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木嬴 -【嫁嫡】《全文完》

sanji32

第二十章 殷勤
+ N; e7 \' @; Z% Q3 P1 T1 P+ i/ ]- h
2 D  k/ x9 Z$ X  x3 p" |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頂撞，大夫人的臉色有些難看，冷笑一聲，這事能怨誰，穿的花枝招展的跑大昭寺梅林彈箜篌，不就是為了賢名遠播嗎，現在出了意外，又要做姑子了。
/ q$ I+ m9 Q5 b
0 T4 f3 E. ^1 d# H# v; D2 H* f      她樂意成全她！

      老太太氣的拍桌子，「說什麼胡話！宣平侯府五少爺是缺了胳膊還是少了腿，嫁給他還能比做姑子差，要是傳了出去，你叫人家宣平侯府如何在京都立足！」
" j# X0 g9 x" Z/ L; Q
      老太太這話說的不錯，沈安芸又不是嫡女，可是瞧不上人家庶子，寧願做姑子也不願意嫁給他，這不是說他已經差到極點了嗎，往後誰還敢把女兒嫁給林成遠？
7 W& t; T8 k$ O1 H% W$ W- v0 ]
      宣平侯就兩個兒子，這樣輕賤他，肯定會和武安侯府關係鬧僵，這不是給侯府找麻煩嗎？

      結親不成反結怨。
. \1 O) ^+ _3 y
      若是沈安芸出嫁，她容姿才情均不俗，配他庶子綽綽有餘，又因林成遠失誤而受了委屈，宣平侯對侯府有愧，沈安芸嫁進去，日子不會難過，要是將來武安侯府有了困難，宣平侯也會鼎力相助的。

      這就是個死結。
$ u2 N! |, R9 P0 r+ \0 A* T
      宣平侯府不來提親，那是說沈安芸差到極點，即便有錯，也不願意娶。

      武安侯府不允親事，那是說林成遠差到極點，寧願清譽有損，嫁不出去，也不願意嫁。

      沈安芸兩行清淚，哭的是梨花帶雨，叫人憐惜。
8 L2 c) A7 V  Q% @- Y% z
3 D3 X9 M( g# s: y) }0 H& B! e5 l2 I      她哪裡真想做姑子，不過是氣極了，口不擇言罷了。
$ v+ `/ A6 A0 `6 ~) W  L+ \3 s( M
      大夫人當著老太太的面不可能會跟她一般見識，毀了自己辛苦建立起來的名聲，擺擺手，讓丫鬟送她回院子。
  J) |9 R5 D) ?7 N
6 V0 z- f1 ]; `, Y3 A      「都過了正午了，趕著回來，也沒吃午飯，都回去吃飯吧，」老太太擺手道。

+ P! \% Y$ a4 U' O4 L4 r0 \9 N      回了玲瓏苑，喝了兩口熱茶，熱騰騰的午飯就擺了上來，秋菊拽著芍藥問梅林裡的事。

      「我也不知道，我和姑娘踏雪尋梅去了，等回來的時候，早沒了宣平侯府五少爺他們的人影，」芍藥惋惜道，她還想知道宣平侯府五少爺和大姑娘是不是男才女貌呢。

      安容今天走了不少的路，胃口大開，往常只吃半碗米飯的她竟把一碗米飯全吃完了，芍藥看著有些想去奪碗。
+ H8 x3 T1 I( b0 w/ M/ _
      倒不是怕安容吃多了，毀了身材，而是大姑娘傷心成那樣，做姐妹的要表示同情，好歹哀傷半天，不然叫人傳出去，不是於名聲不利嗎？
1 [9 f- D, f# {; w! f+ z  Y
      吃完午飯，在屋子裡歇了會兒，冬梅回來了，手裡拿了張大紅的請帖。

      「姑娘，弋陽郡主很喜歡手套，感謝你送她梅雪，特地給你下了帖子，三天後去她府上飲酒呢，」冬梅笑著遞上請帖。

0 ^/ H% V* Q( n( u& `+ e      安容看了眼請帖，讓冬梅拿下去收好。
9 o4 ]) ?3 U& Y9 _+ r
9 @# _2 \7 t- `7 _/ _' x0 d7 f      閒來無事，找了本書打發時間，看的人有些昏昏欲睡。

) w' E; _  I2 }$ J" `8 c      正想著去床上瞇會兒，丫鬟便進來稟告，「四姑娘，三姑娘來了。」
! t) D* w8 }; M, ^
8 F+ d  B% P( L& V  J$ h! R      安容笑著把歪了的身子坐正了，看著沈安姒走進來，笑道，「累了一天，我都乏了，三姐姐還精神著呢。」
; i  @3 \9 t7 {& c6 v
      沈安姒走到安容身邊坐下，接過丫鬟遞上來的暖爐，暖手道，「方才我從大姐姐那裡過來，大姐姐生氣極了，把你送給她的衣裳給剪了，掉了一地的珍珠。」

; y" B3 I8 _, K      安容眉頭皺了皺，沈安芸這是什麼意思，遷怒與她嗎？
" X7 o! M3 ]- J5 z
4 J% S9 t. Z  z: L5 I( O7 `( {      安容有些不虞，更不虞的是沈安姒來挑撥離間，皺緊的眉頭鬆開，笑道，「衣裳送給她了，她是剪了還是燒了，都隨她意，左右也不會再穿到我身上來。」

/ `0 G* g2 r, ~6 N( |! F      沈安姒摸著暖爐的手頓了頓，笑道，「還是四妹妹你大方，要是換做我，我可做不到自己送的東西被人這樣作踐，好歹也是自己的一番心意，衣裳是死東西，能有錯？」

      安容很溫婉的笑著，就是不惱怒，「我看大姐姐跟我一樣，喜歡意氣用事，回頭她還得後悔。」
; ]# X! v: j- ~" x* v; i# i$ s
      若是成就一段姻緣的話，那衣裳也算是媒人了，是夫妻之間美好的回憶，將來出嫁後，林成遠問起那件衣裳，她回答剪了，他心裡作何感想？

      她這是鐵了心不願意嫁啊！

      也難怪，大家閨秀嫁人，自然是嫁富嫁貴嫁嫡。
# n1 ?( H5 i9 P" j. f
! ?& Z: Y0 r7 v# d      林成遠不富不貴更不是嫡子。
2 M1 I1 z# D/ q) x
      沈安芸的心計她見識過的，看來還有的鬧騰。
3 [6 I& d' N5 {6 g$ d5 [$ L
      沈安姒見自己針扎到石頭上，直接掉了下來，覺得很無趣。

5 G* }/ t9 A: Z8 q' O: _1 Q! _      這人真是大方過了頭了，跟她說心計，真是對牛彈琴。

      沈安姒坐了會兒，也開始打哈欠了，便帶著丫鬟走了。

      她走後，冬梅端了糕點過來，擔憂道，「聽三姑娘話裡的意思，大姑娘沒準兒是惱姑娘改了主意，送她衣服了。」

      安容拿了塊棗泥糕吃著，聞言，瞥了冬梅一眼，她到底是誰的丫鬟，還是說如今沈安芸去處已定，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改巴結沈安姒了？
& a1 _) C9 a3 J: s2 h
  c$ q. }9 S. Q5 n( o) s9 u      真當她這個主子是死的呢，安容勾唇一笑，「說來要怪還得怪你，我的衣裳我沒穿，你就送去給了大姐姐，我不就當她喜歡極了，我成人之美可沒錯，你去給大姐姐賠個不是吧，也省得她沒頭沒腦的怨我。」
, h3 G  y9 A, c* ^+ c$ V
, D  l. ]6 n, l6 [3 N: o. y3 P      安容說的大方，渾然不在意被記恨的模樣，冬梅卻心慌了，大姑娘如今正在氣頭上，她去賠不是，把倒霉過錯往自己身上攬，那不是沒偷到狐狸反倒惹了一身騷嗎？

$ o1 {0 Z5 S; i" Y2 k+ L+ m      「還傻愣在這裡做什麼，去啊，」安容催促道，「你要沒臉去那算了，芍藥，你去替冬梅賠個不是，就說冬梅沒事獻殷勤，才有了她的倒霉事，要打要罰，冬梅隨她處置，只要熄了心中怒氣就好。」

      芍藥輕怔了下，應了一聲，就退了出去。
( |9 A) W$ q: F7 @4 D* h8 H. A
      冬梅臉色難看的要命，偏安容跟沒事人一樣，吩咐海棠道，「幫我繡個松鶴延年雙面屏風，我要給舅舅做壽禮，這些日子你專心針線就好，你的活交給半夏做。」
$ V  ^/ g6 e" O$ o
' f! l' e7 C# r1 A" a5 \  ?1 w$ a2 s      海棠面上一喜，姑娘看中她的針線活呢，把壽禮這樣的事都交給她，她可得好好的用心才行。

% D0 n; Q- q* |5 m$ ?5 T      半夏暗跺了跺腳，她要做兩個人的活，會累垮的，有心抱怨兩句，可是安容已經打著哈欠躺床上了，見海棠殷勤的幫著掖住被角，心底暗惱，難怪姑娘會對她另眼相看，原是是得了機會就鑽空子！
: ?9 B0 }- H3 g! ^: y
      安容醒來時，天邊晚霞絢爛，照耀在雪地上，映出一片霞光。
4 j1 D, P' C8 G
      安容起來洗了把臉，喝了杯熱茶，外面又飄起了雪花。

1 e4 G' E# Q( N+ G& h! K$ q      安容坐在小榻上，把玩著各色絲線，隨口問道，「阮媽媽呢，怎麼沒見到她？」
( u* ^3 w) E, h  n
      半夏正在往炭爐裡加銀霜炭，聞言，忙道，「方才姑娘睡著的時候，巧兒把阮媽媽叫走了。」

      巧兒是大夫人院子裡的丫鬟，經常負責傳話喊人。
0 s# |, C+ q6 f" ~0 q* y' V3 D4 G
      安容沒有說什麼，用小指甲挑了根金色絲線，又拿了根針穿線，拿了棚子繡起來。
, q4 F1 Z2 y& ]! h8 S! s6 y( A
1 j5 m5 t1 s/ y& k8 v$ R      秋菊端了個銅爐獸雕小炭爐擺到小几上，以防安容不小心碰觸到，用山水燈籠罩著，暖氣洋溢。

      「天冷針線，手容易僵硬，姑娘要什麼，奴婢幫您便是，」秋菊道。

      安容又走了兩針線，才道，「給大夫人的壽禮，自然要我親手了，可惜只有一個月了，只能小一些。」
. n3 \+ f" d2 \  m2 _3 i3 Z
      給舅舅的壽禮是海棠幫著繡的，給大夫人的是自己忍著凍親手繡的，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 K) V; W. g: ]

sanji32

第二十一章 心意
' T0 k% R# B6 m' v4 b$ [" q8 s) W
      秋菊見安容繡的細緻認真，眸光閃了一閃，嘴角輕動，卻沒有說一個字，而是去端了簍子來，就坐在小杌子上，繡些帕子荷包。

. A( n+ v: Q/ j$ v  O. e9 e# [      安容雖然在用針線，卻也將秋菊的神情瞧的清楚，秋菊想說的是她繡的再好，大夫人也不稀罕吧？
% p$ ]3 T- Z! [& `" e5 `! a1 e
      安容明媚的雙眸夾雜著冷笑，越是不稀罕，她越是要送！
: e: n2 I0 F# b& V8 l
      上一世為了給蘇君澤做衣裳，給孩子做繡鞋，她不知道戳破了多少手指，才把針線活給學好，豈是這一世能比的？
$ ~0 x- H/ ~* _! p) a- T
      今日午飯吃的晚，所以晚飯特地吩咐廚房晚準備半個時辰，等晚飯送來的時候，府里迴廊上早點上了油燈。
8 N% w+ y1 H% x; s5 n6 w/ G
# i: L+ `. F/ b8 ^, d: u$ _      安容晚飯用了一半，阮媽媽才回來，在珠簾外，還一個勁的拍自己身上的雪，抱怨雪下的太大。

