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仙俠] 說夢者 -【大聖傳】《連載中》

1月23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一百二十二章 停一停，想一想
1 G  m6 j' z9 P" M3 P
* ~: @7 E( `. v, i- U0 R　　「楚天已經死了，從今日起，我叫林玄，請幾位以後見面，不要喊錯了！」

　　在燦爛的陽光下，李青山的心神恍惚了一下，回想起在黑暗地宮中，那楚天最後所說的話。

　　林玄是他編撰的名字嗎？還是本來的名字？他不得而知，只是知道，這次錢容芷那女人是有難了，這將是一個比姒慶惡丹一流更加恐怖的敵人....
* I  R2 R6 h) e- b  z1 m
7 i0 m$ R5 Q, J% R　　....

% W9 F  ^, A2 P1 Z2 D. W　　所有家主匯集一堂，望著那一面波動的水面，因為原本的水月盤被北月那妖孽拿去，所以要這面用於觀察新學員的水鏡，是由最擅長水系法術的李青山施展。
: a& v* D, _4 u/ n; y, H* n
　　李青山倚在窗口，懶洋洋的向波光粼粼的龍蛇湖望去，這平靜的生活，對他來說還真是久違了，有一種每塊骨骼都散開、鬆懈下來的感覺。

　　實際上這段時間，他並沒有閑著，去了一趟天龍禪院，向不怒僧稟報了自己如今的修為，不怒僧對他恐怖的修行速度都是感嘆不已，唯一可惜的只是他凝練的是滄海珠，而非佛家的舍利子。

$ J: _; Q4 Z3 d7 }! a　　然後不怒僧同意他進入了鎮魔塔第七層，他步步為營，經過了一番苦戰之後，終於走到了第七尊鎮魔雕像前，領悟了第七幅《鎮魔圖錄》。而這還多虧了他現在能夠自由魔化，偽裝成魔族，不會被魔人們群起而攻之。

, |- M/ }3 @8 }" w% e　　他的修為也隨之更進一步，魔心變得越發璀璨，在魔化之後足以對抗金丹中期乃至後期的修士。但是沒能見到最想見的小安，只聽說她在菩提院中苦修，不跟任何人說話，據說是在修閉口禪，但不怒僧說她只是不想跟人說話而已。
/ t$ F3 t; c; e5 K0 |1 y
3 ?  p2 S' R. C" Y' J　　懷著些許不甘。李青山離開天龍禪院，臨行前不怒僧告誡他說︰「你們都太快了，該停一停，想一想了。」

　　李青山思考之後，深以為然。

　　他從一個深埋都不會的少年，兼修人妖兩道的功法，到達如今的境界，也不過是十來年的時間。而小安也差不多。從一個怕風怕光的小鬼，到現在殺屍帥如屠狗一般。
- ?# M: s! g$ f; e" e+ s
# s1 z1 T- k& k' t+ K" P( `　　無論再怎麼天資絕倫，也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沉澱，強大的修行者是難以速成的，所以牛哥才會給他一萬年的時間。

: E+ O: k  @: f6 T' e0 |　　鳳凰與靈龜的力量。或許並非不能相融，而是投入的時間精力太少，總想著一朝解決問題，修為突飛猛進。如今看來，卻沒那麼簡單，既然沒有南山捷徑，那便一點點的向上爬吧！
2 O4 A& M3 g( ^2 M/ m" G
) _& ?+ O9 S: b) G# ?" G! _5 g: o　　此時此刻。他懶散的坐在樓上，鏡像分身卻在深深的地底，泡在地火岩漿之中，承受著烈火焚身之苦。隨時在崩壞的邊緣，他必須不斷的調動妖氣，對其進行修復，方能維持下去。
% w/ F0 [! ?" ^" X
' U( Y0 N# I2 m2 m　　在渡過第二次天劫之後。對天地大道、自然奧妙的領會更深，於水火相融之道。他也漸漸找到了一些門徑，不再像過去那樣一頭霧水，不知如何是好。
/ b5 `: u6 r' h. j0 H- [
) n9 F: o' g3 G# c　　「青山，等到結束之後，一起去雲雨樓小酌幾杯，如何？」魏央生忽然道。臉上的神情雖然還算不上巴結逢迎，亦含著深深的敬畏。

　　實際上，李青山雖然漫不經心，但一直是所有人關注的焦點。即便是冷硬如鐵的韓鐵衣，在得到韓安軍的隱隱暗示之後，看他的目光都大為不同。唯一不拿他當回事的，只有醫家家主如心而已，至少看起來是如此。

1 Z; f; Q5 X7 t" j: T' l　　「好啊，雲雨門還沒關門嗎？」李青山爽快的答應，他又不是那種苦修士，又暢飲美酒的機會，怎麼會拒絕？
( C+ s& L- m' V( z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更何況是偌大一個門派？不過最近似乎也麻煩不少，到底是沒了根骨，青山你不如接手過來。」柳長卿笑著接過話來，向李青山建議。

　　在尤姥姥被殺、秋海棠消失之後，雲雨門便群龍無首，不但內部分崩離析，外部也有重重危機，成為許多勢力的目標。
6 t9 l' x3 y( S( U: \4 a: m
　　柳長卿本來想趁機將其吞並，但是考慮再三，還是放棄了，李青山冒了極大風險幫助秋海棠脫身，最後的好處卻全讓自己拿了，若是彼此生出什麼芥蒂來，那就太得不償失了，便憑著知府的身份，讓雲雨樓維持了現狀，既不至於散掉，也沒有人可以得手。

　　「我？我考慮一下吧！」李青山本來想說：「我要那玩意有什麼用？」，不過轉念一想，這到底是秋海棠的門派，將來有機會，若能還給秋海棠也不錯。

　　各種考試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最終，這名為林玄的俊逸少年，輕鬆通過考驗，拜入了道家，成為一名道人。讓儒家家主魏央生很是惋惜了一番，也讓許多人都不能理解。自從絕塵子死後，道家一直處於沒有家主的狀態，全憑首席弟子加幾名教授主持局面、傳承道法。沒人能做主給他什麼額外的好處，而魏央生可是開出了相當不錯的條件。
+ x" n- v: C: L) m& y
* o7 l* N% t/ q　　李青山心裏卻明白，他恐怕正是不願被某人特別關注，才會選擇道家，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道家家主。他不但有強大功法以及修行經驗，如心也承諾為其提供足夠的資源進行修行，以交換《雲爐道術》與《雲爐道術》的詳細傳授。
5 O, d$ O5 R! a. B6 t3 D
! S$ @8 E( o+ f$ }# C; U　　一顆新星的崛起，已然可以預見。

　　劉川風嘆道︰「可惜，此子要是能入我小說家就好了。」
! x/ Q7 Y- U5 ?; P2 T
' f2 d4 {2 T* e" `6 ?" n. W　　「師弟不要癡心妄想了，雖然小說家比過去強了不少，但真正的天才，是不會走這條路的。」而為了這次開院試，孫福柏也專門趕了回來，為小說家收了十幾名弟子。

　　李青山道︰「當初若不是周通那廝欺負人，我也不會淪落到小說家裏來。」
9 g0 H) m/ J4 W8 n# p% Q% k" V
! S; T, d4 q, N( q　　孫福柏笑道︰「此乃天意，也是天幸。我當盡力不讓青山你失望，等回去與你仔細分說，小說家也是大有可為！」

　　....
! ^4 ^$ K/ B& a" |# M" d. w0 Y
　　帶著新進弟子回到雲虛島上，三人各自說了一些鼓勵的話，交代了一些小說家的規矩，讓他們四處逛逛，然後便回到竹樓中議事。
  D6 p- Z" L5 h9 G
* k. }( B% G* `  @# p　　十幾個新弟子，最大已經有二十歲，最小的則只有九歲，在三人離去之後，全都舒了口氣，築基修士帶來的壓力實在太大了，雖然只是無意間散發出的氣息，都讓他們大氣都不敢喘。

　　年紀最長的青年，一臉興奮的道︰「真的是他！」

  [+ J* I# D( ^, k) j　　最小那九歲孩子，歪著腦袋不解的道︰「是誰？」

* n% T) ]' j6 x8 Q& H/ C! ^　　「最後說話的那一個，身材最高大哪一個，就是李青山李師叔啊！你們不會沒聽過吧？」少年壓低聲音，一副你們簡直太孤陋寡聞了的模樣。

5 a) i/ k5 O3 V　　「當然聽過！清河府的赤鷹統領，他原本只是一個放牛郎，才修行了十來年時間，便在九府演武中擊敗了一群小說家築基修士，不到三十歲就已經快要突破金丹境界了，是我們清河府，不！是整個如意郡最厲害的天才！」
6 q) |& a$ f; h
　　一個少女立刻道，驕傲的仿佛在說自己的事一樣，眸中滿是傾慕之色。

# x8 |  z% [: k/ Z　　那青年嘆道︰「唉....我別的不求，只要能在三十歲之前築基就好了！」其他人也都露出崇敬嚮往的神情，對於在小說家的生活充滿了信心，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4 x1 U: G% ]7 v! S  e5 M7 p6 w
/ _9 r9 X2 z4 M$ x* M& ~4 ^　　李青山離所追求的名傳天下，雖然還有一段距離，但名震如意郡卻絲毫不成問題，在不知不覺間身上染上了傳奇的色彩。
( R# m" L0 B* [
　　....
: W, d& I& e7 l! R
　　竹樓之中，三人相對而坐，李青山端起茶盞，向孫福柏道︰「福伯辛苦了，青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劉川風也端起茶來，向孫福柏表示感謝，若沒有他在外奔波，雲虛社絕沒有如此成就。

　　孫福柏笑著應了，「是我和師弟要感謝你才對。青山，你手裏還有錢沒有？」

$ K$ H4 @8 M  ^9 s- v　　「錢？你說的是靈石？」

0 T/ {6 ?; T) X6 f　　孫福柏苦笑搖頭︰「不，就是錢，真金白銀。」
) q5 D1 I9 d4 k  Z. f+ C
　　原本對於達到他們這種境界的修行者來說，金銀差不多跟廢鐵一樣沒有任何意義了。然而孫福柏為了拓展雲虛社，執行李青山的計劃，在如意郡各地興辦免費的私塾，教窮苦人家的孩子讀書識字，來拓展小說家的根基，卻發現錢還真是不經花。
& V6 F8 e" N9 Y( [2 E7 G
9 w, r# @4 \8 {# `/ _; e　　在如意郡縱橫萬裏的廣闊疆域上，光是把這些私塾興建起來，耗費金銀恐怕要數以億計，再加上招募人員，維持運作的費用，便是天文數字，而且只出不進。

4 V) [' w# j9 t9 n2 S　　孫福柏並不缺乏斂財的手段，他手中已掌握了不少的鹽場金礦，都是財源滾滾，但要執行這樣一個宏偉計劃，仍有不小的缺口。

/ w* X' Z" b+ @9 m　　聽了孫福柏的解釋，劉川風道︰「既然沒錢，那就慢慢發展，何必急於一時呢？」
. {! c- I# j$ o% I4 ^0 J' d
　　孫福柏搖搖頭︰「但那就太浪費了，好像一片荒蕪的土地，現在埋下的種子越多，將來收獲的糧食也就越多。晚耕作一年，就少收獲一年，所以現在投入的越多越好。」
- N6 E! j! c% Z9 T
2 I1 I2 z8 p+ R+ ^0 m0 O　　李青山在百寶囊中搜尋了一番，又找出了不少的銀票，還有金條銀錠，價值也有千萬兩白銀之巨。

　　「那我就不客氣了，若有更多就好了。」
: Q. e" w" X0 p) l# e
* `/ i$ s# [6 n9 u; y% H  `　　李青山尋思︰「一般門派都不會積攢太多的金銀，但也不是沒有例外，雲雨樓迎八方來客，大部分還是使用金銀的凡人，雲雨門應該挺有錢的吧！」

) \; v; T4 [( t* Z* q' \　　李青山將柳長卿的建議一說，孫福柏立刻道︰「這個主意甚好，一個雲雨樓勝過十個錢莊！」
; B6 _3 Q+ ?4 x
2 N0 Q. ]' w' \/ D　　「那好，我便去跟柳知府說一聲。」李青山道。
$ s: D" y& X! l+ o: R
/ K! H, U$ i+ `- ]% ?+ ^　　好久不見秋海棠，也不知她現在過的怎麼樣了？

+ v4 N. |$ I+ b5 [% C

1月23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一百二十三章 情動，虛言，轉化
$ u; j, F/ X, S! D: z3 z8 Z4 w9 V
% Z3 L! _8 ^1 j- r) R4 Y6 f　　幽深的湖水深處，湖波在秋海棠的頭頂蕩漾，她端坐不動，長長的睫毛，微翹的瓊鼻，紅潤的唇瓣，一頭如雲般的烏發不經梳理，如瀑布一般垂落下來，直至腰臀，嫵媚而多姿。
  O) }" J6 E( m0 G' i
　　過了片刻，睜開雙眼，幽幽一嘆，不知不覺間，已在這湖底待了這麼久，她還從未一次閉關如此長的時間，仿佛被世界遺忘了一般。

　　當然，只有一個人知道她在那裏，而那個人顯然已將忘在腦後了，這些該死又無情的雄性！

4 Q2 d, S+ R" o( }6 z2 c3 {　　她築基多年，根基不淺，在將修行的功法轉化為《胭脂染心法》之後，憑借尤姥姥那一顆「胭脂心」，已然突破到築基後期，不過還未能完全煉化，離巔峰還有一段距離。

1 \/ Y& t6 \, T* }! ?0 N9 w7 i2 t　　要踏出那一步，結成自己的「胭脂心」，絕非易事。她沒有「元靈丹」，單靠自身的力量來突破，實在是太難了，起身在洞府中徘回。

　　若沒有修為的迅速提高，她幾乎懷疑自己能否在這裏待這麼久，雖然說是厭倦了喧囂繁華，但是寂寞的久了，才會發現，一個人生活也沒那麼簡單。
1 Q9 e9 q7 W. R5 R3 v! v
　　將烏黑的長髮收攏撩撥到臉側，雖然她是個修行者，但她堅信，人生的意義絕非只是修行而已。她無法任由容顏在時間中的長河中默默凋零，一切修行只為追尋一個心愛的男人，再施展「相思染紅線」秘術。

　　既然人心易變，那就用一根紅線將其束縛，將彼此牽絆，那個人會是誰呢？
, a, e% b/ i7 i% b% `( x
7 a& M) m$ ^! p: o, V$ C9 f　　首先想起花承贊，但立刻笑著否決，雖然曾經愛他到不惜放棄尊嚴。然而還不想強求到這種程度，如果對方無情，純然憑借一種法術維持的情意，又有什麼意義呢？

　　然後眼前浮現那赤髮如火，笑容邪肆的臉，喃喃道︰「北月....混蛋！」
. U3 _4 J2 ^4 R" u5 \7 s0 a& M
　　「咚咚咚！」

& a. t2 n" X0 ?! z　　正在這時，頭頂傳來敲擊聲，秋海棠仰起頭來，便看到在水晶壁外一張熟悉的笑臉。

　　「北月！」

5 a' a+ K+ q) S( ]- K　　李青山踏入湖底洞府。這洞府和他離去的時候沒有多少變化，雖然經過了簡單的佈置，但仍空曠乏味的仿佛一個監牢，和她原本那個奢靡華美的洞府相比，簡直天上地下。
6 x! `6 M" W/ U2 O" }, w' S2 i
% A" R8 }" x* t: K- S　　「難為她能在這裏待這麼久！」

　　再看秋海棠，李青山也不由心弦一動。此時的她，一襲素淨淡漠的衣裙，有一種洗盡鉛華之美，本就肌膚如雪的她，或許是在這幽暗的湖底待的太久，膚色呈現出一種瑩白之色。落落大方的立在那裏，一雙嫵媚清麗的眼眸望過來，同時透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奇異魅力。

