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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0-22 04: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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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a$ T! z p! r$ L. ~麥當勞。
3 n& X" n8 k# @0 G! z兩份失去溫度的滿福堡餐,兩倍冷掉的拿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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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這三個字,小仙已說了一千次。5 N! T# v% ]) n* Q+ T
她淚流滿面,道歉誠懇,哭到整間麥當勞的人都偷偷在看。
6 ]& S3 k* b" p, r$ Q a總是不斷自我反省的阿樂心想,剛剛的確是太凶了點,但自己可是一點也沒錯。
5 ~3 [2 J. H _/ b1 @小仙之所以哭得那麼崩潰,主要還是她自己情緒大起大落,那也是她應得的。
G& l. |5 \2 e) t' C「我知道,我剛剛失態了!對不起我真的知道完全是我不好!」她哭。- n$ N# P9 E2 k
何止失態!完全是神經病!4 h: y/ U6 H0 h( \: M
「其實也還好啦。」阿樂表情僵硬地說著違心之論,用薯餅蘸西紅柿醬。6 E! ?2 j2 l* U0 R
「我搞砸了對不對?今天的約會我徹底搞砸了啦!」她大哭。
. v5 Z! D i8 U2 |' w, C豈止搞砸!完全是神經病!6 }: |( O: u- R4 r
「沒有你說的那麼糟,大家都是同行,我可以體諒。」阿樂勉強安慰。' X6 z- K& \2 z) |% ~' v
「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但是我每次都這樣,一做事就像變成另一個人,變得太完美主義,很想表現,想把所有細節都做好……我知道沒有男人會喜歡吹毛求疵的女人……」她抽抽噎噎,幾乎要喘不過氣。- W7 I6 C, c; ]1 S
什麼?你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
' @% v" P' @9 c/ @0 p$ ` F# ?! K這個完美主義一點關係也沒有,超級不完美!爛透了!神經病!
+ w4 w# I9 G S0 ^$ \* J0 }「沒關係,反正現在都結束了,你也不用想那麼多。」阿樂生硬地說。
. C" y0 ]9 `( N7 M* \百分之一億是不可能跟這個神經病女人交往的,但當著面,阿樂不忍心太傷害她,今天晚點再請韓吉哥代為轉達彼此不適合交往的意思,比較妥當。
; A3 @ K6 t: B4 ?: ]6 i至於現在,就姑且安撫她,吃完這頓沒有味道的早餐後就各走各的吧。
e- I) a# x6 c$ \% h「你人真好,我從來沒有想過可以遇到像你這麼有好的人……」小仙淚眼汪汪,不住地道謝:「我的本名叫張家淇,我發過誓,這個名字我只告訴懂我的男人。」7 L B8 @: f a, m) u
「啊?」阿樂感到很不舒服,立即正經地說:「其實我們只認識了一下下,還談不上瞭解。但總有一天你一定會找到真正瞭解你的人,我相信。」) N# v( [& ]( a* y
真的,一定找得到的。
' `# d& W6 N, I有一堆懂你的人都在精神病院裡等當你室友,或等著開藥給你吃。
, R. D* J3 a) l' g/ U小仙猛點頭,瞪大眼睛說:「你看著我,看我的眼睛。」7 }/ g4 [. I, D( q {" g
「嗯。」阿樂只好看回去。! V t1 Q6 A3 A
很不舒服的四目相接。- ^; Z, M$ m3 E, m5 d5 J9 F! [( ~. t
「你,會不會有一種想要把我殺掉的想法?」小仙瞇起眼睛。* _1 V4 c0 j" J
怎麼會突然來這麼一句?上聯咧!: X) g& }6 X( Z" e" j
「不會,完全沒有。」阿樂斷然否認,這倒是真的沒有。
/ m$ b4 ]* A' d+ k, W' ^: O「但我有。」. Q+ l) ?# ]/ B# m/ ^. G" L
「!」. d0 P% o0 }6 z; ] G2 y
「我一直想試試看,殺掉真正的高手是什麼樣的感覺。」小仙咬著下唇,靦腆地說:「但萬一真殺了你,我就沒有辦法跟你交往了,與其這樣,不如還是先相處看看,相處不來再看看能不能殺掉你。」4 x2 D9 c! Q" m/ _) x4 o G0 F5 p$ H
