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仙俠] 說夢者 -【大聖傳】《連載中》

1月23

第十卷 霧州雲夢 第一百一十五章 蜃樓迷夢

1 H, @$ N) N- n, Y4 V( M, B　　二層....五層....十層....

　　李青山一路攀登，遇到各種千奇百怪的敵人，俱都是來自於他的幻想之中，而且越來越強，在到達十三層之後，也不能再輕易取勝，然而他毫不在意，將一身神通偉力施展出來，越戰越勇，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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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4 a, m/ Z$ A4 ?  W/ F　　小安在一旁為他掠陣，眸中透出一絲深深的憂慮，「但願....不是如猜想的那樣。」

　　....

　　「轟！」的一聲巨響，鋼鐵怪物被轟的四分五裂，通往上層大門打開。

! O: l0 @3 N& \; G　　「小安，這是多少層了。」

　　李青山氣喘吁吁，身上的傷口緩緩癒合，敵人越來愈強，他也開始感到吃力了。

* N# y, q3 A! a9 m2 O, q　　「第九十九層了，不過算算高度，上面便是頂樓了。」小安沉靜的道。

　　「是嗎？我才剛提起勁來呢！難道這個遊戲其實是叫做『是男人就上一百層！』？我們走！」李青山笑了一聲，縱身飛上蜃樓的第一百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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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靜的宮殿中，垂落著一條條五顏六色的長長帷幕，大風從四面八方敞開的門戶湧進來，帷幕隨風飄蕩，各種顏色交織在一起，拂過李青山的臉龐，又嗅到飄渺的異香，香爐正吞吐著裊裊青煙，卻連大風也吹不散，霧靄般盤繞在宮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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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向小安囑咐了一聲「小心」，警惕著向著宮殿中央走去。

　　小安望著他的背影，眉頭微蹙。蜃樓深入陰雲，哪里有什麼高度可算。而且這裏還是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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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很快便看到一個身著繽紛彩衣的身影，背對著他們，自斟自飲。

- \6 G& S7 }' D% Z7 ?; _　　「敢問道友可是幻海蜃王？」李青山行了一禮，試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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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4 S4 {& v0 v  M) U0 n2 p　　「正是，二位貴客請入席吧！我已經等了好久了。」幻海蜃王彩袖一揮，頭也不回的道，而對李青山那聲「道友」，似也並未有什麼不滿。

　　李青山帶著幾分小心，從幻海蜃王身旁繞過，一張如夢似幻的美麗臉龐顯現在眼前。心道︰「果然是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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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因為身在幻境中。他也不敢確信看到事物是真是假，便在幻海蜃王的面前坐下。小安站在他的身旁，打量著這位傳說中的幻海蜃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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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n9 x9 F2 V. ?# z6 C　　不等李青山開口，幻海蜃王道︰「你說有事請我幫忙。可是為了萬毒老怪？」眼神有意無意的瞟了小安一眼。

　　「不錯。此事唯有道友可以辦到。」李青山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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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F7 M+ Q1 l+ W　　「好啊！」幻海蜃王微微一笑。站起身來走到李青山的面前，伸手向他的腦袋抓去。

& ?, a7 u# t* t: \　　李青山濃眉一揚，渾身繃緊。握緊拳頭，猶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猛虎。

9 T% p* D: Y/ [) s/ Q) s　　小安忽然按他的肩膀，李青山微微驚異，出於對她的信任，且靈龜並不示警，便坐定不動。

7 M) S. J5 j; Y. G! \, ~　　幻海蜃王的手溫柔之極的探入李青山的額頭，像是探入一汪池水，蕩開一輪彩色的漣漪，旋即便將一個翡翠般的碧綠元嬰抓了出來。

. Q9 @7 t/ g' \/ X" O　　外表如嬰孩般的元嬰，正緊閉雙眸，陷入沉睡之中，絲毫沒有做出任何反抗。

　　李青山摸摸毫發無損的額頭，也不由露出驚訝之色，這種手段簡直匪夷所思，連大榕樹王都覺得棘手的事情，竟被她這樣輕而易舉的解決了。

) ~4 J! E* a: a; p, `' @: G) h% H" I( f　　「術業有專攻罷了。」幻海蜃王仿佛能讀出李青山的心思，含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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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V8 [5 u7 x3 x; t+ I6 ?/ g　　她重新落座，又端起酒樽向他遙遙一敬。

" H2 Z2 g# V, k% a) n. ~. a　　「多謝道友。」李青山心中高興，也端起酒樽，正要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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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小安卻再一次按住他的肩膀，剛才是不讓他出手，現在卻是不讓他飲酒。

　　李青山訝然的望向小安，小安向幻海蜃王行了一禮︰「多謝閣下的招待，我們還有要事，該告退了。」

; e0 `8 n8 e) D& e/ \: [　　「酒，總是要喝的？」幻海蜃王把玩著萬毒老祖的元嬰，笑容變幻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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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將來還有機會，不過我們真是有急事，多謝道友，我們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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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Q, N! S2 h$ Z　　李青山也感覺不對，站起身來，正在這時，靈龜竟傳來強烈警兆，然而不等他做出任何反應，感覺頭暈目眩，驀然望見四周的香爐，「煙裏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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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S# t; [/ n* ?　　但是不應該啊，就算是萬毒老祖的劇毒都殺不死他，何況是吸一些迷煙。

　　他身形搖搖晃晃，又坐了下來，趴倒在席面上，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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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9 g$ H+ Q  b! O8 F/ C4 b　　「不過不喝也沒關系。」幻海蜃王慢慢品酒，容顏忽然變得模糊起來，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就連聲音也飄渺起來，分不清男女老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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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1 {& o6 p8 {# n6 t/ |　　唯有一雙眸子依舊清晰，繽紛的色彩在其中旋轉蕩漾開來，像是一個萬花筒，凝視著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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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做什麼？」小安持劍站在李青山的面前，絲毫不受迷煙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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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I/ O$ L: G' T　　「你果然古怪！呵呵，我要做什麼，你猜不出來嗎？幻海這樣凶險的地方，哪容人自由來去，就連他都不相信事情會這麼簡單，時刻懷著戒備，自然就不可能真的這麼簡單。據說我製造這片幻境，可是為了捕食修行者呢！」幻海蜃王舔了舔嘴唇。

( g+ \: ?* D8 B　　「因為他產生了這樣的念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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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m0 `7 M  A　　小安最擔憂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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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Z: Q/ \: t, V; b# P( E- j　　萬毒老祖元嬰的事情之所以這麼簡單便得到瞭解決，是因為大榕樹王長達一個月的灌輸，讓李青山相信幻海蜃王會幫助他。

( I* e4 Q! u; |　　然而知曉幻海的真面目，還有占卜的不祥結果，卻讓他隱含戒備、潛藏敵意，在經過近百層樓的戰鬥後，這種敵意更是隨之滋長。

, @  n% n4 V' R8 p　　若放在現實世界，這種心念根本不算什麼，就算是父母兄弟、朋友夫妻之間，也常常會生出敵意，只要不爆發出來就沒什麼，然而這裏是映照人心的幻境，而這幻海蜃王又太過強大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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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k" L0 b6 D9 i8 l0 ^　　「你沒聽過一句話叫做『幻由心生』？」幻海蜃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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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並未將你當做敵人。」小安不敢向李青山道出自己的猜測，就是怕他產生更強烈的敵意，那此行會更加凶險。

9 S) d( [3 y1 I　　「否則他已經死了。」幻海蜃王慢悠悠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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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葬身幻海的修行者，正是因為相信了主流的看法，將幻海蜃王當做了敵人。在幻境中和這個三次天劫巔峰的妖王戰鬥，那結果自然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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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f) J: M7 h　　「你想怎樣？」小安知道戰也無用，索性收起劍，讓李青山平躺下來，頭枕著她的腿。

　　「請他睡一會兒，做個『好』夢，若是醒不過來，你可不要怪我，這是他自己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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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霧州雲夢 第一百一十六章 心靈深處，夢境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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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T% j5 N6 R- l& S: m　　幻海蜃王用指尖戳戳萬毒老祖的元嬰，這讓李青山感到無比棘手的敵人，此時正沉睡著，柔弱的仿佛是真的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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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幻海世界，蜃王是絕對的主宰，毒酒也好、迷煙也好，只是一種媒介，真正起作用的，仍是幻海蜃王那不可思議的力量，無論李青山警惕再強，她眨眨眼楮就能將他拉入夢中。

　　「我願替他做這個夢。」小安抱著李青山的腦袋，對幻海蜃王說道。

　　「就算你們再怎麼親近，有些事也是不能替代的，我本來也想給你一個夢的，可惜你的心空空如也，什麼也映不出來，更別說做噩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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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噩夢！」小安道。

8 [/ \1 c: E  ]9 b　　「哎呦，好像說漏嘴了....」

　　幻海蜃王吐吐舌頭，掩嘴輕笑，方才那種從容大氣，華美高貴的形象忽然崩塌，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然而面目始終是一團模糊，像是在一張張臉之間，不斷的流轉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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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7 V, |( }/ v: r　　小安明瞭，她的這種形象，甚至連說話行事的方式，很大程度上都是來自於李青山的想像，直到現在李青山睡去，才漸漸露出真面目來。

  ]! \: `$ c+ O, W8 o6 P: j　　這種真面目，一般人是見不到的，因為人與人交往的時候，難免包含著一些先入為主的印象，以及一些虛幻的想像。幻海蜃王的存在本身，便會被扭曲影響，正如每個人見到的幻海都不相同一般，幻海蜃王亦是千人千面，

$ x4 ]( Y- ?0 Z3 y6 a% D  [+ o" n　　唯有小安修《朱顏白骨道》，無色無我，無法無相。幻海蜃王形象，便無法得到印象與想像的支撐，便呈現這種沒有固定面目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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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在心中發出相似的慨嘆︰「真是怪異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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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G: R* ~4 W* I1 J　　「好了。夢已經結成，來讓我們瞧瞧看，用來下酒吧！」幻海蜃王微笑著，向李青山的腦袋遙遙一指。

　　李青山的腦袋發起毫光，上方的屋頂忽然化成無色透明的氣體，在毫光的照耀下映出五光十色，漸漸凝結成一幅畫面，懸於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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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邊無際的黃沙蔓延開來，胡楊、古城、殘垣、斷壁。構成一幅荒蕪的景象，李青山站在一個沙丘上︰「這裏就是幻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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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z  o( ^' _9 v　　而身旁的「小安」答道︰「應當只是幻境！」

* `: E+ u$ z& j7 C　　「這個噩夢好像很特別！」幻海蜃王興致盎然的望著這一幕。

　　「這是？」小安仰頭望著，這個噩夢似乎並不凶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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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4 z8 U6 G8 W　　幻海蜃王反問道︰「你知道人心中最原始、最深邃、最持久、最強大的感情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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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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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F- g3 }- v　　這自然不是小安的回答，而是從幻海蜃王體內跳出的一個少女，雙手捧心。一臉嚮往。

