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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sanji32

[穿越] [穿越重生]淺綠 -【天配良緣之陌香】《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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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4-7 10:43:5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十七章困水7 S6 {' f* L4 J# I3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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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好奇輕笑的表情,讓祁睿原本堅決剛毅的臉,像挨了一拳一般,迅速垮了下來,懊惱的低歎道:「淨水她,她不願意!她總是以面貌醜陋,不般配等來拒絕,甚至說我再逼她,就自盡了事。所以——」% b$ G! `+ N* Z  [. O: z
  
) f0 C0 M. Z( M0 }! z  「所以十年你也沒能娶到她!」他說不下去,慕容舒清笑著幫他把話說完,看來他是一顆心都放在淨水身上了,不然以他這俊逸挺拔,明智穩健的翩翩少年郎君,怎麼會因為個小姑娘的一句威脅,就等了十年,惱了十年呢!3 V2 c7 S8 e3 ^  c! b' h
  
, b" Z9 E# ]" w2 m3 s  慕容舒清揶揄的語氣,讓祁睿本就著急的心更加鬱悶起來,不過很快,他又略帶興奮的說道:「很快,她就沒有借口再拒絕了。我已經找到一位名醫,只要他肯,淨水的臉就能治好。到時她就沒有理由推脫了。」只是他到目前為止,也沒能說服那人幫淨水治臉,不過他不會放棄的,淨水一定會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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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淨水需要治療的何止是臉,更重要的是心,臉固然是她自卑的根源,但是這麼多年的積累,她的心已經習慣性的封閉,就算最後臉治好了,她也會以身份不配等等原因拒絕,慕容舒清憐憫的看著祁睿,他這條情路,坎坷還多著呢。不過現在不是打擊他的時候,若是能治好淨水的臉,對於幫助她重拾信心有很大的幫助,就讓他為他的愛情努力吧。  P$ P0 w, F: L1 N0 X; H4 B, _
  
4 |5 j3 M4 n9 s+ Z/ b  身邊的祁睿一直盯著淨水離開的方向,才走多久,就急成這樣!慕容舒清歎息的搖搖頭,轉身不再看他,輕笑道:「那你還等什麼,去告訴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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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睿有些遲疑的看了一眼已經背對著他欣風賞景的慕容舒清,這樹林裡也沒有別人,馬車又離得不遠,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祁睿斟酌一番之後,轉身跨步向淨水所在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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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1 X% V* g7 @& \* v; S  聽到身後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知道祁睿已走遠,慕容舒清悠閒的向密林深處走去,不能下水,她就只有自己去探險一番,那人把這裡形容得那麼好,不該僅僅是這樣而已。應該還有更奇特驚心的美景在等著她。/ e1 q0 [6 f! Y- ?' }1 \+ f
  
' d1 ^+ F( u2 Z9 i3 u  越往裡走,樹木就越茂盛挺拔,紛繁的枝葉,將陽光掩蓋的所剩無幾,清新的空氣讓慕容舒清覺得神清氣爽,走了很久,居然也不覺得累。幽靜的林中,偶爾可以聽到幾聲奇怪的叫聲,像鳥叫,又像是蟲鳴,可惜只聞其聲,未見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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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v- s/ c7 k  X. n4 L  再往前走,竟能聽到明快的水聲,不像是瀑布的聲音,沒有奔騰萬里的氣勢,但又比小溪淺水來的清脆,可是舉目望去,哪裡有水的影子,莫不是如武俠小說般鑽個洞穴或者掉進一個坑裡就會別有洞天,獲得些武林秘笈之類的?慕容舒清為自己豐富的想像力感到好笑,電視後遺症看來沒有這麼容易消除,不過,為了自己這難得一次的胡思亂想,慕容舒清決定要找到這水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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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M* a# l8 o) Z( T! G8 `  又往前走了一段,水聲更加真切,彷彿就在身邊,可是仍然沒有看見任何水的痕跡,慕容舒清疑惑,舉目可見,這樹林裡既沒有山洞,也沒有坑,這水源到底在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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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細查看周邊的環境,發現不遠處有個向下的小坡,慕容舒清小心的走了下去,下到坡底,也只是一些低矮的灌木,沒有什麼收穫,慕容舒清正打算上去,卻感受的一陣濕潤的空氣隨著清風,迎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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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小心的避開腳下的矮木,終於走到坡底的最深處,居然真的讓她看見了一個半人高的入口,難道裡面會是別有洞天?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慕容舒清小心的彎腰走進了洞口。/ u1 ]4 s  k% R& E& p$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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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走多遠,就看到了流淌的溪水,這裡面沒有她想像的黑暗,上方細細碎碎的陽光透過矮木照射進來,原來這裡就是她剛才走過的樹林的下面,怪不得聽得見水聲卻看不見水呢!再次抬頭,慕容舒清慶幸,剛才沒有好奇的走進這些矮木,不然從上面掉下來可不是好玩的。這種驚險刺激的場面還是留給那些武林高手吧!6 R+ I1 t6 [; M/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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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前走,就是這個地洞的盡頭的,比進來時的小道寬敞許多,雖然沒有豁然開朗,但也算是別有洞天了,她在樹林裡聽到的水聲,應該就是來自洞穴裡的這個深潭了,不明亮的光線下,只看得深潭波光粼粼,看不出深淺。那清脆的水聲除了是潭水外流的聲音外,還有就是這潭底傳來的,看來深潭下邊還有暗流!) r+ o+ i; c9 d! l!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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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踏上潭邊光滑的大石頭,深深的呼吸,都是清水特有的濕潤而涼爽的氣息,輕薄的水氣輕落在臉上,很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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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B5 _: l- w' B  i) W  \4 G  微微彎腰,慕容舒清想要看清這潭水到底有多深,還沒來的急看清楚,從水底衝出來的影子,濺濕了慕容舒清的衣裙,也嚇了她一跳,連忙回退兩步,好不容易站穩,慕容舒清一手摀住還在狂跳的心臟,雙眼則搜索著那給她帶來無比驚嚇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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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C  B6 _, ?; J  之間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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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赤裸著上半身的男子正與她對立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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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是什麼情況,慕容舒清微愕之後,尷尬的移開視線,可是男子赤裸健碩的身影還是不可避免的映入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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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會這樣?就是在小說中,也應該是美貌佳人湖中洗浴,巧遇俊俏公子,不該是在昏暗的深潭裡,巧遇赤裸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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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3 y  C. K7 r  c. C9 R7 C  男子一直無語,慕容舒清卻能感受到一雙冰眸緊鎖在她身上,想起他那完美的身材,應該也是個武林高手吧!炎雨、蒼素又都被她派出查探海月的身份去了,一時之間,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總不能說,「不好意思,你繼續洗!!」這怎麼聽都像是在調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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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靜默,沒有維持多久,男子忽然移動身形,面向慕容舒清而來,他的移動,讓慕容舒清不自覺的又後退了兩步,只是她忘了,剛才她已經退了幾步了,這次的後退,讓她一個踏空,掉進了那深不見底的暗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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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2 z4 Q$ ~+ M# }* T$ h3 t8 l0 u  慕容舒清覺得刺骨般冰冷的潭水從四面八方向她湧來,腳下完全接觸不到地面的感覺讓人恐懼,她並不會游泳,掙扎沒能讓她浮上去,心臟如麻痺般收緊,就在她幾乎要失去感覺的時候,一雙有力的手將她撈出了水面。' [6 }; |2 \7 H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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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無力的靠在男子懷中,長久的窒息,讓她臉色慘白,連呼吸都顯得無力,男子一手環著她的腰,一手稍微用力的拍打她的背後,幾次過後,慕容舒清猛烈的咳起來,用力的呼吸讓她覺得整個肺部像火燒一樣的疼痛,不過這讓她又有活過來的感覺。6 q- u8 @+ P! G8 d&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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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在水中站了多久,男子只是扶著她,卻沒有上岸,慕容舒清全身無力,可是雙手依然緊緊的攀附著男子的尖頭,溺水的感覺實在可怕了,她可不想再經歷那種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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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冰冷的潭水相比,男子精裝有力的身體顯得溫暖而火熱,慕容舒清能感覺到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和自己不由自主的輕顫,她的手環著他的脖子,臉靠在他的肩窩上,他的一隻手用力的挽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則輕拍著她的背為她順氣,兩人上半身幾乎完全貼在一起!現在這個姿勢實在是太曖昧的,讓慕容舒清也不自覺的臉紅心跳起來。這樣靠在他懷裡,竟讓她覺得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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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w) l) s2 U9 A- X8 ^2 J  感覺到慕容舒清的呼吸已經順暢,男子收回了為她順氣的手,微微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慕容舒清再一次對上了一雙冰冷的眼!, }  L+ T/ R% W# F3 h)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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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莫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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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7 B: v/ w# k4 g# _  a0 u( G7 [  是他?!那雙毫無感情,冰冷而深邃的眼睛,慕容舒清不會忘記,他就是那夜挾持自己的黑衣男子。此時的他,水珠沿著濕透的髮梢一滴滴的滾落下來,古銅色的皮膚上,晶瑩的水珠反射著光芒,如緞的黑髮狂肆的披散在胸前,刀削石斧而成的臉配上傲挺的鼻子,說不出的性感。但是那不可忽視的冷然仍讓人不由的心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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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  L8 U& o, R& ^( [) J  她沒有想到這麼快會再次遇見他,而且還是在這樣尷尬的情況下,慕容舒清低喃道:「你——」一時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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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7 @, I" F8 J/ B& B; q  男子看著慕容舒清輕皺的眉頭,便知道她已經認出了他。寬大厚實的手一路上移,停在了慕容舒清纖細的脖子上,冷硬低沉的說道:「你不該認出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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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j  g8 D, ~+ o5 O0 ^0 M  感覺到男子的殺意,慕容舒清低歎一聲,她想她和他一定是犯沖,第一次脖子見血,第二次失足溺水,現在看來,他是打算要殺人滅口了。希望原因不是因為她「偷看」他洗澡。為這荒唐的理由,慕容舒清低低的笑了起來,她真是佩服自己,這時候她還有心情開玩笑。8 D; p; h6 s, z, H* @2 q$ ?0 n;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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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握住她脖子的手,久久沒有用力,倒像是在撫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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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5 o: `3 X$ n+ C/ q; z8 H! i  「你真的不怕死!」這個女子讓他疑惑,上次她為個丫頭,竟不懼赤煉,現在居然還笑得出來。, w: L# f0 |1 f. K# L4 U
  
' r% v. C% J2 V4 g4 z/ S$ n  慕容舒清肯定直接的回道:「怕!」只是她不會水,又沒有武功,反抗是不用想了,說服他?更是不可能,這個男人一看就是堅定且無情之人。只是認出他之後,她竟莫名的相信他不會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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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就這樣在水裡僵持著,直到慕容舒清身體承受不住潭水的刺骨,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臉色也漸漸蒼白,她想她還不上岸,不用他殺,她就會凍死。慕容舒清顫抖的聲音說道:「你不覺得我們上岸聊會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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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不為所動,仍是面無表情的臉,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慕容舒清很想沒氣質的翻個白眼,只是已經力不從心,她收回剛才說的話,他吧殺她,是想要凍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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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R( g7 y( f+ X) [2 S  在慕容舒清凍得幾乎又要失去知覺的時候,男子終於有了動作,他迅速的游至潭邊,將慕容舒清放在一塊大石頭上,便不在理她,拿起草叢中的黑衣自顧自的穿戴好。依然是那一身黑衣,一柄赤紅長劍。! a1 ~; }9 E! H0 W! A: V
  
# w+ R) S. S$ T+ B  }0 |6 [9 y  男子看了一眼趴在巨石上的慕容舒清,暗紫的嘴唇瑟瑟發抖,身體圈在一起,濕透的輕紗緊緊的貼她身上,將曼妙的身材展露無遺,墨黑的長髮凌亂的散落一地。男子冰眸微瞇,轉身,離開。身影很快消失在這昏暗的石洞裡。, E7 K, {, @, k: S1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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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移動了一下四肢,沉重得不受她控制,好不容易舉起的手也無力撐起她的身體,光是走出這個地洞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更別說還要爬上那不低的土坡了。反正也動彈不得,慕容舒清索性再次趴回巨石上休息,下次,她決不讓蒼素和炎雨同時離開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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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邊等待體力恢復,一邊胡思亂想,感覺到黑影遮住了矮叢上透進來的陽光,慕容舒清微微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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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x7 w$ V/ j  他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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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g7 @7 J0 B: M( n  ?" @  c  沒等慕容舒清開口,男子一把抱起她,舉步向洞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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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Y) l6 w% y# e! `) `9 i' q  一路上,慕容舒清疲倦的無語,男子也是默默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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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S" s* z0 B+ F1 b- R+ b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回來,從水底躍出,本來就是要殺了破壞他安寧的闖入者,看清是她,他竟然收了手。她既然認出了他,他更應該要她的命,然而他又一次下不了手,最後竟然會因為擔心她一人無法離開地洞而折回,他這是怎麼了。是因為她那舒緩淡然的笑容背後,如自己一般無人理解的寂寥,還是漫不經心又堅定果敢的處事態度。+ Y, U7 q1 a9 u1 f/ P6 g8 i
  
$ x8 q! P" C" Q: ]9 w  一個輕躍,兩人已經來到了樹林中,男子將慕容舒清放下,靠著一旁的大樹,慕容舒清好不容易站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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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名字。」除了那雙微微流露出些許疑問的冰眸,依然冰冷無溫的聲音,面無表情的臉,彷彿不是他在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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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v/ o; x" Y  「慕容舒清。」; G2 t) z. n/ Q! B; ~
  
3 D+ Z  y2 Y5 O: `! {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這次男子不在逗留,丟下「莫殘」兩字頭也不回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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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I+ F0 ^- T  q' B  莫殘?冷漠殘請?和他很配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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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樹林中又休息了一會,調整了一下呼吸,感覺身體終於有了些力氣,慕容舒清向馬車的方向慢慢行去,只是那原本舒爽的秋日涼風,現在吹在這濕透的羅裙之上,只覺得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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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w: T( g# h$ b  沒有走出多遠,就和尋找她的綠倚、祁睿一行撞個正著,他們都被慕容舒清全身濕透,臉色慘白的狼狽樣子嚇了一跳,這短短的一個時辰時間,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S$ `  S4 w9 V: J( I8 ]
  
; j4 `$ K7 a! ]1 o, H  綠倚奔到慕容舒清身邊,緊張的檢查著她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傷口,秀靈的大眼睛裡,淚水早就沿著臉頰,悄悄滑落,自責又緊張的問道:「小姐,怎麼會這樣?」都是她不好,不該去捉什麼魚的。1 X7 O; Z! S" \1 E*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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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淨水也趕緊將手中的錦袍披在慕容舒清顫抖不已的身上,祁睿擔心的問道:「舒清,你沒事吧?」他就離開一會,舒清就不見了,他一邊問著舒清,一邊關注著周圍的一切,只是除了高大挺拔的樹木,幽靜恢宏的樹林,一無所獲。* T( _4 _9 @0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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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很想回答他沒事,讓他們安心,只一直在發抖的身體和牙,讓她無法說話,她現在這副樣子,說沒事估計他們也不會相信,索性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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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回去吧,別又著涼了。」舒清的樣子非常不好,唇色已經暗的發紫,臉色更是毫無血色,祁睿當機立斷,抱起搖搖欲墜的慕容舒清,小心的將她放進馬車,吩咐車伕馬上往回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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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0 }$ e4 `- ]6 B) g( b$ v5 [  一路上,綠倚已經替她換好了乾爽的衣服,躺在寬敞的馬車裡,蓋著薄被,慕容舒清覺得自己總算緩過勁來,除了全身疲憊,倒也還沒有感覺到不舒服。閉上雙眼,慕容舒清陷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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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d: [1 s* O" o% N2 Q2 G  終於在日落前,他們回到了祁府,經過綠倚的一番整理和一路上的休息,慕容舒清看起來已經好了很多,臉色依然不好,只是已經不在慘白,綠倚小心的扶著她下了馬車,祁睿讓人請了答覆,也緊跟在慕容舒清她們身後,護送她回疊翠小宿,霍芷晴也堅持要等慕容舒清看了大夫,確定沒事了才肯離開。5 R* C- I& {5 p2 O4 [' }5 i5 }/ I( E- J
  
+ e0 Z- p! A- D: U; I  才剛到門口,看樣子已經等了很久的老管家迎了上來,向祁睿見了個禮,才對一群人簇擁著的慕容舒清說道:「舒清小姐,老爺請您到書房去一趟。」小姐的臉色非常不好,莫不是又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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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d/ K9 d5 C# _  祁鍾霖找她,早在她預料之中,只是自己這狼狽不堪的樣子,如何見得他,又哪裡來的盡力和他周旋。輕歎了一口氣,慕容舒清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了,待會就過去。」罷了,該面對了也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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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內室,慕容舒清讓綠倚找來了一件淡紫色的長裙,現在的她,實在不適合再穿白紗,著綠裳了。為了讓自己臉色看起來紅潤精神一些,慕容舒清還讓綠倚給她畫了一個淡妝,一番精心打扮下,終於讓她看起來和平常沒有什麼大的差別。2 v' f5 Q2 j) a: r3 ]3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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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讓綠倚留在院裡,自獨一人隨著於擅向祁鍾霖書房而去。壽宴之上,她就知道,這位睿智的老人必定已經看出了什麼,不然也不會讓她表演什麼才藝了,只是她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快就找她,看來他對她已經查探清楚了。今天她要會一會這名動天下的第一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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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4-7 10:44: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十九章對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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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U7 v9 c0 F1 k  來到門口,書房的門敞開著,祁鍾霖坐在一旁的矮幾上,專心的下著棋,整個書房很大,竹簾將書房一分為二,後面是一整面書櫃,竹簾前面,左邊是一張紫檀木大書桌,右邊是一個小平台,上面擺放著矮幾和圍棋。書房的牆上,掛滿了書法名家的字畫,慕容舒清靠在門外自在的看著,沒有踏進屋內,不想打擾了老人下棋的專注。仔細看來,靠裡的一面牆上,居然掛著她壽宴時寫的那副對聯,慕容舒清有些驚訝,她沒有想到祁鍾霖會裝裱起來,掛在書房裡。8 c3 y: P8 P4 d. q2 v5 A
  
% \8 p1 o4 M* r2 N  r2 Q  「來了,陪我下盤棋吧。」祁鍾霖沒有抬頭,仍然專注在眼前的棋盤上。4 I" |: }0 \+ b' I5 _&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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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踏進這間別緻的書房,在祁鍾霖身旁停下,棋盤上密密麻麻的黑白棋子,白子顯然已經突出重溫,勝券在握。她對圍棋一向不精,規則十分簡單,卻擁有十分廣大的空間可以落子,使得圍棋變化多端,以前和爺爺對弈,還沒有贏過,現在面對已經是棋術大師的祁鍾霖,她也只能無奈的回答:「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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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 z* V1 Z! o" s- J  一枚白子落下,勝負已分,祁鍾霖抬起頭,利眸帶著笑意,對上慕容舒清閒適的臉,豪爽的說道:「沒關係,隨便下。你既然是個成功的商人,就不會是個糟糕的對手。」3 Y3 B8 u: i5 ^3 K
  
5 m. E/ l! K) n3 {  p& b  眼前盈盈淺笑的女子決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樣平凡,三年的時間,掌控半數東隅經濟,竟無人知曉有個慕容舒清。他一生中,見過多少了不起的人物,只是如她般年紀輕輕,就這樣的風華盡斂,倒是生平僅見!不由得也好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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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慕容舒清輕佻彎眉,笑著與他對面而坐,既然他都已經查的很清楚了,她也不用矯情,輸贏又何妨!  {1 d( D  C. N' |4 a
  
( i6 @$ b- X3 o. w  v. ~  圍棋是一個智力遊戲,慕容舒清也只是粗淺的玩過,才下了幾個子,她就已經感覺出祁鍾霖高潮的棋藝和運籌帷幄的能力,怪不得圍棋又稱手談了,就從這不到三尺的棋盤之上,棋子交替之間,就已經可以看出一個人的能力與魅力。3 d' u8 t. g. t8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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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總不能輸的太慘,慕容舒清思索片刻,圍棋中有「金角銀邊草腹」之說,那她就只好可利用棋盤的兩條邊,佔住角了。) C/ Y8 ~- n5 `/ w$ J
  
  N3 d$ r* c4 H# d- o. v: u' }  可惜才下了幾個子,慕容舒清就發現祁鍾霖也轉換了方式,她不但沒有佔住角,連邊也失去了,依棋盤上的局勢看,她黑子不少,只可惜幾乎都是死棋。抬頭看對面的祁鍾霖,輕品著香茶,下的輕鬆愜意,自己卻是下的艱難。4 R3 c, A# L9 P: v9 s)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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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歎一聲,慕容舒清黑子才下,祁鍾霖握茶的手微微一頓,笑道:「你要送子給我嗎!」她這樣下,和自殺沒有什麼區別。  w5 ?1 r( I! v- A$ u( u
  
4 `# S/ g- `+ R( l  「將欲取之,必先予之!」慕容舒清不以為意,這盤棋她是不可能贏的,只是別讓自己輸的太慘就好,破珍龍奇局不是先要自斷後路,先毀後立嘛,她也借鑒借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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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獨特的下法讓祁鍾霖也覺得眼前一亮,雖然棋盤上黑子少了很多,但是確實也為她打開了另一片天地。只是這也沒能讓慕容舒清轉敗為勝,一枚白子漂亮的落下,慕容舒清的黑子已經無處可下,慕容舒清收回手,輕笑道:「我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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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輸的很精彩。」他下棋這麼多年,還沒有人用過這種方式,雖然輸了,不過確實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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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r2 M5 @! ^. Z' f' K  輸的很精彩?!慕容舒清苦笑的無話可說,這也算是誇獎她嗎!1 N. S" _9 [* j  s
  
3 G) b* c. v' \6 Z3 u  祁鍾霖起身來到慕容舒清在壽宴之上為她書寫的對聯前,好一手俊秀錚骨又飄逸脫俗的字,沒有十年八年的功力,寫不出這樣的字來。+ r& b0 `, o8 H) e/ ~8 l: g1 B3 Q% v
  
2 e3 k6 k  O3 X0 M, K  O; ?5 v6 ^$ j  「你是誰?」撫上細緻如絲的絹紙,祁鍾霖蒼勁話語說得擲地有聲,不容人誤聽和欺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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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g9 ]; e, E/ w5 R; x  本來就沒有打算隱瞞,輕品香茶,她坦然的回道:「我不是慕容舒清。本來也不屬於這個地方,只是一場小意外,醒來就是慕容舒清的身體了。我到目前為止,也沒找到回去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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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清兒呢?」祁鍾霖歎了口氣,痛苦的閉上雙目,他早就猜到面前的女子不是清兒,但是親耳聽到還是讓他的心如針扎般疼痛,月兒已經離他而去,難道延續她骨血的清兒,也一樣不能陪伴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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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I3 R0 a) f7 N  「我不知道!」這樣的穿越也是她所未知的,或許會如她一般穿越到另一個時空,又或者,落水時就已經香消玉殞,只是看著祁鍾霖傷心傷神的樣子,她怎麼忍心說出來。( a1 c. G9 V- F8 j
  