% d, S/ l) y9 s- H3 d      秋菊過來幫她，給她倒了杯熱茶道，「姑娘說這場雪夜裡就會停，不會再下了。」

      姑娘還能懂天氣，阮媽媽不以為意的笑笑，嘴上卻道，「不下了是好事，這天寒地凍的，府裡的樹不知道凍死多少，據說還凍死了不少人呢。」

/ `3 }) H: b/ `+ _0 j/ {7 E/ |      安容夾魚的手止住，想起大夫人壽辰後，那一場突如其來的冰雹，不知道砸死了多少人和牛羊牲畜，就連大哥都挨了冰雹，臉都被砸破了。
6 r' }2 K9 }0 ?/ g) b. Y
      冰雹太大，把她玲瓏閣上的瓦都砸碎了幾塊，而後一場大雨……
6 F/ |8 f& ~# h6 N
, \  B8 }* c$ i7 r- U7 V6 E7 @  d      想起那夜的慌亂，安容索然無味。
# o2 p, s1 f* c3 T6 T! d
1 X2 s9 f& B0 {6 V8 l& i      阮媽媽懷裡還抱著個木匣，安容勾了勾唇，她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故作不知的問，「母親找你有什麼急事，一去這麼久才回來？」

/ C$ X( n. t/ B, y: B' [      阮媽媽把木匣擱到桌子上，笑道，「大夫人找奴婢只是問問姑娘的情況，還是怕姑娘摔跤撞了腦袋，又怕大夫人和老太太擔心，故意忍著不說，奴婢出了沉香院，出了府一趟，找幾個鋪子上的掌櫃的拿錢，匣子裡是兩千五百兩，夠姑娘用一段時間了。」
( j/ _* s8 S* K. j! r
- B, r# u- N( T5 X  ~      安容高興地抱著匣子，瞅著裡面一沓百兩的銀票，高興的眉飛色舞的，「還是媽媽能幹，我昨兒說要銀子，你還說沒有，今兒就給我拿了錢回來。」

& j9 u$ R2 B: m, T      安容欣喜的數著銀票，忽然頓了一下道，「不是說今年鋪子收益不怎麼樣嗎，怎麼一拿就有這麼多？」
" N  N% ^  F. x# n4 v$ X' B( Q% ^2 J& p: y
, u* w; J+ e7 C; e( q! y, ?" F1 j      阮媽媽得了誇讚，心裡高興，想著懷裡要的五十兩，就更加高興了，「原是說沒有的，這不是姑娘急著要用嗎，再急也得先緊著姑娘才是。」
3 o" O" u8 o' X/ y2 a
2 Q6 ^9 u5 i1 P* P# B5 k: B& Q      「不會是把鋪子應急的銀子拿給我了吧？」安容有些咬唇瓣，對阮媽媽的辦事十分中意，又擔心拿應急的錢讓她受了委屈。

! v; }( x4 ^/ y7 j; X, l7 t9 c4 L      應急的錢可不是那麼好拿的，萬一銀錢不夠周轉，到時候鋪子收益變差，那些掌櫃的也要挨罵的。

2 u1 `" @# U3 m6 p5 [+ }! I      阮媽媽心裡有些得意，輕點頭，賣乖道，「為了姑娘，奴婢被那些掌櫃的數落幾句也沒什麼。」
! k- O) K% c- z* `, V' v
      阮媽媽還以為安容會像往常一樣高興的賞她點東西，可是這一回，安容直接把木匣連著銀票直接糊地上去了，嚇的阮媽媽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 q+ o1 t/ ], p: d7 f8 G: r) Q; @      怔怔的看著安容，不但是阮媽媽，還有秋菊幾個，都不知她好好的發什麼脾氣，方才不還好好的嗎？

' W3 p+ j" J' y) r/ W$ {# ^      「我就算再糊塗，也知道鋪子裡有些錢不能動，會傷及根本，拿了這一回，往後還不知道要往裡面添多少銀子才能把窟窿堵上１安容厲聲數落，「沒有錢，我忍一時半會兒又怎麼樣？！還有以前盈利那麼好，怎麼兩年時間生意就一落千丈了？！」

) V0 o) ]2 |, \4 w      阮媽媽跪在地下，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她去幫姑娘要錢，竟然還挨罵了？

      就聽安容吩咐道，「明天叫掌櫃的來見我，記得把賬冊帶上！」
4 Y% d* `9 v8 i& i; K/ S. ^
      秋菊忙給安容倒了杯茶來，「姑娘消消氣，姑娘不會看賬冊，帶來了也沒什麼用處啊！」
' E0 R1 o3 @' k, {3 e  W! m
! ~3 ^& ^' Y7 F. X4 W% S+ W7 }. T      安容冷哼一聲，「不過是看我年紀小，好糊弄罷了，以前叫祖母幫我管理的時候，可曾出過岔子，我不會看賬冊，可以叫祖母幫我，還有大哥，怎麼能被幾個奴才給糊弄了！」

% c3 k: K  G( e3 u7 F$ m% Q      秋菊背脊一涼，很不得把舌頭給咬了才好，抿著唇瓣，看著海棠小心的把銀票撿起來。

      海棠拿著銀票，那叫一個心疼，姑娘真是大手大腳習慣了，這可是兩千五百兩銀票啊，萬一損壞一張，都夠她做八年丫鬟的工錢了。
& a* F% Q) l9 k- G2 J* U
      安容把筷子一丟，胡亂的擦拭了下嘴角，就去小榻上，拿了針線簍子，繼續繡。
0 ]. U6 X7 q& G1 O7 L
      阮媽媽看了半天，還是秋菊說那是安容親手了給大夫人做壽禮，海棠給舅老爺壽禮，她才反應過來，她錯在了哪裡，以前銀錢上的事，她很少忤逆四姑娘，她誤以為兩千兩鑄造金壽字是給舅老爺的，這才起了阻攔之心，誰想是給大夫人的，是姑娘自己說的不清不楚，她也理解錯了。

4 z! u# V7 _  X* r2 o$ q      四姑娘最不耐煩繡的就是針線了，卻因為她的阻攔，手裡頭又沒有多少錢可以用，這才起了自己繡壽禮的心，做不喜歡的事，誰都會心裡不高興。

      她這是撞四姑娘刀口上去了，阮媽媽忙給安容倒茶端水，「姑娘，奴婢知錯了，往後再不做逼迫掌櫃的拿錢的事了。」

: U/ f6 g9 ^; w1 T; y" e9 j4 X" F! Z, |      安容嘴角一抹冷笑一閃而逝，這是認錯嗎，聽著根本就是在指責她做的不對，她辛苦要了錢回來，她該高興而不是指責她。
" F  k# r" X" V/ w, ^
9 E, z6 y1 u9 x7 k+ w      安容接了茶，隨口問了一句，「阮媽媽，你覺得我是聽三姐姐的話鑄造金壽字給大夫人祝壽好，還是親手繡個雙面屏風祝壽好？」
; d9 b4 F* d1 t/ e' \1 Z' H! F
      阮媽媽眸光輕閃，頭皮有些蹦的疼，四姑娘怎麼問她這麼難的問題，一邊鋪子沒錢，她說送鑄造金壽，那是不顧及四姑娘，若是說送雙面屏風，那是得罪大夫人的事，一個雙面屏風能值多少錢，百兩銀子足矣。
1 |% d0 L3 m6 p
$ ~$ a, |9 _3 R9 k, L. y      無論她怎麼回答，總會得罪一個，還是她多心了，四姑娘根本不是那意思？

      阮媽媽看了看雙面屏風，道，「姑娘若是覺得繡針線費神，就送金壽字，不管送那個，總是姑娘的一番心意。」

: x& i. [  y: l" O$ z& Y- K! O      安容喝了茶水，把茶盞放下，拿起簍子道，「天冷，整天待在屋子裡，繡針線能打發時間，就送繡屏吧，我的針線比不得五妹妹，今年肯定不會搶了她的風頭，回頭我叫她好好謝謝你。」
0 t. e7 ]0 T% r# L% G( ]
      安容笑的如盛開的山茶，明媚淡雅，卻叫阮媽媽背脊劃過一陣陣涼意。
0 S; Z. P# ~" E; C$ m
      她可是跟大夫人打了包票，會送金壽字的……

2 Z9 |9 [4 U# l7 `  `% F6 T      碧玉蓮花燈燃燒著，燭芯發出嗶啵聲，照著一室的亮堂。
* q" L; a2 v7 j5 }$ |, V+ F
      阮媽媽祈禱安容一會兒就失了耐心，可是偏偏她興緻高昂，沒有一絲不耐煩的意思，反而越越來精神。
0 Y/ h$ G4 Q) x
      阮媽媽催了七八次，安容才不依不捨的睡下了。

sanji32

第二十二章 打趣
$ Q, ^4 f/ A' J1 r2 C$ [! ?
5 e9 W, t9 e) F( H6 u" Y      一宿安眠。
) |! E0 Y2 N' F8 k  Y( G
/ q& m* @0 ?- `5 J+ G+ b4 Z( `　　第二天剛醒，秋菊就端了銅盆進屋，裡面盛放著熱水，冒著騰騰熱氣。

" u2 I2 m( p" F  k　　冬梅跟在後面，眼圈略青，神情有些沮喪，顯然是一宿沒睡好。

　　芍藥就活潑的多，臉上掛著燦爛的笑，讓安容想起了幾年後的喜鵲，機靈活乏，東欽侯府家生子，這輩子再也不可能是她的丫鬟了。
+ K2 w2 g& [# f/ S# r
　　芍藥把窗戶推開一些，屋子裡亮堂了許多，她眸底帶著崇拜道，「姑娘說的對，這場雪真的是半夜停的，今兒就放晴了。」

　　安容洗漱，梳妝好，用過早飯，就去了沉香院給大夫人請安。

3 `. v1 W3 C, s0 {+ W& l( v7 o　　在珠簾外，就聽到婆子稟告道，「大姑娘從大昭寺回來就沒有進過一滴米，今兒早飯也沒有用。」

　　大夫人把手裡的茶盞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冷笑道，「宣平侯府還沒人上門呢，就做這樣的姿態了，她想嫁給誰，是想進宮做皇妃還是嫁給皇子郡王？！」
1 I' T% g& d3 g4 _5 N
　　「夫人也太抬舉大姑娘了，庶出的身份，哪有機會進宮做皇妃，從您肚子裡出來的才身份尊貴，」婆子恭敬的笑著，知道大夫人惱怒了沈安芸，狠狠的踩她一腳，又捧了沈安玉。

7 t3 g  X3 A  i: c　　雖說四姑娘也是嫡出，比五姑娘身份還尊貴些，可大夫人在府裡經營了十幾年，五姑娘和四姑娘同樣有嫡出之名，一般人家娶妻娶的是賢惠和背景，沒有娘不疼自己親生女兒的，雖說大夫人對四姑娘也好，可到底隔了一層肚皮。

　　大夫人聽得心裏很高興，抬眸見到珠簾外安容，笑道，「府裡身份最尊貴的是世子爺和四姑娘，她可是太后的心尖肉，又有縣主的封號，五姑娘可比不得。」

3 v. ]  Q2 G# w8 O+ t7 e7 l. x　　婆子連連稱是，「四姑娘福緣深厚，能救太后一命，連蕭國公府表少爺的親都幫著退了，將來要是看中哪位貴家世子，去求太後賜婚，沒有不應的。」

　　只不過太后身子骨不大好，誰知道撐不撐的到四姑娘有了意中人？要是太后駕鶴西去了，皇上還記得一個小小縣主嗎？

) _  \5 J! t! b! a1 \9 q8 b　　安容轉了身，微微揚起頭顱，讓眼角的淚珠倒流回去，前世她能嫁給蘇君澤，就是求的太后賜婚，她嫁進東欽侯府沒一個月，太后便過世了。
# @6 z1 \9 o9 u$ D( F1 ]
% b7 L' _& Q! g; N- G4 c2 K  f8 Q　　太后過世，老太太和大夫人都是誥命夫人，要進宮送太后一程，原本老太太是遞了帖子進宮，免了送行。