　　「熾烈卻難以長久。」幻海蜃王大搖其頭，少女花容失色。

　　「友情！」幻海蜃王體內又躍出一個鬍子拉碴的豪爽大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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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首相知猶按劍！」幻海蜃王不屑擺手，大漢默然無語。

　　「親情！」又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奶奶，一臉慈祥的說。

　　「慈母多見，孝子難尋。」幻海蜃王嘆了口氣，老奶奶默默垂淚。

  q. S) P& s' J8 i/ c; \　　「仇恨？」面目扭曲的青年，陰沉的道。

7 I6 Z7 j$ u, u5 ^' G　　「虛妄之物。」

- h! h$ v" W3 B$ W1 v+ U' p9 v/ ]　　「思想！」智者撫摸著長長胡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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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稽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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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l. K6 M1 X5 W4 u5 y+ Z　　一個個人影跳出來。說出各自不同的答案，又被幻海蜃王一一否決，黯然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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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說自話，自導自演。如瘋似癲。

- H2 r( \4 J; i$ r　　「夢想！」小安忽然開口道。

　　幻海蜃王微微一頓，笑道︰「有點意思，不過，仍然不對！雖然人人都會做夢。但那就像氣泡一樣脆弱，而且不過是對欲望的美化。這復雜的欲望。與那真正且唯一的答案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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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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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恐懼！」

- l' U7 ~) J  [, f1 W7 n) |5 k0 H5 @　　幻海蜃王聲音顫抖，張開雙臂仰天狂呼，又抱緊雙肩跪倒在地，周圍那些人影全都露出恐懼之色，消失不見。

　　「得不到的恐懼，失去的恐懼，生的恐懼，死的恐懼，勇往直前是因為恐懼，躊躇不進是因為恐懼，大聲疾呼是因為恐懼，緘默無言是因為恐懼....一切生靈心中皆有恐懼，一切行動背後都是恐懼，失敗就會有更大的恐懼，成功就會有更新的恐懼！恐懼恐懼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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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海蜃王的聲音漸漸微弱，縮著身子倒在地上，像是被嚇壞的孩子，低聲啜泣著，「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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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f. n$ J3 A: B$ }0 r; c: H　　「那又怎樣？」小安道。

　　幻海蜃王一躍而起，方才的表現仿佛只是一場夢幻，手指著天空中的夢境倒影，「這可不是一般的噩夢，是他的最深心處，剝離了那些虛妄的欲望與夢想，最大最深的恐懼！呵呵呵呵，你真以為他能活下來嗎？」

　　小安神色一變。

* w  U3 z; m, B; e& ?　　「看！就算是你，也一樣有恐懼。我明白了，根本不用將你拉入夢中，那反而會太過虛幻，只要讓你清醒的看著你最恐懼的事情發生就行了。」

3 C% [4 d  @1 H; [9 }# ]　　幻海蜃王猥瑣的搓著手，用那變幻不定聲音，語氣詭秘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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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j) b* Y2 r) w8 v$ t+ N　　「嗯？這是什麼？」幻海蜃王微微一驚，望向天空。

; O. r, `: D) Y- C, K9 E　　這時候，在夢境倒影中的第一場沙暴來襲，青牛的哞聲直從夢中傳來，響遍整個幻海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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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7 r6 N& s( I. x　　「這是什麼鬼夢？難道他怕這頭牛怕的要死？」

  R) x8 h4 g, V' P　　幻海蜃王大惑不解，固然他有造夢之能，卻也無法解讀每一個細節，連忙出手維持住夢境，很快，青牛便消失在沙暴中，而李青山尋回石柱，已找不到小安的蹤跡。

6 I5 m( O; T* v& [2 j9 P! {　　「嗯？看來那頭牛並非恐懼，而是一種強烈符號，對他來說，不同尋常的奇跡存在，竟然差點把夢撐破，不過這種幻想未免也太超現實了吧？」

　　幻海蜃王籲了一口氣，感覺這話從自己口中說出，著實有些怪異。要知道，他見過最光怪陸離的夢想幻境。哪怕是李青山幻想出的現代都市，都只讓他微微驚奇而已。

　　「看，正戲來了。現在他失去了你了，只能孤獨一人在沙漠中前行了，恐懼越來越深喲！」幻海蜃王舒舒服服的斜躺下來，一邊嗑瓜子，一邊欣賞夢境，忽然問小安道︰「要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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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9 a; G+ @2 I+ U　　小安根本不理會她，仰頭凝視著李青山隻身穿越一場場沙暴。臉上的茫然之色越來越重，感到那顆憑法力凝結出心微微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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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B& q; L- J! |　　「這小子的恐懼還真是不同尋常，一般人的話，都是看到些可怕的怪物，死而復生的仇人之類。值得一提的是，我出場的次數有很多。不過這小子的表層欲望竟然是打怪登樓？簡直是個戰鬥狂！也就是說....他並不害怕與我戰鬥嗎？真是膽大包天。不過還是那句話，恐懼是人心中，雖原始最深邃的情感。概莫能外，所以認命吧！不如我們打個賭，賭他是怎麼死的！」

　　幻海蜃王又拿出一桶爆米花來，仿佛是在饒有興致的看一步新奇的電影。

: Z3 I7 v. b. e, P$ G' \9 x　　小安拔劍道︰「立刻把他喚醒。放我們離開，否則我就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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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J* _' R6 ~: h% m- r　　「殺了我？」幻海蜃王指著自己的鼻子，變幻莫測的臉忽然凝固下來，是千萬張臉的重疊。同是不可思議的表情︰「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可是，幻！海！蜃！王！哇哈哈....咳咳咳！」幻海蜃王聲音震蕩虛空。發出一陣狂笑，又一陣猛烈的咳嗽，卻是被爆米花給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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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X0 F3 F! m4 Q& U. S8 Y8 m　　「我心中對你並無一絲敵意。」小安道。

7 F; ^+ ?: ?* G  i5 p3 v　　幻海蜃王以手支頤，一臉苦惱︰「這還真是個問題！嗯，那就給你砍個痛快吧！」

" E9 ^9 c: ]0 }3 D7 T0 k" I  g　　小安一劍斬下！

　　幻海蜃王雙掌一合，夾住劍鋒︰「你這把劍有古怪，感覺不能被你砍中。」

# B6 m) s3 i3 d　　在幻海世界中，憑幻海蜃王的力量，就算是萬毒老祖全盛之時全力出手，也別想傷的了她一根毫毛，能從幻海中脫身就算是福大命大了。

　　然而弒佛劍卻不是一般的法寶，蘊含的獨特力量，讓幻海蜃王也感到一絲絲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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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5 @9 [' H' w9 U　　小安用力拔弒佛劍，卻抽不動，眸中燃起蒼白的三昧白骨火，骷骨念珠滑落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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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棄吧，你若是渡過三次天劫，我也會心存忌憚，但是現在？你還遠遠不是我的對手！再這樣下去，你那空明的心中，會為了他生出真正的敵意甚至殺意，到那時候，你也會有危險，我不想殺你。」

　　幻海蜃王肅然說道，像是警告又像是勸導，雙眸色彩變幻，展現出一代絕世妖王的氣勢，比李青山所想像的更加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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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小安不理︰「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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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8 z2 l/ A+ L0 M. _　　「快看，要死了哦！要死了哦！快點回頭，不要錯過最精彩的部分。」幻海蜃王指著天空上的夢境倒影，抽風似的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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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驀然回首，李青山倒在白色的沙漠中，漸漸被白沙湮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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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他的氣息變得極為微弱。未曾受到任何傷害，卻近乎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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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撲過去，用力搖晃著他，呼道︰「青山！快醒醒！這只是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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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 t& Q' o　　夢境倒影徹底歸於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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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q$ b# t8 q　　「結束了，非常美妙的夢境，令人嘆為觀止，讓人覺得在噩夢夢到怪物、仇人的傢伙，簡直是軟弱的懦夫，這才算是真正值得一看的噩夢，卻也再一次向我們證明瞭，即便這樣大勇無畏之人，其實內心也潛藏著莫大的恐懼，而恐懼，是會殺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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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Z* o8 e  R6 g　　幻海蜃王站起身來，向著並不存在觀眾介紹，先是贊美，然後嘆息，最後則報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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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這時，夢境倒影再一次亮起，幻海蜃王驀然回首，「咦，怎麼還沒完！難道，難道剛才還不是他最大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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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李青山從夢中的牛棚甦醒，幻海蜃王目瞪口呆，毫無形象的張大嘴巴，手中的瓜子灑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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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T1 ^; a/ }$ Z　　「這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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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霧州雲夢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或許生命是一場無謂的堅持

4 c* t4 A5 s: [) u6 S$ e, \- b6 l　　「青山....」小安只見睡夢中李青山的眉頭皺成一團，仿佛陷入了極大的痛苦中。

4 i# b! T  O) J1 C. r. ?. Q　　幻海蜃王又坐了下來，不再是漫不經心的樣子，而是正襟危坐，仰望著天空上那一場夢幻倒影，李青山在夢中奔走徘徊，夢中的景象始終不過是平凡的小村莊，然而他露出夢魘般的恐懼之色。

$ j( ?6 _- i* t3 F" _4 T4 K　　問小安道︰「這裏是哪裡？」

　　「臥牛村，他出生的地方。」小安望了一眼幻海蜃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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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說，這是二十年前....果然如我推想的那般....原來這就是他最大的恐懼，原來這就是他最大的恐懼....不是痛苦與死亡，不是忘記一切，不是孤獨而死，而是怕....這都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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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t: |! `" Y: h　　幻海蜃王的聲音微微顫抖。

　　小安察覺她的異樣，若有所思的道︰「既然你說一切生靈心中都有恐懼，那你也一樣，你最大最深的恐懼是什麼呢，幻海蜃王？」

　　幻海蜃王嘆息了一聲，並不正面回答，「此刻我倒真的想將他救醒了，然而這違背了我存在的原則，所以他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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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S/ H  s3 T; q) L: q! R　　在過去數千年來，誤入幻海而又沉入噩夢中的修行者，或許根本來不及面對自己最大的恐懼就被噩夢的中怪物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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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憑著無畏死亡的超凡勇氣，一直支撐到了現在，進入了更深層次的噩夢，然而也不得不面對自身最大的恐懼，這已是個無解的死結。

　　沒有人能夠戰勝自身最大的恐懼，沒有人！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勇氣越大，恐懼也就越深。這最原始、最深邃、最恆久、最強大的情感，本就是意志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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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信。」小安倔強的道。

$ g" T' o! C% |% r; w5 V, F2 a* k　　「好啊，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

5 N" T- a% T: T' k6 D6 ?/ _5 k　　幻海蜃王已不甘於看戲一般的旁觀，而是直接投入李青山的夢境中，望著失魂落魄的他，心中不勝唏噓。還隱隱懷著一絲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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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境倒影中，李青山在神婆後院裏挖出一塊白石，呆呆坐了一整夜，然後走出房門，來到了井邊。

