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閒聽落花 -【名門貴妻：暴君小心點（六好夫君）】《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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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九章 第二個媳婦

　　「想起來了！就那天，移牆那天，爺還真交待過我一句，說這是小事，不用告訴你。我答應是答應了，可他就不該交待這句！這哪是小事？再說，我是姑娘的人，這麼大的事能瞞著姑娘嗎？別說大事，就是小事也不能瞞著姑娘！他還真當我一曲膝就真不告訴姑娘了？這不是笑話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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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一下下拍著額頭，是啊，這麼簡單的道理……可他確確實實以為她不知道這事，唉呀呀這個人！李思淺想著他待這院子裡下人的態度，就是簡單粗暴四個字！可他要是個簡單粗暴的人，又怎麼能做常勝將軍呢？他可是以詭詐聞名的啊……李思淺快把額頭拍紅了，好吧，她承認，她需要瞭解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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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Z9 w: ?. F5 M　　隔天認親，李思淺拖著端木蓮生，比預定時辰早了半刻鐘就到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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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端木蓮生在府裡這麼些年的蠻橫霸道，這認親他早了晚了、哪怕他不到，都沒人敢多話，可如今她嫁進來了，若是晚了，他們會把所有的不是都責備到她頭上來，人們總是習慣責備他們敢責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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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和端木蓮生還是來的晚了，林王妃已經端坐在坐子上，正和長房沈夫人、四房鮑太太說話，見端木蓮生牽著李思淺進來，眾人齊齊停了話看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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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X$ {; p7 Z, o　　林王妃盯著端木蓮生眉間眼角的柔情蜜意，眼眶微眯又看到李思淺身上，他要娶這妮子，竟然真是看上這妮子了！這就掉進溫柔鄉了？果然是個沒出息的！

. S, S. ]: H- D9 @7 H" Z( T　　長房大老爺端木敏眯眼瞄著彷彿一夜之間柔和了棱角的端木蓮生，心裡五味雜陳，難道三房又出了一個因妻得福的麼？

　　李思淺恭恭敬敬團團見了禮，順著婆子的示意站到那天坐著姚世子妃的空椅子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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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空了兩把椅子，靖海王端木敬和姚世子妃。王爺的病應該好了，姚世子妃應該病倒了。李思淺篤定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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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G& X; G; Q8 F# P4 |. v" X　　果然，大殿後一陣慢騰騰拖沓的腳步聲，簾子掀起，靖海王端木敬一身常服，背著手，陰著臉進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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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內一片亂響，除了大老爺端木敏，其它人都站了起來。

- p2 C9 [1 d8 J8 ]0 m6 t4 J/ }　　端木蓮生下意識的上前一步，擋在李思淺身前，李思淺有些驚訝，那是他親生父親，他怎麼會戒備成這樣？唉，這府裡一團一團全是污糟不明的爛事。

　　李思淺從端木蓮生身後挪出半邊身子，悄悄打量靖海王。

　　很高，不胖，年青時一定非常英俊，可如今鬆垮的厲害，彷彿連骨頭都一節一節松的錯了位，臉形很好，五官很好，可眼袋很大，黑灰色，臉很白，是不見日月的青白，這張臉看起來更像個鬼物，偶一抬眼，目光冰冷沒有半分人氣。

　　李思淺輕輕抽了口氣，這哪是人，這明明是鬼！據說他很守規矩，逢初一、十五必定歇在王妃正房，李思淺同情的看了眼林王妃，也不知道這個歇要不要同房，要是同房……李思淺心裡一陣惡寒，跟這麼個鬼物同房，這不是噁心能形容了，這簡直是恐怖！

　　「坐吧。」靖海王落座受了禮，有氣無力的抬起一根手指頭，發了話，這聲音也很好聽，可惜好像一團霧，沒有溫度，更沒有底氣，一出口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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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二家的，快過來！」林王妃熱情洋溢的招呼了一句，李思淺一個愣神後才明白過來，這老二家的叫的是自己！忙甩開端木蓮生的手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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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碗媳婦茶，王爺還沒喝呢！王爺，這就是老二媳婦，您瞧瞧，長的多好看哪！」林王妃站起來，扶著李思淺，親親熱熱的推到靖海王面前，已經有婆子塞了個墊子在李思淺面前，李思淺跪倒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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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海王眼皮往上抬成了一個三角形，冷冰冰的目光在李思淺身上掃了一遍，面無表情一抬手指：「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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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 K( I4 l9 S  }3 ?　　李思淺那杯媳婦茶還沒來得及接過來，聽了靖海王這句話，手僵在半空，讓她『起去』，那這茶呢？算她敬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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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z  Z0 c! F7 K$ e: b　　「聽父親的吩咐，起來。」端木蓮生從後面拉起李思淺，將她拖到自己身後，推著她退了回去。

　　靖海王冰冷的目光帶著怒意盯著端木蓮生，端木蓮生握著李思淺的手，毫不示弱的怒目看回去，靖海王躲閃開目光，嘴唇動了動，像是罵了句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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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門口，三爺端木明節已經牽著熊葉蓁的手跨進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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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f& ]$ U# n* y' @3 g1 {5 ]% A　　大老爺端木敏的目光在端木明節和熊葉蓁握在一起的手上停了停，嘴角往下扯了扯。

; w- \7 C# E' [　　李思淺站在端木蓮生身後，沒看那雙扣在一起的手，而是細細打量端木明節和熊葉蓁的神情。端木明節看起來神清氣爽，眉宇間略帶飛揚，看樣子新婚相當愉快。熊葉蓁神情端莊上抹著層羞澀，去了斗蓬，一轉眼正迎上李思淺的目光，李思淺衝她綻顏而笑，熊葉蓁嘴角還沒扯動，就垂下了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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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眉梢挑了挑，這位熊三奶奶太端莊太賢惠了，肯定不會像自己那麼痛哭失聲，肯定咬牙忍下來了，唉！女人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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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世子妃病了，熊三奶奶這認親自然順順當當，沒有任何波瀾。

　　回到院裡，端木蓮生一進門就吩咐備車。

( D, Y5 J7 n7 Z; }" v　　「你和王妃說過了？」李思淺拉住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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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她說什麼？」端木蓮生對李思淺這一句很覺奇怪，李思淺暗暗嘆了口氣，她果然沒想錯，他從沒把林王妃放眼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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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I0 v0 q1 ]$ Q　　「你到城外一住那麼多天，難道不跟王妃說一聲？」

　　「這有什麼好說的？她還能管得著咱們？」一提林王妃，端木蓮生明顯態度不好。

　　「唉！」李思淺重重嘆了口氣，「別的統統都不說，就算是一個門裡合租房子的，你要出門，而且一出好些天，那也得跟同居之人打個招呼吧？你不去，我去！」

8 J) ^- y9 G$ e$ }5 Z　　「淺淺！你也太仔細了！咱們不說，她還能不知道？行行行，說一聲也行，那也不用你親自過去，叫個婆子過去說一聲就是了。」端木蓮生一把拉住李思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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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零章 關於內鬼

　　李思淺瞪著端木蓮生，幾乎不知道跟他說什麼才好。林王妃的捧殺策略極其成功，這一位被捧的目無長輩，至於另一位……那一位已經不能用常理來分說了。

: q8 ~, E4 l. U* j0 k4 a　　「這事……這個道理，等到了莊子裡我再好好跟你說，現在你放開我，我得去跟王妃說一聲，你要是不讓我去，我就不去莊子了。」李思淺看著已經一箱箱抬出來的行李，有些急了，這已經是先斬後奏了，再晚真就不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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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端木蓮生一臉忍耐，「你要去就去，我陪你去！」

　　「也好。」李思淺微一躊躇，伸手拉住端木蓮生的手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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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王妃春風滿面、氣色很好，見李思淺後頭還跟著端木蓮生，露出幾分沒掩飾住的驚訝。

　　李思淺恭恭敬敬曲膝見禮，端木蓮生臉面上的客氣做的還不錯，長揖行了一禮才落了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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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王妃聽李思淺說的是要去莊子的事，笑意濃濃情真意切：「去吧去吧，趁著年紀輕，正該好好玩玩！二郎那座溫泉莊子可是咱們京城方圓百里數得著的好莊子，去了就好好玩玩，別牽掛家裡，家裡有我呢！既然今天就走，這天兒也不早了，趕緊啟程吧，不然就得走夜路了。」

　　林王妃又關切的交待了幾句諸如外頭冷帶好手爐之類的叮囑，竟起身將兩人送到了上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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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U! [8 K3 g　　看著兩人出了垂花門，林王妃臉上的笑意更濃，張嬤嬤遞了杯茶笑道：「沒想到二爺倒是個體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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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C- S7 \1 f$ W1 ~* y* O7 G, b　　「哼，一對兒沒腦子！」林王妃斜斜的靠在靠枕上，「要到臘八才回來，臘八……有這半個月，這府裡，老三媳婦也該能摸出幾分門道了。娶了兩個媳婦進門，這個年，我可要好好歇一歇了。」