　　在秋海棠看來，他的變化同樣不小。少了幾分張揚肆意，多了許多安穩沉靜，看她的眼神也讓他甚為滿意。但想起過去的親暱，仍如昨日一般。心海泛起一陣波瀾，難以自已。

5 L( n8 ]+ u3 S/ n　　她顏色不動，端茶倒水。客氣有禮然卻疏遠，責怪他這許久的冷落。

# M4 i* o2 `6 H　　李青山問道︰「你也快要渡第二次天劫了吧！」

　　「是...」秋海棠惜字如金。

　　「給！」李青山將一個錦盒拋給她。
8 f9 K9 r/ z8 k; [5 G; O
　　秋海棠接過錦盒，打開一看，低呼道︰「元靈丹！」
; t2 I" X9 [' l+ D$ Y
# l9 D$ r: T0 U　　李青山雙手插兜，轉身便走，留下那一杯茶一口未動，煙氣裊裊。
5 K2 o* S+ J4 ]3 s# ?
　　「等等！你這就走了？」秋海棠沒想到他說走就走，不帶一點猶豫的，心中有一絲慌亂。
6 U' M( c: y2 J; ^. c: @5 P
, A# E* I2 u* E7 X* _　　「不然還能幹什麼？我看你又不怎麼想跟我說話。」李青山回頭道。

6 d$ _" I/ |2 `% X! @: p5 P　　人家不給好臉色，他可不願自討沒趣。當然！若是用強，秋海棠自然無法抵抗，不過他又不是色中惡鬼，不至於專門來做這種事。
2 l  p4 K7 D* A. B/ ?9 ]
　　「你真是冷漠無情！」秋海棠怒道。

# i  K$ s/ L0 u8 g5 `$ ~　　他那種輕慢無謂的態度，一下便將她激怒了。
0 I& b( r- y# P' t+ q( w
8 j1 l) }% F% {% ^　　李青山笑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你也算是修行者，我看憑你的天賦，少想點情情愛愛的事，早就渡過二次天劫了。」
) A9 I; }6 G. f4 F# @/ I1 n
　　「你走吧！不用再來了！」秋海棠將元靈丹用力丟了回去。
: t' Y. z+ K$ Y# [8 r" y' j
　　「你不會是在怪我一直沒來看你吧！」李青山接過元靈丹，身形一閃，來到她的身後，環住她的腰肢，在她耳畔說道。
* R5 [6 n7 L7 n* Z
: U0 K  D, X1 Y. V1 r, g　　「我才不稀罕，放開我！」秋海棠一聲冷哼，用力掙紮著。
$ b: b' w% M% w- G, I# e3 t2 X0 N
　　李青山能感覺到豐臀在摩擦，而低頭俯瞰，那一道雪白溝壑，在劇烈的蕩漾....
  {! x" }% f2 d4 L' ?; k
: Y* e9 i! j1 F" o　　「那我要簡單說明一下了，我修行了一段時間，跟姒慶他們鬥了兩次，殺了惡丹，近來一直被他師傅追殺，你聽過他師傅嗎？是龍州萬獸山莊的，叫什麼獸王....那可厲害的很！」
# K' D% D6 w6 D% U" m; l
. }- V' J4 t# J" \+ K8 {　　他說的輕鬆無比，但秋海棠卻能聽出其中的驚心動魄，惡丹豈是那麼好殺的？更別說「獸王」！對於一個築基修士來說，那是傳說中的強大人物，被他追殺定是九死一生。
: @1 d* I. W0 w' l% I# h8 n
　　她在他營造的隱秘洞府中安心修行的時候，他卻因為她結下可怕的強敵，在外面歷經險惡爭殺。他一直默默付出，本可以為所欲為，卻從未向她要求過什麼。
0 A2 g4 K0 v- s, J' C/ v
　　在她的心目中，冷漠無情立刻變成默默承擔，感到十分歉疚。

　　「我不知道....我早該想到，殺了惡丹那麼多弟子，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這對你可不算是好消息，我的敵人就是你的敵人，畢竟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 P7 D- t3 H2 s+ ~. q　　李青山勾起秋海棠的下巴，她仰起頭來與他對視。明白他是為了自己的冷落而生氣，不禁微微一笑。
1 `8 c3 j9 q8 l* N' f+ F+ l& R+ I" Z- C
　　「如果不是你，我已經死了，恐怕這就是我的命運。」
. T' Y4 ~6 F8 Y; Q2 l% [
　　秋海棠輕輕一嘆，有一絲無奈，卻沒有多少感傷，眼眸中籠罩著一層朦朧的霧氣，越發的動人心扉。

　　「我可不相信什麼命運，事在人為！」

　　李青山將元靈丹塞在她的手中，有些不捨的放開了她，若再保持這樣的姿態。他可不保證會做出什麼來。這一次再見，他莫名有一種不想太過冒犯的感覺，或許是因為這一次沒有喝醉酒的緣故吧！
8 k9 I) a" g, ^/ m4 s* b
　　「能跟我仔細說說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嗎？」秋海棠轉過身來，她渴望知道他的經歷。

- g! ?: d; N; M　　「好吧！」

　　李青山便講述了北月的一番歷險，其中不免有些虛假的成分，來填補一些空白，修飾一些破綻，而其中最假的部分，全都是關於秋海棠的。比如說「我那時候一直在想你！」或者，「自從知道惡丹那廝對你無禮，他就是我非殺不可的對象，縱然惹上什麼獸王也再所不惜。」
! S9 h; p4 I) G; v2 [+ _
& ~. V" J- }3 W2 I8 X　　他的性格就是如此，秋海棠對他愛答不理。他就一句廢話都懶得說，但她服軟，他也願意說些好話哄她高興。不得不說，這頗有難度，李青山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有點不自在，演技遠遠達不到正常水準。

　　秋海棠這極擅察言觀色的聰慧女子。本該一眼識破他的拙劣謊言，然而，縱然口中道︰「我才不信！」臉上也是含著羞澀的笑容，到後來眸中更是異彩連連。感動不已的模樣，眸中那絲絲柔情，不斷擴大。
; Y/ y1 J7 f# M( K
. p7 `  a+ S+ s' N! [　　讓李青山明白為什麼說女修士的情劫最重，等閑沾染不得。看她發自內心流露歡喜的模樣，簡直是容光煥發，散發著無與倫比的動人魅力。於是他的甜言蜜語就說的越發順溜，甚至連自己都快要當真了。
/ d" w3 G% `& J! W% E
$ a$ I1 a5 }. c* k# R　　「嗯....那時候，我說不定確實想過她，只不過被惡丹那廝的怪叫打斷，才不得不先弄死他！」
5 n* V: }; p$ F: i+ L
　　在這種時候，他的手腳卻很是規矩，只是握住她的玉手，輕輕摩挲。因為欣賞她此時煥發出的美麗容光，體味她眸中流動的情意，是一種遠超越欲念的享受。羞笑、關切、嬌嗔，種種神情的變化，俱都動人之至，若是逞手足之欲，反而是對這美的一種破壞。
2 A& p2 e- `2 x/ r9 V
' ]$ c2 X8 G* M: C　　秋海棠眸中盈滿笑意︰「你真的讓他叫你阿月！」
) [9 H3 j) _: ]* T. j; A, l
0 @0 p: |, J- \3 {( y* c* I* V　　「是啊！我就叫他阿慶，還有阿丹！阿真！你真該看看他們那時候臉上的表情。」
: S$ O9 A' f+ Q% M
& w, `6 v' @5 i9 k' n　　「你真是壞透了。」秋海棠笑的花枝亂顫。

5 t2 A( m' M5 O　　「不如我以後也叫你阿月好了！」
% m* X# A$ }: N3 U2 p% T
/ N7 j1 x7 m8 ~6 u" H　　「那我叫你阿棠？」
! O3 b' i0 ^& Y6 h2 z2 A5 Q
　　「不要，難聽死了，你就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 h6 d& @% v/ x
8 m2 @1 }: I+ ]5 O8 r# F1 m　　李青山便含情脈脈的道︰「海棠。」
7 {$ x1 f; e% p6 H0 j, X
, P! ^0 a# E5 s7 l7 N* ^- m3 g+ O2 D& ?　　「咦？太肉麻了....」秋海棠皺眉頭，心中卻感到一陣奇異的顫栗，臉上浮起兩團紅暈。

3 A, f; l) j# K& |9 Q, e' s　　「姒慶給你安排那麼多女人，你為什麼不踫呢？還是在騙我！」

　　「我對天發誓，這絕對是真的，只因她們與我的海棠一比，宛如螢蟲之於日月，我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來。」

( J/ \( m4 D' i　　「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女人？」
* a$ u/ {! P6 G' g$ R7 K
3 G* f! r. `! w/ S+ I1 D3 I　　「你不是已經認命了嗎？」
1 n8 a/ R0 c0 c5 h( S& ?* U
　　「事在人為可是你說的。」
  H- L% }" S8 |( a
　　「我後悔了....」
9 ~1 O! D9 m1 B$ T5 W0 V- T
　　「嘻嘻，已經太遲了！」

　　當然，這些話語中也有諸多漏洞，這麼長的時間，他若真像他所說的那樣對她朝思暮想，難道真就抽不出一點時間來看她嗎？
1 X0 \5 X& S% V+ K* ]
0 V) n- a; ^$ _( K" H1 ]　　不過全都被她自動忽視了，就算是想到，也覺得他在外面不但要修行、還要對抗強敵，是不該分神，也是不想將禍端引到她的身上。若是為這種事責怪他，那她簡直是那種不分輕重、不知好歹的女人。

7 F: m6 S; z9 B% I: \2 e1 N　　她並非愚笨，只是太過癡情罷了。花承贊從未如此跟她說過話，別的男子她又不放在眼中，這一直渴望感情的女子，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聽這些甜言蜜語，縱然再怎麼聰明敏銳，也有些頭腦昏昏了。
4 W, g3 \# ^& d- Q8 a
　　倒也不是說一番甜言蜜語就能將她騙到，否則這些話也輪不到李青山來說。一直以來，他對她的救助、關懷都不是虛假的，早已觸動她的心房，在心田中埋下一顆種子，這些言語不過是一個契機罷了，讓種子發芽。

　　李青山尋思，若是能看到好感度之類的數據，現在定能看到她的好感度漲了一大截。果然....無名英雄當不得！光練不說傻把式。他該練的也練了，該說的也說了，有如此結果，便如行雲流水一般自然。

　　到了後來，她眸中自然流溢出的溫柔關切，簡直要讓心融化，含羞低呼「阿月」的聲調，讓他一身虎骨都酥了一半。
9 ^$ j. f: W' Q9 f+ p+ s
　　到了分別之時，秋海棠依依不捨，李青山忽然問道︰「海棠，你有錢嗎？」

2 K! B5 o$ O- h# W　　到這一句話為止，若是換了一個現代人聽了這句話，必然將之當做一出情感詐騙的欄目劇。
5 b1 L: W' F2 p! w! R% L" ^
　　「就是銀票之類的。」
2 K, {% G; t+ E- [0 M+ m, N5 E
! u2 ]* n  p% |3 Q  K　　李青山更進一步解釋，他隱約記得當初將尤姥姥的百寶囊交給她的時候，裏面有很多銀票，當時他根本沒放在心上，經孫福柏提醒，才回想起來。
% B! G, E6 N) T" v. J6 ^
　　「有。」
. F7 O4 k6 d( @9 d7 q" U9 w1 r
3 I& K! l4 N1 |　　秋海棠怎麼也不會想到，他來尋她的原動力，竟是這些對修行者沒什麼大用的銀票。不過這些銀票全放在一塊，也換不來一顆元靈丹。

　　李青山道︰「我有些用處。」
- z; ?$ O/ _, P9 N) D5 h5 l
2 u. Q/ {9 y  I" `! b! m7 z　　秋海棠便將所有的銀票都拿了出來，卻遠比李青山一開始設想的要多的多，她作了多年雲雨門的門主，掌握著雲雨樓多年的積累，這些錢尤姥姥也沒太放在心上，仍由她來保管。

　　在離去之前，李青山道︰「海棠，元靈丹不要急著服用，你若渡劫失敗，我可是會傷心的！」這話倒不是假的。

　　「嗯，我會小心的。」秋海棠前所未有的溫順，又有些扭捏的道︰「你以後、若是無事，就來坐坐！」
9 o: p0 m1 N# N1 J
　　「我會的。」李青山微笑，在她唇上輕輕一啄，轉身灑然而去。

) c, i. ^8 P! x　　秋海棠木然而立，摸著嘴唇，這輕輕一吻給她的觸動，遠比過去被他佔便宜，還要大的多。

1 Y7 r8 ^; T9 @; z. C) R/ A* A　　過了片刻，才回過神來，張開雙臂原地旋轉一圈，心情愉悅至極，步履也變得輕盈起來，這幽暗的湖底洞府，仿佛也有陽光灑落進來。
6 z2 y& T$ b, s. i8 A9 [- \3 S
& U$ f. @; H: j7 ]2 s: i7 i　　好不容易平復心情，又開始期待下一次相見，望著手中的元靈丹，得加緊修行。不論他怎麼說，她相信在冥冥之中自有緣分。
1 m* R$ B6 d* N8 E2 x$ _& s
　　....
2 H0 ~8 K9 P* y# v0 H2 q6 f+ C
& k" }" E1 K4 l: x/ M3 _( P/ T$ f　　李青山離開湖底，心中卻在尋思剛才所做的事到底對還是不對，不過很快便將這念頭拋諸腦後，世間的是非對錯哪有那麼容易分辨，做了就做了，也沒啥好後悔的。

　　便將得到的銀票交給孫福柏，晚上又到雲雨樓赴宴，正式將雲雨門收入囊中。得到了一個財源，小說家的百年計劃轟轟烈烈的開展，對李青山來說，這並不算什麼大事，大衍神符也談不上至關重要，勉強算是他幾條修行道路中，最不重要的一條，卻實實在在的影響了千千萬萬的人的命運。

/ w/ z2 E# j" J8 @& }5 Y$ \　　李青山的生活忽然平靜下來，但有某些東西，卻在不知不覺間，發生轉變。
( V6 y3 l; Y' b" _2 v7 i4 z
+ R5 f$ d9 ~4 E/ e/ u- y2 o
' o3 |+ M: }7 k% `6 [! d2 R  e

1月23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一百二十四章 還鄉

, V# f! R3 F: G　　時間匆匆流逝，冬去春來，夏去秋至，季節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穩健步調前進。

　　清河府城的喧鬧碼頭上，連綿的秋雨，在河中灑下萬點漣漪，也澆不息這熱鬧的氣氛，一艘龍船停在蕩漾的河水中，一個男子立於船頭，乍眼望去，只是個普通的農人，而且飽經陽光風雨的消磨，皮膚黝黑而粗糙。但仔細看去，才會發現他烏黑眼眸中閃亮的光芒。
& _6 ?8 I% b' |7 G; ]3 r. r
　　這條船將逆流而上，李龍望著清河水蜿蜒奔湧而來的方向，思緒萬千。
! T- f' ]1 ^1 G' W  W$ B5 K! w8 [9 C
　　他離開家鄉已有十餘載光陰，即便是逢年過節，他也從未回去過，不是不想不回去，總是有忙不完的農活。即將成熟的瓜果等著採摘，藥田園圃幾乎每日都需要澆灌。
6 t; }' _7 Z: A: M" f1 M9 q. `$ e
　　清河府屢遭浩劫，卻空出了大片充滿靈氣的土地，一些被滅掉的門派，藥圃還保留著，都要讓農家弟子前去打理，簡直片刻也抽身不得，這對他來說都是難得的修行機遇。
" z1 A  O- R# K1 q4 y
　　在這種情況下要他花費時間，往來數千里路途，只為回家一次，幾乎是不可能的，只能常常托人往家裏捎些銀票，聊盡孝道。
* k" n/ U) b! t2 W  o
. g: {& K7 L  r- d6 S( E& k' Q& O　　現在他面容黑瘦，衣衫老舊，像是一個剛從土裏刨出來的土疙瘩，渾身上下都彌漫著土氣。以至於當雨勢漸大，他回到船艙裏，周圍的人都要與他保持些距離。

