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想 -【五行天】《連載中》

1月23

第四百五十九章  大師之戰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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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笑東很少出手，在清水城，守衛都是相當有實力的精銳。而且清水城位於蠻荒最深處，生存環境非常惡劣，能夠在這裡生存的元修，都不是弱者，自然也更加不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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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幾場鬥毆被鎮壓之後，清水城的治安相當不錯，也沒有遭遇到什麼厲害的外敵，楊笑東甚至很少出現在大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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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1 u4 P6 d8 n. x: M　　反倒是他的侄子楊武昌，大家更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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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3 W# n( k, [) G* X% u　　因為楊笑東的叛變，侍衛們更加憎恨厭惡此人，愈發覺得他是沽名釣譽之輩。但是詭異的【折射叢林】，讓他們意識到，無論楊笑東的人品如何，大師依然是大師。

. R' w8 B+ @+ `8 z& |　　楊笑東也驚出一身冷汗。

　　那夥侍衛的這一擊顯然早有預謀，剛才如果不是在關鍵的時候，他開啟【折射叢林】，他現在只怕在那密密麻麻的攻擊飛灰湮滅。

　　驚魂稍定的楊笑東，陡然心中升起怒火。他養尊處優多時，很久沒有遇到如此危險的事情，也很久沒有人敢這麼冒犯他。就連城主喬美祺，和他說話都會客客氣氣。

　　冷哼一聲，楊笑東周身漂浮密密麻麻三稜水柱，開始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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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無數亮光反射，閃爍不定，晃得人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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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y( i. l" _　　侍衛們不自禁瞇起眼睛，這些反射的光芒異常刺眼，像針一樣刺得眼睛生疼。

　　地面有很多水漬，大多是水幕被破壞時，灑落在地面。然而此時，這些不起眼的水漬，卻成為隱藏在暗處的毒蛇，充滿危險。

" H, }0 Y! W; @4 ?  U: s$ u　　水漬悄然收攏彙集，化作一根根極細的三稜冰矛，它們前端尖銳鋒利，悄然朝侍衛們襲去。天空亮光閃爍迷人眼，掩護來自地面的殺機，就像藏在陰影中的毒蛇，伸出它的獠牙。

　　眼看尖銳的三稜冰矛就要沒入侍衛們的身體，一縷雲氣倏忽而至，就像靈活的白蛇，奇快無比在侍衛之間一掠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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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5 e0 E0 p8 o　　雲氣只有拇指粗細，但是卻異常剛猛，所過之處三稜冰矛盡皆粉碎。

　　空中的楊笑東猛地看向地面的師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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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H; Y/ X) h2 y　　然而師雪漫卻沒有空理會楊笑東，在她面前，秋水動手了。秋水丟出一個白、綠、黑、褐、紅五色的布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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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1 `2 }5 j: s2 k　　布玩偶就像五種不同顏色的破布縫製而成，它的嘴巴上縫製密密麻麻的針線，陰森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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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F! w4 F6 |7 R2 E$ P　　布玩偶落在地面，就像冰雪般融化，在地面留下一灘五色的光斑。

. X$ n: l% G7 H7 R　　秋水眼波流轉，笑嘻嘻道：「出來吧，大王！」

　　地面的光斑扭曲，一個矮小的身影從光斑中爬出來。人偶像是七八歲的孩童，但是渾身光溜溜，就像塗滿五顏六色的螢光顏料。它的臉扁平，亦是五彩斑斕，沒有眼睛、鼻子和耳朵，只有嘴巴，密密麻麻線縫的嘴巴。

: ~/ R5 @# S1 m' E6 ^　　大王一出場，詭異陰森的威勢就籠罩全場。

) v, d6 {0 g4 r' [1 ?# G; x　　「殺！」

　　侍衛們第二波的攻擊，悍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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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G  d. t9 a* L8 j　　他們的攻擊在楊笑東的【折射叢林】面前無功而返，這次他們把目標鎖定在這個斑斕的人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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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五顏六色的光芒瞬間淹沒矮小的人偶。

7 D+ R0 p- G8 i/ ~0 m3 W: I/ i　　劇烈的爆炸和轟鳴，讓侍衛們心中稍安，這麼密集的攻擊，那個看上去有點古怪的矮人偶肯定被炸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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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當光芒散盡，侍衛們的臉色大變。

- g1 f% ]2 Q+ B4 {. U8 T/ d- ~　　大王不僅沒有半點損失，而且體型還增大了幾分，朝他們咧開佈滿密密麻麻縫線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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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b( z6 H5 I, {' l　　它在笑。

　　侍衛們滿臉駭然，這個詭異的人偶，竟然能夠吞噬各種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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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H) w9 o: T# u% f1 m　　【大王】，秋水的大師之道，混沌元力不受任何元力剋制的特點，被她發揮到更高的層次。

　　能夠吞噬各種元力的人偶，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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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雪漫動了。

1 |3 N; u3 Q* a; g3 u3 e6 F　　她心中殺機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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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艾輝討論過混沌元力，他們都認為混沌元力是一種極為強大的力量，有能力成為一個龐大的體系。混沌元力潛力巨大，能夠和血修的體系相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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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所見，印證了他們的猜測。酒櫃的天宮神遊之法，和眼前秋水的【大王】，截然不同，卻各有神通，詭異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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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I! d9 A  k1 d$ u) m. }　　沒想到，如今牧首會成為他們的敵人。

　　師雪漫速度奇快，彷彿憑空出現在人偶身旁，手中的雲染天纏繞著兩道雲氣，一槍刺向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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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B, a! T7 ?6 I6 Q　　大王的反應很快，伸手抓向師雪漫的槍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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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 B9 {! e' B/ w/ a' o　　雲染天和大王的手掌毫無花巧撞在一起，同時擊中大王的，還有纏繞在槍尖的淡淡雲霧。

　　槍尖洞穿手掌，大王無動於衷，另一隻手就像繩索一樣伸長，纏向師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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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M2 Z/ `8 D: I3 t　　但是當纏繞在槍尖的雲霧，擊中在人偶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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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 r/ a% e/ |& A" N　　槍尖洞穿的手掌和斑斕身影倏地消失，它就像被狂奔的野獸迎面撞上，又像是被狂舞的大錘擊中，直接倒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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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Z2 Q' A- W" a  g% Z　　秋水的臉色大變，身形消失，下一刻出現在大王身邊。

' m: d& e+ v: ?+ P* W! @" O$ f- z& m3 G　　大王色彩斑斕的右掌，消失不見，只剩下半截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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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雪漫緩緩收回雲染天，她的大師之道，【蒼穹鐵之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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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 h" t8 n1 K6 ]/ K& m8 {　　「蒼穹鐵的原料也很簡單，只有水。它的煉製也很簡單，只是壓縮。只要你能把一千桶水，壓縮到一桶，它就是蒼穹鐵。雲可以壓縮成水，水可以壓縮成蒼穹鐵，那蒼穹鐵的雲呢？」

　　「再平凡的技藝，千錘百煉，都會灼灼生華。」

　　「水可成鐵，冰亦成鋼！」

, E" Q% w4 N( \" t# d2 N9 W　　「對我們師家來說，那些傳承、絕學都不是根本。根本是什麼，是千錘百煉之雄心，是千錘百煉之寂寞，是千錘百煉之後的千錘百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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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7 O; u' d　　「專注你的槍，別管其他。」

8 @7 }3 U. K8 e' K! Y2 v+ w5 h% B　　「這個世界和你無關。」

; L# f+ r, T3 h+ \1 {　　被壓制的境界釋放開，漫天的水元力倒灌而來，師雪漫體內的元力正在不斷攀升，她的氣勢也在不斷攀升。

　　師雪漫記得父親的話，她故意壓制境界。吸收水元力，釋放槍雲，再不斷壓縮她的槍雲，壓縮成水，再繼續壓縮，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她最終的目的，是把槍雲壓縮成蒼穹鐵，再把它們打散粉碎成極度微小的顆粒，重構槍雲，真正的蒼穹鐵槍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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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工作，比他父親煉製蒼穹鐵更加困難，工作量也不知道大多少。

& a$ {6 T) g' K; N/ J8 e　　她現在還沒有壓縮出來真正的蒼穹鐵。

! @0 {, N3 Y( y　　但是她的槍雲已經極為沉重，超過鋼鐵，她的槍術威力也變得極為可怕。哪怕最普通的一擊都是勢大力沉，威力恐怖。

　　這就是師雪漫，從不取巧，總是沿著最不聰明最困難的道路，披荊斬棘，一步一個腳印。

/ |4 V$ k: x' D% _2 F/ n　　沒有天才的閃光，沒有拍案叫絕的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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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k- ]* N3 Q　　然而她的強大，總是那麼令人絕望，不知該如何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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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s( T, p0 B- y- d　　秋水滿臉肉痛，臉色有些發白。大王和她性命相連，大王如果隕落，她也會一命嗚呼。

& m/ T9 R! ?- F. }$ X　　這就是大師之道的特點，大師之道容不得猶豫、徬徨和搖擺，只有追尋自己所信奉的、押上性命的道路，才有可能成為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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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師豈有僥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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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水神情恢復狠辣，拼命往大王體內注入混沌元力。大王的手臂斷掌處蠕動，迅速生長，一隻全新的手掌正在逐漸生長出來。

　　楊笑東看得心中駭然。

　　秋水的大王讓他感到心驚肉跳，竟然能夠吞噬敵人攻擊的元力，這簡直是所有元修的剋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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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q0 ^3 N　　師雪漫更可怕，剛才那一槍，毫無花巧，樸實無華。那一槍的結果，卻是令人肝膽俱裂。

8 `% x3 D* x2 D- d. z6 n　　楊笑東想不明白，看似普通的一槍，為什麼會這麼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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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j6 k2 W! U2 F' J* V3 T" f7 e) d　　侍衛們紛紛回過神來，他們繼續朝楊笑東發起攻擊。

　　雖然楊笑東的【折射叢林】會偏轉他們的攻擊，但是比起能夠吞噬元力壯大自身的人偶，他們還是覺得楊笑東才是更好的目標。

, L9 x/ Y" _1 I& s, U) o　　楊笑東定了定神，他決定把注意力放在這些侍衛身上。

　　師雪漫不能離開露天的平臺，否則身後的侍衛和地下靜室的眾人，都要遭殃。看著被她剛才一槍轟到遠處的大王，師雪漫深吸一口氣，遙遙一槍刺去。

7 w9 |1 U: G8 O- b& j8 C4 l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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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x' E0 s! z% @* l* c　　細若遊絲的聲音，就像狂風被撕開一個小口子。

" m2 v% U8 ^1 c4 s8 `5 J* [9 r; e　　兩條細長的槍雲就像糾纏在一起的兩條白蛇，朝秋水激射而去。

% M+ i0 _6 A* v8 W/ l; e2 _　　遠處正在給大王注入混沌元力的秋水臉色大變，就在此時，一道殘影出現在秋水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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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 J, o4 E1 g6 u' _6 }' R　　一聲驚天巨響，秋水面前的空氣陡然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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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弱的文士一臉漠然地站在秋水面前，杏仁狀的眼瞳沒有半點人類的情感，周身散發著恍如實質的兇殘氣息。

　　酒櫃緩過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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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7 ^5 _! P8 H- U, B　　連續地轟擊水幕，酒櫃的身體負荷極大，當水幕破碎，酒櫃也不得不中途休息。但是掌握異種荒獸的本能，酒櫃的體力恢復極快。任何一種異種荒獸，幾乎都擁有強大的再生能力或者自己修復能力，它們擁有極為旺盛而強大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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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S2 i6 _1 v　　此時的酒櫃，身上看不到半點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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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中的酒櫃憑空消失，幾乎同時，一道殘影出現在師雪漫面前。

. C7 z1 R4 Q! s( H6 q- d　　師雪漫的雲染天，不知何時出現在他面前。

　　酒櫃身形微微一側，五指如爪，抓向師雪漫的槍身。他的手指和槍身纏繞的槍雲觸碰，嘭地一聲，酒櫃的身體飛出去十多丈。師雪漫身體一矮，腳下地面出現無數裂縫，就像兩張巨大的蜘蛛網。

4 i' a2 i% v* j8 f- L6 ]2 m6 P$ X　　酒櫃的身體再度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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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X8 d9 B　　師雪漫再度出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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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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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聲爆音，師雪漫腳下轟然粉塵飛揚瀰漫，酒櫃再度飛出去數十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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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櫃的有根手指呈現不正常的扭曲，但是他絲毫不在意，再度衝向師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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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水注意全場的戰鬥正酣，沒有人注意她，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剛剛恢復戰鬥力的大王，就像一灘爛泥，悄然沉入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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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  大師之戰 （三）

　　暗室忽明忽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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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X* n) ~8 s& Y; s: U& H　　一把墨綠色的長劍，無數電光纏繞劍身，就像無數細長的銀色水草。忽然，嗞啦一聲，一道拇指粗細的曲折電光從劍身延伸到黑暗深處，照亮大半個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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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明忽暗的光芒投射在岩石雕刻般稜角分明的臉龐，剛硬鋒利的鼻樑和眉骨是閃動的銀色線條，唇隱藏在陰影和黑暗中，只有一條抿起的冷淡線條若隱若現，就像夜色中荒野遠方起伏的地平線。

　　眼眶裡是黑暗的深潭，深潭裡倒映著星空，星空凝視著劍。

# y6 {# \* B, w9 W5 O- A) n, N* u, _　　筆直的劍身鋒刃，恰好把視野一分為二，一分不多一分不減，就像一條通向不可預測黑暗深處，兩旁深淵的狹窄道路。

9 e3 \1 N* c  j; d) _' X0 |　　劍身上纏繞的電光，給這條道路鋪滿荊棘，也給這條道路插滿長劍。

6 n3 V6 L* c8 V2 }8 ?　　凝視著電光、劍和黑暗，呼吸平穩，沒有一絲顫動。

　　羊腸崖道，你不可分心。荊棘滿途，你註定痛苦。長劍沿道，你不空手而行。此行黑暗，你無所謂陽光，只要斬下敵酋。

　　嗯，就是這樣。

　　電光暴漲，手掌劇痛，手中的劍柄就像長出無數細針。手掌握得更緊，艾輝的神情淡漠如常，他之所求並非今日心血來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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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d2 d9 H) o　　早就如此，從未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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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量總是伴隨痛苦。

# [/ G7 d, W, G, h% K/ D5 |　　體內的元力在發生劇烈的變化，它們在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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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c- }" N% n6 K  d  a　　修真時代，雷霆是最剛猛霸道的力量，也是修真者應用最廣泛的力量之一。幾乎每個門派都會有屬於自己的雷法。然而到了元力時代，靈力的消失，元力的興起，雷霆卻消失在人們的視野，重新變成掛在蒼穹和雲端深處的天地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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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艾輝之前，曾經有無數元修都嘗試著馴服雷霆的力量，但是都以失敗告終。但是艾輝卻在龍脊火的一顆海寶和【落塵】中找到靈感。

