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月關 -【醉枕江山】《已完本》

1月23

第十四卷 第三百八十章 順水推舟

, K- V, j7 ]5 S    趙逾隨著莫玄飛到了書房，邁步進去，一見楊帆，當頭揖道：“二郎，久違了！”

    楊帆並未起身，淡淡一笑，道：“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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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逾謝了，在客座坐下，瞟了一眼房門，見已關上，便對楊帆道：“恭喜二郎平安出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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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X& a9 z) V, @  D    楊帆道：“出獄沒甚麼好恭喜的，倒是不曾死在裡面，實屬僥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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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逾苦笑了一聲，道：“某早知二郎必有怨尤，可是怪我始終不曾援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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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8 I) d/ K" K% k% R5 D% N& p0 H/ ]    楊帆皺了皺眉道：“我從不覺得你們隱宗此刻已經有手眼通天之力，白馬寺懷義大師和梁王武三思辦不到的事，你們就一定能辦到，畢竟你們是游離於官場之外，雖然與官場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可是終究不及這就在官場中的權貴得力。可是……”

( B! S3 m; B4 [0 o    楊帆目光深深一凝，盯住了趙逾。

2 u" ]* [# p( r% S5 s- ]7 v    趙逾從容不迫地道：“二郎剛剛入獄時，我們也有些措手不及，怕你受不得酷刑，招出一些不必要的東西，我們先做了一些準備，之後，就在打聽獄中的一切，不只想把你救出來，還有一些……同我們有些關係的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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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w5 [3 \6 L. A0 l, U$ ?; E    趙逾換了一個坐姿，平靜地道：“坦率地說，我們在官場上的力量的確極其有限。與官場上的關係，主要掌握在顯宗手裡，而我們現在和顯宗斗的厲害，這件事無法借助他們的力量。而且，既便顯宗願意幫忙，面對皇帝最為關心的謀反大案。牽涉諸位宰相的重大舉動，他們也無處著手，這一點，二郎不可不明！”

    楊帆心裡雖然不太舒服，卻也知道趙逾說的都是實話。交情固然有，合作的關係同樣有，可是要讓趙逾、沈沐對他像馬橋、楚狂歌一般。可以拋棄自己身家性命的這等過命交情，卻也不現實，所以他只是緩緩點了點頭。

4 d* M' [9 e# i, Q3 n9 h+ B, y    趙逾道：“之後。薛懷義、武三思接連失敗，據我們判斷，你等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只是沒想到。這時候太平公主居然會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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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逾的眉毛微微挑了挑，顯然是想到了有關楊帆與太平公主之間的風流韻事，竟也甚是好奇地打量了楊帆兩眼，笑吟吟地道：“二郎好本事！若是我三叔知道了這件事，怕也要對你心服口服了。”

5 \% N# z' m! U) [9 j4 i# a    他的三叔自然就是那位風流成性的沈沐沈大公子，楊帆只是冷哼了一聲，沒有解釋，這種事除了當事人自己，你對別人再如何解釋，也改變不了他先入為主的想法的。

% H- t0 c, ]; ~1 y- q: u    趙逾又笑了笑。道：“二郎，我不想欺瞞你，實話實說，如果是我或者小飛將張義陷入這樣的困局，隱宗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斬斷一切聯繫！救人，要在自己有能力的情況下才能施救，好友溺水，自己不通水性，旁邊又無物可以借力，難道非得陪他跳下去才叫夠義氣？那叫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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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8 ~' C% x8 z! S- w    能救則救。救不得大不了一起去死，不求同生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江湖義氣，行不通、也要不得，如果我隱宗秉承這一宗旨，早就完蛋了，任何一個重要人物完蛋，都可能拖著無數的兄弟一起完蛋，再加上他們的三親六故，怕不早被朝廷抄斬了無數次，每次不得殺上數萬人才行？”

! a7 ~. j; J' M2 u& U    楊帆輕輕吁出一口氣道：“罷了，此事，我固然有些不痛快，卻也是人之常情，趙兄莫怪。於情理而言，我知道你們做的並沒有錯！就像……我對狄公等當朝重臣的高風亮節十分欽佩，如果他們落難，我固然願意一伸援手，可也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否則，我不會搭上自己的妻子家人，只為了陪他們一起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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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帆微微向前一傾身，道：“我相信，趙兄今天來，不僅僅是想向楊某解釋：你們在楊某入獄時並非不作為，而是沒有能力去作為，一定還有更重要的事吧？”

    趙逾神色一正，道：“不錯！不知二郎對接下來的事作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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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5 y! Z0 P* A, q- D    楊帆俊郎的雙眉微微一擰，疑惑地道：“作何打算？”

8 V+ T# E! }+ U% f* q) R# v    趙逾道：“正是！你不會以為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你還能回到羽林衛中任郎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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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W$ T0 B. X3 g& F    楊帆目光微微一閃，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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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逾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二郎雖然理解我們在你入獄期間的作為，可是心裡還是有一個疙瘩，這個結兒，得靠時間慢慢來撫平。同樣的，你因謀反而入獄，險些被處死。這件事縱然查明了是被人冤枉，你的心中、皇帝的心中，或者你和皇帝的心中，也都會有一個結。這個結沒有解開之前，皇帝會再把你留地身邊，做一個統領禁宮衛士，護衛她性命安全的重要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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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帆聽了瞿然一驚，心中暗道：“對啊！我怎不曾想到這一點？我終究還是年輕，這閲歷有限，慮事不夠老到，人情事故更遠不及這等專門揣摩他人心思的商賈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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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 I1 \* S$ w# ~! Z9 K    趙逾看他臉色，知道他已經聽進去了，便道：“所以，趙某此來，是想提醒二郎，早做打算，無論如何，儘量不要離開京師。京師是一道門檻兒，出去容易，回來難，你莫看許多朝廷重臣貶官、起用，再貶官、再啟用，那是官職地位、聲望能力已經到了一定的層面，早在皇帝心裡掛了號的，需要用到他時，自然就會想到他，你如今卻還不成。”

    楊帆輕輕嗯了一聲，心道：“要是能離開京城，卻也未必就是絶對沒有機會，要看去哪裡了。皇帝一直在籌措對安西四鎮用兵，若去西域帶兵，旁人立下大功，如果沒人給你報到御前，或者上官層層分功，到了京裡也沒什麼好賞的了，可我卻不然。正所謂朝中有人好作官，我在西域只要立下功勞，必能直達御前，還怕不能起複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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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依趙愈所言，恐怕很快就能下旨，婉兒有誓言縛身，在宮中強作歡顏，阿奴不知在何處出家，若是不聞不問，真就冷了她的心。公主這裡不解決了問題，難保她不會變著法子欺負小蠻……，這一身的情債，當真頭痛……”

' i! k. x; e' R/ Q0 q$ L" C    趙逾見他低頭不語，神色變幻不定，又道：“二郎也不用想的太多，我只是給你提個醒兒，實際上，我們正在運作一件事情，或者能保宰相們出獄，一旦宰相們平安出獄，你這難友多少會受到他們關照，御前怕是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卻也未必就會調出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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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X- E5 I" y. C7 p6 a# g+ @    楊帆霍然抬頭，奇道：“你們有辦法救出狄公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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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z( f. j' \: B9 H4 D0 u9 ~4 K% G    趙逾吁笑道：“你太高看我們了，或許從長遠來說，我們世家有辦法引導這走向，就像滔滔洪水，我們掘好溝渠，那水自然而然就沿著我們劃定的路線而行，毫無斧鑿痕跡，皇帝也會認為那是理所當然。可是，這洪水行進當中，舟翻船覆卻取決於那洪水的力道，而非我們所能左右的了。我們連你都救不得，如何能救得宰相？宰相們能脫身，實是倚你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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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既無罪，宰相們是否有罪呢？皇帝心中的念頭就會有所動搖，我們的法子，在平時斷然不會奏效，可是這個時候，卻不過是順水推舟，送皇帝一個理由罷了。是血流漂櫓還是艷陽高照，可不正在皇帝一念之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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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I& Z+ f, {6 P( n    楊帆不禁問道：“你們打算怎麼做？”

% N1 S- J+ v+ g    趙逾抬手向上指了指，微笑道：“旬日之間，便見端倪，二郎且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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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5 p. u+ s2 e7 a5 H- _    韋團兒在她的臥房裡緩緩地走動著，臉色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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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O) m: K1 t+ u) N2 s! x9 Y8 G' w0 l    做為宮中最受寵的女官之一，她的住處十分寬大而華美，或許按照規格它的大小不及皇后的寢宮，但是殿中的陳設和用度，卻是遠比原來的大唐皇后、如今的大周太子妃的宿處還要華美、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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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2 H5 Z' b" c" z) M4 [; W    靜官站在几案邊，眼睛隨著韋團兒的動作輕輕移動著，過了半晌，忍不住說道：“團兒姐姐，除了位於金谷園的別墅一幢，並附贈男女奴僕三百人，另有洛陽北市店舖七座，綾羅綢緞五千匹，黃金一千錠，上等波斯寶石三百六十顆……”

    韋團兒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懂個屁！這事要擔多大的干係，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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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Q6 X0 t1 ?+ M) c1 X/ {- ?' j/ J    靜官舔了舔肥厚的嘴唇，輕輕地道：“團兒姐姐，陛下年紀大了，等到陛下殯天，這宮裡頭還指不定是什麼樣兒呢，到時候姐姐萬一被放出宮去，有了這筆錢，姐姐可就一輩子衣食無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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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團兒沒好氣地道：“廢話！問題是，你有沒有那麼大的胃口，把它吞下去！這事，可是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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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官細聲細氣兒地道：“姐姐，這件事兒說易不易，說難也不難，只要你點頭，我就能把這件事兒給辦了。這宮裡頭，還能沒有咱們插得進手的地方？再說，陛下瞧著東宮，怕也有點礙眼，咱們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團兒姐姐，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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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第三百八十一章 會釣魚的公主殿下