/ m# e3 R, X$ \' o　　「終於要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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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海蜃王借由村民們一雙雙眼楮，望著月下井邊神魂落魄的李青山，忍不住籲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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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p" W8 k9 k& ^　　如果是一般夢境。自殺確實是個脫身的方式，然而在這最深沉的噩夢中死去，卻只有死路一條，連魂魄都會破滅沉淪，然後被蜃氣所消化。南海修行道的傳說，也並非全是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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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李青山站起身來。向著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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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海蜃王愣住了，所有村民便如被懾住了一般，李大哥與李大嫂想要上前阻攔，然而幻海蜃王阻止了他們，不想再橫生枝節，她想看看這個男人到底想做什麼。再說當這個男人決定要走的時候，又豈是一個村夫村婦所能阻攔的。

　　當李青山站在鎮子裏的肉鋪前。癡癡的望著那顆牛頭時，幻海蜃王透過肉鋪老闆的雙眼，望著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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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不甘心，要確認一下嗎？這頭青牛對你的意義真是巨大，簡直是不可或缺的精神支柱，然而現在可以看清了吧，『奇跡』是不存在的，『夢』也是不存在的。這下也該死心了，回去吧....回你的臥牛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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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李青山負起牛頭，走向遠方。

　　幻海蜃王望著他遠去的背景，露出奇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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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m4 y# N) k5 A　　「你想怎樣呢？你還不知道，一切掙紮都是徒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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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她便追隨著他，看他在這場沒有出口的迷宮中徘徊。尋覓著一場根本就不存在的夢，一次次失望，卻又總不至於絕望，一次次誘惑。卻又總不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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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E  h( H6 \' C/ [' w2 W2 L　　不知不覺間，陪著他渡過這數十載迷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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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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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r) N1 U3 h* E# T- Q2 s+ u　　終於在某一天，他站定了腳步回頭望去，死亡的陰影彌漫上來，他也分明感覺到了，經過短暫的思索，他發出大笑，道出了最後的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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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悔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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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F- P1 _( R2 i　　石破天驚一般，令幻海蜃王為之震撼，喃喃自語道︰「他竟然戰勝了這個噩夢，不！算不上戰勝，也不存在的戰勝的可能，他只是一直堅持著沒有認輸，哪怕是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呵呵，真是笨到極點的辦法！」

$ B3 w3 l/ q8 p% `6 P( C　　冥冥之間，仿佛看到一頭青牛頂天立地。牛魔大力陷泥沱，或許生命是一場無謂的堅持，然而堅持本身，便是最大的無意義！

　　或許這個世界沒有牛哥、沒有小安、沒有九天，然而縱然忘了一些，失去了神魔九變的種種神通，有一種精神，已深深刻入心中比恐懼更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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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P! p+ l' _4 K  e2 V/ z  {　　或許你永遠無法戰勝恐懼，然而這並不妨礙你，戰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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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哞！」

　　夢境隨之破碎，蝴蝶飛翔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舞動無法形容的繽紛色彩，流瀉一片片同樣無法形容的顏料，染在這黑色的幕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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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小安的呼喚，李青山從沉夢中清醒過來，緩緩睜開雙眼，望著小安歡喜的臉龐，記憶的閘門瞬間開啟，種種語言、聲音、畫面奔湧而出，頭痛欲裂，疲憊至極，卻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大歡喜。

8 p, Z, I/ l9 X5 X7 u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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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7 L1 I* J% ]+ S5 Y　　幻海蜃王用力鼓掌，毫不吝惜的表達著心中的贊嘆之情，隨著李青山的甦醒，她的容顏再一次穩固下來，如夢似幻的絕美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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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海蜃王！」

　　李青山一聲暴喝，瞬間明白了，他所經歷的那些噩夢，全都是因為幻海蜃王，她並非大榕樹王所說的那樣親切溫和。而將自己的噩夢當做電影來賞玩，更是讓他出離憤怒！

3 A' }5 y; e/ ?6 `  u* Q　　「我知道你很生氣，但這可不怪我哦！小安道友，你最好跟他解釋一下，讓他控制一下自己的敵意，不要讓我忍不住出手。」幻海蜃王攤開雙手，一臉無辜到欠揍的表情。

; g$ _1 E2 ^9 R  w8 L. A0 B; f5 L　　「青山！」小安從身後緊緊抱住李青山，喃喃道。

　　「小安？」李青山微訝，感覺到她的心緒正劇烈的起伏著。

　　正如幻海蜃王所言，她雖然一直清醒著，卻也承受著最大的、唯一的恐懼，那便是失去他，看他在噩夢中奔走，孤獨的承受一切恐懼，隨時有死亡的危險。現在終於看他安然甦醒，心情怎會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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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十卷 霧州雲夢 第一百一十八章 幻海蜃王的禮物

    片刻之後，小安向李青山解釋了原委，李青山不禁感到匪夷所思，在他看來，每一位妖王都是非常強大獨立的個體，都有著自己鮮明的性格與主見，像幻海蜃王這樣完全憑對方意念來展現不同的態度與姿態，未免太奇怪了。

    不由重新審視面前的幻海蜃王，她到底是怎樣的存在？一開始猜想的那種為情所困，根本是個笑話，那她又為何終生在南海之上徘徊？

8 l6 e- n+ d( \* W* d' B" V    「都是我……」小安正欲道歉，李青山打斷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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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麼。」小安低下頭。

    「這還差不多，雖然感覺是很多年過去，不要以為我不記得我說的話！」

    李青山微微一笑，不過這也解釋了大榕樹王為什麼不告訴他真相，一旦知道幻海蜃王是這樣一個「怪物」，不產生戒備根本是不可能的，就很難順利的解決萬毒老祖的元嬰。

    然而到底還是產生了諸多波折，而且到現在仍不算完，因為他深刻的敵意，就是瞎子也能感受的到，更何況是洞悉人心的幻海蜃王，不知又會產生怎樣的變化，然而他也從來不曾畏懼挑戰。

% k: p7 W9 {* P! P) n- v# m- k    對幻海蜃王道：「這麼說，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完全不怪你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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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E. e' Y/ e$ ]    「嘻，自己長得醜，總不能怪鏡子吧！」幻海蜃王笑靨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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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事已至此，可以放我們離開了嗎？」李青山鎮定心神，控制著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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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幻海蜃王斷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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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李青山眯眼，看來此番是不能善了。然而要怎麼戰勝這幻海蜃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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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啦安啦，我已經不打算再欺負你了。」幻海蜃王笑著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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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欺負？」李青山皺眉，明明是被逼入絕境，承受從來未有之苦厄。竟只是欺負嗎？真還真是令人不快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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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E) u$ g/ y    「說是欺負，對你可是很有好處的，你雖有一種勇猛精進的氣魄，但是終歸太年輕。少了心性上的磨練，修行的速度會越來越慢，很容易陷入瓶頸中。這一番夢境，讓你直面心中恐懼，算是為你彌補了短板，這可比什麼靈丹妙藥都要難得。雖然有點危險，但就結果來看，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3 C' U0 `& I7 ]0 \1 g    幻海蜃王歪著腦袋，七彩瀲灩的眸子含笑凝望李青山的雙眼。

" A8 s( e' r' O/ Z# Y1 W4 i    「這實在很難令人感動的起來。或者我該謝謝你八輩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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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A- }- a: ]% D- S0 O' E    李青山內視已身。雖然心神極為疲憊。但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彷彿一把鏽劍被磨礪了一遍，變得鋒芒畢露。心下也不得不承認。這一番夢境帶給他的好處，真是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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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是對於牛魔變有了更深一重的感悟。

    他雖強行將牛魔變推到第五重。但是就像小孩耍大刀，一直不能運轉自如，只能單純的運用其強大破壞力，與萬毒老祖一戰，才領悟了大地引力的運用。現在憑著這嶄新的精氣神，只需經過一番沉澱，便可發揮出牛魔五重更強更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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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o4 c" y: ^    不得不感嘆，原來牛魔五重可以強到這種程度，恐怕得等我突破三次天劫才能發揮出全力來，到時候天下妖王，誰人能與我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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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個好處，便是靈龜越發的空明透徹，猶如拂去了明鏡上塵土，對於冥冥之中的天機命數的變化，感應越發的敏銳。而運用在神通上，自有更精微的妙用。

& N4 j4 u" s" p! L    警兆已經消失了，在這片幻海之中，似乎不再存有什麼危險，但李青山依然不敢大意，這幻海蜃王實在難用常理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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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違背你存在的原則嗎？」小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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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J$ y' d% W  z8 T+ p( g8 X    「別看我這樣，也是有自己主見的，只是不太常用罷了。」幻海蜃王舒展身體，仰望穹空，說道：「雖然對你來說，我還是個陌生人，但是在夢境中，我已認識你了很多年了，李青山！」

    「那麼說，我該稱你一聲老友嘍？」李青山嘲諷道，被人欣賞噩夢中的狼狽，他可無法為之感到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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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5 M% ?0 Q  g* i    「呵呵，那也不必，不過我希望你知道，我亦懷著與你相同的恐懼，所以才會被困在這片幻海中，數千年之久。」幻海蜃王伸開雙手，似要比劃出數千年的長度。

    「這裡不是你用蜃氣創造的嗎？」李青山訝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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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A& V0 E. U6 K% [  G, k& I    「繭豈非也是蟲自己的造的。」幻海蜃王微微一笑，又罵道：「都怪那個王八蛋，我不過是跟他開個玩笑，竟然這麼陰我……」

, k1 n0 w/ y. w/ b0 c/ o    越罵越生氣，光罵還覺得不解氣，忽然跳起來，手上忽然多了一個身穿龍袍的男人，左右開弓，猛搧耳光，「當皇帝很了不起嗎？嗯？當皇帝很了不起嗎？啊？」

    李青山望了小安相視一眼，傳念道：「這個幻海蜃王莫不是腦袋有問題？」沒有什麼比一個強大的神經病女人更恐怖了，誰也猜不出她會下面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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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會兒，幻海蜃王又把那男人丟開，躺倒在地上，吐了口氣：「算了，到底還是我自己的問題。」眼看已經平靜下來，又忽然抓狂，抓著自己的頭髮滿地打滾：「為什麼呢！為什麼呢！為什麼呢！」

    四面八方扭曲出重重幻影，隱約是千萬張痛苦的人臉，在哀嚎呻吟，其中蘊含著恐怖幻滅的力量，令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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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幻海蜃王……大人……我們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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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後退了一步，已經完全不生幻海蜃王的氣了，跟一個神經病犯不上，而且這個神經病看起來真是有點嚇人，還是保持一點距離的好。

; v; e' U, J% i# S    「不行！」幻海蜃王猛然轉過頭，千萬張人臉一起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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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m! g3 i6 e9 R: Z3 @5 Q    無與倫比的龐大威壓，讓李青山彷彿又看到了墨海龍王，反問道：「你還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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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海蜃王微微一笑，天空恢復蔚藍，陽光晴朗燦爛，依舊美的如夢似幻：「作為那一番精彩表現的獎勵，我決定送你一件禮物。」