　　多年前，他從臥牛村到慶陽城拜師學藝，正是為了擺脫農人的身份，到頭來卻變成了徹頭徹尾的農人，確實有些好笑。不過他這幅模樣，被農家家主黃土翁讚為「土木形骸」，說他的農家的天才，有意將家主的位置傳給他。
# `$ |/ }8 U& H! i' \0 k
5 w! D6 k- l, O1 Q+ ]　　正是付出了這麼多的辛苦。他的修為方能突飛猛進，在這十多年裏，從一個一名不文的江湖客，成為農家的首席弟子，十層煉氣士。他原本正打算一鼓作氣，再苦修幾年試著突破築基境界。

9 |9 J: m/ w2 O5 i% g# h: O0 X0 T( D　　一封家信從臥牛村傳到慶陽城，再經由鐵拳門的聯絡線傳到清河府城鐵拳門的總部，再轉交到他的手中，得知父親病故的消息。他才急忙收拾行囊，踏上了還鄉之路。

　　在出發之前，除了將大片的土地託付給師兄弟們照料外，他還專門去拜訪了一個人，就是唯一的同鄉李青山。問他是否讓要捎口信，或者別的什麼事。
* F& u- Z3 Y4 k9 r$ i
( ~) t4 Y4 R2 i. l  A% ]! W　　李青山思索了一下才想起了「李村長」這個人，然後讓李龍節哀順變，臉上也並沒有什麼難過的神情。時隔多年之後，一個非親非故，甚至還得罪過他的凡人之死，自然是很難觸動心腸。他的性情並不喜歡裝模作樣。

　　李龍也不怪他，出門在外這麼多年，幾次關鍵時候都是得到他的無償幫助，才有如今的修為。而就算已經變得如此強大。他的態度仍可稱得上是平等相待。
; w6 e$ V9 \' d6 B/ W/ b& @
　　即便是對自己來說，那張蒼老的容顏也有日漸模糊的趨勢，直到聽聞死訊後，才忽然變得清晰起來。心中也並不覺得特別悲慟。

　　最終李青山也沒讓捎什麼口信，這也在李龍的意料之中。自從與兄嫂恩斷義絕之後，他同臥牛村的聯繫就淡薄的接近於無。

　　這個男人從小就顯得異於常人，直到被神婆灌了一肚子符水之後才顯得正常一些，但也不愛與同齡人玩耍，一個人得閑便去臥牛崗上放牛吹笛，顯得孤僻怪異、不通人情，被眾人視作異類，雖沒有直接排斥，也沒結下什麼深厚感情。
% }7 t2 B3 ~0 w" X5 q
  u3 s  ]1 F) a: W7 n　　直到許多年之後，才恍然發覺其中有多少的不同尋常，為他後來奇跡般的崛起做一種注釋。
/ O, G- w9 c8 d6 R
% r- |) |6 K8 ]. F' D$ f% J　　大船拔錨，逆流而上，清河府城漸漸遠去，李龍踏上了他的還鄉之路，

, B1 j' H- J9 V+ i0 j" r  P　　大船穿過嘉平城，這曾被石魔屠殺十室九空的城市，現在又恢復了生機，據說連山上的鷹狼衛所都恢復了建制。

) Q2 c* B7 f+ W: P+ o4 W  B　　大船繼續向上，直到那當初出發的碼頭，他下船取出一枚封鎮，召出一匹駿馬，這是他為了方便四處奔波而買的騎獸，又行了一日，那一段熟悉的舊城牆遙遙在望，才忽然發覺，原來家鄉並不像他想像的那麼遙遠。
  E2 D. o. }& I' \5 J
　　....

　　鐵拳門，兩個身穿黑色勁裝的壯漢，連同那一對兒威風凜凜的石獅子，一起守在門前。路上行人經過都遠遠繞開。
, N1 W3 Y: c$ r
　　左面那漢子望著天色抱怨道︰「這雨下起來還真是沒完沒了，阿嚏，這天氣看門真是倒楣！」

　　右面那漢子抖了抖身子，「比夏天強多了，只要站半個時辰，就跟從水裏撈出來一樣，誰讓咱們入門太晚，武功太差呢？等一會兒咱哥倆找個窯子，好好喝上一杯，暖暖身子。」

; T3 P9 G) T$ E+ `　　「等老子以後成了先天高手，以後就睡在窯子裏。」

- o, S/ e' {* X) P　　「就憑你？」
( r% W! [4 p# y
　　「我怎麼了，李青山以前混的還不如我呢，連窯子都逛不起！現在我聽說，整個清河府的窯子都是他的。還有那個李龍，以前就是我們鐵拳門的，現在據說都先天好幾十層了。」
' E+ R" h4 b9 O1 D) K) b: e
; ]" L( R, K  g9 D　　「先天境界只有十層，哪來的好幾十層！」

　　正說話間，一個黑瘦的男人直直向著門前走來，眼神飄忽在四下裏打量，望著這熟悉的門房，有著數不盡的唏噓感嘆。

! f/ ^5 [% P, h' }　　也是慶陽城比較偏僻，又臨近蒼茫山脈，屬於兩股妖族勢力的中間地帶，昔日與妖族的戰爭，對這裏影響不大。

! p- W7 U9 D- S( I% d  p　　「什麼人？」

4 _# _- l- g' R9 ^　　「鄉下土包子，這鐵拳門豈是你能亂瞅的，不要在這東張西望，快滾快滾！」
4 u0 m  o8 O8 n) @
　　「我叫李龍，是劉洪劉掌門的弟子，你們趕緊回去通傳！」

　　李龍也不認識這兩個看門的，知道是他離去之後新收的弟子，站在那裏倒也威風，但武功連二三流都夠不上，只能唬唬老百姓，不然也不會被派來守門。

& L9 T- |8 J7 t* O　　「你說你是李龍？」

! X# o: m/ o* Q　　壯漢睜大眼楮，雖然從未謀面，但這名字他們可是如雷貫耳，那是從他們慶陽城鐵拳門走出來的厲害人物，先天好幾十層的大高手，鐵獅子劉洪每次喝酒都要吹噓一番。
( \+ Q  A: ~' I' a
, Z1 B9 c7 Q/ _1 p　　不過看這人的打扮，怎麼也不像是傳說那「李龍」，這怎麼跟剛下地回來似的！

　　二人倒也不敢怠慢，知道某些江湖上的高手，就喜歡裝樣子，立刻進去通報，過了一會兒，一個身穿錦袍，走路帶風，氣勢威嚴的中年男人從門內走出來，卻不是劉洪，看見李龍，愣了一下，上前握住他的手︰「師弟，真的是你！」
9 Y4 {; o; m2 ?
. t5 B# Y0 ~" K, O( X　　「王磊師兄。」李龍也認出來人。
7 `5 O+ Z6 U' i( r
　　原來鐵獅子劉洪已將鐵拳門掌門之位，交到了大弟子王磊的手中，自去城外頤養天年。

& X' R) p# r& E) s- @　　王磊拍拍李龍的肩膀，露出哀戚之色︰「師弟，節哀順變，伯父年紀這麼大了....」說了一番安慰的話語，李龍自能看出，其中根本沒有多少真情實感，只是些場面話罷了。

　　李龍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 U/ U' \9 d8 O6 b. L　　王磊一聲令下，一面派人去請在城外養老的劉洪，一面將鐵拳門所有弟子都召集起來，從影壁牆後直排到正堂大門口。
" H/ K# q/ B7 c# T
. a# p. `2 J5 ^# |　　「師弟，請！」王磊將手一擺，走在前頭，擺足了掌門人的架勢，著重說了「師弟」二字，意在說明別忘了我還是你「師兄」。

　　二人的關系本就不算和睦，在十多年前，王磊就常常不滿劉洪對李龍的另眼相看，後來接任了鐵拳門掌門之位，這股心氣才漸漸平了。現在見李龍一身落魄打扮，心中不禁有些快慰。向李龍大講他離去之後鐵拳門的變化，說他如此帶著鐵拳門的好兒郎們大展宏圖，將整個慶陽城至於掌控之中。

$ Q5 z  C% |, @; x2 J　　原本的四大勢力，被李青山親手滅掉兩個，勒馬莊一直是封閉自守，在黃病虎離開後更是如此，鐵拳門變成了慶陽城唯一的勢力，王磊這掌門自然就威風的很，一呼百應，連知縣也要看他臉色，內院更是妻妾成群。

　　心想道︰「你在外面當什麼修行者，未必及得上我在慶陽城做土皇帝快活。」

& y3 z; K: n+ M$ n- N　　李龍唯有點頭，這曾經的慶陽城對他來說，也仿佛整個世界。但到了如今，卻只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城罷了，也沒有富有靈氣的良田。若非劉洪在此，根本無法讓他駐足停留。
( G. C1 z6 T3 \  d$ d1 p- z
! o: H& u3 g+ s　　二人在中堂坐定，王磊笑問道︰「師弟，這些年你在外面，也沒娶妻生子嗎？那平常都幹些什麼？」

　　「農活多的忙不完，哪有時間娶妻生子。」李龍道，也曾有一個樂家弟子對他有意，不過他根本無暇顧及其他，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 p3 R5 H; j" a: [2 R- K) P
* p" ?* E7 x7 e7 K# S  U　　王磊挑眉驚詫︰「農活！修行者還要種地不成？」

: y6 D% }) H; ~' U  w2 X　　李龍笑道︰「我是農家弟子，不種地還能幹什麼？」

4 V5 s5 z* \7 _' w' H  ]  L　　王磊皺著眉頭，大搖其頭︰「這修行還有什麼意思？」
( F' n$ `4 ]$ E. W8 l' `: a. X
) o! i; e/ e& x0 p　　「一開始也覺得枯燥，時間久了，還覺得挺有意思的。」李龍道，在土地上勞作，看瓜果成熟，靈草滋長，同時得到大地與植物的反饋，修為不斷的提高，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快樂。
& I2 B2 C5 Q0 ^. G1 I7 l$ ^
4 H6 O$ q# B& G9 F# s　　王磊撇著嘴表示不能理解，覺得李龍大概是在嘴硬。
, @, j5 ~& U2 e; L0 \. m- {7 b
/ L# v7 r$ v" }! ~! j　　在他的眼中「農夫」也就比「乞丐」強上一些而已。讓他種上十年地，還不如直接殺了他。果然是「寧為雞首，莫為牛後」，他這威風凜凜的鐵拳門主自然就是雞首，比李龍這修行道的牛後還是要強上不少的。

7 k" S# L0 S: g" w0 d$ s3 o" u
　　PS︰昨天寫了五千刪了三千，剩下兩千，大概還未必用的上，所以不好意思了。不過這個過程，其實倒蠻有意思的，離碼字遠了那麼一點點，離寫作近了那麼一點點。


: C! _+ e1 B3 L8 J; g# ?

1月23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一百二十五章 還鄉 II

　　飛揚的馬蹄濺起黃色的泥水，黃驃馬穿過雨幕疾馳而來，來到鐵拳門前，馬上騎士陡然拉住韁繩，「希律律」一聲嘶鳴，馬蹄高高揚起。

　　「老門主！」在門外守候的弟子看清來人，紛紛上前見禮牽馬。

- D9 ^% R/ @0 z& z; `　　劉洪翻身下馬，身形矯健不減當年，將韁繩一甩，大步跨入門內，來到正堂前，一眼看見李龍，渾身一震︰「真的回來了！」

　　「師傅！」李龍也趕到堂外，「撲通」一聲跪在雨地上，他從小就入鐵拳門跟著劉洪習武，受他種種教導，感情之深，甚至更在生父之上。
% s8 G% h+ V3 s$ t0 A
$ v  n& b/ K, J* `8 ~　　「好好好，回來就好！」劉洪滿臉激動，雙手將李龍扶起，把臂進入堂中分別落座，師徒二人神情激動，一時之間都不知該說什麼好。

* f, p! \! j9 q; m　　「人生在世，難免一死，除非像你這樣修行才能超脫生死，你父親如此年紀，算是喜喪，不用太過難過。恐怕用不了多久，你就要回來替我奔喪囉！」

3 N' B/ y6 y5 [1 ]( `　　說起李龍的父親，劉洪也不禁大為感慨，他現在的年紀，日益感受到來自死亡的威脅，對於能夠延年益壽的修行者，就非常感到羨慕。
! |" G. Q2 F  \, Y% R  w/ Q
: G4 ?3 I2 u% ?5 O9 p5 i　　「師傅說的哪裡話，您老身體強健，定能長命百歲。」李龍誠懇的道。

4 L7 a6 v- J3 H5 S6 g　　十多年不見，劉洪仿佛一下衰老了許多，臉上滿是褶皺，頭髮都白了大半。唯有煉氣方能延緩衰老，再強的武者也敵不過時間的侵襲，長命「百歲」已算是極致了。

　　「是啊！師傅，超脫生死哪有那麼容易，至多能夠多活幾年罷了，只要舒舒服服過一輩子。也不差這幾年時間。」

$ _* I$ d; [7 i6 {6 w　　王磊正值壯年，體格強健，並不太將這個「死」字放在眼中，聽劉洪說做修行者怎麼怎麼好，心裏就不太舒服，他可不會去羨慕當初武功還不如自己的師弟。
9 u7 `/ Z7 ~  Z
# Y+ M' c2 ^% R5 b5 b　　劉洪瞪了王磊一眼︰「我刀頭舔血這麼多年，還用你來教我？你這小子能安安穩穩過這麼多年，還不是托了老子、還有那李青山的福？」
2 J( w, {/ k% i" E5 T. K! Q
  M' p; A# s7 R! X4 R! L8 i1 I( E　　王磊心裏不高興，他好歹也是堂堂門主。劉洪訓他還跟訓孩子似的。但在江湖中，師傅那可比親爹的地位都高，無論正邪兩道，欺師滅祖都是第一等大罪。他的一切都是從劉洪那裏得來的，也沒辦法反駁。
' h& `+ H! z: v% k# Z' Z8 w* k
　　「師兄說的也沒錯，人生貴在順心如意，修行也有修行的難處，前段時間我就差點丟了性命，真說起來，未必比得上在慶陽城中平平安安過一輩子。」李龍勸道。

　　他雖然這些年來和土地打交道的時候多。和人打交道的時候少，但也感覺到王磊的某些心思，不過並沒有任何與之比較的意思，彼此已經完全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中。更不想因為自己而讓王磊心生不滿，畢竟將來劉洪還要靠他來養老。

　　王磊聽李龍贊成他的說法，又高興起來︰「師弟出去走了一圈，果然明白了不少道理，老話說的好，外面再好也不如家裏舒服！」
% D- C  r* |! F5 n1 `" r
　　劉洪吃驚的道︰「在百家經院也會有什麼危險嗎？我聽說那裏像神仙洞府一樣。衣食住行，都不是凡人所能比！」
7 B3 i2 [% _8 C% K3 H& t- m/ \
7 I8 L+ w7 o# k2 P6 k! p* x. F* ?　　這時候才注意到到李龍身上的打扮，顯得很是潦倒。但同時也發覺，他方才走出門外跪在雨中，身上竟沒有一點沾濕的痕跡，依舊是乾燥土氣。
. D1 h6 x/ n5 d) _3 e) O
# `0 e  Z* ?9 ~. }6 a% Y$ A' T　　李龍說了九府演武的經過，重重一嘆︰「這一役，成千上萬的修行者，活下來的不過百餘人而已，許多修為比我高。法術比我強的人都喪身其中，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心有餘悸。」
9 b3 r# V, v+ z  U$ V
6 h7 B  h  @' I　　「沒想到這修行道比江湖還要險惡，那真要感謝李青山！」
' ^+ ]5 W' u6 W/ s9 a' W( Z
　　劉洪驚嘆不已，這種規模的爭鬥，實在是超乎想像，比江湖中的搏殺，更加凶險萬分。更加想像不到的是，當初那個鄉下小子，現在已經有了這樣通天徹地的手段。
* ]: G! O0 [- r8 r1 l
　　「李青山？聽說他現在成了大人物！」