        韋團兒躊躇片刻，還是搖了搖頭，給別人通風報信撈點好處，風險不大，油水又足，這種事做來無妨。可這一次的事情實在非同小可，其中風險她自然清楚，可是若叫她就此回絕，她又舍不得這送上門的一筆巨額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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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c6 X) |) A7 T4 z7 Z/ t/ a' [ 　　靜官的話在她心裡反覆回響著，韋團兒漸漸動搖起來，是啊﹗太  子有什麼了不起的，誰拿那位太  子當過太  子？皇帝心裡若是有他，武承嗣和武三思還爭個什麼勁兒，他們爭奪儲君之位時，又有哪個還記得現下已經有了一個大周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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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團兒想起了武則天的長子李弘，聽說這李弘是武則天親手鴆殺的，那時她年紀還小，不知傳言真假。不過武則天的次子李賢，卻的確是丘神績奉了武則天之命勒逼而死的，丘神績受到什麼懲處了？不但沒有，反而愈受重用，如果不是他利令智昏，為了謀奪兵權出賣皇帝陛下的江山，這聖寵絕不會衰了。
　　
* ]( ~  A1 ~' s$ U) b$ u/ l 　　韋團兒越想心中越熱，靜官又悄悄地跟了一句，道︰“以姐姐的本事，憑什麼叫上官婉兒壓過一頭去，每回見著她，團兒姐姐還得畢恭畢敬喚她一聲婉兒姐姐﹗如果這件事辦成了，武氏一族追本溯源，人人都要念著姐姐的好兒，到時候，姐姐要取代上官婉兒，成為我大周內相，卻也不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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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團兒頓時站住不動了，這句話讓她搖擺不定的心徹底定了下來，她思量片刻。把銀牙一咬，狠狠地看向靜官，低沈地吩咐道︰“手腳乾淨些，不可遺人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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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官說完，就眉飛色舞地出去了。
　　
　　托請於靜官的。自然是來俊臣，可是靜官一直以為是武三思。
　　
0 J5 d4 n5 B3 ?2 G 　　來俊臣知道自己快要失寵了，皇帝把對“叛逆們”的處置延後。卻沒有任何明確的表態，實是因為這場亂子已經鬧到了無法和平收場的地步，必須得有人出來承擔責任。皇帝在等著他做出該有的舉動。
　　
　　來俊臣能有什麼舉動？承認自己全部是屈打成招？不可能的﹗開弓沒有回頭箭，他此時已不可能回頭，也不可能收手，否則就得由他來對這場風波承擔全部的責任。所以，他只能鋌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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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z! ]1 [+ _# t9 M  f1 @) ^6 { 　　武則天十四歲進宮，一生歲月都在皇宮裡度過，宮廷歲月造就了她。卻也限制了她，來俊臣相信自己的手段，可以讓這位女皇繼續認識到他來俊臣才是不可或缺的得力臂助。
　於是，他決定向太  子下手。
　　
　　為了謹慎起見，來俊臣這一回沒有直接出面。他派人找到了靜官。
　　
　　他在宮裡也有自己的眼線，知道這靜公公與女皇帝身邊的紅人韋團兒有些暖昧關係，是她最親近的心腹。但是這位靜公公儘管與韋團兒一樣貪婪成性，卻遠不及韋團兒精明，所以來俊臣選擇了他作為接洽人。
　　
　　來俊臣幾乎是傾其所有，儘管他對錢財沒有特別的嗜好。但是他為官這麼多年，處理過那麼多大案，有意也好、無意也罷，他還是積攢了巨大的財富。如今，他幾乎把一切可以動用的財富都拿出來，先買通了靜公公----以武三思的名義。
　　
　　人人都知道武三思在爭儲，而且武承嗣被他斗倒之後，他最大的敵人就只剩下現任的太  子，他是最有理由這麼做的人。靜公公果然沒有懷疑與之接洽者的身  份，實際上當他看到成車的金錠銀錠和肥田美廈的契書時，他腦子裡大概就沒想過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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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裡的消息迅速回饋回來，來俊臣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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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C0 Y1 S* H7 K1 c/ | 　　皇帝不做任何表示，他也沒有任何回應，似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坦坦蕩蕩，所以他不需要採取任何補救措施，他在等東宮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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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勢，將從東宮事發那一刻徹底扭轉，一切依舊在他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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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帆站在公主府對面，仔細盤算著見到太平公主之後的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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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 _# Q, a+ N& _ 　　昨天武攸暨險些當街砍殺了他，他今日就找上門來，自然想過可能的後果。這公主府看似危險，實則安全無比，因為這裡當家的人畢竟是公主而非駙馬。如果武攸暨在府上那是最好不過，他正好當著駙馬的面三個人說清楚。
　　
& A/ q! t: j2 y' X: w, |- Q 　　如果武攸暨不在，那他就得和太平公主好好談談了，楊帆本來是想等著見過婉兒，問清她所發的誓言後再共商對策，但是經過趙逾那一番分析，他擔心很快朝廷就要有處置下來，不能不搶在頭裡了。
　　
　　“如果武攸暨不在，我就得單獨面對那個女人，到時候我該如何回應呢？嗯﹗我先以禮相待，謝過她的救命之恩，大家不撕破臉皮，才好接下來說話。不行……，這女人軟硬不吃，狡黠如狐，好言好語根本不管用，還是要來硬的才是，待我見了她，便怒氣勃然，聲嚴厲色，至少來個先聲奪人，總不能叫她壓住了我的氣勢，對﹗就這樣﹗”
　　
$ o3 R2 V" b/ J, P5 \" S 　　楊帆計議已定，便昂首挺胸走過長街，邁步踏上石階，抓住門上獸首的銅環，“      ”地用力砸了三下，片刻功夫，門裡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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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帆振聲大喝道︰“在下楊帆，要見太平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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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 H: r4 \/ P) N3 P* B! B8 S$ d 　　“搶什麼﹗嘿﹗真是厲害啊，他現下還敢公然登門，這副膽色……難怪是公主看上的人物﹗”
　　
5 c; _% m% X+ b. z* ?( E 　　“去去去……”
　　
　　嘁嘁喳喳的交談聲中，大門打開了，門前站著兩個青衣小帽的公主府家人，一人把著一扇門，用一種很是敬仰的眼神看著他，既不叫他進去，也不說去傳報，只是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很希罕地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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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a2 _( S0 C" [+ \ 　　楊帆啼笑皆非，咳嗽一聲道︰“在下欲求見公主殿下，還勞通稟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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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1 {, {# J' t4 p- Q 　　兩個家人如夢初醒，趕緊道︰“啊﹗公主殿下早知郎君要來，早已吩咐下來，只要郎君到了，便即引見，無需通報的。郎君，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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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d7 \- O$ |& M/ ^# U: o 　　想到自己的想法行動早在人家的算計之中，楊帆不免有些沮喪。
　　
. K" d% _) ~2 E; H9 C9 Y 　　兩個公主府家人拉開大門，把楊帆畢恭畢敬地讓進去，又匆匆關了大門，年長一個的那人便搶著道︰“公主正在濯月亭釣魚，郎君這廂請﹗”
　　
　　“釣魚？她男人當街殺我，這麼大的事她還不知道？釣魚……”
　　
　　楊帆隨在那青衣小帽的家人身後，不知怎麼的，突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尾肥魚，還是主動上鉤的那種，正搖頭擺尾地游向太平公主的魚鉤，只是此時想再退出去那是萬萬不能了。
　　
( {. T- e) A* j: R 　　家人領著楊帆繞過前進院落，從側院兒向後趕去，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後花園，樹木山石蔥蔚洇潤，亭台樓閣掩映其間，偶露一角崢嶸軒峻，一股清爽宜人的氣息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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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一座紅樓，樓上匾額寫著“翠萍閣”三字，翠萍與這紅樓並不相符，不過從這樓上可以看到遠處林中那方池水，水中有荷，翠葉連天，想必這翠萍二字即由此而來。
　　
　　楊帆記得上次來時，駙馬武攸暨就是在此樓中與侍外家飲酒作樂的，他到了樓下便故意站住腳步，使勁咳嗽了幾聲，可是樓上靜悄悄的沒有半點動靜。楊帆無奈，故意扯開嗓門，用極大的聲音嚷道︰“楊帆曾經來過公主府，記得再往前走不遠，就到濯月亭了吧？”
　　
- J/ J/ Q1 W+ V, u 　　那青衣小帽的家人回頭答道︰“郎君好記性，再往前走不遠就到了。”說完，他又笑嘻嘻地接了一句︰“郎君不用這麼大聲兒，小的耳朵好得很﹗”
　　
　　楊帆裝作沒聽到，繼續大聲道︰“楊帆冒昧前來，公主既在後宅，或者身著燕服，不宜見外客，楊帆是否等在這裡，容你先去通稟一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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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8 H7 `$ |9 C6 h 　　他故意把“楊帆”二字咬得極重，就是想引武攸暨出來，不管太平公主再如何不把武攸暨放在眼裡，他畢竟是太平公主名義上的丈夫，有他在場，想必會好交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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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料他喊完了，樓上還是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音，反而是那家人嘻皮笑臉地走過來，點頭哈腰地道︰“郎君請吧，駙馬爺不在府上，你就是喊破了喉  嚨，他也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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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2 D$ P! r 　　楊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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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湖池水，粼粼泛光。
　　
　　池中有荷有花，還有漸漸長成的蓮蓬。
　　
! ^( g9 L! M$ @, K) p2 G' t2 g7 N 　　池邊亭軒之外蝠翼般伸展出去的滴水檐下，太平公主穿著一襲大袖羅衫，手中提一竿魚杆，赤著纖秀雪白的一雙天足，慵懶地臥在一張美人榻上。一旁還坐了個十歲出頭的粉嫩小蘿  莉，正揮著一雙小拳頭，輕輕給她捶著腿，余此之外再無一人。
　　
　　那青衣家人遠遠就站定了身子，對楊帆笑道︰“郎君請吧，公主那裡早有吩咐，小的就不跟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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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L* T7 E* L9 W4 O, u6 f* G* v第十四卷 第三百八十二章 釣魚的美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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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x, N/ G: T. p& z    楊帆走到這裡，只覺自己每一個步驟、每一個反應，都在太平公主的算計之中，心中也是有些懊惱，他挺了挺胸膛，大步走過去，因為心中有氣，雙足用力踏在廊下木板上，發出“嗵嗵嗵”的腳步聲。

    那個為太平公主捶腿的小丫頭往這邊瞧了一眼，低聲說了句什麼，太平公主笑回了一句，小丫頭便從榻上蹭下來，提著小裙子，從楊帆旁邊一溜煙兒地逃過去了，看那樣子，對楊帆氣勢洶洶的表情，小丫頭很有些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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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 R0 l9 t5 L! O3 S    太平公主臥在榻上，卻笑盈盈地乜了他一眼，眼波盈盈，甚是嫵媚。

    楊帆繃緊了臉皮，大步走過去，站定身子，沉聲喝道：“起來！”

    “喲！”太平公主拍著飽滿的胸脯，受了驚嚇似地道：“腳步聲這麼沉，說話又這麼大聲，你想把我的魚兒都嚇跑嘍呀！”

8 @3 Z' m! V* I, |5 z    恰在此時，那魚漂兒嗖地一沉，緊跟著魚線一綳，太平公主只顧和楊帆說話了，魚桿脫手滑落，在地板上“梆”地一彈，就被大魚拖向水裡。

5 R& P" j! R3 j2 C" n    “哎呀！咬鈎了，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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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W! B: [* P) r7 R1 p, }8 [    太平公主興奮地大叫，楊帆這一路過來，幾乎每一種反應都被太平公主算在頭裡，這時哪肯信她，只道太平公主又是故意作勢，他把雙臂一抱，冷眼旁觀，倒要瞧瞧這位絶世妖嬈還要搞些什麼把戲出來。

    太平公主見他不動，氣道：“你這人……”一面說，一面便搶起身子，去抓那魚桿，魚桿被那大魚一扯，滑向水中，太平公主急忙向前一抄，險險自水面抓住魚桿的尾部，自己卻立足不穩，向水面倒了下去。

2 n0 _% h$ a" N; b2 J$ A    “噯噯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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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5 z4 H: R& m    太平公主叫著，空著的左手揮如車輪，終究還是沒能穩住身子，楊帆就站在旁邊，以他敏捷的身手自可抓住太平公主，只是那樣一來，自己努力扮出的氣勢、怒氣滿腔的表情可就全白費了，楊帆只當這也是太平公主算計他的一部分，依舊冷冷地抱臂看著。

$ L. J$ D9 r3 i# F: s    太平公主“卟嗵”一聲掉進水裡，登時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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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公主不通水性，一掉進水裡就驚慌的叫起“救命”來，楊帆在旁邊蹲下，看著她在水中掙扎，又好氣又好笑：“這位公主為了算計他，可是真下功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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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太平公主又是尖叫，又是撲騰，楊帆忍不住道：“你鬧夠了沒有，還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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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公主沒有理他，身子越撲騰離他越遠了，楊帆發覺不對勁兒，太平公主臉上的驚恐可不像是裝的，更重要的是，楊帆親眼看見太平公主掙扎中還喝了兩口水，太平公主再怎麼裝佯騙他，也不至於喝這池中水吧。

    楊帆一見她果然溺水，也顧不得脫衣服，“卟嗵”一聲跳進水裡就向她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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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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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帆一把抓住她身子，沒好氣地道：“站穩了，水沒那麼深！”

* e5 B; U( s0 }- ]6 \  l    此處湖水裡還生長著荷花的，那水能有多深？也就是太平公主不識水性，到了水裡張皇失措，這才嗆了幾口水，若是她冷靜一些，直接就能在水裡站起來，那水也不過就到胸腹之上而已。

2 a# h- e5 o( F2 S0 [    太平公主被他抓住雙肩一喝，這才定了定神，忽然發現自己雙腳踏在實地上，原來那水並不太深，不禁驚魂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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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 m( ~7 d! T    楊帆道：“走，咱們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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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Y5 _# e& E5 B    太平公主此時正緊緊抱著他身子，身在水中，全無主意，聽他一說，連忙點頭，可她只是稍稍放開楊帆，一低頭，忽然看見自己的樣子，不禁又是一聲尖叫。

( E# ^1 V& t* {" v0 ?9 D7 t$ v8 p    楊帆不耐煩地道：“你又叫甚……”

    楊帆順著太平的目光一看，登時也說不出話來。此時盛夏雖已過去，天氣仍顯炎熱，太平公主穿的並不厚，薄薄一層羅衫，尤其是她今天這套衣服還是白色的，輕軟薄透，質料上乘，原來還顯不出什麼，這一沾了水，簡直跟沒穿沒什麼兩樣。胸前顫巍巍粉膩膩兩團……，不對，不是和沒穿沒什麼兩樣，是比沒穿更多了一層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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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s: w: u- `    好在她一絲不掛、燈下赤裎的美艷肉體楊帆都已看過了，眼下這副情景雖然香艷，倒還不至於比那一晚更加迷人，楊帆此刻最擔心的是有公主府的下人趕來，若被他們看到這一幕那可真是跳進洛河都洗不清了。

' G1 \) w8 |/ g( b" q    於是，楊帆毫不客氣地道：“叫！叫什麼叫！你全身上下哪兒我沒看過？走！趕緊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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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君如此不解風情，太平公主不禁嘟起了嘴兒來，由他拖著，分開荷花蓮蓬，一步步走上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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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7 Z# K+ K) n  n) I1 T    雖然太平公主膽子甚大，而且從不畏懼在他面前展露自己誘人的肉體，可是這是光天化日之下，再說濕衣貼身，落湯雞一般，在太平自己看來，可是一點不美，是以一上了岸，她便提著濕透的裙襬向濯月軒內跑去。

5 t) d4 y6 h* H& {    那衣服沾了水，不但透出肉色形同透明，而且衣服沉重下墜，赤裸粉背露出一片，她提著裙子這一跑，那豐碩飽滿如同熟透了的桃子似的粉臀這一通搖擺，乳波臀浪躍入眼來，楊帆幾時看過美女裸奔？這一下可真的是不錯眼珠，一直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軒內。

    待她身影消失，楊帆才回過神兒來，趕緊四下瞧瞧，卻並不見一個人影。他卻不知，太平公主早就吩咐下去，楊帆若是來了，一幹下人盡數迴避。那些下人只道人家要會情郎，自然是有多遠躲多遠，想看野合也得分那人是誰，公主殿下的床戲也是他們有眼福看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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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 T8 G/ ]$ U6 A) G+ `    楊帆把衣服的水擰了擰，衝著軒內喊道：“要不要叫人給你拿幾套衣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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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公主在軒內沒好氣地答道：“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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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W' Z$ ?9 M9 Q9 `6 p* O' j    過了一陣兒，太平公主又道：“你進來吧！”