( V7 B  j4 v. E0 E) r　　龍脊火的那顆海寶之中，殘留著上古的禁制，是修真時代遺留下來的雷霆禁制。當時的艾輝，只有動用血晶才能催動雷霆禁制。

& O. g% l6 r) g6 ~　　直到長街之戰，他用出【落塵】。

　　如果說遺留下來的雷霆禁制是一把年久失修鏽跡斑斑的鎖，那【落塵】就是開啟那把殘鎖的鑰匙。

　　【落塵】是劍丸三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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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l: r1 C4 n4 r/ u　　師父當年把劍丸三招送給艾輝的時候，絕對想不到那顆小小的劍丸，會對艾輝的一生產生如此深刻的影響。

　　【弦月】開創了【六道月】，成為艾輝使用頻率最高的劍招之一。【落塵】成為艾輝大師之道的源頭之一，這種影響還會繼續下去。【返夜曇】終結了師父的生命，也在艾輝心中留下最深的傷疤和哀傷，他對自己說過，此生再也不用【返夜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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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宿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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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k. r2 P. p, K8 |) ?! S　　元力劍丸一顆顆破碎，電芒不斷滋生，越來越多，越來越粗壯。

5 }" H( `/ E  ?, ?2 E　　經過之前電芒淬煉的血肉，此時開始顫動痙攣，此刻的電芒太強烈。就連最深處的血肉，都無法倖免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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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I4 N* ~- w% j　　電芒在不斷地增強，顫抖愈發激烈，血肉在接受電芒的淬煉，也在適應電芒。它必須適應，否則只會灰飛煙滅。

5 k8 K& O1 ^- T& }1 L/ A; V　　還好自己是金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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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M4 e8 c1 R0 p　　這是艾輝唯一覺得慶幸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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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控制著呼吸，保持平穩，艾輝把自己想像成一把劍。自己就是一把金屬鍛造的劍，在閃電的熔爐中被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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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_8 j0 {# y　　越來越多的元力劍芒破碎，它們就像湧動的銀色雷漿，沿著周天運轉，緩緩流淌。它們流動很慢，所過之處，摧毀一切。

9 u8 C7 ?; q6 Z# }( y5 T! M　　在所有敵人之前，艾輝第一個感受到雷霆的毀滅氣息，身體在情不自禁顫抖，他想怒吼但是發不出任何聲音，他想哀嚎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早就預料到痛苦，早就決定承受一切，但是當它到來的時候，哀嚎、呻吟、瑟瑟發抖同樣如期而至無法倖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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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什麼執著的信念，也沒有什麼宏偉的理想，此刻只有本能，活下去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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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T! c  \( A4 S; \/ }: T- }　　大腦一片空白，身體不受控制，勇氣無處而來，除了撐下去別無選擇。

　　元力瘋狂地湧向艾輝，四周牆壁的光芒也開始瘋狂地閃動，它們拖出長長的殘影，沒入艾輝的體內。那是在強大吸引力之下，牆壁上禁制在逐漸瓦解，元力湧向艾輝形成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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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U1 V& A6 p: @9 l7 N　　腳下地面的土元力，也在瘋狂朝艾輝湧去，一個褐色的土元環出現在艾輝腳下。土元環的內圈，逐漸變成銀色，土生金。新轉化的金元力，迅速沒入艾輝體內，但是依然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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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V3 s/ X: C5 G. P3 c: J　　艾輝的身體此刻就像永遠饑渴吃不飽的貪婪巨獸，湧入的元力是如此微不足道。

8 t2 u1 D/ {0 H" l7 `　　很快，不斷增大的土元環的外圈，變得赤紅，靜室的溫度開始升高。赤紅的環在不斷膨脹，那是火元環，火生土。

" x" V: d8 j8 {  l# P/ ~+ R; C4 n　　遠超過艾輝之前容納極限的金元力，在他體內流淌，元力中的雷芒愈發濃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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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S. c. n% V6 p) p$ }* D0 h. z　　第一個發現艾輝異樣的，是火山尊者。

, V4 E) p7 G7 ^2 ^" r) h　　他發現有一部分的地火，不受控制地朝某個方向鑽去，赫然是地下靜室的位置。他先是一驚，但是轉眼狂喜，沒想到艾輝在這個關頭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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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W  `$ `# Z( b& C, |# V. a4 G0 Z　　如果艾輝能夠晉升大師，那他們一方就能多一位大師，他們的勝算就大大增加。

  p5 |; \" d- e) L2 _　　火山尊者立即加大了攻擊的強度。
  T$ @! A* Z% x& P& M( d1 z
6 k1 L0 R$ u9 P. H( T& _% V! _3 d　　火山尊者的反應，立即讓他的對手竇先生感覺到。火山尊者這是要拼命啊，竇先生馬上也加大反擊的力量。

　　連鎖反應之下，戰鬥激烈程度直線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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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i1 _5 d/ d　　激烈的戰鬥，掩蓋了一些細節。

. b9 E$ J7 L! i0 V+ w& d　　地下靜室門口，沒有戰鬥力的喬美祺、宮珮瑤等人都在此處。氣氛很壓抑，大家神情緊張，上面不斷傳來的轟鳴巨響，還有地面劇烈的顫抖。

　　地下室的南瓜燈在不斷搖晃，彷彿隨時會掉下來。

　　喬美祺的臉色很難看，清水城是他心血，也是他的根基。經此一役，就算勝利，清水城也勢必元氣大傷。看著自己的心血不斷被摧毀，而且清水城還是他最後的豪賭，他此刻心情可想而知。

　　宮珮瑤神情也有些發白，但還是安慰喬美祺：「喬叔叔不要擔心，家父一定不會坐視不理。喬宮兩家世代交好，定然不會袖手旁觀。」

- H5 d5 W4 Q* n% q% S% ]　　喬美祺慘笑一聲，但是卻不想被小姑娘來安慰自己，咬牙切齒道：「放心，你喬叔叔可沒有那麼容易被打敗！難怪之前各家商會收購材料受阻，原來是牧首會暗中搞鬼！牧首會，這個仇我一定會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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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你沒機會了。」

' D2 r/ M5 t2 S0 k　　忽然一個柔媚甜美的聲音在黑暗的角落裡響起。

　　喬美祺臉色一變，大喝：「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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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q3 o* L0 j+ s# G9 J* q　　一個色彩斑斕的人偶，從地面緩緩浮起來。

/ R. n4 p5 \7 q  Q1 {" p, U: W$ X　　色彩斑斕的大王沒有看喬美祺，那張扁平沒有眼睛鼻子的臉，對著喬美祺身後的宮珮瑤。忽然，密密麻麻縫線的嘴裂開：「宮小姐，姐姐可是好找了你好久。放心，姐姐可不捨得傷害你，到姐姐那做客幾天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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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一個詭異陰森的人偶，聲音卻是嬌滴滴柔媚甜美，每個人都覺得毛骨悚然。

; A9 ~6 g- B. F+ Q4 A, T: W　　宮珮瑤猛地抬起頭，臉色蒼白：「你們是為我而來？」

　　人偶嘴巴一張一合，密密麻麻的縫線就像是兩排牙齒一張一合：「嘻嘻，能遇到雪熔岩這樣的好東西，姐姐當然也不會放過，最近正好很窮呢。」

: y% a3 |" {/ L4 v　　喬美祺到底是商海沉浮多年，此刻已經恢復冷靜，沉聲道：「你們牧首會想要什麼？想要對付葉夫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沒問題，我可以替宮府答應下來，你們不需要用這樣的手段，免得兩家產生什麼誤會。」

9 f7 w' j4 H8 w  o　　牧首會被合作多年的葉夫人重創，連總部都被抄了，損失慘重。喬美祺第一時間想到這個消息，心中暗道不妙，難道牧首會想綁架宮珮瑤向宮府施壓，然後對抗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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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如何，瑤瑤可不能在這裡出事。他和瑤瑤父親是莫逆之交，視宮珮瑤為自己的侄女。

  ~' n) j3 Q; a: Q7 G　　「放心，只要你們乖乖地配合，姐姐一定不會傷害你們。」

　　嬌滴滴嫵媚的聲音異常動聽，元力在悄然波動，喬美祺幾人臉上露出迷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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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6 M% u5 G6 n% W; w　　靜室內的艾輝忽然渾身一震。

$ h: q4 g% N3 ^3 ~$ {" x　　蘊含無窮無盡雷芒的元力，猛地闖入艾輝的天宮。天宮盤旋的天心火蓮燈察覺到危險，燈光暴漲，飛快地轉動，放出恍如實質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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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E& ~( N. @, p' ~　　然而天心火蓮燈面對充滿毀滅氣息的雷霆洪流，孱弱不堪。

0 f% m4 s5 x1 M4 p  V　　燈光只抵擋了雷霆洪流片刻，就像戳破的氣泡，雷霆洪流轟然席捲，吞噬天心火蓮燈。天心火蓮燈灰飛煙滅，化作烏有。

$ s, `3 t. y# G- z4 ?　　這一刻，苦苦掙扎的艾輝，獲得片刻的清醒。

, o, j* ]3 h3 I: i　　他心中苦笑，元力劍丸沒了，天心火蓮燈也沒了，這也算是真正的全新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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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P, S6 }8 s4 \) @　　下一刻，他的意識就被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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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Y+ g3 z$ t( D) Z1 q　　狂暴的雷霆洪流，吞噬天心火蓮燈之後，壯大幾分。突破天宮，混雜著雷霆的金元力，更加磅礴。

　　而在艾輝的雙手宮和地宮，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凝結成形。
+ h3 ?9 t8 m! w: Q
6 Y2 o# T2 J9 }) E　　然而混雜磅礴的元力，和往常一樣，沿著熟悉的路徑流動，到了艾輝劍式呼吸最獨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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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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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冷玉小刃陡然光芒暴漲，胳膊粗細的雷霆電蛇纏繞劍身。

　　冷玉小刃響了。

+ c" z. o$ ^/ |　　和艾輝之前清越的劍鳴完全不同。

8 U) ]* |# H5 V8 C3 _. a( h　　一聲霹靂巨響，就像雲層深處，突然響起的悶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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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輝一下子清醒過來，清澈的眼睛倒映著電光，就像雷霆劃過晴朗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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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怖的氣勢陡然釋放。

　　早就被吞噬元力殆盡的靜室牆壁，就像麵粉一樣，轟然向外席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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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四百六十一章  大師之戰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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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室的牆壁轟然爆炸。

- v; D0 t# O, j& z- q$ z- Y　　衝擊力驚人的氣浪裹挾著粉塵，就像一堵呼嘯碾壓的鐵牆，橫掃過靜室外的諸人。首當其衝的就是大王，它距離牆壁最近。

- G( E# a& L9 C5 l7 b& _　　當它意識到的時候，氣浪已經衝到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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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它挨了個結結實實。強大的衝擊力，就像一把重錘，狠狠擊中它。它的身體不受控制直接橫飛出去，砰，撞到對面的牆壁。

6 \6 l/ ~% p4 z+ D) R1 k　　其他人好不到哪裡去，都無法控制身形，跌得頭昏眼花。

　　大王立即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它畢竟融合了秋水的大師之道，實力遠超其他人。大王和秋水心神相通，她很快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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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l6 K* L- r3 g　　「抓住宮珮瑤！」

　　剛剛爬起來的大王，鎖定也被拋飛摔倒的宮珮瑤。它的動作很靈活，絲毫不受影響，就像一道利箭，衝向跌得迷迷糊糊的宮珮瑤。
4 e- [& `) l" F0 |5 s0 ?: ?- [
　　其他人此時都頭昏眼花，沒有人阻止大王。

9 M1 _& @1 U3 n0 c$ \1 {" [  c　　大王的手掌眼看就要抓住宮珮瑤，只要能夠抓住宮珮瑤，他們這次的任務就完成。竇先生和楊笑東想不到，牧首會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宮珮瑤。秋水本來是想通過韓笠吸引宮珮瑤，沒想到韓笠卻是沉迷於和艾輝比劍，置任務於不顧。

4 E+ _0 E1 [. l% @% O- O7 F" A9 R& W　　為了能夠得手，秋水也費了很多心思。清水城的防衛力量強大，一般的手段想要抓住宮珮瑤，幾乎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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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眼看就要得手，秋水的臉上閃過一絲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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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2 _) Q. a& ~- J- E. v+ z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劍芒在大王面前一閃而逝。毀滅性的氣息，讓大王本能地剎住身形。

* _) P1 {4 @8 d6 O8 J" X# p　　大王對氣息非常敏感，它五行皆備，五行之中任何一種元力對它都無法造成嚴重的傷害，反而能被它吞噬，這讓它面對元修時候有著非常大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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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r1 |' W+ H　　但是這縷劍芒散發的氣息，讓它感受到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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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等它下一步有所動作，它的氣機被鎖定。緊接著，更加危險的感覺籠罩著它，這次就連心神相連的秋水臉色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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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7 f$ o) U  Y# ]　　秋水心驚肉跳，那是什麼氣息？

5 p9 `0 T% r7 {+ r+ [　　她的腦子轉得很快，想到了可能是艾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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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艾輝突破了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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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y( N( [2 y9 h7 e　　她心中暗呼不妙，但是覺得沒有這麼湊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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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面的戰鬥非常激烈，正處在一個微妙的平衡狀態。火山尊者和竇先生是旗鼓相當，短時間內是很難分出勝負。而楊笑東和酒櫃的聯手，居然無法壓制師雪漫。如果艾輝再突破大師，那他們的優勢就徹底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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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D) }6 {( r　　但是很快她就沒時間去想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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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連續遭受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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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水花容失色，到底地下發生了什麼？

　　宮珮瑤掙扎坐起來，她呆呆地朝如今沒有圍牆的靜室看去。

0 T# M1 y% }! P0 ~7 v# I& d　　一道身影站在黑暗中，看不清楚臉，手中拎著一把纏滿雷芒的長劍，耀眼至極。雷霆的光芒，照亮他周身在顫動的空氣，這讓他的身影有些模糊不清。

: Y" A  Z: t0 I& B$ i- K　　隱藏在黑暗和陰影中的臉龐似乎扭過來，朝她這邊看了一眼。

& N2 s% @' x7 N% i　　地下室的燈全都被摧毀，如今一片黑暗，那把纏滿雷光的長劍，散發冰冷的光芒。除此之外，就是大王渾身色彩斑斕的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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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W2 n0 b( `% y; o" I; d7 B! ~　　宮珮瑤看不真切，說起來也奇怪，明明劍就在艾輝手上，可是除了劍和手掌，艾輝身體其他部位全都彷彿隱藏在黑暗中。