# W0 B. l6 A( X' E% ^# j3 d　　王磊也如聽天書一樣，茫然了一陣，想像在那法術縱橫，刀劍飛舞的戰場上，憑一己之力平息搏殺，該是何等的威勢。

　　「是，他現在已經是清河府的赤鷹統領，一身修為快要突破二次天劫，準備和韓大將軍的女兒成婚。」
% R4 r. f* e  T! S& I; m
- n5 m" M6 b$ q! T8 j0 L+ J" l　　王磊嘖嘖稱奇︰「那可真是了不得，師傅，當初那時你還打過他呢！」
1 ?+ o  N: N4 L9 P
2 W4 L4 l  \1 V+ s  O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劉洪哈哈一笑，那時候李青山十兩銀子換他一拳，可將他氣得不輕，現在想來，竟然打過這樣的大人物，反而覺得很有面子。
; @, e( b, K9 X+ B
9 a3 F" K1 q: m7 }2 T　　李龍想起過去的事，也不覺莞爾，又敘了一陣話，天色漸漸昏暗。
9 C7 r& q+ ^- ^+ y2 ?
# t/ U; j& b; s" S: J% r( G; [& O　　劉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連夜趕回臥牛村吧！」

　　王磊道︰「下雨山路難行，師弟他千里迢迢趕來，連頓飯還沒吃，也不急這一會兒，不如在慶陽城休息一晚，等明天吧！今天晚上讓師弟好好洗個澡，整一身體面的衣服，也算是衣錦還鄉。」
7 P; _( X8 {, J' j3 p) m0 k0 p
% J% z4 f2 D- \3 W! |8 F9 L( s　　「回去都要換孝服，有什麼好整頓的！」劉洪又瞅了李龍一眼︰「不過，不如乾脆在這裏直接做一身孝服換上。」言外之意，也確實覺得他這一身，實在不像樣。
2 c& W6 ^6 S+ `% o4 v- x% @, g
6 t' r, U7 d+ l9 z2 h# I+ y　　「衣錦還鄉」這四個字，都兩個字就是「衣錦」，越是小村落越講究這種體面。
1 y5 }( k9 @. U0 g3 v
　　李龍唯有苦笑，他這身衣服是黃土翁親賜，雖然在農家傳承多代顯得很破舊，但好歹也是一件極品靈器，對他的修行大有助益，又那麼讓人瞧不起嗎！

　　「師傅，還是吃過飯再趕回去吧！」
$ f* X, F  a7 P7 K
　　王磊本欲要在慶陽樓上大擺筵席，為李龍接風洗塵，不過又遭劉洪訓斥了幾句，便在堂中擺了一席，召了幾個鐵拳門頭面人物作陪，酒是二十年以上的陳釀，菜也是山珍野味、美味珍饈。
& T) u+ D6 T7 W4 m' ~4 t
　　李龍只喝了酒被，吃了幾口，便不再吃了。王磊道︰「師弟，難道是不合口味，我讓他們重做！」
7 g$ Z$ W4 r+ @/ U0 J9 d  R
　　「我吃慣了瓜果！這都是我自己種的，大家嘗嘗口味如何！」李龍便從百寶囊中拿出一些水果分給桌上眾人，還有一壇他自釀的果酒。
4 r& S& d' X0 W  @; M: I. {
　　他這些年來，基本上一日三餐都是自己種植的作物，基本能夠代替平常修行用的丹藥，其餘的進行販賣，銷路向來不錯。所以只要有足夠的土地，並且肯付出辛勞，農家弟子都富裕的很。

7 N' q( p2 a3 g　　「那我們倒要嘗嘗。」王磊羨慕的望了一眼李龍腰間的百寶囊，心中嘲笑，這怎麼跟鄉下來了窮親戚一樣，還帶著些土產。

　　眾人一嘗就停不下來，一時間再無說話的聲音，直到將瓜果吃光，一壇酒喝完，才長出一口氣，一臉的回味無窮。

　　這普普通通的瓜果，竟比這桌上任何一道佳餚都要美味，整個人都覺得神清氣爽，那一壇酒就更別提了，入口清香四溢，似乎有些清淡，但立刻變得如火濃烈，五臟六腑都覺得熨帖，酒香久久不散。平生飲過的美酒與之相比，都像是白水一樣無味。對那些愛酒之人來說，能天天喝上這樣的酒，少活十年二十年都行。
8 e/ u7 L5 u  S! U- T' u
& ?8 _4 n/ n4 F0 S* X! r/ T　　一個頭目驚喜的道︰「我感覺內力增長了不少！」不止是他，所有人都發覺身體的變化，不但內力提升，連一些積年的暗傷都不治而愈。

　　再看李龍都是肅然起敬，隨便分給他們吃的東西，都是江湖上難得一見的寶貝啊！引起一場血腥搏殺都很正常。

  r' y$ L; X2 k% C　　想當初....一株靈參就能將這慶陽城鬧的天翻地覆。

　　作為農家的天才弟子，李龍種植出的這些瓜果，比靈參也不差多少。靈參雖然年份較長，但卻沒有經過精心的培植。

& J# Y) Q/ G, w$ g5 {　　「師弟，這些東西得來不易吧！」王磊心中有些復雜，對於「農家弟子」，再不敢絲毫的輕視，身旁的李龍也忽然變得莫測高深起來。
9 U4 e: T* j9 S% J$ O
　　「剛開始是很難，花了不少時間才弄明白，陽光雨露的控制都有講究，關鍵還是得用合適的法術....」李龍說了些農家的種植之道，但見大家都是一頭霧水，便不再說下去。

　　劉洪撫須微笑，老懷大慰。
% w0 U/ j0 J# E# q. D3 y
3 m" q5 K4 t/ B# T& [　　李龍還給劉洪準備了一壇藥酒，不過考慮到其價值，不敢這麼直接拿出來，要等合適的機會。
* d8 U' w7 R. z5 n
2 X4 _+ k0 Q* _/ t6 j　　在吃過這些東西之後，這酒席再吃起來，就變得沒有滋味了。而且雖然沒有飽腹的感覺，卻絲毫不再覺得饑餓。

　　於是一行人連夜出發，鐵拳門的弟子幾乎傾巢而出，浩浩蕩蕩向著臥牛村行去。
9 M- J# R, o! D/ z' v/ G" I- m
　　....
; R, K9 X  N( n+ X$ h
　　臥牛村也沉浸在夜雨之中，唯有劉管事家，還有李村長家還亮著燈火。在村西一片黑暗的屋舍中，一男一女正在言語。

　　女人粗聲粗氣的說道︰「這李老頭死了，李龍一定會回村來，他跟那李二說得上話，咱們得托他捎封信給李二那小子，他現在發達了，不能忘了咱們，是咱們照顧了他多少年，沒有我給他做飯，他早就餓死了！」

　　這曾是李青山最厭惡的聲音，而這裏正是他昔日的家，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在隔壁的那個破爛牛棚中。牛棚中又添了一頭黃牛，也會有孩子吹著牧笛，騎著牛背到臥牛崗上去放牛，但卻不必住在牛棚之中，衣食也比昔日的李青山強了不知多少。

　　李大哥在床上翻了個身，悶聲悶氣的道︰「他已經跟咱恩斷義絕，這麼多年都不來往，捎信又有什麼用？」
! e9 u9 ^/ L$ Q
) S# b+ L# U: d: O

1月23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一百二十六章 親仇
$ m) _3 B4 ?2 b, \
( p- O% V7 r/ ]2 i* O+ v# S　　「哎呦呦！你這個瘋婆娘，還不放手！」
, j% ^0 _- u" H' B1 _
　　李大哥發出一陣痛呼，李大嫂扯住李大哥的耳朵，硬將他的身子轉過來。

6 U, Q: x9 X1 ~; m. d( O　　「老娘到了八輩子楣，嫁給你這沒用的東西，捎個信都不敢，要你有什麼用？你那兄弟倒是個人物，卻是個沒心沒肺，無情無義的王八蛋！」

/ j) W: S( P' d! o　　李大嫂咬牙切齒，滿臉恨意，恨李大哥無能，更恨李青山無情。
& v. L( u! ^+ G3 f
* v, I' f- {! g" W; f5 W! r　　這些年來，村裏要說變化最大的，就是李村長家了，本來也只是比他們強不了多少的農戶，結果自從李龍出去之後，銀子像流水一樣寄回來，一下子暴富起來，原本的房子推倒，蓋起好大的一片宅院，每日吃香喝辣，哪還用下地幹活？
% p2 C! o% @: k/ }0 Y$ [$ @
- Z" C' Y( V9 w& a　　再看看自己家裏，雖然多佔了幾畝地，但卻少了一個勞力，還有買牛的花銷，還要多養一口人，過的反而辛苦很多。明明聽說那李青山比李龍有錢多了，卻連一文錢的便宜都佔不到，真叫她日日恨的牙癢癢。

　　「當初還不是你這婆娘出的餿主意，要佔他的田產，將他趕出家門？現在倒來怪我！再敢廢話一句，信不信我大嘴巴抽你！」

　　李大哥也怒了，這些年他沒少遭村裏人嘲笑，說家裏好不容易出了一條好漢，卻被他有眼無珠趕出門去。

7 x/ f% {' j& l; M2 E; W9 x( s　　「打啊！打啊！你打死我算了！」
, {% a0 \0 B+ ]' h2 |# N$ @$ Y4 [9 B, l
　　李大嫂球一般的身子，舞動四隻圓滾滾的手腳，在床上一陣撒潑，說起這些事，她何嘗不是悔的腸子都青了？但覆水難收，現在再說這，又有什麼用呢？

# T% h$ q. m' r3 v: T  }% X　　「哼，瘋婆娘！」

3 _  ]# c6 n1 ^: c& ^6 r1 C' x/ A　　「你就算不為我們考慮，也要為『石頭』考慮考慮，你就讓他跟著你種一輩子地？」
5 r& j9 }" l" Z& t. h" |
　　李大哥也沉默了，心思漸漸活泛起來︰「就算有再大的仇，都這麼多年過去了，畢竟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兄弟。他就是怪我這親哥哥，也不能怪他這親姪子吧！只要他稍稍鬆口氣，就是享不完的福！」
# u; e+ D- Q8 G3 C) p8 d4 v
　　....
) B" k4 f" |5 T
　　與此同時。在村外的臥牛崗下，幾座沉浸在夜雨中，隱隱透出一點亮光。乍眼望去，似是民居，但在外面有蓋上一圈外牆。漆成紅色，像是祠堂的模樣。
3 Y$ u+ O# X" k+ P4 _8 W5 r$ x7 e
! j; Y. d$ L, l+ L　　進入門中，一張供桌，幾盤瓜果，一盞孤燈，不用秋夜風吹，便已搖搖欲墜。隨時會被黑暗所吞噬。
) Y  e. I  V8 J# t! ]$ {4 Z
　　借著微弱的亮光，隱約可見一個黑色木頭人像，一手恰腰，一手持刀。雖然架勢很威風，但做工卻很粗糙，一看就是鄉下木匠的手藝。然而容顏卻和李青山，更準確的說是少年時代的李青山有幾分相似。
" U( L) b9 s7 X; K
8 r4 K, N, ~/ C' F6 v　　這裏正是當初李青山用一頭野豬給自己蓋的茅屋，後來他闖出「虎屠」的名號。村裏人便在這基礎上給他建了一個專門的小廟，稱之為「虎屠廟」，還有專門的廟祝負責清掃打理，其實就是一個沒兒沒女的瘸老頭，村子裏稱之為「劉跛子」。

) _2 ~( V. V8 ?　　劉老頭的職責是要保證在夜裏，這一盞油燈不滅，但也沒人監督。在這淒風苦雨的秋夜，他早早就關了廟門，就著點豬頭肉，喝了半斤濁酒，擁著被子睡去。當有人破開廟門，來到廟中，他也渾然不覺。

　　那人虎背熊腰極為健碩，滿臉鬍鬚看不出年紀，在他踏入廟中的時候，身上同樣沒有被雨水沾濕半點，雙目望著那木頭雕像，射出仇恨的光芒，咬牙切齒的道︰「李青山！」
2 s1 B' O3 ]/ W3 v% k) b5 |
　　他忽然向前一步，隔空一掌拍出，「碰！」一聲巨響，木雕四分五裂。而那一盞飄忽不定的油燈，卻穩穩的亮著。

5 b" n( K1 C+ m; e; S　　劉老頭渾身一震，醒了過來，還迷迷糊糊的︰「打雷了嗎？」一瘸一拐的來到堂前，一眼便看到那健碩的黑影，「你是....」

* K' k5 }1 y. B" F8 }* r9 h! C1 d+ C" O% t　　話還未說完，那人又一掌拍出，劉老頭也像是雕像一般炸裂開來，騰起一片猩紅的血霧，只留下一顆頭顱還算完整，被那人放在供桌上面，默祝道︰

/ w5 J  @5 P( G# t　　「父親，我就先完成你的遺志，滅了這臥牛村，這就是第一個。終有一日，會親手誅殺李青山！」

/ A9 N8 {& b. k　　熊霸天惡狠狠的說道，如果李青山在此，說不定也會覺得有些眼熟，當然也可能完全沒有印象，與他後來所擊殺敵人相比，黑風寨主熊向武實在算不得什麼....
" n# S& f2 x2 F* j  h
　　熊霸天便是熊向武的親生兒子，不過沒有待在黑風寨中，而是跟著爺爺學武，知道黑風寨被屠時，他還是個孩子，明白想要報仇雪恨，便唯有隱忍等待良機。

　　但他隱忍了十幾年，卻發現仇人已經成為赤鷹統領，報仇的希望越來越渺茫，唯有屠了臥牛村，將李青山所有的親朋好友殺光，以泄心頭之恨。
. `! @. C' l+ T& c
　　熊霸天提起劉老漢的腦袋，走向臥牛村，決心要殺光所有人，將人頭堆成一個塔　-　那是黑風寨最喜歡的標誌，以此來祭奠熊向武還有那些叔叔們！
8 P: u! l& S! h8 F& Q
& F$ E" W$ ~+ i+ |( m2 |　　他腳步忽然一頓，遙遙只見一隊人馬穿過夜雨，進入臥牛村中，他臉色一寒︰「好！今天來多少殺多少！還有勒馬莊、鐵拳門，所有跟李青山有關係的人，都必須死！」
! T% ~3 V' p4 B' ]
1 W; ]) x9 L3 [+ l. r. A+ e8 u　　....
7 U0 s. k1 q- f1 ^- E2 I
2 s- X: {( A. v- u( e" O/ K* M　　李龍的歸來，在李家大院引起一陣轟動，李虎李豹兩兄弟迎出來，口中哭喊道︰「大哥，你可回來了！」
$ K# y; y+ S0 K( B' b
　　「爹臨死前，還在喊你的名字，你怎麼就這麼遲呢？」

　　他們現在都變得白白胖胖，滿臉富態，各自抓住李龍的一隻手，親切的仿佛他昨天才剛剛離開，靈堂外的哭聲也跟著一下響了起來，皆悲痛到了極點。

3 C" F* m1 u3 q$ j  I" ^; N　　李龍默默換上孝服，三叩九拜，來到靈堂中，看到躺在棺木中，經過處理的遺體，眼中垂下兩行淚水。

　　剛剛完成大禮，李虎便將他拉到偏房，李豹連忙跟了上去。李龍莫名其妙，聽他們你爭我奪的說了一通，原來在李村長走後，他們正在爭奪家產，鬧得不可開交，就等著李龍回來主持公道。兩個人怒目相視，哪里還有半分傷心的模樣？
7 L- x, D! t; i/ ~  d  b% A
4 g! e6 `6 v& j# L' T1 M　　李龍心中一陣厭惡，正欲說話，忽然抽抽鼻子︰「有血腥味！」
, h: U5 o, i: n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正透過雨幕，從村子的另一頭彌漫過來。
# u+ h) S" J3 ~! _# f  ^7 m3 S9 q, j
　　李龍快步而出，來到大街上，只見熊霸天從另一頭走過來，雙手提著二十幾個人頭，男女老幼皆有，鮮血還是淅淅瀝瀝的淌著，這一會兒功夫，他已走了六戶人家。

$ X. Q) l9 q! I0 u: U% B
# z9 F* {/ I2 N/ w

1月23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一百二十七章 植物大戰僵屍

! O* y1 N3 t. q* I9 ^! n+ d+ D* X    劉洪、王磊等人，見李龍衝出門去，也跟了出來。
& u6 z9 b4 t3 H$ P2 p4 e( ?) P
9 {6 {& d6 u! A, a    不過他們卻不像李龍那樣夜能視物，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黑影，劉洪心中一驚，站定腳步。王磊趕上前去，向那黑影沖去︰「什麼人？！」