　　可是不知道為何，宮裡沒收，一定要老太太去送，那一天天氣本來好好的，卻忽然下起了雨，在大雨裡一跪兩個時辰，老太太回來便病倒了。

　　本來還算硬朗的身子骨，打那回起就一天不如一天，又因三叔，爹爹，大哥先後出事，老太太再抵不住打擊，撒手人寰。

, L+ ~/ u' }' F; E/ D1 v" E% P　　為什麼宮裡沒有收請帖，就連蘇君澤都說這不可能，不過是少去一個誥命夫人而已，宮裡不會為了已經死了的太后得罪武安侯，他甚至懷疑請帖壓根就沒有送進宮。
, p( C% E: W  b. Q
　　安容的眼睛沉了下去，正好聽到身後大夫人喚她，安容換了副笑臉，嫋娜的打了簾子進去，福身請安，「給母親請安。」

0 Q0 r8 {/ T  Q0 y　　大夫人跟以往一樣拉著她坐下，噓寒問暖，而後歎道，「得了空，幫母親去勸勸你大姐姐，她要是有你一半聽話，母親就心滿意足了。」
8 _) t$ W: E9 S8 b2 \6 ^% K! S; [9 p
　　安容被誇的臉頰微紅，「我一直覺得大姐姐比我聽話，她長的又漂亮，才情更是好，便是嫁給宣平侯世子都可以，卻要她嫁給五少爺，確實委屈她了，昨兒不過就是一個意外，大家都不是故意的，不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麼？」

$ h4 B0 j" W8 d, O# y7 V3 z9 Y0 F$ y  X% T　　安容頓了頓道，「我和蕭國公府表少爺定過親都退了，大姐姐不過不想嫁而已……」
2 j% {' j* ~! N! s/ U! p
　　大夫人知道她心腸軟，和府裡姐妹玩的好，不忍沈安芸受苦，可是她以誠待人，別人未必以誠待她。
, y6 a+ L5 j' X/ h
4 w# a- F: T# o$ d) D( o2 s　　「你和她情況不同，蕭國公府表少爺性子冷，常年面具示人，容貌受損，你不願意嫁給他情有可原，再者當初太后只是從中調解，你不願意嫁，他也不是非娶你不可，這樁婚事才作了罷。」
3 |6 v% r  F+ E
　　當初太后把蕭國公尋了去，只說安容膽小，蕭湛那冷冽的性子，她見了都走不動路，做夫妻有些勉強，安容是她可心疼的，若是不妨礙兩府交情，這親事不妨作罷。
5 ?3 o* n7 R' X8 p, }5 x  X/ j
　　太后都這樣說了，蕭國公還能說什麼，便同意了，太后才把老太太找了去。
. v  E# j# @, E- U- P
　　安容上輩子怕蕭湛，就是因為曾經退過他的親，對他不滿過，他雖然沒說過什麼，但安容心裏犯嘀咕，見了他都是繞道走的。
/ @5 S% ?' o+ L- C$ G
2 x/ V& E; c8 y; Q　　上輩子安容從沒有後悔過，這輩子心裡還真有三分悔意，但是一想到他對清顏的疼愛，安容就不後悔了。

　　大夫人見安容有些走神，拍了拍她的手道，「我聽說那日你摔倒就是因為大姑娘打趣你，說給你定親嚇的，太后能給你退一次親，卻不會一直幫你，你也過了十四歲了，大家閨秀大多及笄就出嫁，我出門做客，倒是有不少夫人想求娶你，老太太好幾次叫我留心，我都不敢應，又怕生生耽擱了你，沒法跟你爹交代。」
# |5 N. n2 {! q0 k7 i
　　安容臉頰飛霞，心裡卻在冷笑，阮媽媽忠心於她，會不知道她傾慕蘇君澤？
! s2 F7 ?' f( [$ E- c- L
1 \1 u4 e# M7 Z9 c　　前世愛的那麼深，最後除了苦笑得到了什麼，她這輩子都沒有嫁人的打算，可是她知道，這不可能。
9 u* n/ s* @" S5 I3 Z8 U2 Y9 h
　　「羞死人了，母親就知道打趣我，我去給祖母請安，」安容聲音弱如蚊蠅哼。
$ E- \' U. R7 O8 D
　　說完，轉身便逃。
' l& q& ~: s# s: o$ z# P8 o. v
　　她可不能把話隨便丟出去，到時候可就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 U  n9 I5 H% h- k( G  _3 U! d　　大夫人看著安容跑遠，眼神漸漸冷了下去。
% e$ u% f3 N$ c: h& L3 q; p0 k
% e$ p: D6 x  j* b　　「夫人，您也太疼四姑娘了，自古兒女的親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麼能事事順著她呢，」王媽媽奉茶過來道。
$ Y+ H4 [: D/ |+ ?6 h& f2 w
, D' u( Q+ }# p0 V　　大夫人輕啜了一口，聲音不冷不熱道，「我嫁進來就是為了好好照顧他們兄妹，不得讓他們受一星半點的委屈。」

　　屏風處，安容站在那裏並沒有走，而是整理裙擺，聽到王媽媽和大夫人的話，心中冷笑更甚。

　　大夫人乃是她娘江氏的庶妹。
2 Q$ `, ]4 S% a* O3 x8 Z, V
. t8 w2 Q( R8 ]3 `4 |: V5 V1 P　　江氏生安容時難產過世。
, O- j5 g! L( v+ ?1 R
　　建安伯，也就是安容的外祖父憐惜他們兄妹，有意把族中一個侄女嫁過來做填房。

: L1 L2 E: u3 F, l　　周姨娘主動提出把女兒嫁過來。

3 T) x7 i1 ^9 k　　建安伯覺得她們母女重情重義，就應了，還把周姨娘扶正做了建安伯夫人。

　　舅舅，表哥先後出事，侯爵落到周姨娘所出二老爺頭上。

- H2 }9 F! j2 l; Z; f( P! |* u6 u/ j% I+ k7 |　　而武安侯府，嫡係就剩下大夫人所出的沈安孝，因年紀小，暫由二老爺繼承爵位，等沈安孝長到十六歲，再把爵位還給他！
8 f$ @7 d+ t9 k5 U( X. Z
　　最後，不論是建安侯府還是武安侯府都是他們一家子的！
' Y& z" P0 A" W4 p, Y
　　有些人活著，就妨礙了別人，該死。
; \6 a' k# J4 g$ P
　　這句話就像是陰霾圍堵著安容的心，纏緊。
# i& o! W2 y4 Q  U

sanji32

第二十三章 苛待
4 d9 e0 k; Q- D( Q5 v2 {- v
      有些人活著，就妨礙了別人，該死。
  V$ G" ]4 N* J. e. F
　　這句話就像是陰霾圍堵著安容的心，纏緊。

5 J9 l1 `6 L$ k$ ~$ _　　讓她險些窒息。

: q0 h) V8 u" @　　「姑娘？」秋菊見安容的臉色駭然，輕喚了她一聲。
" {+ |& z" }+ |8 _  A8 G" |, k6 I
; k5 z, T; T2 R　　安容冰冷的眼神一斜。

　　眼光如刀，勝過冷冽的寒風。
4 C( ^6 v. Y4 g9 T
　　秋菊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背脊躥過一陣寒意，恍惚間，又覺得自己看錯了，溫和待人的四姑娘怎麼會有那樣的氣勢呢？

6 W7 f( l4 v  @9 i4 j% S$ o: p　　再抬眸時。

　　安容眼神溫和，嘴角的笑容更似春風。

) a- F% U. q& A& i& b1 r# U+ n　　真的看錯了。
' q& F4 [! g& g1 G! a
( H- M8 M/ B7 j% b) R　　秋菊晃晃腦袋，低眉順眼，亦步亦趨的緊隨其後。
; Z& E2 d+ t4 W
　　鬆鶴院，正屋。
# w  G1 G/ K% N  {, U
　　安容邁步進去，沒有跟往常一樣見到老太太，眉頭眨了兩下，問丫鬟，「祖母去哪兒了？」
! l" P7 c# R1 h; Z
　　屋子裡擦拭高幾的小丫鬟忙道，「昨兒夜裡老太太受了些涼，這會兒在裡間歇息呢，怕過了病氣給姑娘們，這兩日不用來請安了。」

　　安容心微微疼，祖母真的年紀大了，邁步朝裡間走去。

　　裡屋，饒過富貴牡丹的屏風，安容就見到老太太倚靠在大迎枕上，孫媽媽在給她餵粥，老太太吃了一口，便擺擺手不吃了。

　　「老太太再用一些吧，好歹吃半碗，」孫媽媽有些焦急，吩咐紅綢道，「快去看看，大夫來了沒有。」
8 l) f" y! u7 _$ I7 p% s( ~
　　紅綢剛轉身，就見到了安容，忙福身行禮，「見過四姑娘。」
+ E3 Y  R+ G' K  J
6 o, `  N: ^& [& b/ S  u8 E: }6 t　　老太太正用帕子捂著嘴咳嗽呢，瞧見安容過來，忙擺擺手，讓安容出去。
5 w1 ~" I5 T4 Y- }" K8 V
　　安容酸澀著鼻子，只有疼愛小輩的祖母才會不要她們侍疾。

　　老太太見安容眼眶紅著，擺著的手就放了下來，心裡暖洋洋的，「你這傻孩子，祖母不過是受了些傷寒，又不是什麼大病，怎麼哭起來了。」

　　老太太說著，心裡也有些酸，到底年紀大了，身子骨大不如前了，不過是嫌炭火燒多了，胸口悶的慌，就開了半扇窗戶，還用了屏風擋著，沒想到就受了寒。
+ X. O) H1 S* ?1 n& m. K6 e
　　老太太見安容坐到一旁的繡墩上，這樣乖巧的孫女兒，老太太捨不得轟，又怕她病了，回頭心疼的還是她。
5 i1 p  G7 y$ C7 w! n: z% g
　　孫媽媽伺候了老太太幾十年，最是了解老太太，便道，「四姑娘是孝順老太太您呢，見您病了自然心裡擔心，一會兒大夫來瞧過，伺候您吃了藥，四姑娘就會放心回去了。」
* |5 ^/ r% a4 y8 q1 _5 F
5 L, t7 c3 D0 p; O　　安容在一旁連連點頭，老太太嗔看了她一眼，「合起夥來要我老婆子吃藥呢。」
$ ?( l" `  F" j( S% R
　　正說著，紅綢就領著柳大夫進來了，柳大夫一身直輟，穿的很單薄，可面色紅潤，給人的感覺就是他走路過來，有些熱了。

　　安容就羨慕道，「柳大夫的身子骨真好，你可得幫我祖母好好調理身子，最好是跟你一樣，大冬日裡穿這麼淡薄都不怕冷。」
. ~* h5 B& ?, X! h" W7 Q  l6 i9 a0 F: g1 ?
　　老太太啞然失笑，笑罵了一句，「淨胡說，祖母怎麼能跟柳大夫比，他可是習武之人，你還要祖母天天蹲馬步嗎？」
( p9 G8 k: N9 t( y
　　又望著柳大夫道，「她年紀小胡鬧，柳大夫莫要放進心裡去。」
' C8 k* [% F3 Z& _( G# q2 R. g% }
　　柳大夫也是個妙人，捋著鬍鬚笑，「四姑娘心念著您，有這樣孝順的孫女兒可是您的福氣，要是四姑娘捨得老太太您跟我吃苦頭，我還真願意教您習武強身。」
& m: q* E; B9 z- E- T: t$ H8 Z* q9 u
% _+ }9 G' l$ h+ G1 k7 e　　安容滿臉窘紅，扭著繡帕道，「就非得習武麼，就沒有別的法子麼？」

　　說完，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道，「不如我跟柳大夫您學醫吧？」
1 ~0 y* \: n% X9 m
0 G$ O: O$ ?. S, B3 T4 T　　柳大夫先是一怔，隨即大笑，「這是怕我藏起醫術不給老太太您用呢，要不您這孫女兒就給我做徒兒了？」

　　老太太有些想撫額，拿安容一點辦法沒有，「往後我這老婆子都不敢病了。」

　　安容坐在那裏，一臉的憂傷，她是真想學醫，可顯然沒人把她的話當真，全當是笑話聽了，她怕再不把醫術鞏固下，過不多久就全還清顏了。
  O, ~: n& _2 Z7 R2 u
+ q# v" i- V3 s; _$ U9 L　　柳大夫看了安容兩眼，眼睛閃了閃，莫非四姑娘真想學醫，他想到了在琥珀苑，她眉飛色舞的樣子，許是有了些成就感，心裡對醫術萌發了好奇，可是這樣的好奇撐不了多久，更何況她是武安侯府嫡姑娘，要學的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不是醫術。

