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樓主 |
發表於 2013-1-11 02:48:1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篇 敵人 23、鐘的秘密
3 Q- M9 A: x& c6 ~/ [2 R! k4 g# o5 X5 W2 G- ?
一個鐘。我似乎可以看到錶針在競技場這個大鐘的錶盤上滴答滴答地轉動,這個大鐘由十二個區域組成。每個小時就會出現新的恐怖,一個極限賽組織者的新武器,前一個也會自然終止。閃電、血雨、毒霧、猴子--這是頭四個小時的內容。十點,巨浪。我不清楚在剩下的七個小時還會出現什麼恐怖的事情,但我知道韋莉絲是對的。
2 s4 M' b) B5 I& x2 _5 d$ O. ~/ }* A) n5 T% U
現在,血雨正在下,我們位於猴子出現的區域下方的沙灘上。離毒霧出現的區域太近了,令我不安。是不是所有的襲擊都會停留在叢林的區域內?不一定。巨浪就沒有。如果毒霧從叢林中滲漏出來,或者猴子在此返回…: U' {0 h- A6 S a; v4 z
; g1 I# `: L7 b
「快起來。」我大聲命令,把皮塔、芬尼克、約翰娜都搖醒,「起來--咱們得走了。」還有足夠的時間,跟他們解釋大鐘的推理。韋莉絲為什麼要說「嘀,嗒」,為什麼無形的大手總是在每個區域觸發致命的襲擊。
. }1 S. m+ M {2 Y! O1 g
# f& R6 b0 n5 t' p. E* ~ 我想我已經跟每一個有清醒意識的人都解釋清楚了,可約翰娜除外,我說什麼她都喜歡唱反調。但即使如此,她也必須承認獲得安全總比留下遺憾要好。3 D0 |7 s/ x6 L& G+ ^
' w- `/ o+ a& s u& j& \7 k1 e3 O
我們收拾好東西,又幫著比特穿上衣服,最後叫醒韋莉絲,她一睜開眼就緊張地喊:「嘀,嗒!」9 O5 K' b1 ~$ i" D3 b; }6 ~- [
# v' `9 f3 [" |& C) P1 _4 I
「是的,‘嘀,嗒,,競技場是個大鐘,是個鐘,韋莉絲,你是對的,」我說,「你是對的。」2 p& b# ~: N4 F; G: ]
: A, X8 D P- A0 Y) F% \ 她的臉上掠過了釋然的表情一我猜是因為大家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也許從第一聲鐘聲響,她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5 V4 u, {& N G, y& m2 d+ g7 V
$ _$ k& Z, v/ {- I6 R. R% L
「半夜。」她嘟囔著。1 W5 T' {/ y' x. @- {4 f. ?
6 P) ^ W: @6 H 「是半夜開始。」我進一步向她確認。9 f6 k0 ?5 x9 f- v! a# I% Q9 x
/ R2 M( @3 T* N; [ C. B
記憶中的一個圖景在我的腦海裡浮現,一個鐘,不,是一隻手錶,放在普魯塔什海文斯比的掌心。「會議在午夜開始。」普魯塔什說。然後錶盤上的燈光亮起,映出上面的學舌鳥,接著燈就滅了。現在回想起來,他好像是在給我一個關於競技場的暗示。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那個時候,我已經是和他一樣的自由人,而不是競技場裡的「貢品」。也許他覺得這對我作為指導老師有幫助。或者,這一切早就是計畫好的了。
7 G( |9 O) A" P% x1 N- P6 N% z1 C$ v) D* ]" t
韋莉絲朝下血雨的地方直點頭。「一--三十。」她說。$ D$ ^1 L+ p# t. i" g0 S0 O