7 K0 D5 N* m: Q  D0 [, h0 Y/ u    「小心！」

5 O; M: B! v+ ?3 J" i. y6 L8 @2 S    李龍一步跨出，真氣外放化作一隻手掌，抓住王磊。
+ E4 B* \/ m% V- a  p$ }
    王磊感覺一股巨力傳來，不由自主向後飛去，原本所站立的位置，猛地炸開一個大坑，泥土雨滴飛濺，他心中冰寒，若是還站在那裏，連全屍也留不下來。

) g+ J2 v( E  X$ `. v8 e    「十層煉氣士！」

    熊霸天心中一驚，沒想到這小小村莊，竟然有十層煉氣士存在，將手中人頭像暗器一樣拋出去，身形急往後退。他修行了這麼多年，也不過是煉氣八層而已，再修行十年，也未必能到煉氣十層。

    「哪裡逃？」李龍身形微閃，避開人頭，正欲追擊。

    「砰砰砰砰！」
  f, R# K! F* s+ u9 D- @5 F
    人頭在空中連環爆炸，無數骨頭碎片飛旋激射，比江湖中任何暗器都要淩厲險惡，李龍有真氣護體，自是不畏這樣的招數。但身後還有劉洪王磊乃至一眾鐵拳門弟子，若置之不理，一個人也活不下來。
" i; e* y6 n1 Z; k2 D0 n* f
    他雙足一踏，倒射而回，雙手連連揮動，沒有什麼招數可言，但動作自然隨意宛如在田間耕作，真氣隨之鼓蕩，將骨頭碎片撥飛出去。

    幾聲慘叫，仍有幾個鐵拳門弟子被擊中，雖然都不是致命的位置，但傷口立刻發黑變硬，抽搐倒地，頃刻氣絕。

    「屍毒！？」
* q* G3 Z/ l7 r# \6 ?( H
    李龍瞳孔一縮，如果是煉氣士。只要能支撐一時片刻，他還能進行解救，但是這些尋常弟子跟凡人也沒什麼兩樣，哪裡抵擋的住？毒氣攻心，立刻見血封侯。
6 m. }- S: @$ E* q: }% ?3 g6 j) q. z
. D  Y5 C2 a& ?9 A    這時候，就連劉洪都沒怎麼反應過來，只是看王磊剛奔出，又飛退回來。再一眨眼，二十幾個人頭就飛到眼前，一起爆炸。
  i+ W8 P- {3 O" Z
    李虎、李豹兩兄弟，氣喘吁吁的奔到門外︰「出了什麼事！」瞇起眼楮，借著燈籠散發出的光芒。看見倒斃的鐵拳門弟子，登時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殺人啦！」

    這極具穿透性的嗓音，讓整個李家大院都沸騰起來，再傳便整個臥牛村，讓許多人從睡夢中驚醒。
8 B$ Z: G7 H+ O% h0 `
) K2 t4 i5 {+ K5 z9 g    劉洪道︰「剛才那人是？」
/ |2 [9 A8 ~. C
    「不知道！」

0 Z" t9 _7 q5 ~; }& ~2 f( C/ E% o    李龍臉色沉重，如果對方是修行煉屍之術的修行者，那麼屠村煉屍也不算什麼稀奇事。但事情顯然不是那麼簡單，否則便不會將人頭斬下。

    憑十層煉氣士的修為，哪怕是不擅征戰農家弟子，要擊殺一個八層煉氣士也不成什麼問題。但動起手來，臥牛村必是傷亡慘重。
" p9 U) i% K7 Z& Q, ~. i/ W
    而且由對方出手的痕跡來看，更讓他有一種擔心，手中光華一閃。多了一柄鋤頭，高聲喝道︰「你是何人。為何犯我臥牛村，你可知道李青山的名號！」

: d. @2 @% [$ v7 v) M9 c    「哼，李青山，你又不是李青山！這裏的事與你不相干，你又何必為了凡人拼命，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S/ u8 m' u3 P
- G2 s# U$ i1 I, V. N" r2 ^$ [    熊霸天的聲音，遙遙從村子的另一頭傳來。

    「我就是臥牛村的人，如何與我不相干，你現在逃走還來得及，否則定要取你性命。」
  T% [; R, D* ?' z2 D
* q# @9 r& m: ?    李龍聽了這句話，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不禁又是憤怒又是嘲笑，此人必是與李青山有仇，只要對方退出臥牛村，他立刻追擊，非將他擊殺不可！

6 b3 U$ {; j! u  |    「既然如此，那你就留在這裏，跟臥牛村一起陪葬吧！」
7 l6 V( O! ]- X7 ~& h5 v$ U
    熊霸天的口氣大的驚人，一擼袖子，上面赫然帶著一串操屍銅環，另一隻手也是一樣，真氣一催，這些銅環一起亮了起來。
+ }8 k3 }( z$ f1 i  p
    李龍陡然感覺一股龐大的屍氣傳來，禦器來到半空中，心中一沉，果然不出所料。
4 p: H) ^* h2 w( C4 p, i
' d! g( i+ K" f    密密麻麻的屍兵憑空出現，散發著比這秋雨還要森寒的氣息，雖然大都是普通的僵屍，甚至連僵屍也算不上，沒怎麼經過煉製，只是由屍毒屍氣轉化的行屍，但其數目卻足有一兩千，其間還夾雜著不少的鐵甲屍。

    面對這樣的屍軍，除非能夠盡快擊殺操縱者，否則單憑十層煉氣士的修為也非被耗死不可，然而敵人卻被層層疊疊的僵屍所包圍，非常小心。
  F2 s: ~  [0 O& V) s3 {5 ~
3 _: Z0 d1 H7 v4 o( ~* ~0 A3 \8 ^    人族與妖族亂戰數年，再加上由之引發的災荒匪患，喪命的人豈止千萬，煉屍之術大行於世，直到惹出墳丘山之禍，這種風氣才稍稍平息。
8 Y/ a, f9 l2 F/ C6 Q3 X6 g! c
    但是清河府幾乎每個煉氣士手中，都會有操屍銅環，對方一出手便是屍爆屍毒，顯然是專修此類功法，操縱僵屍的數目更多。

    「今日我誓要讓臥牛村雞犬不留，為我父親報仇雪恨，你現在逃還來得及，否則等到深陷重圍，就只有死路一條！」
8 @8 M# F, Q. [
1 ^7 E- K. C; n$ K0 `! Q' d/ K# m- O' ?  L' e    熊霸天宛如將軍臨陣，大手一揮，大軍開拔前進，撞擊在一座座茅屋，轟隆隆，土牆被直接推倒撞穿，無法阻止這股屍體洪流，竟是要將整個臥牛村碾碎踏平！

    劉洪臉色大變，他歷經江湖風雨，但哪裡見過這樣恐怖的場面？仿佛黑暗中有一隻恐怖巨獸在向自己撲來。王磊更是嚇得心驚膽戰，雙腿發顫，向天叫道︰「師弟！」

    「大家小心！」李龍道了聲，反向僵屍大軍的方向飛去。
6 c  X  c2 A! E
9 M4 f6 R& o$ x4 U    正在這時，那幾個被毒殺的鐵拳門弟子，忽然睜開雙眼，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周圍的人立刻散開一圈，李虎李豹更是連滾帶爬，屁股尿流。

. M, _2 p$ t9 r' [- O3 ?　　「嘿！」

    劉洪一聲暴喝，一招「鐵騎突出」，一拳轟在屍體腦袋上。「砰！」地一聲，屍體的腦袋像西瓜一樣裂開，屍體就重新倒在地上。

    他縱橫騰躍，出拳如風，將一身武藝發揮到了極致，每一拳都擊中一個腦袋，那些將要爬起來的屍體，就重新倒在地上。

    這些只是由屍毒轉化普通的行屍，雖然力量很大不畏生死，但是反應遲緩。對劉洪這樣的江湖高手，構不成什麼威脅。

    鐵拳門弟子爆發一陣歡呼，劉洪威風凜凜的屹立於屍體之上，背心已被冷汗浸濕，穩定了一下心神︰「大家不要怕，不過是幾具死屍而已！」
1 U/ G8 [. J% a8 `0 `, z5 p
    李龍此刻所面對的，卻不只是幾具死屍，而是數以千計。男女老少皆有，前呼後擁。口中還發出無意義的嘶吼，合成一股恐怖的嗡鳴，
3 h4 \& h/ _/ R$ n) j9 a
    連綿的秋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雲層散開，一輪秋月灑下清冷的光輝，照亮了小小的臥牛村，卻仿佛噩夢一般的場景。

    屍體的浪潮無視任何阻礙，迅速的推進，有些行屍跌倒在地，就被後面的屍體肢解踐踏碾壓過去。轉眼間就成了一灘肉泥。倒塌的房屋中，傳出驚聲尖叫，但立刻戛然而止，被僵屍撕裂分食。
! \6 G" T3 D( Z( C& r' Q/ W7 p9 @
( L/ F0 _2 \3 `' u    李龍手心有汗水滲出。不過在經歷了九府演武之後，對於這樣的場面，他心理承受能力大了很多。今番雖然沒有多少性命之危，但是若是不能攔住這屍軍。他只能帶少數人逃離此地，其他的親人都要喪命於此。

　　他取出一把種子來。將手一揮，種子飛散。

$ T- Y) Q7 i" R  D    臥牛村的建築並不密集，屋舍之間都留有不少的空地，被開闢出來作為菜畦，一顆種子落入一座菜園中，立刻生根發芽，急速的生長起來，變成一叢黑色荊棘，還在不斷的生長蔓延，轉眼間就覆蓋了整個菜園。
4 l# c+ t3 y, F
    再看其他種子也是一樣，一叢叢荊棘連綿生長，構築成一條荊棘牆。這黑色荊棘不同於尋常荊棘，每一個尖刺長而鋒利，閃爍著金屬才有的光澤。
. g2 F4 C5 Z# H" C3 [$ Q: Y& e
/ h# ~0 J* k$ V: q/ a    熊霸天毫不在意，僵屍連死亡都不畏懼，更何況是痛苦，一頭闖入荊棘樹叢中。原本以為憑著僵屍大軍的恐怖力量，定能夠輕鬆將其衝破。
/ w9 b+ z+ }+ Q& g
+ v9 c0 N- k) X6 b) E4 e5 \' }    然而每一株荊棘的根系，都深入地下數丈，而且還在不斷的延伸，而荊棘本身更是堅硬如鐵，拉扯之中，發出金屬般刺耳的聲音。
/ o6 I3 j; {5 ^. |! A% J
. A1 P' r8 }/ a( p. S1 E% ?, A0 x    荊棘樹叢仿佛被驚醒的魔怪，瘋狂舞動起來，一條條荊棘纏繞穿刺，普通的行屍被直接穿透絞碎，成為一地肉塊，像是一台全力運轉的絞肉機。遇到那些經過煉製的僵屍，也能緊緊纏住，勒進它們的身軀之中。

% K8 H0 ^& R- T    農家雖然並不擅長戰鬥，但也有自己一套克敵制勝的法門，便在這一株株神奇的植物上。先要收集具有進攻性的植物種子，在對其種子進行長時間的培育，蘊含著強大的生機，只要一落在地上，就能迅速的生長。李龍方才灑下的，正是一把「鐵血荊棘」的種子。
" w$ U# K' G5 h/ s0 m
    不過植物都要將根系牢牢紮入地面，大多時候只能用來防守，而且敵我不分，很難控制，除了培育者外，其他任何人進入這片荊棘樹叢中都會遭到攻擊，不過用來應對這種場面，卻是最合適不過。
+ Q1 o+ @! v& ^# i+ s8 Z; |
    李龍精神大振，多了幾分信心，又拿出一把種子來，灑了出去，不過這一次在地面上卻看不出任何變化。

    「看你能攔多久！」

% O# @3 s: b+ H- c, H    熊霸天調動大軍，集中向荊棘樹叢較稀疏的地方進攻，同時拿出一個銅鈴，用力搖晃起來，急促的鈴聲響起，僵屍變得更加狂亂，不顧一切的向前推進，將一條條荊棘生生扯斷。

    荊棘樹叢雖然殺死了大量的行屍，然而它們身軀中蘊含的屍氣，對於植物來說也是致命的，荊棘紛紛枯萎。
' M: B7 Q' D9 d  Y: e# J
3 Q( R7 f$ d1 v& }7 P% ~6 J/ S    僵屍大軍沖破荊棘樹叢，宛如洪水沖開堤壩，要將小小的臥牛村吞噬覆滅。

  h; B/ L& b7 a: I, T% T    為首的一個僵屍邁開左腳，踏在地面上，壓力由地表傳入地下，其中不知何時，結出了一顆地瓜模樣的果實，感受到這股壓力，轟然爆炸開來，將僵屍炸飛出去，波及周圍的僵屍。

0 {2 D3 r5 p1 A+ V" k6 h! ^, X    「轟轟轟轟！」
7 y9 m2 V8 }5 }: h- D
4 B! R' P, O1 ], U0 c& V    僵屍大軍無知無覺的前進，引發一連串劇烈的爆炸，李龍方才灑下的那一把種子，名為「地雷瓜」，古代的農家弟子常將其埋在田地周圍，防止野獸毀壞作物。

7 \  i6 s7 v2 l; u

1月23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一百二十八章 燃盡
0 n# a& _; i- _3 k4 h4 O
. e7 |" g4 p% B( J3 i    李大哥與李大嫂在床上抱成一團瑟瑟發抖，整個房屋也在隨著他們一起發抖，煙土灰塵不斷的灑落下來。.

& S4 ~" Z& t' V! }: w    無數凡人無法理解的恐怖聲音，穿透牆壁，充斥整個房間，讓他們連看一看發生了什麼的勇氣都沒有。
( `. r$ X$ Z* E- I1 ?1 O/ \+ e, \
    隔壁的牛棚中，不斷傳來黃牛哞鳴聲，充滿了恐懼絕望。
8 V$ E4 ~, r" ]8 Q$ a5 I. A1 ]! U
    一個八九歲年紀的孩子從被子下鑽出來，向著門口奔去。

/ ~2 |- o- L9 a! }, I' I    “石頭！你幹嘛！”李大嫂忽然發現身旁的孩子不見了，大驚失色。
9 d( Y5 H; ^$ A% g2 F5 }8 T2 `9 d
    “老黃還在外面！我把它牽進來！”
; j2 s* j: ~9 ?5 }1 i1 R& r+ X
    石頭回頭應了一聲，已打開房門衝了出去，不敢東張西望，奔到牛棚。一頭黃牛正在焦躁的不斷搖頭拉扯著繩索，鮮血淋灕。
+ _1 K1 o1 d3 D. [
7 R, T4 X+ e' W6 y4 Y+ k) x+ X    “老黃別怕，咱們回屋！”

& ?9 M: c$ S) ?& A: L    石頭解開繩子，一下跳上牛背，抱住牛頭，黃牛才稍稍安靜下來，牛蹄剛剛踏出牛棚。轟隆一聲巨響，幾頭僵尸撞破了院牆，闖了進來。

    在月華的照耀下，那猙獰的模樣讓石頭一下驚呆了，黃牛立刻掉過頭向著村子的另一頭逃去，石頭趴在牛背上，風聲呼嘯過耳，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回頭叫道︰“爹，娘！”
2 E: g3 @9 \, i  U$ W# s8 [
6 x4 r% t& v5 c0 r' Q/ c3 L    看到的最後一幕卻是自家的屋子坍塌下來，磚石瓦礫亂飛，煙塵四起，來不及憂慮或者悲傷，幾頭僵尸衝出煙塵，餃尾追來，看起來動作僵硬，卻比黃牛狂奔的速度快了不知多少倍。
) s9 X, t" b& |$ m
    當先一頭僵尸猛地一撲，十根尖長彎曲的指甲幾乎快要夠著石頭的屁股，將黃牛後半個身子的稀爛。