　　「真是沒想到，頭前二爺把朱嬤嬤和韓嬤嬤接進府，我還真擔心了一回，看這架勢，這打算不能小了，誰知道……二奶奶進門都兩三天了，那兩位連上房都沒進過呢！這又要去莊子裡，等回來都臘八了，唉喲真真是！等臘八回來，王妃把這過年的事一放手，三奶奶眨眼就能上手，這二奶奶可怎麼辦？說句難聽話，這府裡都還沒走一遍，東南西北還沒分情楚呢！這可怎麼當家理事？」張嬤嬤又說又笑。

- x6 Y6 Q/ c! T　　林王妃聽提到朱嬤嬤和韓嬤嬤，眼底一凝，沒接張嬤嬤這些湊趣奉承話，只淡淡道：「兩位嬤嬤是侍候過先王妃的老人，又上了年紀，老二也真是的，只想著拘人家出力，也不替她們想想，這麼大年紀，萬一有個好歹……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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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嬤嬤見林王妃的興致居然不在三奶奶和管家理事這事上，微一怔神就反應過來，忙陪笑道：「可不是，那兩位養尊處優了十來年，哪還吃得了這當值管事的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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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0 z* s0 a8 D. }% F" u　　「找機會勸勸二奶奶，還是放她們回去榮養吧。」林王妃吩咐了一句，張嬤嬤雖有幾分不解，答應的卻一絲兒也不慢，應聲未了，就盤算起該怎麼才能『勸』二奶奶放那兩位嬤嬤回去。

, M% @& R( H0 v% `% ^　　端木蓮生沒騎馬，和李思淺一輛車出了靖海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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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心事？」端木蓮生看著明顯悶悶不樂的李思淺問道，從林氏院裡出來她就這樣了，剛才忙著收拾啟程，忙亂中不好問，現在車子出了府門，端木蓮生忙關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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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我跟王妃說話，你都聽到了？」

　　「嗯，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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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她說咱們要去哪個莊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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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嗯？你是說林氏提到了溫泉莊子？大冬天去莊子，自然是要去溫泉莊子……」端木蓮生說著說著沒音了，林氏那話意，不是猜到，而是確切的知道。

8 w9 d4 l+ Z2 Z6 S　　「咱們要去的是溫泉莊子，這事你都交待給誰了？」李思淺見他臉色變了，知道他意識到她說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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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M6 _  B6 T　　「黑山，我的小廝不會多嘴。」端木蓮生非常肯定，李思淺點頭贊同，「那就是院裡那些丫頭婆子了。」

　　端木蓮生臉色一沉，李思淺說的不錯，如果不是外頭的小廝，那就只能是那些丫頭婆子。

8 P% z2 L6 Y( V9 {. A1 G; h, w　　「統統送去挖礦！」端木蓮生臉色變了。

　　李思淺傻了，她知道他簡單粗暴，可這也太簡單太粗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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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0 s. I" c. b5 r$ d; M7 x　　「然後呢？」李思淺瞪著端木蓮生問道，「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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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n, F- z) M% t4 u9 r! t2 U　　「再挑好的，這次我看著挑！」李思淺對他無語胸悶，他看著李思淺那樣子，好像也很是無語很有幾分胸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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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被他打敗了，車子大概硌了塊石頭，一個搖晃，李思淺一頭紮進端木蓮生懷裡，順勢猛拍了他一巴掌，「以前你也這樣？看誰不好就發去挖礦，然後再挑人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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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W; ~) b; E/ i3 ]) m2 \8 R　　「以前我沒領銅礦的差事，都是打二十板子賣了。我最恨背主的惡奴！絕不能輕饒了！你放心，這事交給黑山，絕不會走脫一個！想賣主求榮，哼！」端木蓮生一聲冷笑，聽的李思淺後背涼氣嗖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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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讓這幫惡奴知道，背了你我，下場就是個死字！任誰也救不了她！我倒在看看，有多少不怕死的！」端木蓮生咬牙切齒，淺淺進門才不過幾天，就已經生了好幾件事，這讓他又是憤怒又覺得丟臉。

& G; K$ f7 j+ w! h) ~$ n1 }　　李思淺感覺到他的憤怒，被他的憤怒驚的微微顫慄，這是她嫁給他……不對，是她跟他定親以來，頭一回，他發怒，讓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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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顫慄驚動了他，「怎麼了？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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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P" S0 ?4 a! ?' I4 I9 ~' u* d" g　　「不冷，」李思淺頓了頓，從定親那天起，她就打算好好和他過這一輩子的，既然是要好好過一輩子，她對他的感覺，最好坦誠。

+ E' p# Y, L4 s　　「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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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9 o+ Z: A8 V$ y! A8 S　　「害怕？不過是些惡奴，你放心，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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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怕你。」

$ W  J, |. n6 {# H  `　　「……」端木蓮生一張被定了格一般，她怕他？怎麼可能？這不可能！端木蓮生斷然否定，當年她只有三五歲，就敢撲進他懷裡，撲到他臉上親他，流著口水說他好看，現在她倒怕他了？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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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 A7 w1 x9 _　　「淺淺，我說的惡奴，是咱們府裡的，不是你的陪房，這事肯定跟你的陪房無關，你這是怪我？」端木蓮生腦子轉的很快，錯的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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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一章 主內主外

4 t3 H, N* x- {9 o* y( U1 G- _　　「不是，是你發脾氣讓人害怕。」李思淺窘了，她就是害怕，他怎麼能錯成這樣，她跟他怎麼總是雞同鴨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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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h) a. z: f0 d+ A) H" t　　「這不可能！」端木蓮生說的極快極肯定。

  X5 i5 x  B. M5 x: Q# ^0 [　　「怎麼不可能？你是統率千軍的大帥，又殺過那麼多人，你一發脾氣，誰不害怕？難道你不知道別人怕你嗎？」李思淺急了，這人怎麼這麼認不清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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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人怕，你肯定不怕。」端木蓮生極其篤定，李思淺呆了，「我為什麼不怕？你說說看，你倒是說說看！為什麼我就不能怕了？」

( K9 q: I# s( g; a　　看著對他怒目而視的李思淺，端木蓮生竟有幾分委屈，有這麼怕他的嗎？她從小就沒怕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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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因為我長的好看？比較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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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瞬間崩潰，三觀盡毀，節操全碎。這是那個冷酷傲慢的大帥嗎？

  w( K1 D9 V  `. d+ C/ s　　「咱們不說這個了，」李思淺敗退，「男主外，女主內，這事我自己處置，我就是跟你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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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小看了那些惡奴，你年紀小，經事少，一不小心就得著了她們的道兒。是聽我說要把她們發去挖礦心軟了？淺淺，你聽我說，大仁不仁，小慈乃大慈之賊，居上位者，須賞罰分明，不能心軟。」端木蓮生很欣賞李思淺要男主外女主內的勇氣，卻壓根不相信她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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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外漏話的不過是一個兩個人，可枇杷院裡從秀英到粗使丫頭有近二十人，難道因為一兩個人的錯，就全數去挖礦？這叫賞罰分明？這是一，其二，這話漏出去，也許是專程遞出去的，也許只是嘴快，不小心說漏了，被有心人聽去，這有心和無心難道也是一樣罰？其三，吩咐去莊子這事，我沒有交待不許外傳，你交待過沒有？我從前在家……在娘家，給我院裡的丫頭婆子立過規矩，但凡我院子裡的事，不管大小，一概不許出去說嘴，我到枇杷院還沒來得及立這個規矩，我來之前，你立過這樣的死規矩沒有？若有便罷，若沒有，你這叫不叫不教而誅？」

　　端木蓮生被李思淺一二三問的大出意外，眉頭高挑怔了片刻，突然大笑出聲，一把抱過李思淺，「說的好！那我問你，你怎麼從這二十個人裡頭找出遞話的人？若找不出，就放任不罰？那咱們豈不是要吃第二回虧？第二回也不見得能找出來，那咱們得吃多少回虧？」

　　「那就寧可錯殺？」

9 g1 ~8 t5 x3 O2 |* G　　「當然！」端木蓮生答的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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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Z  H0 V$ e3 ]" ^　　「好吧，」李思淺發現跟這位大帥講道理真是太困難了，「我能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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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1 R' A; @  b　　端木蓮生這回真有些怔了，這小丫頭倒挺固執，「好，那就給你……十天？從莊子回來算起，十天夠不夠？不能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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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 M9 a- W7 n5 R7 T# Z　　「嗯，夠了。」李思淺琢磨著院子裡幾個要緊的人，那兩個嬤嬤……乾脆現在一起問了。

　　「聽秀英說，朱嬤嬤和韓嬤嬤是……母親的陪嫁丫頭？」李思淺在端木蓮生懷裡仰起頭看著他。

　　端木蓮生神情沒怎麼變，「嗯，我記事的時候，韓嬤嬤在大哥身邊做掌事嬤嬤，朱嬤嬤管著廚房上的事，除了林氏院裡的小廚房，府裡三處大廚房和父親、大哥院裡的小廚房都是她管，我那時跟大哥一處吃飯。」