/ L7 R8 F7 m3 e6 N- Z( `) e- R　　宮珮瑤忘了說話，她完全被艾輝的氣勢震懾住。

　　大王感覺到氣機被鎖定，它猛地朝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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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_9 Q: K1 y; r  l7 ?  z& }8 `: ]　　色彩斑斕的螢光，在黑暗中異常醒目。

7 y& w6 N& h" V, g5 `　　但是幾乎同時，一道黑影悄然出現在艾輝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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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9 U, j. j2 p+ V. @( Y6 Q　　忽然，艾輝隱藏在黑暗中的身影似乎動了一下，一道亮百倍的銀色雷光突然在宮珮瑤的視野中綻放。她下意識尖叫一聲，突然綻放的雷光，刺得她眼前白茫茫，什麼都看不見。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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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F2 }7 r3 e% P; ], h; y! Y6 U　　地面震動，有重物狠狠砸進地面。
8 Y) P, h: j* ^7 c' R) ^- j6 c6 {
, G0 P, _9 O' H　　艾輝掄起手中的劍，就像掄起一根狼牙棒，重重抽中身後的黑影。整個動作行雲流水，異常連貫，他早有預料。

　　此時朝外狂奔的大王，渾身的斑斕螢光正在逐漸黯淡，動作也遲緩起來，最終化作一尊泥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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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c& j% Y4 N( n  V　　普通的元修，面對這樣極具欺騙性的招式，很容易中招。但是對於經常和樓蘭一起對練的艾輝來說，這樣的招式他見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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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K5 v# Z  Q! @9 d4 v, r　　一開始樓蘭並不擅長，但是跟著艾輝很快就學壞。而且樓蘭更聰明，用的一些招式會更有欺騙性。有的時候連艾輝都需要打起精神，不小心的話很容易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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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遭到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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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仰面躺在一個大坑裡，就像一條死魚，縫線密布的嘴巴裂開，渾身不時有雷光浮現，這個時候手腳就會抽搐抖動幾下。

2 P& Y1 i& i3 C+ h! m: B8 P　　這是艾輝掌握雷霆之道後的第一個戰果，效果好得出奇。

: R* x; u6 g* ]　　艾輝看了一樣自己手中雷光纏繞的劍，扯動了一下嘴角，露出幾分苦笑。他的這個動作隱藏在黑暗中，沒有人看到。握著劍柄的手掌，就像針扎一樣，冷玉小刃籠罩著驚人的雷霆。

2 `- w+ S3 j$ A% S. _8 O& l　　他心中有些慶幸自己有劍式呼吸，否則那麼多的雷霆，大大超出他身體能夠承受的極限，他最大的可能就是爆體而亡，或者灰飛煙滅。

+ J4 ~- u2 S  Q# o6 ]! @　　劍式呼吸，導引了大量的雷霆到冷玉小刃，大大緩解他體內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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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輝的大師晉升，只完成一半。

" o  A+ ^/ R  o　　但是這個時候，卻顧不得那麼多。就像他剛才苦笑的是，被大量雷霆包裹的冷玉小刃，開始出現融化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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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玉小刃不堪重負。

　　然而艾輝現在沒辦法把劍上的雷霆吸收進體內，他體內還是一個大炸藥桶。

3 b; O: F0 n+ P) ]; E, s　　戰鬥中，管不了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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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一眼地上不斷抽搐的大王，艾輝毫不客氣一劍插在大王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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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D0 }! c& y" A4 m1 O　　能幫自己消耗點劍上的雷光也是不錯。

1 U3 y( w$ @2 K$ l　　手臂粗的雷光，在大王身上不斷遊走，大王的四肢抽搐得更厲害。但是僅僅過了十多秒，大王抽搐的動作越來越小，直至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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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的身體化成一灘五顏六色的爛泥。

/ j! m& q1 Q' t  w5 g　　滋啦啦，密密麻麻的雷光在爛泥上游走，爛泥開始變得焦黑，化作飛灰。

8 p; D- ^# _0 u  \　　很快，大王就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

　　艾輝拔出地上的劍，劍柄傳來針扎感減少了少許，開始融化的劍尖，似乎也停止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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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u! Q& \! A3 F& {+ x　　他心中稍稍鬆一口氣。

　　送冷玉小刃的人不是什麼好鳥，但是劍還是好劍。當下這個時候，想找到一把比冷玉小刃更好的劍，不太現實。

" n1 @4 g- Q! e, Q　　實力越強，對兵器的要求也越來，更加精純的元力，需要更高階的兵器才能承受。更何況，艾輝修煉的還是毀滅性更大的雷霆，它本身對兵器的傷害就更大。

3 E% n9 ?7 y3 P+ M) `5 a* `( y7 s6 J1 ^　　艾輝體內脹滿了混合雷漿的元力，讓他有一種隨時可能爆炸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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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怕動作太大，引發體內元力的爆炸。如今他體內可不是安全的元力劍丸，而是混雜了極其濃郁雷漿的金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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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要命的是，體內的金元力還在源源不斷滋生雷霆，偏偏艾輝還不知道怎麼打斷這個過程。

　　大量的雷漿從雙手宮和地宮滋生，艾輝知道和【落塵】有關，【落塵】就需要動用雙手宮和地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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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不是探尋這個的時候，艾輝深吸一口氣，小心地邁出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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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o) D% |　　其他人都已經看得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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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照面，大王已經灰飛煙滅。

　　可是此刻的艾輝，卻是小心翼翼地拾階而上。

　　他的動作非常遲緩，神情異常嚴峻，就像腳下的臺階是生死仇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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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面的秋水嘴角溢血，眼中盡是駭然，她不知道地底發生了什麼，就已經失去和大王的聯繫。她心中只有深深的恐懼，一個照面大王就被打敗……

5 h* F) w% Z& n8 l　　她不敢想像，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大腦一片空白。

% b1 T4 b3 y8 z; `5 n- |# y　　大王的身體是用極為珍貴的材料煉製而成，五行皆備，對任何一行的元力都沒有弱點。這也是她能憑藉大王，躋身第九牧首的原因之一。哪怕大王充當靶子，就算是大師級的攻擊，想要摧毀它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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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如此，它還能吞噬各種元力。它的身體本身就是一個五行生之環，不管哪種元力的攻擊被他吞噬，都可以用生之環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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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S' `1 m; N% O; H& b1 d$ E　　在以往的戰鬥，大王只會越戰越強，從來不會受傷。如果是小隊出戰，大王也是當之無愧的肉盾，擋在最前面，從未失敗過。

8 U4 a% V/ \# K7 g! q　　大王還擅長心神攻擊，這些奇招往往會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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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像不出什麼樣的攻擊，能夠在一個照面就擊敗大王。她的眼睛死死盯著地下室的入口，渾身不受控制地戰慄，恐懼在不斷吞噬她的心神，但她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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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v* L8 Y; t　　忽然，地下室的入口處，空氣扭曲模糊。

　　就好像下面起火，熱浪從洞口處湧出來一般。

　　一股難以形容的氣息突然出現，在場每一位的感知都是敏銳無比，手上動作不由得一停。

% B0 x8 Z2 @5 l( V2 ?. {8 o' B　　這是一種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氣息，有些熟悉，但是更多的是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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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極為默契地停手，目光彙集在地下室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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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口的空氣扭曲顫動更加厲害，一個模糊不清的腦殼出現在大家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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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中那股氣息瀰漫開來，更加強烈，也更加震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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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櫃那雙沒有半點波瀾的杏仁眼瞳中，第一次出現情緒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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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i% c# P% z　　那是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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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四百六十二章  勝利

, @2 {/ ~$ k' \% y& H* G' n/ N　　當艾輝以一種蝸牛的速度，一臉小心翼翼地踏上地面，迎接他的是一片死寂和全場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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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e9 \. d& ?5 J, b　　他周身的空氣噼啪作響，就像無形的火焰在燃燒，劇烈地顫抖。

3 t: _7 `3 H9 t3 r　　艾輝的身形籠罩在氣浪之中，模糊不定。

　　全場的目光全都彙集在艾輝的手中雷光閃動的長劍，他們一臉見鬼的模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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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都知道艾輝的綽號叫做【雷霆劍輝】，但是很少有人會把它和真正的雷霆聯繫起來。就連松間城倖存者說起長街之戰，聽到的人也只是笑笑。在大家的理解之中，【雷霆】只是形容艾輝戰鬥的剛猛霸道。

　　可是……

7 ]9 x; Y$ Q. K9 [9 i: Y　　那把雷光繚繞的長劍，此刻卻彷彿告訴他們，他們錯得有多離譜。而像竇先生這樣經驗豐富的老江湖，他們知道更多，也想得更加遙遠。

　　如果，他們沒有記錯的話，艾輝是五行天有史以來以來第一位雷霆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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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悚然而驚。

　　但凡任何稱號，只要有「有史以來第一位」，絕對不能用普通的眼光去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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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群人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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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定了要在歷史上留下自己名字的傢伙，怎麼會平凡？

　　竇先生表情要鎮定許多，而楊笑東已經露出退縮之意。

3 A# `8 [: Q3 }# e* M6 P　　秋水心中最後一絲僥倖消失，她身體停止戰慄，湧上心頭是無盡的絕望。手足冰冷，從未有過的冷。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大王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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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眸空洞失神，天宮開始龜裂，境界倒退。大王是她的大師之道，凝聚了她所有的心神和心血。大王隕落，支撐她境界的支柱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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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櫃類似蛇蜥的眼瞳，此刻同樣流露出深深的敬畏和恐懼。

& V) ?  a8 r9 ?8 a- }/ Q9 _& c　　他的【龍吟春釀】，神遊的是上古巨龍。但是即使上古巨龍，對雷霆也充滿本能的敬畏和恐懼，也把這份敬畏和恐懼傳遞給酒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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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B6 B6 K- C　　眼珠子轉動一下，秋水的身上急速衰弱的氣息，讓酒櫃明白今天事不可為。

　　空中殘影一閃，他倏忽出現在秋水身邊，一把抓住秋水，猛地朝城外衝去。

/ ^' X. {4 `6 K# v* ^, \% E3 I　　酒櫃的動作非常突然，沒有半點預兆，乾脆俐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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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大家反應過來，他已經帶著秋水出現在百丈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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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6 X. h! ]$ ^$ q# a( n　　始終表現鎮定的竇先生臉色變了，楊笑東更是臉色鐵青，他們沒想到牧首會竟然連一聲招呼都不打，掉頭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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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竇先生此刻氣得只想罵娘。他的【北冥暗王樹】雖然能攻能守，威力強悍，但是卻有一個缺點，就是移動不便。一旦在地上紮根，想要重新收回，需要大約半分鐘，而且動靜很大。

　　在平時半分鐘並不算長，但是在緊張的戰鬥中，別說半分鐘，就是幾秒敵人都不會給。

, n- z% @: X: B  d5 [0 R/ O) ~　　所以竇先生很少單打獨鬥，若非這次牧首會給出的價碼很高，加上雪熔岩實在價值驚人，他根本不會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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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不敢全都相信牧首會，所以留了一手，那就是楊笑東。

& [# U* R0 Q) Q- Z( V9 g　　他和楊笑東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彼此有絕對的信任。

　　但是此刻竇先生心中充滿懊悔，把笑東給害了。

　　本來他是覺得雪熔岩能夠讓大家狠狠賺上一筆，這一筆甚至可以讓他們吃一輩子。重要的是把握很大，四位大師沒道理拿不下來，還有笑東作內應，這不是十拿九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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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態的發展一開始也和竇先生的預料沒有太大的偏差，他們甚至占據上風。

! h7 ?, P6 N9 d6 i3 F' n　　但是轉眼間情況顛倒，牧首會竟然直接嚇破了膽，拋下他們掉頭就跑。

  S- I  `0 r# m2 ]6 @1 A, [: ~! H* ~　　如今他們兩位大師，卻要面對對方三位大師，其中還有一位是有史以來第一位雷霆大師。

　　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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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4 S; I- e5 \' Y1 K: }' r0 b; D　　竇先生只覺得嘴裡一片苦澀，他低聲道：「笑東，你先撤！」

　　楊笑東紋絲不動。

　　竇先生嘆口氣：「笑東，我們兩個一起死了，也沒啥意義。你要活著，也好歹能給我幫照顧寨子。」

　　楊笑東身體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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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竇先生像是在回憶，帶著一絲感傷：「當年我帶出來的人，你最有出息。其他人死的死，傷的傷。這一批娃還小，我放心不下，交給你了。你幫我帶好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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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笑東眼眶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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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d; s0 r( B0 L' a" t" j2 I: v  m　　誰也想不到，身為黑道巨擘，殺人不眨眼的竇先生，竟然收留了很多的孤兒。

　　楊笑東就是當年的孤兒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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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 H* u) I1 j6 ]6 p　　在他心目中，竇先生就是他大哥。竇先生的眼睛，當年也是為了救他受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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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笑東成年之後，就被竇先生趕出山寨，這也是山寨的傳統。竇先生覺得他們應該好好生活，而不是打打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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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趕出山寨的楊笑東隱姓埋名，開始新的生活。楊武昌是他收的義子，對外則宣傳是他的侄子。楊武昌也是孤兒，楊笑東看到楊武昌的時候，想到了竇先生和他。

　　誰也沒想到，楊笑東能夠成為一位大師。

　　沒等楊笑東開口，一個聲音打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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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0 G/ b$ E' `, X& D6 [+ I, G9 r; l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們把這當菜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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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J; F- c2 ?) j3 H* ]# x& d2 X　　說話的是艾輝。

4 B  p) H5 O! \' ^　　只不過……這語調聽起來很怪異。

　　小心翼翼的艾輝，唯恐震動體內的雷霆，全身保持不動，就連臉頰的肌肉都保持不動，咬住牙齒，聲音就像從牙縫中擠出來。

4 O# t+ F+ w8 ^7 u) B0 Y2 r　　師雪漫注意到艾輝的異樣，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之色。

　　竇先生的注意力始終在觀察師雪漫，此刻突然暴喝：「快走！」

/ E$ ]4 P  k, l& b$ {. w6 {　　楊笑東一咬牙，猛地扭身朝遠處狂奔，轉眼間就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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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輝啞然，他發現大師不光是實力更強，連見風使舵察言觀色的本事也要強得多。一看形勢不對，絕對掉頭就跑，毫不拖泥帶水，很少會看到他們死磕拼命。

. s& h& A$ ~- s3 n( M　　但是轉念一想，艾輝也心中釋然。只知道拼命的莽漢，如何能夠成得了大師？唯有那些天賦、勤奮、聰明、幸運的傢伙，才能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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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一想，艾輝頓時有點得意。