    哞！
& F# C3 J7 j, I3 {
, R( ~% F& }3 l1 r    黃牛一聲慘叫，倒在地上，石頭猛撲出去，撞向一堵土牆，眼看是腦漿迸裂的下場，他緊緊閉上眼楮，卻感覺渾身一輕，被一股柔和強勁的風包圍，睜眼一瞧，一個陌生的男人將他提在手中，還提著一把精光四射的鋤頭。
5 r! v4 N8 j! m+ h
    這看起來只是農具的鋤頭，輕而易舉的鋤進僵尸的腦袋，又舞成一輪銀光，又擊飛十幾頭撲來的僵尸。
. J# l1 p  n2 E- b9 B) G) O
    李龍也不敢戀戰，緊接著沖天而起。石頭不知是天生膽大，還是嚇呆了，睜大雙眼看著地面遠離，看到無法計數的恐怖僵尸，而自家的房屋被徹底碾碎，成為一片廢墟，怎麼也找不著了。

, {$ I% |( R9 D$ ~+ p    而在他們的下方，一顆顆樹木瘋長，因為種植的距離極近，彼此擠壓結成一片樹牆，下方的根系更是牢牢糾纏在一起。
* T* I' s0 E7 D0 C
    經過鐵血荊棘與地雷瓜的消耗，僵尸大軍損失也是極大，現只剩下不足千頭，然而損失的大都是弱小的行尸，經過煉製的僵尸損傷就要小的多，而鐵甲尸更是一頭也未損。

1 m' [8 |( [0 B9 x7 d    砰砰砰砰！

* `" h3 a7 z0 W) _    尸體洪流凶猛的撞擊在樹牆上，木屑紛飛，樹木搖撼。

    李龍眉頭緊皺，這些樹木並非是用來戰斗，具有攻擊姓的植物，他的手中雖然還有一些攻擊姓植物的種子，但數目要少的多，根本抵擋不住這尸體洪流。他緊握一把種子，手心都是汗水，卻並不急著拋出去，而是繼續種植結成樹牆的那種樹木。
4 E- C# d" x  B; _. N& S
" p& _8 G- I! }% a% C: X( j3 ~    在僵尸瘋狂的撞擊下，木屑紛飛，汁液淋灕，然而僵尸的怪力雖強，一時之間也衝不破這數百株大樹結成的堅實牆壁。
( a$ ]( U2 L+ c8 Q5 g9 A
6 g0 n5 M- D$ K2 z3 j7 A7 C    在群尸的簇擁下，熊霸天來到樹牆前，目中凶光畢露，他沒想到對方竟能阻擋他到如此地步，憑借這些奇異的植物，不斷的消耗著他掌控的僵尸。

    這片樹牆高達數丈，而且枝繁葉茂，一般的僵尸很難翻越，除非是更為靈巧的鐵甲尸，但是一旦鐵甲尸翻越過去，那便和大部隊分割開來，一個十層煉氣士要殺死這些鐵甲尸雖然消耗極大，卻不是難事。
* c$ E7 m7 k1 E8 T+ H4 d
" S2 R( T5 y0 s: e    而最怕的還是，對方趁機來偷襲他，這些鐵甲尸是被他當做近衛來用的，普通的僵尸很難纏住對方，再隨便撒些種子出來，恐怕真有姓命之憂。

    雖然也可以繞過去，但在村子的周邊都是水田，經過秋雨連綿之後，更是宛如沼澤，僵尸進入其中，行動必受影響。

6 }/ [7 n1 F1 I  T/ Q; {% {    “哼，以為我會中你的計嗎？不過是些木頭而已，既然推不倒，那就衝過去！”
- _( r( p- v, h' m
    熊霸天搖晃同齡，僵尸分開一條路徑，熊霸天親率數十頭鐵甲尸來到樹牆前，銅鈴聲猛地急促起來，當頭的幾頭鐵甲尸凶猛的揮舞利爪。

5 E" b# g+ m7 D8 G9 E9 B" ~9 K- A    堅固的木頭像是爛泥一樣被扒開，轉眼間就挖出一個大洞，然後不斷的向內延伸，不一會兒功夫，就在樹牆中開闢出一條隧道來。

    第一頭鐵甲尸剛剛突破樹牆，就被一個布滿利齒的大嘴一口咬住，這大嘴竟是一朵深紫色的艷麗花朵，而連接花朵的花睫則像是蛇一般擺動著，花睫則與更加粗壯的枝幹相連。
2 K+ M- f1 B1 C3 |2 K* W# L
    而這樣的花睫，一共有九條，每一條的頂端都生長著九朵花，仿佛傳說中的九頭蛇，被稱之為“九頭蛇花”，一朵朵花苞，宛如蟒蛇撲食一般，各自咬住一頭鐵甲尸。

    鐵甲尸奮力掙扎，柔軟的花睫就像蛇一樣纏繞上來，將她們纏的動彈不得，同時分泌出含強烈酸姓的消化液，就連經過煉製的鐵甲尸也抵擋不住，被迅速的融化。

; ^% K8 W; P; B# t. J& O    這樣的九頭蛇花共有八株堵住隧道，再加上李龍本人，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3 S2 s; j! s. {; A5 N
/ K& D& a: O, K. M) v    熊霸天心中有些後悔，還是應該繞路比較好，但他在轉念間就有了主意，命所有僵尸都退回隧道中，然後命令鐵甲尸向兩邊挖掘，避開那些攔阻的植物。

    植物的攻擊姓再強，到底是不能隨便移動，李龍不得不不斷的補種植物來進行防衛。
1 y! C  e" B& w" J1 {0 z
    “我看你有多少種子可以種！”熊霸天冷笑道。
7 U7 g1 K; N% w, \( W3 {
    李龍手中積攢的攻擊姓植物的種子，確實已經快要耗盡了。而且催發這些種子，雖然耗費不大，但積累下來，也讓他丹田中真氣快要耗竭，手中拿著一顆靈石來進行恢復。
  w, X- J6 p2 Y1 [: }/ x2 C6 b
    但他的臉上，反而有一種釋然的輕鬆，手中飛出一張靈符，那只是一張普通的烈火符，運氣好的話也不過是能殺死一頭鐵甲尸而已。烈火符在空中就爆成一團烈火，飛向的卻不是任何一頭僵尸，而是那一株株擺列整齊的樹木。
) {) z3 `  A3 J' |
    轟！

    火焰迅速蔓延，一株株大樹像是火把一樣劇烈燃燒起來，特別是梢頭一顆顆果實，只要被火蛇輕輕一舔，立刻爆成一團火焰。

7 @  g  d" Q  k/ b5 f    對農家弟子來說，有價值的植物只有兩種，一種就是具有攻擊姓的植物，而這只佔一小部分。而絕大部分都是具有實用姓的植物，例如水果蔬菜，糧食藥材之類。
  U9 d9 v* y. I  L# h8 S0 t5 x
, h% A4 a. D( I* M' T% Q7 _    這些樹木，其中一大部分都是經過專門培育的油桐樹，連樹脂中都含有油姓，一旦被引燃，縱然是天降大雨也熄滅不了。

    片刻間，樹牆就燒成一面火牆，將天空映的一片火紅。

# p6 N4 t  K/ S# I& R! K    熊霸天帶著鐵甲尸們在樹下開闢隧道，僵尸大軍就逶迤跟在身後，幾乎全部都來到了樹牆地下，猛然間發現，周圍已是一片火海！

    幾乎每一頭僵尸身上都沾染了不少樹汁，它們乾枯的身軀被迅速引燃，即便是刀槍不入的鐵甲尸，它們身上覆蓋的那一層鐵甲，在烈火的灼燒下，都開始扭曲變形。

    熊霸天臉色大變，真氣外放擋住火焰的侵襲，再顧不得普通僵尸，率領著鐵甲尸，轉身向著火海之外沖去，只見一個身影從天而降，落在火海邊緣。
# |/ I1 e" E7 d# n* [: h+ w1 Q+ K) H
    李龍赤著雙足踏在堅實的土地上，火光映著他的眸子灼灼發亮，他粗糙的雙手緊緊握著鋤頭，在面前灑下手中最後的種子，一一破土而出，生長、舞動，與他並肩作戰。
* K" q4 m, L7 O9 Z  \, ]% d0 T
    大股煙霧沖向天空，在短暫的晴朗之後，陰雲又交織過來，遮蔽天空，攔住月光，秋雨靡靡而落。
! W1 X) |$ f8 P7 g  T/ G
. e' u* K' K7 b, c9 w) i  S3 [2 r9 c    在雨與火的交界處，生機勃勃的植物與死氣沉沉的僵尸，瘋狂糾纏。
& R$ C( w: P/ g6 n
: X% D/ b% o2 l/ z! W    李龍雙眼始終盯著熊霸天，手中的鋤頭高高揚起，狠狠落下。
& N9 d4 q5 J: T
9 V) P1 f& K, g" q  D    直到火焰燒成灰燼，天光已然放亮，一絲細雨落在灰色木炭上，嗤啦一聲，騰起一縷似霧似灰的煙氣。

    在煙霧繚繞中，李龍躺在熾熱的大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手中還緊握著鋤頭，雙目望向陰霾的天空。
0 @( ^6 T, M& U; V$ M3 W
    他支撐著身子站了起來，放眼望去，整個臥牛村已變成一片廢墟，中間以被燒成一堆堆木炭的木牆為交界，一邊是被僵尸踏平的殘磚斷瓦，另一邊卻是被火焰燒盡的焦黑木炭。

    雖然後來下起了雨，但大火仍不可避免的蔓延開來。
0 j2 {' W* s% \! V8 K- A$ {( j8 ^, B/ `
    李龍臉上也不禁浮現出惘然之色，苦戰了一夜，雖然殺死了敵人，然而村子也沒有保住。他沒有李青山的決絕，這里終究是生他養他的故鄉，無數熟悉的人與物，就在這一夜之間消失，心中便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沉重的厲害。
8 a1 K* a: _5 p
    “爹！娘！爹！”
0 V' U% [/ c& z! [/ [
# H9 A$ P; y5 ^1 B: i/ v1 Z* ^& f7 O    哭喊聲從身後傳來，李龍轉過身去，只見一個孩子正在一片廢墟中用力扒著，不過連大一點的石頭都搬不開，臉上眼淚鼻涕流成一片。
- ]; A/ D& a; o* F  p  m
    李龍莫名心中一鬆，“你叫什麼名字？”
+ `' v& w& x4 l; }) P
    孩子回過頭來︰“我……我叫李青石，我求求你神仙，你救救我爹我娘！”


1 S9 @" m3 `+ s% g

1月23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一百二十九章 歸來
2 a3 ]' {7 V- Y6 \; y4 x- F/ H
　　「李青石？」
5 a6 N3 ~% m4 Z8 b: a) ?3 W8 U0 c
( j; F" X- X7 }) Z　　李龍愣了一下，又向腳下的廢墟掃了一眼，恍然明白了什麼︰「真是個好名字，只是有些不太合適....」

　　石頭一抹眼淚鼻涕︰「我娘說過，我要像我二叔一樣，成為了不起的人！」
, s' ]/ w" u9 |; \# J
　　李龍摸摸他的腦袋，蹲下身子︰「我帶你去見他好不好？」

$ ]& u+ {3 v5 N% U. v0 E3 _　　「我....我....我爹我娘是不是死了？跟老黃一樣！」石頭滿臉驚惶的問道。
2 P2 U3 A$ G4 m, H- g
0 R, S, l" @0 E* Y9 p8 D　　李龍無言以對，嘆了口氣。不知師傅他們怎麼樣，憑他們的身手，這場大火應該還要不了他們的性命吧！
! L1 z3 p2 ?7 E9 @' W
　　這時候，村子的另一頭，一群人出現在廢墟之上，遠遠看見二人，為首之人快步趕來。
. t1 }6 E6 d9 F6 h% C2 Z
　　「師傅！」

　　李龍的眼楮亮了起來，那些人，為首的正是劉洪，身後是鐵拳門的弟子，還有許多臥牛村的村民。

7 Q2 P  P2 d, B/ A; f0 f　　原來在大火燃起之後，劉洪便率領鐵拳門的弟子，將所有的村民都疏散了出去，逃到附近的山裏，直到天光放亮，大火熄滅，才敢回來。
- V) y) F8 S7 F! `* B' h
8 ?3 s! Z$ e8 B* T1 `9 ~　　「你沒事就好了！」

( T8 Y$ N( w# W3 C! W- n+ Q　　劉洪松了口氣，王磊望向李龍的目光中，更是充滿了敬畏，昨夜那沖天而起的大火，簡直是傳說中的神仙手段，如果不是他，恐怕所有人都要死在臥牛村中。
5 x- g* A; N7 @1 I' y- s/ g0 l
　　村民們攜家帶口，找到自家變成廢墟的房子，不少人都發出的啜泣之聲。石頭終於明白，自己的爹娘跟老黃一樣，再也不會回來了，放聲大哭起來。

4 N% L4 j7 |: z5 n$ P　　李龍雖然欣慰自己這一戰，終歸不是沒有意義，但心中也實在高興不起來，對劉洪道︰「師傅....我該回去了。」
# Z4 J0 w) x- r
- U/ t2 `; }7 n. r! J　　「不等到下葬嗎？」
, e: |/ j7 y: w1 S
9 [3 k6 q, _9 |4 p- ?　　「我爹的魂魄已經歸於地府，殘留的不過是一具軀殼。而且就連這軀殼，只怕也不存在了吧！」
" C4 P- {+ Z' k# }+ k' J
　　李龍遙遙看到了李虎、李豹，大火燃起的時候，他們逃跑還來不及，哪有人顧得背一具死屍？屍身便隨著李家大院一起化為飛灰。
5 ^5 U- i6 i3 i2 w- p) W
& `9 h4 c( Z8 s! Y　　說來也奇怪，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在這一刻。卻感覺是如此的遙遠，仿佛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生命，所謂的衣錦還鄉變得毫無意義。
+ L# k3 ~+ C9 u7 k) I5 T
　　此番離開，恐怕永遠也不會再回到這座小小的村莊來，李龍又想起李青山來。他是否早已料到這一點，所以才如此決絕？
9 H: s. U+ h! N! K2 A. M2 _3 x
　　最後，李龍將足夠建一百座臥牛村的銀子交給劉洪，還有一壇精心釀制的藥酒，略做了些交代，便踏上了去往清河府的道路。

/ h1 \- @/ U: [5 Z& @; r　　....

3 `& g  R) u6 M) p8 F% |　　「好大的河！好大的船！」
# ^+ h' X: H4 Z3 D8 M& ^# K! x4 x
　　石頭趴在船舷，睜大眼楮。望著奔湧的清河水，咽了口吐沫。大概是還不能深刻體會死亡意義，他已經恢復了幾分生氣，為從未見過的奇景所吸引。

' q* P9 {! x" W　　反倒是李龍。心情還有些沉重，望著石頭的背影，更有一種憂慮，那時他一時衝動。說要帶他去見李青山，然而李青山早已和李家斷絕關系。憑那個男人的決絕，決不是說說而已，這可憐孩子的命運，恐怕不是那麼樂觀。
8 C( Z0 K% C& Z6 T6 d$ w
　　大船順流而下，趕到清河府時，正值黃昏時分，清河府燈火如晝。
' c* ?+ ]* q8 s* u! L3 o
　　李龍與石頭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走下大船，身旁的人紛紛閃開，露出嫌惡之色。李龍固然還是那一身土氣的打扮。石頭就更加的不堪，身上髒兮兮的像是個小乞丐。李龍甚至沒讓他簡單洗漱一下，更別說換一身新衣。

2 j+ y2 @  ^8 e　　石頭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中，不禁有些畏畏縮縮，但見李龍面色平靜，邁步上前，心中覺得大為安定。

　　下船之後，李龍先到鷹狼衛所打聽了一下，得知李青山正在雲雨樓夜宴，便帶著石頭來到燈火輝煌的雲雨樓前。石頭仰起頭，努力向上望去。
9 i; q, R+ d7 u3 F. Z+ q8 M# L
　　....