% I) h6 _/ S1 m$ a: L' u　　說到這裡，端木蓮生臉上悵悵然都是懷念，母親走得早，他沒有印象，他的親人只有大哥一人。

) b1 H& v, B. e, r! u; h/ f　　「聽大哥說過，韓嬤嬤七八歲就跟在母親身邊侍候，立過誓，要一輩子侍候母親，也就沒嫁人，母親走後，她就跟在大哥身邊侍候，大哥說她對母親最是忠心耿耿。」

　　「母親走的時候你還沒滿週歲，她怎麼不在你身邊照顧？」李思淺有些納悶，趙王妃死的時候，端木蓮生還在襁褓中，正是需要韓嬤嬤這樣忠心耿耿之人精心照料的時候，他大哥那時候已經十來歲，她不在端木蓮生身邊侍候，怎麼倒跟了他大哥呢？

8 Q( e: f0 s6 ?9 q　　「大概是我小時候比較淘，韓嬤嬤，其實一直都不怎麼喜歡我。」端木蓮生沉默了一會兒，勉強給出了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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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看著端木蓮生沒說話，太淘？這個理由就是個笑話兒！這中間還不知道有多少事兒呢，他們端木家破事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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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英說朱嬤嬤和韓嬤嬤十年前就出府榮養了？說是你親自去把她們接回來的？怎麼想起來接她們回來？」李思淺納悶了好幾天了。

　　端木蓮生瞪著李思淺，非常意外她怎麼問出這句話來。「你身邊總得有幾個能信得過又能指點你一二的人，早年在母親和大哥身邊侍候過的人，死的死散的散，也就她倆還能用一用，有她們兩個在你身邊侍候，萬一朝廷有什麼事，我也能安心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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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l9 J6 g  r1 W9 |6 G　　李思淺抬手揉著額頭，她現在知道他的意思了，可她已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他真心一片、好心一片的給她添了兩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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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s- f! O5 M+ S/ `6 b$ E8 K　　這兩位祖宗看那樣子壓根沒準備幫她，不過照蓮生說的這意思，最多不幫忙而已，也不會添什麼亂，那就先在枇杷院榮養著吧，要是現在跟蓮生說送她們回去，估計費盡口舌也不見得能送回去，算了算了，還是等她收拾好蓮生這只榆木腦袋，騰出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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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說議和了，以後……我是說，至少一年兩年不會再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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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t7 ]/ @0 b  E4 q9 ^　　「議和……」端木蓮生一聲輕笑，滿是鄙夷不屑，「一時權宜之計罷了，反正今年不會打。」

  j- K& a! S& W9 V6 r9 q4 U　　今年這都十一月底了！李思淺白了端木蓮生一眼，拿她當小孩子哄呢？

( }. }$ ^: k7 I: W# F　　「今年確實不會再起戰事，至於明年，誰能說的準？南周的厲大將軍野心勃勃，一心要收復失地，誰知道戰事什麼時候起。」李思淺聽的出來，端木蓮生這話有些心不在焉，應付的成份居多，這是朝廷大事，本來就不是她該過問的，李思淺乖巧的轉了話題。

, r% Z$ _( S$ e! h8 g2 {- h　　車子走的不快，到莊子時已經人定時分，李思淺在車子顛了大半天，這幾天又確定疲勞，連飯都沒吃就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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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二章 雪夜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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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f5 d  O# n4 w& f- u　　睡到半夜，好像是夢中，模模糊糊聽到有人喊『二爺』，李思淺一向睡覺極輕，這一回累了，又在端木蓮生懷裡窩的太舒服，睡的比平時沉，迷迷糊糊正要問一句，喊聲卻沒了，端木蓮生在她背後動了動，輕輕抽出胳膊，用被子裹緊她，按在她身上俯下了身，好像是在確認是否驚動了她。

　　李思淺已經清醒了，卻閉著眼睛沒動，看樣子他不想驚動她，沒等李思淺猶豫好是醒還是不醒，端木蓮生已經輕巧的跳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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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E4 u9 s4 [4 E. R& A5 n$ M　　李思淺睜開眼，端木蓮生已經不見了，屋裡屋外靜悄悄沒有一絲動靜，李思淺往旁邊摸了摸，不是她做夢，他確實出去了。

　　李思淺等了不知道多長時間，迷迷糊糊又睡著了，中間醒了一回，身邊沒人，又伸手摸過去確認了是空的，再睡過去就睡不著沉了，朦朦朧朧似睡似醒。

% i5 ^: d6 J( l+ P; M　　半睡半醒中，李思淺只覺得身邊突然襲過股刺骨的寒氣，急忙扭身，是端木蓮生回來了。

　　此時已經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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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醒你了？」端木蓮生甩掉了斗蓬，掀被子進去，一把摟住李思淺，頭埋在她懷裡，重重一聲感嘆：「還是淺淺的溫柔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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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句感嘆裡滲著沉沉的陰鬱，鈍鈍的壓進李思淺心裡，什麼事讓他如此感慨？

6 i" o' q& f! p: X, l; e( N# c: U　　「真涼！你去哪兒了？」端木蓮生貼上來的臉頰冷的冰塊一般，身上也一片冰涼，李思淺用手揉著他兩邊臉頰問了句。

8 v5 P5 ~( U  @  m! I9 [　　「早起了一會兒，到外面看看下雪沒有。」端木蓮生頭也不抬的含糊了一句，李思淺啞然失笑，他明明是半夜就出去了，這是不想告訴她了。她很能理解，兩人就算彼此都打算要好好相伴一生，也不是要知道對方所有的事情，況且她這個夫君位高權重，肯定有更多不能讓她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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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雪了嗎？」

3 w! e* v' g4 e- H- l# J" S* I- _　　「下了，院子裡已經積了兩三寸厚。」端木蓮生頭埋在李思淺懷裡，停了好一會兒，才動了動，狠狠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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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的手指早就在端木蓮生頭上臉上撫過一遍，雪積了兩三寸厚，那他出去的時候就已經下了，可他頭上臉上沒有濕意，看樣子沒出院子。

5 r+ d5 C) ~' T　　「淺淺。」

　　「嗯？」

　　「我不會辜負你，也不會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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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呆了，他怎麼突然說起這樣的話了？他出去一趟回來就怪兮兮的，出了什麼事？他見了誰？

  W  I5 U5 d: d8 f' O5 ?- m' ?　　「淺淺，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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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 f! {( G- A' A2 x; S! \　　「我就在這裡呢！」李思淺哭笑不得，她就在他懷裡呢！

　　「嗯，想要你……」端木蓮生的吻熱烈急切，一隻手急切的探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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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天都亮了！唔……」李思淺剛掙扎出一句，就被端木蓮生重重吻住，剛剛還冰涼的身子滾燙如火，不等她反應過來，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他扯脫。

2 D# U, t; @& p2 l$ X- h　　「淺淺，淺淺……」端木蓮生的呢喃急急碎碎，彷彿透著壓抑不住的痛，壓上她身子就往裡頂。

　　他跟平時完全不一樣，李思淺心裡生出幾分倉惶，卻無暇多想，他已經進來了，彷彿要把她輾碎一般，李思淺緊緊摟著他，他攪起了狂風暴雨，可在這狂風暴雨中，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雨收風停，端木蓮生緊緊摟著李思淺，喃喃的叫了幾聲『淺淺』，頭抵在她頭上，竟沉沉睡著了。

6 _! T) J3 Q. }# K, y$ p: p　　李思淺身上汗水淋淋，也分不清是自己的汗水還是端木蓮生的，見他就這麼沉沉而睡，呆了片刻，從他身下慢慢挪出來，拉過被子將他裹好，剛要撐起來，端木蓮生一隻胳膊重重搭過來，將她攬入懷裡，李思淺想掙紮起來又怕吵醒了他，只好安靜的窩在他懷裡，誰知道沒多大會兒竟然睡著了。

( X4 I" I6 c, L5 s5 O) j7 I　　這一覺睡的深沉，李思淺睜開眼，端木蓮生沒在床上，丹桂探頭進來看了一眼，打起簾子笑道：「二奶奶醒了，爺早就走了，吩咐不讓吵著你，說你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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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臉上一紅，她確實累了，他走時她竟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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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k% y2 K# p1 G6 H! S6 R　　吃了早飯嫌晚、午飯嫌早的一頓飯，李思淺站到廊下看著還在密密飄灑的雪花，這才問丹桂：「他說去哪兒沒有？」

　　「沒說，就說讓姑娘別等他，晚上若是回來晚了，讓姑娘自己先歇下。」丹桂眉頭微蹙。

' V. ^. ^3 y* H9 o$ M8 C2 C7 w　　「昨兒是你值夜？是誰來尋二爺？」李思淺問起另一個重要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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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白水，我說爺歇下了，吩咐過不許打擾，爺脾氣那麼大，白水卻說是極要緊的事，爺吩咐過，不管何時必是要稟的，我問他怎麼跟爺說，他說就說白水請見就行，我就沒敢再攔。」丹桂低低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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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凝神聽完，默然不語，這個白水真是滴水不漏。