　　柳大夫把脈過後道，「先吃兩劑湯藥，老太太的身子骨弱了些，不妨每日服用一顆養榮丸。」

) N% b- B, B% G# M/ P6 |　　養榮丸，乃濟民堂的鎮堂藥丸，一兩銀子一粒，與柳記藥鋪是對頭，安容有些欽佩柳大夫，竟然會推薦對手的藥丸，是個醫德高尚之人，難怪前世清顏對他是讚不絕口。

5 \: W4 D, d; R/ y　　不過安容猶豫的卻是另外一件事，又抬眸看了柳大夫兩眼，手裡的帕子扭捏了兩下，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c1 \8 I6 s. m6 Y4 s6 W& }　　柳大夫去開藥方，安容邁步走了過去，柳大夫打趣安容，「莫非四姑娘手裡又有奇方？」
- w# o+ R6 x+ M* r2 S3 {$ }
　　安容臉頰飛紅，心道真是個小氣的大夫，一點子小事這會兒還記得，不過她挺直了背脊，挑釁的看著他，「柳大夫還真的說對了，我手裡頭還真的有奇方。」

3 a$ B9 D, m& h( ^7 z# X' ?& I　　柳大夫一愕，摸不準安容是成心的刺激他，還是真有，便把手裡的筆遞了過去，「四姑娘請開方子。」

　　安容也不扭捏，接了紙筆就唰唰的寫起來，一旁的紅袖輕唔了下唇，掩去一絲笑意，四姑娘給六姑娘開的藥方子，把柳大夫震住了，四姑娘顯然是打趣他的啊，他怎麼當真了。

6 u2 m0 D: h; d9 W　　很快，安容就寫完了，遞給柳大夫，柳大夫看了兩眼，眸光凝了起來，倒讓一旁的紅袖心生霧水了，難道四姑娘真的有奇方？
. g" d0 K; e$ T1 T0 q* ~
　　只聽柳大夫顫抖著聲音道，「真是奇方，四姑娘你？」

$ [/ `0 f9 c6 u　　安容很得意，「古語有雲，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我知道兩個奇方不足為奇，我就想問問，我祖母的身子可能調理好？」
% u# Z3 K/ B" G* K4 C2 S
　　柳大夫忍住心潮澎湃，柳記藥鋪和濟民堂鬥了十幾年，一直被他壓一籌，要是有這張方子，絕對能讓柳記藥鋪名聲大噪。
8 k) w! ~  \) K7 K) q
, I' x5 \  U/ Z( H( R! i　　柳大夫平複了下心情，大笑道，「老朽對四姑娘是甘拜下風了，有此藥丸，老太太再活二三十年不是難事。」
/ j; ]$ k- |) p3 \" y
+ t( {4 ]; w" c: ]: s5 ~1 H* S1 T' V- j　　「胡說，我祖母是要長命百歲的，」安容怒道。
+ O% h1 Y9 y) J) e7 w4 z. h
　　柳大夫捋著鬍鬚大笑，躺在床上的老太太心頭一震，柳大夫跟她說過，她沒幾年好活頭了，怎麼會？

2 m3 M( T" V7 Y9 ]8 G　　就聽柳大夫問，「不知這藥方？」
! [' f" A  b" d- [0 V1 \
0 ?1 a8 {! z& e" a' e: G　　安容既然寫給了他，就不藏著掖著了，「我用這方子入股，利潤占一半，兩成孝敬我祖母，另外三成送給顧家大姑娘，柳大夫可同意？」
3 G* ^- U- j9 t1 z/ W/ y! \
# W# c1 }4 G- t: {　　柳大夫有一半的利潤，他很吃驚，更讓他吃驚的是她竟然一份利潤也不要，孝敬給老太太他懂，可是給顧家大姑娘做什麼？

, F6 b7 E7 z& ~1 J+ `　　「顧家大姑娘，顧清顏？」柳大夫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 y! D! j3 b1 K+ N　　安容點點頭，柳大夫更不解了，「這方子與她有關係？」

$ l' j, e- N3 }9 d　　安容猶豫了下，現在的清顏還在藏拙，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藏著，可她不能壞了她的事，便笑道，「若不是有她，我也不大可能得到這藥方。」

7 u4 H* z' ^3 ^& t/ c5 Z: {　　越說柳大夫越糊塗，前幾日閒聊時，還聽鋪子裡的大夫說起顧家姑娘，大冬天洗衣服，又身子差，累暈倒了，言語之間對顧家主母這樣苛待嫡女唏噓不已。
5 v" |% p8 ]3 {  t

sanji32

第二十四章 賬冊

      柳大夫忽然有些明白了，估計是四姑娘起了同情心，可也用不著送這樣一份大同情吧，她可知道三成股意味著什麼？
4 c- Y5 E! w/ q  s& x' u( ^
　　安容見他目露疑惑，有些撓額頭，扯了個謊言，「書上寫了，這方子乃是一位顧姓大夫所開，若是後世有緣人要用，心裡務必念著顧家人之好，姓顧的，我就喜歡顧清顏，不給她給誰？」
/ c' J& O" N2 d7 y; E/ H
　　柳大夫有些無言，四姑娘也太天真了吧，書上寫的就信，還把大頭讓給她，做的好聽點是心底仁厚，說的難聽點，就是缺心眼，天生合適做大夫啊，病人沒錢了，一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自己掏腰包把要錢墊上了。

　　可正是她信了，這方子才有機會到他手裡來，不能不說四姑娘好心有好報。

　　不過安容傻，柳大夫不可能就這樣聽任她了，提出把另外五成股平分，安容也沒什麼意見，那點錢清顏還不會看在眼裡，她只求心安而已。
/ z4 q5 c0 b" E( A! B
7 F! L- y5 L: v" k8 k$ C6 w　　柳大夫拿了方子，又去看了看老太太，老太太激動的問，「柳大夫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柳大夫神色有些凝重，叫老太太把心提了起來，卻聽柳大夫道，「四姑娘贈我奇方，一心盼望我不要藏著掖著，要是老太太您跟我學些強身健體的功夫，再配合雪榮丸，長命百歲不是問題。」
4 {$ A% Z. D. B. x# H
　　老太太心一鬆，笑的格外的慈和，「再有十年活頭，我就心滿意足了，可不敢奢望長命百歲。」

　　柳大夫捋著鬍鬚大笑，手裡的藥方子攥的緊緊的，「明兒我就派人把雪榮丸送到府上，以後每月給您送一盒來。」

　　老太太眸光輕動，聽柳大夫的話和神態，雪榮丸比養榮丸更好，那一粒最少也得一兩銀子啊，京都多少老太君會日日服用，其中的利潤不言而喻，宛容那傻孩子，利潤就這樣給了她一個老婆子和個外人，老太太無奈的笑笑，向柳大夫道謝。
7 B* b" n4 k1 k: J% @0 Y6 u
- Z7 i# E" u* ~  {0 A, Z　　孫媽媽封了謝儀來，柳大夫拒絕道，「我可是得了四姑娘天大的好處，這謝儀可要不得。」

* y! Z* _' D4 U8 C+ j+ B) @　　說完，還行了退禮，才拎著藥箱子急急忙趕回去。

　　孫媽媽看柳大夫那興奮的模樣，忍不住笑道，「雖不知道那雪榮丸是個什麼樣，單瞧柳大夫這樣急切，絕對差不了。」
# E- F3 r, h& J* A* _0 @4 D
. s5 \/ ]" v2 j7 c3 v0 N　　安容邁步過來，有些臉紅道，「祖母是不是也覺得我傻？」

　　老太太靠在大迎枕上，朝安容招了招手，安容忙坐了過去，老太太拍著她的手道，「傻人有傻福，你屋子裡的書不是你娘留下的就是從府外面買回來的，不知道經過了多少人的手，他們都沒有你有福氣，做人該厚道，可是也不用厚道成你這樣。」

7 z+ n! m: ]' k" B9 \3 h　　要是方子真好，連柳大夫都占不了五成股，到底是年紀輕，厚道慣了，「祖母不需要什麼股，都給你留著，將來給你做陪嫁。」

　　安容臉頰緋紅，「祖母，柳記藥鋪的股是安容孝敬您的，安容不要。」

　　像雪榮丸那樣的方子，整整有一本，她全記在腦子裡，清顏的藥鋪她有半成股，一年的分紅足夠她奢靡的活十年之久。

% R  o& n% t2 h7 b( j' H　　安容說著，瞅了孫媽媽一眼道，「祖母，您把孫媽媽借我用一用可行？」
# ]9 R" G: I% h% m7 G) T
  W+ H% z8 w3 f& k! t3 \4 U　　孫媽媽忙道，「四姑娘有什麼事吩咐一聲就成了，哪用的上借字？」

　　安容微微低了頭，「以前娘的陪嫁都是祖母幫我打理的，我要回去之後，交給阮媽媽管，下個月母親過壽，三姐姐給我出了個主意，用黃金鑄三十個壽字，我找阮媽媽拿錢，她說送舅舅不用送那麼重的壽禮，可是昨晚又出了府把錢拿了回來，我才知道她竟然動用了鋪子上應急的錢，祖母說過，除非不得已，應急的錢決不能動，安容怕再這樣下去，娘留給我的陪嫁遲早會全被我敗光了，原是想祖母您幫我看看的，可您病了，孫媽媽會看賬，所以就想她幫我看看。」

4 C! b" Y, ~8 r  |　　三十個黃金壽字，府裡的老爺給她祝壽都算是重禮了，安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給母親過壽，送一個也足夠了，難怪安容會這樣大方，原來都是被人拾掇的。
% i8 v. D; G- f
　　老太太眼睛冷了起來，安容送給舅舅就沒錢，後來卻又有了，甚至還動用了鋪子上應急的錢，這裡面要是沒點貓膩她會信？

3 D0 j8 {; U: z& T% A/ O* e  A* F　　老太太忍著怒氣，溫和的問安容，「你打算送什麼壽禮給你母親？」

　　安容低斂著聲音道，「一個繡屏，昨兒才開始繡，母親應該不會嫌棄我的壽禮比不上大姐姐她們吧？」
% m; G$ E; l& p. B: ]8 a
　　安容有些擔憂，老太太拍拍她的手道，「只要用了心，一個繡屏比三十個黃金壽字更讓你母親高興。」
: c7 L- i0 U( R: N8 q. L
, _* V$ Q6 `( L9 j' @4 ^　　安容的愁容一掃而盡，老太太吩咐孫媽媽看仔細些，又對安容道，「你年紀也不小了，等祖母身子好些了，就教你看賬。」
4 o5 S6 X  @1 X2 B3 y& K
　　安容皺隴了眉頭，「看賬啊，密密麻麻的字看的人頭疼，祖母，要不我每天給您捏肩捶背，您幫我看賬，或是讓孫媽媽幫我看好不好？」
: b+ s, r7 ], N# v8 |; W; k
- T8 C$ _8 F0 |6 ?+ g　　老太太也知道看賬很煩，可也不至於煩到寧願捏肩捶背的地步吧，這往後嫁了人，那些賬全交給媽媽管，被人坑了都不知道，老太太硬起心腸，「先讓孫媽媽幫你看些時日，回頭就跟祖母學，不可再偷懶了，你母親慣著你，該教的不教，將來出嫁做了當家主母，怎麼管理下人？」

4 h9 T; p* S  }  K  u( e　　安容苦大仇深，望了望孫媽媽，想她幫著求情，孫媽媽側過臉，當沒看見，四姑娘這樣子，自己幫著求情那是害她。
; T1 H8 R' v: U3 E# u# y
+ K0 }$ L( D3 d! X# J: ~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說話聲，是沈安姒她們來了。
, r, j: d8 j8 y& W4 p; x4 O+ k
: F2 m& A) _" M/ B5 F- D　　進來後，先是看了安容一眼，才福身行禮道，「我們怕打擾了祖母休息，沒敢來，聽說四妹妹來祖母這兒了，才知道祖母沒有歇下，祖母身子沒大礙吧？」
7 H$ Z) y" o4 X
　　先解釋為什麼沒來，又指責安容不該打擾祖母休息，安容動了動眉頭，沒有說話。
! g: R% f2 A! h+ S9 \2 V1 V9 B" r
　　看著這麼多孫女擠在屋子裡，說話勾心鬥角，偏安容傻乎乎的什麼都不知道，老太太頭真疼了，擺擺手道，「都出去玩吧。」