+ @( R5 |) w7 ?  「我~」想要說些什麼,安慰這位黯然傷神的老人,自己卻又沒有立場。或許不見到她,更好些吧!慕容舒清小聲說道:「明日我會搬出祁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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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離奇的事,祁鍾霖也不是沒有聽說過,只是發生在清兒身上,讓他還是難以釋懷。眼前淡雅的女子雖不是清兒,他卻能從她身上看到月兒的才情風華,還有她自己特有的從容淡定,他欣賞也喜歡這個女子,祁鍾霖歎道:「你既然會來到這裡,必有所淵源,月兒的疊翠小宿很適合你,住下吧!」2 J4 @+ M0 _$ P4 N, C1 t'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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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知道這時自己在說什麼也是沒有意義的,正想起身告辭離開,祁鍾霖已經平復悲傷的心情,向她招手,兩人在矮幾前坐下,香茶清水,良久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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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滄月東隅之戰在所難免,慕容家必會牽扯其中,你可有準備?」如今的局勢,他不得不為這丫頭擔心。戰爭從來都不僅僅是戰場上的兵法佈陣,搏殺衝刺,還是糧草國立的較量,任你再厲害的將領,再強大的軍隊,沒有糧草,一樣寸步難行。$ T) J5 g/ h' \
  
1 O1 @5 m2 q; g; X) V1 y. i' x  慕容家作為東隅最大的糧食布匹擁有者,雖然低調收斂,但是它擁有的實力,已經成為朝廷關注的目標。若是慕容家有所保留,定會引起朝廷的不滿,若是傾力相助,那麼其展現出的實力,又會成為皇家的心頭之患,必欲除之後快。( u+ g9 ~( U* Z4 Q, c
  
+ T6 n5 z0 _. H2 O$ J  這極有可能讓慕容家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小丫頭可準備好了?!) c9 \9 x3 L- Q+ Q7 |
  
% M5 s7 c+ m: O$ A  祁鍾霖所言之事,慕容舒清早就已經深思熟慮。「從我接下慕容家的時候,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我不會讓它成為慕容家的災難的。相反,若是契機合適,這將會是慕容家的免死金牌。而且當今皇上也算明君,已經決定調動國庫糧食。如非必要,不可擾民,所以暫時慕容家還不會和朝廷對上。」: m  i) ~% {( C0 W9 t' ~
  
) w% I* u6 G9 t1 U- j. W6 _  ?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慕容家的家業有可能成的皇族忌憚。那麼她也同樣可以讓它成為皇家不得不依靠的勢力,只是這樣一來,與皇族間的關係就會變得紛繁複雜,這是她不願看到的,也是她讓慕容家收斂低調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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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 R; N9 d# R$ j  「你在皇上身邊竟也安排了人!」要在朝廷和宮裡安排幾個人,已是, ?7 A4 v- q1 T" C4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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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事,要在皇上身邊,親近之人中安排一個人,那就是難上加難。調動糧草之事,昨晚皇上才秘密召丞相相商,她居然就已經知道,祁鍾霖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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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上祁鍾霖若有所思,複雜難辨的眼睛,慕容舒清輕輕的撫上杯沿,淡淡的回道:「朝廷風雲,君心難測。」9 {+ [4 w5 Q1 G- b8 P& S; U  D
  
. \4 x- L! X1 X6 n8 _- O0 [  好個君心難測!祁鍾霖帶著驕傲和讚許,朗聲說道:「好,不愧為我祁鍾霖的外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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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微愕,他不是已經知道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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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鍾霖看她還愣愣的站在哪裡,故作生氣的說道:「怎麼?不願意!」0 Z( M  A; _- }6 k3 z4 j6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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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是承認她也是他的外孫女嗎?慕容舒清回過神來,連忙欠身行禮,帶著激動和哽咽的小聲說道:「謝外公!」在他身上,她能感覺到爺爺的氣息,關愛和疼寵都只在不經意間流露,可以如師如友般暢所欲言。外公的承認,為她的心帶來屢屢溫暖。) k4 f% [. g7 z0 g9 c# ?0 E$ I
  
& D4 W3 M' M2 }9 A, K( A6 R  祁鍾霖開心的笑起來,扶起慕容舒清,只見他來到棋盤前,執起一枚白子,帶著挑釁的語氣說道:「再下一局?」不是她的棋藝多高,就是和這丫頭下棋,她總能有別出心裁的下法,很有意思。% p2 `4 h0 P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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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好笑的看著祁鍾霖孩子氣般的得意表情,果然老人和小孩只有一線之隔。緩步來到桌前,執起黑子,配合的在他對面坐下,利落的落下黑子,嘴上乾脆的回道:「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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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Q' H! g8 O  屋外已是月上枝頭了,安靜的庭院裡,簡窗烙影上,只見那一老一小仍下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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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p, U9 q- \1 F# B4 q1 @  第六十章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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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Y8 a9 Q5 o1 Y; Y  前兩天落水,晚上又和外公下棋下到三更,第二天居然只是有些倦,既沒發燒也沒有感冒。看來這段時間綠倚的大補湯還是有作用的。所以現在看著手上的湯,慕容舒清除了皺眉抗議之外,也不敢有所異議。1 N* z  c7 c' M
  
$ ~3 w2 M0 O. X0 ]) H$ p! R4 O  好不容易喝完了那一大碗湯,慕容舒清緩步來到院裡。已經是深秋了,院旁的樹葉落了一地,蕭索的氣息從那微涼的空氣中就能感受得到。唯有這低矮的諸荊草依舊生機勃勃,為這小院帶來滿室茶香,還有那簇素極的白菊,迎風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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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拿起一旁的剪刀,細心的為白菊修剪枝葉,身後的綠倚拿著兩件衣服,左右比較,問道:「小姐,今天穿男裝還是女裝?」, \7 `" y! `8 j5 f
  
( B* J+ F9 I- m$ \. @+ }  k: w  慕容舒清茫然的回頭,看到綠倚左手拿著一件月牙白的儒衫,右手一條淡綠誹裙,正等著她做決定,可是她今天要出門嗎?) L+ |# c' F3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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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莫名的表情,讓綠倚輕歎一聲,無奈的舉起兩件衣服,說道:「今日是您與海月小姐約定的十日之期的最後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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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恍然,這兩天是病糊塗了,可是想到昨天炎雨查探到的情況,海月的身份之特殊,讓她躊躇了一下,是去,還是不去呢?良久,慕容舒清起身,輕拍著裙角的泥土,淡淡的回道:「男裝吧!」雖然海月已經知道她是女子了,不過穿男裝總是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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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A0 Y% A+ {( W' U% A  待慕容舒清和綠倚再次來到越央河畔時,那艘風雅別緻的淡藍畫舫已經早早的等在那裡了。兩人才上甲板,那個靈動嬌巧的紅衣女子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來,開心的笑道:「我家主子等了您大半天了!快請吧!」輕掀藍紗,將她們應該迎進了船艙。# u5 d( m( e/ _" h* ^. j
  
# H) N3 E0 C: v3 R  今天的海月著一身素藍長裙,墨發用一隻白玉長簪固定著,臉上脂粉未施。跪坐在窗前的矮幾旁,擺弄著桌上顏色各異的酒瓶子,雖是素衣淨顏,卻絲毫沒有影響她絕艷的容顏和高貴風雅的氣韻。/ L( `' N& m1 Z( u/ U(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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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月抬頭,拿起一個白玉酒瓶子,輕酌一口美酒,才似笑非笑的說道:「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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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淡笑的來到海月身邊,拿起另一個翠玉瓷瓶輕聞,是桂花釀,她喜歡。一邊淺酌,一邊調侃的回道:「怎麼能不來,我還等著你的珍寶呢!」/ L2 N7 |3 ?. V"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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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月得意的晃晃酒罈,笑道:「你還是先把曲子準備好吧,慕容小姐。」2 [4 d  ?/ Y( L* |. Z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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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猜到她會查出來,尤其是知道她的身份以後,慕容舒清不以為意的笑道:「曲子早就準備好了,綠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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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q, ?# {8 {! ~9 P! D  「是!」綠倚起身,蓮步輕移,在古琴前坐下。看著兩位主子坐沒坐相的斜靠在桌旁,綠倚在心裡哀歎,怪不得小姐和海月小姐一見如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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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倚雙手撫上琴弦,海月放下手中酒,專心聽著綠倚彈奏,不知道慕容舒清這次給她什麼驚喜。只見綠倚右手跨三個八度,高超的彈奏技巧,同時表現山的莊嚴和水的清亮。曲中部右手如水般流暢,左手在低音位置的配合如山聳立其間。後半部用花指不斷劃奏出流水沖擊高山的湍急,最後用泛音結尾,如水滴石般的柔和清脆。( }5 L" Q5 F" d) a3 a
  
6 `: e! x2 b4 Y# A3 T  一曲終了,海月坐到慕容舒清身邊,問道:「這首曲子輕柔優美,叫什麼名字?」不同於碧海潮生曲子的變化莫測,恢宏大氣,這首曲子清麗絕俗,智明高遠,細水長流間回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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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回道:「高山流水。這首曲子還有個典故。」她自己很喜歡這個故事,甚至於多過這首曲子,是這個典故賦予了曲子更多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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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月來了興致,催促道:「哦?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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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8 y8 k0 H5 Y* @# M  慕容舒清沒有馬上告訴她,起身走到甲板之上,船已經行駛上了河面,兩岸的青翠與繁華交相輝映,倒也協調。清風拂面,慕容舒清淡淡的說起這個打動她,帶著悲傷卻又讓人羨慕的故事:「傳說琴師俞伯牙一次在荒山野地彈琴,樵夫鍾子期竟能領會其意境,之後伯牙所念,鍾子期必得之。兩人成了摯交好友。子期死後,伯牙痛失知音,摔琴絕弦,終身不操,故有高山流水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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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E) `6 T' i5 q4 l, U1 E  語畢,兩人一個船內一個船外,皆無語。良久,海月出了船艙,行至慕容舒清身後,清亮的嗓音若有所思,卻又堅持的問道:「那你我可是知己?」6 i  O: e: [, Y6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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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回頭,與海月對面而立,注視著她明亮的眼,慕容舒清揚起一抹舒適淡雅的笑,一字一句的說道:「那要看西烈殿下您了!」9 V3 _7 `0 [: ~1 P# k; v1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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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月微愕之後,爽朗的笑了起來,她果然沒有看錯她。海月也迎上慕容舒清微笑的眼,堅定的回道:「你既然來了,我們就已是知己。」1 Q1 x! J+ G6 o5 J%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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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月,不,西烈月是海域的儲君,慕容舒清從炎雨那得知這個答案時,也有些不能相信,海域一直是一個和神秘的國家,而且還是一個女子為尊的過度,而她居然悄然來到東隅,還成了青樓名妓?!!這女子絕對時離經叛道的經典,這世上應該也沒有她不敢做的事。與另一個國家的儲君作朋友,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只是在慕容舒清看了,知己難求,身份不該成為兩人結交的屏障,於是她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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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班之上,兩個各具風采的女子,迎風而立,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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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烈月忽然想到了什麼,笑著說到:「來人。拿上來!」% C1 ]2 S/ F&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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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小童畢恭畢敬的捧著一副畫卷,半跪著舉起。慕容舒清疑惑的問道:「這就是你要送我的珍寶?」應該是字畫吧?不知道是那家大師的名作,讓西烈月也視為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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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月故作神秘的搖搖頭,肯定的回絕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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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K2 q4 Z% @9 C8 C$ K  不?那她拿給她看什麼?未等慕容舒清疑惑解開,畫卷已經在她面前展開——8 T9 C" H2 L! L) k7 J-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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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卷所繪,平靜的湖面上,藍天白雲寧靜清雅。深淺交替的藍,讓畫面看起來純淨而祥和,畫卷的右邊,是一個撫琴的白衣男子,雖然他只佔畫面的一小部分,但是卻沒有人能忽視他的存在,隨風飄揚的長髮,讓他看起來隨性而灑脫,完美的五官,鮮明挺立,潤澤的豐唇微微揚起,散發著如玉般的風華。尤其是那雙燦若星辰的眼,讓慕容舒清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Q1 w1 m4 ]5 q% t4 J' E
  
( s; J. j# z( s8 |: ?. A  r  慕容舒清低喃:「是他?」那雙眼睛與她上次在易耘書婚宴上見到的那男子實在太像了!% U9 M. k! g/ _0 Y- }+ o$ k, K( c
  
9 X! A9 n9 F/ S& t- O# H5 O  海月挑眉笑問:「你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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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 F, ~1 X$ m# O8 C* J; Q  慕容舒清輕輕搖頭,回道:「還不能確定,只見過一面,那人的眼睛和這畫像之人很像,還向我詢問去海域的方法。」眼睛很像,可是長相完全不同,婚宴上的男子長得極為普通,只有那雙眼讓人印象深刻,而畫中的男子長得俊美無濤,毫無瑕疵的五官足以讓每個女人瘋狂。但是認識唐曉曉之後,慕容舒清知道還有一種東西叫易容術,所以是不是那個男子她不能確定,不過實在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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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m- g$ }% p+ ~  西烈月忽然眼前一亮,拉著慕容舒清的手,驚喜的問道:「你就是助他回海域的那個女子?還有你是不是送了他一塊翡翠玉珮?」他回來以後就一直玉珮不離身,還一直誇獎助他回國的女子是多麼的特別,多麼的風華無限,莫不是慕容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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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烈月的熱情,讓慕容舒清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躊躇了一會,才小心的說道:「好像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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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烈月開心的笑了起來,滿意的指著畫像,傲然笑道:「實在是太巧了。他——才是我要送你的珍寶!」- B* Z4 F3 F1 \$ b
  
3 ?' w, a3 ~$ F4 Y: _' R  「什麼?!」慕容舒清第一次失聲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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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4-7 10:44:4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十一章賢翌8 y! X6 y# e9 t& o4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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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置信的看著西烈月,慕容舒清哭笑不得,她不否認秦修之有讓女人心動傾倒的魅力,尤其是那如風般飄渺,如雲般離散的寧靜氣息,會讓人想要靠近,渴望佔有。她欣賞他,可是不代表她會同意這荒唐的決定。; J7 v7 D2 ]. a/ k( K9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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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烈月不管慕容舒清為難的樣子,在她看來,修之和舒清在般配不過了,男的風神俊朗,女的淡定脫俗。於是她滿意的指著畫卷,自顧自的誇獎道:「他是我王兄,十年前因為奸人陷害,他與他父妃逃出了海域,前不久才因為你相助,回到海域,他很俊吧!不僅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而且溫柔體貼,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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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慕容舒清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無奈的打斷西烈月興致盎然的講解。5 A  ^7 E/ l; b- V7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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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你不喜歡?」西烈月不明白,修之這樣的長相和才情,才回海域不到半月,多少名門之後,朝中重臣紛紛上門求親,慕容舒清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P( z/ r! m1 w9 {! a6 Z8 g, r"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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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過這幅讓她措手不及的畫卷,慕容舒清進到內室,隨性的坐在矮幾旁的絲絨羊毛地毯上,哀歎道:「我又不認識他,何來喜不喜歡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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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烈月隨後也走了進來,揮揮手,讓小童將畫卷收起來,自己也如慕容舒清般,隔著矮幾,與她相對而坐,聳肩笑道:「他認識你啊,而且還對你一見鍾情呢!」& h; k. _6 `4 [- N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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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在婚宴之上人多混雜,晚上也是「月黑風高」,她又不是什麼絕世美女,哪來的一見鍾情啊!看來她今天要說服這位國之儲君,不是這麼容易的事了。慕容舒清面對著西烈月,認真的說道:「我與他並不瞭解,你這麼作,日後我與他各自找到心愛之人,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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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S3 q% J# h  顯然西烈月認為這完全不是問題,挑眉帶笑,輕鬆的說道:「這有什麼衝突?你日後若是再碰上喜歡的,也可以納進門來,只要你好好對待我王兄就是了。至於我王兄,他心愛之人不就是你了!」/ b8 ~  K7 d8 |8 Z, G
  
6 [2 H- Y* V& @  老天啊!她怎麼忘記了海域是個女尊國,那裡的女子是可以娶多個夫君的。可是她沒有興趣啊!慕容舒清一字一句的歎道:「這裡不是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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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烈月忽然雙眼放光,興奮的說道:「對了,你可以到海域來啊,我封你做丞相!」這個主意不錯,慕容舒清決不是池中之物,留在這男子統治的國度真是浪費了,要是可以把她帶回海域,助她治國,那可是這趟最大的收穫。7 i! v0 q" W' C8 `
  
, S. D6 H' d  ?2 R' b  「你~~」慕容舒清真的無語了,罷了,她也不在多說,輕撫一旁的白玉酒瓶,淡淡的回道:「這珍寶我不能收。」6 ]% m3 [; R. M% M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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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的語氣雖然淡然溫潤,可是她拒絕的意願也已經表達的清清楚楚。西烈月飛揚的眉輕蹙,明亮而深沉的眼睛微瞇,不緊不慢的語調,明顯低沉的聲音裡也將那不容反駁的氣勢表現的淋漓盡致:「我既說了送你就是你的,你不要,也是你的人,他也沒有資格再嫁與他人。」& T3 X/ h1 d- ?
  
1 b& E' p+ n" F; ~9 x0 R  撫瓶的手一頓,慕容舒清抬眼,瞬間對上的不再是以往那雙明媚閃亮的靈眸,而是氣勢聶人的眼,好個君主之氣,王者之威。只是慕容舒清今天並不打算避退,既願相交,她便要看看與這位君王,做不做的成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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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受這壓抑的氣勢影響,慕容舒清依舊淡然回道:「西烈月,感情之事,本就該兩廂情願才能相知相守,你若執意如此,我也無話好說,只是我慕容舒清也決不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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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的話,讓西烈月本就不展的眉緊緊的皺了起來,臉色也是陰晴難辨,手上的白玉酒杯也被她緊緊的握在手中。船艙裡的小童侍女都連忙跪下,頭幾乎都要貼到地上了,綠倚也被這對峙的氣氛所感染,緊張的站在慕容舒清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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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a, t! Z. J+ [) m  兩人的眼神誰也沒有移開,西烈月傲然不愉,慕容舒清淡漠堅持,一邊如火,一面如水。良久,就在跪倒的小童緊張的呼吸都要不暢的時候,西烈月忽然大笑出聲:「好,好個慕容舒清。」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與她對峙,絲毫不退讓,就連母皇,在她堅持的時候,也要依她三分。痛快!這個人她結交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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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q7 e7 c# j: U  似笑非笑的揚起菱唇,西烈月已經放下了手中的白玉杯,將面前的酒罈舉起,身子整個前傾,靠在矮幾上,挑釁的笑道:「今日之事作罷,不過是你說的,兩相情願就可以的!?」她就不信,修之驚世的俊顏,博學的才情,如玉的清潤,打動不了慕容舒清的心。1 F  T2 t  T+ W9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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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知道,西烈月沒有這麼容易妥協,她這樣詭異的表情,讓慕容舒清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原來這未來的一國之君,不僅威嚴了得,陷害捉弄人起來也是不遑多讓。搖頭苦歎交友不慎之時,一直立於甲板之上的紅衣女主走了進來,逕直來到西烈月面前,恭敬的說道:「主子,賢公子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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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B9 ^: F8 j  A* p8 F  「是他!」聽到紅衣女子的通報,懶散的倚在桌旁的海月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略略思索之後,又揚起一抹讓人捉摸不定的壞笑,對桌前的慕容舒清笑道:「給你介紹個人。」/ J2 j# F/ j- I/ v
  
  B- o9 \1 L2 W; ~4 L4 ^) W  能然西烈月如此重視的人,慕容舒清也不免好奇起來,點頭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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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l/ v& `) {  N. }: |( K! F  不一會兒,隨紅衣女子,進來兩個男人,走在前面的男子三十歲上下,傲眉星目,與眾美男相比,沒有安沁宣的邪魅,沒有秦修之的俊逸,沒有軒轅逸的桀驁,沒有莫殘的冷凝。然而一身暗銀長衫的他,卻帶著讓人移不開眼的風采。淑人君子之風中,展現著傲然迫人之氣,兩種完全不同的氣質,巧妙的融合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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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後的男子,伸長八尺,嚴肅不語,在他身上,她感受到了與炎雨一樣的氣息,應該是那男子的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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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s8 @+ d5 m  慕容舒清觀察他的同時,男子也暗暗的評價著她,早早他已經看見海月這艘醒目的淡藍畫舫,這素衣男子上船後,很快傳出一曲意高志願的清靈之音。似高聳群峰,似清流泉水,難得的是,音律間,那知音難覓之感淡然而飄忽,卻撥動了他心中的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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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人靠近時,遠遠的就看見這白衣男人立於甲板之上,長身而立,看不清長相,只是那悠然的身影竟更讓人想要窺視。近處看來,平凡的長相,清瘦的身形,只是素衣白袍,卻絲毫沒有讓他失望,彷彿他本來就是這般隨肆淺笑的立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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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著痕跡的收回視線,賢翌微微拱手,笑道:「剛才聽到小姐畫舫之中,傳來絕妙之音,特來拜會,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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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B1 m& \6 c- ^2 m5 G/ _  西烈月也是微微欠身,算是回禮道:「賢公子客氣了。」* m9 P8 _% D0 X+ r4 Z7 S; U! }
  
2 w  m* Z' L  @/ t8 p. M4 M" y  賢翌這時才假裝看見慕容舒清的存在,有禮的笑道:「原來小姐有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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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4 O1 Z& D. {+ x, i  西烈月翩然來到慕容舒清身邊,笑著大聲說道:「這位就是那夜出一萬兩聽海月撫琴的秦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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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微微皺眉,西烈月又玩什麼花樣,她實在無需特意提及那晚的一萬兩,莫不是這位賢公子也是那晚競價之人!?縱是如此,那夜也無人見到她,西烈月此番強調,所為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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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翌再次看向這名始終淡然而立的瘦弱男子,他便是那晚天價奪魁之人?有能力萬兩白銀只為一曲,這男子的身份不由得讓人猜疑,心中暗思,臉上則微笑讚譽道:「秦公子果然是風流雅士。」: b8 D8 q$ t  H% P
  
, C- S, |  H) N  慕容舒清只得拱手作揖,回道:「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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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b3 {1 A: X9 _  兩人相互寒暄之間,西烈月已命人將矮幾上的酒移至圓桌之上,轉身對賢翌笑道:「今日海月與秦公子品酒賞曲,賢公子有興趣參與嗎?」- b, p( x# s1 L, K; T8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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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 ^) n9 G; c8 _, Q1 K* P
  
+ C' ~( Z0 r% r0 n) m* V9 X7 e  一手握酒,一手輕敲桌面,西烈月促狹的雙眸微瞇帶笑,眼波掠過兩人,輕掀唇角,笑道:「海月是好酒之人,今日與兩位玩個遊戲如何?!」) K6 m1 ~( A) U
  
! s1 h# |5 H4 L; h, ^4 ^  「樂於奉陪。」一個興致頗高。- E3 ?0 G( k. w6 n# l1 i2 _" i3 [& D! V
  
5 L: X3 g6 _1 x! d3 P6 l# M) C( b  「盡力而為。」一個勉為其難。以她對西烈月的瞭解,她這遊戲不知道又引出什麼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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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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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 |; F) A1 @) j+ C  V  西烈月和慕容舒清對視一眼,眨了眨她漂亮靈動的眼眸,得意閒暇的繼續輕晃酒罈子,慕容舒清表面上淡淡的回以微笑,心裡卻苦笑連連,這人威儀起來氣勢凌人,算計耍賴起來也是箇中高手。6 e; y$ T& L) A2 ?( r-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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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羿暗暗觀察著兩人的互動,他們倒是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很大方的眉來眼去起來。他也不語,淺酌杯中酒,等待著所謂有趣的遊戲。1 c5 K5 _) M! R( O4 j: [; q7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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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烈月將手中的酒罈往圓桌上一放,笑道:「好,我們每人說出一種飲酒的方法,要讓酒的味道不一樣,要是做不到,罰酒一罈,如何?」那略帶挑釁的眼又在二人身上來回流轉。7 i! }  R4 e- o- w" J
  