) u: H, R3 _+ M# s 「完全正確,一點三十。兩點,那個地方出現了毒霧。」我說道,手指著附近的叢林。「所以,現在咱們得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了。」她笑著,順從地站了起來。「你渴嗎?」我把編織碗遞給她,她咕咚咕咚喝了約一夸脫水。芬尼克把最後的一點麵包也給了她,她三口兩口就吞了下去。她好像已克服了無法交流的障礙,正在逐漸恢復正常。) Q! H0 [! m" u7 L4 E2 B+ V
, z. }: d0 N6 m: h! }3 Z7 g
我檢查了自己的武器,把插管和藥膏放在降落傘裡捆好,又用藤條拴在腰帶上。6 \& s+ ]: M1 L6 V% o
: T) ^; E& F/ g, f5 m( ?. q
比特的狀況還是不太好,可當皮塔要扶他起來時,他卻不願意,「韋爾。」他說。, v0 G, n% s: K& o, M
9 m& `5 ^1 Q- r( u! d 「她在這兒。」皮塔告訴他,「韋莉絲很好,她也一塊走。」
& S1 g$ h3 A8 u$ q
* _8 q# ?5 Y0 c( p4 \ 可比特還在掙扎,「韋爾。」他固執地說道。& Z0 ^7 t; @( K
! ]8 T9 f1 p( O y& r# B) E
「噢,我知道他的意思。」約翰娜不耐煩地說。她走到沙灘旁邊,拿起了我們給他洗澡時從他身上拿下來的線卷,線卷的上面凝結著厚厚的一層血。「就這沒用的東西,他跑到宙斯之角去拿這東西才挨了一刀。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武器,我猜可以拉出一截當作絞具什麼的,可你能想像比特把人勒死嗎?」" z( [/ `+ Q) g6 m. A
5 @/ W, x% L R4 m- E
「他以前是用電線才贏得的勝利,那時他做了一個通電的陷井。這是他所能得到的最好的武器。」皮塔說。9 ?9 r4 s9 n6 }' Z" ]
0 {) t( i0 N. x# R
真奇怪,約翰娜怎麼連這個都聽不明白,這不大對頭,真可疑。
) E- m9 \3 C# `) Q3 r8 D
- z$ J+ d, R+ I& M! Q 「對這一切你早就想明白了吧,伏特這個外號還是你給他起的。」我說。5 u. n- x' h Z t" ~
& f+ N) D/ s) U' {$ t- I
約翰娜眯著眼,惡毒地看著我說:「是啊,我可真蠢,是不是?我猜我為了救你的小朋友而分了心,可那時候,你卻在…幹什麼,啊?讓瑪格絲喪了命?」6 y! U, S$ h" g4 A+ M! J* |, \
" l4 q5 s: ~) W! L7 N& ?$ L0 A6 D
我把別在腰帶裡的刀子握得緊緊的。; z$ \5 M6 P1 I1 O5 i. J. u3 Y
% O6 t. d" M6 a1 o
「來啊,你試試,你動手,我不在乎,我會把你的喉嚨撕破的。」約翰娜說。( H& ?0 u, q+ n& d
7 h) S& X8 O$ X! k 我知道我現在不能殺她,可我和約翰娜的一場廝殺是早晚的事,最終會有一天,不是我就是她,要了對方的命。9 [7 J' B$ ?) Q& l
- p% l" z( m/ x4 a 「也許我們大家每走一步都得多加小心。」芬尼克說著,看了我一眼。他拿起線卷,放在比特的胸前。「給你的線,伏特。插電時要小心啊。」, r2 S/ H( ]" ]
) ~( t, j# H$ L9 W 皮塔拉起比特,他現在已不再抗拒,「去哪兒?」他問。
1 m4 k, K4 y4 U. Z) R# q- \
+ k, a+ O: `$ s/ t 「我想到宙斯之角去觀察一下,看看這種鐘錶的猜測是否正確。」芬尼克說。這似乎是最佳方案。另外,能再去拿些武器也不賴,我們有六個人,即使除去比特和韋莉絲,我們四個也很強。這和我去年在宙斯之角的情況差別如此之大,那時候我幹什麼都要靠自己。是的,建立聯盟確實不錯,如果不用想最後如何殺死他們的話。6 \- h5 Q! N, m/ h$ u2 S! _: G