　　沈安玉暗扭了下帕子，四姐姐在屋子裡一待半天，祖母都不嫌棄煩，她們一來，祖母就嫌棄了！

/ T" z, o0 O1 V" G9 M　　安容最聽話，老太太叫她走，她就福身了，「祖母，你乖乖吃藥，我和三姐姐她們出去了。」

　　安容出去後，吩咐夏荷道，「一會兒派丫鬟去前院拿賬冊。」

! Z2 W: Q, K: C　　夏荷笑著點頭，「奴婢記下了。」
# I2 J* t! I' w& J' ?# R$ u8 Y
( m# i' m+ }& A  _& S, c4 N　　沈安姒好奇的睜大了眼睛，「四妹妹，你拿什麼賬冊？」
0 y4 e* E6 S- K: ^2 J* L7 d' S6 L
3 q  @4 E( G5 v) i) O- ^+ v$ o　　安容邊走邊道，「自然是我娘陪嫁鋪子的賬冊了，這兩年鋪子被我折騰的差不多了，我在求祖母幫我救救它們呢，以後要節省點用度了。」
  B0 R  h/ P3 |* L( e! n0 S
　　沈安玉臉色微變，沈安芙關切的看著她，「五妹妹怎麼了？」
* p; Z+ i/ E6 h! S1 `
; P( e& i; R' ?# D- \* y2 [. }* m! y) P+ R　　「沒事，」沈安玉搖了搖頭，心道這笨蛋，當年花了那麼大的力氣才拿到賬冊，竟然又乖乖的送回去了，可是賬冊……
' h/ \( d) F% V- H: S6 F9 z8 J

sanji32

第二十五章 選擇
* w) m# {$ x) y+ `, s; f' j* [
: X7 A, ^- w. M7 Z% M* s5 i0 U      安容要拉她們出去玩，沈安姒眼珠子輕轉，壓低聲音道，「我們就在松鶴院玩，一會兒宣平侯府肯定要派人來。」

      安容心底微沉，她還真當她們是來看老太太的，原來是來看熱鬧的，「祖母病了，大姐姐的親事母親就可以做主。」

      「娘說聽祖母的，」沈安玉道。

. s: f* D: b- o: K5 T      安容冷笑一聲，招人恨的事她就不做，丟給祖母，好叫大姐姐以後心裡記恨祖母，她可真是會做人。
/ ^; o8 F. Z3 b+ |: s
4 X, u) }3 Z: C, K: ^0 z      安容幾個就在暖閣玩，老太太喝過葯后，起床梳洗了一番，沒一會兒宣平侯府就來人了。
; l. D$ N7 o1 \1 w. q, E
      大夫人領著宣平侯夫人進了松鶴院，一路上有說有笑。

      幾人透過張來的窗戶，見到丫鬟抱著一架箜篌來，還有漆金托盤裡，放著一件大紅的斗篷。

' A# K2 n0 W- M" J: H      沈安姒咯咯的笑著，「這宣平侯府莫不是想用箜篌做定親信物吧，這可就好玩了，箜篌可是四妹妹你的。」
) l) J' ]- G- h) f. u
% o4 w/ [3 L  ?6 U6 W      安容臉一紅，要真是箜篌做信物，要是沈安芸還給她，這門親事豈不是她的了，安容怒看著沈安姒，「我借給大姐姐的箜篌是獨一無二的，損毀了就沒有了，就算要還，也不用這一架！」

      隨即又捂嘴笑了，「別人定親信物不是簪子就是手鐲玉佩，能隨身佩戴，大姐姐的箜篌，要是掛在腰間的話……。」
; S! b. i$ `7 D8 h' }
4 F+ X: `* t! ?  N- M      不但是安容，就是沈安姒幾個也都捂著肚子笑，要用帕子打安容，「我要告訴大姐姐，看你是怎麼打趣她的！」
! f2 V8 L0 y! L/ T4 b
      安容哼了鼻子道，「就許你們拿大姐姐打趣我，就不許我說笑了，我要找祖母評評理。」
( }# Y8 u, D/ t# B& |
      沈安芙忙拉住了她，好言好語道，「開玩笑的話，你怎麼就真當真了呢，你這一衝出去，祖母肯定不許我們偷聽了，你就不好奇大姐姐的親事能不能成嗎？」
  \% V- N0 |5 L4 O$ P# ^
  Y( `' E% l3 `+ q5 q  g7 N      安容這才作罷，趴在門邊，聽正屋說話。
! g% Q9 ?( z( V$ ?, n$ K
      宣平侯夫人一身金絲牡丹裙襖，配青色襦裙，珠翠環釵輟於烏黑髮鬢間，神態從容，未說話先笑三分，讓人瞧了就覺得她是個慈眉善目的人。
/ B) ^* T# _, z* k9 M: n, ^/ {
      上輩子宣平侯世子上門送紗巾是自作主張，宣平侯夫人並不知情，她對沈安芸的親事並不滿意，雖說有嫡出的身份，可到底不是正室養大的，沈安芸出嫁後，她也沒少給她小鞋穿，不過安容覺得這鞋穿的應該，便越看宣平侯夫人越是喜歡。
4 X4 ~: y$ m$ w  u" M; d# ^: d% z& H
      她說話聲也溫和，「老太太，我來給您賠不是了，是我沒教好府裡的少爺，讓他衝撞了府上的姑娘。」
* K5 p; F& z9 N9 o8 N' k
* Y& \4 k) ~! d: p' _      伸手不打笑臉人，老太太性子又溫和，哪會擺臉色，理解的笑道，「孩子大了，總有自己的想法，哪是教了就會聽的，在府裡還好，出了門就跟長了翅膀似地東飛西躥，讓父母跟著操碎心。」

      宣平侯夫人連連稱是，又說起林成遠的事，「昨兒的事他錯的有些離譜了些，侯爺罰他跪了一夜的祠堂，今兒去看他，凍僵硬了還直挺挺的跪在那裡，叫人瞧了直心疼，我琢磨著這場意外未嘗不是兩人的緣分。」

      聽到林成遠跪了一夜，老太太對宣平侯府的家教微微動容。
4 P5 D1 ]' q* o% {; Z
4 f* D" y, Z2 n* a! ~- k      祠堂重地，除了供奉的香燭，不會有別的東西，能跪一夜，還挺直了背脊，那孩子倒是個有心氣的。

$ Q- M; C' N3 z' M  i' q) l$ K      只是性子還是毛躁了些，好奇心太重，這樣的人最是容易學壞了。
4 B5 C- U3 E- W1 B$ j
      宣平侯夫人見老太太眉間有猶豫之色，便道，「府上大姑娘才情摸樣上挑，我也知道是高攀了，來之前，侯爺叮囑我，務必要讓老太太您消了氣。」
& m4 g* k5 H  k! O; y
      老太太撥弄著佛珠，「氣倒是說不上，我想林二少爺不是故意的，只是好奇心重了些，要是能沉穩些，這親事我沒什麼不能應的。」
1 s7 Q& d3 ]) k# x7 D9 g+ [
      宣平侯夫人眉頭一挑，笑道，「他年紀還小，出了這事，侯爺哪還不上心，往後只怕也不敢這樣胡鬧了，不如親事先定下，您先瞧瞧，要是那小子一直不長進，這門親事還可以再商量。」
% Q* W+ l3 I6 I% [0 d! o! W  u
      暖閣內，沈安姒低聲道，「話說的好聽，一旦訂了親，哪是那麼輕易能退親的，四妹妹退親還是求的太后呢，大姐姐求誰去？」
/ ~. m. x6 W0 `; U, m6 l
      安容望著大夫人，見她好整以暇的聽著，嘴角還掛著笑意，老太太問她的意思，才開口說了一句，「媳婦聽您的。」
. p5 l. L0 O, m; ~, ?+ {7 x' l
; {2 ~( R# ?$ Z) N      老太太見大夫人沒意見，便準主允了這門親事。
% a0 _' y) z! k" I" A2 F  x& }
      等大夫人送宣平侯夫人出了門，沈安玉幾個也待不下去了，跑了出去。
6 K, i  N' ]$ L4 `4 O
      老太太知道她們幾個沒走，還敢趴著偷聽，狠狠的數落了她們幾句。

      幾人乖乖認錯。
/ ?" _& }5 |; h" z$ A9 q
      沈安姒看了看宣平侯府送來的箜篌，笑道，「四妹妹，這可比你借給大姐姐的箜篌好上十倍呢。」

( T4 L' A3 k) e# z1 [5 X5 w      老太太眼睛一凝。
0 p* A' k  ~2 q8 v' y; E; O& Z
      沈安玉輕撥了下箜篌，點點頭道，「是好不少，看來宣平侯府對大姐姐很中意呢，只是我聽大姐姐說她以後都不彈箜篌了。」
. x# f4 L$ V5 m% G* i) n  X
% e! {$ w5 S7 ?/ z1 S      安容走到老太太身邊坐下道，「那是大姐姐在氣頭上說的話，哪能作數？雖然我借大姐姐的箜篌被她弄壞了，也不算什麼，原本我就有意送給她的，哪能要她賠啊？」

- k1 b6 e+ L; F+ R6 c      老太太拍了拍安容的手。

1 E' g6 ~, O( a& R0 y( x      還未說話，珠簾一晃，疾步走進來一個俏麗的身影。

! ~! h7 g* u6 M/ z1 ~+ ^      撲通一聲，跪下來便哭道，「祖母，我不要嫁給他！」
) B  r/ M" M( b& _
7 X9 h) T0 x. c" ?      沈安芸身後跟進來兩個婆子，也跟著跪了下來，連連求饒道，「老太太，大姑娘用髮簪頂著脖子，奴婢們不敢阻攔……。」
* [$ V: T, L' d3 ]) `$ U; ~
" E) i$ r+ I6 D, @      大家這才注意到沈安芸手裡還攢緊了根金簪。
! k: L- B! d" t! O! _
      老太太臉色陰沉，看沈安芸的眼神帶著失望之色，壓抑著怒氣問，「你不要嫁給他，你要嫁給誰？」

      沈安芸跪在地上，眼淚像小溪水一樣流淌著，真真是三月桃花含春露，我見猶憐。

      見老太太發怒，沈安芸心底也有了一絲懼意，可她真的不想嫁給林成遠，嫁給一個庶子！
, C  q1 D2 ?# ~" D" x
$ O' t! c/ g* d! G6 i, p      老太太的問話，她多麼想回答宣平侯世子，可她張不開這個嘴，只能哭。

      老太太臉色很差，她已經是第二次被孫女兒拒婚了，上一次是安容，這一次又是沈安芸，一個個都學會了以死相逼，要是傳揚出去，誰還敢上門說親？

      上一次安容絕食相逼，要不是求了太后，老太太都不會退親，這一次沈安芸又怎麼嚇唬的住她。

/ g, a2 R: H9 [! ^1 I9 F3 V2 M      只聽老太太厲聲道，「親事已經定下了，斷然沒有反悔的可能，你要是有膽量就自盡，權當武安侯府沒你這個女兒，沒膽量就給我乖乖待嫁，送她回去。」
0 k% R- n5 f" ]5 e! H, c
# a1 {5 Y7 L4 S$ W+ X  r: W" |      沈安芸面如死灰。

8 H6 Z( S2 z& d2 ~. [      沈安姒身子一怔，心底瀰漫一股凄哀，她們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利，從來沒有。
/ m2 U5 |4 N6 b# p6 C+ o
& r. \3 X9 o) z) e0 I4 o5 E5 B: w      老太太乏了，把她們全打發走了。
1 ?6 f. i9 w* w$ W3 y
      沈安姒扶著哭的嬌弱無力的沈安芸，輕聲安慰道，「林二少爺也沒有那麼差勁，大姐姐你心寬些吧，當初四妹妹退親，祖母的態度你就該明白，以死相逼根本嚇唬不了誰，你可別真想不開。」