    「額……雖然有點不想要，但是好吧！」李青山承認自己還是有點好奇。

# h; S1 x5 B; l0 A* P9 \    一抹綠光拋向李青山，正是萬毒老祖沉睡不醒的元嬰，李青山小心的接過，只聽幻海蜃王道：「我已經完全壓制住他的意志，你拿他用來煉器他也不會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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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0 ^0 x7 p6 `1 p6 L    李青山心中一動，忽然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來，如果用虎魔第三神通「為虎作倀」來對付這萬毒老祖的元嬰，不知能否將他化為倀鬼。

- ?7 t: g6 j8 d" v7 j/ O; A    過去他根本不敢存這樣的念頭，一個大修士的意志太強了，弄不好還會遭到反噬，現在卻是個天賜良機。

" ]! r# _0 a! V3 X0 p& z    他以前也將一群妖帥轉化為倀鬼，但那些失去了肉身與妖丹的魂魄，實力實在是太弱了，根本沒有多少實際用處，後來就懶得費心，全都交給小安來煉化。

    然而元嬰卻不一樣，乃是大修士一聲修為的凝結，就算是肉身被毀，對其實力的影響也不是很大，若是能將之轉化為倀鬼，那就相當於有了一個大修士級別的奴僕，而且是絕對忠誠不會背叛，比血誓書什麼的管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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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多謝道友禮物，我們準備告辭了。」

    李青山此言倒有幾分真心誠意，雖然此行歷經了前所未有的險惡，但是能有這樣的收穫，也算是值了。

* E9 p! h4 G" I  e" H, [  h2 @5 E    「給我站住！誰說這是我的禮物了！你有沒有腦子！這明明就是你自己帶來的，難道我會這麼小氣，再拿來當禮物送給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李青山！」幻海蜃王抓住李青山的肩膀，氣勢洶洶的咆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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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q4 i- B$ c! ]- o5 k/ ]% U$ R    「您說您說，我錯了還不成！」

    李青山抹了一把臉上的吐沫星子，有生以來第一次，對於絕色美人毫不動心。雖然被莫名其妙的訓斥了一頓，但心中隱隱期待起來，能讓堂堂幻海蜃王如此認真的禮物，到底會是什麼呢？法寶？太俗氣了，總感覺應該更珍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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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0 i5 ^# T! B# z( Y1 a' n* f2 G    幻海蜃王忽然踮起腳尖，摟住李青山的脖子，在他耳畔說道：「這個世界是一場夢！」

% ]& m% j8 G& Y' }% v$ l) N9 \+ [    溫香軟玉滿懷，氣息如蘭似麝，剎那間，李青山承認自己還是有一絲心動，但還等仔細體會，幻海蜃王便離開了，直直望著他，彷彿在問：「怎麼樣？」

4 {7 s5 _4 g9 u, g" t    「啊？」李青山愣了一下，指著自己的耳朵，不能置信的道：「你說的禮物，就是剛才那句話？」

3 R+ f+ `/ h( H; B    「這個禮物太重了是不是，但是我相信你是能夠承受的了的。」幻海蜃王又嘆了口氣，不忍心再望著他，害怕他被這個禮物壓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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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一個神經病的我，真是個大傻瓜！

: t9 f& L( U0 v6 H. p8 A    李青山仰頭深吸了一口氣，好讓自己不至於發作，低下頭一拱手道：「這個禮物我收下了，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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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海蜃王忽然出手，抓向李青山的心窩。

. m9 B% n8 K* u" K: a    李青山有了上一次的經驗，索性也不閃躲，她的指尖與胸口相碰，蕩起一輪彩色漣漪，而後伸入進去，拿出一物來。

    當然，拿出的不是心臟，而是李青山那枚塵封已久的大衍神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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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小說家弟子吧！」幻海蜃王把玩著五彩流轉的大衍神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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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a. c0 d$ {6 n% V3 ^    「你還有什麼話說？你想要這玩意，我送給你好不好！求求你，你行行好，讓我們走吧！」李青山已經快要受不了這個神經病了。

+ C  G! r" P7 i6 B2 p; v% d    「小說家能夠幻假成真，如果這個世界是一本小說，我們該怎麼辦？」幻海蜃王緊握大衍神符，介乎虛實之間的大衍神符，此刻卻猶如玻璃般鋒利，刺破她的肌膚，鮮血流淌。


    PS：  月票已經在三十名的邊邊上了，大家比我想像的更給力啊！今天還有一章，我們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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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8 L+ \' i$ k, v第十卷 霧州雲夢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夢蝶

　　「哈？」李青山怔了一下，忽然明白了她那一句「這個世界是一場夢」的意思，再顧不得會不會得罪她︰「我看妳真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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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夢中之時，誰人不當你是瘋子？你告訴我，你瘋了嗎？」幻海蜃王抓住李青山的衣襟，凶巴巴的吼道。忽然又露出恐懼之色，驚惶的左顧右盼，抬手擋住嘴巴，壓低聲音對李青山道︰「你說，現在是不是有人看著我們？我如果表現的太差，會不會被殺掉？」

　　李青山下意識的左右看看，忽然反應過來，用力推開她，「我去妳大爺的，妳自己發瘋就算了，不要傳染給我！」

7 G4 Q  @3 s: g6 D4 {( S; S" z$ `　　「你說....我該怎麼辦！？」幻海蜃王縱聲咆哮，握緊手中的大衍神符，「喀嚓」一聲，裂開一道道裂紋，鮮血湧動著滲入其中。

　　「我不知道！」李青山衝她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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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一聲不知道就行了嗎？你這個蠢貨！」幻海蜃王聲音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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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愚蠢也好，聰明也好，我遵從內心的指引。如果這場夢終會甦醒，我又何必擔心。如果這是一場不醒之夢，那就更加不用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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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自認不是個聰明絕頂的人，所以想不明白的問題就乾脆不想。

: a3 o7 \/ s; }* I+ z- z  t* y　　「原來如此....蠢貨果然活得比輕鬆！」幻海蜃王愣了一會兒，苦笑長嘆。

: R  Z9 ~1 m7 }# m: I　　「妳再說當心我揍妳！」李青山怒了。

　　「你又打不過我！」幻海蜃王鄙夷的道。

0 a+ ]) e; j; W2 V* \　　「好吧，要說的都說完了，我們可以走了吧！」李青山無可奈何。

　　「想了幾千年，還是想不明白啊....」幻海蜃王癡癡的仰望天空，不勝唏噓的閉上雙眼，許久之後。才又睜開，道了一聲︰「算了！」整個人如釋重負。

; x) ~, P- `9 N　　剎那間，世界搖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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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放眼望去，籠罩在城市上空的陰霾彌散，下方的高樓大廈坍塌，人群發出恐懼的尖叫，像是沒頭蒼蠅一樣亂撞，猶如災難片中的場景。

# {! B1 v% w! G: q5 ~　　一幢百層高的摩天大廈傾倒下來，許多人望著陰影籠罩下來。呆呆的忘了逃跑。

8 G; z, g. _& t5 D* S　　然而大廈落地的瞬間，無聲的迸濺成無數大大小小、色彩斑斕的氣泡。

　　無論是鋼筋水泥還是人群樹木，全都化為氣泡飛舞起來，轉眼間，城市已經完全消失。只剩下高高的蜃樓，孤獨的佇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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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面八方，氣泡漂浮著充斥整個世界，飛到高處便紛紛破碎。

( K  z3 c& L9 k# ?　　幻境正在崩塌....

: E  M' i$ S2 W5 e, {# n' m　　天空的藍扭曲著，蕩漾著色彩，李青山忽有一種明悟，他們身在一個巨大氣泡中。而在氣泡之外。傳來遙遠的雷鳴。

# A! D* F6 O( `　　李青山露出驚異之色，與小安相視一眼，「這難道是....」

& R  u' w% l+ m% ~, ]0 {　　「最後一個問題了，李青山。」幻海蜃王的身形漸漸變得虛幻。問道︰「現在....你告訴我，我是真實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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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李青山坦然道。他確實有些搞不明白幻海蜃王。耳畔的雷鳴越來越近。越來越響，蘊含著碾壓一切、毀滅一切的恐怖氣息。這確實是四次天劫無疑！

( |- \. b# w$ V　　長達數千年的思索，或許只是一場虛妄，然而即便得不到答案，還可將問題放下。

　　她開始渡劫了，飛升去往另一個世界，或者在劫雷中化為飛灰，這便是訣別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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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Y1 A# b$ M* N7 G　　「那好吧！至少記住我的名字，像記住小安和那頭牛一樣，雖然你當我是陌生人，但我仍將你當做老友。」幻海蜃王懇求道，身形越發的虛幻縹緲，一如她身後千千萬萬的氣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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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9 w- h5 F; C3 ?* H5 u8 U　　「我會的。」李青山心中一動，認真的點點頭道。

　　幻海蜃王將大衍神符拋還給他，「沈夢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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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出這三個字的瞬間，所有氣泡一起破碎，每一聲破碎，仿佛都在重復訴說著這三個字，深深映入他的心中。

　　她微微一笑，也如氣泡般破碎，從萬紫千紅的色彩中，飛出一隻李青山曾在黑暗的夢中見過的蝴蝶，舞動繽紛絢麗的色彩，在李青山身旁環繞了一圈，飛向穹空。

" s1 J7 V& A& n　　而萬千破碎氣泡的顏色，全都匯集在蝴蝶身上，拖曳著一條長長的彩虹，沖破那名為「幻海」的最大氣泡。

　　幻境崩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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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 B6 I/ `8 y1 `: S　　熾烈的雷光充斥整個天地，依然無法蓋過那一道瑰麗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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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R4 x$ b# p: S' T　　李青山與小安遠遠的飛離，只見蝴蝶在雷霆之中翩然起舞，輕盈如夢，看起來無比脆弱，然而每一道劫雷落在她的身上，便激蕩出繽紛的顏色，將劫雷也染成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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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t8 b# U9 ~7 s# K% u6 N7 R8 S! F　　蝴蝶不斷的向上飛舞，整個天空都被她染成夢幻般的色彩，仿佛在不斷的詢問著：

6 K) n/ |. R- K3 p% z2 t$ t9 F3 `　　「我是真實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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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真實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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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w: a) B6 g9 s　　....

, w& O/ s) i3 A' f& U5 z, E" W　　天下九州，許許多多的身影，紛紛停止了動作，向著南海的方向遙望，神情各異，或羨慕、或思考、或警惕。

# H* S1 J% k( z0 C. y* M; X- a　　大榕樹王思索著︰「他竟然飛升了，終於解開姒小子留給他的迷思了嗎？還好，青山他們也無大礙，原以為會是我的緣法，沒想到先成全了他，或者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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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越王沉吟著︰「幻海蜃王，在昔日七十二路妖王中也是數一數二，被夏皇設計困在南海，且遲遲不能飛升了。現在終於渡劫，倒對大局產生不了什麼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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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閣主人嘆息著︰「第四次天劫果然厲害，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都能對我的心神產生震懾，不知我何時才能跨出這一步？」

　　....