  Q2 w7 s% U* B" T6 `  一壇?上次她也就喝了一壇,結果睡了一天,她雖喜品酒,可是酒量實在是不佳。慕容舒清哀歎,這西烈月的酒量到底有多好?!看眼下的情況,身邊的賢羿已經饒有興味的點頭同意,她反對似乎已是無用。無奈的淺笑點頭,加入這場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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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A0 W( B' z$ r  「那麼我先來。」看他們都點頭了,西烈月也不囉嗦,對一旁的紅衣女子說道:「焰,那些冰塊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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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衣女子爽利的回道:「是。」說完,在船尾的內室中,裝了桶冰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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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d$ x7 N1 ]  d  V$ r  冒著寒氣的冰塊,讓這深秋的畫舫,透著絲絲的涼意。她這是要將酒冰鎮嗎?這個方法頗為普通,但是西烈月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卻讓慕容舒清有些好奇,她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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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U% Y* ?1 a$ c( B+ L( m  只見西烈月將面前的無味放入冰桶之中,便不再理它,沒有再做什麼特別的事,片刻之後,將白玉酒瓶取出,倒入杯中,瀟灑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笑道:「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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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烈月的自信滿滿讓慕容舒清也有些猜不出她心中所想,不過這並不影響她賞酒的心情。淡笑的執起酒杯,冰涼的白玉酒杯讓她疑惑,那酒在冰塊中的時間不長,杯子也未冰鎮,怎麼會涼的這麼逼人?低頭細看,杯中酒居然呈現出淡淡的蘭色。輕聞之下,也不再是毫無味道,清幽又略帶甘醇的酒香環繞鼻間,原來無味要這麼喝才品得出其酒意,難怪它會成為海域三大國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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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羿輕品之後,也心悅誠服得點頭笑道:「果然與眾不同。」味甘而綿長,清涼舒爽。2 q+ f; ]6 f! B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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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月看著賢羿,挑眉輕笑:「該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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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玉杯,賢羿也爽快的說道:「好,我要一爐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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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碳?!西烈月微微抬手,身後的侍女輕點了一下頭,很快,一爐已經燒得熱烈的碳被端了上來。賢羿也如西烈月般,將手中的青花瓷瓶瀟灑的放入碳中,他這方法與平常的熱飲也有些不同,一般人會將酒隔著水,放在碳上慢慢加溫,直至沸騰。這樣的直接投入烈焰之中,也算頗為新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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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一會,瓶中酒慢慢開始沸騰,花彫特有的香醇也瀰漫了整個畫舫。只能聞到它濃烈侵心的酒香,圓桌上其他的美酒彷彿在瞬間失了顏色。, q2 m0 R3 o! P! {$ W/ X% n) X
  
& _7 }# n7 Y* ^" a& t  熱飲花彫,酒入腸胃未及散熱便悉數溶入血液,隨血液將熱力帶向身體各處,挾倦、寒、濕、郁、滯之氣盡散,神清氣爽。又因它是直接用碳燒製,倒顯得更為熱烈些。* R9 ?7 K$ p( M) T" Q2 g. R4 S7 u
  
. @# q/ ~' ?& C) ^& Z+ R, L, H  「好,好酒。」西烈月一邊飲酒一邊對著慕容舒清笑道:「秦公子,該你了。」她很想看看慕容舒清還有什麼有趣的法子。7 [7 @  F; T: B/ z# _% K1 R+ L1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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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就知道,西烈月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她,冰鎮熱飲,基本上飲酒常用的兩種方法,他們都用盡了。難不成她還能上天入地不成!只是罰酒一罈,她還不想嘗試,唯有出其不意了。抬頭看了看畫舫兩邊的擺設,慕容舒清的眼光落在了一個上好的冰種白玉碗上,毫無瑕疵的玉質,讓玉碗在陽光下晶瑩剔透,幾乎透明。9 v* P( k2 A* ?- x9 O: M4 m
  
. }4 d* M- x$ X3 N9 l3 k  慕容舒清淡笑的回道:「獻醜了。」起身走至玉碗前,將其拿下,對上西烈月疑惑的眼,慕容舒清將玉碗放置在圓桌上,笑道:「借碗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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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烈月大方的點頭,看她又從桌上挑了幾種酒出來,用一旁的小杯裝出,一時之間,弄不明白她要幹什麼,另一側的賢羿也一直注視著不停擺弄各種美酒的清瘦男子,兩人都是無語,只是眼睛一直不理慕容舒清忙碌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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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h1 b1 k' {* x  五年前因為好奇,學過一段時間調酒,只是很久沒有用了,再加上也沒有量瓶,更不能確定這些酒的質量輕重,只得憑感覺,試試了。先將沒有冰鎮的無味沿著杯壁緩緩的到入碗中,再將淡綠的竹葉青輕輕的注入杯底,最後,是略帶琥珀色的元紅酒。終於,三種顏色的雞尾酒基本完成了,雖然顏色有些單一,不過好歹是完成了。暗暗舒了口氣,慕容舒清抬頭,卻被西烈月忽然伸過來的頭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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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烈月對這酒可以如此明顯的分層很感興趣,可是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什麼門道來。問道:「這叫什麼名堂?色彩繽紛。」. p/ c8 A- T3 k) H8 g
  
; p2 A/ f4 }8 ]( m4 f  叫什麼呢?說雞尾酒他們一定不明白,她也懶得解釋,想了想,隨口說道:「這酒叫千層覆。」雖然三層叫千層有些牽強。實在是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好名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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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Y- G4 A- J7 H  他們研究的專注,慕容舒清也不打擾,緩步來到畫舫邊上,輕輕拿起一截裝飾蘆葦,在清涼的河水中浸泡片刻,才拿起來微微用力折斷,來到二人面前,一人給他們一截蘆葦桿,也不說話,只淺笑的立在那裡,看他們能否自己找到使用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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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7 W* O6 ]. W+ k% @9 V8 z) h/ @* ]  握著那微濕的蘆葦桿,西烈月與賢羿對視而笑,他們還沒有喝過這種酒呢!賢羿看了看手中之物,思索片刻之後,將蘆葦桿小心的放入杯中,從另一頭輕輕吮吸,美酒順著蘆葦,來到口中,既有酒的甘醇,也帶著蘆葦的清香,比單純的飲一種酒,口感要豐富,味覺上的感覺更是相輔相成。1 a5 x  w$ J/ \% s  ~# k,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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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烈月原來只是對這美麗的分層感興趣,喝了一口之後,也是讚不絕口。她猜的果然沒錯,從慕容舒清身上她總能看到很多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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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B. `- S2 N3 A  賢羿注意力一直放在這瘦弱內斂的男子身上,他也很奇怪,原本只是被他淡然的風骨引去些許注意力,可是相交不到一個時辰,就能感受到他淡漠不語下的巧妙心思。不免對他更為好奇。. J3 I; V1 b% i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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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烈月一邊品酒,一邊也沒有忘了觀察賢羿的表情,她很想看看這兩個人要是對上了會是怎樣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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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也喝完了,西烈月漫不經心的說道:「品了一番美酒,結果故事卻沒有聽到。」" \) g0 H6 |% U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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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羿收回心思,對西烈月笑道:「海月姑娘果然蕙質蘭心,想到這麼多有趣的遊戲,若非此,我也沒有機會嘗到如此特別的酒。上次的何以解憂也讓賢某煞費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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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烈月放下手中的葦桿,似笑非笑的睨著靠坐在畫舫邊上,已經不再理會他們的慕容舒清,調笑道:「說道何以解憂,還是秦公子的答案最為有趣,也最得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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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V! E: U7 E& C+ P  慕容舒清輕搖著蘆葦的手一頓,回頭對上西烈月笑意盈盈的眼,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這女人就不能消停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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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 ]/ H+ ~; |6 B3 G+ R  「哦?願聞其詳!」他們的暗潮洶湧賢羿看在眼裡,他的好奇心也被提了起來,到底是什麼讓這個隨性淡然的男子都瞪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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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過慕容舒清逼人的眼刀,西烈月一字一句的笑道:「何以解憂————唯有——稀粥。」/ x. f" z! W! I. |7 Z
  
' G1 D$ r8 ]. m9 _. |) V# i  賢羿一愣,這~~~回答確實另類,俊逸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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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這次完全死心了,西烈月這女人完全是個出賣朋友的損友!!迎著賢羿玩味的眼光和滿室壓抑的悶笑聲,慕容舒清除了苦笑,不知道自己還應該有什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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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4-7 10:45:0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十三章遇刺3 _4 w! N4 b2 k0 Q% o/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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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手中的蘆葦隨手放入身邊的花瓶中,慕容舒清無奈的起身,她實在不想再重複一遍上次情急之下的稀粥論,可是不說點什麼,好像也對不起西烈月的捉弄和賢羿玩味的目光,微微拱手,慕容舒清客套而敷衍的回道:「賢公子見笑了,秦某拙見,民意,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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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k4 e9 t7 N! J- r  在座都是見識卓絕之人,這短短的幾個字,也已經表達了慕容舒清的意思,賢羿斂下剛才戲謔的笑容,星眸微斂,頗具興趣的說道:「公子見識果然不凡,不知公子以為,解憂之食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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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z5 l4 F3 l, F+ ]) J. E  賢羿的提問,不僅引起了西烈月的興趣,慕容舒清也正視起眼前的男子來,他問的這個問題,是多少明主賢臣苦心思索的,可是,她要回答嗎?答案是,不。男子身份不明,西烈月對她已經「虎視眈眈」,她還是少說為妙。略微思索,慕容舒清回了一個頗為常見的方法:「興農,減賦。」最後,看了一眼就不離手的西烈月,慕容舒清笑著加了一句:「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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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想他該有不一樣的精彩解答,但是明顯敷衍的回答,讓賢羿有些失望,不過最後的一句抑酒,倒是很有意思,賢羿笑問:「為何?」1 A. h' Y4 k* k) K; Y5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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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西烈月身邊,拿過她手中的白玉酒杯,裡邊冰鎮過的無味酒香四溢,慕容舒清斜睨了她一眼,才淡笑答道:「這酒香醇濃郁,剔透味甘,只是這樣一杯美酒,所耗糧食卻是它的十倍。國之強盛,米糧充足,釀酒品香確是雅事,反之——」5 K) U0 s% K4 _- a/ c  V+ C
  
1 i' D, V% w( P. l  雖然這麼說,多少有些抑鬱西烈月的意思,可是她說的也是事實,慕容家的釀酒坊一年耗費多少糧食,她再清楚不過,在這個基本是使用糯米發酵釀酒的時代,酒的造價確實昂貴。2 o2 ]( T$ x5 v$ h) g% {5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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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抑酒確實是個新的提法,雖然知道這男子有意收斂自身才華,但是不經意間,仍能感受到他的細膩心思和奇思妙想,賢羿真心的讚道:「秦公子思量之細,讓賢某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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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h- c$ b0 |3 n0 w- D! a  西烈月半臥在軟榻上,撐著下巴,知道慕容舒清這些是要說給她聽的,她雖愛酒,卻也不會不顧民生,再說海域人口不多,資源富足,她根本不需要擔心這個。和慕容舒清相視一眼,西烈月也不忘調侃回去:「我倒覺得是三句不離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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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S. o  x. a, R2 a5 w( W  上次不知道她的身份就感覺到她對糧食特別上心,見解也頗為獨到。後來才知道,她就是最大的儲糧,產糧之家的主人,難怪對糧食這麼「斤斤計較」。不過她是這東隅的地主財閥,而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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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期待他們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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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羿奇道:「秦公子是釀酒出身?」看他的氣質談吐,倒是不像,再則,這東隅國內的酒家作坊,也沒有哪一個出得起白銀萬兩聽歌賞曲!或者,他不是東隅人?9 R$ L- d( Z3 `  @% }, Y! A+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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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釀酒?他才問完,慕容舒清和西烈月先是一愣,微怔過後,西烈月開心得大笑起來。慕容舒清則是哭笑不得,她看起來像是釀酒的?壓下心中的笑意,慕容舒清拱手微笑道:「略有涉獵而已。」/ v9 ^2 c7 @9 G9 \0 p+ K
  
6 U; c4 R0 P8 x3 B  看他們的表情,賢羿便知道剛才自己猜錯了,只是男子的身份到底為何?與這個神秘出現,另類絕艷的海月關係匪淺,消瘦單薄卻不讓人覺得軟弱,總在不知不覺中吸引他的視線。這個人,很值得他深究!* \- |8 K5 |$ u9 L2 A
  
' ^  g; `- ^9 E: i  H  賢羿低頭沉思,身後的男子小聲提醒道:「主子,天色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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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z) t" x8 G' Y3 X% U8 t$ M  賢羿像是想到什麼一般,輕點了一下頭,男子畢恭畢敬的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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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l0 x3 P8 n$ p  U5 v  賢羿朗笑拱手道:「今日相談甚歡,希望下次還能與秦公子、海月姑娘暢聊,賢某今日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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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Q6 c1 }2 Y. F! d3 I  西烈月懶散的未起身,隨手拿起一旁的絲絹,晃了晃,笑道:「公子慢走。」: v9 T! E$ b0 s4 N;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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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淡笑的輕點了一下,也未起身,禮貌的回道:「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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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羿再一次深深的看了端坐於桌前的慕容舒清一眼,笑道:「後會有期。」說完便瀟灑的離開了畫舫。他想,他們很快會再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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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現在還不知道,這句禮貌的後會有期,會成為她往後急於逃避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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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滑落,晚霞卻依然似火。瑰麗的紅艷渲染著微瀾的河水,彷彿也為它帶去短暫而絢麗的生機,起身整理了一下微皺的儒衫,緩步走出船艙,任清風梳理著她不意間滑落的長髮,淡淡的說道:「我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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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d2 |2 w2 w  趴在軟榻之上,接過身邊小童遞過來的無味,西烈月對著立於甲板之上的慕容舒清笑道:「急什麼,再陪我喝兩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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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c! c3 `& B& B. n+ l& G. s$ E  慕容舒清搖搖頭,原來西烈月還是個「酒鬼」!微笑著轉身,對上西烈月慵懶著微瞇的眼,慕容舒清直截了當的打趣道:「算了吧,你笑得跟狐狸似的,再不走,怕要被你拆骨入腹了。」她今天算是見識了西烈月的劣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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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p, `+ Z$ g7 r( t, q: N  拆骨入腹是不會,收為輔國良臣倒是合她心意。慕容舒清不管是脾性風格,行為處事都與她很投緣。她是真心希望她願意與她同回海域,到時,她們定可以將海域引入盛世。$ }3 }! m+ Q& |4 I7 h
  
& b3 y& Q% o  e5 {% \0 @9 F7 O, p7 {  「呵呵,慢走啊!」不過西烈月也沒有強留她,即為知己,便不應勉強,不過,她還是會想盡辦法,讓慕容舒清自願到海域去。3 m" h, n% P) K3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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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不再理她,帶著綠倚下了畫舫,踏著夕陽餘暉,隨著河岸緩步而去。腳下的河沙細潤綿濕,彷彿要陷入其中,卻總能承受想像不到的重量。霞光果然是最難以把握的,才一晃眼的功夫,那天地間的眩紅,已漸漸淹沒在墨藍的雲彩之中,芳蹤難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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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焰。」西烈月翻身輕躍,下了軟榻,自腰間的錦袋中掏出一枚墨玉印章,順手一拋,印章落在了一旁的□焰手中,看著慕容舒清漸行漸遠的飄逸身影,西烈月斜靠著船桅,嘴角輕揚,笑道:「修書回國,讓修之立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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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我看你還往哪裡躲!; c' S# {% h2 d
  
' g+ r" _& v4 N1 V8 W  「是。」自家主子想什麼她很清楚,只是這慕容小姐又豈是輕易妥協之人?□焰聳聳肩,她還是去寫信吧,其他的還是留給她們兩個自己「鬥法」好了。( F, f( ~4 o2 m) l
  
9 V6 M( e2 x9 n# S  從後門回到祁家,慕容舒清就敏銳的感覺到氣氛不對,以往這個時候,後院只有兩個侍衛巡視查看,可是現在竟然增加到四人,並且還分兩組同時巡視,這祁家必是有事發生,為了不惹麻煩,一身男裝的慕容舒清和綠倚在炎雨和蒼素的掩護下,順利的回到了疊翠小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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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D( W. ~! |) `3 l# |3 I  剛踏進院門,早就等在院中的淨水迎了上來,微微皺著眉頭,有些著急的說道:「小姐,您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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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拍拍淨水的手,與她走到院中,才輕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n% U; R+ {' z9 v+ @# o1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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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慕容舒清,淨水覺得心裡莫名的平靜,深吸了一口氣,把剛才在擦拭院門時聽到的話告訴慕容舒清:「我剛才聽到於管家吩咐毅勇去請大夫,說是大老爺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刺客,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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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雲遇刺?慕容舒清眉頭輕躇,昨天臨風關已經有消息傳來,滄月確實以防範邊疆為名,駐紮八萬兵力在臨風關外,東隅也調了六萬兵力趕赴關外,兩軍對壘的形式已經擺開,今天祁雲遇刺,是巧合還是故意?若是故意,接下來又會是什麼?% [0 v. v$ X  B/ j%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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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輕歎一聲,對綠倚說道:「綠倚,給我找件女裝,我要去看看。」或者外公已經有了頭緒。( U# Y6 P6 C# e# I0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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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風雨飄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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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 h7 J& A  第六十四章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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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Y" s! {6 Y/ y2 W5 p- l  慕容舒清來到祁雲的棲雲院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庭院中,兩排大紅燈籠,將黑暗幾乎驅盡,前廳裡,人影晃動,吳梅幾乎六神無主的來回走著,不時往內室裡張望,眼淚無聲的滑落,比嚎啕大哭更讓人心傷。賀湘君坐在主位之上,也是一臉的擔心和惆悵,從內室不斷端出來的血水,更是時刻驚擾著她們的心。7 `% k- r, X' Z+ K9 w3 S
  
( s. K7 ]% C( I# Q3 _  相較之下,祁鍾霖要平靜得多,蒼老卻依舊有力的雙手交握於胸前,平日裡睿智的虎目微閉,如同休息一般,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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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C+ ~1 X* i2 Q  慕容舒清進了前廳,卻也沒有發出聲音,安靜的立在一旁,這時也不會有人去注意她,祁睿和祁風賢還未見蹤影,不知道是還未得知祁雲受傷,還是已經去查探消息。良久,祁鍾霖睜開眼,看到慕容舒清若有所思的立在門旁,有些疲憊的輕喚:「舒清,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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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抬頭,對上那雙依然慈祥明睿,卻也染上輕愁的雙眼,緩步來到他身邊,低低的回道:「外公,大舅他怎麼樣了。」她在這也站了一會了,看來,祁雲所受的傷應該很重。+ ~1 x' i. A4 _4 S1 P
  
+ R) S* V: z3 \7 ?+ ~; c  祁鍾霖沒有正面回答她,起身說道:「你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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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這讓人壓抑的前廳。棲雲院的庭院,植滿喬木,大氣而寬闊,這樣的夜裡,投影出無數斑駁的落影,兩人立於樹影之下,祁鍾霖也不打算繞彎子,直接說道:「你可知東隅滄月之戰避無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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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v3 B" A4 [) T; x) O/ A. T  「我知道,今日大舅遇刺,若不是巧合,那便是預示這場戰爭已經打響。」其實早在軒轅逸趕赴臨風關時,戰爭就已成定局。4 X9 E5 t/ y7 k( Y, }8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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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更應該知道,為什麼受傷的是你大舅了。」看著眼前鎮定淡然的舒清,祁鍾霖一直緊繃著的臉,染上了欣慰的笑容,這樣的舒清,不是溫室中的嬌蘭,那麼,在不久的風暴中,也不會被輕易的打折。8 s2 s1 S) R8 F5 U9 `% o,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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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國交鋒,拼兵力,比武藝,論謀略,還有就是——依糧草。軒轅逸名震四海,與他對壘,滄月可以說是毫無把握,要是她猜的沒有錯,接下來,滄月重創東隅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斷其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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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慮片刻,慕容舒清有些擔心的看著背對著她的祁鍾霖,即已退出朝堂,這麼多年來,他確實也是有意避開政治,只是今日之事,很有可能只是一個開端,要想守護祁家,這趟渾水怕是不得不趟了。可是外公已經七十歲了,飛揚的銀絲刺痛了慕容舒清的眼,不忍讓他再次捲入這紛繁的俗事中,慕容舒清歎道:「外公,這件事讓我來處理吧!」) Z$ k9 w. F' Z2 T5 a" {6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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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鍾霖仰望滿月,豪爽的大笑出聲,想他一生縱橫天下,今日眼前的小姑娘卻想要為他撐起一片天,轉身慈祥的輕拍慕容舒清的肩膀,祁鍾霖歷經世事的眸也染上了輕霧,感慨的笑道:「外公知道,你身邊的人能護你周全,也知道你的心意。只是這祁家不安全,你到睿兒的霜天別院住下吧,外公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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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L( y' k/ }  慕容舒清還想再說什麼,可是她也明白,祁鍾霖既然已有了打算,那麼保護好自己,不成為他的負擔,便是她最應該做的。輕輕點頭,慕容舒清仍然揚起那抹暖人的淡然淺笑,回道:「我知道了,您也別為我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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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去吧。」祁鍾霖點頭,揮揮手,再次轉身隱沒在那斑駁的翠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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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O+ s7 D) c; d5 v: ]  慕容舒清轉身,緩步離開,不再打擾他的思緒。她自己也該好好想一想,接下來,她要怎麼做。4 _5 b4 U# B-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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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月下,疊翠小宿又是另一番麗影,瑰麗而清幽,慕容舒清才步入庭院,就看到亭子裡的矮幾上,擺放著一碗白粥,一盞清茶。在軟榻上坐下,輕撫杯身,微熱的溫度,暖了慕容舒清的手,也溫了她的心。清淡的白粥,慕容舒清吃得緩慢,淡淡的甜味,始終環繞唇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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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r2 }& H! q1 F' z1 c" k  靜靜的吃完手中的白粥,慕容舒清微亂的思緒也漸漸明晰起來,起身行至庭院中,輕喚:「炎雨,蒼素。」7 ?6 k) r8 V.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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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畢,兩個身著黑色勁裝的身影在慕容舒清身後不遠處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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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清潤明朗的嗓音,在這寂靜的庭院中響起:「炎雨,明日你陪我去霜天別院,然後通知風起軒,讓他調派十人回慕容家,我不希望慕容家有任何人受傷。還有,留四人在祁家,我要隨時知道祁家的情況。蒼素,你立刻前往臨風關,將臨風關和滄月每日的情況傳書告知我。」! }( T; H/ P% M& j0 M6 w/ A3 V: ^) i
  
+ B4 L. o+ \8 N0 U  b  「是。」如來時般,各自領了任務後,利落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庭院裡。1 R7 K8 r3 X# ~* ^.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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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上雙眼,感受著微涼的夜風,她不願介入政治之中,只是有時人總是不能逃離一些責任,尤其是當你有了需要照顧的人時,然而這樣負擔也讓她感到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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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j1 I" e5 h3 F6 [* v. ]  「小姐,已經初冬了,小心身體。」遠遠的看著小姐立於夜風中的清瘦身影,彷彿隨時都會被風吹走一般。總讓人為她擔心,可是卻又不知如何才能助她護她。, l- K2 O& s$ v+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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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好淨水為她披上的錦袍,慕容舒清握著她的手,將她帶到亭子裡,兩人在軟榻上坐下,雖然淨水還是有些彆扭,不過在舒清的堅持下,也只好作罷。慕容舒清淡淡的問道:「淨水,你對未來的生活有什麼安排?」淨水也是她最擔心的,這孩子的自閉症若不治好,對她將來的人生會帶來很大的影響,她那個笨「哥哥」,也會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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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t6 O* ~- l# b/ `% `- T- x8 ^! k3 N  「我?」淨水才放鬆下來的身子因為這句話,又一次緊繃起來,想了一會,才悠悠的答道:「我只是個奴才,能有什麼安排。」$ c* ?0 W2 M/ i2 C' @+ p
  
5 p$ _( i/ z( k  「你想在這方小院一直待下去嗎?」& I7 U* t* z' P7 e. ?1 ~; ?
  
