t3 ~- T5 ~9 j- i! H/ U# Y/ ~6 B
剛剛在用界限交融的法術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洞口的空間似乎有些微的波動！管不了那麼多了，早點殺了夜不語那狡猾的傢伙，免得夜長夢多。: ]' [8 @* a1 X) K% r8 W
/ q$ U1 L( ~8 J- a. r4 D9 y
再不遠的地方，就是洞的盡頭，那裡的空間很大，但出口只容得下一個人經過，是個殺人的好場所，恐怕夜不語那傢伙，也應該逃了過去。
+ t2 G! r# e5 D/ I3 y
$ _; V: L- k2 E7 J; n) Q 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蔡如風一步一步走著，每走一步就布下一個結界。在這條單行道上，不論對方再怎麼狡猾，就算隱了身，也不可能逃得出去！: I: G' _" D2 V
" S- c" e6 p \% K8 B$ e7 W: S" e 近了！那個地方已經近了！永生的夢，母親的遺願，就要被自己實現了，蔡如風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走出去，眼前霍然開朗，有個直徑九匹的大空洞露了出來。
/ @6 G/ z2 z6 n# u$ _( n
5 ^% C* G; x1 D 夜不語果然就在洞的最中央，而他的身旁，卻站著一位白衣如雪，面色冰冷的絕麗女子。那女子的眼神裡沒有任何表情，但在她的注視下，自己卻感覺就要被凍結了下來。
. x6 w, I1 \4 i6 f
N" A" G; ^' U& V* W T6 y1 }7 r. W 那白衣女子腳下，躺著一個也是雪白衣裙的美麗女子，不過看樣子，應該是暈過去了。
7 G( L& W O. W, t& l' I; h/ ]1 M4 i! g; |
我微笑著，“大將軍，剛才你用界限交融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3 q9 k2 r7 h* G; p6 P
9 G- _2 m) L" d+ h$ \) ]4 J! H “難道……”蔡如風面色黯淡，身體晃了一晃。
9 {2 i" W* \7 y4 o" E7 ?3 Y3 x4 k& I% v% v; @
“不錯，你應該清楚，我不是個很大膽的人，更沒有什麼深入虎穴的精神。”我笑得更燦爛了，“所以，我不會闖入明知道有陰謀的地方，除非自己已經有了十成以上的把握。; `2 F) P7 T' l2 j# B% }! J7 L
/ q* a: P* G7 B7 v9 [* d9 ~* ~
“你不知道吧，雖然我遣走了自己的僕人，不過瞞著青峰，我已經給雪縈下了命令。只要一感覺不到我的氣息，就馬上趕回京城，然後在鎮國府慢慢等著，否則，自己也不會那麼多話了。
/ D3 ^4 F8 n. L/ }
. p2 o! n! [' a* |8 Z “利用分身說了一堆，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讓自己布下足以讓你發怒、煩躁的陷阱罷了。只要有任何一點小小的波動，雪縈都會感覺到，然後，立刻判斷出我的位置！” O+ i4 w/ M7 y
& @; z" `: |( i) ?; H3 K 蔡如風靜靜地聽著我的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 Z% {$ p& i0 z+ M
7 H8 s1 Z( C1 G7 s; ]2 H* i “你還想要垂死掙扎嗎，大將軍？”我繼續道：“如果猜得不錯的話，你的身體，應該已經被大妖魔的內丹腐蝕得差不多了，能力也沒有剩下多少，不再有一百多年前的雄風。1 \2 }( {2 v& P& [, N2 i. C
0 e" M# G9 t4 K# S5 m “現在的你，雖然還是比我強得多，不過，實力也只能算是中、上游的獵捕者罷了，在雪縈面前，你根本就沒有任何勝算。” E5 T: ~) t. o& g
& w# e! R0 f0 u# Q
“不錯，既然已經被你猜中了，給我一個痛快吧。”他昂然揚起頭，恢復了一身霸氣。那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氣勢，即使是雪縈也微微變色。
# J5 I# A% u3 }, v( ^# K8 D8 C1 E- Q& b
“好！這才是大將軍應該有的豪氣。作為大將軍的崇拜者，我會給大將軍一個痛快！”我感覺眼睛有點酸楚，喉嚨也變得嘶啞難受，這個萬人敬仰的大英雄，即使自己不動手，也沒有剩下多久的壽命了。
! c2 e$ m8 V6 B5 `6 \6 u; O( W& X' z/ R
* x1 `$ m9 O, O. j; e5 Z) r “雪縈，解開五成封印，讓他盡量死得沒有痛苦。”我閉上眼睛，命令道。 q `5 G, ]7 _4 y
' x! A6 ?+ t4 z0 I8 R: O
“遵命，主人。”雪縈輕輕地揮舞衣袖，流光般的雪光慢慢地在全身累積，洞壁甚至凝結出了一層厚厚的雪霜。: P/ m' }: n* ]5 m) A/ B9 ]
& n2 m: g0 g( J5 u. a “不要！”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猛地傳了過來，趙舒雅拖著自己已經沒有知覺的下身，緩緩地爬了過來。她爬到蔡如風的腳下，顫抖地哀求道：“夜公子，求求你不要殺他！”
5 B p8 _* I8 q) t' E! r8 }$ G! z; r. {) [& w4 j