: S* g6 u4 u( m. ~    楊帆猶豫了一下便走進去，若是連對方的肉體都見過了，這樣的場面還有什麼難堪的呢。

) K% F" K, f. A. R2 f    楊帆走進濯月軒，就見太平公主正坐在一張坐榻上，身上仍是那襲薄衫，地上一汪水跡，看來是擰過了，雖然依舊透出肉色，卻也不致像方才一樣一般起不到絲毫的遮掩作用。

" s5 O1 N9 x3 Z. F; O+ P    楊帆進了濯月軒，就在門口站定，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道：“這不是你事先算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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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3 a5 V8 H) z! w    太平公主擰乾了衣衫，神態便馬上恢復了一貫的雍容，只是她的頭髮也都濕了，此時已經拔了釵子，任由一頭烏黑靚麗的長髮披散在前胸後背，秀髮襯著一張雪白粉嫩的臉蛋，少了幾分華美高貴，多了幾分清麗秀雅。

    她瞟了楊帆一眼，雖然故作高傲，可是那小臉掩在秀髮間，卻是異樣的嬌媚：“這個嘛，純屬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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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 M8 z& s    楊帆冷哼一聲，寒著臉道：“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來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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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  E9 Y- ^+ D, n$ i5 b    太平公主顰笑嫣然，神情極是嬌媚靈動：“那還用說，當然是謝我重金賄買獄卒、交通官吏，幫你篡改‘過書’，獄中串通消息，又不惜玷污自己了清白的名聲，保你出獄之恩了，我說的……對不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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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r( v. `3 E- b. x: {    楊帆頓時語塞，太平公主雖然是以調侃的玩笑說出這番話，可是……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太平公主為了救他，付出的少麼？她可是救了自己一命。楊帆向來恩怨分明，別人對自己但有一點好，必然全力回報，可是對太平……

3 x1 d) l2 z& R    太平公主瞟著他的神色變化，腴潤的小腰一扭，嫣然道：“來，到我旁邊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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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 i3 x9 l# y$ |" K1 x    楊帆把神色一正，沉聲道：“公主殿下，我承認，你對楊某有救命之恩！你救我性命，我自然對你感激萬分，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自然不虞有性命危險，這救命之恩，我怕一輩子也沒辦法報答，那就要一輩子承你的情，可是，你為何要迫婉兒和小蠻，下那樣的毒誓？”

    “為什麼？”

3 S$ v( ^8 R) G/ i: W0 a+ o9 U* q    太平公主突然跳了起來，胸前頓時一陣蕩漾，看起來這位豪放公主在自己家的後宅子里根本沒戴胸圍子：“為什麼？你說為什麼？”

    太平公主憤怒了，臉龐脹得通紅，她本來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可楊帆只一句話，就把她激怒了，大概也只有楊帆有這個本事，叫她喜便喜，叫她怒便怒，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 Z; H, h) t3 U3 q# z    “你說為什麼？為什麼婉兒你可以接受，卻不接受我？我不如她漂亮，還是不如她有才華？”

- l( f# ]; u* _1 @9 f3 F9 o6 @( u    太平公主一步步逼近，彷彿一頭憤怒的母老虎：“你閉嘴！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外乎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託詞，對吧？好！若是如此，我也就認了，可是謝小蠻又怎麼說？”

! d! S4 ^! X6 `3 I6 J% C* p5 h    太平公主冷笑：“既然如此，你不該連她也喜歡了才是！我是強加於你，難道她不是別人強加於你，為什麼你可以接受她，還是不能接受我，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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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s4 @: Z, ]: w) X' s6 @    楊帆怔住，看著她，久久不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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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7 r7 r  J; N+ ?% K* q7 l    太平公主這番質問振聾發聵，楊帆心中轟轟作響：“為什麼？是啊，無論美貌、地位、才華還是對自己用情之深，太平公主並不遜於婉兒、小蠻和阿奴，為什麼……無論她如何放下身價，低聲下氣，自己就是不肯接受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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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十四卷 第三百八十三章 最霸氣的面首

; X2 x! N) l+ T  I6 V    太平公主見楊帆怔怔地在那裡，聲音忽又變得柔弱下來，她低聲道：“帆郎，我到現在，還清楚地記得，那年上元，於百尺花樹上與你的那一個吻；至今，我還記得在馬球場上與你並肩作戰的快意和威風；這一切，也許你都忘記了，可我一直牢牢地記在心裡，彷彿那就是發生在昨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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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z: q3 `8 Y7 m3 S    太平公主輕輕抬起頭，柔軟烏黑的秀髮間，一雙眸子裡有淚光閃閃：“這些，你還記得麼？如果，我曾經做錯過什麼，我可以改，難道要得到你的情意，就那麼難？你告訴我，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接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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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G+ U" f" N: a% v3 s: U    當她發現自己愛上了楊帆的時候，她想到的是讓楊帆成為她的面首。不錯，這對一個有自尊心的堂堂男兒是一種侮辱，但太平從來沒有想過要侮辱他，她只是習慣了高高在上，習慣了予取予求，她並不清楚這個要求對他的尊嚴是一種嚴重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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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公主，是皇帝和皇后面前的寵兒，她的第一任駙馬，只是她的纖纖玉指輕輕一點，便成了她的丈夫。她的第二任駙馬，卻完全是母皇出於團結武氏和李氏的政治目的而硬塞給她的，根本不在於她喜歡或不喜歡，她固然聰明絶頂，卻不知道還可以用別的方式來獲得一個男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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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為，她有美貌、有身份、有地位，足以配得上他，這就足夠了。至於面首這個稱呼。依傍於高貴的女人而又不是她的丈夫的。不是都叫面首嗎？反正她自己清楚，她會呵護他、愛他，凡事依從於他，那就夠了，她還沒有學會在所愛的男人面前放下她高傲的架子。

    於是，她失敗了。

$ y, U+ P/ Z* C) q1 e    從那以後，她對楊帆的態度軟化了許多，她依舊愛著這個男人，所以她大膽地提出，不約束他的身份。不叫他依從於自己，只是……偶爾能來陪陪自己，或者……只有那麼一次，一夕繾綣。回味一生。

) W0 Z7 _" E% Z+ o    其實在她看來，這麼說並沒有什麼不妥，男女情愛的最終階段不就是雲雨纏綿嗎？為什麼一定要由男人來提出要求，她就不可以主動一些？難道她一定要柔情似水地伏在情郎懷裡，忸怩作態，撩撥起他的情慾，再半推半就地順從他，這才是女人？

* D. }$ ~; Q$ _- n; k9 @( E    她愛極了楊帆，她想要他，所以就直截了當地提出來。她完全不懂，她第一次的粗暴要求是對一個自尊心極強的男人的羞辱，而這一次，卻會給他一種輕賤自己的感覺，似乎自己迷戀的只是床笫之事。

$ E' k. K- r- N% X! K, b    其實，以她的身份、地位和她的美貌，如果她只是迷戀肉慾，什麼樣的英俊男人她找不到？什麼樣強壯的男人她得不到？她又何必苦苦迷戀楊帆一人，又何必在楊帆因“謀反”入獄以後煞費苦心地去營救他？

    不要以為公主就如何有錢，公主並不比那些富可敵國的大商賈有錢。甚至還要遠遠不如，她們也是吃俸祿的，雖然太平公主自幼受父皇母后的寵愛，獲得的賞賜遠比其他公主更多，也同其他權貴一樣。不可避免地暗中經營著一些店舖，但是為了營救楊帆所付出的。對她而言同樣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但她想也不想就拿出去了。

( l* L* Q& K5 Z# b' V: h  B; @. ]    尤其是，她有著李唐皇室的敏感身份，而楊帆是以‘擁戴太子複位’的罪名入獄的，她的插手不僅僅破財消災的問題，一個不慎，就能把她也陷進去，引起母皇對她的猜忌，而這些，她壓根就沒有考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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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她一直在悄悄地琢磨，她到底哪裡不好，到底做錯了什麼，郎君為什麼就是不喜歡她，還偏偏很討厭她。

; _& Q/ _* J. d8 g" ^' _" t    於是，她本來最喜歡穿大紅的艷麗衣衫，她也適合穿那樣的衣衫，同樣的色彩，穿在別的女人身上可能俗不可耐，而穿在她的身上，卻盡顯她的雍容華麗、嬌艷嫵媚，那才是大唐的洛陽之花，牡丹的象徵-----太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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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K3 M8 W- ^6 E    可是，現在她卻漸漸變得開始喜歡穿素色衣衫了，至少，在楊帆面前，她是一定注意會穿素淡優雅的衣裳，只因為這是上官婉兒最喜歡的穿著，只因為楊帆喜歡婉兒，於是她想取悅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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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個高貴的公主，可是卻不像一個嬌柔作態的貴婦人一樣喜歡撲蝶賞花、逗貓嬉狗，她喜歡的是相撲蹴鞠、擊鞠賽馬這樣奔放狂熱的運動，一如她爽郎奔放的個性，可是得知楊帆買了兩隻狸貓，於是她也買了兩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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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k- t0 x; _    太平公主自己都不知道她這些潛意識支配下的行為，其實是放下身段，有意地在效仿和學習楊帆所喜歡的女子，如此種種，都只為得到楊帆的回眸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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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她凝淚的雙眸，楊帆也不禁捫心自問：“如果她當初不曾輕賤於我，如果她也如婉兒一般柔情似水，我會不會喜歡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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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q. ?3 t# s  Z    然而，一切假設都沒有意義了，羅敷有夫，使君有婦，況且，她逼婉兒發下毒誓，這麼做也太……

; e: q" U  b% H( i( l! Z7 u    想到這裡，楊帆硬梆梆在道：“所以……你就有理由趁人之危，迫婉兒發誓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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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y" Y! |3 {" V  @: X! S    太平公主目光閃爍了一下，立即問道：“為什麼只說婉兒？小蠻……還沒有告訴你？”

! R, M+ T' H% R4 O4 p6 @    太平公主終究是精明的，儘管仍在悲傷憤怒之中，可楊帆一句話，她還是馬上聽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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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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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帆笑了笑，道：“小蠻發的誓，我知道！她說，如果遵從誓言，就讓我變成她自幼失散的兄長！不瞞殿下，就在楊某入獄不久，便與小蠻相認了，她正是我自幼失散的阿妹，而我就是她的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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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公主雙眼一亮，訝然道：“那你們……”

5 |7 V2 ~$ H$ B/ _$ M# T( g6 j    楊帆道：“叫公主殿下失望了，我和小蠻，並無血緣關係，只是自幼相依為命，情同兄妹！”

    太平公主怔了半晌，吃吃地笑了起來：“好！好呀！這個小蠻，倒真機靈，本宮居然也被她擺了一道！其實，我本來是替她準備了一套誓言的，沒想到她自己先急不可耐地說了出來，當時我還有些詫異，沒想到原因在此……”

" X+ ^4 c" Q9 }9 T: R6 \    太平公主點了點頭，又復看向楊帆，微笑道：“可婉兒……卻是一字不差，依著我的話發的誓，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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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S" m9 [1 M    這時，她的眼中仍有淚光，可是神采卻已飛揚起來。

    楊帆沉聲道：“我正要問你，你逼她發了什麼誓！如果婉兒因此不得不與我分開，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0 D0 C5 L3 h/ d, h2 B! }& I    “那又怎樣？”

    太平公主的娥眉微微地挑起來，攸然向外一展，有一種很特別的妖媚味道：“不然，你對我好過麼？不能叫你愛我一輩子，那……叫你恨我一輩子也不錯啊！至少，你心裡記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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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公主妖妖嬈嬈地轉身，楊帆一把扣住她的手臂，太平公主臉色一厲，道：“放手！”

! j8 t* p- ]' ]% N    雖然她有心取悅楊帆，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為了別人而刻意地改變，終究不是她的本性，一番發洩之後，太平公主又有些恢復她潑辣奔放的個性了。

    楊帆對她也實在頭痛，有仇他可以報仇，有恩他可以報恩，可是恩怨集於一人，這分寸實在難以把握，楊帆不能原諒她欺負婉兒，可是她對自己又實實在在地有恩有情，他終究是個弱冠少年，感情一事也沒什麼經歷，不知該如何對她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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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1 ~3 r+ C' c' v) `) F' r    他緊緊抓住了太平公主的手臂，卻是軟的也不行，硬的也不行，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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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 v* J* V1 v    太平公主喝了一句，見他不放手，不禁乜了他一眼，幽幽地道：“你呀，若是對我有對她一半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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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了一下，她忽然用力一掙，擺脫了楊帆的手，裊嬝娜娜地走去，說道：“過幾天就是七夕了，本宮要去洛水泛舟，你也來吧。”