) Y* Z; [* @7 G% ^: y3 h; [; @9 c( g　　許久之後，當最後一聲雷鳴遠去，銀月靜靜的懸於海上。

　　李青山心裏仍然保留著那彩色的天空，久久的仰望著，不知是為這天地之威，還是為她而感嘆，或許兩者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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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4 F- H; t9 C9 _, `& ~　　「她成功了。」小安平靜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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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正欲開口，身旁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飛的好高啊！」猛然轉頭望去，只見幻海蜃王沈夢蝶正手搭涼棚、遙望天際，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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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來不動聲色的小安都怔了一下。

* r. s9 `3 h) J! x5 J5 F7 d　　李青山向天看了一眼，又低頭看向她，驚愕的道︰「妳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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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0 U2 Q( ~/ t　　「真是愚蠢啊！飛升的明明是一隻蝴蝶，我號稱幻海蜃王，難道你認為蜃和蝴蝶是一種東西嗎？」沈夢蝶一臉不屑的道。

　　「妳怎麼沒....」

　　「我們可是生活在夢裏，誰知道飛升之後是個什麼情況，雖然說是有六道輪回，但可能就是個彌天大謊，萬一那個做夢的傢伙沒夢到九州外的世界，那裏就是一片無夢的虛無，我豈不是死定了，怎麼能冒這種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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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夢蝶一臉認真的解釋著，忽然眉頭一皺︰「不！不能這麼說，實在太不敬了！」向著天空跪拜下來，無比虔誠誦念道︰「偉大的夢境之主啊，我是您忠誠的僕人，請原諒我的無禮，你個廢物白癡蠢貨，有種就做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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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這一句，她無比警惕的左顧右盼，不過海風平順，月光輕柔，什麼事也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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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5 J: _6 F# I0 h, g' I( ?) |　　她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那笑容漸漸擴大，變成歇斯底里的狂笑，一躍而起，揮舞手臂著在海面上跳躍、奔跑︰「哈哈哈！我最聰明我最強！你們都是大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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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 t0 O  ^) B　　李青山終於確定了一件事，她是真瘋了！

　　然而他不清楚，現在看到的是否只是她留存的幻影，還是說，那飛走的蝴蝶本就是她的一個夢。

6 B. v* v# c' g　　無論如何，她確實渡過了四次天劫，而且不再受幻海的束縛，這樣一個「超級瘋子」，想想都覺得可怕。

, B- i$ p* C* c8 B4 `　　在發了一通瘋後，沈夢蝶又來到李青山的面前，淩波微步、閑雅幽靜、美麗如夢，讓人無法想像她發瘋時的樣子，開口道︰「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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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李青山本能的問道。問完就後悔了，這關他什麼事。

　　「龍州，我還有一筆賬要算。」沈夢蝶露出令人不寒而慄的陰沉微笑，然後不等李青山說什麼，身形如氣泡破碎，消失不見，只剩下最後一句話，在海上、在月下、在心中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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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5 n: `! a  e, `. l8 z　　「勿忘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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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B. ]. R, Z3 Q             PS：  這一段終於到達了尾聲，可能會有很多人看不明白吧，不過我自己倒是寫得蠻開心的。看不明白也不用急，馬上就是霧州雲夢卷的最高潮，敬請期待！已經是三十名了，再差一點點就到二十多了，再給我點鼓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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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十卷 霧州雲夢 第一百二十章 鯨歌

0 D3 n6 [- j# [+ O' F- M    海風靜靜的吹著，萬里無雲的夜空，被大的出奇的銀月照的透亮，遙遠的繁星流成一條璀璨的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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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9 _8 P5 m+ |" n5 d    李青山握著大衍神符，久久無言。在幻海中經歷的一切，如夢似幻。自言自語道：“沈夢蝶！”

$ {7 @" q# N/ J) _    忽然笑了起來，恐怕誰也猜想不到，這個被困在南海數千年的瘋女人，在渡過四次天劫之後，又會給天下帶來怎樣的劇變，龍州從此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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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直到現在，他對她那一番話也是十分懷疑，覺得她是沉迷幻境迷夢太深，才會瘋到這種地步，像是前世新聞裡，被自己寫的恐怖小說活活嚇死的作家。

    不過正因為有這樣奇特的存在，這天下九州才會如此有趣，讓人心嚮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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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期待與妳在龍州的重逢，不過到時候，我要狠狠的'欺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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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Y- g! Z6 x; b0 y3 S    他收起大衍神符，微微一笑，他可是很記仇的。

    說完這句話，他左顧右盼，四下裡風平浪靜，不禁露出苦笑，真快被這個瘋女人搞得有些神經質了，總覺得她隨時會出現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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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你看那是什麼？”小安忽然指向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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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U0 k0 `; f$ f% g% t    李青山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只見海平線上有一個凸起的半圓，“應當是海島吧！”這麼遠的距離，似乎只有這個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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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剛才還沒有……”小安話沒說完，李青山也發現了異狀，那個“海島”分明在迅速變大，正已不可思議的速度接近，原風平浪靜的大海，忽然變得波瀾起伏。

    李青山招呼小安，立刻向北飛遁。這種聲勢。決不是好對付的。值得慶幸的是，他們雖然在幻海中經歷了莫大的凶險，然而幾乎沒受什麼傷，此時全力飛馳，速度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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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l/ |% }9 |# c7 V6 X, y    但李青山嚮後望了一眼，駭然發現那座“海島”接近的速度，分明更快一籌，越發顯出巨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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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  M  |) P  _3 {    就在李青山懷疑又要惹上什麼災厄的時候，“海島”在幻海蜃王渡劫之處停留下來。遊曳徘徊。

    “原來目標不是我們，而是為了那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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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m. B( i$ F- `- y. O    李青山略鬆了口氣，又飛馳了一段距離，隱藏了氣息，然後施展出“玄光盡照”。一下便將數百里外的景象拉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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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3 P+ K* f+ N- r% `    “好大！”

" e. J  O. E; i3 A: h    李青山發出一聲驚呼，那座“海島”竟然是一條長達萬丈的巨鯨，輕輕擺動尾巴便激起滔天海嘯，噴出的水柱直衝雲霄，似要洗刷天上明月。面對著這龐大到不可思議的奇異生物，他也不禁有一種見到神明般的慨嘆。

    “是七十二路妖王中的大鯨魚王，資料記載他都在深海遊曳。從來不到近海來，很少有人見過。傳說他的鯨歌會對神魂大有益處，想來類似於三次天劫巔峰的僧王全力施展的天龍禪唱，不過絕難聽到。”

    小安平靜的介紹著。這位和幻海蜃王一樣，都是南海之上的龐然大物，然而一個在深海中游曳，一個困在幻海中。聰明如她也未曾料到。會與他們發生交集。

0 Y. d' Y) ~. x2 }- ^    忽然間，深邃浩瀚的鯨歌。和著大海的湧動，飛越數百里的海域，傳入李青山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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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聽過無法盡數的歌曲，有通俗的流行樂，也有優美的古典樂，然而未有任何一種聲音，能與這浩渺的鯨歌相比，彷彿大海的靈魂在歌唱，心神也為之顫栗。

    鯨歌一傳來，海浪般一浪高過一浪，李青山閉上眼睛傾聽，感受著大海的浩瀚博大，疲憊的心神漸漸安靜下來，在幻海中所經歷的一切，猶如過眼雲煙，最終只剩下這凝重而又飄渺的鯨歌，不停的在腦海之中迴盪。

8 a. A0 I' W* @$ I" x; F8 N0 p" Q9 n    不知過了多久，鯨歌停歇下來，大鯨魚王彷彿透過玄光盡照望了李青山一眼，幽黑的眼眸似乎凝固了整個深海，深邃而寧靜，而後再不停留，返身向著深海中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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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5 v5 P) }! K$ H2 P/ [, ?3 R9 d/ @8 s    李青山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可抑制的渴望，拋開這一切，追隨著他前往無盡大海的深處，隨著海波浮沉，漫遊於海上，不必再有爭端，不必再有煩惱。

    然而他很快便清醒了過來，現在還不是時候，他還要肩負重任，繼續前行，直到那九天之上，與那個身影並肩。

    於是目送巨鯨漸漸變小，終於消失在海平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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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來為沈夢蝶送行的吧！卻不知道那個瘋女人已經到龍州去了。”李青山聽出了鯨歌中的送別之意，還隱隱有著歡欣，為她終於破開這片幻海，破繭成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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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始終懷疑著自身的存在，想讓我記住她來作為證明，卻不知道一直都有人記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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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後李青山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將《大海無量功》融會貫通，這門曾被他十分看重的功法，還未等修到第九重就被淘汰，現在領悟了似乎也沒什麼作用，不過，又有什麼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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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z2 L( t, x' M0 {0 r    重要的是，他永遠不會忘懷這月下鯨歌，且讓它迴盪在心底，直到某一天卸下身上重任，再聽從它的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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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之前，他將懷著恐懼、懷著夢想，堅持戰鬥下去。

    ……

    在夕陽的照耀下，李青山與小安看到了海岸線，而後繼續向野人山的方向飛馳。

    “青山。”小安忽然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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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l# s" E* A2 ^) Q. X: b    “嗯，什麼事？”李青山回過頭來，笑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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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夢裡，你是不是想親我來著？”小安清澈的眸子，直直的望著他，彷彿能看到他的心底。

1 ^$ {$ M6 V) _; l" G    “我又不是沒親過妳？”李青山心裡咯噔一下，滿不在乎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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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G3 l: s' T% `" S# |    “不是臉，是嘴哦！”小安非常擅長觀察他的神色，哪怕最細微的表情，都瞞不過她的雙眸。為了強調，還特意在唇瓣上點了點。

6 x; b* |+ h- {% g+ Z    “不要胡說，我哪有！”李青山眼睛瞪得像牛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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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7 u) D* n9 P/ }$ `# K    “你臉紅了。”小安道，在心裡補充了一句，“而且還紅的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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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R0 S5 A! Z' Z5 Q9 o, g    “那是被光照的。”李青山駁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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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2 |( l( Z" L+ c6 r2 l8 }    “可是，沒光照的那一面也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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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v2 q; e% R* H5 M    “好了，不要說這些沒用的了，我們得快點趕回去！”李青山加快飛馳而去，一向以勇猛著稱的他，背影頗有幾分狼狽，身後傳來小安銀鈴般的笑聲。

% _, P# E# C+ g' y& F+ c    回到野人山，李青山第一件事便是拿出萬毒老祖的元嬰來，準備給自己製造一個三次天劫境界的奴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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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十卷 霧州雲夢 第一百二十一章 萬毒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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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3 U2 K6 z% v+ x3 H2 ^　　野人山，八荒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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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q/ X% t4 w3 y" e8 o3 p9 X　　小安靜靜守在殿外，既保證不打擾李青山，又可以隨時援助。