% g9 r# K9 @8 h* j 比特和韋莉絲很可能不會得到別人的救助。如果我們遇到危險,而不得不快速逃跑的話,他們又能跑多遠?至於約翰娜,說實話,為了保護皮塔,我可以輕易就結果了她,或者讓她閉嘴。我真正需要的是有人説明我把芬尼克清理出局,我覺得光靠自己的力量很難辦到,特別是在他為皮塔做了所有的一切之後。我在想能否讓他和職業選手來一次遭遇。這樣做很冷酷,我也知道,可我還有什麼別的選擇嗎?既然我們都已經知道了大鐘的秘密,他是不可能死在叢林中的。這樣,就得有人在搏鬥中殺死他。
+ ?+ P: Y; L. {) l8 }! F2 w
/ @3 N' e7 Z* X- I* O' R! L+ ] 思考這些事情讓我內心很煩亂,所以我就換換腦子,想點別的,現在唯一讓我感到快樂的想法是如何殺死斯諾總統。這對一個十七歲的女孩來說不是一個很美麗的白日夢,但這麼想還是挺讓我心滿意足的。
* I+ r- V5 i* N A1 b4 Z% L1 A% g6 }; L2 ~& h8 c8 ]( O* \
我們沿著最近的一條沙地往宙斯之角走,路上十分小心,以防職業選手隱身其中。我覺得他們應該不會在那裡,因為我們已經在沙灘上待了幾個小時了,也沒見他們的一點動靜。正如我所料,這地方已經沒人了,只有金色的巨角和一堆挑剩下的武器。8 B: R; @! |7 d! W L
+ G) O& d/ p) ` 皮塔把比特安置在宙斯之角不大的一點陰涼地裡,然後又招呼韋莉絲。她蜷縮在他身邊,他卻把手裡的線卷遞給她,「洗乾淨,好嗎?」他問。
& `) h+ d/ o! _) c0 X. r! R6 t1 ?, W- K' P3 ?- W* ]% E
韋莉絲跑到水邊,把線卷泡到水裡,之後她唱起了滑稽的小曲,好像是在錶盤上跑的老鼠呀什麼的,那肯定是個兒童歌曲,可她唱得很開心。
. A4 P* `1 I& i) A6 y# P0 C; L" F1 a) v v
「噢,別再唱那個歌了。」約翰娜翻著眼珠子說,「自從她開始說‘嘀,嗒」倆字之後,就一直唱這個歌,都唱了好幾個小時了。」
- k, h- ?4 K# D; Y# j, r- Q, W$ F6 m! f' ?3 y- ~8 n! f6 {
突然,韋莉絲直直地站起來,指著叢林說:「兩點。」
7 S' {: C5 B! N1 m- E
+ H0 r, F4 q2 Q. e! Q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到霧牆正往沙灘上滲透。「是的,看,韋莉絲是對的。現在是兩點,霧起來了。」
2 e( i6 A- x# ^5 U2 ]4 h) L
2 A$ M9 O! d# ?" o9 ?5 j+ k- V" T 「就像由鐘錶控制的。」皮塔說,「你真聰明,韋莉絲,能想到這些。」
' H) m3 c: y% ~. t# e* i* W9 K8 e5 C
韋莉絲笑著,邊洗線卷,邊哼起了歌。
3 |- T# R! h- A' A
7 l5 W4 g5 {; r 「噢,她不僅聰明,還有很強的直覺。」比特說。我們都把目光轉向比特,他好像精神恢復了很多。' A2 J* \4 E# P
$ h# g$ g; ]" |) z$ t
「她預感事情比誰都快。她就像你們煤礦上的金絲雀。」
% q# T+ W* C" R9 O% Q7 |( z
) i) S1 W6 Y' I$ L8 C3 v" t( \5 Q9 Q 「那是什麼?」芬尼克問我。# A* @' W( X8 ]. y# U4 P! H# R
% t$ u: \0 X" v6 o1 h, w
「那是一種鳥,人們把它帶到井下,要是空氣不好,它就會給我們警示。」我說。
1 ~# ?, u2 F3 [: u0 l
: j( X; T$ j9 J5 R 「怎麼警示,死掉?」約翰娜問。
( ?. X0 \3 B9 v( K, C+ [7 @8 K4 [
! u( N9 A$ ^2 h0 s 「它先是不叫了,這時人們就要往外跑。要是空氣特別不好,它們就會死掉,是的,那人也就完了。」我說。