    楊帆冷哼一聲，剛想拒絶，太平公主回眸一笑，臉上的嚴厲之色忽然又變得如春風吹拂下的鮮花，明媚嬌麗起來，她一挑柳眉，嫵媚的杏眼兒向楊帆一瞟：“婉兒的誓言也並非不可破的，只要本宮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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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i8 J6 i) r( s# Y    楊帆又驚又喜，急忙問道：“如何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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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公主得意地笑起來，笑得宛如一朵剛剛綻放鮮姿潤艷的牡丹花：“哼哼，那你來是不來呀？”

    楊帆鎩羽而歸！

    面對一個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軟語相求不管用，道理全當耳旁風，會撒嬌、會流淚、會風騷、會賣萌，更會深情款款的絶色小婦人，楊帆還有什麼皮調可耍？

    走了也就走了吧，他還穿走了武攸暨武駙馬的一套襕袍。不然怎麼辦呢？他那套衣服可是正規出門才穿的公服，可不像太平公主那件輕軟薄透的羅裳，忽爾怒目相視、忽爾巧笑嫣然、忽爾黯然淚下間，人家的衣裳已經幹了，穿著一身濕衣裳出去，怕這傳言就不只於公主府內了。

9 a) A& f0 p; e4 p7 r1 R4 E7 X    楊帆走出公主府時，公主府的下人們用敬如天人的目光看著他揚長而去：“看看人家，睡了駙馬的女人，還穿了駙馬的衣服，就這麼大模大樣地離開了，當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乃師薛懷義還要威風三分、霸道三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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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十四卷 第三百八十四章 宮中驚變

, @/ O* I: l/ J    武則天倚在靠枕上，忽然晃了下身子，悠悠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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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候在一旁的上官婉兒連忙上前扶住她，武則天嘆笑道：“不成啦，不成啦，朕又睡著了吧？唉，前兩年還覺得精神頭兒十足，這才多少光景，朕時不時的就會打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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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 _" z; r1 i    上官婉兒忙道：“大家是操勞國事的緣故，所以才覺得疲乏。其實大家身體康健，身體好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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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T2 Q7 C( x$ p    武則天笑著搖頭，剛想坐起來，忽然又躺回去，蹙眉道：“朕有些頭暈，耳朵有些嗡嗡聲，這腿也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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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y8 M  A5 S7 L9 p+ k8 N    上官婉兒一看，武則天的氣色的確不太好，容顏有些蒼白，不禁著了忙，趕緊道：“婉兒去召太醫來給大家看看吧。”

+ j* e+ H: S+ l' U) E1 [    武則天網想搖頭，轉念一想，又點了點頭，道：“不要張揚啦，就叫沈太醫來給朕瞧瞧就行了。”

5 ?# o: r# m, F" d1 R% F    上官婉兒知道六則天不願服軟，不願讓人覺得自己老了，沈太醫好歹是她的枕邊人，對她的身體情況本來就十分清楚，倒是不用避諱，連忙答應下來，扶著武則天坐穩，叫宮娥小心侍候著，這才輕手輕腳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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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e/ j9 U1 q* N: E. o    武則天熊後不適這種狀況近來頻頻發生，其實這種不舒服的狀態只是“腦貧血”而已。直到現代，很多老人還不太注意這一點，夏季老人本就渴睡，有些老人吃過午飯後，在沙發上、椅子上坐著就打起了盹，結果因為飯後較多血液流經胃腸，大腦缺血嚴重，醒來就會感覺特別不舒適。

$ M4 T* O# c2 A. i9 \3 I    但上官婉兒可不明所以，皇帝不舒服了自然就得趕緊請太醫看看。上官婉兒剛剛走出正殿正召來內侍囑咐，叫他馬上去喚沈太醫又怕小內侍不懂事，去了太過張揚，還得叮囑他儘量不要引起太多的醫官注意。

    這廂正吩咐著，韋團兒就閃進了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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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m: {- T1 \3 E2 J& Z+ m    武則天倚在靠枕上正由小宮娥輕輕揉捏著她的肩膀，忽見韋團兒出現，便懶洋洋地道：“團兒來啦，來，給朕捏捏肩膀，還是你的力道不輕不重的最合朕的心意！”

    “奴婢是大家使喚慣了的人，自然就合了大家的心意，可不是奴婢的手法高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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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團兒笑吟吟地走過來叫那宮娥退過一邊，接手替武則天輕輕按摩著，武則天有些愜意地仰起頭微微閉上了眼。

    團兒一邊給武則天松著肩膀，一邊道：“奴婢剛剛分了這個月的用度回來說起來也奇怪，太子宮裡這兩個月並沒增加人手，可是蠟燭的用度比起以前來可是增加了不止三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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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有些納悶兒，今兒分發各宮各殿的用度，就特意囑咐靜公公，問問太子宮裡何以增加了蠟燭的用度琢磨著如果太子那兒需要，以後奴婢及各處都省著點兒用，怎麼著也不能委屈了太子不是。

7 p! G/ h  w; b( Y# M$ P    可是也奇怪，靜公公到了太子宮一問，宮裡的人卻都矢口否認，不肯承認需要多用蠟燭呢。靜公公也是多了份心思，偶然路過太子妃的寢宮，見那窗子開著，就往裏邊瞧了一眼，你瞧怎麼著，那桌子上啊，放著一疊黃紙，旁邊還有一盒硃砂，黃紙上畫了許多符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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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s/ {5 ^8 y9 C  L! {    韋團兒笑嘻嘻地道：“大家，你說太子妃這是要幹什麼呀，太子妃早晚要母儀天下的，怎麼還想學道，修個神仙不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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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則天一開始渾沒在意，朦朧著雙眼，半睜半闔的養神，隨意地聽她說話，聽到黃紙、硃砂、修道一類的詞兒時，好像想到了什麼，雙目突然一張，那雙有些混濁的老眼中陡然閃過一絲精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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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則天慢慢坐了起來，盯了韋團兒一眼，沉聲道：“你們沒有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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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團兒道：“奴婢不曾去過，自然不曾見過的，不過靜公公回來就是這麼說的，靜公公平時就是幫奴婢掌著內庫的，這些東西還能不認識口哎喲，要說不認識，也就是那黃紙上的鬼畫符，他是根本不認識，奴婢也不認得那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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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則天慢慢站了起來，在【房】中輕輕踱起了步子，韋團兒忙繞過來，攙著她的手臂，武則天心中反妥琢磨著：“黃紙，硃砂，太子妃真要修道？”

    武則天沉吟半晌，輕輕問道：“你們發現這些東西，沒叫太子妃知道吧？”

/ W: l( y7 p$ ~$ P9 H    韋團兒笑道：“嗨！瞅見就瞅見了，靜公公也就是回來跟奴婢說說，當個笑話兒聽，還能當著太子妃的面提不成？做奴婢的總要有個奴婢的規矩呀。”

, d; N+ q) d8 s$ k# u    武則天輕輕地“嗯”了，臉色陰晴不定。

    這時上官婉兒走進來，一見團兒正扶著武則天在宮中散步，便打個招呼道：“團兒妹妹來了。”

& X  Z: |  N2 T    韋團兒扭頭一看是她，連忙頷首為禮，喚道：“婉兒姐姐！”

    上官婉兒向她微笑著點點頭，便走向武則天，問道：“大家好些了嗎，怎麼起來走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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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s" {! L# ?0 N) K& X) h    韋團兒道：“怎麼大家有些不舒服麼？”

& R+ X+ O3 v8 g1 t% p- a    武則天陰沉著臉色道：“是啊，朕川”這兩個月，一直不太舒服！”

7 C" D. s! A: s6 c/ a  `    上官婉兒勸道：“大家還是再坐一會兒吧，等沈太醫到了，給大家診視一番再說吧。

    武則天搖搖頭，目光緩慢地看看殿頂的藻井，又看看四下的陳設，沉聲說道：“婉兒，團兒，你們說，朕這兩個月不舒服，是不是這屋子裡有些什麼不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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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l5 ?$ D+ s5 }" T, r- Y    上官婉兒呆了一呆，訝然道：“大家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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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則天搖搖頭：“聯有感應，有一種感應啊！陰森森的……”叫人不舒服！”

    上官婉兒心道：“想是陛下年歲大了，所以常有體寒的感覺。”便道：“既然如此，不如婉兒陪大家出去，咱們到飛香殿曬曬太陽吧。

    武則天臉色陰沉地道：“有些陰穢之氣，恐怕曬太陽是曬不去的。”

$ V3 f4 I, N& B+ C: z    上官婉兒聽出她話裡有話，不覺有些奇怪，武則天目光閃動著，低頭略一沉吟，對上官婉兒道：“婉兒，你去傳朕口愉，叫高瑩帶些內衛來見朕！”

) ^- k+ d) Y4 @& \    上官婉兒窄些訝然，可是看武則天的神色很不好，卻也不敢動問，連忙答應一聲，又退出殿去。

    武則天叫韋團兒扶著她回坐榻處安穩地坐定了，又吩咐道：“團兒，你帶些得力的宮娥太監，一會兒隨內衛的人同去太子宮。”

    韋團兒忙應道：“喏！大家”…叫奴婢去幹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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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則天冷冷一笑，道：“你去給我上上下下、里奇外外，好好的翻一翻，如果有什麼地方土壤有些鬆動的，也都掘開來瞧瞧，朕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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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d$ ?5 u; x    她那雙略顯渾濁，但是依舊威嚴不減的眸子冷冷地望向窗外，緩緩說道：“朕擔心，太子宮裡……，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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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乾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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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婉兒先是有些奇怪，聯想到武則天網才對韋團兒的吩咐，上官婉兒機靈一下，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兩個恐怖的字眼：“厭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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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厭咒，自古以來就是廣泛流傳於民間的，被認為是最有效的一種詛咒手段。類似以厭咒巫術害人的傳說流傳甚廣，甚至在宮廷中，這樣的事情也是屢屢發生。而在宮廷中，最有名的厭咒故事，卻是發生在漢武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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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武帝，自秦始皇之後，例代帝王中英明神武的皇帝如果排一個座次，把漢武帝排在首位，大狂是沒有幾個人提出異議的，可是就是這樣一位皇帝，晚年時卻差一點誅了自己的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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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武帝時，忽有一日武帝夢見有人用厭咒想害自己，就派極寵信的酷吏江充查證此事，這江充全靠製造大案要案博得皇帝的寵信，立即大刀闊斧地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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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宰相公孫賀父子被他幹掉了，然後是武帝的內侄衛元也成了用巫術詛咒皇帝的同黨而喪命，緊接著武帝的女兒陽石公主、諸邑公主也因此被殺，江充殺得興高采烈，最後竟查到了皇后和太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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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 ^$ U- J* w5 P; Y    太子劉據大驚，情知父皇晚年網梭自用，根本辯駁不得，憤而帶領太子宮衛士欲殺江充，武帝聞訊勃然大怒，立即發兵輯拿太子，最後太子走投無路兵敗被殺，皇后上吊自縊，三個皇孫也因此喪命，受此案牽連，殺死和發配的人數逾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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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9 {- B8 _& y    只因酷吏江充的一句話，漢武帝逼死老婆，殺死兒子、女兒、侄子，孫子，孫女，直殺的皇室繼承人空缺，後宮無主，朝綱失控，給大漢政權帶來了重大的政治危機。

# A- Y% X4 ^8 i  h! W/ I    想到這裡，上官婉兒不禁心驚肉跳，女皇心硬如鐵，殺心之重絲毫不遜於漢武帝。而且她和漢武帝一樣，最是相信這些神道巫術一類的東西，如果女皇所疑者就是厭咒，而偏偏找出了證據的話，那會掀起一場怎樣的腥風血雨？

$ o/ A/ b1 B0 _; T1 L' E+ }8 d/ C    不一會兒，高瑩、蘭益清等一班女侍衛全副武裝，趕到武成殿，韋團兒也帶了靜官等一大批隷屬於她的心腹太監和宮女，皆到殿前聽命。

    高瑩扶劍立於殿下，只聽武則天森然道：“高都尉，你帶內衛人馬，隨團兒往太子宮一行，凡事聽從團兒吩咐便是！”

9 g5 o$ c% }3 M+ S5 f6 q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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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瑩有些詫異地看了韋團兒一眼，恭聲道：“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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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1 U& A$ t* J1 F1 m5 m  _  Q' E    韋團兒故作惶恐地道：“大家，那…，奴婢就去了……”

5 T+ B9 }0 f+ a. q" o- w    武則天輕輕點點頭，韋團兒躬身退下，轉身走出武成殿時，眸底攸然閃過一抹得意的光芒！

2 ?+ a( j$ O4 o+ L8 o1 l/ x#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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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2 }# T0 c& c) q" E2 o, s第十四卷 第三百八十五章 厭咒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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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韋團兒帶領大批的太監宮娥在內衛的保護下，對太子宮所有人員實行集中看管，然後對整個太子宮進行了一番挖地三尺般的搜索之後，太子宮上下人皆惶惶，不知出了什麼變故。

0 G/ g# Q# F4 D) K    韋團兒帶人搜索了一番，一句話都沒說話就離開了，她離開不久，女皇便下旨宣太子妃劉氏、側妃竇妃前去晉見天子，兩女不敢怠慢，趕緊換上正式的宮服去見皇帝，結果一直到了夜色降臨的時候，曾經的大唐皇后、如今的太子妃劉氏和德妃竇氏依舊不曾回宮，宮中上下更是心中惴惴，頗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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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如今已經改名武旦的大周太子，原大唐皇帝李旦卻似沒有什麼感覺，夜幕降臨的時候，他還興緻勃勃地捧杯飲酒，欣賞著歌樂。