　　他看著竇先生，有些躍躍欲試。剛才對付那個人偶，他沒覺得厲害，此刻恨不得有個扎手的硬點子來讓自己試試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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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8 \4 p3 u* V- U! v# r8 t　　老傢伙看上去實力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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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輝目光如劍，在竇先生的北冥暗王樹上掃來掃去，想著朝哪裡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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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8 a! s: f' K! B7 A　　竇先生察覺到艾輝的目光，神色鎮定坦然，毫不畏懼。

* `$ d5 G+ t8 \4 T8 s: l5 N" ?　　「我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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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來的三個字，讓艾輝一呆，也讓其他人呆住。

1 [/ C$ ^! w. s+ I" ^　　場內陷入詭異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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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B5 d( D9 r6 P　　竇先生渾若未覺，主動從北冥暗王樹的保護範圍內走出來，他重覆了一遍：「我投降。」

　　眼前的畫面，讓人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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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h* T& d" b9 w. y" G, }3 J　　艾輝喊了一嗓子：「鐵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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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7 c$ r: j3 i! c3 R　　師雪漫身形出現在竇先生身邊，綁住竇先生，禁錮他的元力，他沒有半點反抗。失去控制的北冥暗王樹，迅速地縮小，幾分鐘後重新變成一根不起眼的藤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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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 f- E- [" d& m* m9 q0 @　　竇先生臉上看不出半點害怕，他其實確實也不恐懼。不要說現在，在拓荒令之前，大師的地位遠不如今天，但是只要一位大師願意投降，沒有哪個勢力會去殺一位投降的大師洩憤。

　　大師是最珍貴的資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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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大師不願意參加戰鬥，他們淵博的學識，對元力的理解，都是極為珍貴的。任何一位大師，都尋找到屬於自己大師之道，他們對於元力的理解是遠超普通的元修。他們必然需要經歷大量的戰鬥，實戰經驗極為豐富。

　　如果他們去做夫子，任何一個家族和勢力，都會求賢若渴。

　　所以竇先生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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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自己會受到一些限制，但是人生安全卻不會出問題。

# u9 H( E, U1 v1 C, c) G# n　　就在此時，艾輝朝師雪漫丟了個眼色，嘿然道：「斬草要除根！」

　　師雪漫的雲染天直抵竇先生的咽喉。

* O0 m9 f8 Q. R　　剛剛從地底爬起來的火山尊者見狀大驚失色，投降的大師不殺，這幾乎是不成文的規定。除了大師很珍貴之外，也是大師地位特殊造成。如果竇先生投降之後被殺，會引起其他大師的集體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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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剛想阻止，就聽到艾輝大聲喊：「楊師，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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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B# q( c3 w　　竇先生心中一突，但是強自鎮定。

　　沒有人出來。

! i  t# Q, A1 D　　火山尊者此時也弄明白艾輝另有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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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輝冷笑：「楊師，我數三聲，如果你不出來，我就把老頭給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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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 v6 X0 o4 J9 A1 j- @- N% q# I　　一個神情陰冷的男子，從五十丈開外一座只剩下半截的民房後面走出來，赫然就是楊笑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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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竇先生臉色一下子變了。

　　火山尊者驚訝無比地看著艾輝，那處民房顯然是艾輝視線的死角，而且距離艾輝超過五十丈，這麼遠的距離，中間還有很多阻隔，艾輝是怎麼發現楊笑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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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笑東沉聲道：「你不敢殺他。」

# [. }; k. `. n" Q4 k　　艾輝冷笑：「來，我們來試試。十秒之內你不投降，我就殺了他。」
! }) f7 L) n" z! Y& t/ U
7 {, c! `( ~$ v! f. b　　說完看也不看楊笑東，徑直數起來：「十、九、八、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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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輝數到五，楊笑東道：「我投降。」

! L! t" Z9 I3 e; E* m! I0 E( r% U  q+ e　　艾輝道：「麻煩尊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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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N; f6 c- h' m% w" c. X3 O　　火山尊者現在對艾輝佩服得五體投地。瞧瞧，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大師和大師也是不一樣的！自己這一大把歲數活到狗身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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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E+ D- |8 I$ l　　他連忙道：「不麻煩不麻煩。」

　　走過去，把楊笑東的捆綁起來，拎到艾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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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 F7 Q, n/ m　　楊笑東仰著陰沉著臉：「我有最後一個問題，你怎麼發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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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山尊者也看著艾輝，同樣一臉好奇，只有師雪漫別過頭，一臉不忍目睹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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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輝得意洋洋：「想知道嗎？」

& n% a9 |* e: S, C- X9 [% V　　「想知道。」

+ D4 F* u, S7 L　　艾輝道：「你躲的位置，再朝後看。」

　　火山尊者和楊笑東扭過腦袋，朝民房方向看去，什麼都沒有啊，再朝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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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3 {1 P; {% m3 l2 Q  B　　一行大大的沙字在遠處的空中飄盪。

　　「楊笑東躲在房後。」

　　沙字最後是一個穿著圍裙，一手拿鍋一手舉鏟的小樓蘭，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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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笑東一口熱血直衝嗓子眼，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1月23

第四百六十三章  改名聽雷

: d* Y6 u' Q0 ?$ K　　清水城這段時間很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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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s. Q0 o: }# d; l　　短短的幾天時間，大戰之後的痕跡就幾乎消失不見。土修們就像勤勞的蜜蜂，夜以繼日，修復著殘破損壞的民房。
' h" E9 O& y) I; V. M" t; U) W' Z
/ M; K* Z& c) R; L  q  j+ q　　在這個時候，沒有人去計較金錢。

) L# y6 g8 [4 z8 \. q/ a9 O( t　　戰爭過後，家園尚存，還有什麼比這更高興？
- y& O2 M  u$ y; C7 e; ~
' O: p0 z; b8 y; @　　沒有人協調引導，所有的土修都自發加入清水城的重建之中。
9 ]# |5 H* X  w! t9 t" l
, H  S' \8 f& P& P% L: @  _　　對生命的哀憐，對家園的眷戀，對未來的憧憬，對幸福的嚮往，讓這些素不相識的人們彙集在一起，彼此幫助，彼此扶持。
! M/ O& O. l" a* w; ^
  T* D  M, u; |- j9 D" u　　如此景象，在清水城隨處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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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E9 X& N  B) K( ^* u　　勞累閒暇時，大夥會愜意地坐在屋頂，看著遠處荒山上空的電閃雷鳴。準備充分的傢伙，還會自帶茶水瓜子，一邊嘖嘖稱奇，一邊嘮著家常。而在這個時候，他們對那些聞風而來的外地元修，總是帶著驕傲自豪，繪聲繪色描述起那天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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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啥叫雷霆大師？那雷帶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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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 i' g( \5 B　　「當時你們是不在場，那艾師一出來，眼睛那個一瞪，好傢伙，胳膊粗的雷光呼啦啦就破空而去！牧首會牧首厲害吧，個個都是大師，精中選精，優中選優。可又怎麼樣？艾師就瞪了那麼一眼，兩大牧首，一個境界倒退，半死不殘，另一個肝膽俱裂亡魂皆冒，撈起同伴就望風而逃。艾師一看，哎呦小樣跑了啊，那我得瞪誰呢？說時遲那時快，艾師轉過殺氣騰騰的血盆大臉，眼珠子一鼓，呼啦啦，那雷光……還沒飛出去！堂堂【北冥暗王】，縱橫黑道幾十年的竇師，二話不說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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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m% |4 O6 m& G, C& T
4 ?7 L5 ]* ?. r$ i+ f; p　　而此時的荒山上，艾輝渾身雷光繚繞，不遠處的樓蘭眼中紅光閃動。

　　艾輝拼命地釋放雷霆，天空銀蛇亂舞，轟隆聲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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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v' J% s& o+ K1 ^0 c; A　　足足十分鐘，艾輝才停下來，他喘著粗氣，周身的雷光黯淡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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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T/ R$ }1 K" c  C　　他一邊喘氣一邊問：「怎麼樣？樓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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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蘭眼中的紅光停止閃動：「艾輝，結果出來了。地宮的影響占六成，左手宮和右手宮各占兩成。」

7 s, n8 g% z8 z1 m% S3 Q　　艾輝停止喘氣，若有所思：「和我想的很接近，地宮為君，手宮為臣。但是地宮占六成，比我想的要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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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輪電閃雷鳴。

+ N+ {3 Z, W; Z* g- U　　紅光停止閃動的樓蘭飛快道：「艾輝，雙手宮的元力流向朝地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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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K1 T7 J' b, Z5 w( @4 F　　電閃雷鳴中，樓蘭眼睛的紅光以前所未有的節奏瘋狂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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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能夠看清楚的話，便會發現，樓蘭眼睛紅光閃爍的頻率和天空雷霆閃動的頻率完全同步。

　　忽然樓蘭大聲喊：「艾輝，左手宮和右手宮元力的屬性相反！左手宮和右手宮元紋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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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5 n7 V5 B/ n　　又是一輪電閃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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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光停止閃動的樓蘭興奮道：「艾輝，找到了！產生雷霆的是地宮！雙手宮兩種截然不同的金元力，在地宮彙集，產生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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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水城之戰，在附近造成極為轟動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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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交戰的雙方總共七位大師，在如今一座實力不錯的城市供奉兩位大師的情況下，七位大師參戰無疑是極為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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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次有史以來第一位雷霆大師的橫空出世，帶來的轟動效果更加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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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霆劍輝】之名廣為人知，但是那更多的講述他在松間派的影響力，對他的實力並不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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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g1 V" K2 k% [/ i7 P9 G4 x　　這段時間艾輝的表現足以震驚天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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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 r1 d+ z: R" x) o　　先是戰勝天才劍客韓笠，遭受重創不得不閉關。沒想到一出關，晉升大師，還是有史以來第一位雷霆大師。隨後憑藉一己之力，扭轉戰局，對方四位大師，一傷一逃，俘虜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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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驕人的戰績，讓人們不自主地聯想到歷史上的那些傳奇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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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q& [) p  a* K" @( B　　艾輝一戰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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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t: a% ]  ]5 L  {6 S) M; `  Q　　有史以來第一位雷霆大師的名頭，也使得附近幾座城市的元修，不少人專門跑來清水城，瞻仰雷霆大師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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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L2 o9 w  S6 h$ j7 @　　每一位趕來的元修，第一眼就會被遠處荒山吸引目光。不時落下的粗壯雷光，電走銀蛇，大白天轟隆雷聲不絕於耳。
* G, a: N) g/ q) n
; P" b; _8 N1 j  z  }, N  x　　如此壯觀的場面，目睹者腦海中都會不自主浮現四個字：天威浩蕩！

/ B# M- r7 n( s) S) _8 d　　然後清水城的居民會對他們說，艾師就是在那座荒山上擊敗天才劍客韓笠。

　　本來那只是一座無名荒山，現在它有了名字，聽雷山。因為城內流傳著一種說法，艾師在雷山悟道，揣摩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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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W1 N9 ?0 v- O* N3 u* f　　「以後聽雷山就是咱們清水城的聖地！」喬美祺臉上意氣風發，看不到之前半點的沮喪和灰心，他胸有成竹道：「等有錢了，一定要把聽雷山收入城內。這可是能夠流傳千古的基業啊。第一位雷霆大師艾輝，在此頓悟雷法，天降雷霆，連綿百日不絕……」

　　宮佩瑤忍不住打斷：「喬叔叔，這才兩天吧！」

7 @4 o* A$ r  M( N' e: ?　　外面的居民以為是艾輝在揣摩雷法，實際上卻是艾輝體內的雷霆實在太多，他必須把它們宣洩出去。為了不傷及無辜，他只好在城外的荒山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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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日聽起來才有氣勢！」喬美祺得意道：「然後我再散播流言，艾師在聽雷山留下了雷霆的烙印，只要能夠悟通艾師的烙印，就能夠領悟雷霆的力量，成為新的雷霆大師！怎麼樣？毫無破綻吧！到時候不知道多少元修會不遠萬里，來到我們清水城，瞻仰艾師的遺跡。要瞻仰聖地，交點錢是應該的吧。沒錢？行啊，幫我幹活就行。嗯，清水城這個名字不太好，突出不了聽雷山，改名，必須改名！以後就叫聽雷城！對！我要用聽雷城向艾師致敬！馬上發個公告，為了慶祝有史以來第一位雷霆大師的誕生，清水城特改名為聽雷城。」

# k0 G# a# _, y　　看著喬美祺滿臉亢奮，大家目瞪口呆，他們被喬美祺的貪婪與奸詐震驚了。

6 s. z& [) ~* v% e5 m+ X1 m. T　　火山尊者感慨道：「奸商就是奸商！」

) X2 w/ W, O. x# J  T! Y$ E) q6 X　　他是元修，知道如果這個流言散播出去，一定會吸引大量的元修前來清水城，哦，現在叫聽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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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d* e, ^3 e! y7 C6 n　　昆侖劍盟的盟主成為有史以來第一位劍術大師，讓昆侖劍盟迅速擴張，無數元修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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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C: D6 h! `. F! h( F/ H　　而新建立的昆侖部，絕大多數都是昆侖天鋒從劍盟中挑選出來的精銳劍修。

7 |( k, [6 w& ]; w0 U　　可以預期，到時候聽雷城一定會遇來大批仰慕艾輝的元修。任何一種全新的力量被開創出來，對於許多元修來說，就意味著機會。剛剛開創的力量，只要能夠加入其中，就能夠占得先機。那些世家豪門是怎麼來的？大多都沿襲著這條道路。

: [7 C  O) y2 Z* k; }' k; E. U　　財富源於實力。

2 k2 |' G) a# W$ c! T; [　　忽然，艾輝的聲音在大廳響起：「分我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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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4 K7 b# G  W0 m3 R　　喬美祺的城主府是第一個修復，倉促之間能修復的只是外形，城主府的防禦水幕，需要更多的時間，也需要找到土修大師。

　　重新回到大廳的艾輝，看上去似乎有些變化，但是很難形容哪裡有變化。最吸引人的是他的眼睛，異常明亮，亮得讓人有刺目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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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中的冷玉小刃雷光黯淡許多，散發著微光，不時閃過的電弧也是非常細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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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雪漫的眼睛微亮：「感覺怎麼樣？」

　　艾輝露出笑容：「總算控制住了，多虧了樓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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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知道艾輝在聽雷山修煉，但是不知道樓蘭也在身旁。