" `- ~; V4 h4 R  E' X  一直待下去嗎?淨水沒有說話,只是一直低著頭,久久不語,慕容舒清知道她又將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裡,低歎一聲,拍拍她的手,說道:「我明日便會離開祁家,只是有些擔心你。」她是想將淨水帶在身邊,希望可以慢慢開導她。: [0 \" H- ?8 L+ z$ r+ l4 g
  
9 p$ I4 J* C3 e8 m) l7 Z  「小姐,你要走了!」淨水聽到慕容舒清要離開的消息,心竟然有些不安起來,她已經習慣了陪伴在小姐身邊,她現在要離開,那麼自己該如何是好?!「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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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淨水,你當然是和我們一起走了?」看不下去淨水掙扎的樣子,綠倚忍不住從房中走了出來。) p6 c; }  s( ~6 k,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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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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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瞭解淨水的矛盾,慕容舒清不想把她逼得太緊,笑道:「心安之處即是家。綠倚,讓淨水好好想想吧。」1 V+ ]! s. o5 Q. f)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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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倚走到淨水面前,微微抬起她的臉,對上淨水彷徨的雙眸,一字一句的說道:「好吧,不過淨水,安心是一種感覺,就如同我呆在小姐身邊很安心,我不在小姐身邊,想到她給我的鼓勵和照顧,我也一樣很安心,那是因為安定人心的力量一直都是在自己心裡的,不是在這一方小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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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d2 p4 W' r, I  綠倚這番話,讓慕容舒清露出了愉悅的笑容,三年,小姑娘長大了。3 L, s$ |! R" c6 A3 y6 Z
  
% C' X$ I+ q3 u  知道綠倚說的很有道理,可是淨水還是有些猶豫,輕搖菱唇,艱難的說道:「綠倚,我怕自己還不夠堅強。」4 ~+ E2 X* C; C
  
+ a* T, e  k5 h/ M  看她已經有些心動了,綠倚連忙鼓勵道:「誰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夠堅強,但是踏出這座小院,就是堅強勇敢的第一步了!還有,你不和我一起照顧小姐,我一個人怎麼行,小姐她又不會照顧自己,天冷了不會加衣,忙起來又會忘了吃飯,而且……」3 e% H, G/ y% G& z/ v9 p
  
- u1 n  W1 K+ b  「好了!」慕容舒清哭笑不得的搖搖頭,睨了綠倚一眼,笑道:「淨水你再不答應,這丫頭還不知道怎麼編排我的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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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綠倚輕輕的跺了跺腳,她還不是為了幫助小姐說服淨水,小姐還這麼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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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a- e6 y) h2 a! ^  慕容舒清像拍小狗似的撫摸綠倚的頭,惹得淨水憋不住的笑了起來,不大的小院裡蕩漾著三人歡愉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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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4-7 10:45:2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十五章霜天別院(上)8 ^+ j+ Y9 F/ {+ u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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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睿的霜天別院位於京城的北郊,本來慕容舒清打算搬離祁家後暫時住在迎客樓,後來聽說這霜天別院在京城還頗有名氣,傳聞那裡幽靜清遠,尤其是遍植的菩提樹,更是別具風采。慕容舒清一向貪戀美景,自然也不能放過這樣的景致,於是一行人策馬北行大半日,才到了這久負盛名的霜天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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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X- Q: O) V  b# P  才下了馬車,祁睿就已經迎了上來,只可惜,迎接對像不是慕容舒清,而是站在慕容舒清身後,終於被說服的淨水。# H: G( k% ^) ^# }& w% b" g
  
' X; {0 J8 N5 Y) A8 h  「淨水,你真的來了!」祁睿激動的握住淨水的手,雖然她還是帶著面紗,可是她終是來到了他為她而建的別院裡了。在聽聞清兒要來霜天別院住下的時候,他就在暗暗祈禱,淨水也能來,他對她根本無計可施,捨不得為難她,卻又放不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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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請自重。」淨水想要抽回手,奈何祁睿是鐵了心不放,兩人在這別院門口上演了一出拉鋸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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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睿怕弄傷了淨水,手上不敢太使力,但是仍是不肯放手,隔著面紗,對上那雙瑩亮水潤的明眸,祁睿低沉暗啞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低吟:「我就是太自重了。」他早該將她擄了去,也不至於相對十年,卻仍不能相守。8 [* V1 t; Q% B3 g6 x4 ?
  
3 V; {, f: M& w/ @- x' {  「你……!」耳邊祁睿壓抑而痛苦傾訴,讓淨水停下了掙扎,微微別過頭,心中有著甜蜜,也充滿了痛苦,他們不配啊!這樣的糾纏下去,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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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W$ a% F( x  兩人這樣的相對無語良久,最後淨水實在忍不住的又掙扎起來,這人在幹什麼,他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看嘛!!$ `3 b# Z' E! {) ]! u' P
  
4 \6 |" b% u! i! [9 e+ O  [% W: g  慕容舒清欣賞了一遍周邊的景色,確實是清靜,除了風吹動樹木的沙沙聲外,偶爾還能聽見時斷時續的滴水聲,空氣裡瀰漫著微濕的林木氣息,在這個初冬的季節,很是難得。院門也佈置的獨具特色,完全的實木搭建,沒有一磚一瓦,簡單而樸素,是她喜歡的風格。讓人很想進去一探究竟。( u8 U2 q9 [$ b) y
  
! v2 R, a3 e8 k5 M! a9 \6 E  不過也不急於一時,慕容舒清靜靜的依著院門前的樹旁,看這對冤家旁若無人的互訴衷情,一院的丫頭小童都含笑不語,她也不好打擾,只有繼續欣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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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6 r( }' i) p" r  終於在淨水就要急哭了的時候,祁睿才不得已的輕歎一聲,放開了她的手。得到自由,淨水連忙躲到低笑不已的綠倚身後,再也不敢看向祁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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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0 \8 t5 M' V" ]- f2 K$ ~  祁睿在心裡哀歎,看來清兒說對了,他這段情路,還有得走了。轉過身,就看見慕容舒清正似笑非笑的倚在樹旁,祁睿假意清清嗓子,一邊說道:「清兒,進來啊,還站在外面作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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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可不打算這麼容易放過他,依然倚在樹旁,不緊不慢的調侃道:「不急,你們還可以慢慢聊,我也好再欣賞欣賞風景。」/ L. H; W, L8 z! v1 d/ w5 {7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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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下腳步,祁睿哭笑不得的笑罵道:「你這丫頭,竟敢調侃起大哥來了。」2 q5 t# T: a; ]7 E
  
5 S' ~: d8 b- K& k  i# Z  「我哪敢啊,要是大哥嫌棄,淨水,我看我們還是走的好。」說著,慕容舒清來到淨水身邊,似假還真的拉著淨水,就要走向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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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睿一個箭步,擋在她倆面前,又是無奈,又是好笑的歎道:「你啊……!都是大哥的錯,還請清兒多多原諒。」說完,還苦笑的躬身一揖。這個寶貝妹妹,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一樣不讓他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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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睿百般無奈的作揖道歉,逗的在場的眾人忍不住笑了起來,就連一直尷尬的不敢抬頭的淨水,也勾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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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鬧了一陣,慕容舒清也不為難他,一行人說說笑笑的向院中走去。, @6 q. r7 x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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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裡草木都經過修剪,看起來整齊乾淨,造型也頗為美觀,但是慕容舒清卻有些失望,她更喜歡自然天成的美麗,這樣人工雕琢的精緻,不免有些匠氣。行至院子的中部,一條突兀的小路吸引了慕容舒清全部的目光。$ T$ _* ]" w+ V) @7 F
  
1 ^  G1 q' v2 c. B/ G6 v  那是一條只容得下兩輛馬車並行的小路,道路的兩旁,種植著高大的菩提樹,初冬時節,枝葉已不茂盛,卻是另一番的慕冬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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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N9 A! e9 W, ?# r; ?  慕容舒清疑惑的問道:「前面是?」滿地的落葉無人清掃,路旁除了新長出來的蔓草野花之外,沒有擺設精美的鮮花景觀,和院裡其他的精緻極為不搭。這條小路似乎自成一派,彰顯著它的蕭索,灑脫和自然。/ d2 A! o) j5 k+ p1 z;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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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睿想了想,才遲疑的回道:「那是白素風林。」* u$ R  `+ Q8 O$ a- n
  
9 n. |& _; M7 W, f  白素風林!好名字,本來就很想進去一探究竟,現在就更想走進這別具一格的林蔭別院了。# K" D, H1 c$ p/ E5 d& l
  
- X+ A7 N. |6 p+ D6 b; S  慕容舒清才走出幾步,就被身後的祁睿拉住,她疑惑的回頭,對上了祁睿嚴肅深沉的眼。6 N9 q& r: U. F4 Q! s
  
/ t9 t0 ^( P+ d7 z; Q! V- h  祁睿表情嚴肅,握著舒清的手也微微用力,一字一句的說道:「清兒,裡面住著貴客,你別進去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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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睿突來的鄭重警告,讓慕容舒清對這院子更感興趣了,不過現在她也沒有再執意要進入,淺笑著回道:「好。」說完繼續向前方精緻的雕欄小園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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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輕易答應了,倒叫祁睿有些疑慮,要是以前,她哭著喊著要闖進去,他還沒有這麼擔心,現在她平靜的笑而卻步,倒叫他惶惶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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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7 z9 d6 T4 w$ o  慕容舒清閒暇的散步前行,祁睿不時看向那條小路,一臉若有所思。- M& i+ L- d8 O8 p8 M
  
, S% Y9 ]3 Q3 Q  又走了一段花間小路,一座兩層木屋出現在眼前,一樣的不甚華麗,簡潔樸素。不大的門楣上書著淨水雅絮四個飛揚的小篆。3 G% ]  B' D: z! {2 b) f+ s4 t+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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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笑著歎道:「字寫的不錯!」原來這霜天別院是為淨水而建,祁睿還真是有心了。如此看來,淨水若能敞開心胸,接納祁睿,倒也是一對佳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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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 ~/ R; W# z  不大不小的低喃,正好讓所有人都聽見了,綠倚更是笑著輕輕捏了一下身邊的淨水,讓淨水更是尷尬的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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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 W; r! x7 f  「清兒,你們就住在這吧,我的伊水居就在旁邊。我還有事,晚上再回來陪你們吃飯。」祁睿也許也覺得不好意思,匆匆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淨水雅絮。: ^# Z5 A  a7 _.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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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那挺拔的身影「落荒而逃」讓慕容舒清搖頭輕笑起來,現在才知道害羞,剛才在門口的時候不早就宣告「主權」了嘛!: X1 i: u/ H7 d$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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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睿才離開,慕容舒清也轉身出了這小園,身旁的綠倚連忙問道:「小姐,您去哪?我陪你去吧。」上次小姐獨自離開,弄得自己狼狽不堪,讓她後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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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綠倚是上次被她嚇怕了,慕容舒清輕輕搖頭,笑道:「你和淨水留下了收拾收拾吧,我隨便走走。」她也不是每次都這麼倒霉吧,而且這次有炎雨在她身邊,應該不會有事,想到那雙凌霜欺雪冰眸,慕容舒清還是會心悸。/ {8 W, H1 w. r! ]' A1 A+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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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則,看祁睿謹慎的樣子,也不知道她這次要去的白素風林裡邊住的是誰,她不想綠倚冒險。# Z# P- F/ N1 K2 Y7 ?+ I# ~% l& W
  
, l4 m6 ~6 T- Y+ U1 V8 ?& i  知道小姐的決定必定有她的原因,綠倚將手中的錦袍給慕容舒清披上,小聲叮嚀到:「好吧,您加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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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著點頭,給了綠倚一個安心的笑容,慕容舒清出了淨水雅絮。沿著小路,向那彷彿帶著魔力的菩提樹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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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清幽的石板路上,隨風飄落的菩提葉,在腳下發出沙沙的聲音,慕容舒清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髮絲,這一路上那帶著蕭索、蒼茫的氣息,總讓她沉浸其中。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眼前的樹木漸漸發生變化,一樣的傲然挺立,不一樣的風情。- i- g& l; J2 |* W3 u) R! O. I&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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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是一整片梅林,正是初冬,梅花還沒有開放,然而高大挺立,迎傲風雲的風骨卻已經展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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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a+ D. h* ~* {9 E0 K4 X  遠遠的,梅林間,一抹迎風而立的火紅身影,讓慕容舒清停住了踏進梅林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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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霜天別院(下), B" r1 |1 H1 Z) k
  
8 W% n3 D) {; n6 v8 t1 Q  遠遠的,梅林間,一抹迎風而立的火紅身影,讓慕容舒清停住了踏進梅林的步伐。重重梅影中,紛飛的衣袂,隨風自由的起舞,未束的墨黑長髮,如黑緞般耀眼。這人彷彿凝聚了天地間的靈氣般,讓人不敢逼視。立在那裡,猶如千百年來,就徜徉在這梅林中,從來不曾離去。然而,那紅到極致的妖艷,又與這清靈高潔的傲梅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 A- p1 c/ ]' N+ o/ {
  
' u: h! [8 h8 N+ Y) j  R  正是這樣矛盾的諧和,讓慕容舒清靜靜的立在梅林邊上,一步也踏不出去。似乎走進去,就會破壞了這幅別樣的「傲梅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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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中背對著她的紅色身影,並未因為她的到來,而轉過身,也沒有出聲讓她離開,只是依然孤傲的迎風而立,不動也不語,只有微涼的北風不時掀起那抹艷麗的紅。, L# g' b9 m0 }3 f9 F) i- c/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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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漸漸偏西的落日,告訴慕容舒清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笑看著梅林中站立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動也沒有動一下的人影,慕容舒清忽然很想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人,有著如梅般的傲骨,如雪般的寂靜。這人就是祁睿不讓她進入白素風林的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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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揚起淡然的淺笑,最後慕容舒清還是沒有踏進那片屬於紅衣人的天地,轉身步入落葉飄零的菩提樹林,聆聽著腳下落葉與清風糾纏的聲音,輕嗅著和著泥土與林木的芬芳氣息,如來時般閒適,慕容舒清信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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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一路賞景閒逛,回到淨水雅絮時,天色已經擦黑,進了院子,就看見小院已經收拾了一番,本來滿院的菊花,全都移到了院門附近,圍成了一個彎月的形狀,其他空出來的地方,重新做了調整。不是說原來的不好,只是現在的庭院,綠倚按照她的喜好重新擺設了一番,庭前小院裡,軟榻矮幾、茶具書籍一樣也沒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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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輕笑著搖搖頭,這丫頭,真的要把她寵壞了。, j! U  F& ]4 n"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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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慕容舒清進了在小院裡良久,也沒有走進來,綠倚迎了出去,幫她解開披著的外袍,擁著她進了裡屋。笑著說道:「小姐,您回來了,可以用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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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裡屋中,只有淨水正在擺放碗筷,慕容舒清環視一眼,卻沒有看見祁睿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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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問道:「大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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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倚一邊把錦袍折好,放在一旁,一邊回道:「少爺讓小童傳話,今晚不能陪您用飯了。」) j3 q6 x7 Y# `' S7 i# R' G
  
! R& ?6 W6 i6 q) N; a! P  今天是她第一天到霜天別院,祁睿又如此重視淨水,按理說,他不會輕易出門。是什麼事情,讓他匆匆而去呢?$ f3 W2 k% n* R6 o
  
* |$ h5 |4 I/ V  P3 _4 }9 M& c  慕容舒清低眉思考時,炎雨黑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外,迅速的向裡屋走來,神色依然冷峻的立在慕容舒清面前。/ g+ P- E/ A# P8 g# q
  
" V/ w% E: T8 d' X/ O: P  慕容舒清抬頭問道:「炎雨,什麼事?」炎雨平時沒有她的吩咐,很少出現,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s! |* n# `2 d7 M+ J3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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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雨語氣冷然,面前卻依然平靜的回道:「探子報,滄月東隅昨晚於臨風關外三十里正式開戰。昨夜一役,東隅小捷。」9 B. ?- p$ k% \3 L
  
) R5 \/ v9 K* w) x& d  「糧草已經送達?」雖然知道這場戰爭在所難免,想不到會這麼快。只是兩軍交戰,糧草先行,她卻沒有收到朝廷送糧的消息,所以今天傳來開戰的消息,還是讓她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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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有,朝廷於昨日調配大軍三月的糧草,送外臨風關。」* J8 V" y: m# ]
  
/ Z. F! u2 X' i/ h8 h  「昨日?」慕容舒清微微輕佻秀眉,看來朝廷也沒有預料到滄月的主動出擊。輕點了一下頭,慕容舒清歎道:「我知道了。你讓蒼素密切注意滄月的動向,尤其是那個滄月主帥尤霄!」這名主帥出現的蹊蹺,以前從未聽說過此人,現在卻是一國主帥,她讓沈嘯雲查了一個月,居然到現在還是毫無所獲,這人像是憑空出現一般。這人怕是這場戰爭中最大的變數。# z/ H% Y- [, _9 y) f, ]1 P- ^0 |
  
+ A# [7 g1 M0 c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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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8 t8 K8 {# R0 n2 o) V4 ~9 z  炎雨在慕容舒清抬手輕揮時,微一躬身,迅速離開了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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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月!朝廷只給軒轅逸三個月的時間,能速戰速決當然是最好,以軒轅逸的謀略和武藝來說,這應該也是可以做到的。只是慕容舒清感覺到這次滄月的舉動格外異常,讓人猜不到他下一步要做什麼,她不免有些心緒不安起來。5 d) ?0 ~+ b: M9 |- \& t8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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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戰爭不能在三個月內結束,那麼糧草就又是一個關鍵問題,國庫不可能完全放空,戰爭持續半年以上,朝廷就會向民間徵糧了。慕容家會是首當其衝,她要開始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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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又在為那些瑣事煩惱了,每天小姐都要為慕容家的生意傷神,現在還要為戰事憂心,這時,她好像有些明白小姐說的話了,有時不懂也是幸福,以前小姐什麼都不懂,就過得開心自在,可以無憂無慮。現在……唉,心疼她的身體,綠倚盛了一碗湯,端到慕容舒清面前,歎道:「小姐,您先用些飯菜,都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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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過神來,看到綠倚擔心的看著她,知道這丫頭又在為她擔心了,揚起舒心的笑容,接過綠倚手上的熱湯,來到飯桌前,笑著對身邊的綠倚和淨水說道:「好,你們也餓了,坐下吃飯吧。」- R, f. V$ q8 e# n* M2 m* o" {1 E
  
+ [3 m% I7 g3 n, j7 p  兩人對看一眼,靜靜的坐下來陪慕容舒清吃飯,看她們低頭不語,只顧著為自己夾菜,慕容舒清無奈的放下已經堆成小山的碗,哀歎到:「你們想讓我吃一頓明天就不吃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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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z' w% I$ W0 z* C  兩人猛地抬頭,看慕容舒清那已經堆不下的碗和哀怨的眼神,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三人笑笑鬧鬧下,一頓飯很快就吃完了。4 f) X, v6 t* m0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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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倚趕緊收拾乾淨,和淨水退出了慕容舒清的房間,她知道雖然小姐不時和她們說笑,是不想讓她們擔心。其實她心裡還在思考著很多事,只是她們不能明白而已。既然她幫不了小姐,起碼可以不打擾她。/ h7 O) f6 r( Q$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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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W! x2 i' ~  今天是第幾天了?!慕容舒清也記不太清楚了,眼前還是那片傲雪寒梅,還是那抹艷紅身影,她似乎已習慣了每日午後在這梅林邊上待上兩個時辰,只是這麼靜靜的看著眼前如畫般的人和景,而那抹紅影大多時候都是背對著她,獨自一人,仰望天空,一站就是一天。有時,他也會飲酒作畫,卻從來沒有轉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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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寬鬆的紅衫,從未束起的長髮,讓慕容舒清分辨不出,他是男是女,但是這並不影響她對他的欣賞。紅衣人應該也知道慕容舒清的到來,只是惘若未見。$ `% Y' M- d3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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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從不踏入,亦不打擾,一個我行我素,孤傲獨行。一個於菩提樹旁,一個立於傲梅樹下。兩樣的風情,各居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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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又快下山了,攏了攏綠倚特意為她準備的厚錦袍。今天似乎更涼了,身邊的菩提樹葉子不時落下。相較與對面越是寒冷越是傲然的梅林,這片菩提樹林倒顯得有些蕭索,但是慕容舒清就是喜歡菩提樹既有衰落又飽含新生的悠長生命力。伸了一個懶腰,慕容舒清站直身子,正打算轉身離去,卻見背對著她的紅衣人似乎完成了他的作品,不同於一般人,畫好之後,多少會流連的欣賞一番,或修改或題字。而他收筆之後,便不再看那副他幾乎畫了一個下午的畫。隨意的靠坐在矮幾旁,品茗賞景,似乎,他從未畫過。# I1 }- |% ]# z5 |
  
5 h" K. E/ e9 s6 ~3 T0 v( `2 Y  看他飄逸流暢,自由揮灑的用筆,慕容舒清猜想他應該是在畫梅。為自己的胡思意想感到好笑,慕容舒清舉步,踏進了這片她看了數日的梅林,只因那畫卷旁,擺放著兩杯冒著熱氣的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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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4-7 10:45:4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十七章楚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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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R+ O) {; Q" k, i  看他飄逸流暢,自由揮灑的用筆,慕容舒清猜想他應該是在畫梅。為自己的胡思意想感到好笑,慕容舒清舉步,踏進了這片她看了數日的梅林,只因那畫卷旁,擺放著兩杯冒著熱氣的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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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0 Y% G9 [7 U4 p& }  緩步踏進梅林,在矮幾前停下,慕容舒清被那墨跡未乾的畫卷吸引住了全部的目光。畫的確實是一副傲梅圖,只是沒有一朵艷梅,有的,只是一枝枝蒼勁的梅枝,張狂的生長著,或糾結盤繞,或獨傲一方。整幅畫構圖散亂,似隨意慵懶,又似野性不羈,看不出主題,又處處抓人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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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起畫卷前未乾的狼毫,慕容舒清淺笑思量,輕抬皓腕,在這幅另類的畫卷正中央留白處,提了兩句詩。靈秀輕逸的字體,配上肆意冷傲的寒梅,倒也是相得益彰。慕容舒清剛放下筆,身後傳來一聲略帶沙啞,卻如同低聲吟唱的聲音:「清風自有神仙骨,冷艷偏宜到玉堂。好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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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來的聲音讓慕容舒清心裡微微一怔,剛才還看他坐在旁邊,竟是一眨眼的功夫,這人就已經站在她身後了。緩緩轉身,她終於看清了這紅衣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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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深潭靜月般深邃惑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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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冰雕玉琢般潔淨無瑕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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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e* T# w( L6 ~5 t! ~$ D  如紅梅艷色般瑰麗飽滿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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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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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y7 [: O/ n: V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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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被眼前這張臉奪取了所有的心神,一時間也不知該用何種語言形容這張臉,完美無缺,亦男亦女,有著清風竹露的風姿,也有著嚴冬傲雪的張狂。他已經超越了性別的定論。" ?4 p+ o; V' z: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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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對視了一炷香的時間,慕容舒清才恍然回過神來,撫額輕笑,想她「一大把」年紀了,還像個十七八的小女生一樣容易受迷惑,輕咳一聲,慕容舒清淺笑歎道:「我失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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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o" @5 C. U; x# k1 z9 G& Q  紅衣人習以為常,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輕勾唇角,懶懶的回道:「起碼你還能說話。」7 N% _- d/ G6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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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低淺淺的聲音,似乎在笑,卻又讓人覺得冷淡。不是那種冷若冰霜般的拒人千里之外,也不是桀驁張狂的讓人無所適從,就是那種清清冷冷,淡漠無視的疏離,就足夠讓人不知道如何與之相處。" @$ M8 w) u1 }$ K0 v! `8 K
  