    大殿上燭火通明，亮如白晝，三個身著大袖緋衣，頭戴鳥冠的樂伎在堂上載歌載舞，時而又以口技作鳥鳴之聲，逗得太子武旦撫掌大笑。

    堂上正在表演的歌舞叫做《鳥歌萬歲樂》，這是他的母皇武則天命人創作的一種歌舞。武則天所養的鸚鵡學會人言後，第一句話就是“萬歲”，哄得武則天龍顏大悅，於是命人做歌舞以記之，就是這曲《鳥歌萬歲樂》了。

! L) D( ?7 o$ E3 J. Y0 V% D    “好好好！”

+ [/ l. b$ Q+ S# L    待三個“鳥人”徐徐退下後，太子撫掌大笑，道：“孤酒意正濃，金藏呢，叫他給孤唱段曲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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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自有太子的排場，雖然說如今這位大周太子連女皇身邊受寵的管事太監和女官們都敢呵斥他幾句，不過就算家裡小富的商賈人家都難免有幾個歌舞樂伎，堂堂太子總不能身邊連幾個樂工舞伎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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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5 Z' V1 E! j0 p# D    雖然這位太子的用度大大縮水，但是身邊還有是些侍候人的，在他身邊的樂工舞伎大約有十二三人。隨著李旦吩咐，極受他寵愛的樂工安金藏便走到堂上。

    這安金藏是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其貌不揚，身材清瘦，但是歌聲嘹喨，清越悠揚，乃是一位歌喉極佳的樂工，李旦一向最喜聽他演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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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金藏緩緩走上殿來，臉上不見絲毫歡娛，卻是悽苦無限，於明燭照耀之下一覽無餘，眼見太子妃劉氏和側妃竇氏被帶走的太過蹊蹺，直到此時仍不見回宮，只怕凶多吉少，而太子卻仍歌舞不休，安金藏心中憤懣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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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李旦卻恍若未見，從容含笑道：“金藏啊，給孤唱一首好聽的曲兒來，一佐酒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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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1 E3 ]. A$ N+ G; }0 c    安金藏暗暗嘆息一聲，向他微微欠了欠身，又向堂下打了個手勢，堂下的樂工見狀，知道他要清唱，便停了手中的笙簫琴瑟。安金藏仰首望著殿中藻井，默默地站了片刻，忽然開口唱起來：“種瓜黃台下……”

    李旦一聽頭一句，便不禁勃然變色，厲聲喝道：“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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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金藏彷彿沒有聽到，繼續唱道：“瓜熟子離離。一摘使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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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口！住口！”

4 X1 g1 R. @! w- P    李旦氣極敗壞地擲出一隻酒杯，酒杯在安金藏腳下裂成碎片，安金藏一動不動，依舊用他那悲苦低回的聲音唱著，淒涼清越的歌聲在大殿上迴蕩：“再摘使瓜稀，三摘猶為可，四摘報蔓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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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金藏唱著唱著，兩行淚水便潸然而下。

    這首昔年由李旦的二哥，原大唐太子李賢所作的《黃台瓜辭》在大殿上久久迴蕩，堂上堂下所有內侍宮娥、樂工舞伎們聽了心有所感，俱都黯然垂下頭去，有的人已低低地哭出聲來。

. S$ J' B. i" e; Y( G    李旦怒喝道：“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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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0 s, E  n. ^  V; ]    兩個胖大的太監應聲站到堂下，李旦一指安金藏，喝道：“此人擾孤的酒興，實在可惱，把他拖下去，打二十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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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胖大太監叉手稱喏，冷冷地瞟了安金藏一眼，便衝上前來，架起他的胳膊，向殿下拖去。這兩個胖大太監是韋團兒調來太子宮侍奉太子的，實則負有監視之責。一聽安金藏唱起被女皇勒令自盡的故太子李賢遺歌，二人早已心生不忿，如今得了太子的吩咐，自然不會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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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旦怒氣衝衝地拂袖起身，喝道：“真是掃興，都散了吧，孤要就寢了！”

* O3 @# G/ Y4 @" O8 x    李旦大步流星地回到自己的寢宮，眼見室中無人，臉上忽然露出悽苦之色，他無力地伏在榻上，低聲道：“劉妃，竇妃，你們……如今可還無恙麼？”一句話沒說完，他就哽咽起來，淚水緩緩爬下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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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奴婢侍候太子更衣，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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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g" d% p- S) ]. ]: V0 O* q' E! I' j    殿門口忽然傳出一個清脆的女孩兒聲音，李旦連忙擦擦眼淚，故作平靜地道：“進來吧！”

2 e* G2 s2 w2 i' Y    在韋團兒一再削減之下，太子宮的使喚人越來越少了，劉妃和竇妃被抓走後，她們身邊的宮娥也被抓走多人，如今這是臨時從其他宮裡調來伺候的人，李旦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母皇的耳目，哪敢在她面前露出悲慼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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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宮娥姍姍地繞過屏風，向李旦拜了一拜，便上前幫他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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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旦張開雙臂，由她解開衣帶，寬去長袍，燈下細細瞧去，只見這少女十四五歲年紀，頭梳烏蠻髻，光可鑒人，婀娜及額，別具少女的俏媚姿態，不禁輕輕勾起她的下巴，仔細打量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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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a. P  O8 i) p    小宮娥只與他對視了一眼，便有些害羞地垂下眼簾，溫婉地任他打量。一襲宮裝，酥胸半露，雖然只是蓓蕾初綻，但是膚如凝脂，纖腰一束，那俏臉紅唇，於燈下看了便叫人想一親芳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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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旦臉上露出欣賞的表情，微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宮娥羞答答地道：“奴婢叫藍飛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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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飛兒？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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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旦的手從她下巴輕輕滑到她的肩頭，再輕輕握住她柔軟纖細的玉臂，柔聲道：“劉妃和竇妃被母皇召去，看樣子今晚不會回宮了。飛兒，今夜，你來侍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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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飛兒張開美麗的雙眸，吃驚地道：“太子！”

    李旦用武令的口吻道：“寬衣！”

    藍飛兒猶豫了一下，嬌嫩的臉頰上微微泛起紅霞，只好赧然服從太子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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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S' J) H/ e6 l6 f/ p  `    她盈盈而立，輕解羅賞，只著一身小衣惶然看向李旦，李旦用命令的口吻道：“全部脫掉！”

    這位三十歲的太子在朝廷和宮城中或許沒有什麼地位，卻也不是藍飛兒這樣的小宮娥敢抗拒的。她猶豫了一下，輕輕咬住薄唇，閉上眼睛，把抹胸和褻衣一一寬去，將一具充滿青春活力的女體一絲不掛地呈現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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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u體粉嫩可人，皮膚幼嫩光滑，雖然還有一些少女的稚氣，尚未完全長開，比起唐人最欣賞的豐腴之美還有一定的差距，可那誘人的魅力卻已顯露無疑。

    李旦看著她美麗的身體，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他三把兩把撕去自己的衣袍，便抱起那具光溜溜的輕柔女兒身，撲到了榻上……

/ W/ ^4 D! i% z) R" L# w    兩個胖大太監二十板子打得樂工安金藏皮開肉綻，挽著袖子便來回話，到了寢宮前，忽聽裏邊傳出一個女孩兒嬌吟呼痛的聲音，還有太子急促的呼吸聲、放蕩的笑聲，兩個胖大太監對視了一眼，一起不屑地撇了撇嘴，輕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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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則天寢宮，韋團兒輕輕走進殿去，在武則天面前垂手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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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位女官正在侍候武則天，小心地一件一件卸下她頭上複雜而華美的首飾，武則天在鏡中看到韋團兒走過來，便淡淡地問道：“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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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團兒道：“太子妃劉氏、太子側妃竇氏，堅決不肯認罪，也不肯招供，已經奉大家口諭，把她們活活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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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m; e6 X4 E& |  O+ H    武則天道：“用草蓆裹了，明日一早送出宮去，焚後骨灰灑入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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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團兒躬身道：“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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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則天又問：“她們身邊那些宮娥也不肯招麼？”

    韋團兒眉梢輕輕，微微露出一抹得意之色，說道：“她們一開始是不肯招的，後來吃了板子，忍不住痛，就有人招供了。”

- I9 h& c3 b3 s6 W    武則天的目光微微一凝，寒聲問道：“太子……可知情？”

, _* ^$ n' x7 Y    韋團兒遲疑了一下，武則天依舊一動不動地坐著，眼睛看向鏡中，但目中卻漸漸露出寒芒。韋團兒面露懼色，怯然應道：“劉妃和竇妃在宮中大作法事，行巫術詛咒大家，太子……太子……太子自然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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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則天看著鏡中的自己，眉梢、眼角、嘴角，都緩慢地垂下來，漸漸形成一個極冷酷的表情。左右兩名女官手指顫抖，其中一人驚慌失措，拔下一枚首飾時拉扯了一下武則天的頭髮，嚇得她卟嗵一聲跪下，連連叩頭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 z8 P! w* m$ c; |, D4 A0 ]( ?    武則天沒有理會她們，只是用冰雪一般冷誚的聲音對韋團兒道：“明日一早就傳下旨意，劉氏、竇氏母族，流放嶺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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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團兒急忙答應一聲，輕輕問道：“那……太子？”

    武則天拈起一枚珍珠，輕輕摩挲著，感受著它那光滑粉潤的質感，低低地道：“明日沒有朝會，叫來俊臣於巳時三刻來見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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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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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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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n' [% B; T' g: O/ I9 d第十四卷 第三百八十六章 芙渠伴釣山人

( n$ B5 Y  H- G  f& w    楊帆與小蠻剛剛作了真正夫妻，正是如膠似膝的時候，晚上回到家來，兩夫妻同席進餐，說些家長裡短，又飲幾杯米酒，微醺之後，攜手同在後花園中散步。

& G8 V3 U. p+ Q+ M( x1 q0 c    將至七夕，月亮不算明亮，不過兩人並未掌燈，也未叫丫環相隨，就在靜謐的夜色中並肩漫步，柔聲低語。

; `3 @* g9 |/ y. A/ b+ p    到了一叢綻放的鮮花叢中，只覺芬芳撲鼻，心曠神怡，楊帆便拉著小蠻在花間坐下。小蠻正要在楊帆旁邊的石凳上坐下，卻被先坐下的楊帆伸手一拉，便坐到了他懷裡。

/ v& ?; t; W' e! L  i    小蠻對楊帆實是柔情似水，予取予求。翹臀往楊帆腿上一坐，只是忸怩了一下，便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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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帆一手攬著小蠻的纖腰，一手在她滑膩而結實的大腿上輕輕摸挲著道：“皇帝明顯在等來俊臣拿出一個收拾殘局的辦法，可是已經好幾天了，御史台那邊一直沒有什麼動靜。再這麼下去皇帝必然不耐煩，說不定明天就得對宰相們做出一個處斷，到時候，我的事情也該有個下文了，我估摸著，暫時得離開宮城了。”

    小蠻有些不捨地道：“不在宮城，那就得去其他的禁軍隊伍，郎君身在軍營，再想回家可就不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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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b1 l/ M& G    “嗯！”

    楊帆在她薄軟香甜的唇上輕輕一吻，說道：“捨不得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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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以為這番調笑會讓小蠻含羞不語，卻不想小蠻臉泛紅霞，微微低了頭，沉默片刻，竟輕輕地“嗯”了一聲，低低地道：“嗯！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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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f$ r; s$ d# T) L. G8 p5 w    語中情深意切，楊帆不覺抱緊了她，輕輕地撫著她的香肩，耳鬢廝磨半晌，雖然各自未發一語，溫柔與情意卻是盡在不言之中。

, _8 T- h9 I  ^3 \% o    楊帆撫著她的髮絲，輕聲道：“若是去禁軍還好，十天半月，總能回來一趟。就怕派到地方，朝廷制度，又不許攜家眷，那才真的糟糕。所以……我想明天去見見薛師，請他代為活動，爭取留在京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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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薛師雖是郎君的師傅，可也不能禮數不到。明日早起，奴去庫裡找找，看看有什麼適合送給薛師且拿得出手的禮物，安排妥當了郎君再……”

    小蠻說到這裡，聲音戛然而止，貌似想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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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 w  T# K  f: U" J! o    楊帆摸摸她的頭，笑道：“怎麼啦，想到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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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_& d4 z. D# M/ L3 t4 D    小蠻道：“郎君一說明天要去拜訪薛師，奴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今兒下午，有個很奇怪的人登門來，卻未持拜貼，只是捎來了口信兒，請郎君明日午後往金釵醉赴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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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e! d3 e8 B6 I$ y4 _) J/ L    楊帆聽了也有些奇怪，不知怎地，他腦海中突然想起的一個人卻是天愛奴。那個地方，他第一次去就是陪著天愛奴去的，而且有幸欣賞到了絶妙的一曲胡旋舞。這兩天，剛剛出獄後有諸多事情要處理，還未顧及尋訪阿奴的下落，莫非她主動……

& ~( Q0 E+ _6 z    想到這裡，楊帆趕緊問道：“那人口信兒說些什麼？”