4 r" \: N' Q P) R! d1 e
* |4 s& _1 Y4 G& c S% X 我不願談起金絲雀,它讓我想起了爸爸的死、露露的死、梅絲麗,多納的死、還有媽媽繼承了的她的那只鳥。噢,當然,我還想起了蓋爾,在幽深漆黑的井下,斯諾總統對他發出的死亡威脅,在井下偽造成一起事故簡直易如反掌。只需要一隻不會叫的金絲雀,一個火星,一切就結束了。& n5 J' s- I+ k; q
; n2 e! f" w. @, l6 P0 p2 E3 W 我的思緒又回到殺死斯諾總統的想像中。8 v: w, e5 A: F
' O1 l4 K O& S( a 儘管約翰娜對韋莉絲很惱火,可此時的她是我看到的在競技場最快樂的時候。我在武器堆裡找箭,她也四處翻著,最後找到了一對看來很具殺傷力的斧頭。起先,我覺得這個選擇很奇怪,但是當她用力把一隻斧子扔出去時,斧子一下子嵌在了被太陽曬軟了的金色宙斯之角上,我才感到吃驚。當然啦,她是約翰娜•梅森,來自七區,那個伐木區。我敢說,自從她蹣跚學步起,她就開始練習扔斧子啦。這就跟芬尼克用魚叉、或者比特用電線、露露懂得植物的知識是一樣的道理。我意識到這是十二區的選手多年來面臨的一個不利的挑戰。十二區的人直到十八歲才下井。似乎別的區的選手很小就學習了有關的技巧。在井下幹活確實有些技能是可以用到競技場的,比如使用鶴嘴鋤、爆破或其他技能。正如我在打獵時學會的技能。可十二區的人學會這些技能的時間太晚了。
6 X5 N# m7 E! }# h) i. b
# v1 y$ w$ F) Y" M& e* f9 h 我在裡面翻找武器的時候,皮塔已經蹲到地上,用刀尖在一片從林子裡摘來的很大的、光滑的葉子上畫著什麼。我從他的肩頭看過去,發現他在畫競技場圖。中間是宙斯之角,被一圈沙地包圍,十二個細長的沙地從中間擴散出去。看上去像一隻大餅,被分成了十二個一樣大的塊。還有一個小圈代表水線,另一個大一點的圈代表叢林的邊緣。「看,宙斯之角是怎麼放置的。」他對我說。* X" Y$ a) n$ B! _9 }
, g$ d# M; D0 i 我仔細看了看宙斯之角的位置,然後明白了他的意思。「宙斯之角的尾部指向十二點位置。」我說。
$ }* c/ p: B- X* E
. ]4 Z! ^, h% \2 M3 H 「沒錯,所以這就是我們鐘錶的頂部。」他說。他迅速在錶盤上寫上一到十二的數字。「十二點到一點是閃電區。」他在相應的區用極小的字體寫上「閃電」兩個字,然後按順時針方向在其他區域寫上「血雨」、「霧」、「猴子」。
5 F) E# U9 h1 l) a6 V% |( l; x) c1 `5 M9 m9 K4 G3 W4 M6 \, \
「十點到十一點是巨浪。」我說。他又加上。說到這,芬尼克和約翰娜也走了過來,魚叉、斧子、刀子,他們已經武裝到牙齒。
& B7 o0 V" ~& H% V4 O, _( Y0 d( g
「你們還注意到其他反常的地方嗎?」我問約翰娜和比特,興許他們看到了我們沒看到的東西。可是,他們看到的一切就是血。「我猜他們還會有新花樣。」! q1 W5 ~: V. C, G/ [: @
2 e- f3 N! L; P9 P7 T: ? 「我把極限賽組織者一直在叢林裡追蹤咱們的區域標出來,這樣我們就可以避開。」皮塔說著,在毒霧和有巨浪出現的沙灘用斜線標出來。然後他坐到地上,「嗯,不管怎樣,這比今天早晨咱們瞭解的情況清晰多了。」+ F: }. S6 @0 D3 t( I
' f' H b1 q, u2 C. T
我們都點頭同意,這時我注意到了--寂靜,我們的金絲雀不唱歌了。
9 E. c, d1 s% B* Y2 G# [, |& A: I) b4 m* i
我一刻也沒耽誤,邊扭身邊搭弓上箭,我瞥見韋莉絲正從渾身濕透的格魯茲的手裡滑到地上,韋莉絲的喉嚨已被切開,臉上還掛著笑容。我一箭射中格魯茲的右側太陽穴,在我搭上第二支箭的工夫,約翰娜飛出的斧子插入到了凱什米爾的胸膛。芬尼克擋住了布魯托扔向皮塔的一支矛,伊諾貝麗的刀子卻紮到他的大腿上。要是沒有宙斯之角可以藏身的話,二區的兩個職業選手早已死了。我跳到水裡,繼續追趕。