4 U: H: A- G, @, n% U6 Z3 f1 Z$ L  慕容舒清好笑的收回視線,她應該為自己見到這樣的仙姿妙容還能說話而感到驕傲嗎?!拿起矮幾上溫度適中的清茶淺酌,慕容舒清忽然眼前一亮,是極品泉葚!!這種茶只產於東隅靈泉山上,產量少,難以尋覓,基本上都是野生的。她也是在年前尋得一些,想不到在這竟能喝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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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C+ q) w1 W% N  b! v  「清兒!」只可惜,才淺嘗了一口,一聲嚴厲的男聲打破了這閒適的斜陽美景。! s! B9 V* p( E2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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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來不及放下手中的清茶,祁睿碩長的身影已經迅速來到慕容舒清身旁,抓住她的手腕,急促的語氣中夾雜著惱怒和擔心:「我說過不准進來,你聽不明白嗎?!!跟我走!」說完向那紅衣人輕點了一下頭,留下一句抱歉,拉著慕容舒清,匆匆離開這片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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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衣人也未說話,看著匆忙離去的二人,他無所謂的轉身,繼續倚在矮幾旁,看著斜陽落日,只是眼光掠過那副墨畫時,冷漠的唇輕輕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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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可以說是被祁睿拖著出了菩提樹林,只是她現在想的,卻是可惜了那一杯上好的泉葚!4 }; K5 T) y2 [, J' W7 F
  
, a& z! A" T& P; \7 E' g& X! u  一路疾行,祁睿終於在淨水雅絮前停下了腳步,正對著慕容舒清眼睛,他雙手緊緊的握著她的胳膊,臉上的表情嚴肅冷凝,不容置疑的說道:「從今以後,不許再踏入梅林,聽見沒有。」0 u* X: l' ~' C( k- u: {0 P,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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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如此失態而惱怒的祁睿,沒有掙脫這雙已經抓疼她的大手,慕容舒清淡淡的說道:「給我一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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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解釋,你只要記住不許再進去。」祁睿生氣的低吼,不自覺收緊的雙手,讓慕容舒清疼得微微皺起了眉頭,不過很快,一個黑影迅速的閃過,慕容舒清的手重獲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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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I4 \5 I3 v, w7 G  z  祁睿也是練武之人,但是卻不是炎雨的對手,幾招過後,他已是被逼得退到慕容舒清五米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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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1 ?4 m3 n2 H7 @) b1 f  輕揉手臂,慕容舒清低聲說道:「炎雨,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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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記重拳,將祁睿擊出甚遠,炎雨才收了拳腳,一個閃身,並沒有隱退,而是站在慕容舒清身後。強行接下這黑衣冷酷男子的最後一拳,祁睿只覺得虎口處劇痛。這人武功之高,遠非他所及,可是看他護衛清兒的樣子,莫不是她的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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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z% S+ `' \  再次看向黑衣男子,除了那一身暗夜勁裝外,微側的臉看不清長相,只是冷殘逼人的氣勢始終威脅著他,剛才他居然絲毫沒有感覺他的存在,收時枉若無蹤,放時氣勢凌人。想不到,清兒身邊還有這樣的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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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了握依然疼痛的手掌,祁睿一邊走向舒清,一邊低歎道:「清兒,大哥這是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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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V3 J& c* {) p  慕容舒清依然不語的看著他,平日裡帶笑的眼,堅持的直視祁睿,她不接受這樣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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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的不妥協,讓祁睿有些挫敗,知道今天不說清楚,清兒是不會就此作罷了。思量片刻,祁睿才鄭重又無奈的說道:「好吧,裡邊的那個人很危險,他隨時可能要了你的命。」雖然清兒身邊有這個武林高手,可是那人的喜怒無常、冷酷絕情,還是讓他為她擔心不已。  z: A( `- ~! L# U, t1 c6 X
  
0 z" S3 _$ y9 z  ?/ A" e  「他是誰?」這是慕容舒清現在最想知道的。# M$ l1 V0 d# x
  
9 _; B7 J/ ~' G2 X+ o, j  「他叫楚吟,你也許不知道他是誰,可是……」祁睿才說了兩句,就被慕容舒清的驚歎聲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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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醫楚吟?!」慕容舒清難以置信,剛才與她品茗對飲,談話賦詩的人就是讓江湖中人又敬又怕,談之色變的邪醫楚吟!她會知道他,是因為沈嘯雲,據說他派出去追查邪醫的人,要不就是沒有找到,要不就是有去無回。傳言此人完全沒有醫者的仁心,救人全憑喜好,人命對他來說,一如草芥。可是他的醫術卻是出神入化,江湖傳聞,沒有邪醫救不了的人,只有他不想救的人。+ f7 F8 ?4 e& w) {
  
$ F$ J5 c( D4 e8 F# O2 @  「你知道他?」祁睿驚訝於她這個閨閣千金竟然知道那樣邪肆的江湖中人,但是看向她身後那不離左右的暗黑身影,他徹底的相信,這三年來,舒清再也不是他認識的舒清了。但是不管怎麼樣,她仍是他最珍愛的妹妹,他不能讓她有任何的意外。祁睿再次走近慕容舒清,就像小時候一樣,輕輕拍著慕容舒清的肩,輕哄低語道:「這樣也好,你既然知道他,就應該瞭解大哥的用心,凡是闖入梅林的人,還沒有可以活著出來,你今天雖然可以全身而退,可是那人如此的喜怒無常,下次就不一定這麼幸運了,所以以後別再進入梅林了。知道嗎?」, C. y' f4 U# L5 C) S/ |" ~5 L+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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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肩上包含溫情的輕撫,無奈的叮嚀,都讓她想起了遙遠的哥哥們,小時候,他們也是這樣一遍遍囑咐,她放學要等他們來接,不要自己削蘋果,因為刀很鋒利,可是現在他們卻只能遙遙思念。掩下已經微微濕潤的眼睛,慕容舒清閉上了傷感的眸,低下頭,讓心中那瀰漫的思念慢慢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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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L7 ]$ ?+ O0 b; f  祁睿看慕容舒清忽然低下了頭,以為是自己太過嚴厲,輕輕的讓慕容舒清靠在他的肩上,安慰的輕揉著她絲緞般柔滑的長髮。慕容舒清輕靠著祁睿寬闊溫暖的肩頭,待思緒慢慢平復,才站直身子,問道:「他會出現在這,是因為淨水。」上次聽他說已經找到可以治療淨水胎記的人,現在看來應該就是楚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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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花了三年的時間尋找他,兩年的時間懇求他,可是他仍然沒有答應給淨水治臉。」說起這個,祁睿臉上佈滿了陰霾。自從得知邪醫可以治好淨水那天起,他就沒有放棄尋找他,只是用盡了方法,結果卻是一無所獲。最後,竟是在自家別院的後山,遇到愛梅成癡的邪醫楚吟,本以為可以順利請求他幫淨水治臉,誰知兩年過去了,仍是不得其門而入。怎能不教人抑鬱。7 c% \1 a/ I' O! j0 l  z" e1 e
  
% ]  K' c2 I' _  不過通過這兩年的觀察,楚吟雖不像外間傳言的那麼可怕,但是也絕對是個危險的人物,想到這樣,祁睿再一次鄭重的對慕容舒清說道:「清兒,答應大哥,別再進去了。」4 \0 |3 j/ B# \' D' }- Y8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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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尋找,兩年等待,她這個傻大哥對淨水的怕是情根深種了。「我餓了,吃飯去吧。」慕容舒清沒有正面回答祁睿,拉著他的手,走進了那溫馨淡雅的淨水雅絮。: b: Q- r/ v+ [  C!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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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章火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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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前廳,就看見淨水在桌前張羅著飯菜,誘人食慾的香氣迎面而來,慕容舒清走到她身旁,笑問:「淨水,做了什麼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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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i: x( n# _9 P& Y  淨水一邊擺放碗筷,一邊回道:「糖醋魚、香酥雞。」8 v: p: f- d/ d8 H"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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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深吸了一口氣,慕容舒清讚道:「好香啊!」自從嘗過淨水的手藝以後,她的胃就被養刁了,連迎客樓都很少去,她應該組織所有迎客樓的主廚都來向淨水學習,那迎客樓的生意一定會更上一層樓。1 X7 x9 t  V  @+ E' y-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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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您嘗嘗。」小心的將魚刺挑出,淨水將一塊鮮嫩多汁的魚肉送到慕容舒清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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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  b: b! u' u: P  肉質細膩,汁濃香滑,慕容舒清滿意的直點頭,轉身對身後的祁睿說道:「真的很好吃,大哥,你也嘗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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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 ~6 n7 t* V5 z9 X: A  祁睿搖頭歎道:「好啊!」他和慕容舒清一同進門,這麼大個人,站在那良久,兩個小丫頭吃的開心,根本當他不存在。尤其是淨水看到他後馬上變得拘謹的臉,更是讓他沮喪。他和她,難道注定要這樣相對無語嗎!+ \; H( E0 k& ]! U, O$ p+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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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淨水低下頭,不再看祁睿,一雙手假裝忙碌的擺放著碗筷,一會兒沏茶,一會兒端菜,就是不讓自己停下來。慕容舒清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歎道:「淨水,別忙了,吃飯吧,我餓了。」她不知道她越是這樣故意的無視祁睿,就越表示她的心其實是非常在意他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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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2 T' }$ |5 D  「小姐我……」淨水站在慕容舒清身邊,就是不肯坐下,還想要說什麼,只見慕容舒清可憐兮兮的捂著肚子,拉著她的手說道:「我真的餓了。」看著這樣的小姐,淨水將想要說的話又嚥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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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淨水,坐下吧。」綠倚走到她身後,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用力把她按到座位上。真不明白淨水在彆扭什麼,大少爺對她的情意再明顯不過了,她對少爺也是芳心暗許,明明相互愛戀的兩個人,何必彼此折磨!/ ~+ U: u" H' U
  
  ^2 ^7 g. V; Y5 V  終於大家都坐下了,一頓飯吃下來,也還算愉悅,淨水雖然一直不語,但是席間聽到祁睿自曝一些童年往事的時候,也會會心一笑。說笑間,綠倚起身,端了一大碗梅子進來。獻寶似的放在慕容舒清面前,說道:「小姐,這是今天中午我在院門口買的,一個老婦人要提一大籃梅子下山去賣,好可憐哦,我看這梅子還不錯,就買了,您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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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d. c( A; L  現在是梅子的季節嗎?好像還沒有到吧!不過眼前的梅子雖然不大,顏色卻已經十分討喜,紅潤可愛,再看綠倚眼巴巴的等著她品嚐,慕容舒清只好拿起一顆,放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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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樣?好吃嗎?」綠倚迫不及待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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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X) o& X4 o  慕容舒清沒有馬上告訴她,細細的嚼了一會,才對著面前等待答案的三人笑道:「你們也嘗嘗看?」% r" g/ p8 k)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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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面面相覷,各自拿了一枚,放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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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d! L7 a5 A! |' m  「天啊,好酸哦!!」綠倚一張臉瞬間全皺在一起,連忙將口中的酸梅吐了出來。拿來杯子,為他們倒了三杯茶之後,自己也趕緊喝了一大口,才算把嘴裡的酸味沖淡。7 o# D. V, K% A1 @  g6 Y. `
  
$ |+ \! y' X" a% q* m" y: Y, S, @  祁睿也是酸的瞇了眼,喝下半杯茶,對著閒閒坐在一旁,笑看他們叫苦連天的慕容舒清笑罵道:「清兒,你太壞了,這麼酸還叫我們嘗。」他對梅子本來就不感興趣,真不該好奇去嘗,這丫頭,越來越精了,自己吃了虧,也不讓別人好過。/ E5 N0 G. m5 m! J; _0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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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挑眉淺笑,一臉無辜的回道:「你們不嘗怎麼知道是酸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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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6 V+ Q2 d/ N: I+ ^8 C7 t  她還振振有詞呢!祁睿寵溺的輕輕搖頭,將那盤梅子推到桌旁,現在光是聞到它的味道,他就覺得酸。淨水好不容易緩過勁來,看著這一大盤梅子,想到廚房裡還有很多,也發起愁來。想了想,淨水起身說道:「這麼多梅子,丟了也可惜,我去拿些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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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淨水已經走到門邊了,慕容舒清才忽然想到什麼,對她說道:「淨水,拿半碗糖,半碗鹽過來。」% f2 T6 x  |0 I$ |* R( E9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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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鹽做什麼?雖然不明白,淨水還是應道:「是。」) ?" f  o3 r! \: i/ @1 `9 }
  
/ c4 ]9 ~& r. E+ e2 d  待淨水拿來了糖和鹽,慕容舒清將梅子分別裝在兩個碟子裡,一個加糖,一個撒上了一層薄薄的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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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t% h( X" a7 ]4 ]  綠倚不解的問道:「小姐,您這是?」加糖她可以理解,可是為什麼要加鹽呢?又酸又鹹,這多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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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Y  o5 J' b9 C: e  慕容舒清輕輕攪拌了一下,沒有解釋,將兩個盤子推到他們面前,笑道:「你們再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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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j, `2 r( }; P) B  這次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了,三人不約而同的選擇加糖的酸梅,雖然加了糖,沒有那麼酸,可是仍然感覺到酸澀的口感還是充斥著舌尖,吃了一顆就不願意再吃了,至於那盤加了鹽的梅子,光是想像那又酸又鹹的味道,就讓人望而卻步。$ ?9 Q# @1 P"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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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還是綠倚鼓起勇氣,拿起一顆,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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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細嚼了一下,味道很特別,沒有想像中的難吃。酸澀的感覺還在,只是加了鹽之後,反而中和了一部分酸味,隱隱的覺得有絲絲的甜味可以回味。綠倚將整顆梅子放入嘴裡,好奇的看慕容舒清,說道:「這個味道很不一樣呢?」, X$ L' Y( k! e" s
  
, p3 s# X( x7 N; N8 o  t! ^+ ?  慕容舒清笑問:「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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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H: `$ D. N' |  「嗯。」綠倚想了想,點點頭。其實說不上好吃,就是味道和以往的水果不一樣,很新鮮,也很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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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H- D+ U( G: R1 f  z  祁睿和淨水看到綠倚居然說好吃,她還一連吃了幾顆。兩人的好奇心又被挑起了,最後,也拿了一顆,吃了起來。嘗過以後,兩人都是眼前一亮的感覺,有酸有鹹,還有若有似無的甜,加了鹽之後,居然讓這一盤酸梅有了如此豐富的口感。; e$ A+ F1 @7 H)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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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這是她以前到南方旅遊時,看到當地人吃某些水果獨特的方法,確實風味獨特。今日讓他們嘗試,目的也不是僅此而已。慕容舒清看著杯中沉沉浮浮的茶葉,淡淡的說道:「覺得酸,我們一般都會加入糖,因為它們在世人眼中是絕配,可是其實加鹽也別有一番風味,所以世間的事,沒有所謂的配與不配。」* ?" P6 h/ F7 e! N)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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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這些,並不奢望淨水會忽然走出自己的心理障礙,只是希望對她是一種啟示。4 ?8 b+ l3 Y# X9 S.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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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淨水也感覺到了慕容舒清的意圖,她再次低下了頭,不語。# E. |3 L: |0 r# I8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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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睿則是朗聲笑道:「說得好。」; F/ k; m2 Z* i" E)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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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好笑的看著祁睿就差沒有舉雙手表示贊同,忍不住調侃道:「既然這麼好,這一整籃酸梅就讓你帶回去慢慢享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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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x5 q4 t" d5 R* S2 g  「清兒……」祁睿哀怨的低喚,又惹得小屋裡傳出一片愉悅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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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裡不斷襲來的夜風,寒冷而霸道。吹得燭焰忽明忽閃,似乎在宣告冬的腳步更近了。放下手中的書卷,慕容舒清靠著身後厚厚的羊毛軟榻,有些疲倦的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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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阻礙在淨水和祁睿中間的,是淨水的自卑和輕微的自閉,要治好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而治好她的臉,是目前重建她自信心很重要的一個環節。但是那個楚吟……想起那炙艷的紅,還有那冷漠的性子,慕容舒清低歎,要得到他的幫助,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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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C7 X" L$ D- E7 S% @' E  還有目前祁家的情況也讓她擔心。大舅雖然中了一劍,還好沒有生命危險。老爺子看似平靜的每天喝茶下棋,可是祁府的暗士頻繁出入,已經告訴她,老爺子一定知道了什麼,也在部署什麼,現在怕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I$ \9 U2 N6 j( C# C  b0 W* `
  
: S7 _: X' t0 o& ^( ^  慕容舒清忽然張開了眼睛,窗外有人!微微抬手,讓炎雨不要輕舉妄動,這人來了有一會了,只在窗外張望,卻沒有下一步的舉動,是敵是友還未可知,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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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仍是靠在軟榻上沒有動,慕容舒清緩緩的閉上眼睛,如睡著般,感覺到黑衣人推開了窗戶,可是他卻沒能進來,另一個黑影截住了他的去路,很快院子裡傳來了打鬥聲。: B% L- T6 g5 ]1 |  e3 R#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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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起身,炎雨立刻出現在她身後,原來她以為是炎雨擔心她的安全,不讓人踏進屋內,可是現在看來並不是。既然不是炎雨,那外面對打的人又是誰?慕容舒清走到門邊,放眼看去,並不明亮的月光下,只見兩個糾纏的黑影打得難捨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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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4-7 10:46:1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十九章火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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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太暗,慕容舒清只得走到院前,才勉強看得清打鬥的兩人。炎雨則是緊隨其後,其他保護慕容舒清的暗士也紛紛現身,分立在院內各處,將慕容舒清保護在最中心。誰也沒有出手,只靜靜的觀察著院中的兩人。  v9 u. F, u,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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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兩人中,有一人並未蒙面,慕容舒清微微瞇起眼,月影輕搖間,仍是看不清楚長相,但是那雙冰眸讓慕容舒清一眼就看出,他是莫殘。沒有人的眼睛冰冷得讓她看了就會不由自主的心顫,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那種毫無感情的冷然會讓她覺得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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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y9 P) ]' c7 i  蒙面人的武功也不弱,只是幾招下來,蒙面人已經漸漸的招架不住了,閃躲走避,也顯得狼狽起來,莫殘一招擒拿手,將蒙面人右手困住,轉手施力,骨骼錯位的聲音在這暗夜中顯得格外清晰,蒙面人疼痛的悶哼了一聲,這不大的聲音卻驚得慕容舒清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上前幾步,那修長的身型,那烏黑墨發,那雙明亮的杏眸,還有剛才那聲壓抑的輕呼,老天,是她——8 t8 s) N* \$ T,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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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面人另一隻未被束縛的手仍不服輸的回擊,讓莫殘冰眸裡略過一絲不耐,一記重拳就要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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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4 f: g0 C- m" D. K, Z) C  {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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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大聲驚呼,讓他瞬間收了力道。第一次見這女子大驚失色,就是在被赤煉所傷,遭脅迫挾持時,她也能淡定而笑。跌落深潭,獨立深山時,她也能平靜以對。這蒙面人卻能教她神色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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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殘一瞬間的失神,讓蒙面人有機可乘,拔出腰間的匕首,向莫殘刺去,莫殘一個旋身,躲過了蒙面人致命的一擊,同時,他也亮出了赤煉,暗紅的幽光,輕顫的劍身,都像在渴血的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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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0 ?$ W8 k& w3 n" m  x  G9 i3 ]: l  慕容舒清見識過赤煉的鋒利和冷殘,心裡為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捏了一把汗。她絕不可能是莫殘的對手,她也絕不能有任何損傷!不然麻煩就大了。情急之下,慕容舒清對身後的炎雨說道:「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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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話音剛落,炎雨已經飛身而出,剛好截下刺向蒙面人的致命一劍。蒼素不在,炎雨武功雖高,可是他一人仍然不是莫殘的對手,然而這次莫殘也無意為難他。收了長劍,莫殘深深的凝視慕容舒清一眼,深沉的冰眸中仍是看不出情緒。慕容舒清剛要開口,黑影在眼前一閃,莫殘已無蹤可尋。+ ^( \4 P  D& e
  
8 z1 ]& D2 [! b% V; N% n( n  慕容舒清輕歎一聲,他們的相見,似乎總是這樣匆匆。不是刀來劍往,就是落水受傷。不知道下次又會是什麼?!3 u0 W7 K2 M4 y" G# V  Q% d- `5 U* o
  
% I; v% K5 D7 b: t6 J. E3 k( h  蒙面人就這樣坐在院中,也不起來,慕容舒清快步來到她身邊,想起剛才那聲脆響,慕容舒清有些擔憂的問道:「你傷到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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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蒙面人素手輕揚,將臉上的面巾扯了下來,一張明艷傾城的臉露了出來。雖然臉上已經滿是薄汗,臉色也略顯得蒼白,但她仍是滿不在乎的笑道:「除了手斷了之外,沒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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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西烈月!怎麼說她也是未來的一國之君,看她毫無形象可言,甚至是有些耍賴的坐在地上,慕容舒清頭疼的苦笑道:「你這是要給我驚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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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h9 J: Q& b8 A) s- T# l  西烈月知道自己現在一身的狼狽,可是她並不以為意,坐在地上,完全沒有起來的意思,嘴裡還不忘調侃道:「你都不來看我,我只有夜探香閨了。」若不是因疼痛不斷滲出的薄汗和那只已經不能動彈的右臂,她那愜意的樣子,你會誤以為她是坐在高貴的床榻上與你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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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還能調侃,看來你確實傷得不重。」慕容舒清好笑的搖搖頭,到底還是君王命,再怎樣的狼狽,仍是尊貴逼人。伸手扶了她一把,將她帶到屋裡的軟榻上坐下。西烈月的手不治不行,可是若回京城請大夫,這一來一回,沒有三四個時辰怕是到不了。她這筋骨錯位的傷,炎雨應該也可以治。5 R1 Q4 }' w8 l7 j4 O: K
  
% l: ?" p' v( b+ F" X  慕容舒清想了想,無計可施下,只得對炎雨說道:「炎雨,你給她看看吧。」炎雨立在門邊,並未回答,筋骨錯位對他來說只是家常便飯,只是他本來並沒有打算替西烈月治療。現在慕容舒清既然已經發了話,炎雨回身走到西烈月身邊,查看她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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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雨抬起西烈月的手臂檢查錯位的關節,突然襲來的疼痛讓她皺起了眉頭,但是卻沒有發出聲音。待疼痛稍稍平復了一下,西烈月躺在軟榻之上,低聲問道:「你認識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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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傷筋動骨的疼痛,就是尋常男子也要承受不住吧,西烈月從始至終都沒有叫過一聲。這樣的堅毅和韌性,也是成為一國之君從小就必須磨練的吧。慕容舒清輕歎,為君不易,為明君,就更是不易了,那無上的權利與尊貴背後,付出的是常人看不見也想不到的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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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 p/ V2 |3 I+ [  輕輕為她拭去額上的汗,慕容舒清淡淡的回道:「算是吧。」. X" H( g& j# Z: L
  