: P* r5 e2 j. _( T3 ^6 _　　「外院門房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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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h3 `# Q$ V% J　　「昨兒夜裡正好是張婆子當值，一早上我就去問她了，說是後半夜白水敲門，她開的門，除了白水，還有三個裹的嚴嚴實實的黑衣人一起進來的，那三個人連頭臉都裹的嚴實，不過張婆子說，有一個肯定是女的，而且是個絕代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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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桂的話停了，看著聽的專注的李思淺故意笑道：「我就說她又亂說，這樣的大雪天趕過來，得穿的多厚才不冷呢，況且連頭臉都裹得嚴實，又是大半夜，她能看出什麼？張婆子就是愛亂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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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9 c% x. C$ T9 T　　李思淺眼睛微眯，沒接丹桂的話。張婆子是個孤寡婆子，原來在各個酒店串來串去賣蜜餞為生，外翁發現她看人的眼力好的出奇，就把她收進府裡，交給了李思淺，進府後一直在門房上當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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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婆子說是個絕代佳人，就是不絕代，也是位佳人，她不會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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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比她年長很多，年少從軍，經歷有多少，故事就會有多少，這大雪夜趕來、能讓他不管何時必定要稟要見的佳人，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故事。

, k4 U* @5 x# G' u9 h) p; K- t　　今天的突然外出，也是因為昨夜的佳人到訪麼？還有今天凌晨的他，那麼反常，難道也是因為佳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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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w; T, }- y# g' K, E; s　　李思淺怔怔的想出了神。

　　「姑娘，外頭冷，還是進屋吧。」丹桂帶著幾分擔憂看著李思淺，李思淺『嗯』了一聲，轉身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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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了這樣一位夫君，她做了很多準備，其中就有這樣的事，只是這幾天他待她太好，未免讓她生出了許多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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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章 一窩子關係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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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R) s2 ]  z  I& c/ s- e　　她還有另一件要緊的事。

　　「咱們過來前，你分派人收拾東西的時候，說沒說咱們要來的是這間溫泉莊子？」李思淺坐到炕上，接過杯茶，看著丹桂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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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桂驚訝的看著李思淺，點了點頭：「說了，我先是和秀英說了這事，商量好她留下我跟著，然後叫了金橙她們三個，還有花枝、花葉進來分派時也說了要到的是溫泉莊子，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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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D) |$ I% @5 K% Z　　「嗯。」李思淺將林王妃知道的事說了，丹桂眉頭緊蹙，「姑娘，這一趟只怕不好找，知道的人太多，還有……」

; d# V7 k: z% A5 x1 C+ D　　丹桂看著李思淺，一臉苦笑，「爺原來枇杷院裡的人，我和金橙打聽到現在，竟全是有頭有臉的，秀英姑娘不去說她，其它從花枝她們到那幾個五百錢一個月的粗使小丫頭，這中間最沒體面的一個，也是府裡果蔬局大管事的外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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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v  f9 A% I# E9 O　　「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李思淺嘆了口氣，倒沒太多意外，端木蓮生兩年三年回來一趟，聽說從前回來一趟，也就住個十幾二十天，在這樣常年沒主人的地方當差，月錢一分不少，活一點沒有，這不是當差，這是養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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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_" A/ P* r1 b8 O  _4 t. F+ h# e　　李思淺心裡微微一動，這院裡的丫頭婆子都是大管事、管家娘子的近親，那些管事、管家娘子都是林王妃手裡用出來的，只要林王妃願意，這院子裡所有的丫頭婆子都是她的耳目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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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P# ^8 Q2 U5 m* S. u　　怪不得她肯高價養著這一院子閒人，除此……李思淺突然重重抽了口涼氣，這是小手段，也是大手筆！要是昨天自己沒攔住蓮生，把這些人全數送去挖礦，只這一次，她們兩口子得和滿府的管事和管家娘子們結下多麼大的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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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g4 l! w8 N  X7 y' V　　真是好手段，好算計，怪不得她敢當著她的面，那麼大剌剌說到溫泉莊子，不管自己是明白還是糊塗，她其實都無所謂。自己要是明白了要處置最好，這些是蓮生院裡的舊人，自己要處置必定要和蓮生說，她深知端木蓮生以往的處置手段，她不怕她處置，就怕她不處置呢！

　　李思淺一陣心寒，這樣的算計，不但算計了她，更算計了滿府的管事和管事娘子們，哪些算計，她就不怕折福折壽麼？

　　「從今天起，咱們院裡不養閒人。」李思淺很快就拿定了主意，以她目前的處境，這些人不能得罪，得想辦法趕緊讓她們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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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N3 `, M6 T/ T　　「把咱們晚睛軒的規矩拿過來用，先讓她們一條條背規矩。你記好，咱們規矩既然說出來，就必定要做到。」

　　「我記下了。」丹桂連連點頭。

: ~, Y% k% E7 t! L4 C; ]! [　　「垂花門以內，除了你們四個，嗯，還有秀英，其它人沒有召喚不許擅入，若有違反，就……」李思淺想著端木蓮生的做法，「打二十板子攆出去！」
( M" w$ n: l$ X2 X7 q+ M/ p3 e; _3 l
$ L9 U+ ^4 u. _" C5 F5 z　　「除了嚴守規矩，還有就是別讓她們閒著，一會兒就開始打掃這院子，從裡到外一塵不許染，打掃好之後用白絹帕一處處擦，還有，每個人都要做針線，活好的做帕子衣服，活不好的先學著做靠墊、枕套，總之，日夜不能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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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r  F/ F7 Q; `3 X0 E' Z　　丹桂呆了片刻，『噗』的笑出了聲：「我知道姑娘的意思了，她們閒慣了，這一忙，只怕沒幾個能撐下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沒幾天就得想法子出支，再去找旁的好差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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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1 B% Z( Q5 A+ J  ]* j1 T　　端木蓮生回來時已經半夜了，一身寒氣進屋，見李思淺一身家居短打扮窩在炕角一堆，臉上笑容立現，幾步上前，伸手抱起李思淺，摟著她轉了個圈，一起倒在炕上。

9 b) ~: C% `& `　　「有什麼喜事？」李思淺趴在他身上，拍著他的臉問道，端木蓮生在她手上親了下：「如我所願！淺淺，想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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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G- j+ Z: _( t( `$ W! K/ t　　「想了，想了整整一天。」李思淺最會說好聽的話，「你去哪兒了？怎麼沒帶我？什麼事如你所願？說給我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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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淺淺問了這麼多……放心！是好事兒，你放心，我必定會護得你周全，淺淺只管安心過好日子，今天做什麼了？悶不悶？」端木蓮生在李思淺唇上點了下。

8 J- [; |/ m" a" ~: e　　李思淺聽的一肚子悶氣，這話裡話外的意思，是把她當寵物養了？什麼都不用管，只要天天吃飽喝足賣好萌？

　　可她是他的妻子，夫妻敵體，她應該是他的最信任的戰友和夥伴，象從前那誰說的，她要和他並肩而立，共迎風雨，這才是夫妻長久之道，她從沒想過靠愛寵過日子，愛寵能維持幾年？青春不在時，寵也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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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她明白了，在他眼裡，她現在就是只寵物妻，要做他心目中能護得住自己、護得住家人的真正的妻子，這路還漫漫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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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裡雪停了，第二天一早，端木蓮生拖著李思淺，出門欣賞那一片銀裝素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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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山和丹桂各帶著人遠遠跟著，看著端木二爺拉著李思淺在雪白無暇的雪地上踩下一行大、一行小的一圈腳印，抱著李思淺縱身跳到圈子中間，抱著她環顧左右哈哈大笑；看著他替李思淺戴好鬥蓬上的兜帽，然後一腳踹在積滿了雪的老樹上，積雪訇然撲落，端木蓮生兩隻手左擊右打，擊飛所有要砸到李思淺身上的雪塊，只有霧一般的雪沫落在李思淺那件大紅斗蓬上，李思淺驚叫，端木蓮生縱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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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e9 ], ~9 F* P　　黑山看的木呆，他跟了二爺七八年，頭一回知道二爺還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丹桂更是看的呆傻了，這真是那個冷酷傲慢、殺人如麻的大帥嗎？對了，上元節他送姑娘回來，姑娘好像說過一句『也是個二貨』，她當時以為自己聽錯了……從莊子東邊玩到莊子西邊，李思淺興奮的臉色潮紅、額角滲汗，她沒想到原來他還會玩，而且玩的還不錯！

0 \  x# J$ g3 Q: S. o) W& ]1 |- M4 `　　「下午我們去莊子後面追兔子吧！」李思淺指著一直綿延到山邊的莊子後面。

　　「追兔子？」端木蓮生沒聽說過這種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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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好玩了！這雪積的厚，兔子腿短，跳不起來也跑不快，就能追上了，我七歲那年，壽春府下過一場大雪，我們在花家園子看到一隻野兔，當時手裡什麼也沒有，又捨不得那隻肥兔子，就跟在後面追，後來把那隻兔子追的跑不動了。」