6 j, k4 M; s/ B. S0 g0 S
; T. p5 a$ y1 A" S0 M* d 砰!砰!砰!三聲炮響,證明了韋莉絲已無力回天,格魯茲和凱什米爾也都一命歸西。我和我的盟友繞過宙斯之角,去追趕布魯托和伊諾貝麗,他們正沿著長條沙灘往叢林的方向跑。9 g$ ?6 H5 e8 w) N4 A5 a
* u7 V1 `/ ?) }1 c5 n+ r) M
突然,我腳下的地面開始劇烈晃動,我被側身拋到地上。宙斯之角四周的地面開始快速轉動起來,速度飛快,叢林都變得模糊起來。巨大的離心力幾乎把我甩到水裡,我趕緊把手和腳插到沙子裡,盡力保持平衡。一時間,飛沙走石、天旋地轉。我趕緊眯起眼睛。我毫無辦法,只能緊緊抓住地面。然後,在沒有緩慢減速的情況下,地面突然停止轉動。! o) g, Q" @: Q
6 p- S2 `6 m- f0 O! y( ^/ W8 k; }
我不住地咳嗽、頭暈目眩,我慢慢地坐起來,看到我的同伴處於同樣的境地。芬尼克、約翰娜和皮塔都抓住了,其他三個死去的人被甩到了水裡。
: f/ j: F' I6 N' G2 p: g# R, r' X2 y" w% ^$ q5 b: v) }
整個事件,從韋莉絲歌聲消失到現在,只有兩分多鐘。我們坐在那裡喘著大氣,把沙子從嘴裡摳出來。5 \& s, |; b; ]/ f( X
% t, p! d) a, \" ]7 F8 @: H% f
「伏特呢?」約翰娜問。我們這時都站了起來。我們歪歪斜斜地繞了宙斯之角一圈,沒找到他。芬尼克看到他在二十碼之外的水裡,快漂不上來了,他遊過去,把他拉上來。& L- U. O3 Q3 Z6 i7 l1 L' ?% r/ E, X
% Y. q" Z. x; x" I4 C 這時我想起了線卷,那對他有多重要。我心急火燎地四處尋找。哪裡去了?哪裡去了?結果我看到了,在水裡,還死死抓在韋莉絲的手中。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我心裡禁不住緊張起來。「掩護我。」我對其他人說。我把武器扔到一旁,順著沙灘跑到離她最近的地方,然後一猛子紮到水裡,朝她遊去。我用眼角的餘光看到直升機出現在我們頭頂,機械爪已經伸出來,很快要把她抓走。可我沒停下。我用盡全身力氣,使勁朝她遊,最後砰的一下撞到了她的身體。我把頭探出水面呼吸,免得吞進了混雜了她血的水。她臉朝上漂在水面,由於已經死亡,加之皮帶的浮力,她沒沉下去,兩隻眼直愣愣地沖著血紅的太陽。我一邊踩水,一邊掰開她的手指一她抓得太緊了,把線卷取下來。最後,我所能做的只是把她的眼皮合上,對她說再見,然後遊開了。到了把線卷扔到沙地上,爬上岸時,她的遺體已經被運走了。我仍能感覺到嘴裡血腥混著海鹽的味道。0 F# A( j' c0 I- M- f. |+ @3 P; q
3 |0 k1 Q3 M, c
我走回到宙斯之角,芬尼克已經把比特活著拉了回來,但他有點嗆水,正坐在地上,把肚子裡的水吐出來。他很聰明,沒把眼鏡弄丟,所以至少他可以看見。我把那卷金屬線扔到他膝蓋旁。線卷閃閃發亮,一點血漬都沒有。他拉出一截線,用手指捋著。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這線,它不像我見到過的任何線,淺金色,像頭髮一樣細。我納悶這東西到底有多長。裝滿這個線軸看來得有幾英里長。可是我沒有問,我知道他正想著韋莉絲。
; c8 @" u3 f# E4 D) G0 C9 r7 O' h, p3 t1 d, Q; R4 O3 p& R
我看著其他人的臉,他們都很嚴肅。現在,芬尼克、約翰娜和比特都失去了他們的夥伴,我走到皮塔身邊,抱住他,一時間,我們都靜默無語。- R# T. `' S$ n8 w) H! t
! }7 z8 t, R/ j% \