# L& G$ B! O4 x$ R　　古樸蠻荒的殿堂中，李青山赤目圓睜，凝視萬毒老祖的元嬰，身上騰起滔天戾氣，散發著威服一切的氣勢，眸子更是變得鮮紅如血，射出兩道妖異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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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睡的元嬰忽然動了起來，露出痛苦不甘之色，雖然體意志被沈夢蝶所壓制，沉入一個不醒之夢中，然而仍憑借本能抵抗著，驕傲的不願臣服。

　　李青山神情越發凝重，濃眉揚起，口中發出低沉的呼嘯，一聲聲在八荒殿中回響，身後隱隱顯出虎魔的幻影，獠牙凸出，一身獰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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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有些憂慮，元嬰不同於魂魄，保留著一位大修士絕大部分力量，在境界上也比李青山更高，雖然有幻海蜃王的幫忙，此舉仍大有凶險，想要將之轉化為倀鬼的，絕非那麼簡單。

  h3 y7 r6 C8 e$ {4 g  |# U: K. U　　然而高風險的同時也意味著高回報，一旦成功，便可奪得萬毒教的基業，那是一片比野人山更好的福地，再加上一套守山大陣，價值更高到無法估量。

2 ~; x& ~$ }, T　　還有萬毒教的資源也是一大塊，萬毒老祖不可能將所有資源都帶在身上，否則他一旦閉關，萬毒教就沒辦法運轉，必會在教中設有寶庫。而且還有大片的藥圃，種植著不知多少珍貴的靈草。

3 c; Q9 i: l( V  V1 U　　只要得到萬毒老祖的效忠，便可將一個經營數千年大宗門的底蘊全部吞下去。而除了這些外在的好處，萬毒老祖本身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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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T9 }  g, M: G6 m9 i% ]2 Y6 H　　一個大修士讓他們實力大增，讓他們在南疆的計劃更加順利。關鍵時刻，甚至能命令他自爆，吞火人王也難逃一死。而且大修士一般都精於煉藥煉器，萬毒老祖還要加上煉毒、煉蠱兩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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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_- q* L8 s　　這種種好處加起來。讓李青山選擇一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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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9 Z/ w" s3 R. z, n9 _, O　　虎嘯聲傳到山谷中，十大洞主都已被召集回來，豎耳傾聽，暗自猜想他到底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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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6 z  X) ?; s) o1 n　　「這萬毒老祖果然不好對付，這樣激烈的對抗，很可能讓他甦醒過來，那樣一來事情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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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b" `. ?4 {3 a$ B( l　　李青山皺起眉頭，雖然是在自己的地盤，有種種準備的情況下。不至於再被萬毒老祖闖進識海，但一旦萬毒老祖自爆元嬰，他恐怕也得受個重傷，而且野人山都可能被轟塌，大損他在南疆的基業。

# U" D  Y9 C0 c* Y- R' Q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傾盡全力，妖異的光芒無比艱難的，一絲絲浸染萬毒老祖的元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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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P8 I- p1 u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元嬰掙紮的越發劇烈，眼看便要大功告成，元嬰忽然睜開雙眼，無比怨毒的望著李青山。

) H) z5 r0 w' T- B& [0 K　　四目相對！

6 n6 e$ s1 Q9 J; \- @: H" Z　　李青山暗道「不好」。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9 ^% A# `3 ~, u2 F　　元嬰的眼神忽然變得迷蒙起來。

　　『為虎作倀』關鍵便在於這一雙虎目，沉睡中的敵人固然抵抗較小，然而也無法進行對視。在這危急關頭。卻反將神通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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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下場景扭曲變幻，從漆黑的山腹，變成幽深的森林，空氣中匯聚著瘴氣。稍遠一點的景象都模糊不清。

　　「我怎麼掉到樹底下來了，不行。得趕緊回去，這裏太危險了。」一個巫族少年驚慌的道，雖然臉上塗著油彩，但容貌依稀正是萬毒老祖年少時的模樣。

3 P( Y* u) m8 Q, J5 p9 P　　當他試著找尋一株大樹爬上去的時候，林間起風了。

4 f* p  D! G2 _% Z6 N  `3 G　　「這裏怎麼會有風呢？」少年向著風吹來的方向望去。

　　千年不散的濃稠瘴氣，忽然紛湧著散開，仿佛臣民迎接君王的到來，隱約透出兩點赤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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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p1 W4 H+ E　　「嗷嗚！」一聲凶厲的虎嘯，整個森林都為之搖曳，狂風越發猛烈，徹底吹散了瘴氣，顯出一頭猛虎，皮毛赤紅如火，在黑暗中散發著油亮的光芒，間雜著斑斕的黑色花紋，並在額頭寫成一個「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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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9 ]  ]% ]( V　　猛虎看見少年，不疾不徐，緩步而來，少年想要逃，卻嚇得渾身發軟。猛虎輕輕一撲，便將他按在前爪下，低頭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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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腥風撲面，少年驚懼回望，那一雙赤眸，便永遠刻在魂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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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猛地清醒過來，看看自己的雙手，並未變成虎爪，「剛才是怎麼回事，又做夢了嗎？」

　　他夢見自己變成一頭的猛虎，在霧州的密林間巡遊，然後捕獵。

0 J+ T9 a3 K* }- j& H6 V! M) y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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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B$ p( s: W$ c0 r! O/ _5 H　　李青山發現萬毒老祖的元嬰已被妖異的光芒染盡，睜著眼楮望著李青山，其中卻再沒有怨毒仇恨，只有發自內心的順服。

　　「剛才那是在萬毒老祖的夢中嗎？看來也是個恐怖的噩夢，他受到我的驚擾，從夢中甦醒卻又受虎魔神通的影響，被再一次拉入夢中，我的意念隨之進入了他的識海....」

　　李青山猜想著，最後不由感慨︰「到底還是沾了那個瘋女人的光啊！」

　　他可是親身試過幻海蜃王的厲害，她的噩夢顯然沒那麼容易脫離，而虎魔這個神通似乎也還有未曾發掘出的能力。

( k/ q' f; [! C& r/ f6 V2 A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眼楮，除了將魂魄轉化為倀鬼之外，若用在平常的戰鬥中，是否有懾服敵人的功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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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 i+ k2 m# H" ?( f2 }　　不用讓敵人直接臣服，只要震懾住對方，哪怕是一瞬間，可能就是生死勝負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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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場噩夢帶給我的好處，還真是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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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 w) u0 ]$ M& _. _0 C: v　　這時候，萬毒老祖的元嬰忽然發出一聲嬰兒般的啼鳴，高高飛起，身體散發出一輪輪碧光，照徹八荒殿。

) P9 \7 A9 v, T6 l7 {+ Q8 e6 O　　李青山凝眸望去，萬毒老祖的元嬰迅速的長大成人，最後竟又化作萬毒老祖的模樣，碧光散盡之時，又落在李青山的面前，直接跪下，愧悔交加的道︰

2 o7 o1 G- u" F' p! F# E　　「大王，請恕老朽大不敬之罪！」

　　看自己的死敵變成這幅模樣，李青山也不由愣了一下，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又不敢完全相信，怕其中有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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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r' k; Y; Q" p' W5 y4 g5 s3 [　　於是端正身形，輕咳了兩聲，「老匹夫，你可知罪？」

　　「知罪，知罪！」萬毒老祖連連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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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j4 f! w* I# C/ M% F! D+ V- ^　　「都有什麼罪，說來聽聽。」李青山眸中消釋了幾分懷疑，大修士有著自己的尊嚴，幾乎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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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X- H  N$ ?; f/ R8 P　　「先是不該趁大王不在，偷襲野人山，更不該因為門人被殺，對大王心存怨恨，後來大王要殺老朽，便該站著不動，讓大王殺了，又試圖逃跑，更是罪上加罪，萬死難容！只求大王讓老朽戴罪立功，彌補大罪，大王如此英明神武，將來必定一統九州，老朽甘附尾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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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毒老祖又說了一大通阿諛奉承之辭，顯然萬毒教有這樣的傳承，讓李青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喝道︰「住口吧！」

/ b1 U- O1 S. @5 A- x; ^　　「是。」萬毒老祖立刻閉嘴，恭順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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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忍不住縱聲大笑起來，這一場爭鬥，總算是做了個了斷，且有莫大的收獲。

　　笑聲滾滾回蕩，漸漸消歇，又化作一聲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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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v% m9 Q0 ]　　看與自己做生死搏殺的強敵變成如此模樣，固然是極快意的一件事，卻又令人感到有些悲哀，修行之道，殘酷如斯，一旦失敗或許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_6 J* Q: C, t. ~　　再報復也沒有什麼意思，確信萬毒老祖已臣服在虎魔神通之下，便道︰「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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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B. Q/ b- Z' u( W  a* k2 k' c* p　　李青山又詢問了萬毒老祖此刻的狀態，萬毒老祖不愧是知識淵博的大修士，立刻給出了解釋。

' [5 h4 f; m9 Y3 O' }) O　　古往今來，一些大修士在肉身被毀之後，元嬰始終無法找到合適的肉身，便會轉為鬼修，實力相當於「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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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鬼類也並非永生不死，特別是在陽世的鬼修，其壽命可能比做人的時候還要短，等到時辰一到，若不歸於六道輪回，就得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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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Z6 U4 G! d$ f　　「那你還有多長的壽命？」李青山忙問道，好不容易才召的最強小弟，別用不了幾年就嗝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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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修行已有九百五十七載，原本陽壽只剩下數百年，現在轉為鬼修，那就不一定了。若還像過去一般行事，那壽元還要少減上百年，若在極陰之地修持，便能增加不少，若有鬼修之法，還可再增加。若是在餓鬼道中，或許能再活個幾千上萬年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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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U$ k) a+ q* H# L) y1 ]2 `- C. F　　「有個幾百年就夠了。」

% g3 Y0 l4 h) ~5 ]( ~  D　　李青山大手一揮，翻手取出那枚從萬毒老祖那裏搶來的須彌指環，拇指輕輕一彈，落在萬毒老祖的手中。

　　雖被如心搜檢了一番，但主要取了毒經藥材，其他東西都沒動，包括那個法寶青玉寶座，此時還給萬毒老祖，可以保證他的實力不至受損太厲害。

　　萬毒老祖躬身致謝，將須彌指環套回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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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一來，你的實力能恢復到多少？」李青山問道。

　　「六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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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六成？」李青山訝然，這比他想像的稍低太多了。

　　「忽然轉為鬼修，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到時候應當能到七成，鎮教之寶被毀，不然可再增添一成，若有上好的鬼修之法，或許能恢復到八成甚至九成。」