& z0 Z' g" p+ f% g4 ^　　艾輝不停地釋放雷霆，然後讓樓蘭記錄自己的變化。樓蘭的【子夜】分析能力非常強悍，從大量的樣本中找到蛛絲馬跡，是樓蘭最擅長的事情。艾輝用過同樣的辦法，讓樓蘭幫助他歸納分析元紋，從而得到許多非常有價值的元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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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蘭面具外的眼睛彎成兩輪彎月，開心道：「樓蘭喜歡幫助艾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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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珮瑤一臉嫉妒，恨不得撲到樓蘭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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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樓蘭的幫助下，艾輝體內的雷霆終於初步的控制住，起碼不需要擔心自己會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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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懂了雷霆是如何產生的，艾輝很快就控制住雷霆產生的速度。沒有源源不斷的雷霆，艾輝體內的危機消失大半。

' i$ P- ?4 {1 p　　當然，裡面還是有大量的問題有待於艾輝去解決。但是只要沒有爆體的危險，艾輝有足夠的時間去解決這些問題。

　　距離徹底掌握雷霆，還有很漫長的道路，他只是剛剛踏入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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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先行者的煩惱，也是先行者動人之處。他們面臨著太多的未知，前方都是迷霧，道路在何方，無從得知，唯有一點點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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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因為無人熟悉，他們往往有著驚人的表現，在他們的時代呼風喚雨。

　　艾輝看著城主：「我們的貨物準備得怎麼樣？準備好了，我們準備回去。」

　　喬美祺先是恭喜艾輝：「恭喜艾師。貨物都準備妥當，隨時可以出發。」

　　雖然這場戰鬥對讓喬美祺損失巨大，但是他卻絲毫不介意。如果說松間派以前是一個非常有潛力的勢力，那麼現在松間派已經成為一個不可小視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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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X$ I- o6 t/ W' P0 I$ r9 J　　史上第一位雷霆大師，能夠抗衡兩位大師的師家大小姐，再加上兩位大師俘虜，松間派已經擁有四位大師！

2 t, R+ i& V" i3 }* v　　兩位俘虜交給艾輝，不管是喬美祺和宮府，都沒有任何意見。

　　如此一來，松間派的陣容，已經遠遠超出聽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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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況，松間派都是年輕人，年輕就意味著無限的潛力。擁有雪熔岩的煉製之法，意味著源源不斷的金錢，而艾輝把錢都購買材料，足以看得出他的野心。

　　喬美祺心中已經把松間派的地位連續調高了好幾個層級。

8 v6 `6 L1 a* ~7 G7 m% \　　現在的松間派，已經不遜色於那些新興的家族，一個極具潛力的新興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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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四百六十四章  離開

　　與來的時候悄無聲息無人知曉不同，艾輝一行離開的時候，是一支龐大的馱隊。所有的馱盆獸都是喬美祺贈送，連同那些僕役腳夫，都一起贈送給艾輝。

. n  _; G* I% m5 e  j0 a　　來的時候，松間谷沒有一位大師，沒有半點自保之力。而如今，艾輝頂著史上第一位雷霆大師的名頭，就足以震懾宵小，更何況還有師雪漫。

+ `$ K& w+ w; W) H　　加上俘虜的竇先生和楊笑東，四位大師坐鎮。加上松間谷的防禦，沒有六七位大師，休想攻破松間谷。

　　底氣十足的艾輝，擺出陣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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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聽雷城的民眾們，得到消息，人們紛紛走出房屋。他們守在道路的兩側，不敢發出喧嘩，車隊所過之處，民眾紛紛俯首致敬。

, z5 N' R' ]. y0 j% Y. [　　並非敬艾輝成為第一位雷霆大師，而是敬艾輝保住他們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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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無路可選，誰願顛沛流離？

  m0 {8 e) h5 K" P; x6 m　　剛剛發生的那場大戰，在天外天引發巨大的震動。不僅僅是因為第一位雷霆大師的橫空出世，它還是拓荒令之後，元修們進入蠻荒，內部發生的第一場兩個勢力之間的戰鬥。

# n( q4 K7 _- ?8 @& F/ D$ r! v　　天心城之戰參戰者是一群流賊盜匪，這場戰鬥被視作一場叛亂。

( j) ~/ S# Q1 u9 \  v　　而聽雷城之戰，則是勢力之間的征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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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A+ n/ J9 o/ G6 v& v　　元修們一頭闖入蠻荒，建立自己的城市，他們時刻面臨來自荒獸的壓力。之前發生的城市被攻破，全都是荒獸所為，沒有一起是相互征伐。

　　大概誰也想不到，在後來的史書上，這場戰鬥有一個專門的名字【聽雷之戰】。而聽雷之戰，被後代的史書視作一個轉折點。

( ?  X# h* Q6 X1 w& H　　聽雷之戰，標誌著天外天開始進入各城相互征伐的混亂時代。

　　對於這個標誌性事件，後來的闡述很多。

! }  M3 M2 }# [  J' T　　有人認為，最根本的原因是，元修們開始在蠻荒站穩腳跟，野心開始膨脹。也有人認為是葉夫人的上臺，引起諸多的不滿，牧首會是其中之一。也有人認為大長老的死，群龍無首，早就給天外天的混亂埋下伏筆。

　　現在還沒有人知道，這場戰鬥的影響將會多麼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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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0 l# Y" d- `% a( d$ W5 n6 Q　　但是對聽雷城內的居民來說，這場戰鬥的重要性，比史書上的闡述還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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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Q+ d$ `* w, G+ A5 i3 N# ]　　家園是自己的，歷史是時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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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U9 D3 s' c+ K　　艾輝不僅僅幫他們保住了家園，還留下了一座聽雷山。這裡是蠻荒最深處的城市之一，他們面臨的最大威脅就是來自更深處蠻荒的荒獸。

7 a4 W& ~! l3 V7 D9 z2 ?3 O　　每一位居民對荒獸有著深刻的了解。

　　艾師連續數日，在聽雷山揣摩雷法，雷霆滾滾，威勢浩蕩，數百里之外都能清晰可見。

4 M+ X" m! j5 y/ O5 q5 {! t　　荒獸對雷霆的畏懼遠遠超過人類，這幾天出去打探的元修回來無不驚喜莫名。數百里之內，幾乎所有的荒獸全都消失不見，而那些強大的荒獸更是一隻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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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都以為走錯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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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雷山殘留大量的雷霆氣息，讓荒獸本能地遠離，從而讓這一帶成為荒獸禁地。而只要雷霆氣息一天不散去，聽雷城附近就還是荒獸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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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蠻荒，沒有什麼比安全更幸福的事情，聽雷城的未來一片光明。身為當地的居民，他們受益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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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N( b: l1 A　　亂世之中，草芥之民的願望無人在意。他們也知道，艾師並非為他們而戰，但是聽雷城卻因為艾師倖存，還將因艾師而受益良久。

3 W; Q. g% e9 j　　傳奇是天空的星辰，而他們是地上的草芥，天地之遠，扯不上半點關係。

　　他們一禮，不求大師回應，只是心中所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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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2 h5 s( K1 D6 B/ i# H　　沿途密密麻麻的人群不斷俯首致敬，偌大的街道只有馱盆獸沉重緩慢的腳步聲。

6 ~7 e! J. @$ j9 N　　氣氛異常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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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d3 D% t* k9 r9 a9 F　　坐在馱盆獸背上的艾輝臉上笑容消失，他抿著嘴唇，神情變得嚴肅，原本散漫的坐姿消失，不自主挺直背脊。

: r4 x6 s/ e! L2 e: ^: K9 j　　突然間，他心中有些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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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 L( A( y7 S2 o9 |　　不知道為什麼，他也不願意去想為什麼。

( d& j6 }- @. X( V. k　　亂世之中，誰都不容易，不是嗎？

9 {+ j" H# ^1 Z* {. W3 y　　馱隊就在這麼一片寂然無聲中，離開聽雷城，消失在莽莽蠻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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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 M# @0 \& k3 q　　出城沒多久，艾輝的心情就恢復如常，那些不愉快的、莫名其妙的情緒都被他拋之腦後。自己可不是什麼英雄人物，拯救世界這個任務，就交給別人吧。

; G. v5 j5 q: X& Z& x　　艾輝在把玩著竇先生的藤杖，滿臉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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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y' V$ T5 j" x　　竇先生和楊笑東並沒有受到苛刻的待遇，他們只是被禁錮元力。楊笑東的神情很陰沉，對艾輝愛理不理，竇先生反而要坦然許多，不管艾輝問的什麼問題，非常有耐心，知無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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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棍子為什麼能吞噬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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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艾輝的問題，楊笑東第一個受不了：「這不是棍子！」

) ]4 _6 q* t' T# f6 @　　艾輝啊了一聲，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一副「大爺也是見過世面的你別想誑我」的表情，鄙視道：「這明明就是棍子啊。」

3 ?. j6 E/ q' ^1 ~% W/ [$ n, M　　楊笑東額頭青筋跳動，只覺得這張臉怎麼看怎麼可惡，恨不得一稜柱插得這貨滿臉血，咬牙切齒：「這是北冥暗王樹！」

, H% a5 X. N4 U　　一代奇珍【北冥暗王樹】，竟然被稱作棍子，楊笑東只覺得像吞了一隻蒼蠅樣難受。雖然在心中不斷告訴自己，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但是怒火還是忍不住在胸中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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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幾乎是一字一頓把這句話說完。

　　艾輝恍然大悟：「我懂了，高級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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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 @2 a& K8 j9 c5 e　　楊笑東勃然大怒：「你才是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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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輝一臉看白癡的神情看楊笑東：「什麼眼神！有這麼厲害的棍子嗎？」

. V$ R+ H. `4 L% U　　楊笑東別過臉，渾身氣得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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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竇先生哈地笑了一聲，語氣緩慢，解釋道：「它能吸收光線，因為它是北冥暗王樹。北冥幽絕之地，終日無光。因為北冥生長著一種非常特殊的樹，暗樹。暗樹以光線為生，不同的是，它們是吞光生暗。它們的葉片，有一層暗域，能夠吞噬周圍的所有光線。而這棵樹，是暗樹之王。十萬棵暗樹，才能誕生出一棵暗王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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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y& p3 K/ Y9 P  X7 `2 S　　艾輝感覺自己就像在聽故事：「北冥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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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竇先生搖頭：「現在已經沒有人知道北冥在什麼地方，也許知道了也去不了。但是在修真時代，經常會有強大的修真者潛入北冥。」

; n. r) c) A' b% G4 U　　艾輝反應過來，大感興趣：「所以這是修真時代遺留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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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b7 f% l5 v　　「老夫得到的是一顆種子。」竇先生滄桑的臉上露出緬懷之色：「那時老夫還不知道它是暗王樹的種子，只以為它是一顆普通暗樹的種子。不過當時普通暗樹對老夫來說，也是個寶物。所以非常珍惜，費盡心力培養，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才得知它並非普通的暗樹，而是一棵暗王樹。」

　　兩眼放光的艾輝厚顏無恥道：「它現在是我的了。」

3 N! ?) [! Y6 ?2 o0 D$ ?+ e　　楊笑東騰地站起來，勃然大怒：「你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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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4 A3 a8 N& r　　他知道北冥暗王樹對竇先生何等重要，有北冥暗王樹的竇先生是一位實力強橫的大師，而沒有北冥暗王樹的竇先生，只不過是一位普通的元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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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q8 D# a/ b, T; R4 \' k　　竇先生擺擺手：「從老夫被俘虜，北冥暗王樹就是你的戰利品。不過老夫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能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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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u/ L- |1 P. l& u　　楊笑東這才想起他們俘虜的身份，神情灰敗，頹然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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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輝瞥了楊笑東一眼，這個陰沉的傢伙，一遇到關係到竇先生的事，就會特別容易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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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竇先生的沉著和坦然，反而讓艾輝有些佩服，果然薑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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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S4 C! [  N, G) b" j　　艾輝的語氣也多了一絲尊重：「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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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沒多少時間活了，北冥暗王樹在我手上也是糟蹋了。北冥暗王樹極為長壽，古書上說有光不滅，隨時日增長愈發強悍。在老夫手上不過數十載，若是就此埋沒隕落，才是遺憾。」

　　楊笑東神情平靜少許，默然不語，他知道竇先生這話是說給他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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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參悟【北冥暗王樹】數十載，多少也有點心得。老夫願意把所有心得全盤交給閣下，絕不藏私，只求閣下能夠收留山寨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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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笑東神情如常，其實當竇先生開口，他就明白過來。他畢竟是從山寨出來的，知道竇先生最放不下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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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寨的孩子？」

　　艾輝楞了一下，但是想了想，人之常情嘛，點頭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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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大家跟著竇先生來到山寨。

　　艾輝看著山寨被召集起來黑壓壓的一片小孩，滿臉震驚，脫口而出：「厲害啊老竇，你居然這麼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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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1 c# o% G3 B) n2 N　　冷場。

　　萬年不變的竇先生，情緒第一次發生如此劇烈的變化。他臉上的肌肉先是變得僵硬，表情凝固，全身的肌肉都變得僵硬，緊接著騰地臉漲得通紅。

　　他張了張嘴，但是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 L6 s  v+ N+ [8 s( [/ G, r, l; }　　其他人的表情也變得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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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p" u+ B6 _# u  Y: X) e1 ~　　楊笑東剛想開口。

6 r& G7 O& }0 N( ]# \( Y( b8 k　　艾輝已經拍了拍竇先生的肩膀，慨然道：「老竇，你放心，以後松間谷就是你的家，也是你孩子們的家。老竇你是一個有擔當的老男人！養這麼多小孩，真不容易！」

　　竇先生的臉漲得通紅，他歷經殘酷的人生，卻從來沒有經歷眼前這樣的場面，他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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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9 l: c, g- n　　他剛想開口辯解一二，艾輝已經轉身離開，混進小朋友之中，滿臉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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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l1 x! j2 U# J; u/ \8 b" S　　小朋友們一開始都充滿戒備地看著艾輝，但是很快就和艾輝打成一片。

3 V; E1 v" J* V1 z1 W　　本來滿臉通紅的竇先生神情緩和下來，他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他目不視物，但是對情緒卻有著異乎尋常的直覺。他能感受到，不光艾輝對這些小孩沒有半點敵意，連師雪漫、樓蘭都是由衷的開心。

  X. P, T. j- d# p　　楊笑東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但是陰沉的臉上少見地明朗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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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四百六十五章  鍘刀雪夜

8 _/ x  Z* G+ @5 Z' Q/ w　　當中央三部的旗號出現在平叛戰場，戰爭便失去了懸念。

0 C3 }' X- o* z1 H" l" N" j* m　　五行十三部，從組建開始，中央三部就是最特殊最神秘的戰部，他們直屬於長老會。中央三部分別由【聽風】、【裁決】、【神畏】組成，外界對他們的了解非常少。

6 x3 P" U8 n0 P: \: U7 ]) W* b　　只知道【聽風】擅長打聽消息，線人無數。【裁決】負責審判定罪，只有一些非常特殊的犯罪，才會出動【裁決】。【神畏】流傳的消息最少，也最為神秘。