「咱們離開這個討厭的島吧。」約翰娜終於說道。現在只剩下拿多少武器的問題了,我們儘量多拿些。幸好,叢林裡的藤子夠結實,包在降落傘裡的插管和藥膏還好好地拴在我的腰帶上。芬尼克脫下襯衣,用它包住伊諾貝麗在他大腿上留下的傷口,傷口並不深。比特認為如果我們走得慢些,他也可以自己走,所以我扶他起來。我們決定待在十二點位置的沙灘上。在這裡可以得到幾個小時的寧靜,也可以遠離殘餘的毒霧。可是剛這樣決定,皮塔、約翰娜和芬尼克卻朝著三個不同的方向走去。5 Q9 U. |. `4 h% p, t8 _
" y) `5 @1 L8 n6 P, z, L- L- m
「十二點方向,對吧?」皮塔說,「宙斯之角的尾部正對著十二點。」
, }; f7 w$ e; P) f' a3 f# w- a. s5 {; i
「那是在他們轉動圓盤之前。」芬尼克說,「我是通過太陽來判斷的。」
0 v/ T% l1 P, `) |! _+ v D9 X: o* `2 C9 K7 l" n
「太陽只是說明現在快四點了,芬尼克。」我說。
1 `' l& {* d, t2 r4 S9 W
% J* X4 S( y5 c. I2 _" |5 ~ 「我想凱特尼斯的意思是說,知道時間是四點並不說明你知道四點鐘的位置在哪裡。你只能大概說出它的位置,除非他們把叢林週邊的位置也改變了。」比特說。
4 r, d. W4 |6 f8 R' X: E/ w* _8 N8 o7 l5 z
不,凱特尼斯的意思比這簡單多了,比特的理論比我說的話複雜得多。但我還是點點頭,好像一直都是這麼想的。「是的,所以任何一條路都可能是通向十二點位置。」我說。
$ A8 d/ C( k# e
8 K% K& `6 L4 V0 v A. A0 k6 { 我們繞著宙斯之角轉,仔細觀察周圍的叢林。叢林在各個位置上看上去都驚人的相似。我依稀記得十二點第一個被閃電擊中的是棵高大的樹木,可每個地方的樹都很相似。約翰娜認為要循著伊諾貝麗和布魯托來的印記走,可那些印記也都被水沖走了。一切都無從辨認。「我真不該提起鐘錶的事。現在他們連這一點點優勢也給我們奪走了。」我苦惱地說。
* `4 M( s- d" I. S$ C: T
& U# _8 W% a( _# g/ A6 z. @ 「只是暫時的。」比特說,「十點,我們又會看到巨浪,又會回到正常的軌道上。」- Y( I( X y! z' J
; ^* n" h7 L' o/ o- \8 _8 `
「是的,他們不可能重新設計競技場。」皮塔說。- R: o4 v* }% V
- q$ p. I1 m# l5 `) i, s% e1 o 「沒關係啦。你要告訴我們怎麼走,不然我們永遠都別想挪動營地的位置,你這沒腦子的傢伙。」約翰娜不耐煩地說。
~# C1 |/ S( i x4 t( w- I$ t, {; ~& f0 A; D' u& G
具有諷刺意味的,她這種蔑視性的話,還挺符合邏輯,是唯一讓我感到舒服的回答。是的,我得告訴他們往哪兒走。
& {2 S# x9 d% ?& X1 R" L4 r4 e; A# J* }9 F
「好吧,我需要喝水。大家覺得渴了嗎?」她接著說。
: {5 A4 t" O- L9 H4 W1 V( K9 s3 V+ D L* X7 v$ n' f1 u, c! z, u
這樣,我們就隨便挑了一條路走,也不知道是幾點鐘方向。當我們走到叢林邊時,我們疑惑地看著叢林,不知道裡面有什麼在等待著我們。. H* j8 G5 }3 y
+ Y1 w8 v$ U$ D" f; q% j/ R( r
「嗯,肯定到了猴子出現的時間了。可我一個也看不見。我去樹上打孔。」皮塔說。
5 f9 Z1 g2 K, E' M) M! V+ y( H; N7 e" l6 z9 n# _! Q. `
「不不,這回該我了。」芬尼克說。
/ `# b! S N* U( j3 Q3 }5 q) _, G k7 M
「至少讓我守護在你身後。」皮塔說。: w/ A/ Q/ Y4 T# F
% \. r9 n; k n1 D6 y/ O
「凱特尼斯可以打孔,我們需要你再畫一幅地圖。那張給沖走了。」約翰娜說。她從樹上摘下一片寬闊的葉子,遞給皮塔。0 n+ }8 b3 W3 g: g