　　在雲雨樓的頂樓，正是鶯歌燕舞，暖風燻人，一派歌舞昇平的氣象。
7 J# n) l4 |5 @- E
　　幾乎所有的清河府的鷹狼衛齊聚一堂，不過他們大都只能坐在末位，因為在他們的前頭，是魏央生、柳長卿等一眾築基修士，甚至連韓鐵衣都來了。

/ g7 k+ s( e& M/ y* \, H　　花承露也在其列，蹙著眉頭，望著坐在次席的花承贊，這一場夜宴，正是為了他而舉辦，只見他面帶醉意，左擁右抱，旁若無人的與兩個女子調笑，不時做出極親暱的姿態。

" y8 j7 B+ @- y+ r+ Q　　別的男人若是如此，難免要顯得猥褻下流，但由他做來卻是說不出的風流倜儻，濁世佳公子一般。
" o& Z/ u6 F) H8 ^
　　而位於主席的白玉案後，一個身材雄健的青年男子以手支頤，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手中把玩著酒盞，似是在欣賞歌舞，但若仔細觀察，會發現他烏黑眸子並沒有焦點。

　　他的容貌自然無法和花承贊這樣的美男子相比，但卻宛如虎踞山林，有一種傲視群倫的氣度，縱然沉默寡言，也無人能夠忽視他的存在。
8 d2 s$ M. S5 |" d
　　「難道玲瓏不美嗎？」

' a3 c1 i$ x% {3 Q　　在他的身旁，一個女子輕輕推他，美麗的臉龐含著恰到好處的嬌嗔，她的身材很是嬌小，仿佛十四五歲的少女，但身材曲線玲瓏，更顯得凹凸有致，一張吹彈可破的娃娃臉可愛之極，散發出特殊的魅力。

! A( y" V0 X- @, O　　「很美！」李青山垂下眼簾，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這女子確實很美，還擁有著「八面玲瓏」之色相，在場的恐怕只有花承露能夠勝過她。

　　「那你怎麼一直不看我？」然後壓低聲音，附在他耳畔說道︰「難道是怕花統領吃醋嗎？」吐氣如蘭，舌尖在他耳廓輕輕一舔。
$ K. L8 `+ n: v% \+ e4 k
& c9 K/ Y5 V! c* F" P: [　　「你不怕修為未到，就被我吃掉嗎？」
5 m! T1 |- R1 h$ Q
4 T% T4 a' J+ s/ Q7 `* r" I　　「我才不怕....」玲瓏吐吐小舌頭，果然坐正了身子。

　　李青山搖搖頭。當初多麼害羞的孩子？被他姑息養奸了一年，就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調戲他....
5 e8 o* `$ s! k/ j. A
  w. w7 d5 e: I, `# v　　「大人，門主，有一個叫李龍的男人說要見您，現在正在暖閣中等候。」一個侍女過來稟報。

　　「哦，他回來了？」李青山起身來到樓下的暖閣中，「你回來的好快，隨我上去喝一杯吧！嗯？這孩子是....」

　　「發生了些事情....」李龍籌措著言語，將事情的經過陳述了一遍。石頭已然知道自己要來見的，就是那傳說中厲害無比的二叔，在李青山的審視之下，小臉漲得通紅，挺直了腰板。
8 d/ Z4 ~) t. u5 X- l
　　李青山閉上眼楮，旋即睜開︰「我已與李家恩斷義絕，此子更與我無親無故，你不該帶他來清河府！」
- }4 E! Q- q" _# g7 f- z
" b  L9 f. y- E6 r( w6 [% B/ x2 [7 j5 Y　　石頭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委頓下來，胸中又是委屈又是氣憤，抬起頭想要說什麼，但與李青山的眼眸一對，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低下頭雙目通紅，眼淚直落。
& U6 ~+ E$ ~8 ^
　　「我明白了，不過....我想收他為徒。」
8 @8 E6 @/ J9 T+ q0 [8 c
　　李龍嘆了口氣，他故意不替石頭洗漱，就是想讓他顯得可憐一些，若能得李青山的承認，便是一步登天，但終歸還是不行啊！

2 Q. r4 Y: e' ], f9 v. _( i, b　　「李青石這名字不合適，換一個吧！」

　　李龍的眼楮又亮了起來︰「那，叫什麼名字好呢？」
, ?' g: ~, N( y
　　「就叫李逍遙吧！」李青山想也不想的道，轉過話題︰「你也快要築基了吧，這裏有三顆真靈丹，煉氣士可沒資格做人師傅。」
3 \+ W+ C( h, v- t8 i% a
1 k! A* U. {! I3 x
# c1 k" D3 p7 H: A0 e0 c! C

1月23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一百三十章 願忘
% B/ z6 p" t8 k6 C+ U; p0 U
    李龍望著那三顆真靈丹，心中大動，真靈丹對煉氣士的價值不言而喻，有這三顆真靈丹在手，定能築基成功，順理成章的接任農家家主之位，但他吸了一口氣，卻沒有伸手去接。

: e: @: T5 A/ w    “無功不受祿。”
* x; M+ I& R- R" f" ^+ l; I+ D4 d
    “你幫我殺了一個仇人，這就是功，不要婆婆媽媽，讓你拿著就拿著！”李青山將真靈丹塞入李龍的手中。

3 a: K8 J8 v6 F; j1 v% S3 _    “我會好好照顧這孩子的。”

    李青山笑道：“那就是你的事兒了。”

, B2 M. _1 t6 z1 j6 ~+ a$ U  D    李龍拱手告退，來到雲雨樓外，蹲下身子對石頭說道：“從今天起，你就叫李逍遙了，這名字很好。”
+ X# L6 o* G, C$ H; W
    “我不要！他又不認我，憑什麼改我的名字！”

9 M$ Q% s- }. y% ]    “唉，你還小，但有些事你將來自會明白。對了，以後不要向任何人提及你們的關係。”

    “他也不認我，我也不認他！李大叔，你對我好，我聽你的，你讓我叫李逍遙，我就叫李逍遙！”
$ A+ |0 Q$ p+ Y- @" s! M) {
    “以後得改口叫師傅了。”李龍笑摸摸他的小腦袋：“走，咱們去吃點東西，再給你洗個澡。”
# k, f: S. H5 `' j
7 M& w% V5 d" u# ^9 h( ^) C! Y    “是，師傅！”

5 m# F4 @: ~( q1 X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融入人潮之中，“逍遙，你喜歡務農嗎？”“什麼是務農？”“就是種地。”“不喜歡！”“好吧，那你喜歡什麼？”“我喜歡放牛，不過老黃死了，放不成了。我還喜歡耍劍，不過我的劍也沒了，耍不成了。”

    “我還是給你買把劍吧！”
7 @. x: d8 b( x* Y) r2 f5 @
    ……
) h9 A1 V0 N) ~$ v% [0 L4 r
    暖閣中，李青山又站了一會兒，輕輕吁了一口氣，他雖然從不缺少決斷，但也並非無情之人。身後傳來輕盈的腳步聲，一個溫軟的嬌軀貼上來，環住他的腰身：“事情都說完了。怎麼還不回去！”
" B( d0 F4 q" X
; D4 E0 t- O  k; q# t2 }    李青山道：“玲瓏，你覺得認識我，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8 p+ v' N' y3 r: ~; o) p& g& J0 m
  s7 z8 l7 L9 e    “自然是天大的幸事！如果不是大人你。玲瓏還是普通的弟子，說不定還要被迫出賣色相。”

    一年之前，李青山為了給雲虛社增加一個財源，正式接管了雲雨樓。所有的雲雨門弟子都來覲見，他自然沒工夫管理雲雨樓，需要一個代理人。
0 c5 k7 O: C  H4 a9 M3 Q7 I" o
9 {+ |; |- ?3 s- ?3 ~. z1 J    於是便在眾弟子中挑選了一個。便是玲瓏。她的修為平平，那時候才煉氣六層，而選擇她的理由，其實相當的隨意，當其他的女弟子昂首挺胸，努力展現自己的魅力的時候，唯有她在他目光的注視下。低頭露出羞顏，那一剎那的風姿，頗為動人。
- B  @* b. t. r1 G" E6 j' p1 {1 U# `
    玲瓏仍然清楚的記得那時的情形，他笑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 `0 }. ?/ j5 f" x# x4 I1 {1 O  s
    “玲瓏。”

% |6 m* M: k  u: `; N2 l    “從今天起，你就是雲雨門的門主了。”

    “啊！？”
0 X! a, `) k. q) ^+ [) _
0 Y; t0 s. I) i% ~: l" K    於是她的命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最大的變化是，她有了一個男人。當他選定她為門主那一刻，在所有人的眼中，她已成他的禁臠，包括她自己也如此認為。

9 r9 ]8 s9 q& j; \8 C: A    她這有史以來修為最弱的雲雨門主，竟無一人敢於違逆，以前那些傲氣十足的師兄師姐，全都俯首帖耳。便是那些強大無比的築基修士，來到雲雨樓中，對她也是客客氣氣。擁有“八面玲瓏”色相的她也很快適應了新的身份，將雲雨門打理的井井有條。

& I# \; c3 c9 Y. u% ]    李青山將她拉到身前，捏住她的臉頰，笑道：“現在不也一樣？”

    “玲瓏是心甘情願，怎麼會一樣？”
3 w/ D" h8 j6 H8 Q0 `5 W' f
7 l  |' v1 x& G5 M# I    “但願你來日不要後悔吧！”

    李青山的話讓玲瓏渾身一僵，但馬上就不放在心上，李青山的名聲如日中天，別說清河府，就算在整個如意郡都是威名赫赫，又有青州三大宗門之一的天龍禪院做靠山，還有誰能奈何得了他。

& o- j* S1 o+ P, Z- k    “玲瓏絕不會後悔的。”
) v9 s* {% u* ?) K' r
4 Q) b, e5 s2 @. G    “走吧，我們回去，看花公子喝的怎麼樣了，開心不開心！”李青山笑笑不再說什麼。
% T0 A: b: e, N$ M
* F3 c2 z# l, Y, |+ `    剛回到樓頂，花承贊便一把扯住他：“你到哪裡去了？不會是去竊玉偷香了吧，快來喝酒！”
5 u( `. J# c) z" g" j1 J. j. ~2 v
% H: s) W+ P+ T# P    李青山接過他遞過來的酒盞，望著他俊美無儔、笑容滿面的臉，忽然問道：“有用嗎？”

    花承贊愣了一下，笑容中出現一絲苦澀：“好像沒什麼用！”

$ |* S# y6 l2 [% N* ]0 J4 C7 q' d    這一年來，花承讚的變化也實在不小，從過去那個痴情郎，變成醉臥紅樓、倚翠偎紅的風流子。
' `  e! q; ]4 G2 d5 f3 a, x
    “沒用還喝！”

    在李青山看來，花承贊簡直就像是感情失敗的小姑娘，酒吧買醉自甘墮落。他對於喝酒上床倒沒什麼偏見，但是他相信，花承贊在酒後醒來，看著身邊的陌生女子，心情絕對沒有尋常男人的快樂，恐怕還會有被玷污的痛苦。
" _. \+ B8 U6 ~0 B! V
4 `+ g2 \( L5 s& v6 b    “不然還能怎樣？”花承贊醉笑道，當他下定決心放手，最初是感到釋然，但緊接著便感到更深的痛苦與糾結，心無慧劍，難斬情絲！
: L1 X& O8 J2 S# C5 S8 U
  O6 z9 K+ l+ N3 P# r% A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花承讚的臉上，霎時間，雲雨樓上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呆呆的望著李青山，沒想到他會突然出手掌摑自己的好友。
: y& W: s" y3 U' y) D5 L0 V
    “李大哥！”花承露失聲道，韓鐵衣站起身來，臉色也變了。花承贊從小到大，任何時候都不曾受過這樣的羞辱。

* q7 A. d3 y; a$ v( `    李青山道：“醒醒吧大哥，我不一樣被拒？”
" l8 Y# B8 q9 e, u$ [. Z4 ]
) b% j; S: A* L8 ]  w    花承贊先是著惱，然後自失一笑，摸著臉上的巴掌印“我跟你不同，雖然你處處都比我強，你根本不懂情為何物，我可以得不到她，但不能不愛她！”

0 {/ u8 j# V. j1 c    啪！
0 @4 b4 W1 B) ?
. l2 R& {7 s/ ^% Y    李青山二話不說，又是一巴掌過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的我牙都酸了，我這可是充滿了友情的耳光，你給我好好體會一下。嘿，我早就想這麼做了！”
& L0 \* ]# g' R7 G* z# j
    韓鐵衣喝道：“青山，住手！”
4 K" E' A7 E" W" D1 w9 a
    李青山抓住花承贊衝天而起，轉眼間就成了一個小黑點。

    “你要帶我去哪？”花承贊驚問道，狂風呼嘯而過，將清河府城甩在身後，急速的變小遠離。
5 @5 v! _" T6 }! }
6 A$ W, i9 X2 g# }3 i    “治治你的毛病！”

    頃刻之間，一片大澤出現在地平線上。在銀月的照耀下閃著粼粼波光。花承贊眼睛一瞇：“龍蛇湖！”
' v9 y# \6 V, s2 g. J
    “先醒醒酒吧！”

; R$ o$ E; I" v: e4 O    李青山猛然下降，把花承贊按進水裡，浪花翻湧。在湖面犁出一道水溝，維持著這樣的姿態進入百家經院，來到醫家仁心島上。
5 B, R9 ?1 t$ C; u4 e* b  T  z
) B1 E' K9 H! l( _5 ~4 T    花承贊身不由己的被他提留著：“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難道醫家還能治的了他的心病不成？
& S/ m$ k, w. S) n
( ~$ [2 Y& d0 m    砰砰砰！
% ~  Y' z  Y9 Y2 F+ a- ?. ^' C) B) n
: Z% z! i1 C  j9 x" z' `    李青山敲響一扇房門，房門開啟。一身白衣的如心走出來，這一年來，她苦修《雲爐天書》肌膚都透出白玉般的潤澤。襯著一雙烏黑的眸子，如點漆一般，先看了一眼渾身濕透的花承贊，又用充滿鄙夷的語氣對李青山道：“你終於要對男人出手了！”

9 F: T1 ]0 |. F  w    “錯，我不喜歡男人，所以請你幫個忙？”李青山道，花承贊心中惴惴。不知李青山帶他見如心做什麼，他雖然聰明絕頂，但李青山卻無法用常理來推斷，畢竟是個為所欲為的妖魔。

$ z7 z0 h9 [0 H7 m7 S    “什麼忙？”
* `" V& F. V( J
    李青山微微一笑：“把他閹了！”

    “不要！李青山，你瘋了！”花承贊猛烈掙扎起來。但怎麼敵得過李青山一身神力，連半點靈力都無法調動。

    “不就是一個女人嘛，我看你當了太監還怎麼愛！你要是不想當太監也沒問題，別怕，如家主醫術了得，把你變成女人也可以。”

4 v  h4 G& k% C- |6 c) ?    如心笑了起來：“我可以一試！憑花道友的姿色，變成女人定是傾城絕世。”

8 X3 }1 |" a. N& X    “我不要變成女人！”
6 J9 R  x3 v7 Y% F/ y) z
    李青山道：“那就變太監！”

    “也不行！”

    如心道：“也可以變陰陽人！”
, U) H- a# T7 q, M. ^) z% A" C
    “我什麼都不要變，青山，你冷靜一點，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沒關係！”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將花承讚的酒徹底嚇醒了，身上的水還沒乾，又是一層冷汗冒出來。

' O7 U7 z' ^6 j% L  [    “我就是看不得你這慫包樣，都到了這一步，還由得了你？”

4 m% c8 P* l4 C" S    李青山促狹一笑，提著花承贊來到房中，隨手丟在地上，又對如心道：“你的忘水煉的怎麼樣了？”

    “經過我的重新煉製，效果應當不錯，不過一直沒找到合適的試驗品，畢竟是要針對修行者的。”如心露出苦惱之色。

5 v% \0 }8 }  q$ Q( S0 ^" t$ Y* o    花承贊感覺渾身禁制解除，爬起來就要往門外衝，聽聞此言，又站定腳步：“忘水？”

; R0 o9 ~4 v6 R; J, G- f    如心笑道：“一種能讓人遺忘一些東西的藥水，難道花道友你願意試試？”
; `) w) ]6 _7 E
    這一年來，她除了修行之外，便是煉製藥水。楚天，也就是現在的林玄，為了回想起更多前世記憶，請她煉製效力更強的憶水。