　　更奇特的是，中央三部並不在五行天，而是駐守在舊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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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C: h+ W! A; C, B2 d　　中央三部為什麼駐守舊土？駐守在舊土何處？都無人知曉。

$ R/ w# T2 d8 p, f* [$ c! Q　　哪怕就是那些消息靈通，知道許多鮮為人知內幕的世家豪門子弟，也沒有人知道其中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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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n* s+ r- n$ B' o　　神秘總是滋生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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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說中央三部駐守著一座規模驚人的寶庫，那是五行天最後的希望，保存了無窮無盡的財富和珍奇、兵器等等。當五行天到生死存亡的關頭，這座寶庫，就是五行天翻身的最後機會。

　　也有的說，中央三部駐守之地，是一條通往蠻荒深處的大裂縫。為了防止荒獸從這條大裂縫湧入舊土，中央三部駐守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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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的說，那根本不是什麼通往蠻荒深處的裂縫，而是通往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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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種版本，千奇百怪，流傳很多年，經久不衰。但是到今天為止，這依然是個謎團。其他十部都有退役的制度，但是中央三部一旦加入，便終生無法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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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w* a  p, s$ C　　但是無論任何一個版本，有一點是出奇地一致，那就是強大。中央三部的強大，沒有任何一個人懷疑。在普遍的認知中，中央三部的實力要比起其他十部強大得多。

　　哪怕十部之中最強大的戰部，都無法和中央三部其中任何一個戰部相比。

; T' c; v8 ]+ W8 F- q7 t　　還有人說，只有大師才能夠加入中央三部。當然只有稍有點常識的人，就知道這個說法是多麼的無稽可笑。

" z# z, i8 z" G& l　　這世上可沒有那麼多的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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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央三部的旗號出現在戰場，立即造成無以倫比的衝擊。十多股盜匪組成的叛軍立即潰不成軍，只要旗號飛過之處，地面的盜匪驚恐地趴在地上抱頭投降。

6 j/ l) {0 D$ ?2 Q# [$ V% _　　就彷彿一瓢燒得滾燙的熱油，澆在白雪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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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費半點吹灰之力，盜匪大軍逃的逃，投降的投降。

, k# P; h$ n' s　　戰鬥結束之快，震住所有在暗中關注這場叛亂的人群。當連綿不斷的俘虜，出現在城外，天心城頓時沸騰。這段時間，他們心驚膽戰，唯恐叛軍入城，將他們洗劫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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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罪，審判，斬首。

8 Z6 N1 n5 I: `: [/ O1 ^: X% F　　【裁決】的效率之驚人，手段之殘酷，讓眾人目瞪口呆，心中駭然。對於這些盜匪，【裁決】沒有半點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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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心城外，每天都是成排成排的盜匪被斬首示眾。

　　人們第一次看到那些面無表情的裁決部隊員，他們神情一片漠然，就像經驗豐富的劊子手。俘虜臨死前失控的尖叫，飛出去的頭顱，噴湧的血柱和轟然倒地無頭屍體，都無法讓他們的神情有一絲的變化。

& C6 W+ Z3 C1 g6 V3 I　　但是裁決部並非什麼人都殺，盜匪之中投降的大師，並沒有被殺，而是交到葉夫人手上來決定他們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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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j$ g. c+ o0 m) V9 H　　總共六名大師。

　　大師無死罪，是不成名的規矩。

+ r1 W7 N- F8 s  p# Q3 U" X( o/ |. t　　六位大師都願意聽從葉夫人的指揮和命令，六位大師無論放在那裡，都是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這也是為什麼六位大師的性命，交到葉夫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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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葉夫人沒有接受他們的投降，六位大師被斬首示眾。

　　當六位大師的頭顱高高掛在天心城外的木桿上，天心城一片嘩然。

8 \* W- `) A2 P- |3 H# _　　兔死狐悲，許多家族中豢養的大師，對葉夫人極為反感。在大師們私底下的宴會上，許多人公開聲稱絕對不會替葉夫人效力。

　　這些流言也會傳到葉夫人的耳中，但是葉夫人對此不置可否，依然我行我素。

( f6 w3 P/ K+ m" S　　但是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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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1 m$ A; `' g9 I　　人們才駭然驚覺，端莊賢淑的葉夫人，竟然如此霸道如此鐵腕。

　　當天夜晚，無數人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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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 X: U1 {' L　　第二天天還未亮，城主府外車水馬龍，請求葉夫人接見的家主排成長長的隊伍，一個個都是顯赫的名字。

　　天心城的居民為叛亂被平定而歡喜，這些世家們的眼中可沒有什麼歡喜。他們的目光不時瞥向那些城外高懸的大師頭顱，那些頭顱就像有魔力一般，不自主吸引著他們的目光。

0 ^* t3 K( }' z1 _% Q/ ~- |　　葉夫人真夠狠啊，竟然連大師都敢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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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個時候，天心城迎來了建城後的第一場雪。

　　冰冷刺骨的雪花，是旋轉的鋒利刀片，隨著狂風飛舞。風雪極為恐怖，所過之處，地面的岩石、樹木都遭到嚴重的破壞。遮天蔽日，連太陽的光芒都被隔絕，如同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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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9 b& L0 B0 i: ~$ ]　　如此可怕的天氣，倘若在城外，基本上無法倖免。

　　許多人暗中相傳，肯定是老天都看不下去葉夫人為所欲為，才有這麼一場堪稱可怕的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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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心城的五座鎮神峰防禦全開，擋住呼嘯的風雪，城內溫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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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城內人心惶惶，沒有誰覺得溫暖如春。許多人想方設法想逃出這座保護他們的城市，因為城內比外面的風雪更加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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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半點預兆，【聽風】部忽然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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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a/ [! o9 \% g) C7 J# {　　數十個家族被查抄，罪名是勾結盜匪，充當內應。一樁樁鐵證如山，都證明這些家族死有餘辜。

1 I0 P5 P$ A; W; i; I- r0 J　　拘捕，審判，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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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r2 T3 a( e6 M. }* ~# W; a7 X　　然而這次裁決部卻沒有出現，而是聽風部。據說裁決部對這次的行動保持沉默，神畏部不是很贊同這次行動，只有聽風部毫無顧忌，回到天心城，就成為葉夫人手上最鋒利的刀。

　　打探消息對聽風部來說，再簡單不過。

　　一時間天心城人頭滾滾，血流成河，就連空氣中都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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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行動持續了整整三天。

　　但是當活下來的人們回憶這三天，他們的記憶中沒有半點溫暖。每當他們回憶敘述時，語氣都不自主帶上顫抖。風雪籠罩的天心城，三天裡看不到半點陽光，黑暗如夜，沿街終日不滅的南光燈，散發的光芒都帶著滲人的寒意。

　　一字排開的鍘刀，看上去異常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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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3 m/ U! l$ `) x( s. w. R6 P　　被清算的家族是三十九個，問罪之人超過七千餘人。這其中既有實力低微的僕役，也有實力強橫的大師。

" R6 \! h5 s, }) w　　其中斬首一千六百二十二人。

　　在五行天的歷史上，從來沒有那一場清算能夠與之相提並論。前所未有的血洗清算，讓天心城的光幕，似乎都染上一層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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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三天被稱作【鍘刀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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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風雪過境，太陽重新升起，陽光灑滿大地，繁華的天心城似乎都變得空曠許多。市場更是蕭條，人們不敢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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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幾天，緊張的氣氛逐漸緩解下來，天心城彷彿也回到之前的安詳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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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d6 g+ R! k　　城主府。

　　一位頭頂挽著一個髮髻的文士，面白無鬚，臉上還掛著微笑。他的眼睛不大，但很清澈明亮，微笑非常有感染力，如沐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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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也想不到，這個看上去溫暖的男子，就是聽風部部首年聽風，

' u" D9 V( n- w　　他語速不快也不慢，條理清晰地稟報這次行動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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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夫人聽得很仔細，不時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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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等稟報完，她臉上露出微笑，感慨道：「家賊難防啊，沒想到這麼多的人，寧願把天心城給盜匪，也要妾身離開城主之位。若是他們有本事，城主之位就是讓給他們有何妨？妾身一介女流，只想把小寶好好撫養大。公公臨終托付，妾身不想公公心血付諸東流，才勉力為之。若是遇到賢能，妾身一定讓出城主之位，親自相迎。」

　　年聽風溫聲安慰：「夫人何必理會那些庸俗之輩？當今天下，若有誰能夠力挽狂瀾，唯有夫人！夫人切莫說出此等氣話，屬下心中難安。」

  s: H: ~4 f% F& Y6 u　　葉夫人感激道：「妾身可沒有那麼厲害，這次多虧了年部首。妾身的城主之位丟了毫不可惜，但倘若盜匪入城，那只會生靈塗炭，城毀人亡，不知道多少家族覆滅。」

5 m5 U: ^6 d( {& }2 A　　年聽風恭恭敬敬道：「夫人說得多。若是再任由大家這麼散漫下去，一盤散沙，必亡。天外天需要一個新的領袖，才能讓我們大步前進。這些牆頭草，居心叵測，圖謀不軌，死了一點都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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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夫人嘆息道：「就是可惜了那些大師。」

' B0 ]" W! U5 {. g　　她可惜的並非盜匪中的那些大師，而是城內那些家族供奉的大師。這些大師，數量不少，如果能夠為她所用，那就是如虎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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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4 ?' [3 k, h' d# ^! v　　可惜這些大師，幾乎全都被牽連其中，大半都被斬首殆盡。

　　「夫人何必在意？夫人的大師之光，真是天才的創意。只要時間一到，大批的新人湧出。」年聽風鄭重道：「我們只要熬過了這段時間，到時候大師全是自己人，再也沒有人掣肘。其他人自然會閉上嘴巴，夫人才能盡情施展才華，挽救天心城於水火之中。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讓他們爛掉，不如把爛肉挖掉。」

9 e2 p6 X- ]# ~! u9 S! z% `　　葉夫人露出喜悅之色：「有聽風相助，妾身才是真正的心安。有件事，還要勞煩聽風了。」

　　年聽風連忙恭敬道：「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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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幫我去打聽一個人。」

. ^# }3 F6 G% N  q6 m& D　　「請夫人示下。」

9 x, u6 S9 S; r: V* {( Y+ x- s9 J　　「雷霆劍輝，艾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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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1月23

第四百六十六章  三部首齊聚議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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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雪散去，陽光重回大地，然而一夜之間，天心城彷彿變得更加肅穆。原本的夜夜笙歌，消失不見，世家豪門此時也夾起尾巴做人，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得罪葉夫人。

　　鍘刀雪夜的血跡還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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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 l' V! A2 x　　誰也不知道葉夫人下一步的動作是什麼，但是只要稍有點眼力的人，都知道此時絕對不要招惹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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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c  Z! K% S4 ^　　中央三部的軍紀森嚴。

　　鍘刀雪夜之後，在街道上看不到一位中央三部的元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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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名赫赫，神秘莫測，強悍無匹的實力，冷血殘酷，殺人不眨眼，軍紀森嚴，這些構成中央三部給天心城留下的記憶。

　　三部的駐地並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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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Q6 ~) X" p/ B, ^4 b0 \& s3 Y　　聽風部的駐地位於天心城東的一處兵營。原本是天鋒部的一處演武場，暫時給裁決部駐紮。地方不大，營中設施也很簡陋，但是裁決部卻沒有絲毫意見。

　　實際上，兵營容納裁決部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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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央三部威名在外，實力遠超其他十部，論規模則是五行十三部中規模最小的三個戰部。聽風規模最大，滿員編制也不超過一千人。而裁決部的滿員編制只有八百人，規模最小的神畏部，滿編五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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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w1 s) g" q: Q　　事實上，中央三部從來沒有滿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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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p/ Y9 Q$ u3 o　　中央三部的選拔非常嚴苛，如果沒有合適的元修，他們寧願空缺。他們對元修的精神要求極高，如果意志稍稍薄弱，就會棄之不用。

　　一架不起眼的三葉藤車，出現到兵營門口。

　　藤車沒有任何標記和顯眼之處，就是隨處可見的貨運藤車。只不過車身被厚實的黑布罩住，看不見裡面的光景。

  L3 E( P* }- a　　現在很少人用三葉藤車來運輸貨物，元力獲取的成本更高，難度也更高。三葉藤車需要消耗大量的元力，用來運輸貨物實在不划算。如今的主流是不需要消耗太多元力的馱盆獸，載重量大，飼養容易，在野外的生存率高。

  u9 ?  c) ?0 j/ ^) Z# w8 O( q　　但是這裡畢竟是天心城，如今天外天最大的城市，擁有最多的世家豪門，也是最繁華之地，三葉藤車的數量還是比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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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近兵營口，三葉藤車的速度立即慢了下來。兵營門口值守的元修神情沒有半點變化，但若是直覺稍微敏銳之輩，就會察覺到起碼明裡暗裡，超過十縷氣息鎖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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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門被打開，一位七八歲的女童走下車。女童短髮及耳，柔順光滑，就像一個圓圓的蘋果，額前是整齊的瀏海。臉蛋帶著幼童特有的嬰兒肥，看上去粉雕玉琢，長長的睫毛就像兩把刷子，宛如可愛的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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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N& o) r- l# D6 m# t$ L　　她身後跟著幾位面無表情的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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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口值守的元修神情肅然，啪地行禮：「裁決大人！」

　　女童神情淡然，微微頷首，便從門口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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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面頗有幾分滑稽的味道，可愛的女童擺著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這讓她看上去更加可愛。因為身材的緣故，她的腿很短，步伐很小，走路的速度也有些慢吞吞。身後那些深不可測的高手，跟著放慢速度，幾乎是小碎步跟著緩緩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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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X) e8 N. ]. B- n) M) w5 X　　個個兇悍的元修，挺直身形，目不斜視，滿臉肅穆地恭敬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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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8 y- l* t9 }% v　　誰也想不到，這位看上去只有七八歲的女童，就是神秘莫測的裁決部部首，西門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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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入兵營，入目所及，全都是在拼命修煉的元修。有的在自己修煉，有的在對練，似乎和其他的戰部沒有什麼區別，但是倘若其他十部的元修目睹這一幕，就能發現其中詭異之處。

　　安靜，異乎尋常的安靜。

: }0 m. v% i9 `　　獨練者默默地揣摩，默默的思考，默默地比劃。對練卻要激烈得多，不時鮮血飛濺，有的元修身上已經傷痕累累。但是沒有人發出一聲悶哼，他們就像不知道疼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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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 _& B1 j* F: W2 W　　場面很詭異。

　　西門裁決和她的隨從，都是一臉無動於衷，他們不是第一次見到。

6 x4 V# e$ @4 n; R　　年聽風看到西門裁決一行，迎了上去，呵呵笑道：「今天是什麼好日子，裁決大人竟然親至。」

　　女童冷冷道：「萬神畏也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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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聽風臉上的笑容不減，但是眸子裡的笑意消失不見，道：「這麼大陣仗？那我們去議事堂說話。」