( B7 G* [- H% D4 |: g$ s7 g* B    小蠻道：“那人說，他家主人號芙渠伴釣山人，邀你明日未時正於金釵醉一唔。他還說了許多希奇古怪的話……”

, T5 [4 @5 z- E0 ~    楊帆聽到芙渠伴釣四字，臉上就現出古怪的神氣，好在小蠻正柔柔地依偎在他胸口，沒有看到他的表情。

$ Q: [1 L6 v, P! [( Z    “芙渠伴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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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帆想到了那位被魚拖進水裡的美麗公主，還有她一身濕衫跑進濯月亭中時香艷誘人的臀浪，立即哼道：“裝神弄鬼的，不理她！我去過白馬寺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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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蠻嬌憨地道：“嗯！奴奴也覺得那人裝神弄鬼，瘋瘋顛顛的。不但不肯以真實名號相告，還說什麼他家主人釣了兩尾大魚，一尾機警些，竟然脫了釣，倒是另一尾更肥腴些的上了鈎。要請你去金釵醉，共膾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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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帆又是一呆：“這樣啊……，那……我還是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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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蠻奇道：“郎君知道那人是誰了？明白他在說些什麼？”

, n1 P; f6 ?: t2 U" X. H8 O# K    楊帆看著面前這條因為“機警了些，竟然脫了鈎”的美人魚，在她鼻頭上親昵地刮了一下，輕輕嘆息道：“是啊！此人深得姜太公真傳，釣起魚來，那是願者上鈎啊，我且去與她一唔便是！”

    ※※※※※※※※※※※※※※※※※※※※※

    薛懷義對楊帆當真是呵護有加，以前他庇護楊帆，主因大概還是因為楊帆在他弟子當中最有出息，很是給他掙了臉面，那日酒醉之後向楊帆吐露了一番心裡話，在他心裡，便隱隱把楊帆作了知己好友了。

    楊帆說明來意，薛懷義立即滿口答應，這邊楊帆剛一離開，薛懷義就換了御賜的紫衣袈裟，帶了弘一弘六兩個親信的弟子往宮城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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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麗春台上，來俊臣正向武則天行著五體投地大禮。

    一拜、二拜，起、跪，一絲不苟，神態恭敬已極。

, l0 p3 I: ?; Q2 q    籍著那一起一跪，他的眼神兒已偷偷瞟向武則天的神情。

: B6 P0 g8 \) L8 {5 p) p    可惜，武則天的臉色就像龍門的那尊盧舍那大佛，神秘而安詳，根本看不出她的喜怒，來俊臣心中不覺又生起幾分忌憚。

    他以武則天的走狗自居，自然也是下過大功夫揣摩主人性情脾氣的。似乎是從武則天登基為帝時起，僅僅短暫的平靜與清明，讓天下剛剛產生一種她要勵精圖治，創造一個輝煌的大周帝國的感覺，她便故態復萌了。

    這種故態就是猜忌、懷疑與嗜殺！

: I+ V' Q1 b6 O( `9 `* T    以前這種心態，是基於她想成為女皇，而阻力無限之大，不僅僅有來自李唐宗室的阻力、李唐大臣的阻力，民間對從不曾有過的女皇帝，也是抱著懷疑和反對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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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種種角力的過程中，武則天看似穩操勝券，但是曹孟德的猜忌、司馬懿的多疑、還有諸多開國雄主殺伐決斷、毫不猶豫的性格，構成了她性格的主要方面。不管她在人前是從容不迫、暴雨雷霆還是慈眉善目，藏在她心底的都只是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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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0 {6 O  R# C$ _' _    在她登基之後，這一切似乎消失了，曾經有那麼大半年，朝廷上不再是腥風血雨，酷吏們都“刀槍入庫”了，連銅匭裡的告密書她也不大看了，似乎她真的打算用堂堂正正的政治手段來著手治理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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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O% u: y0 o! T9 O    結果，沒多久，就因為儲君之爭，武則天又恢復了故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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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k6 \5 D5 Z: M% ~( U# J- T    她何止是歷史上第一個女皇帝，她還是歷史上第一個顛覆前朝政權榮登九五的年紀最大的皇帝，所以她登基後最重要的問題不是國家的治理，而是儲君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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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像她這樣通過“和平演變”，從丈夫和兒子手中攫取政權的方式也是前所未有的，所以她的繼承人選擇之難是歷代開國之君都從不曾遇到過的，於是……她再度恢復了當初為了攫取皇位而產生的心態。

    她做的是以前的女人從來沒有做過的事，她走的是一條沒有人走過的路，以前不管是爭皇后也好，爭皇帝也罷，她有一個明確的目標，但是面對江山傳承這個問題是，英明如她，也無法選擇，她的未來……她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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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2 D( ?' k7 S. o3 w8 o    她恐懼一切反攻倒算，而她恰恰又控制著天下最大的權力，那麼她會怎麼做？來俊臣正是把握到了武則天的這種心態，才覺得不管是王侯將相，他都可以像以前扶保武則天登上皇位前一樣，生殺予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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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如今皇帝的心態，他有些把握不住了。

    來俊臣重重地磕下最後一個頭時，突然福至心靈地想到一個答案：“莫非對於儲君，皇帝已經有所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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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R! n. }8 z* ?, [    武則天沒有像以前一樣笑著打斷他的行禮，她心平氣和地坐在那兒，等著來俊臣叩完最後一個頭，這才緩緩地道：“東宮有人告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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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俊臣連忙神情一肅。

6 [/ _. X# P8 U) P1 k    武則天道：“今有內侍揭發，太子妃劉氏、側妃竇妃，對朕心懷怨尤，行厭咒巫術，欲謀害於朕。今二人已然伏誅，有東宮內侍及宮人招供，太子對此不但知情，而且就是主謀！來卿，朕把此案交予你來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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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W7 s8 O9 O% P; a: l: n7 {: U0 {    來俊臣心中狂喜，他知道這件案子一旦坐實了，他對宰相們屈打成招的罪過就不再是什麼了不起的問題了。

( H; C7 o. O: J+ i5 g7 `' q    武則天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旦……是朕的兒子，而且他是太子，朕不想讓天下人知道，當今太子要反皇帝，不想讓天下人知道，朕的兒子，要以子弒母！人，你不能帶去推事院，就在太子宮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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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i% {) O. T. l    來俊臣早已料到會有這種安排，所以只是很沉穩地答應了一聲，沒有提出絲毫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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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6 d4 h) m: {! t' V# h    武則天微微露出滿意的神色，道：“太子宮已在內衛嚴密看管之下，沒有朕的手諭，任何人不得進出。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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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M1 t" P  i# i  Y+ b6 y9 t    上官婉兒捧起一道黃綢的武則天親筆手諭送上前去，武則天道：“你拿著，憑此出入太子宮。朕……要瞭解真相！”

+ S' w' d- P5 g5 y; j! h    來俊臣雙手接過皇帝手諭，謙卑地低下頭去：“臣……一定不負陛下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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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6 M& i/ q. f* Z( L' y4 k- A    這時，內侍小海躡手躡腳地走上殿上，見皇帝對來俊臣已經交待完畢，便躬身道：“大家，白馬寺懷義大師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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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n" _! J* V+ |6 A- X    武則天微微皺了皺眉，道：“朕未曾傳召，他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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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武則天曾經親口下過中旨，白馬寺懷義大師進宮可以不經傳召，自由出入宮闈，如今薛懷義不請自來，卻也不是罪過。

& k, B5 _& P3 E    武則天略一沉吟，方道：“叫他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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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5 O; C# |! c# U    來俊臣不動聲色，徑直退出了大殿，轉身行將離去時，心中暗忖：“看這情形，薛懷義聖寵漸衰啊。”

    ..........

1月23

第十四卷 第三百八十七章 醉金釵

    “貧僧懷義，見過陛下！”

    “阿師來啦，賜座！”

    “謝陛下！”

) e5 A. Y. o8 j% z    上官婉兒眸波一轉，對武則天道：“大家，史館那邊，婉兒還有一些行本沒有處理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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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A$ }( Z& ^% k! J    武則天道：“不忙，先把朕這裡剩下的幾份奏章處理完畢再去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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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她招手喚過一名宮娥給她捶著腿，向薛懷義問道：“阿師此來，可有什麼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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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婉兒被武則天喚住，心中便不覺一動，往常只要薛懷義來了，大家自然而然就要迴避的，哪怕皇帝今日無心雲雨，也會留薛懷義在身邊纏綿撫愛一番，如今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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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則天倒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個舉動，已經令人生出許多揣測。其實她是因為用厭咒害她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情緒大受影響。雖然說武則天從未把親情看的多重，可她畢竟年歲大了，如今已七十高齡，想法與以前多少會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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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d' S! f& L    當然，在她潛意識裡，雖然還談不上對薛懷義的厭惡，可是確也不如當年一般依戀，大概是相處久了，對薛懷義不復當年一般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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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m7 ~; l- A1 X$ L$ {, Y0 r    薛懷義粗心大意的性子，到是沒有發覺武則天此舉有何深層含義，他如今已不是當年那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了，再讓他偎依在武則天懷裡，撒嬌弄痴地逗她開心，他也做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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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i% l1 H& S7 I; }: {& |$ u7 |    而且這幾年武則天勞心勞力，為了帝位殫精竭慮，不似當初一般保養得宜，卸了妝飾之後雞皮鶴髮、老態龍鍾，他也從心底裡感到厭惡，聽見武則天沒讓別人迴避，他也暗暗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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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1 ]$ ?    薛懷義便直來直去的道：“貧僧多日不見陛下，心中甚是掛念，今日特意進宮來探望陛下。再者，也是有點兒小事，想要麻煩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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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 K9 v% d" y0 M    武則天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淡淡地問道：“可是缺了什麼用度？朕可以叫內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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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懷義嘿嘿地笑了兩聲，撓了撓光頭道：“承蒙陛下關愛，貧僧倒不是缺錢花了，是因為……，陛下！貧僧自蒙陛下抬舉，做了這白馬寺主持，倒也收過幾個不成器的弟子。說起來，貧僧這些弟子中，唯一一個還有點出息的，那就是俗家弟子楊帆了。”

    上官婉兒正在一旁裝模作樣地看著奏章，聽到這裡心中不由一動：“這薛懷義是替帆郎來說項的？”

" C: I# Y) i: N. `6 O$ A6 q1 ], [' \    上官婉兒再瞟薛懷義一眼，便覺此人順眼了許多，便是那粗俗的坐姿，看起來也是盡顯粗獷豪邁之態了。

    薛懷義道：“貧僧這幾天常聽人說，小徒楊帆雖然清白出獄，可是久久不教他回宮帶兵，為陛下護衛，這是失了聖心了，咳咳……，陛下，貧僧這個徒弟，那是極忠心於陛下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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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t7 c1 S# f3 o    武則天這才弄明白薛懷義的來意，她展顏一笑，打斷薛懷義的話道：“原來如此，阿師是為了令徒而來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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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則天輕輕擺擺手道：“這件事，阿師就不用再說了，朕久久不教楊帆回宮任職，確是因為朕另有打算。不過要說失了朕的寵信，甚至貶謫處分，那是絶對不會的，阿師放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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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懷義聽了頓時大喜，道：“陛下既如此說，那貧僧就放心了。呃……只不過陛下打算如何安排小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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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則天凝視了他一眼，道：“朕自有妥善安排！如今旨意未下，先叫阿師知曉，未免與朝廷法度不合。阿師是受了令徒楊帆的請託吧？呵呵，阿師回去後可以告訴他，叫他安心等在家裡，不日朕就會有所安排的。”

    薛懷義聽到這裡卻也不便再問了，只好連連點頭，道：“如今，就勞陛下費心了，貧僧就這一個拿得出手的徒弟，還請陛下多多愛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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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3 y+ W$ r$ L" D1 l4 Z; d& h    一旁，上官婉兒也情不自禁地鬆了口氣：“聽陛下這語氣，帆郎是不會再受此案牽累了，只是……不知陛下所謂的妥善安排，是叫郎君做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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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帆再度來到“金釵醉”，剛剛系好了馬匹，拾階而上來到大門口，一個慇勤地送了酒客離開的酒博士一轉身，便恰與他打了個照面。

    “哎呀呀，是楊將軍，快快有請，快快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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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酒博士正是上次親眼目睹楊帆與武攸暨衝突的那個夥計，一看自己心目中最男人的男人到了酒店，自然是格外興奮。

" z3 h( {9 w; a' ]$ u9 U2 F# h! n! C+ U    對於他異乎尋常的熱情，楊帆先是有些莫名其妙，仔細看他模樣，依稀有些熟悉，便曉得他定是上一次來時見過自己的夥計，便點了點頭，道：“我是應邀而來，請帶我去蘭芝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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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的這是一處雅間，那酒博士聽了便道：“啊哈，那處雅間的客人已經到了，比楊將軍只早了那麼一刻，小的這就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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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剛說到這兒，門口又走進兩人，後邊跟著幾名青衣的家將侍衛，其中一人揚聲道：“店家，天字號可還在麼，某要請一位貴客飲酒。”