「我們恐怕……」阿樂的腦子裡千頭萬緒。# K p, f" ~2 D) U4 j8 g- V
「不合適?」小仙有些激動起來。7 p) b) ?& n/ @" V) c# @& v1 r6 r
「不,也不是。」阿樂完全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麼。# |- U; B# [* L7 j! f
「我想跟你交往,因為……」
+ L% Q& j2 [% \「因為什麼?」阿樂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為什麼。% }7 W( P, m. z& ~ I5 o h
「因為你感覺好專業喔,而且剛剛凶我的時候也好MAN,好有型,一定很難殺,不……說不定被殺掉的不是你,是我……那樣就不好了。」小仙修澀地說:「唉喲,哪有女生先告白的啦!」9 t! I, d% X+ T1 I3 H: Z
阿樂頭皮發麻,腳趾發冷,不自覺打了個冷顫。4 n! K0 ]6 ^6 X4 f+ |+ ~
他絕對不是害怕自己的身手會輸給小仙。
0 D- ^' A" U. I; q6 f/ v- s4 I' l阿樂是職業殺手中的頂尖好手,它不僅信賴自己殺人的技術,也信任自己不被殺的技術,這不但是心理上的自信,也是無數經驗累積下的堅強結論。
. c e+ ~" ~ y6 s) X但「本能」也是殺手重要的特質之一。# D( m: U9 `5 K, K
過去兩個半小時裡,兩人一起出過任務,阿樂深深感到恐懼……
4 ?0 f. j P0 ^1 a; k/ q4 g不是恐懼被殺,而是恐懼這個女人散發出來的一切氣息。
5 c, |$ d7 D" d' c5 c不管是殺她還是被她殺,中間過程發生的每個細節一定都很恐怖!!$ [- H/ z" S! p8 e9 y& q
「九年的,我們等一下去哪裡?」小仙幽幽地說。
( h9 R7 _1 b3 ~' u' ?% O# c「啊?」阿樂凝視著薯條,說:「我沒有什麼想法,其實我有點累了。」
. w2 k1 q: r8 ?: Z4 M4 `. k「這樣就累了啊?我們的約會難道就是吃麥當勞早餐嗎!你根本就不想花時間瞭解我!」小仙非常不以為然,忽然又哇哇哇哭了出來:「我知道了,你果然就是討厭我了,就跟你說對不起了嘛!你到底想怎樣!都只會說我錯,好啦都是我的錯嘛!」
, T' m/ V# L9 o9 o9 V「這個……」阿樂握緊吃到一半的薯餅。
4 V' M! k s( o4 m" b薯餅爆裂。- o. p9 L& O5 I5 J
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都要硬起心腸不要回話,否則後患無窮。 P2 j1 ?7 J) J
小仙的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淒厲。 B6 J3 o4 I3 g
全店裡的人都用一種責備負心漢的表情往這裡看來,氣氛好尷尬。
; G$ q, S4 i+ m3 Z4 G. w阿樂只好深深呼吸……
% x A( F4 i7 j s* z「我是真的累了,老實說我從來沒有那麼累過,通常做事都只花我短短幾分鐘的時間……我現在只想回家洗個澡,然後睡到自然醒。所以今天的約會算是我精神不濟搞砸的。」阿樂胡說八道,沒有一句話經過思考。$ |6 ]* }8 j% x$ y/ m' W
「那我們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小仙精神一振,回復力超強。' n- `+ w2 ^' h, \, A( {
「關於這點我會跟韓吉哥說。」阿樂可不想在這裡直接拒絕。
; _: s/ g7 F7 I9 u6 M「九年的,給我你的手機號碼。」小仙拿出粉紅色的掀背手機:「我們以後自己約,才不要找人當電燈泡呢。」
+ h& Z3 U2 }+ I「……自己約?」6 d" _! [/ s2 z6 N& p- D
「對啊,不過當然是你約我,因為你是男生嘛!」
5 V: q/ f6 |# J4 b「等等!你不覺得我們的進展太快了嗎?」阿樂慌慌張張。 P: q. \7 N( ]; I* @( u
「給個電話號碼算進展太快?我們剛剛還一起殺人呢。」小仙眼神爆出殺氣。 q6 n: j/ v% I7 B
把電話號碼給這個瘋女人實在太危險了。# r! y8 j: M5 @5 `* E a
即便是等級最低的鬼子,也能輕易駭進電信公司的主機、通過電話發話位置追蹤到他,也就等於讓這個瘋女人完全掌握住自己的行蹤。: |* j$ H, w6 Q4 R& k" S b
就算待會馬上換號碼,過去所有的通聯記錄也會留著,鬼子一下子就會通過發話地址的頻率確認他的住處——也就是說,他得馬上搬家!