! ?( m7 E; s6 e  有時候,她會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和她,似乎認識了很久一般,從第一次見面,她就莫名的相信他不會殺她。那種感覺很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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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 }2 z. p9 z  西烈月忽然笑了起來,饒負興味的說道:「冷傲狠絕,長得也不賴,我喜歡。」尤其是那雙眼,讓她想要抹去那層寒冰,看看他染上如火的熱情會是什麼樣。一邊說著,西烈月還一邊揶揄的打量為她檢查傷勢的炎雨,嘖嘖歎道:「你身邊的男子都是出類拔萃,怪不得你這麼挑!你這個侍衛就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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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炎雨一個用力,將錯位的骨頭接了回去,再也懶得看西烈月一眼,轉身出了裡屋。. c; m% b% |6 F6 u/ i#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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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毫無防備的劇痛,讓西烈月疼的呲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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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Y" G+ K% S) c1 ]  慕容舒清卻毫不同情她,誰讓她一副色女的樣子,她以為所有的男人都是沒有爪子的貓嗎!炎雨沒有給她一劍就已經是很客氣了。她的手應該沒事了,慕容舒清也懶得再理她,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懶懶的靠在矮幾旁笑道:「這裡不是海域,你可以不用這麼肆無忌憚。」$ z3 b; E6 q9 w. `% _
  
3 B! u9 U1 w% H2 i# f  西烈月輕輕轉動一下手臂,基本上已經接好了,除了還有些疼痛外,已無大礙。起身來到慕容舒清身邊,劫過她手中的茶,一口飲盡。西烈月大方的侃侃而談:「在你面前我不需要偽裝,其實你和我一樣,對於自己想要操控的東西絕不會妥協,不同的是我要掌握在手中的,是我的國家,而你要掌控的,是你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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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f, w: _$ k4 ]! ?# A  慕容舒清微怔,抬頭對上西烈月自信瞭然的眼,她是第一個知道她想要什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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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各具風華的女子相視而笑,有時真的不需要說太多,盡在那寥寥數語,眼神交會間,便已經彼此明瞭。這或許就是所謂的知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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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烈月看了看天色,月已西斜,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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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手才剛剛接上,休息一會再走吧。」從這裡回到京城,快馬也要兩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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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N& V9 g7 l2 E( m& l1 D2 X  西烈月沒有停下腳步,走至院中,才回頭對身後的慕容舒清無奈的笑道:「今夜我若是不回去,後果你也知道。」有時她也想任性妄為,只是人總有自己的責任需要承擔。" U2 n( B  G% j%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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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西烈月身份特殊而敏感,容不得一絲差錯。瞭然的輕點了一下頭,慕容舒清已不再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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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三日後,東郊凌山,我等你。」說完,西烈月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淨水雅絮。7 M0 ~! P4 E; m" y* {6 o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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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苦笑,她還是這麼張狂,讓你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有時候她會想,若是西烈月有個軒轅逸這樣的將軍,是皇上被氣死?!還是將軍會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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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雨,派兩人暗中護送她回去。」慕容舒清伸了伸腰,不自覺中,庭前的菊花已不再明艷,在冬日陣陣寒風中,也顯得憔悴和無助起來。冬天算是真正的到來了吧!起風了,夜也更深了。. E0 {& g* O& B. P/ F)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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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換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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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午後,在這樣一個沒有陽光的日子裡,寒風似乎可以更加肆虐的吹拂。只是一夜的時間,秋便已經遠去。一路行來,滿地的菩提樹葉宣告著冬的腳步。慕容舒清吸了吸鼻子,她似乎又有些著涼了,剛才綠倚差點不讓她出門。不得已之下,她只有穿上了厚厚的棉袍,綠倚勉強答應。  b; ?1 ~  o* v$ v  [. Z) s
  
) W* g4 O7 R0 v9 C+ Y7 @# W  眼前還是那片梅林,只是感應到冬的氣息,幾枝紅梅已經提早開放,那傲然挺立,熱烈紅顏的早梅,已經迫不及待的展示著迎風傲雪的姿態。不過最為耀眼的,還是梅林深處那抹艷色紅影。今天的他依然在作畫,凜冽的寒風對他似乎不起作用,仍是那件紅布輕紗在隨風輕舞。3 c. ?% @2 Q$ m6 z5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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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低頭看看自己,相較之下,這一身重衣棉袍就顯得有些臃腫可笑。拾起腳邊一枝飄落的紅梅,慕容舒清輕撫梅瓣,淺笑的立於楚吟身後,沒有打擾他的作畫的興致。寒風中,一紅一白兩個人影背對而立,一個專心於揮毫作畫,一個寄情於梅林風華,彷彿互不相干,殊不知,卻已是這寒冬梅林中和諧的一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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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敢來。」楚吟沒有抬頭,手中的筆似有生命般揮灑自如,筆走游龍。低低的聲音輕如羽毛,讓聽的人心也會隨之騷動。# V7 S6 ~* j: s
  
! G4 T& `( `0 U. T) Q' u  慕容舒清轉過身來,不在意腳下就是雜草。盤腿而坐,一手輕晃著手中的梅枝,一手輕托腮幫,聳聳肩,有些無奈的笑道:「沒辦法,上次的茶我還沒有喝完。」泉葚的香醇還真是讓人懷念。( b0 ^+ {2 J2 T/ |: y/ E! N8 S/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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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筆勾勒完畢,楚吟放下筆,依然是不再多看一眼,視線轉向身後輕鬆自在的慕容舒清,她今天紮了兩條辮子,全身裹在厚厚的白衣棉袍中,只有一張素淨的臉露在外面。她總是清清淡淡的模樣,不聒噪,不張揚。超越她這個年紀的平靜,讓他也注意到這個每日必會出現,卻只是遠遠站在菩提樹下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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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1 n3 A8 E, j7 l  祁睿昨天應該警告過她,沒有想到她今天還會來,而且還是這樣閒暇輕鬆的坐在他面前。楚吟也在慕容舒清對面坐下,漠然的眼裡流動著似有若無的興趣,還是那低低沉沉的聲音慵懶說道:「你不怕我?」& ]' z: Z) O' v# O! a/ D2 B;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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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看之下,他完美的不像是真人,與他這樣面對面的坐著,慕容舒清的視線都有些不知道往哪裡放。如果說安沁宣生來就是打擊女人的自信心的,那這個楚吟,可以讓天下間的男女都黯然失色。5 f2 d8 r0 {4 u$ |' c+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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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你要讓我給這寒梅做花肥的話,請先讓我喝完這杯茶。」怕不怕他呢?對於喜怒無常的人,慕容舒清還是無意招惹的,只是在她看來,楚吟他或者冷漠,無視生命,但是卻不是喜歡濫殺無辜的人,因為他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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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吟低笑出聲,他有多久沒有遇到這樣有趣的人了。將手中剛泡好的泉葚遞到慕容舒清面前,一邊為自己沏茶,一邊說道:「說你來的目的吧。」+ @: E1 O+ d2 d7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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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接過泉葚,青醇的茶香在鼻尖環繞,還沒有喝,就已經醉人了。淺酌一口,慕容舒清對於楚吟的問題直言不諱:「第一,為了泉葚。第二,為了淨水。第三——好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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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d9 e7 s7 J1 n  他倒是沒有浪費泉葚招待她。敢在他面前這樣坦白自己目的的人,還真是不多。楚吟笑看眼前陶醉在茶香之中的女子,他舉起手中的白玉茶杯,有些漫不經心的回道:「你很坦白。泉葚你喝到了,你說的那個女孩的臉無法可治,除非換臉。至於我,想要探究我的人,結果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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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言而喻的那個結果,慕容舒清自是明白,不過她關心的並不是這個,放下手中的茶,慕容舒清微微皺眉問道:「你是說,用植皮的方法可以治好淨水的臉?」0 r, e4 |' _+ N2 M2 c8 Y
  
+ |7 H3 ^6 l6 K, h8 W  「你相信?!」植皮?很形象的比喻。他對眼前這個女子有些刮目相看,他說的這個方法,別說是普通人,就是那些所謂的名醫世家的人,也認為是天方夜譚,而這個小丫頭,居然理解他的意思,還用了一個貼切的說法。0 g" j, e, C8 a+ V% d! j6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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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笑道:「為什麼不?」在現代醫學中,這是很常見的治療方法,她只是沒有想到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可以達到做這種外科手術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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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6 d4 C+ `1 c9 N" Q  「我很好奇,你治病救人的標準是什麼?」這些世外高人似乎都有一些怪癖。8 L( x) T- Y# b; @; r+ S/ ^1 p
  
  K/ Y7 z. d- U: J7 t  「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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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 T* c4 I/ j7 @% e: d) \- X  「我猜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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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z4 Q3 @9 H/ Q# T8 o4 k  說完,兩人竟默契的笑了起來。2 r9 L3 z  J6 g/ k4 F* F
  
' K/ d7 b/ {! b1 @3 H. u2 h  祁睿匆匆趕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兩人相談甚歡的景象,昨天他就猜到清兒不會這麼聽話,可是沒有想到,他們竟能聊得這麼開心。但是他還是不放心清兒和楚吟呆在一起。- V8 x6 ?1 v' A2 S# e
  
# C( \1 S4 U' ^- P, t: K: L  「清兒,你別打擾貴客,跟我走。」說完,又要拉起慕容舒清走出梅林。8 x2 S  Q$ w8 A! x: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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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無奈得叫道:「大哥……」) C/ e  Q% ]& i6 c
  
" o& V4 X% r5 ^7 y. u/ K  「我可以給她治。」沒等兩人展開拉鋸戰,楚吟閒閒的丟出一句話,瞬間讓祁睿停下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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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愣了一會,祁睿不敢相信的問道:「真的?」他等待了兩年,楚吟今天就這樣輕而易舉的答應了?!狂喜過後,祁睿激動說道:「我去把淨水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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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m) m) [8 d8 |2 q  慕容舒清拉住祁睿馬上要飛奔而去的身影,無奈輕笑道:「大哥,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這人只要是關於井水的事,別說是理智,就是智商都開始退化了。兩年未曾答應,現在就是答應了,也必有原因或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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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讚許的看了一眼慕容舒清,楚吟飲下手中的清茶,才平靜的敘述道:「要治好她的臉,就必須找到一塊和她原來臉皮膚質相近,顏色相同的皮膚,而那塊皮膚還必須是活人的。」  {3 ~# P  D- M) }3 q  _8 e
  
& a* Z, b2 }: l" L0 ~* o7 E  他說得輕鬆,卻聽得祁睿和慕容舒清同時皺起了眉頭。5 X& S2 s! a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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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睿有些遲疑的確認道:「你是說,要治淨水,就要從另一個活人臉上取下一塊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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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g; N$ t! n8 M- q  楚吟沒有回答他,但是臉上漠然的表情已經給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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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L' k& _: h  慕容舒清想了想,問道:「一定是臉上嗎?」若是其他部分的皮膚倒也不是很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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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吟似乎對慕容舒清的問題比較感興趣,一邊喝著茶,一邊回道:「只有臉上的皮膚才會和她原來的皮膚相融合。」$ t- V! J/ P/ w
  
( W! _! `1 O  J& s  P  他的回答讓慕容舒清陷入了沉思,淨水本性善良,這麼做,就算治好了她的臉,對她的心理治療上也不會有幫助,很有可能讓她對自己產生自我厭倦的情緒。輕歎一聲,慕容舒清幽幽的歎道:「這麼做淨水知道以後不會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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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g2 Y+ q5 N, _! `7 X* k0 Z1 z  「那就不要讓她知道。」祁睿對於這個方法也很矛盾,可是他決不能放棄這麼多年以來的願望,他一定要治好淨水的臉。% B0 D% b% I1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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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現在祁睿的心情複雜,慕容舒清拉著他有些僵硬的身子坐下,握著他微涼的手,慕容舒清平緩的聲音在祁睿耳邊靜靜的說著:「那是她的臉,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你不能以你的愛去替她做決定,不是所有善意的謊言都可以被原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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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兒說的,他何嘗不明白,只是真的要這樣放棄嗎!祁睿挫敗的低喃:「讓她知道,她一定不會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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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8 q( R4 K" ^# S  有些不忍心看到這樣沮喪的祁睿,堅持了多年的信念,現在卻要告訴他不行。確實有些殘忍,只是慕容舒清還是堅持的說道:「不管她願意與否,決定都應該由她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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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祁睿沒有回答,只有無語,慕容舒清也沒有再說下去,靜靜的坐在一旁。3 `5 i; R9 b" ?&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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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吟喝茶賞梅,無所謂的聽著他們的討論,治與不治,對於他來說,都沒有什麼差別,人的劣根性他見得太多了,為了自己的利益,別人的死活都是可以忽略的。尤其是對這麼一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家庭。$ n1 E  S) `# g% q
  
  _8 ]' L2 |0 Q# O! @  c# q  他只是好奇,這個清淡的女子會做什麼樣的抉擇。沒有不顧別人死活的答應,也沒有義正言辭的拒絕,很有意思。% E2 H1 m/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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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做了決定再來找我吧。」楚吟利落的起身,不再理會身後的兩人,拋下一句話,悠然的離開了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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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4-7 10:46:3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十一章小屋, v6 @8 H8 K/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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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仍是無語,與祁睿並肩而坐,這對於淨水來說,或許是一場艱難的抉擇,然而對於祁睿來說,更是一種折磨。祁睿的手,竟比這冬日的寒風更為冰涼。慕容舒清輕歎一聲,在陷入沉思的祁睿耳邊輕語:「是我和淨水談還是你去和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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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久,祁睿才低喃道:「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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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b4 w+ }+ n2 K3 a1 l  慕容舒清剛要回話,祁睿忽然說道:「不,還是我去好了。」該是他和淨水認真談一次的時候了,他不許她再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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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點點頭,這時候祁睿不需要她多說什麼,他需要的是安靜,需要時間想一想。輕輕起身,沒有再打攪他。朝楚吟離去的方向看去,思量片刻,慕容舒清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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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一會,來到了梅林的深處,梅樹要比外面密集很多,炙艷的紅梅在這裡,已經開的熱鬧。更為凜冽的寒風,吹得慕容舒清攏了攏身上的棉袍。一直還能看見的楚吟火紅的身影,忽然從眼前消失,慕容舒清看了看四周,都是看不見邊際的梅樹,哪裡還有一個人影。又向前走了一會,慕容舒清停下了腳步,抬頭看看天色,只是灰濛濛的一片,看不出時辰,更辨別不出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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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雨。」慕容舒清低聲輕喚,回答她的,除了搖曳的紅梅和肆意吹拂的寒風,再無其他。慕容舒清靠在一顆高大的梅樹旁,決定不走了。她以前只在影視作品和一些書籍中聽過五行八卦,奇門遁甲之術,今天她似乎非常有幸的見識了一番。她應該是被困在楚吟設的五行陣中了。( R" ]$ Q, r1 i,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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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雨不知所蹤,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麼好的方法脫困,要是以前看的那些書籍沒有騙她,她一直都在一個不大的範圍內徘徊,受一些障眼法所困,她若是找不到方法,走再久,也只是在原地打轉。她還是保存些體力,想到辦法了再走比較好。慕容舒清索性原地不動,在梅樹旁坐下,靠著寬大的樹幹,輕晃著手中的梅枝,輕輕的閉上眼睛,聆聽著周圍的聲音。4 w) @5 n- b$ k+ q, r6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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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飄忽的風聲,追逐著梅瓣嬉戲,這樣自然寧靜的氣息,讓慕容舒清覺得自己有些昏昏欲睡。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遠處若隱若現中傳來低低的箏鳴!慕容舒清睜開眼睛,淡笑起身,看來主人願意見她了,整了整微皺的棉袍,尋著那時斷時續的琴音而去。+ u3 D  [0 R# _! J! F) V6 h" W- T, q2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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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沒走多久,便看見一座不大的小木屋,木屋前,用一些薄木片築起了籬笆,楚吟正坐於院前的矮幾旁,手上抱著一柄九弦木箏,狀似無意的撩撥琴弦,未成曲調,卻聲聲直擊心弦。矮幾上,清茶一壺,玉杯幾個,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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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q4 |0 ?9 p6 d7 ?% |( S  慕容舒清走進小院,除了簡單,沒有什麼可以用來描述它,就只是一屋、一幾、一琴、一人罷了。甚至是那簡易搭成的院門上,也隻字未題,如一般的農家小院般,沒有任何附庸風雅之物。院中沒有石凳竹椅之類的,矮几旁放著幾個草編的軟墊。隨便拿起一個,慕容舒清在楚吟身邊坐下。# T7 \! x. a$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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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有決定了?」楚吟收了木箏,那張總是漠然的臉染上了淡淡的笑意,她總能讓他不能忽視,進了幻陣中,也未見她驚慌失措,閒坐於梅林間,還能面含微笑,是胸有成竹才這般淡定從容,還是不知死活到近乎盲目樂觀?不管是怎樣,她都成功了,他有些留戀她清淡微溫的笑容,還不想她死。6 O3 R% D; p2 s: x) F9 o"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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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搖搖頭,回道︰「我說過這並不由我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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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k* Y2 p+ ^3 x/ l2 {% |    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楚吟勾起唇角,那深邃如海的眼掠過一抹波瀾,用他特有的慵懶嗓音悠然地問道︰「那妳跟著我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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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1 E) |/ j6 z* r    慕容舒清並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拿起面前擺著的一杯泉葚,淡綠的茶湯清潤透亮,茶香也醇厚誘人,手中淡淡的餘溫顯示著這杯極品泉葚已經涼了。慕容舒清細細地喝下,才輕聲回道︰「想要問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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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吟揚眉一笑,等著慕容舒清接下來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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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J. B4 Z! d6 L) D    慕容舒清直視著那雙冷漠深沉的眼,問道︰「你很喜歡看到人性掙扎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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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吟沒有想到,慕容舒清會這麼問,她的敏銳才思,直言不諱,讓他心頭滑過一絲無解的震動。微微驚訝過後,楚吟竟是朗笑出聲,毫不避諱地回道︰「是的,妳不覺得很有趣嗎?」那些所謂的正義之士一邊嚷嚷著君子之風,禮義廉恥,一邊心狠手辣,幹盡了齷齪殘忍之事。對他們來說,這或者根本就算不得什麼掙扎。) f. O6 J) L0 o

4 C/ u" ]: O! x    慕容舒清微微低下頭,不願意去看楚吟現在那雙已失去平靜,有些魔魅的眼。她將一直捏在手中的那枝寒梅放在桌上,為楚吟斟了一杯茶,輕推至他面前,溫潤的聲音低低地嘆道︰「掙扎的結果,無非是善的更善,惡的更惡罷了,並沒有任何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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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低嘆輕輕淺淺,既沒有反駁楚吟對於人性的不屑,也沒有試圖宣揚人性本善的論調。就只是那樣清淺的幾句,便讓那所謂人性掙扎的「有趣」變得無味。2 z& X, D7 E* F( H( B$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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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叫什麼名字?」楚吟忽然很想知道這個奇特的女子是誰。' K. f9 {7 k) V* f% Z( j,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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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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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就是慕容舒清?」聽她叫祁睿大哥,他猜想她會是祁家人,只是沒想到她就是慕容家的主子,難怪這樣的與眾不同。也難怪會有那麼多的人想要她死,又有那麼多人要她活了。0 d" `4 ~0 Q&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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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她似乎「聲名鵲起」。慕容舒清好笑地回道︰「我不知道自己這麼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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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妳的命很值錢而已。」楚吟輕敲矮几,輕柔的語調卻讓人不由自主地覺得寒意襲人。就連四周的梅花,也仿佛感應到這詭異的氣息,沙沙地抖動著梅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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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 b# T9 r9 u1 ~    慕容舒清並沒有被楚吟釋放出來的淡淡殺氣擾亂心智,楚吟要殺她,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她害怕也無濟於事,只得聳聳肩,自我調侃道︰「這是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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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 _3 z/ _8 @$ [    她的淺笑輕顰,讓楚吟也搖頭輕笑起來,剛才暗潮波動的殺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楚吟忽然提議道︰「妳很有趣,也很聰明。妳要是願意留在我身邊陪我,我可以傳授妳醫術,還可以保證妳長命百歲。」- p( ~/ a8 ?) L4 X

0 [2 n0 Q0 @) i9 O# O    這個主意不錯,留她在身邊,他的日子一定會很有趣,而她聰明多智,要教她醫術一定也不費力,看她對換臉似乎還頗為了解,或許從她身上還能得到一些啟發。對自己的這個提議,楚吟越想越覺得滿意。. c# |8 q. @! |+ N

. y8 O2 D+ _4 V# ]+ O1 Q% w    面對楚吟突然的心血來潮,慕容舒清避開他灼灼的視線,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輕晃著手中只剩下一半的泉葚,似有若無地掃了一眼那簡陋的木屋,狀似擔心地輕笑道︰「你的泉葚夠多嗎?我怕多一個人就不夠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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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n4 I/ C9 i    慕容舒清語落,楚吟竟開懷大笑,只見他向屋內朗聲說道︰「莫殘,你的武功荒廢了。」, b% g9 ]; E' ]8 l% n( s/ Y

' i- O8 }: z. \- K& @$ A: Y    莫殘?怎麼會是他?她只是感覺到屋裡還有一個人,為了避開楚吟的提議,才不得已提起,竟是這麼巧,他昨夜會出現在霜天別院,怕是為了楚吟吧。想不到,他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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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r4 j* x2 u! i# ^    依舊是一身的寒氣和滿目的冰冷,明明是青天白日,他卻總能帶來暗夜冷凝的氣息,就連這初冬的寒風,也比不上他霜凍的眼神。莫殘從屋內走出來,直直走到矮几前,自顧自地倒一杯茶,然後一口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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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殘,你浪費了我的好茶。」楚吟嘖嘖搖頭,冷漠的臉上完全是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只是雖這麼說著,卻並未阻止莫殘一杯接著一杯地牛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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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坐在他們對面,看著眼前的兩人,好笑地想到一句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兩人一個冰冷無情,一個冷漠無感,雖然不是一模一樣,卻也是各有各的冷,不遑多讓。他們倆成為朋友,也算是絕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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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X  P0 L0 K8 y7 {+ \  第七十二章師徒( c3 ^9 {; d% y
  
4 B3 Q, D* Y* h4 T  楚吟並不打算讓慕容舒清閒閒的在一旁看熱鬧,把問題再一次拋回去:「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有我的指點,你可以迅速成為名醫。」" @- K* D8 u: `- Y" v3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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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提議確實很誘人,畢竟能得到邪醫指點一二,就已經受益匪淺了,更別說是親授了,只是她對這個並不感興趣,再則,她已經不是十七八的小女孩了,還幻想著不勞而獲。任何一樣本領,都不是三天兩天便可以學成的。所有光輝的背後,都付出了十倍百倍的努力。輕搖螓首,慕容舒清笑道:「我沒有興趣做你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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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3 c" \2 P# n% c  她的回答,楚吟並不意外,以他這些天的觀察,慕容舒清是一個有自我主張的人,不過正是這點,他更欣賞她,所以仍不放棄的說道:「我只是要你留在我身邊,作不作我的徒弟都無所謂。」忽然,他話鋒一轉,瞥了還在自斟自飲的莫殘一眼,笑道:「何況我已經有一個徒弟了,不差你一個。」+ E8 j; ?2 g/ H# J; V$ ~
  