' h  ~. s: T+ W$ i; f& d　　萬毒老祖垂手而立，恭恭敬敬的道，宛如一個忠誠的老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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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4 d* v4 m3 \7 X2 A7 d2 ^　　「鬼修之法....」李青山沉吟著，他所知道的唯有玄陰宗，應當有強大的鬼修之法，不過他現在是天龍禪院的弟子，外加藏劍宮的長老，幾乎和玄陰宗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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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Q( \9 e& _1 m1 R8 P0 L0 Y# Y# @　　「我恰好知道一套不錯的鬼修之法，能讓他的實力恢復到十成，甚至更高。」小安從殿外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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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B0 `! M' u* P0 Z　　李青山釋然一笑，差點忘了她曾經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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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霧州雲夢 第一百二十二章 鬼王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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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乃至楚烈王與幽妃之女，從小便被寄予厚望，苦修玄陰宗的諸多法門，尋常弟子接觸不到的功法秘籍，她可以隨意參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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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3 L, H0 L3 Y    玄陰宗中有一部《鬼王經》，是鬼修之道的不傳之秘，類似於的天龍禪院的《金剛經》。《金剛經》修到三次天劫境界，根據不同的道路方向，可成諸般金剛化身，如無畏金剛、不怒金剛、烈火金剛、不動金剛等等。

4 d, z8 t; `& _  z    而修這一部《鬼王經》，在渡過三次天劫之後，則可成惡目鬼王、啖血鬼王、行病鬼王、攝毒鬼王、飛身鬼王、千眼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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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H8 Y) l4 B8 I2 ?# K    數目比前者更勝一籌，無論修行者在生前走的是哪一條修行之路，在轉為鬼修之後都可以找到相應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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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部功法，小安本是隨意參閱，然而憑她的聰明，自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對萬毒老祖道︰“我便將這部《鬼王經》傳給你，憑你的修為可很快轉入鬼修之道，成就‘攝毒鬼王’，用毒的手段說不定還更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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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8 D  c& O* D. d    “多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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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毒老祖面露喜色，他雖被李青山懾服、化為倀鬼，然而本身靈智未失，也有著一樣的喜怒哀樂。

    “不會讓你為難吧？”李青山問小安，對於大宗門來說，這等功法絕對是不傳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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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 x- N$ B, s% l% ]7 b2 A    “與我們要去的地方相比，這不過是細枝末節。”小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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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p" D6 C1 ^' N: B9 n9 w    “說的也是。”李青山笑道，從九天之上望下來，這玄陰宗，甚至這九州，又算得了什麼呢？許多事情根本沒什麼好忌諱的，能做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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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忽然神色一動。對小安道︰“樹王在叫我呢，你且傳這老頭功法。”又對萬毒老祖道︰“從此之後，見她如見我一般。”

    萬毒老祖恭敬領命。

$ @8 g5 k) d8 V& U) t# [; L    李青山來到山腹外，十大洞主一起行禮，轟然道︰“參見王上。”

5 Z# f1 B' |+ q    李青山掃視一周，雖未刻意展露氣勢，每一個洞主都感覺一股壓力，不由將頭深深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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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 ~+ W0 i" }! y+ F$ y! }0 J    李青山考慮著什麼時候，拿他們來試試“為虎作倀”衍生出的新能力。若是能懾服活人便好了，相當於一個無限使用的血誓書，而且還沒那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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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毒老祖已然臣服於我，選擇加入我方。從今之後，除卻火融山外。我在南疆再無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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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B  f9 x' ?% L0 B2 I, L. T- M    十大洞主同時露出驚愕之色，如果說萬毒老祖被李青山誅殺，已經算是最不可思議的事情，那這個消息，無疑要更加震撼。

    在李青山幾乎將萬毒教毀於一旦之後，萬毒老祖竟然會臣服於他，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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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上。請恕無風無禮，萬毒老祖詭計多端，得小心防備著，不要是詐降。”于無風開口道。這世上可沒有《血誓書》能否束縛住一個大修士。

+ j/ ~7 Z+ K) L& s) Z    其他洞主雖不言語，也覺得這最後可能，只是顧及李青山的顏面，不好開口。既然于無風開了頭，也都紛紛附和。同時小心觀察著李青山的臉色。如果萬毒老祖忽然窩裡反，他們都得把命搭上。

    如果沒有“為虎作倀”這一虎魔神通，李青山也不敢相信萬毒老祖的忠誠，此時也不多做解釋︰“你們不用擔心，此事我自有計較，總之，萬毒教已破，火融山便是下一個！”

    “諾！”洞主們不敢多言，唯有強者值得尊敬。

    于無風不知道該不該為遠在南海的師門高興，這幾千年的來死敵，竟然就這麼敗了。然而彗星般崛起的野人山，只怕會更加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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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M* O1 s3 M' E+ S* H    李青山來到大榕樹下，一個隱蔽的樹洞中，盤膝而坐，將在幻海中的經過告知大榕樹王，不過那場噩夢的諸多細節，則含糊帶過，不是他信不過大榕樹王，那是他藏於心底最深的私密。

    聽完李青山的講述，大榕樹王沉默下來，仿佛在思量著什麼，一時間，只有風吹樹冠，沙沙作響。

    許久之後，方才讚嘆道︰“我本擔心你在幻海中遇到危險，沒想到你卻因禍得福，倒是我枉費心思了。”

    “前輩一片關愛之心，小子沒齒難忘。”李青山道，哪怕是帶著許多欺瞞，但大榕樹王也都是為了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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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w8 d& r8 q5 w. A    “不，這是你的福緣，更是你應得。那頭青牛、不，那位前輩慧眼識珠，我相信終有一日，你能與他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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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I3 N) Q2 M/ ?: B    在多年的交往中，大榕樹王也隱約猜測到了青牛的存在，不過對於李青山的九天之志，卻一直有著懷疑，到了他這個境界，才知道那到底是多麼遙遠的地方，然而聽聞了李青山在夢中的經歷，卻生出“或許他真能走到那一步”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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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T. p9 o' `. c* o" f    他的堅持，不是那種死心眼鑽牛角尖的堅持，反而常常給人一種無所謂的感覺，似乎就算到不了九天之上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然而只要他還活著，就會走下去，哪怕最終失敗了，也能坦然一笑，道一聲“無悔”。

( c2 ^% f$ Q) r9 }# t3 i8 e    “但願如此吧！”李青山聳聳肩膀，“不過我很好奇，幻海蜃王她到底是飛升了沒有呢？如果渡過四次天劫而不飛升，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 K6 z8 n+ x, R, p+ m  J    “她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沈夢蝶！飛走的自然是她的夢！”大榕樹王笑道。

" }. u8 S* t9 o! b3 I% \3 ~" `7 y    “也就是說，她的真身還留在這方世界。”李青山訝然。

; o3 F3 Q. L  u1 a% q    “對她來說，或許夢才是真實的。”大榕樹王道。

    “那好吧！我只是怕我到時候打不過她。”李青山的怨念可是很深的。

3 A: H0 C7 B3 r    “這倒不必擔心，這方九州世界自有其法則存在，莫說是一個飛升者，哪怕是從更高世界的來客，也得受制于這法則，乃至受到整個世界的壓制，除非是達到那位前輩的程度，才能夠完全無視。”大榕樹王道。

    “不過她的力量實在是太奇妙了，就算是只是三次天劫巔峰的程度，也能將龍州攪個天翻地覆，但願那位狐道友，能夠壓制住她吧！”

    大榕樹王對於幻海蜃王的瘋狂，似乎也深有體會，表示出對未來的擔憂，一旦她開始胡搞亂搞，恐怕局面會滑落到他的“智慧”也無法估量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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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李青山一番深談，又道︰“你既然降伏了萬毒老祖，可以讓他與如心交流一下，有些事情畢竟術業有專攻，我也並非全知全能。”

/ y, r8 M3 h4 v    “是嗎？她到底在搞什麼？神神秘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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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還是等她自己來告訴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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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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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霧州雲夢 第一百二十三章毒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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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深的洞府中，李青山小心的避開腳下的瓶瓶罐罐，空彌漫著怪異的味道，到處都是亂糟糟的，和她一貫整潔的風格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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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H; A( a  V& p    洞府深處忽然傳來淒厲的慘叫聲，李青山飛身而入，看到一襲白衣的如心就站在那，慘叫聲便是從他身前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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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k( C4 [) g- w/ ^4 c! [2 e" ^) J    李青山一拍她的肩膀，如心轉過頭來，露出一張猙獰無比的青色面孔，把李青山嚇了一跳，不過立刻看清，那不過是一張青銅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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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m5 H" W1 p3 n    “妳在幹什麼啊？”李青山抱怨了一聲，看到她的身前。

    一個吞火人被緊緊綑在石台上，開膛破肚，露出臟腑，特別是一顆鮮紅心臟，更是閃著紅光，如心手中正持著一個小瓶，將不知名的液體倒在心臟上，吞火人的慘叫聲就越發的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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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洞府的四周，豎著數十具水晶棺，數十個吞火人置身其中，男女老少皆有，緊閉雙眼，隱隱還有著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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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V" p$ j" y& V6 n: x0 E    如心的手抖了一下，將小瓶中的液體一下倒在吞火人身上，瞬息間，吞火人停止了慘叫，身上籠了一層灰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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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來了？”如心的聲音從青銅面具後傳來，顯得有些森冷。

& S0 h3 _: S! [3 w# {. z: l* j9 R    “我來看看妳在搞什麼，妳帶著這玩意做什麼？”李青山望著如心，總感覺現在的她與平日有些不同。

    “防毒面具罷了，我在萬毒老祖那找來的，你沒事就自己跑著玩去，別來打擾我。”如心不耐煩的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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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m. t( o( c- |" d    “妳這算什麼，人體實驗？”李青山敲敲石台上的吞火人，發現他的身軀硬的像岩石一樣，連血液都凝固了，咋舌：“好古怪猛烈的毒性！”

( _$ K/ h/ \% A. m$ M# S1 B+ G% T    “憑你的智慧，我跟你說了你也很難明白。”如心攤開雙手，青銅腦袋一陣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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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q% o* ?0 V, W: j    “妳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能侮辱我的智商。”李青山怒了被幻海蜃王罵蠢貨也就罷了，他不跟瘋子一般見識。好不容易回家了，也要被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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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Z% f$ n! |% Q5 k: W    “嘿，可惜你兩者都沒有。”

: ~1 y/ U6 }# w    李青山索性不理會她在洞府中轉了一圈，敲敲水晶棺，掂量掂量瓶瓶罐罐，隱約有些明白，問道：“妳要向火融山投毒？”

9 f$ b" u3 {# u2 F    “不，不是毒，而是病或者叫做病毒。”如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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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病毒？”李青山道。

. X) P! o5 W6 o. h    “一種惡性的瘟疫，具有強烈的傳染性，目前有兩個方向一種是像這樣變成石頭。還有一種的身體不斷發熱，直到最後‘嘭’，的一聲，呵呵呵！”

+ a: \! a. Y% i3 {+ {8 ?    如心雙手比劃著，聲音透出一絲狂熱，眸中閃著火光，配合著那猙獰的青銅面具，透著黑暗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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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U. Q% J( k6 E$ s1 M# b4 h    “妳還好吧！”李青山關切的道，雖然欲破火融山，奪取梧桐神木。但可不想讓她也跟沈夢蝶似的發瘋了。