　　「你把兔子追的跑不動了？」端木蓮生一雙眉毛抬的老高，能把兔子追的跑不動！

0 J. o+ ^& C2 |3 d　　「是啊，可惜後來壽春府再沒下過那麼大的雪。對了，你跑的太快，一會兒你得跟在我後面追，咱們得把兔子追的跑不動！」李思淺摩拳擦掌。

7 Z' b- M0 |+ M% s) M　　端木蓮生放聲大笑，正要說話，卻聽到黑山遠遠的稟報：「二爺！太子爺和高王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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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四章 真二和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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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臉上的笑容頓時凝住，李思淺也呆住了。太子，和小高？

　　遠遠的，就聽到小高大呼小叫：「……這雪下的……痛快！這莊子不錯！那是什麼？柿子？象紅燈籠，好看好看！哎！淺妹子，哥來請你去打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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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u# Q' x; R7 N5 L$ X- x+ z5 b　　李思淺咬牙看著跑在太子前頭，傻呼呼只顧咋呼的小高，真想一腳踹飛他！他來也就算了，把太子帶來算什麼？他怎麼這麼沒腦子呢！

　　端木蓮生早就疾步上前，恭恭敬敬的給太子見了禮，又沖小高拱了拱手，親熱笑道：「高王爺眼力見漲，這莊子後面確是極佳的獵場，先進莊子歇一歇，我讓人準備，下午你我陪太子爺好好獵幾樣拿得出手的東西。」

　　「殿下是從京城過來的？」端木蓮生又轉向太子，態度謙恭，看起來，太子對端木蓮生的態度很是滿意，抬著下巴微一頜首：「嗯，孤和宗業散朝後出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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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聽說殿下弓馬嫻熟，尤其是騎術精湛，果然如此！」端木蓮生堅指稱讚，太子臉上有幾分懵懂，大約是沒聽明白這騎術精湛是從何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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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l+ {1 @# Y1 [　　「散了朝到這會兒，不過小半天，這路上積雪又厚，就是在下過來，也要趕一趕才行，殿下能從京城趕到這裡，竟還如此神閒氣定，可見騎術精湛，高王爺知道，就算戰時急行軍，也不過如此，殿下弓馬如此之精，真是國家社稷之福。」

　　一番話誇的太子頓時紅光滿面，連眼睛都亮了，李思淺看的無語，她一沒想到她家蓮生馬屁功夫這麼不錯，二沒想到太子如此淺薄，前天她和蓮生坐著車，也不過大半天功夫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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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4 p! |; a2 `5 ?5 U" u) D# o　　可是，蓮生不是跟林黨交好麼，怎麼又對太子拍這樣的馬屁？這是所謂的腳踩兩隻船？

　　小高被端木蓮生一拍肩膀，趕緊點頭，其實他正在困惑端木蓮生說的從京城到這裡，和他們的從京城到這裡，是不是一個這裡，從京城過來，就這麼點路，淺妹子那樣的騎術都能篤定趕到，這跟精湛半個大錢的邊也沾不上啊！再說，太子那弓馬，根本提不起來！連他都看不上眼，對他和明哥兒的功夫從來沒看上眼過的大帥能看上眼？

　　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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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8 }" f) D+ c5 O( _' G　　進了莊院，端木蓮生親熱恭敬的引著太子進了正堂，李思淺尋到機會，一把揪過小高問道：「你怎麼來了？你怎麼把他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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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知道你們小兩口正蜜裡調……」小高上上下下打量著李思淺，眉梢亂動正要打趣，卻被李思淺猛拍了一巴掌，「少廢話！說正事！」

　　「好好好！」小高被李思淺一巴掌拍的額頭生痛，知道她惱了，趕緊說正事：「是這樣，昨天吧，我在樊樓……你也知道，自從你二哥成親後，越來越不像話，原來說好的，昨天我和你二哥，還有姚家哥兒，還有幾個，要好好樂一樂，結果你二哥說要陪你二嫂上香……」

　　「你能不能別扯那麼遠？」

　　「這是由頭！」小高先往後退了半步，見李思淺沒揚手，這才站回去接著道：「就因為你二哥一點也不仗義沒信用，我心情不好，心情一不好，就跟隔牆俞相家老二他們那一幫有點不愉快，沒大事！真就只有一點點不愉快！」

1 m4 H+ P; K7 |1 [　　小高見李思淺豎眉，趕緊解釋：「後來太子來了，我們就說一賭分勝負，後來我就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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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P% _% o, v# j4 R% L( ^- W6 `　　「賭注是什麼？」李思淺一聽就明白了，小高這是著了人家的圈套，也懶的再多問細節，直截了當問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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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K4 A& O4 p/ L1 A# m" A　　「要是俞家那小子輸了，就輸我一場大戲，當眾一跪，要是我輸了，就請他們到你們家莊子後山打獵。」小高聲音越說越低。

' u- c0 [# N' ]! b. h9 F　　「你輸了憑什麼把我們家後山輸出去？憑什麼？」李思淺聽的氣不打一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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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G/ W3 y# L3 J, j4 j0 p　　「不是，沒把後山輸出去，就是過來玩玩，打打獵，我原來也說輸戲酒，可俞家老二都跪了，我又不能跪，淺妹子你也知道，咱們兄弟是有氣節的！膝蓋一定得硬！後來他們就說，端木大帥城外的莊子後山沒人敢去，養了這麼些年，野物肯定多的下不去腳，要是我有本事帶大家來一趟……就這麼……我真沒想到我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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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麼就你和太子來了？」李思淺已經聽明白了原委，這必定是俞家布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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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Q3 z) F3 ~+ m! p　　「本來就沒幾個人，俞老二昨兒酒太多，聽說醉後衝撞了俞相公，被罰跪祠堂去了，別的幾個，也有事，說實話，真沒想到會輸，昨兒我一晚上都沒睡好，大帥肯定沒事，他是個大度的，我就知道你得發脾氣！早上他們說有事，我正巴不得，要是太子也有事就好了，唉！」

　　小高一聲嘆息，把李思淺氣樂了，她家蓮生是假二貨，這小高是真二貨！

- z  G0 l/ L$ N  ^' i　　「你聽著，這事從昨兒起就是個圈套。」

/ A# z* Y' n* ]! `( f# I　　小高的眼睛立刻瞪圓了，李思淺懶得多跟他解釋，她跟他解釋了十來年了，他到現在還是沒學會分辨什麼是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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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q& K+ f9 k. d  \) U: |5 I　　「今天早上俞二他們不來，就剩你和太子了，你就該當機立斷，跑肚拉稀趕緊賴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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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h' N6 D　　「啊？」小高覺得腦子又不夠用了。

　　「你這個二貨！動動腦子！太婆平時怎麼教導你的？跟太子也罷，跟二皇子也好，若是跟著眾人在大庭廣眾之下，你怎麼應酬都行，可要是就只你和太子或是二皇子在一起，那就趕緊想辦法溜，你又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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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忘！我是想，這不是到你這兒來了，到了這兒，不是有大帥，還有你，我跟他，也就路上那一小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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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高總算覺出了不對，後面的話含含糊糊不敢再說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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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還有大帥，你開竅了？你家大帥剛離開京城到了莊子，你就帶著太子急急忙忙趕過來了，你想幹什麼？太子想幹什麼？你家大帥想幹幹什麼？啊？你讓人家怎麼想？你說你是湊巧輸了個東道，有人信嗎？我告訴你，就這會兒，京城那些大人物肯定都知道這事了！你太婆肯定也知道了！你就等著吧！」

! Z  W; S+ y+ j6 c) [, s　　小高被李思淺噴著口水訓的連連後退，「唉呀呀！淺妹子，你別發火，別生氣！那現在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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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五章 到底哪條船

' L5 y5 R7 R- i* W& R/ {/ r　　「怎麼辦？涼拌！」李思淺氣不打一處來，事情都這樣了，還能怎麼辦？

　　「太婆……唉喲唉！這回慘了，回去非得抄那什麼臣不密！唉喲，慘了慘了！淺妹子，我得回去了，就說我跑肚！我自己去說，唉喲！殿下，大帥！肚子痛！」

0 e2 I' w+ s6 f　　李思淺那句太婆肯定知道了，嚇壞了小高，反正這裡有淺妹子，還有大帥，他還是趕緊溜吧。

　　李思淺嚇跑了小高，稍稍呼了口氣，能摘出一個是一個，能摘出多少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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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g+ G: }& X& ^4 N　　蓮生，不用她操心，太子由蓮生對付，也不用她操心。可這個小高，怎麼這麼讓人不省心呢！大哥看好二皇子，看樣子蓮生也看好二皇子，關於這個，自己點過他，二哥肯定跟他說的更明白，他怎麼還敢往太子身邊湊？不但湊了，還敢引太子來見蓮生！蓮生現在明明是林黨……至少是眼看要倒向林黨的！要是蓮生真又猶豫了，或是又準備倒向太子，林黨那幫人得吃了小高……還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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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 ?3 ?% Y+ F　　太子來見蓮生必定是俞相的安排，俞相……難道就是因為自己嫁了蓮生，他就覺得有機可乘、有利可圖了？自己可是一心一意要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