1 f6 g, l2 r" U7 z9 k7 d& o
我突然懷疑他們要把我們分開,然後殺死我們。可這麼想也沒有道理。如果芬尼克在樹上打孔,我就會佔優勢,而皮塔也比約翰娜個頭高大得多。所以我跟著芬尼克走了十五碼進入叢林,他找到一棵不錯的樹,開始用刀在樹上挖孔。
, a S- b* V- U! C, E' K$ m
+ _% {& x7 V' D7 t! ~ R/ K 當我站在那裡,手拿弓箭做好防禦時,內心總覺惴惴不安,好像有什麼事正在發生,而且這事和皮塔有關。我回想過去的這段時間,從進入競技場銅鑼聲響起時到現在,到底是什麼事讓我內心不安。* a* ^# j2 @! q! J. k
& K+ z1 g) h5 K7 a5 r" p
芬尼克把皮塔從金屬盤上背過來,在皮塔被電磁力場擊中時,芬尼克救活了他,瑪格絲自願鑽進毒霧,好讓芬尼克能夠背皮塔。癮君子沖到皮塔前面,擋住猴子的進攻。在與職業選手短暫的交鋒中,難道不是芬尼克為皮塔擋住了布魯托的長矛,自己卻挨了伊諾貝麗的刀子?即使是現在,約翰娜也拉他去畫地圖,而不願讓他到叢林裡冒險…1 L% t# e0 u9 }3 m* Z( X7 R6 A
' b% Y! I' q' j& d- L- V 我想不出這其中有什麼問題,這背後的原因太深不可測了。一些勝利者試圖讓他活下去,即使這意味著犧牲自己的生命。: C1 |2 \ n, H- s& q
7 Z1 a7 S& e$ t! _
我感到震驚。當然,保護皮塔是我的責任,可是,這說不通啊。我們所有人中,只有一個人能活著出去,那麼,他們為什麼選擇去保護皮塔?黑密斯究竟跟他們說了什麼,又跟他們做了怎樣的交換,才使他們把保護皮塔的生命放在了第一位?1 r+ W. ~+ C/ D2 Z9 Z
# w/ R! Q$ Y7 \4 ]/ h( E 我知道自己保護皮塔的理由。他是我的朋友,這是我蔑視凱匹特的方式,我要去顛覆這可怕的遊戲規則。但是,如果我並非與他的切身利益息息相關,什麼才能使我真正想去救他?把他置於自己的生命選擇之上?當然,他很勇敢,但是我們都很勇敢,這樣才能在饑餓遊戲中獲勝。這是每個人身上不可忽視的優點。可是…我想起來了,皮塔有比我們任何人都出色的地方,他會有效使用語言。他在兩次電視訪談中都征服了所有的觀眾,也許就是這種潛在的語言能力使他能夠鼓動群眾--不,是號召這個國家的民眾--而他靠的不過是調動了樸素的語言。
* {6 F* j0 s* K9 L9 k' {) L" S# r% Y, C
我記得我曾經思考過這個問題,這正是我們革命的領導者所應具有的天賦。是否黑密斯已經說服了大家?說服大家去相信皮塔的語言力量比我們所有人的力量相加還要大?我不知道,但要某些勝利者做到這一點還要有很長的路要走。我說的是約翰娜,梅森。可是他們決定保護他還能有什麼其他的解釋嗎?
3 [, ^& h0 V* z2 n0 S+ s
( |( e2 C; ~: i" t 「凱特尼斯,把插管給我。」芬尼克說。他的話元地把我從紛繁的思緒中拉了回來。我割斷拴著插管的藤條,把金屬管遞給他。- N: b* q: o" ~: `: R4 Q
! [# O U6 b" N- n- k: @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陣叫喊聲,這聲音是那麼熟悉,聲音充滿了痛苦與恐懼,讓我從頭到腳一陣冰涼。我扔掉插管,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不知前面等著我的是什麼,我只知道我必須找到她,去保護她。我不顧危險,發瘋似的朝著傳來聲音的方向狂奔,穿過滿是藤蔓和濃密的枝葉的樹林,此時,任何事都不能阻擋我奔向她的腳步。5 r5 ^ F4 w, ^
b/ [% Y9 v9 F9 C% w 因為,那是我的小妹妹波麗姆的聲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