2 |1 @! x) S  y8 Z9 [0 F    那酒博士轉身一看，頓時愣在那兒，楊帆一扭頭，不覺也怔住了。

5 a6 Z4 m. G5 Y' t' H. h: {! X    剛剛走進門來的那兩個人，其中一個他不認得，另一個他如今卻熟的很，正是太平公主駙馬武攸暨。

; T2 A# w" ?: u) u7 F$ `3 Q    武攸暨聽著另一個人說話，本來唇邊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可他也沒有想到，竟在這裡與楊帆再度重逢，一時間，那絲笑也凝結在他的臉上。

    旁人那人看見楊帆和武攸暨古怪的神色，不由問道：“你們……認得？”

' u" D( P. a! I: T: n. ^: Y8 |    此人叫鄭克俊，乃延安大長公主之子。延安大長公主，也就是那位唐高祖李淵**，只比武則天小四五歲，論起來武則天還該稱她一聲姑母，卻認了武則天做娘親的千金公主。

& r& j# D; L8 G; m1 i% h    千金公主眼見李唐宗室受到清洗，急急認武則天做了乾娘還覺得不保險，又積極向武家靠攏，跟魏王武承嗣攀了親戚，叫她的兒子鄭克俊娶了武承嗣的女兒。武承嗣如今是親王，他的女兒稱為郡主，鄭克俊就成了郡馬了。

/ z% c+ w5 O* A: a9 k, i+ U, U    這位鄭郡馬因為積極靠攏武氏的緣故，對武氏諸王、諸大將軍都比較熟悉，今天他是路上偶遇武攸暨，知道武攸暨最近心情不太好，誠心巴結之下，便邀他同來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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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二人剛剛邁進大門，偏偏就碰上了楊帆。

    那酒博士是個極伶俐的人，一瞧這架勢就知道不好，武駙馬街頭追殺楊帆的戲碼，可是這兩天金釵醉裡最熱門的話題，如果他們兩個在這兒打起來……

    酒博士機靈靈打一個冷戰，轉身就飛也似地跑開，去向掌櫃的報訊兒。

3 ~, C; e1 w/ X& }. n% [    片刻功夫，面如土色的金釵醉掌櫃帶了大批的跑堂夥計匆匆趕來，一邊跑一邊喊：“勸架！勸架！只要勸止他們在咱金釵醉裡打架，每人加三個月工錢！受傷？受傷包你全部的醫藥費，允你休養半年，工錢照發！”

0 Q. [; j* X$ @6 M% I    這些夥計齊刷刷往外一跑，登時引起了許多酒客的注意，有那好事者也都紛紛跟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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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k, ?9 a1 O2 i9 i2 G) s    他們急匆匆跑到大堂裡，老遠就站住了腳步，就見武攸暨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過了半天，他突然長吸一口氣，緩緩地吐著濁氣，臉上的神色竟奇蹟般地平靜下來。

    “克俊！我們換一家店吧，這金釵醉的酒，我喝不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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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q: S# C) t2 s" R2 e6 n$ {    武攸暨這話一出口，鄭克俊和楊帆同時愣在那兒。照上回武攸暨長街追殺楊帆的戲碼來看，今日他們仇人相遇，分外眼紅，這還指不定要打成什麼樣兒，鄭克俊正在猶豫到時候要不要幫忙呢。

4 ^) m0 N8 F! q* M" S    幫忙，就得罪了太平不公主。不幫忙，實在說不過去。武攸暨這麼說，鄭克俊頓時鬆了口氣，可是心中卻也充滿了對武攸暨的鄙夷：“大丈夫可殺不可辱！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者，不過就這兩樣，武攸暨堂堂郡王，居然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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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料，武攸暨說出這番話來，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羞憤之色，他很平靜地說罷，轉身便嚮往走去。鄭克俊呆了一呆，才快步追上去：“駙馬，等等我！”

    武攸暨這一走，大堂裡轟地一聲就炸了，眾酒客和那些忐忑不安的夥計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 d" B0 ^  W. g9 y* I    有人說怪話道：“是啊，金釵醉的酒當然喝不慣啦，嘿嘿，有某人在此，這兒的酒都是酸的！”

( c5 m0 k* x' o    “去去去，你積點兒口德不成麼？不過……話說回來，太平公主……那真是馭夫有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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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9 T5 }% H, W" G+ j/ P& M( B# w    楊帆見武攸暨居然轉身離去，與上次同他遭遇時的舉動大相逕庭，不覺也愣住了。他忽然想起去公主府見太平公主，離開濯月亭時太平公主對他說過的話：“今後不必擔心，武攸暨再不會尋你麻煩了……”不由暗暗吃驚，這位公主當真了得，她到底使了什麼手段，能叫武攸暨如此忍氣吞聲？

, M( n& M0 F" x: P5 {! T    想到太平公主的厲害，楊帆不禁心中惴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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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暗自提著警惕，走過去對那酒博士道：“勞駕，帶我過去吧！”

    “啊？好好好，客官這邊請，將軍這邊請！”

) Z# m& l0 z; N1 @    那酒博士醒過神兒來，強抑著向楊帆行五體投地大禮的衝動，屁顛屁顛地引著他向酒店裡走去。那些圍觀的夥計和酒客嘩啦一下閃向兩邊，齊刷刷地朝緩步而行的楊帆行著注目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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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帆壓力山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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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十四卷 第三百八十八章 勾心

    楊帆上一次來時倒未注意兩側的屏風式雅間都已經換了障子門兒。那天是武氏家族召開家宴，大廳中的席位佈置與今天也有所不同，今天酒店裡的散席依舊是圍繞著圓形舞台擺放，兩側的雅間則處於觀賞舞台的最佳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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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間的障子門一關上，就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可以聊些私密的話題，打開來就可以欣賞台上的歌舞。

4 v/ o2 W6 Q2 r& l) I    方才發生於門口的那場風波吸引了很多酒客的目光，為了儘快把大家吸引回來，掌櫃的一氣兒派了六個體態妖嬈的胡姬，在台上跳起了性感動人的舞蹈。

    楊帆就在這種節奏明快的龜茲舞樂聲中走到了蘭芝房，雅間門口一左一右依舊站立著兩個體態魁梧身材雄壯的女相撲手，見到楊帆走來，兩個滿臉橫肉的婦人努力向他擠出一個友好親切的笑容，為他拉開了障子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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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金釵醉”的酒客已經盡皆知道楊帆的身份，對於他在此會唔何人，都有些好奇心，趁著那障子門兒拉開，大家都往裏邊看去，就見一位美人兒，側臥於低矮的案几之後，一手托腮，正笑望著楊帆。

5 x  Y) a. G& w, A& a6 s1 }    障子門兒又關上了，只是剎那的一瞥，麗色容光便撲面而來，人人都覺那女子極美，風韻氣質也是極佳，那屈起的一條修長大腿更是美到極致，可是要說她眉眼五官、身材體態到底哪兒最美，長成什麼模樣，一時卻半點都想不起來了，留在他們腦海中的唯一感覺，便是“極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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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酒客迷迷瞪瞪端起酒杯，一大杯酒全灌下去，猶自回味著那美人兒極曼妙的身姿體態、不可方物的姿色容光，只覺齒頰留香，回味無窮，至此方知，秀色當真可餐！

    然而，儘管他們從未見過太平公主，但是每一個人都馬上猜到了，在那雅間裡的女人，就是洛陽之花，公主中的公主，尊貴的太平！因為即便她是慵懶地斜臥在榻上，那種高貴、凜然不可侵犯的神聖美感，也深深映入了每個人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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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帆身在房中，自然看得比其他人都更清楚。他有點好奇，不知為何太平公主近來喜穿素色衣衫，在他腦海中記憶最深的，始終是洛水河畔，太平公主一襲紅裙，彷彿一尾躍上岸來的美人魚般的嬌美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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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他也不能不承認，太平公主即便是身著素色衫子也是極美的，她的這種美同上官婉兒那種素雅恬靜如一朵白蓮般的優雅、眉眼五官書香之氣盎然的優美截然不同，即便是身著素衫，太平也像一叢火焰般炫人雙目。

- I' B2 J  b: E/ Y: S3 M0 U    她雖穿著素雅的衫子，但是同上官婉兒那種寬袍大袖、優雅飄逸的知性美卻截然不同，她的素色衫子是做成了胡服的式樣，非常緊致貼身，半袖翻領，蠻靴短裾，月牙白的繫帶，珍珠白的尖翹緞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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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r3 W6 b8 Y" g    如果說婉兒一襲白衫時，彷彿高懸於空中的一輪明月，叫人沉醉於她的皎潔與優美，那麼太平公主……

9 J% b/ d$ ?% v" }; e* z    楊帆一時想不出該用何等詞彙來形容她了，大概……她就像一盤切得薄如蟬翼、白如初雪的鮮美魚膾，叫人見了就想整盤兒端過來，把她那傲人的妖嬈胴體整個人吞下肚去一飽口腹之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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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她穿的竟是一身女裝，楊帆還很少看到她穿著女裝外出。

" Y% ?- Q" z$ C: D5 D8 g    “你來遲了一些！”

    太平公主向他嫣然含笑，輕輕一拍自己身旁的坐榻，柔聲道：“過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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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帆神色平靜，很從容地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來。太平公主本以為他會像以往一樣，對自己充滿戒備和警惕，是絶對不會坐到自己身邊來的，見他如此動作，眸中反而露出一絲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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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絲訝異被楊帆收入眼底，楊帆不禁暗暗一笑，自從上次於公主府“狼狽而逃”後，他也曾反思過自己每每被太平公主作弄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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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他在太平公主面前常常落了下風，關鍵倒不是太平公主是否猜出了他會有什麼表現，而是因為面對著於他既有恩又有怨的太平公主，面對她熱情大膽的挑逗，楊帆的心態很容易亂，心亂了，自然就會被太平公主輕易左右他的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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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楊帆已經想到了對付她的最有效的辦法：反客為主！反守為攻！

    楊帆板起臉道：“我本來不會遲到的，可是不巧的很，剛才在門口，恰巧遇到一位故人，耽擱了一陣兒！”

2 C/ q9 S/ ^6 r& V    太平公主微微皺起眉頭，道：“故人，你有什麼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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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帆道：“當然就是那位前兩天還在長街上追殺我的武駙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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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太平公主“霍”地一下坐了起來，神態微微有些緊張，可是看到楊帆衣衫整齊，身上無傷，她緊張的神色便一掃而空，又微笑起來，說道：“他人呢？沒敢把你怎麼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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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0 H' ~$ Q2 j; n    楊帆本想嚇她一嚇的，結果太平公主的表現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楊帆不禁有些奇怪，問道：“你對他使了什麼手段？我看得出，他對我恨意極深，可是……他居然就這麼忍了……”

    太平公主向他扮個鬼臉，得意地笑道：“山人自有妙計，不過……天機不可洩露呀，嘻嘻……”

( {0 z" @! Y3 ?" g' j$ s    她這一說“山人”，楊帆馬上想起了她那“兩條魚”的暗喻，便問道：“你派人去我府上說，有一條魚兒上了鈎！魚上了鈎，那也就可以脫鈎，是麼？我想請教一下，這魚該如何脫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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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公主微微眯起那雙嫵媚的眼睛，妖妖嬈嬈地道：“你認為……我會輕易地告訴你麼？”

% D# }2 M8 I3 ^% h; Q; |/ D* ~    楊帆的目光飛快地閃爍了一下，端起太平放在几案上的半盞葡萄酒，輕輕地啜了一口。

    他居然沒有動怒？

& n, \5 H; l. u  j$ g8 k    這一回輪到太平公主意外了，她詫異地瞟了楊帆一眼，微微轉動著眼珠，思索著他不同尋常的反應。楊帆含著那口酒，品味了片刻，一口嚥下肚去，又復看向太平公主，平心靜氣地問道：“今天又找我來，究竟為什麼呢？”

  f9 \5 G. c3 X, ?! S    “他居然不再追問如何讓婉兒解脫誓言了？”

* J' {7 X  }7 N) U    太平公主更加納罕了，楊帆的表現每每脫出她的預料之外，她那種智珠在握的感覺漸漸把握不到了。

% \" s6 D4 Y3 _. b1 c    她當然不喜歡楊帆每每見到她時，唸唸不忘的就是上官婉兒，每當他急吼吼地逼問如何讓上官婉兒解脫誓言的時候，她就會傷心、會吃醋、會生氣，但是她總有辦法撩撥得楊帆更加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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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4 ]/ Z& A$ i    而現在，楊帆的表現，使他的心情就像天上的雲朵，飄來飄去，完全不可捉摸，叫她根本不知道楊帆究竟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這位公主殿下可就有些慌了。

    她輕輕咬著下唇，審視地瞟了楊帆一眼，便把那條屈起的長腿輕輕伸直，在楊帆的膝蓋上輕輕蹭了一下，送到他的眼皮子底下，重施故技，嫵媚嬌柔地道：“我想……叫你來陪我喝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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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左腿橫蜷著架在右腿的腿窩下面，右腿伸得筆直，彷彿一個在紙背面看去的“4”字，那筆直的右腿，就伸在楊帆面前，示威似地橫著。

    雪綢的騎褲，褲腳塞在靴筒裡，小腿線條優美，流暢得彷彿一條剛剛捕上岸來銀光閃閃的秋刀魚，而她的大腿則渾圓如玉柱，與纖秀的小腿形成鮮明的對比，卻沒有半點突兀之感，那是一雙具有黃金比例的大腿，而且腿線筆直無暇，沒有一絲凸棱。