　　照理說，她家蓮生這麼個人，肯定意志堅定，胸有成竹，可看他對太子這份恭敬、這份熱情……唉，實在讓人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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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這是個機會！李思淺想起了她的大事，急忙叫進丹桂，低低問道：「太子過來的事，這院子裡的丫頭婆子都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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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桂點了點頭。

4 O* O3 ]) `2 E9 p( D( g　　「那就好，你挑四個人，現在就打發她們回去，就說咱們漏帶東西了，列個單子讓她們尋秀英取過來，明天中午前必須回到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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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C) f( `- m7 E; R: z' x　　「姑娘這是放她們回去報信的？」丹桂睜大眼睛問道，李思淺抿嘴笑著點了點頭：「這院裡的規矩已經頒下了，誰要是再多嘴，那就不是不教而誅了，枇杷院統共二十來人，輪個幾撥也就知道有幾個多嘴的了。」

! U& U8 ^' d+ s  x+ g1 t　　「還有，打發金橙一起回去一趟，讓她直接去尋二娘子，就說爺今天獵了不少好皮子，我挑了幾件最好的，要鞘了送人，可光送皮子太單薄，我一時半會又趕不回去，莊子裡也沒有合適的東西，請她幫著配幾樣貴重些的禮物，讓金橙別急著回來，等二娘子配好了東西一起帶回來。」

　　「姑娘的意思？」丹桂若有所悟。

1 c0 ]9 j8 o) f2 n8 @　　「二娘子性子單純，見我如此鄭重，只怕要找王妃討了主意才敢選東西，王妃聽說這個，必定要召那幾個丫頭過去問話，讓金橙留心些，必能看出端倪。」李思淺聲音漸低，上回坐帳是林王妃利用了端木睛的單純，今天自己又在利用了她，端木睛待她真心一片，這讓她心裡別彆扭扭，並不是很舒服。

- H1 L/ a9 ?% p" m) j　　小高肚子痛遁走，端木蓮生陪太子吃了中午飯，下午真備齊了走狗獵鷹，帶著小廝、護衛去後山打獵，飛禽走獸獵了無數，端木蓮生又親自帶人將太子送到城門口，看著太子進了城，招手叫過白水吩咐道：「你去傳令，今夜明早，將兩句話傳到二皇子耳朵裡，一，你們二奶奶深得爺的恩寵，二，二奶奶剛進府就受了諸多委屈，爺這才陪她到莊子裡暫住散心。」白水凝神聽完，又重複了一遍，見端木蓮生點了頭，縱馬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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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這才撥馬回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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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Q% X5 _　　太子興奮的頭暈腦漲，這一趟可是名符其實的滿載而歸！

　　「去俞相公府上！」這一趟收穫太大，他等不及明天，他要趕緊告訴俞相，要趕緊重新打算、重新佈局，老二……哼！他早晚將他碎屍萬斷！

　　「……二郎還說，孤這樣的主上正是臣子之福，你聽聽這話，這是效忠之言！他這話真心實意，孤聽的出來！」太子激動的臉色潮紅，不厭其煩的描述完端木蓮生如何如何熱情招待他，如何如何恭敬，打獵的場面如何宏大，收穫如何豐盛之後，說出了最重要的一句話，然後抬著下巴，志得意滿的睥睨著俞相，彷彿已經君臨天下。

　　「端木大帥只說一句臣子之福？有沒有說別的？」俞相公凝神聽到這句，眼睛一亮，急忙追問道，根本沒留意到太子的志得意滿。

# M. I* I' w4 ?5 ^$ C　　「嗯，說孤天生品行貴重，性子厚重清靜，有前朝景帝之風，」太子一番昂然沒得到回應，頗為悻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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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相公舒了口氣，臉上露出笑容，沖太子拱手笑道：「端木大帥待殿下果然是一片真心，這是殿下的大福，恭喜殿下！」

　　太子臉上忍不住再次放光，昂昂然四下顧盼，俞相公瞄著他，捻著鬍鬚哈哈笑起來。

　　送走太子，雷先生拄著枴杖從屏風後出來，滿眼笑意的看著俞相公。

　　「紫雲看的極準，端木華果然另有打算。」俞相公邊說邊伸手扶住雷先生坐到炕上，雷先生看著黑漆漆的窗外嘆了口氣：「端木大帥文韜武略，心氣高傲，此言必是發自本心，這是實話，唉，太子如此愚鈍淺薄，若是即位，就是主弱臣強的局，到時端木大帥手握南軍，就是一方霸主，誰能奈何得了他？」

　　「此是後話，暫且不論，且等太子即位再說，沒想到端木華倒會說話，厚重清靜，有景帝之風！」俞相公一聲嗤笑：「他如此蠢鈍不明，確實厚重，如此無能只能清靜，景帝之風，景帝在位十數年，只會說個『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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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若能如此，於臣子而言，也沒什麼不好。」雷先生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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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M& q2 c; r, `8 e: }　　「確是如此！」俞相公也亢奮的有些坐不住，站起來，背著手在炕前來來回回轉了幾圈，看著雷先生笑道：「端木華既有如此打算，咱們的成算又多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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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V1 x; R  L- j0 @: q% w3 b　　「不止，至少三分！」雷先生常年陰鬱的臉上難得露出絲笑容：「我就覺得林黨錯看了他，果然，林相必是覺得已經得了端木大帥，南軍在握，年初傳說的與韓家聯姻也再沒提過，與韓家聯姻之事，咱們倒應該打算打算，一來可以讓林黨覺得咱們爭取端木大帥無望，這才轉向韓家，二來，若真能拉近與韓家的關係，於現在是個後備，於將來……將來太子即了位，以端木大帥之強橫，與相公必定有所爭執，相公提早交好了韓家，到時對付端木大帥就有了後援。」

1 A2 n* S% c3 t* N3 R4 O　　「此言大善！」俞相公撫掌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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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六章 連鎖

　　李思淺又是等到了半夜才等回端木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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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歇下？」端木蓮生風塵僕僕進到上房，俯下身，幾乎貼到李思淺臉上問了句，沒等李思淺答話就直起身子笑道：「我先去洗漱，讓人備飯，餓壞了！」

　　李思淺慇勤的侍候端木蓮生吃了飯，又親自端了杯茶遞給他，這才湊過去問道：「小高把太子引來，你沒生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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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高？你是說高宗業？小高，這稱呼好！小淺淺這小心眼還不少，我生什麼氣？太子過來，正好！」端木蓮生神情十分愉快，抬手彈了下李思淺的額頭，「這幾天爺事事順心，淺淺真是爺的福星！」

$ W4 K4 Q9 f; U　　「你不是跟林黨交好嗎？怎麼太子來了倒正好了？」

　　「咦？你還知道林黨？誰告訴你的？你大哥？」端木蓮生臉上的驚訝十分誇張，李思淺知道他取笑她，一巴掌拍在他胸前恨恨道：「我知道的多呢！這麼顯而易見的事還用大哥告訴我？不過大哥倒常常和我說外頭的大事。」李思淺說到一半，心思一轉，話也跟著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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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5 F5 m% F* G4 I4 H- Z　　「你大哥常跟你說外頭的大事？什麼大事？」端木蓮生這回是真有幾分驚訝了。

, [+ f2 X, _6 ~" W+ W. U  S　　「比如你上的那道摺子啦，比如他覺得二皇子比太子更適合做皇帝啦，比如前一陣俞相發起的正禮法其實沒什麼大用啦，就是這些大事！」李思淺掰著手指頭說完，歪頭看著端木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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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你大哥還跟你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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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大哥說，雖說女主內男主外，可女子也要有眼光有見識，要做賢內助，就不能兩耳不聞窗外事，大哥還說，夫妻敵體，要做賢妻，就得能做夫君的夥伴和助手，這才是真正的賢內助！」李思淺鄭重認真盯著端木蓮生道。

1 l; U: `6 P% C- Z' B5 ?　　端木蓮生卻啞然失笑，「你大哥真這麼說？這見解極是難得，不過，這是你大哥說的，還是你說的？」

　　「你先說這話對不對？」

　　「對是對，只是，淺淺，外頭的事可不像你這小腦袋裡想的那麼簡單，別多想了，萬一累著你怎麼辦？放心，有我呢。」端木蓮生有幾分感動，但更多的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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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問了小高，他說昨天他在樊樓遇到俞家二郎，打了個賭輸了，這才帶著太子到咱們這裡來，這事必是俞相設的圈套，所謂南趙北韓，如今是南邊這趙家就是你了，俞相的意思，必定是想讓太子過來探探你的意思，若能打動你最好，若不能打動，小高帶太子來這一趟，說不定就能惹起林黨對你的疑慮，讓二皇子和林相對你生疑也是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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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k) w  {' T; q　　李思淺盯著端木蓮生，一口氣說了一大串。端木蓮生越聽越驚訝，不由自主坐直，盯著李思淺看了半天，突然失笑道：「你這丫頭果然聰慧！想的不錯，不過……」端木蓮生拖著長音，帶著笑意，「這事不全是俞相的圈套，你的夫君也不是林黨，想了這麼多，頭痛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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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h) |; ^5 a' }3 E* X2 K　　「當然沒有！」李思淺揪住端木蓮生的衣服，「你聽著，我要做你的賢妻，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是林黨還是太子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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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做賢妻！我不是林黨，也不是太子黨，我是淺淺黨！淺淺你鬆手。」端木蓮生被李思淺揪住搖來晃去，一邊笑一邊求饒。