1 w/ f. f4 h1 d% Y  「你是說——你們是師徒?!!」楚吟流露出的意思和莫殘的不反駁,讓慕容舒清得出了這個結論,可是這實在有些讓人不可思議,看樣子,莫殘比楚吟年紀還長。慕容舒清手裡握著茶杯,一雙眼在莫殘和楚吟身上來回溜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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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張著嘴,一副頗受驚嚇的樣子,讓楚吟好笑的問道:「需要這麼難以置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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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O: Z! a; |  慕容舒清非常坦率地點頭道:「確實有一點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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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將視線轉向莫殘,輕笑道:「你是打賭輸給他,所以被迫拜他為師的?」這似乎比較符合一般的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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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G" A) z# X# Q9 c- u  她的話讓莫殘那彷彿千年不化的唇角也不自覺的微揚起來,只是他仍是酷勁十足的坐在那兒,沒有回答,倒是楚吟哭笑不得的歎道:「你的想像力很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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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r! Y1 {4 f8 V  慕容舒清將手中的清茶放下,揚起略帶戲虐的笑意,無辜的回道:「沒辦法,我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來接受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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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e  O, |$ r  楚吟也如她一般,放下手中的杯子,似笑非笑的回道:「事實就是二十五年前我從山崖下救了他,他一身的武功都是我傳授的,這樣我有資格做他的師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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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L5 \* |" a9 y+ ^- }  E3 O  「二十五年前?」這麼說莫殘是楚吟養大的?難怪莫殘的性格這樣孤冷了,不是會從山崖跌落,身世必有一番悲苦,就是楚吟這喜怒難料,又冷漠寡情的性子,莫殘會這樣真是情理之中。只是楚吟這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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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j5 G0 m, t  慕容舒清可以說是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楚吟,讓莫殘心有慼慼然低歎道:「從我有記憶以來他就是這個樣子,從來沒有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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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理會莫殘,楚吟看著慕容舒清始終不語又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低聲笑問:「你還有疑問?」* x9 P+ R3 _#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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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慕容舒清認真地回答,不僅讓楚吟意外,就連一直酷酷的坐在一旁的莫殘也有些好奇的抬頭看向她。已經說得這麼清楚了,就算一時不能相信,也不應該還有什麼疑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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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怎麼保養的?!」沒辦法,這是目前環繞在她腦中最大的疑問。若是按照莫殘的說法,就算楚吟救他的時候十六歲,現在也四十出頭了,更有可能超出這個數字,可是他現在看起來最多二十歲,那張絕世傾城的臉風華正茂。身為女人,她總不能免俗的要對這個感興趣吧。# A, l5 D, v( A6 a2 Y
  
" B) x* f' N6 s( X( x5 t; E) I  她的問題,讓兩個男人都是一愣,接著,小院裡爆出響亮的笑聲。莫殘笑得最為開懷,響亮的笑聲在院子裡迴盪,他有多久沒有這樣笑過了,似乎有記憶以來,就未曾有過吧,慕容舒清,她總能帶給他不一樣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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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吟那張冷漠的臉有些掛不住了,不是沒有人對他的樣貌有過質疑,只是像這樣當面提問的,她還是第一個。但是他倒是越來越喜歡她了,要是她願意,以她的聰穎明慧,遇事從容,不僅是醫術,奇門術數她也定能心領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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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k+ I2 X/ n: c2 f4 }  楚吟對慕容舒清再次勸說道:「你真的不打算留下來,你知道現在有人出一百萬兩要你的命嗎!」今天莫殘沒有接,自然有別人接,她注定是要陷入一場生死之戰中。' z$ s, K5 K" j$ f0 U; e& r
  
0 j% n; z4 |( f8 ?3 T5 C  「原來我的命真的這麼值錢。」大舅祁雲受傷不久,她就收到風雨樓的消息,有人要她的命了,只是沒有想到,竟是這樣的大手筆。出得起這個價錢,又急於要她的命的,似乎只有滄月了。, k: @/ e7 L9 o5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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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調侃式的回答,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她慕容舒清的大名,他也聽過,若是這麼容易被擊倒,也做不得這東隅首富了。既是如此,楚吟也不勉強,笑道:「好吧,隨你,我和你很投緣,哪天你願意了,再到岐山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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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F: J1 Z! l3 O8 w  忽然,楚吟抓起慕容舒清的右手,與她手掌相對,一道勁力自掌間送出。慕容舒清只覺得手中忽然湧進一股氣流,然後就是一陣如針扎般的疼痛瀰漫於掌間,疼痛讓她悶哼了一聲。很快,楚吟收回了手,慕容舒清翻看掌心,並沒有什麼傷痕,除了慢慢消退的疼痛還在提醒著慕容舒清剛才的一切。4 [% O4 e  d- c6 B: o# W
  
4 m- j% U/ u( v0 k  莫殘卻因為楚吟突然的舉動微微皺起了眉頭,與楚吟對視一眼後,莫殘也並未說話,仍是冷然的坐在那裡。只是看向慕容舒清的眼神更為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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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之間的暗自交流,慕容舒清看在眼裡,卻不插話,拉了拉衣袖,將手掌收進暖和的棉錦裡,拿起桌上的茶壺,為他們和自己各自斟了一杯香茗。不是不擔心楚吟剛才那一掌,只是他若真的有心傷她,她也是避無可避,還不如坦然面對來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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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C6 ~: C( d; C4 l  楚吟接過慕容舒清斟的茶,略帶神秘又隱隱有些興奮的說道:「別擔心,我不會害你的。以後你就會知道它的好處。」, O8 n% X0 \$ h. _2 e( t/ B%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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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也不再深究多問,既然她選擇了隨楚吟而來,那麼她就會承擔相應的風險和後果,只是她進來也有一個多時辰了,卻沒有看見炎雨,不免有些擔心,問道:「我的侍衛?」: {$ _  e# \  C1 E: Y
  
, r( v8 \4 I6 K  K$ B! h* u7 f  「他還在幻陣裡,你出去就會見到他了。」她那個侍衛的武功自是不弱,只是進了他精心設計的幻陣,再高的武功也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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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o8 r) R7 {& v! u4 t  得知炎雨無礙,慕容舒清的心也放了下來,不過以炎雨的執拗性子,找不到她,他一定會在那陣中亂闖,她還是早點出去為好。沒有忘記進來的初衷,慕容舒清問道:「淨水——」6 ]" B7 s7 k) V$ h) D) s
  
% o) a$ E: m. }) F& ~/ N  ~! n  她才提了淨水的名字,就被楚吟打斷了接下來要說的話,這時的楚吟,揚起他那絕艷卻異常冷淡的笑容說道:「我說過了,你們有了決定再來找我。」9 ]9 x5 C7 N0 ?7 w8 g& v
  
5 R! r, l2 R( B0 `  低歎一聲,要淨水作決定,以她善良的天性,最後決定不治的可能性最大,那麼一切又回到了原點,祁睿多年的努力白費了,而讓淨水重建信心也面臨更多的困難。慕容舒清暗自思量,問道:「我想知道,不植皮,淨水臉上的胎記可以通過藥物或者針灸淡化嗎?」就算不能完全治好,能有所改善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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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u) `$ p" ]9 b* W" |7 G  她的問題已經回答了她的態度,看來他們還是不會換臉的,楚吟懶懶的回答道:「可以,不過過程會比較漫長,也不會完全好。」其實他可以不用告訴她這些,他一向要求完美,要就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這也是他為什麼要求用臉皮而不是隨便一塊皮膚的原因。不過對於這個慕容舒清,他倒是頻頻破例了。( d: p9 q+ X7 S
  
/ U6 f% `' f- Q! k$ M. Y* J# A% S  得到想要的答案,慕容舒清鬆了一口氣,心裡擔心炎雨和淨水,也無心再久留,於是慕容舒清起身道:「我知道了,不打擾了!」- n) M( A: l/ j3 Q& Z
  
$ g4 u! T1 ^) M6 ~  楚吟無所謂的點頭,沒有再挽留的意思,慕容舒清微微點頭施禮後,轉身出了小院,看著眼前錯綜複雜的梅林,慕容舒清有些頭痛,或許不學醫術,這奇門術數,破陣之法還是可以和楚吟討教討教的。不然她又要在那梅林裡邊聽風感梅,賞月逐露了。雖是這麼想著,慕容舒清還是帶著笑意,從容的步入梅林,只因莫殘自她出門時,就靜靜的跟在她的身後,她想,他有話和她說,那麼選在這寒風漸起,傲梅爭艷的梅林,該是和他的冷傲相得益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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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4-7 10:46:5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十三章選擇(上)3 `7 g- y3 k)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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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橫笛和愁聽,斜枝依病看。. P3 i! t1 |3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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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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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9 `  l5 p. E# x  A  慕容舒清走了一會,發現自己又不辨方向了,身邊都是一叢叢已逐漸綻放的紅梅,天色漸晚,更是難辨東西。她只得在一棵梅樹下站定,轉身看著莫殘,無奈的苦笑道:「我似乎又迷路了。」. y( }6 f- |- W1 r3 M% Q1 ]
  
# g/ j% c. f- }2 H$ Q  莫殘走到慕容舒清面前,那雙總是佈滿寒霜的眼靜靜的看著她,他總是這樣習慣性的無語,彷彿身邊的氣息都會被他凝固。久久,莫殘伸出右手,慢慢的撫上了慕容舒清的髮絲,他突來的舉動,讓慕容舒清心中微微驚訝,但是她卻沒有避開。當他放下手時,只見他的手中,是一朵殘紅。那只因常年握劍而粗糙寬厚的手,卻異常溫柔的摩挲著手中的落梅。. |+ M! y! a$ V0 C2 h' R
  
' I4 E; m- ^+ H- q  「你一定要讓你自己處在危險中?」莫殘低沉的嗓音在這空曠的梅林間響起,不仔細聽還聽不清楚。! |* r" A) z/ ]; ?1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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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的視線從落梅中抬起,聽清了莫殘的話,有些哭笑不得的回道:「我也不想啊!」說得她好像很享受被人追殺的感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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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卻不肯留在這。」莫殘鬆手,手中的殘紅隨風飄落,飄搖過後,歸於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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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9 p( }1 ]( l  慕容舒清看看四周,還是那片無邊梅林,反正她自己走不出去,莫殘看來也沒有要走的意思,索性倚在身後那棵大梅樹上,慕容舒清笑問:「你是來給楚吟說客的?」- ]$ N! Y9 Z" h. Y4 t' a* _2 w! e+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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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較於慕容舒清站沒站相,完全沒有一點閨閣千金的樣子,莫殘就嚴謹的多,一身黑衣,挺拔的立在那裡,亦不輸這滿院傲梅。莫殘微微皺起眉頭,仍是冷冷的說道:「在他身邊,起碼你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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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雖然從來沒有叫過楚吟師父,他也從沒有要求他叫過。可是楚吟那出神入化的功夫當世怕是無人能及,還有這變幻莫測的奇門之術,起死回生的妙手,他敢說,沒有楚吟護不了的人,慕容舒清待在楚吟身旁,會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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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低歎一聲,靠著身後粗壯的枝幹,微微閉上了眼,寒風拂面,暗香浮動間,慕容舒清才低低淺淺的說道:「有很多時候,安全是相對的。沒有什麼地方,是一輩子的避風港,有些責任,也不得不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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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4 @! R, H5 Z, P6 @* M/ S  她怎會不知在楚吟身邊會很安全,可是那些想要她命的人,針對的不是她,而是慕容家,殺了她是最快擊倒慕容家的方式。她可以躲到楚吟身後,那時危險就會降臨到年老的慕容祥和剛剛長大的慕容星魂身上。當你已經成為別人的避風港時,如何能隨便撤回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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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5 l" a" [' z6 Q7 H7 l: {  慕容舒清語音才落,莫殘倒是很爽快的回道:「好吧,隨你。」8 r( w6 ?8 o: }9 t8 _; h% w
  
- H% |% Y! m" {5 _% S  U* H( s  他顯得過於輕鬆的語調讓慕容舒清有些好奇的睜開雙眼,眼前的莫殘仍是那張雷打不動的冷臉,只是冰眸中已經沒了剛才的冷凝和擔憂,甚至還染上了淡淡的興奮??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嗎?還是她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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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1 W* _: j! m' B  無解,慕容舒清只得笑看莫殘,等著他接下來的解釋。  S, |0 _) t3 J
  
7 C6 i0 y% u0 x& g1 u, ?& U  「我不會讓你死。」莫殘說得冷淡,然而每一個字都如力透千鈞般,震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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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一愣,終於明白過來,隨即笑了起來,這殺手要轉行做保鏢嗎?可是他只是立在那裡,就散發著淡淡的殺意,寒氣逼人。他還記得如何救人嗎?畢竟對他來說,殺人比較容易些吧!終於勉強收了笑意,慕容舒清調侃道:「你的行情太高了,一百萬兩殺一個人。那你救一個人要多少銀子,我怕我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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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得的,莫殘也配合的回道:「你是要錢還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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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T0 @# |. J# o5 C2 U  「都要!」慕容舒清回答得爽快,說完,自己便忍不住笑起來,莫殘仍是不語,只是看著眼前如玉的笑顏,嘴角也不住的輕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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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9 D+ G7 H2 O. F/ {# g- ~  梅林間,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和諧而突兀的走著,不時伴隨著低淺的說笑聲,這是他們第一次這樣輕鬆的談話。( g, r$ R' R1 N, p3 K'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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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要走出梅林時,慕容舒清終於見到了炎雨,原來他一直都被困在梅林的最外層,果然如她所料,已經闖了兩個時辰的炎雨,眼裡的冷靜已被擔心和挫敗沾染得有些躁動,看見莫殘時,越握越緊的雙拳洩漏著他心底的暴戾。慕容舒清有些擔心的走到炎雨面前,依然是平常的淡然淺笑,依然是溫潤清亮的嗓音,慕容舒清說道:「炎雨,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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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C$ `! k1 r) A* I, j2 y: W  緊握的手慢慢的鬆了鬆,炎雨掩下心中的狂躁,沒再看向莫殘,對著慕容舒清輕點了下頭,無聲的站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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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暗暗舒了一口氣,再看向莫殘時,又已是空無一人。這人永遠是這樣的來去無蹤,收回視線,沒有再留戀眼前的傲枝寒梅,漫步而去。在她沒有研究透徹那些五行八卦,奇門術數之前,她想她還是不要再踏入這片梅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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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A0 _. q, g. k$ p  慕容舒清回到淨水雅絮時,已經紅霞滿天了,沒有看見淨水,看來應該是被祁睿約出去了。慕容舒清在院中軟塌上躺下,她今天有些累了,閉上眼睛,小歇了一會。期間感覺到綠倚輕輕的為她蓋上了毛毯,她也沒有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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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a" F5 E5 c- M8 a  慕容舒清醒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今晚沒有月亮,星星也不明亮,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才剛坐起身,就看見一身素衣的淨水怔怔的坐在小院的石階了,臉色在晃動的燭影映襯下,也能看出隱隱泛白。一雙眼沒有焦距的看著前方,不知道是在思考,還是陷入茫然。面無表情的樣子,很讓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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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_3 c$ j: [* l" e9 A, r1 ]  慕容舒清起身的動作,似乎驚擾了淨水,讓她回過神來,看著慕容舒清擔心的眼睛,淨水從石階上站起來,慢慢的來到慕容舒清身邊,只是動作有些僵硬,在軟榻前站定,最後欲言又止道:「小姐,我——」, [3 e; R; g! x+ l3 o
  
0 C. h' i' I/ u2 {! n0 N- f: g  看她略微艱難的動作,該是在那冰冷的石階上坐了很久吧,搖頭輕歎,拉著她的手,讓她在軟榻上坐下,用毛毯為她蓋著一直微微顫抖的雙腿,慕容舒清平靜的問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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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淨水只是靜靜的坐著,最後,也只是搖搖頭,小聲說道:「沒什麼,就想待在您身邊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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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一直輕拍著淨水的手,把她微亂的髮絲撥至耳後,溫和的說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要對我說的?」" A4 Z7 k9 ~6 D$ I: n5 D
  
4 n8 }! }! \- X& }  y! y3 B" n; _( J9 P6 j  淨水輕輕的將頭靠在慕容舒清的肩膀上,低低的「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慕容舒清也不再追問,只是一遍遍的輕撫著淨水的手,就在她以為淨水快要睡著的時候,淨水忽然小聲地問道:「我的臉要是能治好,會不會變得很漂亮?」8 p# `/ c! O  a
  
" q) b6 n: t$ n6 o8 F7 d, _  輕柔的低語在這寧靜的小院裡響起,她沒有哭鬧,就是這樣的悠然而平靜,卻聲聲都刺痛著慕容舒清的心,用力的點了點頭,慕容舒清一隻手輕輕的拍拍淨水的肩,肯定的回道:「會的。」, [2 R$ F0 z  i  \% e3 ?  v# B+ K3 l
  
, G/ a8 f/ f& O* A) e2 H3 S( Q2 C& U  又是長久的無語,沉寂的夜色下,兩個依偎的身影就只是這樣靜靜的坐著。慕容舒清可以感覺到肩頭隱隱的濕意,她有些分不清是被滾燙的淚灼傷了,還是被這冰涼的淚凍結。這無聲的哭泣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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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g( }5 b! @  s. C/ H/ f  「可是有人就會變得和我現在一樣。」仍是平靜的敘述,慕容舒清看不見淨水的表情,她想這個問題今晚已經反覆在她腦海裡迴旋,她已經有些木然,更多的是茫然吧。長久的自卑,突來的希望,良心的考驗,矛盾的選擇,都在今晚,一起壓向了這個年輕的女孩,讓她做這樣的選擇,殘忍的,究竟是楚吟還是她呢?!& Z- y$ E) \1 n, w* h' y8 Y/ @
  
) p5 W' N' L3 Y) c% [$ F9 f) A  淨水忽然坐直身子,直直的望進慕容舒清的眼裡,仍然蘊滿清淚的眼,滿懷著期望,疑惑,茫然,無措的看著她,用力的握緊慕容舒清的手,有些急切地問道:「小姐,我想治好我的臉,可是又不想害別人,你說,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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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 f" ?0 p- B/ `( S  第七十四章選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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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看到了淨水內心的矛盾和痛苦,也為她心疼,可是她如何告訴她該怎麼辦!人生中,太多的事情不能兩全。輕輕拭去淨水臉上的淚,輕歎一聲,慕容舒清低聲說道:「淨水,有很多時候,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不要把選擇看作是痛苦,起碼你擁有選擇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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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代,女子擁有的自主權力太少太少了,總有很多人,如父親、丈夫、主子等等,決定著她們的一生。她們不需要有自己的意識和需要,所有的教育只為服從。然而在她看來,決定雖然是痛苦的,卻是自我意志的體現。+ k4 _: c; Q% P7 G1 C3 {
  
# A. N% g' Z$ L  緩緩掩下雙眸,淨水不再看向慕容舒清,又回到了剛才安靜卻空洞的樣子,良久,淨水才又慢慢俯下身子,躺著靠在慕容舒清懷裡,哽咽的聲音艱難的說道:「可是我不知道怎麼選,小姐,你教教我好不好?」+ _3 G* E' J9 o+ p6 l$ E7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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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梳理著淨水長髮的手僵了一下,讓她怎麼教她呢?是讓她不必理會別人,只求自身美麗;還是讓她秉承善良天性,自己承擔這苦楚。她可以為她做決定,只是選擇之後的結果,仍是要淨水自己承受。既是如此,她又如何能教她。: w4 @& t( H. ?4 R$ t2 m1 O0 |
  
4 }4 x  m3 {  U) v5 d0 s' d8 p  最後,不忍淨水這樣無聲的哭泣,慕容舒清緩慢卻安定的聲音在淨水耳邊輕輕響起:「治好了臉,獲得了你想要的幸福,同時傷害了另一個人,背負著內疚的痛苦,這樣的幸福與痛苦,在你看來,孰重孰輕?那就是你的選擇!」/ a( H( C$ Y( \; u* j6 j5 K9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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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治好了臉,能給她帶來幸福和快樂,便是值得,若是帶給她更多的是內疚與不安,那就大可不必了。不管淨水的選擇是什麼,她都會給她最多的包容,支持,和溫情,只是她仍不後悔讓她自己選擇,只因這是成長的必修課,選擇自己的人生,不管是幸福還是痛苦,都要為自己的決定負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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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漸涼的夜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淨水單薄的素衣經受不起這樣的寒風,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她毫無所覺,慕容舒清卻擔心的握著她冰冷的手,小心的扶起淨水,慕容舒清將自己的錦袍披在她身上,拉著她進了她的房間。+ B! L& c# x6 X) Q/ S, l. U&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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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淨水只是機械性的跟著慕容舒清,進屋上床,一雙已經有些紅腫的眼睛仍是專注的注視前方。慕容舒清搖了搖頭,為淨水蓋好被子,安撫的說道:「先睡吧,以後再慢慢想,別逼自己,聽清楚心裡的聲音,所作的決定才不會後悔。」1 Y0 p' y: p) f% E
  
0 H' N$ N" d) U- m+ l. j  淨水似是聽進去了,安靜的閉上了眼睛。慕容舒清知道,她雖然閉上了眼睛,但是不斷顫抖的睫毛,顯示著淨水內心的焦慮。今晚不管是她還是淨水,恐怕注定都要無眠了。, }, I- {/ ~* q* n/ M% q( g
  
0 l8 J( I, s  a, u+ l1 ?+ m  自從那夜之後,淨水就沒有再見祁睿,任他在門外呼喚,淨水都不搭理他,惹得祁睿坐立不安,就在他快要抓狂的時候,慕容舒清阻止了他衝進來的腳步。+ ]5 n) a* _(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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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勸你還是不要進去的好。」慕容舒清立於院門,將祁睿莽撞的身影阻隔在淨水雅絮之外。+ E" F( K, A( E6 Y9 R$ M* `' U.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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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上次和她說完之後,她就跑了,現在又不肯見他,他有些後悔,當時若是不聽清兒的,不讓淨水知道真相,直接告訴她可以治好她的臉,現在是不是就不是這樣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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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m; j. ~9 Z  F  慕容舒清無奈的輕搖了一下頭,祁睿現在已經六神無主了,心中的想法毫不掩飾的表現在臉上。只是,以愛為名義的欺騙會讓真相變得美好嗎!不會,那時的淨水也不會比現在快樂,她一樣要面對有人因她而受傷的事實,而且是不可挽回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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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t& x: q. ?  I3 Z5 ]  寒風中,慕容舒清並沒有退讓,迎著祁睿狂亂的眼神,淡然的回道:「她現在需要安靜的思考,你幫不了她,我們誰也不行,只有她自己,我們能做的就是在她做出決定之後全力支持她。你還是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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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睿還想說什麼,卻又無從說起。注視著院內那抹清瘦的素衣身影,她瘦了。為什麼他們之間要有這麼多的磨難呢?祁睿有些痛苦的閉上疲憊的眼,不再看她心疼是不是就會少一點!/ n2 v1 ~7 M7 [& X+ k5 j
  
' O% T$ v1 `2 g, d* `+ N  祁睿緊握的雙拳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最後,終於深吸了一口氣,決然的轉身離去。3 G+ x$ ^* y6 N9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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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立於門邊,微仰起頭,冬日的陽光,並不熱烈,卻依然能夠溫暖人心。滿園的菊花已經漸漸凋零,只是仍然有幾枝固執的綻放著,和木然而坐的淨水遙遙相對,一樣的素淨高潔,慕容舒清相信,她們的品行也一樣堅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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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I# a% M, L& [5 r# @1 f5 ~  又是一日,綠倚一大早就看見淨水還是如昨日一般坐在那裡,好像從來沒有動過,她這樣不吃不睡,讓綠倚擔心得想要上去勸慰,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擔憂的來到慕容舒清身邊,欲言又止道:「小姐,淨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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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給了綠倚一抹安心的笑容,回道:「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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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5 I$ [9 l$ {& I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是慕容舒清心裡很清楚,淨水的情況很不好,她現在極有可能不是在選擇了,而是躲進自己的世界裡,逃避這一切。* H5 Q  ]! L1 r/ w( h* Q( S; p; N! Q
  