; F6 ^1 j( B: w" U& E+ e& N　　說罷轉身在前方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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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門裁決的隨從都停在議事堂外，而年聽風的部屬也無人入內。

; @+ z, \) t1 q  @, ~/ l8 R0 ^; g　　空曠的議事堂，年聽風自己動手煮茶，一邊燒水一邊道：「這天心城的茶葉，可比舊土好得多。上次抄家到手的，忘了是哪家了。這些傢伙，讓他們上陣殺敵是難為他們了，吃喝玩樂那可是個個都是好手。抄來的茶葉，大半我都沒喝過，等這批茶喝完了，得再抄幾家。」

% g* n, P' _- u2 j: u" Q+ W- o  c　　西門裁決的蘋果臉神情冷然，一言不發。

　　沒過多久，一個滿臉鬍鬚頭髮茂密的大漢推門而入。大漢的身材異常魁梧，就像山中的野人，雙手比一般人要長許多，看上去有點像猿猴。他臉上密布風霜，夾雜著許多細小的傷痕，交錯縱橫，身體裸露的部分，手臂、雙腿，隨處可見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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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睛非常獨特，瞳孔的顏色很淡，這讓他的眼睛看上去很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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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V5 D( r: i( R. J　　神畏部部首，萬神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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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o2 n: h" H. {6 ^5 |　　萬神畏大步流星走入議事堂，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甕聲道：「我聞到了香味。」

& i2 T2 v% ~$ ]* S4 a1 E: |, ?　　「新茶，保證你沒喝過。」

　　年聽風笑吟吟地拎起呼騰呼騰冒熱氣的茶壺，給萬神畏和西門裁決各自倒上一杯，最後給自己倒上，捧著茶盞淺飲一口，滿臉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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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3 Q/ d% ?) a7 [  [" w　　一時間，議事堂一片安靜，只有爐子上的茶壺在呼哧呼哧冒熱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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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門裁決看也沒看面前的茶，冷冷問：「年聽風，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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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7 d" R2 F6 E. {3 p　　年聽風彷彿沒有聽到，片刻之後，才慢條斯理道：「什麼什麼意思？」

　　西門裁決臉上密布寒霜：「平叛是我們該做的，那些盜匪殺了就殺了，幾個大師也無所謂。但是天心城的這些大師，為什麼要殺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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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2 O0 r+ |: M4 a. m& ?$ o　　年聽風好整以暇反問：「為什麼不可以殺？」

9 W/ J4 X* B* y1 b　　西門裁決淡然道：「你知道他們是無辜的。」

　　「那又怎麼樣？」年聽風哈地笑了：「裁決大人，無辜的人多了，誰該死？死這麼幾個人，裁決大人心疼了？」

　　萬神畏放下手中的茶盞，甕聲道：「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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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b7 d/ ^4 ^0 O) y- T; u2 K8 l8 c　　年聽風悠然抿了一口茶湯，才道：「我明白裁決大人的意思，他們是大師，又是世家的人，按理說是我們自己人，也算是戰力，殺了太可惜。不過我不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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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j" L; V- x$ ]5 S　　其他兩人都不語，議事堂只有年聽風的聲音在迴盪。

0 B6 E& f0 w% v( M; p4 e0 C. p　　「他們是大師沒錯，是自己人沒錯。可是已經從根子上爛掉了。看看，我們從五行天被逼到蠻荒，天心城才不過初建。這些傢伙在幹嗎？只想著享受，大師很厲害嘛，來培育新茶可是一把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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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聽風說到最後，已經是濃濃的諷刺。

* q( C8 o, |. H3 K　　西門裁決和萬神畏都閉嘴不言，他們知道年聽風並沒有誇大其詞。

　　「咱們這麼狼狽？是實力不夠嗎？是，實力確實不夠。但是更多的是我們已經沒有血勇之氣。看看，我們五行天的支柱，這些世家們，個個都沉迷享受。遇到危險，就嚇得縮回去。這樣的自己人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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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3 a  _" T* j8 j) K9 Z6 X　　年聽風的語氣愈發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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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就是一塊塊爛肉，你別指望他們能夠變成好肉。你要想活下來，只有一個選擇，把這些爛肉都挖掉！損失很大，很痛，下不了手，沒錯，但是繼續拖下去，只會是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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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V8 r0 @# Z1 ^, h2 n, |　　他的語氣忽然變得平靜，但是卻透著一縷狂熱。

5 d+ r" y  x5 B　　「所以我的選擇很簡單。葉夫人是唯一的選擇，除了她，你們再給我一個名字？誰能說出來？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成功，但是我知道，她是唯一的希望。她如果輸了，五行天就輸了。」

. d5 K" p5 {! L! {. j% j　　他的目光掃過兩人，意味深長道：「只要能贏就行，做誰的刀不是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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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l. R: f) B* e+ h; t　　西門裁決淡淡道：「你還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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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神畏也看著年聽風。

+ J" x1 M: H5 z' _9 C! V　　年聽風是聽風部部首，聽風部最擅長打探消息，如果年聽風有什麼特殊的內幕消息，兩人一點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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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V: \8 M# k9 g　　他們深知年聽風的為人，為人謹慎，沒有把握的事情絕對不會做。如果做，那一定是有必須這麼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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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y+ y( u9 v4 Z  n/ x5 W& X　　年聽風笑了，重新端起桌上的茶盞：「我看好她的大師之光。」

: u' O7 j- }- N　　西門裁決和萬神畏對視一眼。

　　大師之光並不是什麼秘密，整個天外天都知道，甚至葉夫人專門為它舉行一系列的選拔。但是對大師之光的內幕，卻無人知曉。甚至沒有人知道，這些人到底被送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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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知道年聽風一定是知道什麼。

1 S9 j& E* S* ?　　但是年聽風的嘴很嚴，想從他嘴裡聽到什麼，根本不可能。

　　西門裁決冷冷道：「沒有宗師贏不了。」

& S; j# n6 A% m+ U　　年聽風攤攤手：「誰都想成為宗師。但是比起希望渺茫的宗師，還是大師更現實一點，起碼不會讓我們場面那麼難看。」

　　西門裁決冷哼一聲，徑直起身，朝門外走去。

　　年聽風身形紋絲不動，自顧自地喝茶。

　　萬神畏起身，大步走到門口，忽然停下來。

) c( k: f& ~: z　　「聽風，你沒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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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推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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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 x/ f9 d4 E) _　　自始至終，年聽風笑吟吟地喝著茶，神情不變。
　　

1月23

第四百六十七章  千風萬音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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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光城西北，一座形狀奇特的高塔巍然聳立。

: e$ L, m7 @; J4 }" E　　尉遲霸滿意地看著眼前新建成的千風萬音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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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高一百零八丈，通體由金屬和岩石打造，金屬的花紋遍布整座高塔。千風萬音塔的形狀非常奇特，和普通高塔的下粗上細不同，它是上粗下細。五十丈以下，都是筆直的圓柱塔身，就像大號的鐵棍。五十丈以上，開始出現橫生的分杈，越往高處，分杈越密集，遠遠看去，就像一個鐵棍頂著一顆大號的松塔果。

1 f) b; P6 U4 Y1 y$ k* }　　但是最奇妙的，是那些萬千分杈的頂端繫著的無數風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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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H4 S; b7 W　　當風吹過，細碎的風鈴聲遠遠傳開，能傳出百里開外。

　　尉遲長老對面前一位髮鬚皆白，衣著樸素的老者感激道：「這次真是感謝笛師，此塔巧奪天工，是我新光城萬世之基業。非是笛師，何人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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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G* j6 C/ r1 G, R; A1 f9 J　　老者凝視高塔的目光帶著一絲欣慰，此時聞言，搖頭道：「老夫不敢竊他人之功。巧思是安城主的，老夫是見獵心喜，還頗有收獲。新光城能有安城主這樣的能人，老夫也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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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3 Y. G) O4 X  i/ @4 y　　這位衣著樸素的老者，就是一代樂理大師笛心遠。他以前歸隱感應場，建造九音堂，平日裡閒雲野鶴。血災爆發時，他正好在外雲遊，躲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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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笛心遠是新民出身，年幼時頗為坎坷，顛沛流離，遊歷天下，終成一代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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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理是非常偏門的領域，哪怕血災之前，人們都依然追求力量，有多少人會去鑽研音律？如今就更不用說，每個時代的樂理大師數量都十分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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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8 `0 O! e6 |- |　　笛心遠是當今唯一在世的樂理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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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風萬音塔的建造之所以能夠打動笛師，一個原因是像此類涉及到樂理的大型建築非常少見，他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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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8 }$ A0 }, h4 }　　另一個原因便是他新民的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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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的時候笛心遠因為新民的身份沒少受冷眼，對世家有著本能的厭惡。在晉升大師之後，他拒絕是許多世家招攬，而選擇歸隱感應場。

　　拓荒令之後，他還是隨著大流，來到新光城。

7 o( `8 ^; @2 F4 j　　他當時看到安醜醜帶來的千風萬音塔的方案，就震驚無比。而在實際參與的過程中，他愈發欣賞相貌如其名的胖子。他對安醜醜的推崇，是故意說給尉遲霸聽的。

　　以他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尉遲霸不會當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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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F. o, J2 u0 v0 T6 S: j  q　　尉遲霸果然滿是欣慰地讚賞道：「新光城可以沒有我這個老頭子，但不能沒有醜醜。【醜象】之名，這個象字真是貼切，大象所在，無懼獅虎。神國有【病虎】北水生，我們新光城有【醜象】安醜醜！」

　　安醜醜惶恐道：「長老謬讚，不過醜醜份內之事，安敢與北水生比肩？」

4 F4 p+ J, o, @% N9 p  P　　尉遲霸哈哈大笑：「有什麼比不了？我說比得了就比得了。有你打理新光城，我也就心無牽掛登上此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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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v+ S4 f# h　　叮鈴鈴。

　　細碎的風鈴聲就像悅耳的潮水，高塔上無數銀光閃動，就像陽光照亮粼粼的水波。

　　高塔的邊緣亮起一道若有若無的銀色光痕，那是金風。

　　「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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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Z1 O/ O5 f8 |7 D" r) y　　魚今的輕呼，語氣透著莫名的歡喜和興奮。高高挽起的刀髻，還是那麼醒目。時光沒有在她的臉龐留下痕跡，卻像一塊看不見的磨石，把她周身的凌厲氣息打磨圓潤。

　　這是歲月的溫柔，也是大師的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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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D! h5 C5 k& l" M$ q  P　　在她身旁的銅鬼仰著臉，閃閃發光的銅面具之下，曾經不怒自威的眼眸變得深沉。只不過站在那，都散發著銅澆鐵鑄的氣息，讓人生出無法撼動之感。

　　他們兩人晉升大師的時間，相差只有三天。

0 ^/ I3 a7 y3 s( h! g　　銅鬼的目光凝視著高塔，高塔周圍浮現的若有若無銀色光環，那是金風之環。金風在彙集，千風萬音塔的風鈴聲彷彿能夠有著某種神奇的力量，引來風的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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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在不斷地彙集，金元力也在不斷地彙集。

　　短短的時間內，千風萬音塔周圍環繞的金元力，已經充沛得讓銅鬼感到吃驚。他心中略一盤算，還沒有結果，身旁的魚今忽然開口：「整座塔彙集的金元力，相當於九座大型的金元力池。」

　　兩人默契無間，不用他說，魚今便知道他心中所想。

, E" s0 v9 Z) h; {　　銅鬼讚嘆：「真是壯觀啊！」

8 ?% D6 z8 T$ u. i　　安醜醜聽著大家的讚嘆，高興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縫，內心激動無比。

) y5 j9 O' u1 S# ]1 p# r+ [. q　　他的壓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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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w2 L% ^% n0 B: x- ^　　葉夫人在天心城的所做所為，早就傳開了。他們有內幕渠道，知道得更多，因此感受到的壓力也更大。

* E: M# D/ A# F  i. Z" u　　在場諸人都是喜氣洋洋，他們都明白，這座千風萬音塔建成，對新光城來說有著無以倫比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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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時，忽然笛師問：「老夫有個疑問，還請尉遲長老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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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遲霸大方道：「笛師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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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笛師臉上不解道：「此塔功效極大，可謂新光重器。但是此塔彙集元力極為龐大，很容易引來強大的荒獸。為何不建在城內？如此一來，也不會有失，所得元力，雖然稍有減弱，但是比起安全，這點損失還是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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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  B5 V8 F9 ?6 J6 R　　尉遲霸聞言，點頭道：「笛師所言很中肯，不過有一點，還未見告笛師，老夫將入駐此塔，借此塔之力，衝擊宗師。」

　　笛師臉上露出驚容，旋即恍然大悟：「長老雄心！」

% q" ]- i5 R  W4 M* L5 j% H* u8 N. w　　他眼中浮現一絲佩服之色，尉遲霸衝擊宗師失敗過，還有勇氣衝擊宗師，這是極為難得。讓他不由想到另外一個人，樂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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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師之前的岱綱極為閃耀，能夠打敗他的人屈指可數，樂不冷就是其中之一。

) T, Y; h' E) B$ i5 O" @　　樂不冷連續不斷衝擊宗師，從未成功，卻從未放棄。他為人孤傲，招來諸多的非議，但是他心志之堅，便是他的敵人都絕不會否認。

　　衝擊宗師一旦失敗，對衝擊者的打擊可謂是毀滅性的。每過一段時間，都有大師在衝擊宗師的過程中隕落。哪怕是僥倖活下來，境界都會大幅度倒退，心神遭受重創，絕大部分人終生都無法從失敗的陰影中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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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 f, m- `7 G/ N　　所以，當笛師聽到尉遲霸說打算再次衝擊宗師，心中也不由生出敬意，他知道這有多麼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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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遲霸神色平靜，波瀾不興，語氣緩慢如重錘：「我從小見過太多不平事，立志長大後必為我新民發聲。可惜所作有限，心中有愧。血災前，我常嘆我等新民生存之艱。血災後，新民處境愈發艱難，我那時便知，我們太弱小，只有抱團才能生存，不能指望世家和長老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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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J+ {. _; u4 Q: _　　其他人聽著大長老的話，神色觸動。