　　「那你要把我當賢妻看，有些事你要告訴我，我要是不懂，你就教我！」李思淺揪著他，大發嬌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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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R/ \' C# p; R8 U& P9 Q; a　　「好好好！」端木蓮生乾脆一起抱起李思淺，低頭看著她，見她臉上神情極其嚴肅，微微怔了下，心裡微微一動，剛才一番分說，雖說離真相很遠，可若站在俞相公的立場推測，確是如此，她確實聰慧，若她真能做到她說的那樣，就能護得住自己，護得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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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想的微微出神，護得住自己和家，就要心思深沉，就是心狠手辣，手上就不能不沾血，若是那樣，他的淺淺還能是現在的淺淺嗎？

　　「怎麼樣嘛？」見端木蓮生怔怔的出神，李思淺揪著端木蓮生的耳垂，聲音卻軟軟糯糯。

" q$ Y2 K; q& A7 C4 g　　「淺淺，世事險惡，你有我呢。」端木蓮生猶豫不定。

　　「可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高興，你有什麼難處，你是安全還是危險，我想和你站在一起，我是你的妻啊，就算幫不了你，我也想在你累的時候給你擦擦汗，蓮生，我就想跟你站在一起，我們是夫妻，是要生共枕、死同穴的最親的人！」李思淺伸手摟住端木蓮生的脖子，望著他說的極是動情。

5 S5 K) l' k1 V- [　　「淺淺！」端木蓮生喉嚨一哽，眼淚差點下來，「好，我跟你說，我教你，咱們倆個要生共枕、死同穴，要最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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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到訪端木蓮生的莊子，一同打了獵，端木蓮生又親自護送太子到城門下的消息，沒等過夜，這傳進了朝廷那些大人物的耳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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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t" l# L' P& w8 p% ]# ?2 N　　第二天中午，林相公就被林貴妃召進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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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o8 ~! B- l) Y: \( }　　「聽說蓮生媳婦一進門，松哥兒他娘就給她沒臉？逼得蓮生帶著她去莊子避著去了？」林相公躬身見禮還沒直起身子，林貴妃劈頭蓋臉就質問上了。

# o) d+ ~# e) @+ {7 ]5 N) l: M　　「松哥兒阿娘一向做事穩妥……」林相公想解釋，卻被林貴妃冷笑截斷：「穩妥？我原來也看著她穩妥，可這一陣子，我看她跟鄭林氏一樣，越來越往糊塗裡走了！她還不如鄭林氏呢，鄭林氏那是舍了兒子，搭上了姓喬的，搭上了太子，她難道也想往太子那一頭搭？她是你嫡親的閨女，她能搭得上去？鼠目寸光的東西！她怎麼不想想，二爺若有什麼不好，林家能好了？林家若樹倒猢猻散，她能保得住自己？她那一窩子一樣連命都保不住，還想什麼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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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樣子林貴妃氣的不輕，「我早就囑咐過她，要待蓮生媳婦好，如今攏絡住蓮生是大事，只待二爺有了結果，她想要什麼沒有？我的話，她都當成耳旁風了？這回好，蓮生媳婦進門沒幾天，就生出那麼多事，大過年的，把蓮生和蓮生媳婦逼到了莊子裡，你去告訴她，蓮生和蓮生媳婦在莊子裡，松哥兒和他媳婦也不能在京城呆著，這會兒就到莊子裡去！真當我治不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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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七章 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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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0 S$ P: H8 D' G　　「娘娘息怒，松哥兒阿娘斷不敢如此，這中間必是誤會了。」林相公代女受過，一把年紀，被訓的尷尬不堪，「娘娘，太子雖說和蓮生打了一回獵，不是大事。」

　　「不是大事？唉！」林貴妃一聲嘆息，發完了脾氣，由硬轉軟：「二哥，你也別怪我發這麼大脾氣，你不知道這枕頭風的厲害，你也聽說了，蓮生成親後，待他那個小妻子那是百依百順，簡直是捧在了手心裡，李家娘子是宋太妃的干閨女，和常山王府過往極親密，常山王府和太子那是打斷骨頭連著筋，她又受了松哥兒他娘的氣，正委屈著，能不說太子的好話？萬一……唉，這不是小事！我實在是急壞了，也氣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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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憂慮的極是。」林相公急忙寬慰，「不過，娘娘且寬心，蓮生是個心志堅定的，斷不會因為婦人之言而決斷大事，娘娘的話極有道理，我這就去一趟靖海王府，好好跟松哥兒阿娘說說，這就讓她把蓮生和蓮生媳婦接回去。」林相公對端木蓮生相當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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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B1 Q* @6 @: N/ u6 m* w　　「嗯。」林貴妃用帕子按了兩下眼角：「二哥也知道，前兒鬧了那場什麼禮法不禮法的風波，傷了多少人氣，現在一波未平，若是因為一點小事讓蓮生離了心，萬一官家百年後就是太子，咱們可都是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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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且寬心，禮法不禮法的，不是大事，蓮生的事，也請娘娘放心。娘娘，二爺的續娶是大事，太子成了親，過個半年一年若是有了嫡子，這可是大事，二爺到現在還沒有嫡子，齊王妃過身也快一年了，得趕緊給二爺再定門親事，早些成親，早些生下嫡子才好。」

　　「嗯。」一提到齊王續娶之事，林貴妃微微蹙眉，隨既又鬆開了，她有了人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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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相公又說了幾件事，告退出去。

　　林貴妃歪在榻上細想了一會兒，讓人請了二皇子進來。

# [. k( d+ q; b& T  q. i6 ?6 g　　「宋氏過世也快一年了，也該給你再定門親事，我想來想去，你看睛姐兒怎麼樣？」林貴妃開門見山。

　　二皇子眉梢一挑，想著端木睛的溫婉嬌憨微笑道：「倒也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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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呀，你到阿娘面前就跟沒長大一樣！你這是娶妻，什麼可人不可人的！松哥兒阿娘是鐵了心要先把靖海王這爵位搶到手了，可蓮生對這爵位也是志在必得，這會兒靖海王真要是死了，咱們要是讓松哥兒承了爵，那就是把蓮生硬生生推到太子懷裡去！這豈不是自斷生路？唉，她糊塗成這樣，少不得我得替她打算一二。你娶了睛姐兒，一來讓她安心，你若好了，睛姐兒以後自然是大位可期，這好處也不比那靖海王爵位差，若不好……」

( H* F: i! x  Z/ Z# s' R. f( D9 F　　林貴妃一聲冷笑：「睛姐兒就更加不好，睛姐兒是她的心頭肉，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狠得下這個心！」

% m, I5 Q9 \5 s' T* T　　李思淺又睡了個懶覺，吃了早午飯，換了身利落打扮，端木蓮生還真帶她去追兔子了。

　　兩人玩的身上又是雪又是泥，端木蓮生親自提著那隻可憐的兔子耳朵，一直提進院子才扔黑山，拍著手大笑道：「好好養著！這可是你們二奶奶親自追回來的！」

　　李思淺一眼瞥見金橙隨眾人迎了出來，可直到臨近傍晚，李思淺才尋到空兒，金橙遞上了禮單道：「遵姑娘的吩咐，回府直接進的咱們枇杷院，把人交給松綠交待好，這才尋的二娘子，果然跟姑娘說的那樣，二娘子一聽，就聽略等一等，她去問問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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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已經掃了一遍禮單，嘴角微挑，專心聽金橙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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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整整半個多時辰，二娘子才回來，回來就遞了這張單子給我，鄭重囑咐我趕緊回莊子，還說一定要讓姑娘好好看看，若是不合適就別用了，趕緊打發人現採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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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慢慢嘆了口氣，連睛姐兒都看出不合適了，林王妃還真是能做得出來，李思淺又掃了一遍禮單，淨是些點心藥材，這怎麼往外送？難道不知道忌諱嗎？

) H7 U9 b2 v8 _" v2 |$ P' V: @: Q5 S　　「回到枇杷院，松綠說我走後兩刻來鐘，王妃院裡的陳婆子過來尋小桃，說她太婆病了，想她想的厲害，問她能不能回去一趟，松綠回絕了，說要回去得等請了二爺或是二奶奶的示下，她不敢做主，陳婆子就走了，一會兒功夫，邵婆子來了，拎了包東西，還是尋小桃，嘰嘰咕咕了幾句就走了。我和松綠對了對時辰，正好是我尋二娘子，二娘子尋王妃，王妃再讓人到咱們院裡打聽，正正對得上。」