" b" e" O2 p" u0 P, ^( D7 ^  顯然淨水的情況,連綠倚也看出來,很糟糕。綠倚看著臉色蒼白的淨水,呢喃道:「我不明白。少爺對淨水真心實意,根本不在乎她的臉,淨水若是不這麼執著於這上面,他們已經是讓人羨慕的一對了。」她真的不明白,淨水何苦這樣折磨自己,也折磨了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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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微微搖頭,輕柔的聲音似乎也是在輕吟:「正因為淨水感受到了祁睿的真心,才更想給他完美的自己,在這份愛面前,她才更覺得自己有瑕疵。只是她還沒完全明白,愛的真諦並不在這上面。」* Y8 ?* T5 W8 Y$ b: E0 \
  
4 r3 t) |/ X6 \; u& `$ a/ ~9 w0 Z  不能讓她再這樣下去了,慕容舒清來到淨水身邊坐下,冰涼的石板讓慕容舒清覺得寒意浸人。而淨水卻在這裡坐了不知多久。輕拍她的肩膀,良久,淨水才緩緩的抬頭,毫無焦距的對上慕容舒清清亮的眼眸。7 L: y8 T5 H$ n* M)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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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漸漸恢復了神智,慕容舒清才揚起一抹溫柔的笑花,輕鬆的說道:「淨水,今天陪我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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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6 k  c2 ~2 z9 }  不知是被慕容舒清和煦的笑容所感染,還是想要逃離腦中揮之不去的矛盾掙扎。淨水爽快地回道:「好!」' g+ k+ E6 U2 O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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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帶著淨水出了霜天別院,馬車緩慢的行駛在林蔭小道上,兩邊的景色,算不得秀美,但也勝在清麗。淨水除了出門時,略顯得有些人氣之外,現在又恢復了在淨水雅絮時的樣子,木然的注視著前方。慕容舒清想了想,讓炎雨調轉車向,朝另一個方向駛去。+ K8 d8 q. T* F7 r4 S) I
  
& Y3 a1 I/ p$ @/ h  馬車不再像原來那樣緩慢的行駛,而是在山道上急行,兩邊的景物飛快的閃過,只來得及看那揚起的枯葉。顛簸的山路,讓淨水漸漸的回過神來,扶著有些微晃的車窗,淨水帶著疑惑,小聲問道:「小姐,我們~這是要上哪?」" G% l& x) h. U% W- R) Y. Z# f
  
7 e2 I, G: P$ ]) f5 c# V  慕容舒清淡淡的回道:「凌山。」三天前,西烈月的邀約,她本來也不想赴的,只是今日帶了淨水出門,那麼見上一見也無妨。一來,凌山風光聞名遐邇,二來,讓淨水見識一下不一樣的女子也未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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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C) j4 s2 {# M: [  很快,馬車慢慢的停了下來,慕容舒清率先利落的下車,伸手要將淨水扶下,淨水躊躇了片刻,才緩緩下了車,今天出門,她忘了要帶面紗。9 V: r2 p, p9 e! x  a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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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才剛站定,不遠處涼亭裡,傳來一記響亮的調侃聲:「你這架子也太大了吧!太陽都快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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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l2 y% L! a6 A% N' j" R  對於這樣張狂的調笑聲,慕容舒清不會陌生,除了西烈月,也沒有什麼女子這樣豪邁奔放了。淨水聽到聲音,則是反射性的一僵,馬上躲到了慕容舒清身後,以手輕捂左臉。只是對那爽朗笑聲的主人,又有著淡淡的好奇,微微探出一點點頭,暗暗打量不遠處涼亭裡笑得開懷的絕色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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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懶的搭理她,牽著淨水的手,緩步進了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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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o  p! B+ y; B  才剛入得亭子,一道略帶驚疑和不信的男聲遲疑的響起:「這是~~秦公子?」8 j- n% D8 g; p$ J
  
* k& W% u% f0 ]& h. s, ~  慕容舒清抬頭,撞進了一雙深若瀚海的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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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4-7 10:47:1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十五章身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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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抬頭,撞進了一雙深若瀚海的眼裡。是那日在西烈月畫舫上見到的男子,他雖然臉上流露出淡淡的驚訝,眼中卻是波瀾不驚,彷彿沒有什麼事是他掌控不了一般,簡單的靛紫長衫,更是顯示著他的風雅,只是慕容舒清總覺得,此人絕非池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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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9 V6 G- i5 f  慕容舒清並未推脫躲避,上前一步,微微點頭笑道:「賢公子有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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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j7 Y' Q) I0 @0 w8 \  賢翌也拱手回禮,仔細看著眼前素顏墨發,輕笑清吟的女子,搖頭輕笑道:「你竟是女子?賢某眼拙了。」他一開始也有所懷疑,男子少有如此恬靜清雅的,只是誰曾想,一個女子會去逛青樓,還一擲千金只為一曲。她果然特別,難怪他自從那裡離開後總會莫名的想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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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好笑,女扮男裝沒有被人認出來,身為女人不知道算是幸還是不幸。不過不用猜的是,拜西烈月所賜,賢翌眼中的精光已經讓她知道自己又一次引起了這個男子的注意。慕容舒清只得淡笑回道:「賢公子過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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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禮尚往來,西烈月看得開心,她就是要看他們的交手,怎麼能不提供機會。不過看看天色,她懶懶的打斷兩人無味的對話,說道:「你們這些虛禮都說完了吧,再不上山,天都要黑了。」聽說凌山落日有驚世之美,她可不想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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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也不想再和賢翌寒暄下去,點頭附和西烈月的說法,牽著淨水,出了亭子。0 s* ]* |6 P* d# H) O: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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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烈月興致頗高的走在最前邊,身邊跟著不離身的紅衣女子焰,慕容舒清也拉著淨水,緩步跟在後面。賢翌看著一群女子,笑問:「步行上山,你們受得了嗎?」這凌山號稱近郊最高的山脈,她們這小姐丫鬟的能走得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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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G! y1 ]; _) u  西烈月爽性的回過頭,大聲笑道:「郊遊賞景,坐馬車有什麼意思!對吧,舒。」說完,還不忘把話題丟給慕容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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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苦笑,雖然她曾經說自己叫秦書,可是她一定要叫她「舒」嗎?有一個唐曉曉就已經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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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面前巒峰疊翠,山腳下看來,高聳入雲,她沒有西烈月的好功夫,說實在的,要爬到山頂,對她來說,還是有些困難,不過這樣的景致若不徒步細看,陷身其中,又怎麼領略它的鍾靈神秀!慕容舒清詢問的看了一眼身邊的淨水,她這幾天的精神不是很好,她比較擔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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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 u! Z0 @7 Z* _( U- v  淨水或是因為好奇西烈月,或是被眼前青翠的美景折服,心情似乎稍好了些,她輕輕點頭之後,慕容舒清才淺笑回道:「我同意。」# X" P& p' I& t' |3 W5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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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翌微微挑眉,既然兩位小姐都沒有意見,他也唯有從命了,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賢翌笑道:「那走吧。」; i8 O* k: u7 x  Y& L* }6 m- H
  
! u, C! j3 Q$ D( u" l  剛剛上山,還不是很陡峭,幾人賞景閒聊,倒也不覺得累,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山勢似乎漸漸陡峭起來,景色也越見秀美。慕容舒清一路上,一直拉著淨水的手,忽然,淨水停下了腳步,慕容舒清原來以為她累了,可是細看之下,只看到她一直盯著遠方的林間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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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翌和西烈月本在談笑,看到她們忽然停了下來,也放慢了腳步,隨著她們的視線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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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青山綠水間,有兩人蹣跚行來,漸漸走近了,才看清,是一對老夫妻,兩人臉上已雕刻滿了歲月的痕跡,縱橫的皺紋,幾乎掩蓋了來人的面容,老爺子背後背著一小捆乾柴,應該是在附近的山裡撿的,老婦人緊緊的跟在一旁,一手托老爺子身後的乾柴,一手用衣袖輕輕為他拭去這寒冬中依然滲出的汗珠。兩人一路行來,並沒有說什麼話,只是這樣緩緩的走著,彷彿每一天,他們都是這樣相攜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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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他們走遠,淨水仍是注視著那早已無人的遠方,沉默不語。慕容舒清有些擔心的輕喚:「淨水?」" O8 B8 J% p5 D: u
  
& b! T3 a8 T5 F; X5 ?6 `* P  良久,淨水才小聲地說道:「他們很幸福。」0 G9 z. ~& U1 A: u9 @
  
8 w& U2 G2 S  F8 Z2 v1 Q0 [) h  慕容舒清收回了視線,輕拍淨水的手,淡淡的笑道:「是啊。情之所以為情,並不是因為它的轟轟烈烈才讓人心馳神往,而是那如細水長流般的眷戀,才是心中所繫。」這樣的感情,怕才是真正的相融以沫吧。" P+ b& o; f% m. P
  
+ G3 P9 R: l# c5 B  「心中所繫?」慕容舒清低語和輕撫,讓淨水原來無神的眼,凝聚著點點的疑問,低喃著最後一句話,淨水似乎想到了什麼,又似乎仍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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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w) d0 L  ~; O  淨水不語,慕容舒清也不催促,只是靜靜的陪在她身邊,難得的是,身後的西烈月也不催促,只是微微蹙起的眉頭,似乎也在為什麼煩惱。2 J4 O3 K$ {% {% \& f" L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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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賢翌也只是安靜的立在一旁,只是看向慕容舒清的眼神透著些許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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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深林,還是頗為寒冷的,並未狂風大作,只是清風迎面輕撫,也讓人不由得感覺清冷。淨水終於抬起頭來,那雙靈秀的明眸,此時閃著清明的光澤,平靜的問道:「小姐,你的意思是,若他心中有我,容顏如何他都不會在意,若是無我,便是天仙也是枉然,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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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N' L2 p9 \) {  慕容舒清沒有回答,只是輕輕的點了一下頭,在她看來,淨水有著一顆玲瓏心,不被糾結著,就能看到它的智慧。這時候的淨水有自己的思考能力,不需要她再多言。2 Y0 J5 K" m2 ]/ x% y#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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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淨水幾乎兩天都沒有合眼,現在也走了一段路,臉上已經漸漸泛白,她帶她出來散心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慕容舒清輕聲說道:「炎雨,送淨水到馬車上休息吧。」) i- [( b% C2 e) `) W$ m4 W& ]$ O4 L
  
, E0 y; F% {3 F6 ~  r# e+ B$ X  炎雨的忽然現身,讓賢翌,尤其是那始終立於他身後的男子都是一驚,男子看著炎雨的眼裡有欣賞,有戒備,有挑釁。炎雨卻是不看他一眼,走到淨水身邊,帶著她飛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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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轉身,緊了緊衣襟,掠過那些或玩味,或疑惑,或探究的眼神,自在的緩步行在雖已滿地的落葉,但是仍然可見青翠生命力的密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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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翌,西烈月對看一眼,跟上了前邊那幾乎隱入林間的墨綠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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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走至半山腰上,慕容舒清靠坐在一個巨石上不走了,呼吸已經不穩的她,髮絲被風吹得已經有些凌亂,臉色也開始躁紅。! G7 w2 b2 u6 Z
  
" |) E! `2 V5 e) T' `  西烈月雖然也有些喘,但是基本上還能神清氣爽的站在慕容舒清身邊,調笑道:「怎麼不走了?才半山而已!」, a0 L" E/ |2 @; B) C6 {3 m7 W: _
  
) a: N1 o: P& |$ e. w  慕容舒清順了順氣息,瞥了洋洋得意的西烈月一眼,她不是武林高手啊,怎麼和她比。慕容舒清一手輕扇著風,一邊好笑的自我調侃道:「沒辦法,我是養尊處優,嬌慣成性的千金大小姐,走不動也很正常。」她也沒有說錯,慕容舒清確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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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的回答讓西烈月和賢翌都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笑過之後,西烈月看了看路程,說道:「可是真正的美景在山頂上。你不怕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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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用衣袖擦了擦額間的汗珠,雖然女子這麼做,在所謂的上層社會是很不雅的,慕容舒清卻不以為意,她沒有帶手帕的習慣,實在是不知道往哪裡放!微微聳肩,慕容舒清輕鬆的回道:「所謂美景,該是在怡然的心情下欣賞,才能感受到它的俊秀優美,變幻迷人。我休息好了,再慢慢逛上去,你先走吧。」她若是不休息,怕是走上去就可以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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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H6 v5 t4 k4 L  K  慕容舒清現在還未平息喘息,知道她是很難繼續了,西烈月看向身邊一樣一派自然的賢翌,笑問:「賢公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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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翌並未思索很久,走至慕容舒清身邊的巨石,在另一邊坐下,笑道:「我也認同秦小姐的話。」這個女子很有意思,越是接觸,越是覺得不凡,竟有些讓人欲罷不能的想要瞭解她,靠近她。她的風雅不是來自於她的樣貌,而是那怡然清幽的氣韻。她讓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如此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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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烈月輕揚唇角,不錯,有意思。現在她要先去看日落,好戲應該很快就要上場了,眼波流轉間,她笑著點頭:「好吧,那我失陪了。」0 ?3 a$ z5 U3 h1 t2 x: n* \
  
) C( X* h  F! F  說完轉身,信步離開。. _0 x: n1 P;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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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無語,她沒有想到賢翌竟會放棄難得一見的凌山落日不走了,而陪她在這賞風慕林??她實在不想與他獨處,感覺上,他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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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六章身份(下)) R1 @, a9 o- x' G- \/ g
  
1 d9 Z( g: s# R) B  慕容舒清無語,她沒有想到賢翌竟會放棄難得一見的凌山落日不走了,而陪她在這賞風慕林??她實在不想與他獨處,感覺上,他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罷了,事已至此,就當有個人作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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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f7 t7 F8 s) h6 |( m  慕容舒清將被風吹亂的髮絲掛在耳後,整個人坐上巨石,手撐在膝蓋上,托著腮幫。剛才一路走上來,真的累了,現在放鬆的坐下來,有清風拂面,有青翠環繞,還有不知是鳥還是蟲的低聲鳴叫,讓慕容舒清覺得自己竟有些微醺起來。若不是身邊還有個人,能躺在巨石之上,仰望藍天,以天為被,以石為塌,還真是一件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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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翌坐在巨石的另一邊,一直觀察著這個墨衣女子,彷彿就要閉上的眼睛,顯示著她的悠閒自在。他想,他要是再不說話,她可以完全無視他的存在,並且很快進入夢裡。被如此徹底的忽視,對於他來說,還真是一個特別的體驗。0 J9 k) A. h/ W7 l$ e$ U; a.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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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慕容舒清眼皮就要完全磕下的時候,賢翌清朗的聲音適時的響起:「秦小姐才思敏捷,見識卓絕,想必是名門之後吧!」) z/ r8 l' t, g9 X
  
, B4 Q3 f+ N/ H7 Y; ?  慕容舒清怔怔的慢慢睜開眼,在心裡哀歎一聲,還是清了清喉嚨,微笑著回道:「賢公子謬讚了,我不過是瞎編胡說,公子的稱讚實在不敢當,更不是什麼名門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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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3 E% ~+ N# B8 w* \/ t( P0 e9 n  賢翌輕輕搖頭,認真地說道:「你可知,自己身上既隨性又嫻靜,既慵懶又淡然的氣韻讓人不自覺的想要靠近,追逐。」3 U1 H* x. V- S# j7 j1 ~
  
0 K% S+ T1 _( s( [  慕容舒清毫不避諱的伸了一個懶腰,才緩緩轉過身子,正對著賢翌的眼,就著他的話,接道:「公子可知,自己身上既隨和又威嚴,既有君子之風又帶著傲然之氣的氣勢,讓人不自覺想要遠離、逃避。」* Q: b  k; w$ k5 \. \
  
& H$ ?' s8 R) s9 l; T9 @8 X  賢翌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用著玩味的語氣笑問:「這麼說,我和小姐,是成不了朋友了?」, ]* g, @4 v: Z  Q9 T4 d! S% B
  
0 _& }' N1 f' F  \1 o: J+ y  慕容舒清並不推諉虛應,他們確實成不了朋友。輕點了一下頭,笑言:「你我萍水相逢,今日又能一起賞景逐風,便是難得的樂事,何必拘泥於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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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1 U/ \8 l! n% }4 I; K  慕容舒清的直截了當並沒有激怒賢翌,他很君子的點頭笑道:「小姐說的有理。賢翌還有一事想請教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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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1 K$ r& ^, V  既然別人都表現出了這樣的君子風範,她也乾脆的坦然回道:「公子不必客氣,直說無妨。」' ~8 n' w" r8 c. S; {$ t7 K
  
7 k4 S# f) q( ?- h  「小姐與海月姑娘是舊識?」看她們雖時常鬥嘴,感情倒是很好。他一直在查海月的身份,現在也漸漸有了眉目,只是不知她與海月是否是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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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n. X. z  V+ u2 z. A/ C: x  慕容舒清輕笑著搖頭:「那日清風樓上只是初見,後來才引為知己的。」想起她與西烈月的初見,慕容舒清還是忍不住覺得好笑,如不是霍芷晴,她也不會贏得這一擲千金只為一曲的「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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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6 G/ I  ^1 ?1 n  不是?賢翌有些不相信的說道:「那麼小姐那日便不是去訪友,完全是去~~」) h9 u3 t- Z% ]
  
$ ~1 q; O" f, i  I) s& V) P: s- k  聽他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慕容舒清好笑的想,她難道還能去嫖妓不成?沒有見識過古代文化盛行的青樓文化,怎麼也要看看傳聞中,可以成為某些詩人靈感的女神。接著他的話,慕容舒清笑答:「聽聞青樓中的女子,各個才情出眾,善解人意,美儂軟語,有機會自然要去見識一番,果然是個讓人流連的好地方。」/ _6 S) Q6 \! K, m1 B" f.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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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翌奇道:「小姐覺得青樓是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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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清點頭笑答:「是的。」, N# G/ s$ P7 z2 a$ H6 `* L1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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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翌朗笑出聲,頗感興趣的追問道:「賢某第一次聽女子如此說,真是有趣,不知小姐以為好在哪裡?」這女子總能有些特別的解說。2 n) H# n( o% Z- W2 L& R& U0 G! z
  
6 \7 X* z- g8 |( n4 V  「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會有它的道理,好與壞是相對的,當然我不認同已婚男子流連花街柳巷,但是至於那些未婚,喪偶,或其他有需要的人來說,青樓確實是一個紓解的好地方。」而這個時代的青樓還是由官府管制的,相對來說,比較規範。0 |  T  _+ \' W. k' X8 O% X+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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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紓解?賢翌對於慕容舒清說出這樣露骨的話,先是一愣,後來才又大笑說道:「有趣,小姐的話還真是直白。我也曾聽一女子說,世間若沒有妓女,奸商,貪官,就天下太平了。小姐以為如何?」' O# w$ z4 z* Y; f. N3 A; ^9 m
  
5 {) ?3 z, v, S. T% R+ q  慕容舒清讚許的點了點頭,笑道:「能得出這樣的結論,這位姑娘的見識也很獨到。只是——」稍停了一會,慕容舒清想了想,正在考慮要不要說,賢翌卻是緊盯著她,等待這後面的話。良久,慕容舒清才緩緩說道:「水至清則無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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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y  p! x3 a- A9 A; Y9 Y/ |  若無妓女,很多良家婦女的清白怕是要有危險了,而且國家總稅收起碼少兩成。再說奸商,商人追利,這很正常,只要能帶動經濟和貿易,便是大功一件。至於貪官,倒是確實可恨,然而那些標榜兩袖清風,以清高自詡,未能為百姓做事,每天只注重自己名聲清廉的所謂清官,卻不如某些雖會受賄,然心中有愧,能為百姓做些實事的「貪官」來的可愛。. \( b, C$ s* A+ P. f$ B
  
, @  |+ S0 c# W$ f. o+ b  「水至清則無魚?」賢翌輕輕低喃,忽而抬起頭,似換了一個人一般,笑得豪邁大氣,好一句水至清則無魚,道出了治國安家的潛規則。他看向慕容舒清的眼睛,這時染上了炙熱。賢翌讚歎的說道:「說的好,若是身邊有你這樣玲瓏剔透的人,天下之事,何愁無人共享,無人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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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享天下?慕容舒清的心在這一刻狂跳了起來,敢用這樣的字眼的人,當今天下,只有一人!難道他是————! s0 t4 O$ J4 |) O$ _+ v
  
/ Q5 j0 Q, }6 H* f: O* k/ H, O5 X4 `! c  將視線再一次落到眼前的男子身上,還是那身靛紫長衫,身邊依然環繞君子之氣,只是那凌雲氣勢在這一刻,竟是怎麼也遮不住。早就看出他的不凡,卻不知,是這樣駭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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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Z4 _2 N* p' V& p5 E. h# m% r  慕容舒清輕皺的眉頭始終沒鬆開,只是淡淡的回道:「公子身邊,怕是已有這樣的人了。」傳聞他的正妻優雅端莊,才情過人,剛才那一番話,想必就是她說的,有這樣的女子在身邊,他也該無憾了。4 o5 V9 z5 @1 a5 l4 M#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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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翌則是認真的看著慕容舒清的眼,堅定的說道:「她們和你不一樣。」或許她們各有風情,才情各異,可是她們不懂他,但是眼前的女子,她懂。她不僅懂他,還懂什麼是政治,什麼是民生。  [" D" q0 w% I7 \1 Z: J$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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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好一個她們。不管是為了什麼收納了這些女子,他在她們身上收穫的或是權利的集中,或是朝堂上的支持,或是溫柔的嫵媚,或是曼妙的舞姿,每一個之於他,都是不一樣的吧,更可笑的是,當他盡收這一切之後,最後還要怪罪天下無人懂他!' r  _# L& O# K# ?
  
: H! {! }/ w' v  慕容舒清不想再和他說下去,沒有知道他身份之前就不想和他靠得太近,現在更是避之唯恐不及。跳下巨石,微微整了整裙角,慕容舒清仍是淡淡的施禮說道:「公子慢坐,我覺得累了,先行離開,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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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便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他與她,最好還是不要再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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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翌注視著那抹急於離開的身影,她甚至不聽他的一句回話,就走得這樣灑脫,這樣自在。他對她的心情是什麼?好奇,欣賞,眷戀,佔有,還是什麼?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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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於身後的危海直到慕容舒清走遠,才靠近賢翌身邊,看自己主子的視線仍膠著在那翩然而去的身影上,有些不解的說道:「主子,這女子的確不凡,您若喜歡,直接表明身份就是了。」沒有人在知道主子身份之後還要求離開的。  R* [# d: |( R
  
: O8 @/ ?6 P% ^" [* R  U0 @: {8 f  危海渾厚的聲音讓賢翌收了投向遠方的視線,轉身向凌山頂上而已,久久,才拋出一句帶著苦笑的歎息:「你以為,她為何最後匆匆逃離,這身份,她應該已經看出來了。」顯然,她是被這身份嚇走的,她還有多少特別等待他去挖掘呢?自己對她的興趣是一時的,還是就此放不下的牽絆,他自己也未曾想明白。& a3 x: }: ~* p& K: A
  
8 e* b0 m: ]8 k! e  危海冷硬的眉頭微皺,再看一眼那已走出很遠的墨綠身影,他不明白,那女子既已知道主子的身份,她還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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