* c+ [2 C/ |6 T; Q: G為這個瘋女人搬家?1 w/ t6 m, Y0 J; x0 a0 I5 J0 @
絕不!) a4 R8 c; c" p4 @
「給我。」小仙的眼神很不對勁:「給我給我給我給我給我給我給我給我!」$ D( c- a7 f! b7 C
「好好好好……但是……」阿樂緊皺眉頭,裝出有難言之隱的樣子。
6 E& y! Q" P2 ?' s但是什麼?
( n) H, U1 V4 [+ T6 q但是什麼啊!0 A" [4 c8 P' a. H% v
雖然阿樂不擅長男女相處,但這已經完全脫離男女相處的範疇………此時此刻阿樂已經將眼前的狀態視為一次極度危險的任務,內容大概是暗殺總統之類的。
0 r* i; j/ Z. i* J1 c4 X他絞盡腦汁思考著,心跳卻越來越沉穩。7 ~ e T# c3 p8 ]9 f* o+ h( o) J% K
集中力……你需要集中力。! T' V) T( ~! m9 \
「好吧,但是盡量不要白天打給我,因為我大多是晚上做事,白天都在睡覺。」阿樂一邊說,一邊把手默默伸進口袋:「你也知道幹我們這一行的,睡眠充足挺要緊的。」; @& H9 m7 o# p i$ B
「都說是你約了啊,怎麼會是我打給你?」小仙沒好氣地說。) H0 I1 T- F- E3 Q- h: d3 v
阿樂只好胡亂念了一串十位數號碼。5 F; a* O- e/ l) N+ c6 Q: m8 ]
小仙一邊輸入阿樂鬼扯的號碼,一邊嘟嘴,最後按下撥號。
# t' t0 W8 c) S. a; M$ D, ~手機沒有撥通。* r' S; w" B5 Q' t8 n
當然沒有撥通。
4 d9 s$ ~) x# S% q9 w因為剛剛阿樂已經悄悄伸手,將放在口袋裡的手機給無聲無息關了。
" m' ?$ ?" ~' D+ H「為什麼你的手機沒響?」小仙的表情充滿了壓迫感。
/ P$ J [% W& @' t, B「我出任務不帶手機的。」阿樂平靜地說。
5 u$ s4 o4 ]( @2 n8 @" s4 x「你不需要鬼子支持?」小仙的雙眼散發出濃厚的敵意。
" _' l1 t& O0 u: x' W「應該說,今天不必,畢竟今天的主題是約會嘛,單子的情況也蠻單純的。」% v2 t6 D! T% U; v. [5 q
說到主題是約會,小仙就咧開嘴笑了。
, D" Q+ ~ y, ^) w; v) c& B0 r但小仙手中的手機卻沒有按下停止鍵,話筒裡持續傳來細微的嘟嘟聲。
, C( i! d; B7 a不對啊,阿樂心中一驚。
- C+ I' ~' \: v1 @* |6 Z9 A8 e; f雖然自己的手機關了,但剛剛胡講出來的號碼很有可能是別人真正的手機號碼!如果現在好死不死撥通了,別說氣氛會變得很尷尬,而是會變得很恐怖!$ V+ U/ c `' `5 P6 t; t8 I7 y
阿樂不自覺地握住脖子上的項鏈。* `( M1 S% h+ _9 o. Q% I( g4 @
運氣……價值六十七萬的運氣……9 e1 Q) u( x( f1 s/ d9 @
請保佑那個糊講的號碼不要有人,就算有人也不要現在接起來!拜託!拜託!
- E2 o4 D9 U" n# ~- m& Y小仙眉頭一皺。
9 W6 s1 T: I: U2 W3 p' w「?」阿樂面無表情,心跳得很快。, b# X( j) U* Q- o
「手機沒電了。」小仙看著自己的手機,已沒有畫面。6 k& V( D' `* o# H0 w! b
阿樂如釋重負,全身都放鬆了起來。
- e, [6 r, N' Y+ {「下次我們直接約會吧,一起看電影逛街,一起喝下午茶都好,就是不要一起做事。先做事弄得我好緊張哦,都擔心表現不好。」小仙撒嬌,將身子靠過來。1 g) s, v. V2 t% b# g
濃郁的香水味、混雜著血的氣味也同時靠了過來。* G) Q0 |9 p4 D& ]2 o5 |/ S
「嗯,的確如此。」阿樂猛點頭,身子超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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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麥當勞草草結束了糟糕早餐,阿樂幫小仙叫了一台計程車。
. k: q4 V* K, Z u「要約我喔!」小仙揮揮手。( @( f3 l% T2 r( V
「嗯啊。」阿樂豎起大拇指。4 L" n4 i4 N# l- u
是「嗯啊」,不是「好」,這點還請你記住了,阿樂心道。6 q8 S1 ~3 o0 c ~1 `0 e7 M(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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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她離去後,阿樂也不敢大意。$ \9 |4 |! l9 w4 _& `- ?
他在外面毫無章法地繞了幾條街,確認沒有被跟蹤後才趕回家。! i, v& y4 g" e: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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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前,照例將中獎的樂透彩券從項鏈夾層裡拿出,隨手往後一扔。3 O' U/ v7 K2 F$ v; P; Y. L/ W9 X. a
價值……不,只值六十萬的怪運氣就這麼飄蕩在空中。4 C, x: Q8 L0 ^# `
飄進了車水馬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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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阿樂全身乏力。
) y. T+ K; N0 z9 @
0 X- p( r. h4 x0 w& x+ K這真是,比想像中所能最糟糕的情況,還要爛透十倍的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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