　　「我把大家帶到此處，建立新光城，只是希望我新民能在此亂世有立錐之地。我自知才能淺薄，天資庸鈍，做到這個地步，已是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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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張嘴欲言，他擺手打斷，帶著幾分自嘲道：「人貴自知，這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如今新光城穩定，基業已成，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心無牽掛。未來怎麼走，我也不知道，我的能力就這麼大。但是看到醜醜的千風萬音塔，我找到了另外一個可能，衝擊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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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F' _. g5 T. a. K! V　　他的語速不快，語調平穩，但是到此刻，卻多了一份激昂，眼睛閃動的光芒決絕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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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塔建於荒野，確實會吸引兇厲荒獸前來，這也是老夫的目的。殺萬獸以窺宗師之道，要麼宗師，要麼死。除此之外，別無他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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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A& @) C$ ^　　他目光掃過大家，笑了笑：「如果僥倖宗師，我會帶大家繼續向前。如果失敗，我已盡力，生無戀，死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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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今的眼眶一下子紅了，銅鬼的呼吸變得粗重，拳頭不自主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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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C" C7 c3 q% _　　安醜醜心中堵得慌，但是卻只是安靜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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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o* u5 x2 J7 _4 J& d' O　　他比其他人看得更明白，宗師才是真正的立足之本。沒有宗師，意味著他們始終無法登上最頂級的舞臺，也意味著他們沒有任何獲勝的可能。

　　沒有宗師結果，就是被吞併，僅有區別就是時間的長短。

. J% v) X4 o8 f2 X; A　　他猜測葉夫人肯定也知道這一點，也一定有所準備，只是他猜不到葉夫人會怎麼做。難道葉夫人真的以為能夠靠一批大師來獲得勝利？

3 D. H6 p' C0 ^7 i! V1 M; R0 ?　　尉遲長老所作，是用自己的性命，給自己也給新民去博取那一絲存在理論上的希望。

* \4 \- ^0 w' k7 E& v　　作為新民的首領，尉遲長老雖然在能力、格局、手段上都遠不如葉夫人，但是在承擔上，他卻不輸於任何人。

　　笛師心中嘆息一聲，目光帶著敬意。

　　尉遲霸仰著臉凝視著千風萬音塔，自言自語道：「十天後，我登塔。你們若有事，趕緊抓緊時間。」

　　安醜醜出列，正色道：「屬下有事請長老定奪。」

1 M$ O( K- d& y( w& @. p. h　　銅鬼和魚今朝安醜醜怒目而視，這傢伙真是半點眼力都沒有，還真挑這個時候，太煞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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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遲霸倒不介意，笑道：「醜醜有事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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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R5 L7 J; c4 u/ K, M! A; T  F　　安醜醜沉聲道：「前些天在清水城發生戰事……」

　　聽完安醜醜把清水城的事說完，尉遲霸點頭：「艾輝此人我知道，我們以前招攬過他，不過被拒絕了。沒想到他實力進步這麼快，果然天賦驚人。醜醜說起此事，想必另有深意。」

. g" l0 b8 t; v, Z. V8 ]  V7 e　　安醜醜心中暗嘆，長老是個好人，但是對一些事情的敏感度實在太遲鈍。

& G2 @8 L( ?& d, L3 R　　他沉聲道：「清水城如今已經改名聽雷城。第一位雷霆大師，長老可還記得第一位劍術大師昆侖？如今的天鋒部，大半是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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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遲霸反應過來，動容：「醜醜是說艾輝有組建一部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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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P9 N# \1 \# H0 ~7 N- M/ A0 Q; K- N　　其他人聞言，都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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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醜醜神情肅穆：「昆侖在前，艾輝在後。天鋒在前，雷霆部如何不能在後？」

, P7 V5 q' L/ k! t; A5 w2 w% e　　尉遲霸大為意動：「醜醜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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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8 V+ @5 K2 |2 v$ n, }　　「招攬他，不計代價！」圓滾滾的臉上霸氣顯露，接著斬釘截鐵道：「如果他不來，那也不能讓他投靠天心城！」
　　

1月23

第四百六十八章  猶豫

　　時間是一條長河，會流過荒涼貧瘠怪石嶙峋的石溝，會流過枯枝腐葉蚊蟲橫生的沼澤，也會流過雪山初融鳥語花香的山谷。

6 ?1 y, L. ]7 J3 |5 D8 y　　黑魚嘴山下，松間谷正是人間芳菲時。

' s: l, S# e- b" F* X8 R- c: k  e' }2 D　　飄零碧劍竹葉在空中翻飛飄灑，如綠蝶紛飛，在風中飛舞。飛舞時竹葉有時會和空氣震顫，每當此時就會響起輕微的爆音，宛如劍鳴，在空中激起微小的急流，接著泛開成一道道看不見微風漣漪。

　　木修們在竹林中打坐，淡淡的綠光環繞在他們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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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林之外，各色鮮花綻放，和端木黃昏佈置的防禦藤蔓交織在一起，十分漂亮。

　　對於一位有強迫症的少年，這是必須在設計防禦時就考慮的內容之一。

　　松間谷變化非常大，最大的功勞是王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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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k: p, r3 m, t9 ^% _　　王小山把建造松間谷稱之為「捏泥巴」。松間谷的土修不少，但是精通建築的只有他一個，基本上所有的活都是他一個人在幹。換一個人也許覺得累，但是王小山樂在其中。

* f7 b4 w9 q; n, @- f! T　　在其他任何一個地方，都不可能有如此多的建築給他修建。以前他做後勤軍需總管的時候，都是自己默默地建，然後再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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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3 _$ V* m! ^$ W0 h, f! P　　松間谷的建築不僅數量很多，而且還需要考慮到方方面面。最重要的就是元力的流動，建築如何與周圍的元力協調，甚至能夠幫助增強元力。

　　這是王小山從未接觸的領域。

　　裡面涉及到大量的元紋，這是當下最熱門也是最前沿的元力內容。除了艾輝和樓蘭，其他人在這方面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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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山有些惶恐，但是更多的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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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全程參與和目睹韓師的【以城為布】，對這方面的感觸更深。在他擔任後勤倉庫總管的時候，他就曾想過如果在建城一開始的時候，就考慮元力節點的問題，能不能做出能夠開啟關閉的元力針？平日裡這些元力針用建築來偽裝，到危險時開啟。或者能夠直接用建築實現元力針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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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_# G7 n9 R, c# Y3 ]/ _　　只不過苦惱於沒有人傳授，市面上關於元紋的隻言片語，都極為昂貴。

3 g; p$ r4 x- _  ], D' J. x　　好在有艾輝，他可是王師的唯一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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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Z/ S+ ~5 b' @3 x. |4 y0 v　　抱著艾輝甩來的一堆東西，王小山如獲至寶，沉溺其中。整個松間谷全都交給他折騰，各種材料都非常充沛，這樣優越的條件，就算是王小山擔任倉庫總管時，都無法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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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l% w: u. N) x9 ?. ?. m5 g) a　　如今松間谷的五座元力池非常穩定，而且在艾輝不計成本地投入之下，元力池的規模整整擴大了兩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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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 A/ `0 C; @5 U  F- M2 ?3 ?　　濃郁的元力，大家的進步飛快。

　　在這個亂世，再蠢的人都知道只有實力才是生存下去的唯一辦法，沒有人偷懶。連胖子都每天拼命修煉，當然，他如此動力十足，是樓蘭每天的元力湯。

9 S$ ^" c- @. G& @4 v7 b　　樓蘭的元力湯，已經成為所有人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再懶的人和再瘋狂修煉的人，都不會錯過樓蘭的元力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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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熔岩的大賣，松間谷完全沒有資金上的憂慮。而且如今荒獸材料的價格整體都往下跌了不少，這也從側面證明元修已經在蠻荒站穩腳跟，逐漸在與蠻荒的對抗中扳回劣勢。

　　荒獸材料的充沛，樓蘭的發揮空間大許多。每天的元力湯都不重樣，高階和低階搭配著來，種類豐富，效果絕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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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y* m( N- }& J　　竇先生放下碗，滿臉的意猶未盡，感慨道：「沒想到，老夫這輩子享福居然在這個小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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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楊笑東雖然沒說話，但是臉上的滿足遮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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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k- `* M' p4 ]　　舔完碗底的艾輝滿臉驕傲：「那是！樓蘭的元力湯，天下無雙！」

4 I) T; A8 b# d2 ^* x  `" M　　樓蘭笑得眼睛都瞇成兩道彎月，開心地大聲道：「謝謝大家，樓蘭會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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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g* _! F7 Q% o7 h+ G* @　　大家都不自主露出笑容，永遠充滿朝氣的樓蘭，是如今松間谷最受歡迎的人。倘若有人說艾輝的壞話，立馬圍上一群人，在一片附和聲中，大家你添油我加醋，你查漏我補缺，唯恐漏掉一件。但是倘若有人說樓蘭的壞話，立馬圍上一群人，一頓狂揍，絕對不會問理由，絕對不需要找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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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竇先生問艾輝：「你找到種北冥暗王樹的地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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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i7 Y- Y/ T4 z# E' e: H　　艾輝沉吟道：「有一個地方，不知道能不能行。」

　　他從一開始就盯上了竇先生的北冥暗王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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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6 }- a, p! \( l8 @　　北冥暗王樹用於戰鬥，缺點非常明顯，不能移動那豈不就是一個活靶子？一個活靶子，防禦再強也總有被攻破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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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V7 ~5 g5 r8 l  C" I' ~　　戰鬥不好用，但是用來守城，那就絕對是防守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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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T' n1 t: k1 ~  q1 O9 I　　然而在實際中卻遇到了問題，北冥暗王樹需要吞食光線，才能夠壯大。如果種在山谷之內，那整個山谷就會被陰影籠罩，暗無天日。沒有光線，山谷內其他的植物，也會很快枯萎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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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 u1 q/ W- L　　黑魚嘴山的魚嘴處，也是火山的火山口。

1 ^6 C/ p9 b& n4 B. W2 S: [　　入目所及，一片紅色的海洋，湧動的紅亮岩漿，翻騰不休。不時有火柱和黑煙從岩漿中噴湧而出，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硫磺味。

/ |- A( ^! s# U: e# c% j1 V9 K* V* E　　竇先生點點頭：「你說的原來是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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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這裡他也想過，他對北冥暗王樹更加了解，當然知道不適合種在山谷。

　　「火光也是一種光，北冥暗王樹可以吸收。」竇先生先是肯定了這個方案的可行性，接著道：「但是也有其他的問題，你需要提前考慮好。一個問題是，只吸收火光，北冥暗王樹會發生什麼變化，老夫也不清楚。另一個問題，據老夫了解，山谷的元力池，最根本的源泉，就是這座火山。如果北冥暗王樹把這座火山的火光全都吞食了，山谷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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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E4 k4 x7 b" \$ i! b4 T! T　　艾輝楞住：「它能吸食空整座火山？」

　　其他人臉上也露出駭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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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竇先生警告道：「沒錯！它可是北冥暗王樹，就算在修真時代，都是天材地寶。只要有光之地，它不死不滅。莫說一座火山，就是再多十倍，也有可能。」

　　艾輝覺得有點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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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Z) l# d. E) x2 p, F　　黑魚嘴山，是松間谷的元力來源。倘若黑魚嘴山的火元真的被吞食殆盡，那松間谷就無以為繼。

( ]" {0 O0 `4 a2 m: ~/ h　　艾輝心中有些發涼，他想過北冥暗王樹很厲害，但是沒有想過它如此厲害，厲害得有些恐怖。就算松間谷五座元力池的運轉，引入的黑魚嘴山火元也只是九牛一毛。

　　那麼小的身軀，竟然能夠吞食整座火山，令人生畏。他有些相信，這玩意真的出自深淵之類。

　　可是，如果放任如此強悍的寶貝不用，艾輝也心有不甘。

& b3 P3 R4 F8 @; m: G　　他想了想，道：「它需要多長的時間，吞食完整座黑魚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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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z0 n8 f; @* W  {. z8 D+ F: n　　竇先生沉吟：「不會超過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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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大家都倒抽一口冷氣。

　　松間谷的五座元力池，每年消耗的火元力，對於整座黑魚嘴山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不要說三年，就是三十年，只怕連百分之一都消耗不了。如今松間谷消耗火元大戶是兩座地火塔炮，但是即使如此，消耗的火元對整座黑魚嘴山來說都是微乎其微。

/ n$ U0 ?. N9 \3 G2 d0 H/ `1 ?  H8 A　　從這樣的類比中，大家才明白北冥暗王樹是一個何等恐怖的存在。

　　就連師雪漫這樣挑剔的人，此刻也怦然心動。北冥暗王樹能夠吞食那麼多的火元，本身就證明了它的強大。

- ?9 P/ D7 f$ t　　吸食了整座黑魚嘴山火元的北冥暗王樹，會成長到什麼地步？會強大到什麼地步？

　　哪怕最簡單的想像，整座黑魚嘴山的火元壓縮成一棵樹，那這棵樹何等強大？普通的大師，絕對不可能抗衡。更何況吸食火元的還是北冥暗王樹，在修真時代都是天材地寶，它會擁有什麼玄妙？

% A# m/ \. R: Y　　大家的呼吸粗重起來。

9 [  B2 J$ S2 L0 _; E4 u4 |　　三年後，就可以收獲一棵很有可能抗衡宗師的寶樹，這樣的誘惑，沒有人可以拒絕。

$ ?" k+ @' a( z5 S　　艾輝反而冷靜下來：「這麼強悍的寶物，沒那麼容易駕馭吧。可不要咱們把它餵飽了，到時候反咬我們一口，那就樂子大了。」

3 M4 @% X  F/ N　　其他人幡然醒悟，警惕地看著竇先生。竇先生是俘虜身份，還沒有取得大家的信任。一些心思靈動的傢伙，在想是不是老瞎子的陰謀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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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Q( V) W) _　　難道是一顆帶毒的糖丸？

　　竇先生神情如常，聲音沒有一絲波瀾：「那當然。老夫之所以不敢行此道，就是有自知之明。北冥暗王樹成長到那地步，會生出什麼變化，老夫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像此類寶物，在修真時代，也需要寶物認主。真到那時，只怕需要宗師，才有可能徹底收服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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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0 u2 J; Q7 s# R0 y9 J: ]　　不少人露出失望之色，老瞎子的話很有道理，可是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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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有宗師的實力，還需要什麼北冥暗王樹？成長起來的北冥暗王樹，需要宗師才能駕馭的話，對他們沒有任何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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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b. o5 K. p  M0 a0 b3 A0 K8 H　　艾輝卻沒有失望，他的眼睛閃動光芒：「但這是一個逐步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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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j/ o: ?0 ]  Y+ N- L　　竇先生點頭：「對，但是老夫需要提醒你，到時候你未必能夠中斷它吸食火光。此樹現在的力量，就讓老夫頗為吃力。它若吸食火光，未來老夫肯定不是它的對手。所以你得想清楚，如果出了意外，可別指望老夫。老夫這把老骨頭，現在只想養老，教教這些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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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4 `$ \! C- E+ f7 [　　艾輝罕見地流露出猶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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