: g2 W' @* j( D' r5 d/ V- [0 O      沈安芸雲袖下的手攢的緊緊的，指甲掐進手心的疼根本抵不了心裡的痛，還有一股恨意。
6 q+ ~9 Q2 L8 }0 R$ s- Y: c4 h' N
% z3 A2 j  g; _# F      同樣在梅林，為什麼倒霉的只有她一個！
5 x( E: U' e7 O$ _( O! r& ^. [

sanji32

第二十六章 賬冊
# N; V% \8 Q" \
      安容回頭看了正屋一眼，暗道自己選錯了日子，祖母今兒心情不好，賬冊的事今天肯定沒有著落了。

      安容沒有跟去紫竹苑，帶著丫鬟回了玲瓏閣。
4 J* ]5 ^1 T+ R& c
& ], N% W, L1 w& Q+ X$ J7 Y      剛進門，白芷就喜上眉梢的過來，手裡還拎著鴿子籠，獻寶似地道，「姑娘，你看。」
) e/ i# h, z3 }9 E, W
) B$ f, v/ a& Z: N9 S      鴿子籠裡，兩隻一模一樣的鴿子，雪白的羽毛精緻的沒有一絲瑕疵，可愛的腦袋上一雙眼睛，烏黑似玉。
8 M' i* H% X# L) l" h! P6 m$ c2 D+ V
      「另外一隻鴿子哪來的？」秋菊好奇的問。
9 M  h- k$ E# I7 |
      白芷咧嘴一笑，嘴角邊有兩個小酒窩若有似無，「是它自己飛來的，就在鴿子籠旁邊，趕都趕不走。」

      安容有些訝異，再細看，飛來的這隻鴿子眼神溫和不少，若是她猜的不錯的話，這應該是雌的。
& }: M! v; T! A& T# o! x6 Z3 P1 z" k
) [: J0 N. Q' {/ K0 I3 e      安容看了看鴿子腿，已經結痂了，只是還是有些脆弱。

      安容想這隻鴿子身上的信估計很重要。

& Y/ Q' |6 U1 ], w      便將之前的小竹筒取了出來，又在信紙的被面解釋了兩句，然後綁在雌鴿身上，摸摸她的腦袋道，「你先送信回去吧。」
; F: U% P7 M- Q2 N
      走到窗戶處，把信鴿朝天上一拋，信鴿便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 n5 O4 R& O: L: b4 P7 W      這只是個小插曲，安容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她沒想到，半個時辰後，白鴿又回來了，還帶著一張小紙條。
+ h" j7 [0 r0 G! u" i
- K0 s+ C+ v# L8 S! i      紙條上言簡意賅。
- t. K1 C! f1 t9 `
      多謝。
8 F7 n: i# i% k7 f
8 G7 Y% p% }8 R, C% u      雄鴿小七，雌鴿小九。
) f$ A" x$ O8 ?3 x0 e0 z
9 q1 f. o# u0 e9 a      安容用手指輕點兩隻鴿子的腦袋，「小七，小九？名字還算不錯。」

! R) f2 |, S( f& `# ?" A8 f      說完，打開鳥籠，既然半個時辰就飛回來了，可見路途不遠，小七飛回去完全沒有問題，安容也就不留它們了。

      看著兩個鴿子頭也不回的飛走了，芍藥還罵了兩句，「真是小沒良心的，就這樣走了。」
: c! I4 u, c0 @2 I7 V- b
      安容一笑置之，端茶輕啜。
5 B) l. [6 N  Z  H0 F
6 e6 i6 i+ z5 ]& i  A3 L- B      不過沒一會兒就聽到有動靜傳來，小七和小九立在屏風上，又跑安容身邊的小几上站著。
) l$ [  G# A& d
& V7 d- l! Y/ l# F: Z4 C      安容見了心裡高興，吩咐芍藥道，「去前院找木匠做個小鴿子屋來，記得多鋪些草放裡面。」

      就這樣，小七和小九在玲瓏閣有了自己的屋子，可以來去自由。
& p7 N7 I) L: |# w
; u! B2 T- l" {3 A# E  C3 j      積雪消融，天格外的冷。
: Y6 W. p9 e6 ?
      安容沒再出門，只在屋子裡繡針線，也沒人來尋她玩，整個侯府都懶洋洋的。
/ n# V; o2 g) B9 Q3 ]
      但是松鶴院，此刻老太太的臉陰沉著，翻看著手裡的賬冊，越看臉越沉，幾乎可以滴水。
2 j  r* H, T9 T! j9 S  B
8 A: q1 r( K7 S+ R. n      孫媽媽手裡捧著好幾本賬冊伺候在一旁，嘆息道，「難怪四姑娘都覺察出來鋪子有問題了，這實在是……。」

      大夫人持家有道她知道，可這般持家有道的，還是第一次聽聞。

$ A% B; @! q9 f, Y5 b0 E' D' q      「去把她給我找來！」老太太把賬冊吧嗒一下丟小几上，冷聲道。
4 c* V% L9 S. n2 H
      沉香院，正屋。
0 r6 Y2 [& Y% F2 z0 E, N
      負責花園花卉採買的管事媽媽正在回話，大夫人翻著賬冊，碧玉伺候在身後，瞧見珠簾外有人，忙走過去，笑臉相迎，「夏荷姐姐怎麼來了？」
2 [3 L! a. s8 O( Z- w
      夏荷是二等丫鬟，碧玉卻是大夫人身邊的大丫鬟，這聲姐姐夏荷可不敢擔，「老太太找大夫人有事。」

& z9 G' c# S4 s- s      大夫人眉頭動了動，碧玉就塞過去一個荷包，笑道，「今年積雪壓毀了不少花草樹木，眼看著天放晴了，正忙這事呢，不知道老太太找大夫人去有什麼急事，若是不急的話，不妨讓大夫人把手頭上的事先處理了……。」
" l4 y& G4 B/ A. F0 }
      夏荷把荷包推了回去，笑道，「老太太發怒了，應該是有急事。」

      並不多言。

+ ]- s: o. F& x      大夫人心沉了沉，想起上午沈安玉跟她說的賬冊，心下有了三分明了，吩咐王媽媽兩句後，再進內屋梳洗打扮一番。
* ~6 x5 f- D; E8 n
      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出門。

      進門，還未請安，老太太就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沒有陪嫁鋪子？」
1 z" S" |0 T+ A
/ d) e0 N! P5 \* T  D# j      大夫人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了，只能先裝傻的點頭，「媳婦有。」

+ g4 W4 q) L5 r# o4 r8 Z6 Q3 O( |      老太太更氣，把手的茶盞重重的磕在小几上，「你也有鋪子，怎麼不從自己的陪嫁鋪子拿東西貼補府裡的用度？！」

      大夫人心慌了慌，抬眸望著老太太，「兒媳不懂娘說什麼。」

  g4 x4 m( ^" V/ X$ J      老太太瞥了孫媽媽一眼，孫媽媽就把賬冊遞了過去，大夫人一看，笑道，「我當老太太說的什麼事呢，原來是這事啊，這些綢緞是我從四姑娘的鋪子上拿的，跟掌櫃的說好了，到年底的時候一起結算。」

4 y* ^$ D8 `  {      笑的有些不自然。

      孫媽媽皺了皺眉頭，去年還有四個月的綢緞賬沒結呢，便回頭看著老太太。
  z  Y+ Y, g0 P) Q( w& d6 I
, d* U) N! r- r; w" r      安容不了解大夫人，老太太還能不知道自己的兒媳婦是什麼樣的人，說話做事滴水不漏，明明是錯，一上來先倒打一耙。
0 K$ r$ ?7 E# T$ M
4 E+ C1 Y3 D+ w5 g# N$ y      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的，撥弄著佛珠道，「我老婆子幾年不管賬了，還不知道京都如今賒賬的規矩變了，從三個月變成了一年，難怪現在鋪子都維持不下去了。」
, h  B+ Y0 ^' ~8 w/ J5 z
' O/ o( n( |4 D% A. k1 U" }. _      大夫人笑了笑，從容道，「這都是四姑娘孝順，這不是聽見我說綢緞價格越來越高，她就說從她鋪子裡拿。」

* \( u  ?1 @% @( K2 a      這話真像安容說的，這麼純善的孫女兒，老太太都不知道怎麼說了，要不是發現的早，回頭出嫁了，這筆賬還要的回來嗎？

      「所以你就拿了？」老太太掀了眼皮反問，聲音和緩，卻字字不饒人。
, l# W9 M0 @0 L1 K. x
      大夫人臉色微紅，心頭有些急了，怎麼還沒把人叫來？
/ U; j( E4 N  R. C
6 I, z% s- ]" g) W      正急著呢，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大夫人扭頭見到芍藥進來，心頭一鬆。

      芍藥低眉順眼的上前，福身給老太太行禮，然後把兩張銀票送上道，「老太太，四姑娘說她急著針線，就不親自過來一趟了，明兒再來給您請安，這是方才王媽媽送去的銀票，說是之前買綢緞的，姑娘說她不知道多少，怕大夫人心疼她沒錢，就多給了一些，讓孫媽媽照著賬冊，該多少是多少，她不能多拿。」

      大夫人這回是真的坐立不安了，尤其是老太太看過來的眼神，讓她覺得梨花木的椅子上放了針。
" A& v2 R; {: a
+ r) Z* D5 W& S) e* ~3 s; J; X# A$ c      老太太冷笑一聲，貪便宜在前，拾掇安容在後，要不是顧及她當家主母的臉面，她真想把手裡的茶盞砸下去。

      老太太看著芍藥道，「回去告訴四姑娘，賬冊上該多少多少，不會讓她多拿了心愧難安。」

- ~# g  x, Z  b+ x      被老太太這樣戳著脊梁骨，大夫人的臉皮燥的慌，不過她養氣的功夫好，哪怕燥熱，神情也不慌不亂。

9 l8 B/ S8 n' K+ \5 a- ^      待芍藥走後，大夫人也站了起來，不慌不忙道，「沒事兒媳就先回院子了，等孫媽媽算清了賬，派人去我那兒取銀子。」
2 C2 g- z& S3 G) Q, ?  G) a: P
8 I6 X7 L, o, x5 v  ^: @      大夫人才轉了身，臉色便冷沉了下去。
' ]5 _, u' }* g" u* Z

sanji32

第二十七章 陪嫁
* E7 \2 Q8 v# W$ S
9 L- m2 l, \( Q5 z5 n8 I! X  ?- B      松鶴院外，王媽媽手慌腳亂的站在那裡，見大夫人出來，忙迎上去道，「奴婢辦事不利，沒想到四姑娘竟然為了針線，不來松鶴院。」

      明明四姑娘拿了銀票，一臉的高興，還說要去玉錦閣買兩套新頭飾，可是一轉眼又變了卦，要芍藥拿錢來找老太太，她攔都攔不住！

      大夫人眼神沉凝，心裡有股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總覺得這一齣戲是四姑娘算計好的，可她明明沒有看過賬冊，說的話也都跟平常一般無二，可就是有哪裡不對勁。

      芍藥回了玲瓏閣，安容不等她行禮，便問道，「老太太沒有罰大夫人吧？」
; r4 z  h8 ]. S
      芍藥搖搖頭，「沒有，老太太說賬冊上多少就是多少，不會多拿一錢銀子，不過讓阮媽媽去一起看賬。」

      阮媽媽心一提，臉色頓時有些蒼白。
* g) _. \' p/ F8 A: V
      安容用眼角餘光掃了她一眼，嘴角劃過一抹冷笑。
$ X( f, C9 m( f8 s9 N" h- e
, Q( ?2 ~7 {4 E' I2 O5 Z/ m      這只是開始，她會一步步揭開她們偽善的面紗！

      阮媽媽這一走，直到用晚飯都沒有回來。
( S7 O6 y) g' n" [0 T/ F1 X
      夜裡，安容就著燭光繡針線，聽到樓下有動靜傳來，春兒上樓來稟告，「四姑娘，阮媽媽在院門口摔了一跤，把腳扭了。」
4 y1 e% g$ S  s5 R/ g
      秋菊一驚，忙放下簍子，下樓去看。
" K" Q1 O" ~9 e$ o' }
      安容沒有動，眼神微沉，一路走來都沒事，偏在院門口摔跤，怎麼就那麼巧了？

