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印度加爾各答機場,二個大四的台灣女生揣揣不安上了陌生男人的車,沒有路燈的街道讓夜更加深沉,兩人內心小劇場百轉千迴,「天哪!我們是不是沒想清楚!」像過了一輩子那麼久,她們抵達了郊外的志工之家。
志工旅行改變了我
張芷盈笑說,「現在想想當時還蠻有種的。」大學畢業前夕,新聞系的她和人類學系的好友,相約到加爾各答偏鄉的NGO當志工。每天早上六點,她們先到學校幫貧民窟的小朋友上課,教簡單的英文,數學或勞作。所謂學校挺多算是蓋到一半的房子,窗戶只是牆上挖個洞,塑膠布地上一鋪就是教室。她們要自己設計教材、做道具,最喜歡看到有小競賽時,孩子們眼裡熱烈的光芒。每週幾天,她們會搭火車進城,分發食物給遊童,為沒穿鞋的孩子簡單包紮腳上流膿的傷口。有時等待隊伍太長,張芷盈會和孩子們聊天,拿出鉛筆為他們素描,孩子們開心地在旁邊簽下名字。 「我覺得這趟旅行是個開端,讓我思考未來做志工或加入NGO的可行性。」回國後張芷盈持續到家扶中心做志工,但一畢業,她還是按照社會期待的方向,乖乖念了研究所,找了份人資相關的工作。「我畢竟還是有點害怕,做想做的事真的有辦法養活自己嗎?後來跟公司老闆遞辭呈的時候,他跟我說:我覺得你很不開心。我才發現別人都看出來我的勉強。我下定決心,30歲前要勇敢去嘗試。」繞了一大圈,張芷盈終於回應內心的聲音,進入台灣的NGO組織工作。縮小自己,擁抱世界
這份工作,讓她有機會觀看世界的某種真實。好比前陣子她去了肯亞的難民營,這個全世界第三大的難民營收容了鄰近15個國家,因戰亂或飢荒流離失所的20萬人。「那裡的小朋友都很像小大人,因為爸爸可能都在打仗,在顛沛流離中有些人媽媽可能去世了,常常看到年輕的姊姊一個人帶很多小孩。這些孩子遭遇的事很多我們到死都沒辦法想像,只是孩子有孩子的天真,比較容易遺忘。」在無情的天災人禍與無邊的貧窮面前,會發現自已的存在與作為是多麼渺小。「當志工不是在做什麼偉大的事情,才去這麼短的世間,你只是這麼小的一個人。有時你做的事可能只是陪孩子玩,但這對他們來說非常重要,讓他們能回歸一般小朋友應有的身份,不用去擔心今天有沒有食物吃,也能撫平一些心裡的傷痛,願意走出來人際互動。有時會發現他們很有才華,只是欠缺公平的機會和管道。我們能做的就是提供教育機會,幫他們找資源,找工具,給他們釣竿,解決生存的問題,才能發展生活。」 (引用:Marie Cla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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