    “再沒有這麼好過。”如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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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這病能讓吞火人王染上嗎？”李青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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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9 b6 b+ A& F7 w+ D# S    “當然不能，最多只能傳染到一次天劫的吞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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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有什麼用？根本傷害不了火融山的核心力量，難道要等這些吞火人強者都老死嗎？我可等不了。”李青山道。

    “說你沒腦子你還不承認，等我把這個病做出來，可以賣給水晶宮也就是鮫人王庭，換上一大筆好處，然後你覺得水晶宮拿到之後會怎麼辦？”

    “肯定會用吧！畢竟是世仇，如果這病真像妳說的那麼厲害，就能斷絕火融山的根基。”

    李青山道，雖然異人的修行天賦都很好，但是沒有渡過天劫與一次天劫的仍是大多數這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拿到之後不可能不用用過之後，只要等著火融山覆滅就行了。

    “你覺得火融山會坐以待斃嗎？不，他們根本就想不了那麼遠，憤怒和仇恨就會讓他們失去理智，跟過去的無數次戰爭不同，這一次，會是滅族之戰！”如心笑道。

    兩族征戰多年，互有勝負，然而無論誰勝誰負，只要退回自家地盤，對方受制於地理，就難以追擊。火融山主峰和水晶宮，竟從未受到過攻擊，鮫人王與吞火人王這個境界的強者，更是幾乎不可能隕落，一旦占據地利，就很可能將勝負扭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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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 J4 i+ S( e9 f    所以借助南海鮫人之力，來攻破火融山的計劃，看起來像是那麼回事，但實際上遠遠沒那麼簡單。兩族仇恨再怎麼深，也不可能冒這個險。恐怕還得他出手，但就很容易被鮫人當做炮灰。

    李青山對此也擔憂過，但是相信小安的籌謀，從未深究過。現在才知道，竟有這樣一個凶惡狠毒的陰謀，在自己眼皮底下籌備了許久。或者也可以說是陽謀，只要確實有這種病毒，南海鮫人就不可能不用，一用便是大戰。

. L: g0 B6 y3 v    如果進展的順利的話，他甚至不必面對吞火人王，等著吞火人族和鮫人族打個兩敗俱傷就行了，可以說一點風險都沒有，還能從南海鮫人那得到許多好處。

! m5 v8 D0 @. `% \  i4 a    也明白為何大榕樹王會自承能力有限，讓他把萬毒老祖介紹給如心。他一直是霧州妖族與異人的引導者和庇護者，雖然吞火人族向來誰都不鳥，但他也不願行此毒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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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是這件事的主導者李青山，都覺得這實在是太凶殘了，他跟火融山主要還是不可調節的利益矛盾，要比一比拳頭大小，仇恨集中在吞火人王身上，乃至火融山一群核心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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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也不會心慈手軟，追求什麼“正義”的手段，真在火融山戰起來，光是戰鬥的餘波，就能殺死成千上萬的吞火人。一不做二不休，不必搞什麼假慈悲。

" Q8 \. x0 e5 V$ F' a) Q) A4 O9 Y    他更擔心的，還是面前這個女子，可以想見，她從加入醫家的那一天起，就在等著這一天。

    “雖然計劃是很好，不過妳也不要太心急，實在不行還有別的辦法，心浮氣躁是修行大忌，別忘了，妳師傅為妳取這個名字的意思。”

( u, [2 R: f0 _; e6 z( P    “我誰也不恕！”如心決然道。

& x: N4 r: l3 n: H/ ^    “對對對，我對妳師傅那一套也不太讚同，治病救人固然是很好的事，但有仇怎麼能不報呢？不過呢，別讓仇恨占據了全部，咱們要開開心心、暢淋漓的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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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按住她的肩膀，輕輕摘下她臉上的青銅面具，如玉的臉龐上卻分明有著前所未有的痛苦與柔弱，眼神茫然掠過一個個水晶棺，似乎不能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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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根本不認識他們，這樣一來，我跟我恨的人有什麼分別？”

, S/ t7 _! ]9 e4 Q  v# C    醫者父母心。無論有多少仇恨、平日多麼毒舌，華慈還是將一顆仁心教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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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A6 z4 G; p4 ]0 d3 Y# q    李青山笑道：“幹嘛要有分別？他做初一，我做十五，睚眥之恨，百倍報複！”

1月23

第十卷 霧州雲夢 第一百二十四章 青州來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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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個大魔頭啊！”如心笑了。

    “那妳豈非大魔女？咱倆不是剛好湊做一對兒？”

! ~4 s3 J% u+ s+ p9 s    李青山抿了抿嘴唇，望著她張笑靨，不禁低下頭去，向那微彎的紅唇上吻去，一副猙獰的青銅面具擋在面前，他笑了一笑，仍在面具上輕輕一吻，感覺她的肩膀顫抖了一下。

    從洞府中出來，李青山對於如心來南疆的目的，算是清楚了幾分，只是不知她因何與吞火人族結下如此仇恨，似乎不僅僅是因為兩族的宿仇。而且她不但不回南海，更將鮫人族也算計進去，顯然是沒什麼歸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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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這份仇恨如此之深，她在一開始，反而勸他不要和火融山為敵，寧可自己冒險也不願讓他參與其中，讓他既感動又無奈。

    然而他到底還是走上了與火融山為敵的道路，說明他們還是有著同舟共濟的緣分，她的復仇計劃，更讓他攻破火融山的勝算大增。

    不過想要計劃開始施展，至少也得等她渡過二次天劫，雖然有萬毒老祖的全力幫助，不惜教中的資源來幫她煉製病毒、提高修為，恐怕也得花費數年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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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o- F: V( `# V+ b- O& I    對於修行者來說，這段​​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為了對付火融山這樣一個龐然大物還是值得的。

    李青山自然不會浪費這樣一段寶貴時間，決定先閉關一段時間，好將在幻海夢境中的經歷進行體悟沉澱，便同十位洞主交代了一下事物，又與夜流蘇姐妹親近了一番，返回八荒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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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之後，小安也來到殿中，她已將《鬼王經》全部傳授給萬毒老祖，不過要真正融會貫通轉為鬼修，自然也得花費不少時日，索性便放他回萬毒教修行，等到完全轉為鬼修之後，再回來聽候調遣，在野人山發生的一切，當然要全部保密，還要繼續裝出敵對的姿態，成為一枚暗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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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乎，野人山與萬毒教的戰爭忽然開始又忽然結束，引發了外界種種猜測。然而萬毒老祖畢竟沒有死，否則在天機上不可能隱藏的住，都以為他是在閉關等著再找機會報復，就算是南越王也不會想到，他竟然會被正面擊敗、毀掉肉身，更別說成為奴僕了。

    理所當然的認為李青山有這樣的大敵，在南疆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了，用不著他再親自出手箝制，只看李青山會不會向天龍禪院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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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幾個月之後，南越王果然得到消息，李青山徵得金鷹統領的准許，悄然返回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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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飛馳於天際，望著這片闊別已久的青州之地，他回來當然不是為了向天龍禪院求援，而是因為須彌指環中，一枚傳訊玉石忽然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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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n, T. g. w    這方世界雖然有諸多傳訊的手段，但是相隔十萬里地，許多手段要麼失效，要麼難度很大花費不菲，交流起來十分不便，緊急時刻還是只能用這種原始的方式發來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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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訊玉石分為陰陽兩枚，一枚被捏碎，另一枚也會破碎。這樣的傳訊玉石李青山共有四枚，代表著不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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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枚是在韓瓊枝那裡，讓她有什麼緊急事務的時候傳訊給他。一枚是金蟬靈王給他的，說渡劫飛升之時，會給他一件禮物。一枚送給了秋海棠，原本是用來求援救命，現在則變成了一個念想。還有最後一枚，則給了褚丹青，當初約定在《三絕書》修補完成之後，便傳訊給李青山。

* v7 [5 ?6 z3 M0 V" [- C& _) T    現在碎的便是褚丹青這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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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別數年，褚丹青一直沒有傳訊，李青山幾乎快要忘了這事，猜測憑他的修為，可能修復不了這樣一件法寶，現在忽然傳訊過來，李青山也不知道，他是完成了修復，還是乾脆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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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絕書》不同於一般的法寶，不但蘊含著強大劍道，而且關乎著畫塚之秘，甚至很可能成為擊殺墨海龍王的關鍵，對李青山的意義非凡，心中頗有些緊張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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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急於知道結果，但他在一路上謹慎的沒有用妖魔神通，反而有意散發出一些李青山的氣息，離開霧州的時候還特意到鷹狼衛稟報了一聲，保證誰也挑不出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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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4 D2 Y9 e    不過憑他現在的修為，日夜不停的趕路，速度倒也不慢，數日之後便回到了如意郡的地界，來到一片風景秀美、靈氣濃郁的山林中，知道這是昔日褚師道靜修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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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f' J% s5 d: K) e: g    “丹青，我來了。”李青山來到法陣前，高聲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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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5 ^' b! @+ s    過了一會兒，法陣才開啟，放李青山進入其中，只見碧水湖畔白沙堤上，坐落著幾間茅屋。看似簡陋，卻融入四周景色之中，構成一幅自然和諧的畫面。然而茅屋周圍荒草叢生，淹沒了路徑，顯得十分荒涼，顯然有很長時間沒人打理了。

    李青山臉色一沉，這座洞府對褚丹青的意義非凡，他竟然抽不出片刻功夫來打理一下。

* o- h8 X; _: t5 Y2 T# S' e: M- w    咚咚咚，李青山敲響門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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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j1 j1 a5 m" U, E$ Y' f3 ^& e9 b2 i+ Y    “青山啊，不要客氣，快進來吧！”門內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氣若游絲，彷彿隨時會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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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C, X; H( G  s/ C    李青山推門進去，一個人正坐在窗前榻上，看見那人模樣，不禁愣了一下，訝然道：“丹青，你怎麼變成這幅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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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f% `& f. h- H9 J6 O1 \    褚丹青雖不是花承贊那樣的美男子，但也是清秀俊逸，卓然不群，然而此時臉上佈滿了皺紋，眼眸一片渾濁，頭髮一片灰白，皮膚乾枯蒼白，看起來老了幾十歲，剎那間，李青山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褚師道，甚至還沒有褚師道的氣色好。

+ R% m+ b4 T- b! A1 [# {1 K! W2 S. T    更重要的是，他原本早已渡過一次天劫，成為築基修士，現在氣息衰弱的彷彿是氣海也沒有凝結的煉氣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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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李青山，褚丹青激動的站起身來，顫顫巍巍的幾乎跌到，眼眶中溢出淚水，嘴巴開合卻發不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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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c5 F4 B6 l7 @4 S    “先別急著說話，我讓你修復《三絕書》，你也不用搞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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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n3 Q# w) k    李青山連忙上前扶住他，將一股靈氣輸入他的體內，感覺修為倒退的非常厲害，連神魂都受了損傷，幾乎比當初自爆妖丹的馬陸還要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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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S5 S; B1 b+ {    “青山，成了，成了！”褚丹青緊緊抓住李青山的手腕，說完這一句，很乾脆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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