　　「嗯。」李思淺輕輕舒了口氣，掂著單子轉了幾圈道：「小桃太婆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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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桃聽說太婆病了，竟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出來的時候，我探了探話，小桃那性子……隨口就說了，她太婆常年的病在床上，都病了兩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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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c; T' j, ^. n% d; O" @　　李思淺失笑：「這小桃！行了，就算不看單子，只看這事，也有六七分准，這就夠了，跟丹桂說，尋個由頭，把小桃打發出去，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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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 }* f  [0 V　　這是金橙早就預料到的吩咐，又稟了幾件府裡的雜事，就出去和丹桂商量合適的辦法去了。

　　晚上，李思淺和端木蓮生快要歇下了，姚世子妃身邊的沈婆子到了。李思淺心頭劃過絲不祥，端木蓮生霍然坐起，「這麼晚還趕過來，出什麼事了？」

0 E) a1 h/ b5 ^/ ^/ R% Q　　「怎麼這麼急趕過來？出什麼事了？」叫進沈婆子，端木蓮生劈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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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二爺，夫人正病的重，偏偏大姐兒又病倒了，也病得重，夫人急的哭，就打發婢子過來請二奶奶回去照看照看我們大姐兒。」

$ b  C* ?. I9 @5 X& o' P　　都病的重，怎麼沒聽金橙說起？難道是下午剛『病』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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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歪頭沖沈婆子不時瞟她的沈婆子笑笑，扭頭看著端木蓮生，她只看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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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蓮生擰著眉，臉色很不好看，這麼些年，他自然知道大嫂的『病』和『病重』與常人的『病』和『病重』不大一樣，可玉姐兒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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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八章 事情來了

8 S: I1 i1 \1 z/ m  g! ~! ]# _　　端木蓮生猶猶豫豫的看向李思淺，李思淺看著他建議道：「那咱們明天一早就趕緊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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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姐兒病了……可是……」端木蓮生還是有幾分猶豫，原本是打算帶淺淺出來好好玩幾天的，可過來這幾天，頭一天他有要緊的事出去了，第二天又陪了太子一天，就今天算是陪了她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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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太快樂，他捨不得就只有這一天。

% Y6 j8 D5 a9 [　　「咱們要在一起一輩子呢，以後你每年帶我出來玩一趟好不好？」李思淺將手塞進端木蓮生手裡，笑容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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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端木蓮生心裡一熱，握住李思淺的手，「你說去哪兒，咱們就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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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s( H$ T; f/ N# y　　第二天中午，端木蓮生和李思淺就回到了靖海王府，李思淺先去見林王妃。

: a3 B; W- L( T　　林王妃上房，熊三奶奶侍立在炕前，端木睛坐在林王妃旁邊，見李思淺進來，熊三奶奶微笑致意，端木睛從炕上起身迎上來，「阿淺你回來了！」

) P! R0 P; X1 V3 R' J$ v　　「你瞧瞧這妮子！」林王妃點著端木睛嗔怪道：「一點規矩也沒有！她再小也是你二嫂，這是怎麼叫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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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嫂不會跟我計較這個的！」端木睛回身沖林王妃笑了一句，接著問李思淺：「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要住到臘八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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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姐兒病了。」李思淺只好解釋了一句，上前給林王妃請了安，又和熊三奶奶見了禮。

　　「玉姐兒病了？」端木睛有幾分怔忡，她怎麼沒聽說？

　　「玉姐兒先天弱，一到冬天就沒個好時候。」林王妃感慨了一句，「你能回來再好不過，我正和老三媳婦說過年的事兒呢，我上了年紀，前兒連著兩樁喜事，實在是忙的狠了，從前兒夜裡起就暈暈沉沉睡不著，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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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i8 i, s  `" f7 l　　林王妃捂著額頭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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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淺這才意識到她額頭上那根扎眼的寬抹額是做什麼用的，原來那是在明示：她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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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往年，說不得我只好死撐到底，今年你們兩個歸家，我總算有了依靠，今年過年這事，你們妯娌兩個可得辛苦辛苦。」

　　「媳婦兒新歸家，又年青，只怕做不好，還請阿娘多指點。」熊三奶奶聲音柔和先接下了，李思淺未語先陪笑：「這是母親愛重，大嫂和玉姐兒都病的重，二郎吩咐我一定要照顧好大嫂和玉姐兒，大嫂是個愛靜的，若我過去侍病，卻又引的人來人往的，只怕大嫂厭煩，這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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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K. p, J8 N% G4 Q) a7 d　　李思淺為難的看向林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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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三奶奶眼底閃過絲意外，她竟然不想接這管家之權？林王妃也很有幾分意外，撐起上身，看著李思淺笑道：「若是這樣，老三媳婦，說不得你就多辛苦些，這過年的事實在是繁得很，我又病成這樣，哪還有精力管這管那的？你是嫂子，好歹體諒體諒老三媳婦，這樣吧，既然你一早一晚要去照顧你大嫂，這一去一來總要穿過園子，就順便一早一晚巡查一遍，也就看看各處，有沒有人吃酒睡覺，各處是否妥當，若有什麼不好，只管當場處置就是，若是這樣，」

　　林王妃邊說邊想：「這油燭簾幔燈火上，你也能順便管一管了。唉，嫁到咱們這樣的人家，尊貴是尊貴了，可這家務事千頭萬緒，不知道多繁吧！今年實在是沒法子，連睛姐兒都被我分派了差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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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L' G, H8 x5 @( e! V: T　　「是，媳婦兒聽母親安排。」李思淺垂眼低眉，順從的接了差使，什麼都不做那是不可能的，想做巧活面子活那也是不可能的，想順順當當辦差沒人為難使絆子，那更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接哪樁差使其實沒什麼分別。

$ ^. \$ [* d: F' v, M* ?, J　　「我就說，老二媳婦不像老二，是個乖巧孝順的。」林王妃眯著眼笑的滿意，熊三奶奶垂眼微笑，這是王妃跟老二家的事，事不關她。

1 q; G( m- P6 n: W; B% C　　端木睛聽的發愣，大嫂和玉姐兒病重？她怎麼沒聽說？阿娘病了？她也沒聽說，讓阿淺去當巡海夜叉、鎮山太歲，就阿淺這樣嬌滴滴的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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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9 p/ d# a, z- K' L$ ?　　李思淺從林王妃院裡出來，直奔姚世子妃那處府裡次大最幽雅的院落。

3 D0 Y$ g2 ?& z8 m1 [　　姚世子妃照例歪在炕上，盯著李思淺，神情懨懨裡透著厭惡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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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N& ]2 f2 p* G　　「你年紀小，出身又在那裡，我也想到了你不懂事，可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不懂事！」姚世子妃連句客氣話也沒有，聲音柔弱，話卻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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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郎在這府裡的處境，但凡長眼睛的都看的清楚，你嫁進來，不趕緊想方設法在這府裡立住腳根，倒唆慫著二郎帶你出了城！你是三媒六聘娶進來的妻，又不是妾，要這麼急著討二郎歡心？」

1 |! {$ I/ r8 z  q1 v* p! t3 ], U1 k" E　　李思淺聽她越說越難聽，心頭火起，眯眼看著她笑道：「有大嫂在這府裡經營十數年，我嫁進來，有什麼不好立腳的？我也讀過幾本書，學過些道理，原以為萬事須以順應夫君、孝敬父母為先，這會兒聽了大嫂的教導才知道，原來夫君是不用管的，要緊的是在這府裡想方設法站穩腳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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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世子妃被李思淺不軟不硬頂的惱羞成怒，一把撐起上身，瞪著李思淺，沒等她說話，李思淺笑意融融先遞上了台階：「我知道大嫂這都是為了我好，大嫂的教導我都記下了，這會兒大嫂和玉姐兒病著，二郎吩咐過，在我們這裡，萬事以玉姐兒和大嫂為先，等玉姐兒和大嫂病好了，我就遵大嫂的吩咐好好去立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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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A( F; \, o8 E　　李思淺這一冷一熱轉的又快又順暢無比，姚世子妃被她轉的怔忡了，李思淺見好趕緊溜：「大嫂也累了，我先去看看玉姐兒。」話一說完轉身就走。

　　一回到京城，端木蓮生比李思淺忙多了，直到夜深，才一身酒氣回到枇杷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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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9 \7 L5 m6 F: U1 j　　「淺淺，一想到你正在家裡等我，心情好！」端木蓮生沐浴出來，帶著六七醉意，一把摟住李思淺，俯到她耳邊喃喃。

　　「我也是啊，一想到有你，不管什麼事我都不生氣，我有你啊！」李思淺一頭撲進端木蓮生懷裡，圈住他把臉貼在他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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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8 \; A+ i# c6 f% I; p　　她今天真的受了好多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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