“舒雅，不用求他，我的壽命已經沒剩幾天了。”蔡如風跪下身，撫摸著她凌亂的秀髮，“利用了你，你不恨我嗎？”! d. k; l+ E5 T4 e7 W5 [" b' ]5 T
* M. C% C/ c+ t) T; ~' w6 o( f1 n “我怎麼可能會恨你！就算你殺了我，我也會心甘情願地死，因為至少我的死，會幫你點什麼。”她的眼睛不斷流下晶瑩的淚水，抬起頭望向我，“公子，如風真的沒有救了嗎？”- Z' z, H+ E* v D1 A Q$ w( _
1 f* ~( n2 y; W, n4 n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他的身體，已經被腐蝕得只能再支撐兩天，如果大妖魔的內丹攻入心臟，他會痛不欲生，猶如凌遲一般，掙扎三天三夜才能死去。”9 t9 x5 u* O K9 A, D: q. J
# w# f( j( z( C/ F3 e5 B “如風，抱我。”趙舒雅留著淚，微笑道：“沒想到，等待了那麼久，最後也等不到一個好的結局。”
; k9 Y, ]8 T9 O9 f6 O; s/ V; Y, J
' x, F4 J. u2 @; F 蔡如風將她緊緊抱在了懷裡，她的臉輕輕地貼在他的臉上，扶著他的發絲，臉上流露出一絲毅然。她猛地回過頭問：“夜公子，如風要怎麼死，才會沒有痛苦？”- S) L5 N' Q. K* S: o" r" W: Z1 Z
; X1 v+ J3 S7 V4 A. f# p
“兩種方法，一是被同樣身為大妖魔的雪縈用‘斷魂’殺死。另一種方法，就是用人間的神兵利器突然刺入心臟。”
: ?; c$ }5 l! i! q2 j" `5 P: Q
0 R0 h* Y" y, ?& l8 L7 k4 \! g+ p' x “要突然，是嗎？”趙舒雅吻在了蔡如風的脣上，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蔡如風的身體一顫，然後，這個纏綿的吻才結束。
$ V) \ }$ r [3 F2 Z1 Y$ z1 B( e" m$ C4 e3 X% O P( z; d3 w& o
脣分，趙舒雅本來就已經櫻紅的脣，更加鮮紅了，一滴滴的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蔡如風帶著滿臉的笑容，緩緩地倒了下去……. c) e6 R6 L# C6 O2 c
( Q( A# R$ G7 { ]% A* k6 E" H “夜公子，這樣如風就不會感覺到痛苦了吧？永遠都感覺不到了，對吧……”她的淚閃爍著，慢慢地也變得鮮紅起來，是血淚。+ P- M V' h* P. o5 \# y( F* R
% {+ J. w( i: Q7 ?) I l. O! q 她撫摸著蔡如風稜角分明的臉龐，喃喃道：“夜公子，還記得我給你講的那個故事嗎？”7 H6 Z% D5 W. W4 H0 U$ X4 s1 o; L; y
- q- q6 ?" e% |6 l8 Z- e: g
“記得，不過，那真的只是個故事？”我神色黯然。
: w! d! Q/ o* a) q$ b. q& O f0 f) H4 t% H& p7 ~
她慘笑起來，“事到如今，是不是故事，又何必再去探求呢？其實，舒雅真的很羡慕王寶釧前輩。她等待了十八年，至少真的苦盡甘來了，她的丈夫回到了她身旁，雖然她十八天后便香消玉殞，不過，至少她留在了自己心愛的人身旁十八天。
( P& O$ \ G$ V# E& U! r
2 v& h& \7 j. M( t “而那個梨花精呢？她等待了兩千年，終於等來了可以成為那人妻子的機會，終於在十天前，再次遇到了那人。$ c8 x4 Q! g& }) D% L& X9 `
7 S7 F' O" n* Z1 c0 C* E “這世的他是個大英雄，雖然明知道是在利用自己，雖然明知道，他根本就對自己沒有感情，但是，她還是無怨無悔地嫁了過去。
: O7 `2 Z' _/ u# O' F4 `, a- j \ N7 m* ~. {* U
“算一算，兩千年的等待，也不過換來剛剛的一個吻罷了……”; a2 B. x5 n; ]8 k1 l( R# f+ H/ r
7 K7 A6 g# @# [( O2 C) ]
她的嘴角也流出了血，我想檢查她的傷勢，卻被她伸手攔住，她的臉上流露出一種聖潔的光芒，我甚至無力思考，無法違逆她的阻攔。( I$ I, T; r4 m
, g. K0 \5 p: a6 v0 l “夜公子，不用管我，我知道，沒有他，我的人生也快結束了。雖然很無禮，不過，舒雅有一個很唐突的請求，希望公子能務必答應。”眼神落在蔡如風漸漸冷去的屍體上，她的聲音又溫柔了下來，“能不能將我和如風的屍體，找個安靜的地方，合葬在一起？”
" F0 i% e$ A" ~8 f3 |: F# f& e7 w; i/ o" j1 q7 O0 i
見我答應後，她長長地吁了一口氣，臉貼在蔡如風的臉上，柔柔道：“如風，我會再修煉一千年。下一世，我要做你真正的妻子，我們會幸福的，對吧。如風，下一世你不要改名字，那樣我找你會容易些。不會再像今世這樣磕磕碰碰了……”
2 G3 S9 }* K5 ?5 x1 O( c" r5 c) k: _2 {: r+ }
不知道哪裡吹來一陣微風，淡淡的憂愁融在風裡，帶走了兩個迷茫的靈魂。
- h4 k$ j2 l. r! n
6 P, a' D1 \5 e1 n9 u+ c7 _
' z5 K- W. x/ ~$ n8 M; r1 w9 N) U1 a |
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