$ U) E! I% t0 e    在《萬象天書》之中，《雲爐天書》本身就最擅長煉丹之術，而如心也算的上是此道天才，再加上由林玄幫忙改進配方，憶水的效力越來愈強。而與此同時，她還煉製了與憶水相反的強力忘水。

    花承贊望著擋在門前的李青山，苦笑道：“看起來我沒有別的選擇！”

0 Q% a' U( [8 J4 k, j    李青山道：“不願意就閹掉！”

! }3 G) Z" |- Z6 R    花承贊回過身來，對如心道：“這忘水……真的有用嗎？”
6 ]- t5 m4 s+ E2 c+ V; v6 W* P
- C+ x3 r6 D# X& ^    “需要你的主動配合，如果心中排斥藥效，非要記住不可，那效用就差得多！”如心拿出一瓶淡紫色的藥水，在手中輕輕晃蕩了一下。

6 _# j$ K) `. F4 H1 V* \8 G% R    李青山心中一動，望了她一眼，皺眉道：“該記就記住，幹什麼要忘！”

    如心雖然還不肯坦白一切，但李青山卻知她心中懷著巨大的仇恨，她不肯說，必然是仇人極為強大，即便是以北月的力量也會有危險，所以才不肯將他捲入其中。但李青山卻早已下定決心，無論她何時要去霧州，他必會隨之左右，幫她做個了斷。

: h9 Z: H8 t' B# o# N; [5 L( {    “要你個妖孽多管閒事！”如心白了他一眼。
7 t# c2 k5 e1 _, Z& W  A
5 _2 F' s& w1 p6 C2 f. \% j: R% o    “我就是要多管閒事，你奈我何！”

    “你們……”花承贊哪還不明白，如心顯然是認得北月。
$ Y7 W% Y6 j8 C8 F7 N
! t3 t0 ^" N& T3 `    “廢話少說，你喝不喝？”
7 ?" d, V- Q" d$ q* e
    花承贊一咬牙：“我喝！”
. Z( x) t9 D$ o0 Q' f6 Q
) ?, L& F; c( ?: k) d    願這一杯飲盡，可以放下心中執念，可以忘了她。
0 B1 ?4 l5 c, U0 k8 l" g
6 e7 N0 O  R) a* D; j! ]* n* |7 \
5 W, `0 b( f; [: G1 o% N

1月23

第九卷 鳳凰涅槃 第一百三十一章 忘情
$ f3 ^0 J5 p% S
: @; Z7 O& j7 V5 p" g& M. j　　淡紫色的液體流入腹中，忘水徐徐蕩漾開來，宛如飲下美酒千杯，花承贊的眼神登時迷蒙起來，李青山與如心的身影變得模糊。
* R" ^7 ~( I9 F- t* h, S, U, |5 j
　　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非甜非苦，有一種深入骨髓的空虛，所到之處，心也隨之麻木。

8 Z% g' R5 V0 [! C8 K4 N# m* G　　「花道友，請閉上眼楮，用力的回想你想忘掉的東西，以發揮忘水的效用！」
2 z- p2 x3 M+ c: N
6 _( G9 X& i8 d5 W: z1 t! q. F# G& |　　如心的聲音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飄渺的宛如一線遊絲，隨時會被風吹斷。

　　花承贊閉上眼楮，根本不用如何用力，有些事情，不思量自難忘，初逢時的驚為天人，以及後來的種種言語，幅幅畫面，全都迫不及待的從回憶深處湧出來，一顰一笑，皆甜蜜到了極點，卻也是痛苦之源。
- H# f- H9 O8 a- R- ~; L, ^
　　但是忽然間，這一切回憶就變得淡了，仿佛經過流水反復沖刷一般，不可遏制的飄散遠離。

　　花承贊下意識的伸出手，似要抓住那些回憶，近乎本能的抗拒著，不想忘記她，但這種努力，正讓忘水的藥效發揮到了極致。

　　李青山在一旁看著，只見花承贊眉頭緊皺，半跪在地，臉上滿是痛苦不捨，也不由的嘆息一聲︰「或許跟他相比，我確實不懂情為何物吧！」
* V" I9 ^5 o1 @. K( u
　　如心道︰「生而為人，孰能無情？將茶葉放入一壺水中，就能得到一壺茶，但若是放入一缸水中，那味道就淡的很了，要是丟進池塘裏，誰又能看出變化？」
, y' o8 o) }8 k- q$ i9 N) W
　　李青山哈哈一笑︰「謝謝誇獎，難得從你嘴裏聽到一句好話，不過咱可不是池塘，而要廣納百川，成汪洋大海。」

　　「其實。我想說的是，你不是人！」

　　「....，我就知道，你才不是人！」
, q3 Z+ t9 c) m! ]" J4 v3 M! K
/ g/ h. Q0 F* L: ^/ T0 u　　「異人也是人哦！」如心豎起食指輕輕一搖。
" D# R  M  k  i0 Z* U
　　「砰砰砰！」
/ n  {% b0 D! [
+ w4 X# X7 K3 k5 f5 K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劇烈的敲門聲，李青山打開房門，韓鐵衣便闖進來，看見花承贊雙眸緊閉一臉痛苦的半跪在地，一把揪住李青山的衣領︰「你做了什麼！？」

　　「哥！」花承露連忙去將花承贊扶起。回眸道︰「統領，你怎麼能這樣？」

　　「放手，小舅子我一樣揍啊！」李青山警告了韓鐵衣，又對花承露道︰「放心，我這都是為了他好。保準他醒過來之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6 K/ f- ?' j* w3 R2 C/ D1 b/ \6 l　　「承露！」
* I  w3 c8 p5 z% M0 [
! t8 t. v2 J" {　　花承贊悠悠醒轉，他還記得是李青山帶他來的百家經院，但緣由卻忘的一乾二淨。憑他的智慧，很快發現自己的記憶中出現了諸多空白，包括記得的一些事情也變得毫無邏輯。仿佛一個故事被剪切的七零八落。

6 s! {1 z4 G7 l2 L: r　　「對了！我剛剛喝了忘水。但是....到底忘了什麼呢？」
- h) ]2 q% `: P
& Z! f9 S3 C2 ~) D　　本能的回想，但卻一無所獲。所有的思緒都被吸入一個空洞，心裏也空落落的，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快。
* C; z) @% _# Y7 h9 k- a( e
　　李青山輕輕一揮手。韓鐵衣便飛了出去，跌入湖水之中。蹲在花承贊面前，好奇的道︰「喂！承贊，你還記得顧雁影嗎？」

. Z6 @! n8 p2 X3 W0 F　　「原來....她是叫做顧雁影啊！」

　　李青山仰頭對如心道︰「你這藥的質量不行啊！就忘一個名字有什麼用？退貨、賠錢！」
% W/ A) e  g  p: i: x! v
　　如心蹙眉道︰「不可能啊！難道憑所謂的癡情，真的能抵抗忘水的效用？」
4 p, q8 ?5 n4 M. `5 B& u
　　花承贊站起身來，眸中閃爍著明銳的光芒︰「並非如此，我確實忘了她，不過通過其他記憶，還是能夠推斷出她的存在，包括性別身份都差不多明瞭，如道友的醫術果然高妙無比，花承贊拜謝。」
; h4 ?+ t0 v0 K. ]+ m4 f
! G! Z9 F1 R# {+ C' [; Y& Q( J　　憑他的智力，在擁有大量的事實作為的基礎的情況下，去彌補那些空白，並非難事。
; p/ L5 G, q; {
　　「哥，這是真的嗎？」花承露大為驚喜，花承贊若非有這個心結，就憑他的天賦，早就築基成功了，現在修到中期，甚至後期都有可能。
0 t( [% Q" T" }. N% l$ _) c' J
　　韓鐵衣飛身而回，聽聞此言也愣了一下，明白其中的意義，他從小與花承贊相識，他已算是天資不凡，但自認天賦智慧皆與他有不小的差距。

- e0 I& C1 h. K( B" o# x- p　　「我還擔心會造成許多副作用，如果是普通的人的話，恐怕會引發思維的混亂，看到花道友如此，我就放心了。既然有用，那就付錢吧！」如心伸出手來。

　　李青山道︰「這還要錢？」

$ \$ `7 C3 o' E- [　　如心斜覷他道︰「難道藥效不好要賠錢，藥效好了就不要付錢嗎？你要講義氣充場面，就自己把錢付了。」
- i% u& C5 Y/ C3 T
　　李青山道︰「多少錢？」

　　「一百萬靈石。」

　　「做夢去吧！」
1 F, {( ^' Z1 l! R- W- w; D( s
) h% V8 T" b; d7 O2 _　　「難道花道友還不值一百萬靈石嗎？我可是把他從死心眼的廢物，變回那個聰明伶俐的天才啊！」

　　「死心眼的廢物！？」花承贊眼角一抽，不料李青山決然道︰「他當然不值一百萬靈石！」

　　「那你覺得應該值多少！」
1 Y+ d% M& l- g4 J0 B# o& Z
6 O" ?7 V4 L3 a$ G( p: l  k4 U" g: G　　「一百顆不能再多了！」

5 _: h6 w4 X4 c7 Z　　花承贊欲言又止....

: V( f' O0 A# \　　如心還要再辯，瞧了一眼花承贊，嘆息道︰「好！算你說的有道理，一百就一百！」
9 t3 J1 J7 ~$ n0 P
　　花承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2 x, ?. j: t! Z* J7 ~, l: v　　花承贊額間青筋一跳，「什麼叫『有道理』？剛才還說我是聰明伶俐的天才，治好了也就值一百靈石的意思嗎？原來說了半天，就是為了拐彎抹角的罵我嗎？」
( l2 s9 b, r: h) }% T/ o' c
　　「請二位不要再討論我的價值了！」
7 B; @2 q, G( ]6 R
　　花承贊向李青山深深一躬，「青山，謝謝你。」
" F5 h! b# n0 g  [
* ?: w: T/ V; f' I0 T  V/ R　　李青山大手一揮︰「不用客氣。」
+ m. k% B  h) i2 b( [4 c9 n
　　花承贊道︰「不過既然有如此靈藥，你為什麼還要打我兩耳光呢？」

　　「這個嘛....哈哈！好了，不要糾纏這些小問題，咱們回去接著喝，為你慶祝一番！」
: ?. y% K* D% ]4 c( `8 J
　　花承贊無可奈何的道︰「還是換個地方吧，剛好大家都回來了，我看雲虛島上的竹林就不錯。」

3 Y7 f+ T! ]5 Z% Q. g　　夜空中飛過幾道遁光，柳長卿等人也趕回百家經院。

) ]5 _# o# \0 Q8 i; {# L7 |　　李青山道︰「雲虛島上可沒有美人做伴！」
& ?/ N* ]) j$ w, R9 B3 a0 L! F
　　花承贊昂然道︰「弱水三千，我只願得一人之心而已！」
: b- m; J& W" e" i7 u" h1 {6 l9 Y
4 b6 D$ W/ ^* x　　李青山、花承露、韓鐵衣面面相覷，這到底是治好了？還是沒治好？
9 u; R, p8 V! m) v( `
# ?% K7 H7 ]- o% a6 u# [　　「諸位放心，我說的並非是顧統領，我們雖然雖然無緣，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個女子在這九州的某處等著我，在此之前，我不願浮華浪蕩，招惹別的女子。」
" s! P( y$ T3 S# W: w5 b3 ^
　　李青山哭笑不得，也就是說，他會再找一個坑跳進去？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性格決定命運？就這一點來說，和秋海棠確實是般配的很。兩個人，一個世事通明，一個聰明絕頂，偏偏對情之一字，執著到近乎天真....

　　李青山對此也深感佩服，他雖然懷著九天之志，卻並不認為所有人都該像他一樣。

! e/ f7 \, z( z# R1 F) H/ x8 y　　遊八荒、搏滄海，摘星拿月、長生不死，固然是壯懷激烈的偉夢。但對許多人來說，或許不如在安坐家中飲一壺茶的自在安然，人活一世，只要能夠堅持自我，便足夠了。

# n2 k: {) |% A5 A( ^　　「哥，你定會找到那個人的！」花承露鼓勵道。
. l  M) b4 c7 \( u" Y" g+ ?7 I
7 ~3 I' @) W$ _! u2 B7 o　　又瞧了李青山一眼，眼神不禁有些幽怨，這個喜歡沾花惹草的男人，在這方面跟哥哥根本沒法比。
. K, y8 y. Q8 J$ B6 M, z6 W5 Z# F
　　這一年來，李青山來鷹狼衛所的時候多了不少，看起來倒是忠於職守的許多。但其實還是萬事不管，全丟給她來處置，每次都要調戲她一番，感覺專門是為了調戲她而來。而更可恨的是，他來的依舊是那麼少....
7 l+ N1 \  ^& l# e- ^$ m# k
　　李青山一拍花承贊的肩膀︰「放棄吧，你已經不是清白之軀了。」
1 b9 h) L! i2 `6 q5 t% w$ B; O
　　花承贊渾身一震，果然一副受到打擊的樣子。
8 d3 F7 a2 }* I( V+ I7 b5 Z
) A3 ^: G( ~  s6 Q' J　　讓李青山忍不住好笑道：「喂！你可是男人啊！不會真的在意自己的『貞潔』吧？」
7 D9 y9 L7 s+ q
- X; L- c2 l6 L1 n% F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你就先顧得眼前快活吧！別一轉眼，你就見了顧統領，再來個一見鐘情又生死相許，那就好笑了。」李青山搖頭笑道，花承露也露出擔心的神色。

8 y- \, S# ~1 u, V! d% q　　如心插口道︰「忘水喝多了，效用也會降低的。」
: V2 A+ U. j# ~: T
) s5 T' n& {2 Y9 w　　花承贊重重嘆了口氣︰「大錯已經鑄成，不可一錯再錯！我會請求與承露調換位置，回來繼續做副統領，不再見顧統領。」

　　「這....我的修為不足，恐怕不夠資格做白狼衛....」花承露神情猶豫，眼神閃爍。
8 H% D) p0 T7 M, z
8 n" E7 n/ K) w1 L' i+ \　　讓花承贊心中無奈，這一年來他只顧沉浸自己的苦悶中，卻疏忽了對妹妹的引導。原以為她得到大榕樹王的醍醐灌頂，能多幾分把持，沒想到仍是泥足深陷。

　　李青山笑道︰「你不想當白狼衛就回來閉關好了，少來打我副統領的主意！」
) R# F# \3 O  a& ]. i7 [
　　「你們要聊天出去聊，要喝酒出去喝！」
( K8 C+ @; |+ p3 C7 ~( y
3 T+ x4 T5 q* _' r　　如心下了逐客令，李青山便在雲虛島上重新開宴，柳長卿等人又小酌了幾杯便各回洞府，其他人也三三兩兩的告辭離去，最後只剩下李青山與花承贊二人對飲。

　　竹樓之下，夜深人靜，望著秋雨連綿，花承贊忽然道︰「我想見見她！」

　　李青山酒杯一頓，自然知道花承贊說的是誰，除了秋海棠之外，他想見誰都不需經過自己的同意。
: r& C/ y: B4 P' j
$ k* q* U' [5 d& U9 l　　「什麼時候？」
. y' N2 O$ r- ]$ b) V
' r7 {$ h" g8 x) m0 [! ~0 M* l　　「越快越好！」

! m) o1 ^, g* O' O0 r  A　　「那喝完這一杯就走！」

　　「其實我寧可你拒絕。」
" A8 |7 S$ E$ ~0 m' Y* I' L
　　「為什麼？」

　　「證明你足夠的在意她。」

　　「她若回心轉意，我絕不會勉強這種事，本就強求不得，不若順其自然。」
3 Z; p, G! @& Q! r9 g
1 ^7 q3 T1 P* A　　「那只是因為，你還沒有遇到真正愛的人罷了，即便失去她，也不會感到太痛苦。」

　　「你再說情啊愛啊，我又要打你耳光，再拿去浸水了。」

　　「憑什麼？」
, S* I  ]! }0 }4 o) D: ~
　　「你這個失貞的男人，應該浸豬籠啊！」

6 z3 o% S7 n' N4 K4 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