      第二天一早，孫媽媽伺候老太太起床，邊幫老太太梳頭，邊道，「昨兒夜裡，阮媽媽從松鶴院回去，在玲瓏苑門口崴了腳。」

1 \( P5 y: n: X      老太太看著眼前的銅鏡，眸底越來越凌厲，冷笑道，「這一跤摔的可真是及時，今兒就不用來看賬冊回話了。」
# p9 v. f; h  ^
      孫媽媽拿了菊花簪替老太太簪上，道，「她在老太太您跟前耍心計，那是自討苦吃，正好躺在床上閒的無聊，可以把之前囫圇過去的賬仔細理清楚。」
% |+ x/ ]( y8 a5 V
      說著，又轉眼了話題，「也不知道柳大夫什麼時候把雪榮丸送來，養榮丸可是早上吃過飯後服用一粒的。」

      「也不必那麼急，」老太太笑道。

      吃早飯的時候，柳記藥鋪就派了小夥計送了錦盒來，小夥計長的眉清目秀，人也機靈，「這藥丸和合約該柳大夫親自送來，誰想一大清早，鋪子還沒開張，瑞親王府就派人來找柳大夫去給瑞親王妃看頭痛，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怕耽擱了老太太用藥，就差了小的來。」

      紅袖打賞了小夥計一兩銀子，小夥計樂不可支的回去了。
$ K; Z7 `6 v/ p2 Q& w% B) d. l
& }# }2 ~" [: ~6 s& x      孫媽媽打開錦盒，一股撲鼻而來的藥香味彌散開來，當即贊道，「就這藥香味都比養榮丸好上幾倍了，卻和養榮丸一樣的價格，柳大夫為人厚道。」

+ b% g8 I4 a+ u8 b      老太太手裡拿得卻是雪榮丸的兩成半的股，一年少說也有三五千兩銀子的進項，抵得上一般鋪子三五間了。
9 r# P/ k. b, U2 ^
* `  O2 Z8 v/ X1 Q0 _/ l      老太太剛吃完早飯沒半盞茶的功夫，大夫人就趕了來，先是恭謹的行禮，便迫不及待的問，「方才我聽說柳記藥鋪賣一種藥丸，比濟民堂的養榮丸效果還要好，藥方還是府裡的？」
/ w; u3 k4 l% V+ ~5 D+ u
      老太太端茶輕啜，聞言，蹙了蹙眉頭，「藥方子是安容的，怎麼了？」

& J  T' Q: h, m$ a: k5 ~      大夫人端正了身子，抿唇道，「那是建安伯府給姐姐的陪嫁，只有那麼一份，姐姐過世後，方子就不見了，我前些日子回娘家，娘還提起這事，我還以為找不到了呢。」
" `5 E( v' e8 y' y5 h
      老太太臉色微攏，這麼火急火燎的趕來，竟然是為了藥方子的事，「既然是江氏的陪嫁，安容怎麼處理都行。」

      大家閨秀的陪嫁可不只是鋪子莊子良田，還有這些調理身子的秘方，所以老太太也沒有懷疑，可是大夫人哪會允許這樣含糊過去呢，「藥方子是給姐姐的不錯，但是伯府給每位出嫁女都準備了一份，姐姐是嫡長女，準備陪嫁的時候忘了謄抄，這不我那幾個妹妹身子骨不好，娘幾次找我要……。」
( d: \8 q+ \. @  Y7 j& V
$ R' r! i& B4 N" z+ R( ^      老太太臉色有些晦暗莫名，看向大夫人的眼神帶來質疑，見大夫人神情不變，心裡有些打鼓了，安容能拿到方子，除了陪嫁就是從外面買回來的，到底陪嫁的可能大些，只是現在方子給了柳大夫了，要回來肯定不行，侯府丟不起那個臉，「柳記藥鋪有的賣，以後要調理身子，可以直接去買。」

      大夫人臉色微慍，這麼大的事，竟然都不跟她說一聲就擅自做主，「這事哪說的那麼輕巧，我才知道就趕了來，回頭讓我那幾個庶妹知道了，還不定鬧翻天呢。」
0 q/ x, b. Y9 i+ j! n; q
      濟民堂裡的養榮丸利潤多大，讓多少人眼紅，京都多少權貴都想插一手，她也沒少肖想，誰想到侯府裡竟然有比養榮丸更好的秘方，要是老太太的也就罷了，如果是安容的，那不就是姐姐留給她的，那不就是建安伯府的？

      老太太頭有些疼了，差了夏荷去喊安容。

      夏荷才走到松鶴院門口，就見到了沈安姒幾個有說有笑的邁步進來，不過安容不在。
& e4 u& P2 t; C* C1 f: S. U3 b
      夏荷見到安容時，安容在湖畔興緻勃勃的玩雪，捏了雪球丟湖裡去，看漣漪陣陣。
: W1 t, `% ?6 w5 `9 Q6 K5 c3 [
      冬梅伺候在一旁，見夏荷急急忙的過來，笑問道，「夏荷姐姐這麼急做什麼？」

$ x: `4 V- ]8 k) W      安容望著夏荷，見她臉色紅潤，還有些氣喘吁吁，應該是一路小跑著過來的，便眉頭一蹙，有些擔憂的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5 n* T0 D/ ^& X" b6 Z8 H' X      夏荷連連點頭，「昨兒四姑娘不是給了張秘方給柳大夫嗎，剛剛大夫人去找老太太，說那方子是建安伯府當年給夫人的陪嫁，原該姨夫人都有的，這些年一直在找，這不聽說找到了，要秘方呢，老太太讓你趕緊去一趟。」
; j% z1 {- T  p7 ^. o
/ ?* I  U! h! G( r  K5 B/ k' U      安容還以為是老太太出事了，一聽竟是因為秘方，高提著的心便放下了，把玩手裡的雪團，越聽嘴角的笑意越深，竟似一抹妖嬈綻放的罌粟，看的夏荷有些恍惚，四姑娘不是應該著急嗎？
9 B. r2 t, n/ {% l  m
      正屋裡，老太太正在撥弄佛珠，安容進去的時候，大夫人就用一種七分溫和三分指責的眼神看著安容，「你這孩子，雪榮丸的事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就是擅自給了柳大夫，回頭叫你幾個姨母知道了，還不鬧翻天。」

, ^& |- m- i  a7 }$ f* h      安容忍著想噴她的衝動，規規矩矩的給老太太見了禮，才一臉的茫然問，「藥方子什麼時候成我娘的了？」

' G5 b4 ^6 G4 r9 d- j! [9 z      「不是你娘的？」老太太神情慈藹的問。

      安容更迷糊了，就像是山林裡迷路的麋鹿，搖搖頭。

+ @) K; l, @5 w4 i0 Q- e7 O      大夫人看了眼老太太，笑道，「四姑娘打小就迷糊，可能不記得了，這藥方子明明就是建安伯府給姐姐的陪嫁，老太太要是不信，大可以把我那幾個妹妹叫來詢問一番。」

      安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問她們，她們當然會這麼說了，比養榮丸更好，那意味著更加的掙錢，方子她們都有份，入股也該幾人平分才對，誰會跟錢過不去？
. V8 v" y" ?8 n2 w1 |! }, J* v7 |
      老太太也想到了，臉色沉沉的，可又沒辦法反駁。
* X2 ?: p, h; W/ v2 k' o

sanji32

第二十八章 秘方

      安容卻走到老太太身邊坐在，挨著她道，「祖母，安容性子確實有些迷糊，娘親留下的書籍和安容自己買的都混在了一起，不記得到底是誰的，不過安容卻記得與雪榮丸一起，還有另外幾張方子，到時候幾位姨母過來，把方子一對，如果都對，那我就把雪榮丸入的股都給她們好了。」

8 g/ m! s2 w* }. @" a6 ]. @4 Y      安容說完，又看了眼大夫人，「不會幾張方子都迷糊的沒有謄寫都給我娘了吧，那我該懷疑那是我親外祖母的陪嫁，單獨留給我娘的壓箱底，而不是建安伯府給誰都準備的，祖母，你說是不是？」

      老太太眼前一亮，看安容的眼神帶了絲探究，這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連半點錯處都找不到，一點不像半點心計都沒有的姑娘，她以前是看走眼了，這孫女兒比誰都聰慧呢。
1 x& _! L3 f4 R  `2 |% Q- H
5 @, W1 I/ G# t+ {      老太太拍了拍安容的手，笑道，「你娘過世的早，這方子到底是怎麼來的，誰也不知道，要是其他方子都對的上的話，那就是出了岔子，給她們也應該。」

$ G" o9 j6 j0 n" p* Z% {3 j      安容甜甜一笑，「最好是把舅舅也叫來，若是外祖母留給我娘的，那舅舅手裡應該也有，如果都沒有的話，那就是我自己買的了，祖母，你不知道我見到柳大夫看到方子眼前一亮的時候，我心裡沒差點樂開花，幾兩銀子就買了好幾張秘方呢，還都是價值千金的良方。」
0 |6 z8 s: ~4 F$ k
0 H: P1 R2 c1 F5 ?8 P7 Y0 B0 u. w      安容的眼神亮如星辰，老太太瞧來也合不攏嘴，拍著她的腦袋道，「那書可得收好了，別鬧得回頭千金良方到處都是。」

: N' j% G% c% n7 Q  c9 O      安容拍了拍胸口，笑的賊亮，「有些東西裝腦袋裡才穩妥，我記得滾瓜爛熟的，回頭我把書燒了。」
& Y5 S* ]+ F: [& R( ?
. r5 S) z- e' _; L, f4 Z; X      老太太一聽燒書，直念叨罪過，「書怎麼能燒，放著箱子裡鎖著不丟就行了，祖母還是信那秘方是你外祖母當年收集的，你外祖母心善，當年戰亂，銅錢可能會廢除，你外祖母憐惜那些窮苦人，用銀子換銅錢，祖母還勸過她不要做傻事，她說要是真廢除了，就把那銅錢融了鑄個菩薩，日日供奉。」
0 }6 Z9 e9 j) n0 j" _( c  `% J
      這事安容聽老太太說起過好多回，她娘之所以有那麼豐厚的陪嫁，就是因為外祖母心善，用銀子換銅錢，最後銅錢並沒有廢除，再把銅錢換成銀子，整整賺了十幾萬兩。
2 H* V, ?8 p8 G7 }( f1 G, n
      而且她的藏書那麼多，是因為戰亂之年，難以為繼，賣書賣古董的多，外祖母嗜書如命，買了很多。
: D; E( }: V) l5 O3 e
      整個京都，藏書有建安伯府多的不多見。
7 c' f8 ^( D8 g# b) n
# u0 \+ I: H) ?( W% K      書根本就子虛烏有，老太太說不燒，她當然就不燒了，「那姨母和舅舅什麼時候來，是這會兒就送請帖去嗎？我許久都沒見到他們了。」

      又變成那傻乎乎的姑娘了，老太太恍惚覺得方才的聰慧是她看錯了，還是她確定秘方不是從建安伯府帶來的陪嫁？

      大夫人臉有些冷，不過很快就恢復了，「你先把方子寫了我瞧瞧，我若是有，她們就有。」
9 Q: n- ?# X* u9 \& ^1 k% ^1 l
      老太太眼底陰沉，當著她的面就敢糊弄安容，吩咐孫媽媽道，「遞個帖子去建安伯府，把舅老爺請來，秘方若是安容外祖母的，那她也不能擅自做主給了柳大夫。」

      安容眸底帶笑，舅舅對她很好，若是秘方的股份拿些給舅舅，她不會反對，至於其餘幾位姨母，安容懶的理會。

      至於大夫人，沒有誰規定主母的陪嫁必須給庶女一份。

/ F* Q$ j( j  T+ f. ~/ E      大夫人有些喪氣，她也知道江氏的陪嫁好東西多，以前沒顧的上，安容也不獻寶似地跟她說，她也不好明著要，安容傻的嘴上沒把門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在老太太跟前說漏了嘴，要是自己鬧了半天，最後沒有她的份，那還真是笑話了。

      安容坐在那裡，想著要見到舅舅，怎麼也要一個時辰才行，便尋了老太太說話，「祖母，雪榮丸的方子柳大夫那麼讚歎，若是方子是我自己的，我還給柳大夫嗎？若是放在我手裡的話，浪費不說，還不能造福於人。」