    “你不是約了我七夕同遊洛水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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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a& ^3 o# y2 ?5 q/ g9 p    楊帆睨了她一眼，嘴裡說著，手已搭在她的小腿上，然後慢慢握緊，她的小腿粗細，正好讓他一手可以掌握，太平公主的小腿肌肉柔韌結實，充滿彈性，手感極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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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只是剎那的感覺，因為太平公主的腿隨即就綳得筆直，那小腿肌肉登時就因為緊張而變得堅硬如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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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Q" S; p9 q. O& S( x+ H$ |    “你……你……”

    太平公主也不知道自己是又驚又喜，還是又怕又羞，她費盡心機，不就是希望心目中的情郎能回顧她一眼，能對她哪怕只有那麼一點點的親昵與愛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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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當這一切真的來臨，她又有一種惶惑與恐懼，因為在她看來，楊帆不可能這麼容易屈服，或者被她的美色所俘虜，因之，對楊帆的不按常理出牌，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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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g' _/ ~' C- @    她想把腿抽回來，卻又不捨得。楊帆的手就搭在她的小腿上，先是輕輕的碰觸，讓她有一種騷癢的感覺，繼而緊緊握住，灼熱感好像是把腿貼到了火爐上，太平公主禁不住顫慄起來。

/ b3 d5 s0 e1 p) @: z5 Y( m    楊帆在她的小腿上握了握，又把玩了一下她渾圓的足踝，便沿著她的小腿緩緩向上游移過去，漸漸滑到她那敏感嬌嫩、柔軟豐腴的大腿上。

    楊帆的語速不快，但是卻有一種不容質疑的霸道：“我在問你話呢！”

; q" E9 [" i( w4 [- N    太平屈服了，低聲答道：“因為……因為我等不到七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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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 X) ]' |  v7 V8 d3 {4 B    楊帆又看了她一眼，看得太平公主心慌慌的，她垂下眼簾，不敢再與楊帆對視，只是期期艾艾地道：“我……我想你……”

! z& v4 S# [* o3 R3 x) b    這句話說出來，她的臉蛋兒登時如同一顆紅透了的蘋果，因為楊帆表現出來的強勢，大概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小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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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十四卷 第三百八十九章 挑情

    楊帆聽不出這句話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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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作真時真亦假，太平公主此刻的模樣畢竟與她往昔高高在上、一切盡在她把握之中的那種高傲形象大相逕庭，現在的她……像極了一個軟弱可欺的小媳婦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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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4 ?% \3 s# B' x3 P3 r    “所以，你找個藉口要我來此，叫我陪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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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v2 ^! {7 m1 f' z6 U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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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Y8 O% {- q/ Y& [% B* m    太平公主繼續低著頭，垂著眸，從鼻子裡哼出來的聲音卻愈發地溫柔了。

    楊帆道：“你說錯了！也做錯了！”

) |/ a5 ~% Z6 [3 W  ]5 J' o2 [    “什麼？”

    太平公主揚起眸子，有些迷惘地看著他。

5 V3 o" }: k. N3 r; X0 U+ G    楊帆一字一句地道：“不是我陪你喝酒，是你陪我喝酒，懂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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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公主訝然道：“這有什麼區別？”

    楊帆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地凝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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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F% V: b# y" o: l5 E  A5 E    楊帆的手此時已經滑到了她的大腿深處，輕輕摩挲著她那細嫩如豆腐的股肉，他的手很溫柔，撫愛著，絶對是一隻稱職的情人的手，但他的眼神卻非常冷靜，像狼一般鋭利。

: |3 M! l3 J9 q. }) B/ [    這樣巨大的反差看在太平公主眼裡，卻產生了一種極特別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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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她喜歡這樣的男人的目光，她沉迷於這樣的男人，卻不願意讓男人沉迷於她。她高傲且高貴，所以這世間只有一樣東西是她無法獲得的，那就是像虔誠的女奴一般的卑微和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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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感覺她從來也沒有過，就算是她最愛的駙馬薛紹，固然她是真的愛著，卻也從未在他身上得到過這樣的激情和衝動。

    唯有那一次，楊帆把她像小孩子一樣按在膝上，用力地打著她的屁股，還有那冰塊的異樣刺激，把她隱藏在身體深處的特質徹底點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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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x/ G# I- M- @+ H+ n    她喜歡這種被征服的帶些野性的感覺，就像一隻小獸睜開眼來，會把它看到的第一樣生物當成它的母親，太平公主高傲而高貴的外殼破碎在楊帆手裡，她的真性情也只為楊帆而展現。

    她，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曾經，她想讓楊帆做她的面首，後來退而求其次，只想和他做一對秘密的情人，而從那天開始，她最想做的是……楊帆的女奴，專屬於他一個人的奴隷。

    此刻，楊帆似乎正在重複著那天所做的事，他的手正在讓她的身體產生強烈的反應，而他的態度卻是強硬的、霸道的，只需要她做出一個回應：屈服！快樂到極致的屈服。

; q6 l& [1 o$ m, ^% k  C    僅僅是想到要匍匐在他膝下，太平公主就有些禁受不住了，她強忍著那顫慄的快感和呻吟的衝動，可是一雙眼睛卻漸漸如夢如霧，泛起了水潤而朦朧的光，將她內心地真情實感展露無疑。

$ O3 Q* N; |2 s    “我……奴……奴奴……明白了……”

& Z2 K- }9 f& o8 |, F0 N, R3 D, |3 n) R3 f1 U    在她的大腿被撫摸的突突亂跳，秘處行將產生異樣的反應要在在心上人面前出醜的時候，太平公主終於福至心靈般地明白過來。她溫馴地低下頭，用最溫柔的語氣、最謙遜的稱呼向這個男人“稱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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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帆笑了笑，放開手道：“那麼，斟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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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V! M/ A2 ~( f+ g* [6 T- J    “是！”

, b" O, J5 L/ \# L    楊帆的手一離開，太平公主就鬆了口氣，可是輕鬆之餘，隱隱又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失望。

( Y. ?% v4 T" }7 q    她乖乖地爬起來，不敢再以那副倨傲的神情大剌剌地斜臥在楊帆面前，而是跪坐下來，為他輕輕斟滿一杯殷紅如血的葡萄美酒，雙手捧起，與額並齊，用了最尊敬的致酒禮，奉與楊帆。

    她沒侍候過人，一直以來，她都高高在上，永遠被人捧著，尊重呵護一如女神，所以此刻平生頭一次以一種謙卑而溫馴的態度侍候男人，令她感到新奇而興奮。

3 |+ v6 Y. `8 t$ i3 u& x: w: t$ w    當楊帆伸出一隻手來，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去接她手中的酒時，她的身子忍不住地發起抖來，她喜歡這種感覺。

% ~) o2 l4 a1 T7 x' H% f    這時，障子門卻“嘩”地一下拉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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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門的是公主府的外管事李譯，他剛剛得到一個極重要的消息，於是立即馬不停蹄地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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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這是公主殿下的閨房，而殿下召了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進去，那麼，哪怕是整個公主府都已陷入滔天大火之中，估計李譯都會記著先稟報一聲，但這裡是酒肆，公主殿下無論如何不可能在這兒做太過分的事情。

& J- w. [. j) t7 V, y) j4 ?    所以李譯並沒有太謹慎的想法，再加上他剛剛得到的消息太過令人震驚，於是他一把就拉開了障子門，拉開之後，他就後悔了。

3 `6 W5 Y. X  G7 O    自從知道那道門後面就是最尊貴、最美麗的大唐公主，外面的喧囂聲登時全不見了，每一個酒客都變得彬彬有禮，而且堅決秉承孔老夫子“食不言”的教誨，沒有一個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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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X3 I# {8 M    沒有人說話，卻也沒有人離開，平時他們可是根本沒有機會距離任何一位公主這麼近的，更何況是太平公主呢。

* Y. M9 H3 ~7 ]% |5 W    公主也有嫡出、有庶出，有美麗、有平庸，而對太平公主來說，只能用最美好的稱謂加諸於她，她是萬千寵愛集於一身、真正最尊貴也最美麗的一位公主。

    他們現在竟然和這位美麗高貴的公主在同一家酒店飲酒，這種經歷足以叫他們向任何人炫耀了。更何況那雅間裡還有這位公主的情人，喜歡浪漫與奔放的大唐子民對這種事的熱情和嚮往，足以叫他們完全忽視了這兩個人各自有婚姻束縛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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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 o0 b1 \: C. [! m    “金釵醉”裡沒有一桌客人離開，卻不斷有人進來，而每一個進來的客人都會在第一時間得到店夥計神秘的暗示，在他們一頭霧水的時候，又得到其他客人好心的提醒，於是也們也變成了最斯文的酒客，他們喝著酒，耳朵卻一直豎起來，希望能夠聽到那處雅間裡傳出的隻言片語，這是他們足以向別人炫耀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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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 ?9 k) m. ^' S    “金釵醉”的掌櫃激動極了，美麗而尊貴的公主殿下竟然選擇這裡做為她與情人幽會的場所，只此一樁就可以把“金釵醉”捧到洛陽八大酒樓排名第一的位置上，這可是花錢都買不來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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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5 G. p& N' f0 ^" T' _" c    就在這時，李譯來了，李譯還拉開了障子門兒。

% x  d$ S) {- f8 j/ C7 F4 q% a    所有的客人和尾隨進來的“金釵醉”掌櫃，都親眼目睹了這樣一幕情景：

    楊帆正容端坐，雙腿盤膝，面前一張几案，案上有酒有菜，還有一口他攜來的長劍。

6 d2 x( ]% C' g    他們心中比天上的仙子更美麗更尊貴的太平公主殿下，跪坐在楊帆側面，雙手捧杯，以最謙卑的姿態向他敬上美酒。而楊帆只是伸出一隻手，用兩根手指去拿那只杯子，這……完全就是最尊貴的主人與最卑微的女奴一般的關係。

    即便是以這樣的姿態敬酒，太平公主的身姿依舊美得無懈可擊，依舊優雅端莊、高貴大方，但這一切，看在眾人眼中，都只能更加烘托出楊帆在她面前的主人地位，這反差實在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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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李譯反應過來，“嘩啦”一聲拉上障子門，外面所有的酒客依舊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樣子。這些可憐人固然是早就知道楊帆與太平公主關係“不同尋常”了，但是……這是太平公主的面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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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貴的公主殿下，在他面前是以女僕自居的啊！

    “噹啷！”

3 a' M( ^' v' P) b+ k! F6 T% _. [3 \    不知道是誰手裡的酒壺摔到了地上，在地上滾動兩圈，灑了一地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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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9 m2 n( `2 Z% B    有人手裡握著筷子，卻沒有挾菜，只是虛空做了幾個挾菜的動作，便把空空如野的筷子伸到嘴裡，這時才發現筷子上根本沒有東西。

    有人急急回頭，想問問夥伴，以確認自己不是眼花，或者正在作夢，但是當他看到同伴同樣一臉痴呆的表情後，就知道不用再問了。

    “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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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7 @( Y7 N3 w7 {* e$ ?1 x* P    太平公主看到一臉震驚的李譯，卻沒有半點驚慌，等楊帆接過酒杯，她才輕輕抖了一下大袖，端正了頸項，轉向李譯，高貴而優雅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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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u6 Y- ^2 y    “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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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譯趕緊閉上半張的嘴巴，快步走到太平公主面前，彎下腰去，對她附耳說了幾句。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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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公主鎮定從容的神色終於不見了。

    她的唇輕輕抿起來，唯有此時，那張嬌媚的面孔上才恢復了幾分大多數女子臉上一輩子也難以具備的剛毅果決的神情。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太平公主用冷靜的聲調吩咐，但是楊帆卻聽出了那平靜之下暗藏的恐懼和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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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譯欠了欠身，倒退著走出去，這一次他學了個乖，障子門只拉開一線，身子一退出去，就又趕緊掩上了。

# z: J# O0 O+ v, B+ g    李譯剛一退出去，太平公主臉上驚慌的神色就有些掩飾不住了。

, G. e/ H9 e! m+ t/ i, }+ f$ O    楊帆忍不住問道：“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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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公主緊緊抿著嘴唇，過了半晌，才輕輕抬起頭，看向他，淚光瑩然：“我的母皇，向我的兄長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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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 p. p" E8 A6 ]    楊帆微微一皺眉，忽爾失聲道：“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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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公主低聲道：“昨日，韋團兒告舉，說是在東宮發現有人暗中行厭咒巫術，母皇派內衛隨韋團兒搜遍了太子宮，在太子妃劉氏和側妃竇氏房中發現了符籙和咒人的木偶，上邊有母皇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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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帆緊盯著她，問道：“然後呢？”

    太平公主道：“然後，母皇命人抓走劉氏和竇氏，一頓棍棒，活活打死！有太子宮內侍及宮娥，檢舉說劉氏與竇氏行巫術咒殺天子，乃是得了太子的授意。今天上午，母皇命來俊臣入宮，赴東宮查辦此案！”

    太平公主咬著牙，淒淒冷冷地笑：“來俊臣主審，呵呵……太子哥哥……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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