      老太太覺得安容說的有理，「也是那顧姓大夫開的，若是用的話，要念著顧家人的好？」
& w# j6 V, i$ Z7 e2 V
  n2 Z. j2 y7 V0 p      安容脖子微紅，輕點了點頭，老太太真想敲她腦袋，怎麼就生的這麼實誠了，「若是像雪榮丸那樣，倒是可以開間鋪子，就是不知道好不好，既然與柳記藥鋪合作了，不妨就這樣吧，不過可不能大方的讓利一半，四成足夠了，你要念著顧家人的好，給一成也就行了。」

2 L) ^! v4 c9 K7 H      安容見大夫人有話要說，忙道，「安容全聽祖母的。」

- [, S! J5 ?5 B+ K4 S  e& E      老太太滿意的點點頭，安容就靠著她坐著，偶爾吃塊糕點，在暖閣裡玩的沈安玉幾個出來，羨慕的看著安容，「四姐姐，你給顧家姑娘一成股，也給我們一成吧？」

! {- i! O8 z. \1 l% X! K      老太太輕蹙了下眉頭，想說話，又不好張口，就聽安容道，「那不行，我就三張秘方了，好不好還不知道呢，要是好的話，我得給一張給大哥，我自己留一張，一張給祖母，沒你們的份，不過娘親的陪嫁裡還有許多書我都沒看過，要是再找到秘方的話，我再給你們好了。」

      安容一番話回絕的乾淨利落，偏又很大方，讓她們想反對都不行，她當千金良方是大白菜呢，隨便找都有，可偏偏最不愛看書的她有這樣好運氣，見到了秘方，真是要氣死她們。
: D0 B  l9 ~( K' e* @
0 }) X5 c6 h( U+ ?8 i# P$ g      老太太聽了安容說給她一份，心裡軟成一團，想著今兒這事得有個定論才行，現在誰都知道她手裡頭有秘方，回頭還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給哄了去，便吩咐紅袖道，「去把柳大夫找來。」
, C  T  \! e+ _" Y: ~
) a. M5 K. O4 g5 V      柳大夫來的比舅老爺快。
4 k# r% a( i4 c
      柳大夫進來的時候，見老太太面色紅潤，很是愣了會兒，「老太太氣色比昨兒好多了，府上誰身子不適？」

      要是以往，可不是府上誰病了他都會親自來的，這是看著雪榮丸的面子上。
1 }4 y" \, W/ g% _) r/ d6 z
      老太太笑了笑，指著椅子道，「柳大夫坐下說話，今兒找你來不是為了瞧病，是為了秘方的事。」

3 w4 n4 i) S$ d: r% r" P      柳大夫身子一怔，以為老太太要反悔，畢竟柳記藥鋪占的好處實在太大了，可是想想又覺得不會，要是老太太反對，昨兒就不會應了，便笑道，「方才我還請了孫醫正，一同研究雪榮丸，被他坑了一成股去，這會兒他已經把雪榮丸推薦給了太后，要不了幾日，京都上下就知道雪榮丸的好了。」
  D8 k7 o  Q) g! A" H
      孫醫正和柳大夫是至交好友，想到孫醫正，安容眸光閃了閃，那可是太醫院炙手可熱的人物，現在還是從四品，幾年後，太醫院院使就是他，從二品。
6 D/ j4 M% h7 N( y
2 I+ h  \1 j& U5 j' G3 R& V      這是怕人惦記雪榮丸，給雪榮丸找靠山呢。

      雪榮丸要是得太后一句誇讚，以後不怕沒人買，老太太聽了也高興，「安容不過是丟了個秘方給你，倒是難為柳大夫忙前忙後。」
9 X' O& U9 N) a- O/ h1 H
2 n+ y, s0 n& ?

sanji32

第二十九章 激動
" y1 e4 t! L6 a/ k
      柳大夫捋著鬍鬚大笑，「承蒙四姑娘看的起，這是我應該做的，濟民堂身後的關係盤根錯節，以前我是沒辦法撼動，有了雪榮丸，絕對可以與他一較高低，讓柳記藥鋪名揚天下是柳家祖訓，說來慚愧，原以為這輩子是沒希望了，倒是藉了四姑娘的光了。」

7 }6 A- Q$ V( F$ N- d4 s6 v7 K      老太太聽得眸光微閃，濟民堂背後有王爺國公撐腰，柳大夫雖然也認識不少權貴，可到底薄弱了些，若是拿五成股的話，倒是為難他了，那就再讓一成出來，讓他去攀關係。
. t* ^; E$ a$ k: z6 D' \
8 K" i7 J4 r$ y6 r      柳大夫坐在那裡，半天不見老太太說找他做什麼來了，心裡不由得打鼓，「不知道老太太尋我來是？」
0 Q+ I9 {: C+ \# J8 L
4 n# K- P  ^; g2 q6 G      老太太撥弄了下佛珠，笑道，「這也要看柳大夫的福運了，那秘方是安容的，可能是她娘留給她的壓箱底，我怕她有，建安伯府也有，這不是擔心雪榮丸到時候名滿京都，再又蹦出來個雪榮丸，讓柳記藥鋪生意變差，所以尋了安容舅舅來說話。」
: q# ]8 i3 ^! f8 W4 u- n- J) a
/ h9 [6 {; Q) v8 M+ |      柳大夫身子一怔，臉色有些難看，養榮丸之所以賣的那麼好，就是秘方攥的緊，要是滿大街都是，誰還稀罕？
) v  P" S% ^4 W7 n& p
      不過老太太顧忌到這一點，他也不好說什麼，最多讓些股出來，雪榮丸的方子他也看到了，拿回去肯定是不會的，就聽老太太道，「柳大夫也別失望，安容手裡頭還有三張秘方，與雪榮丸是一起的，想來不會差了，找你來，就是商議四張秘方的事。」

      柳大夫一聽，臉上的失望之色一掃而空，變得激動起來，恨不得一睹為快。
  N9 _- Z2 @  A9 F% _. m
5 }3 G2 X" o; S+ K: V+ |      偏老太太就是不提了，只喝茶閒聊，好一會兒後，小丫鬟才進來稟告，「舅老爺來了。」

* V# m$ t! }0 k6 ]      安容臉上一喜，她都有好幾年沒有見過舅舅了，想到舅舅的死，安容眼睛就模糊了，看的江觀臉色微沉，心疼的幫她擦拭眼淚，「安容，告訴舅舅，誰欺負你了？」

      安容欣喜的抹著眼淚，「沒有，沒有人欺負安容，就是許久沒見到舅舅，想舅舅了。」
9 v' s2 k6 b& M* V- M8 M  @3 ]6 v. m
      江觀啞然失笑，親昵的拍了拍安容的腦袋，「侯府離伯府又不遠，想舅舅了，就去伯府玩，方才來的急，都沒給你準備禮物，回頭給你補上。」

+ q' Q( I  d: _. E      安容喜笑顏逐，大夫人和沈安玉都上前行禮，江觀的神色淡淡的，沒有對安容時的親厚。

      見過禮後，江觀才看著老太太，「不知老太太尋我來是？」

      安容忙道，「是這樣的，我無意中翻到幾張秘方，給柳大夫看了，說是比養榮丸好，母親說是建安伯府給我娘的陪嫁，當年我娘出嫁的時候，一時疏忽沒有謄抄，幾位姨母就沒有了，要找我要呢，可我分不清是我自己買的書還是娘的陪嫁了，所以找舅舅來問一問。」

% g  m- U2 T5 Z- g; r, D! m      老太太臉色有些難看，柳大夫畢竟是外人，這事傳出去不大光彩，可是見柳大夫端茶輕啜，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老太太也得讚歎他一聲妙人。
' ]8 _7 j' A1 |( V4 A2 s
! G' S% `3 {! u8 A9 W# Q2 A3 I      江觀一頭霧水，「還有比養榮丸更好的秘方？那肯定不是你娘的陪嫁，當年你外祖母給你娘壓箱底的時候，我就在旁邊，你外祖母還擔心你娘粗心抄錯了，還是我幫著檢查的。」
% n! t  @3 i! R/ P* s# i
9 Q; Q& ~4 d' o4 y5 _) T' p- ?( R      「那建安伯府裡的呢？」安容追問。
  @" \5 g  j  w4 X- [2 L4 f9 B
; X& R' h9 d3 C      江觀失笑，「那就更不會了，府裡的秘方有什麼稀罕的，那都是之前大夫開了存在那裡調理身子的，可沒哪個大夫會把比養榮丸更好的方子當普通方子開。」

      安容連連點頭，然後去暖閣把三張秘方寫出來，遞給江觀看，「舅舅，你看這些方子有印象沒有？」
% y- J" P  q* S* Z5 i/ q6 c- u6 B
. `5 e3 d3 ?( \( i% X6 s2 \" C      江觀看了看名字，臉頰微熱，這是給男子調理身子的，他吃倒是挺合適的，翻了兩眼，搖頭，「舅舅可以擔保，這不是你娘的壓箱底，你娘陪嫁秘方都是什麼什麼散，不是藥丸。」
4 v) ]" `+ P, D- ^, v  B7 N- q( w
      安容接了秘方，轉過頭遞給神遊的柳大夫，還在他跟前晃了兩下，他才回過神來，讓安容呲牙，裝的真像那麼回事。

      柳大夫假咳了兩聲，才接過方子，一看之下，竟然站了起來，嚇了安容一跳，忙跑到老太太身邊坐下了。

5 ?1 l% G7 O& {* ?      老太太拍著她的後背，責怪的看著柳大夫，看方子就看方子，這樣激動做什麼，把她孫女兒嚇壞了，一張方子都不給你！
  F$ D# ^. J- [* a
4 ?: V" n$ W* U5 G      柳大夫有些尷尬，「一時激動，嚇壞了四姑娘了，實在是這秘方太好了，其中一張比雪榮丸，有過之而無不及。」

, P9 S* S5 k' \8 e! ^      老太太聽了心裡舒坦，「那就好，之前秘方給柳記藥鋪，只要了那麼點股，這些可不行了，我也知道柳記藥鋪要在京都立足不容易，生意越好，越是容易樹大招風，這三張秘方，每張要四成股，其中一張，你給兩成給顧姑娘，其餘的……。」

      安容在一旁忙接話道，「給兩成給弋陽郡主，她也是我好朋友，瑞親王府做靠山肯定沒問題，其他的我就不管了。」
! o3 K* Y( y4 D* ?9 g- r3 Q4 u1 t
4 C$ }- W, N  _, B) k, O: n      柳大夫越聽越是激動，有了這些，柳記藥鋪絕對能甩濟民堂幾條街，還寬厚的讓利這麼多出來給柳記藥鋪拉攏關係，這份情誼，柳大夫無以為報啊，「我這就擬合同。」

      安容領著他去書寫，幫他研墨，等他寫了三張之後，安容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給他，「再寫一份，給我舅舅的，五成股。」
; x; `* k- T% h; Z0 @! b
$ _: ?" |! z; A      柳大夫愕然怔住，把紙打開一看，眼珠子越睜越大，心裡驚濤駭浪，這是麻醉藥的秘方啊，能讓人昏迷失去痛覺，這藥方的價值遠遠超過雪榮丸！

. a* z  e$ G$ a$ N      柳大夫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四姑娘實在是，實在是……麻醉藥的秘方竟然只做了添頭給他，下面的秘方，他都沒心情看了。
( ^; Y+ i5 o* c
( e  {/ D0 {5 f, D# n      柳大夫壓抑住激動的心情，知道五成股是偷偷給江觀的，他有利潤可賺，還給柳記藥鋪搭上建安伯的關係，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 Y  l* d- Z$ v% K& ~" t# {      寫了合約，蓋了柳記藥鋪的印章，還有他自己的大名和手印，小心翼翼的交給老太太。

      大夫人看的眼熱，可是卻沒有她的份，那都是銀子啊，什麼都不用做，偶爾看看賬冊，就有大把的銀子進賬。
! F% m. u( R$ z1 d6 Y4 X, B) a& Z2 y: G
      大夫人端茶平復心情，笑道，「辛苦把你舅舅喊來，怎麼不給你舅舅幾成股？」
0 j% }& I1 A; Q/ i
      江觀肅正的臉帶著些微笑，「做舅舅的怎麼能要外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