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庚新 -【悍戚】《已完本》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二章 蹊蹺（下）
0 G6 b6 L6 c8 ~3 h4 {, O  D
　　本來，麋芳正帶著人在沭水東岸尋找劉闖等人的蹤跡，可聽聞襄賁糧倉被襲，也讓他大吃一驚。雖然被燒燬的糧草並不多，裡面所隱藏的消息，卻是讓人感到擔心。是呂布幹的好事？在這個時候，呂布突然動手襲擊糧倉，無疑是發佈了一個信號：他很可能與袁術聯手！

　　若如此的話，劉使君就要腹背受敵了……
1 C% n8 n- S( I  K+ E+ ~
　　這種情況下，麋芳也不敢自作主張。
( D6 D: d0 u5 {/ l3 n; }
　　他一方面率部撤回沭水西岸，趕往襄賁查看；另一方面則以六百里加急星夜趕赴朐縣，通稟麋竺。
& s3 S9 X9 U0 |* B+ m' t1 U7 e, W
　　事情太大了，大的超乎他的控制範圍。這件事必須要告訴麋竺，請他做出決斷！
8 _$ b% e8 `# n: O
　　至少麋芳自己，沒那個膽量承擔如此巨大的責任……
  g; m$ \2 p. R+ m% c- G
　　當然了，他不可能把所有東岸的士兵撤走，必須要留一部分人，繼續尋找劉闖的下落。

- \' w) k: f, W/ ^　　可這又有甚麼用處？
7 V* O- ^: o$ O" h# _0 u
　　他率部撤回西岸之後，東岸的兵馬銳減，之前布下的天羅地網，形同虛設，沿沭水處處都是破綻。第二天中午，當麋芳率部返回郯縣的同時，自沭水下游一個渡口，劉闖神不知鬼不覺，復又渡過沭水，而後沿著祖水，迅速向海西方向進發，務必要在麋竺醒悟之前到達海西。

; H( }4 f+ J5 W　　根據劉闖的推算，麋竺並不是那麼容易上當的人。

　　也許最初他會有些慌張，但很快就會反應過來，那時候定然會集中兵力，瘋狂對劉闖進行圍剿。
$ U- r1 s% V$ ~+ _
  `, w( }% w8 Y7 ]7 s+ R  k　　時間就是生命，早一日抵達海西，就可以減少一些危險。
) L5 T) Z- R# f, j' g, o& m' k/ V. \
　　但是，一天過去了。
3 x2 a$ ~3 v: `3 M9 b! ?
　　劉闖發現，麋竺並沒有甚麼動作。
- y  ?5 x  H% O7 C
9 F" p! t2 ^+ }3 ~! C8 i+ Z, Z　　這不科學！難道如此一個簡單的圍魏救趙，聲東擊西就讓麋竺上當了嗎？劉闖心中很疑惑，但是卻沒有減緩速度，繼續向海西方面進發。當晚，人困馬乏，劉闖下令找個地方歇腳。
4 t9 n, |) O0 U/ a
8 V4 U( y5 x) A3 _　　「最遲明日傍晚，咱們就可以進入海西治下。」

　　管亥長出一口氣，看著劉闖道：「這個時候，想來老黃已經和那條海泥鰍聯繫上了。只要海泥鰍的船能夠按時到底，咱們也就徹底安全了。那老泥鰍雖然奸猾，但其人德行倒也不差。」
0 e  N# h& m% L  Z/ t: d8 S$ i/ l
　　海泥鰍，說的就是薛州。

2 Q! X! {9 b' Y) x) c- G　　每次管亥提到薛州的時候，都會流露出不屑之意。
0 a9 f/ u9 h; f( t* h1 b
% ?7 o" }, m& C) u5 S2 f　　劉闖甚至認為，管亥和薛州之間，說不定還存著甚麼矛盾。君不見管亥從來不與薛州見面，薛州也從來沒有理睬過管亥。從另一方面而言，兩個人或許從未見過，但同為三十六路渠帥，之間少不得也存有競爭關係。所以誰也不服誰，誰也不理誰，就這樣一直僵持道現在。
* a0 j) c) n- g" B& Z8 e
7 t4 K, _3 m- p5 {/ S  J　　「從頓丘到老黃說的那處海灘，有多遠？」
% M  X; _+ A* O
　　「大概一天時間。」

% X: ^6 \/ Z7 p　　「也就是說，我們最早也要後天才能抵達？」

' K& j% _* W1 [0 g1 Z* P- b　　管亥想了想，點頭道：「若順利的話，明晚夜行一宿，後天正午前，就可以抵達那處海灘。」
6 B" z6 c8 ?" g; u. a8 }! M3 n
　　一天半！

　　劉闖搓了搓手指，便起身走到馬車旁邊。
" ~: B9 H4 \0 V1 A& S
　　麋繯和小豆子一直待在一起，一連幾天的奔波下來，她嘴上雖然甚麼都沒說，卻看得出，非常疲憊。

　　小豆子也很辛苦，不過還是盡職盡責的行著她的本份。
+ H/ `0 Y7 o. o- I$ b% A; {
, ^) ^5 [6 l: R9 x; L: q% J　　把熬好的粥盛到了碗裡，她小心翼翼遞給麋繯，「小姐，吃點東西吧。」

　　「我不餓。」

; `! x4 M% y3 L0 R; r9 K4 M$ k　　麋繯雖然不是那種錦衣玉食的千金大小姐，可從小到大，在父兄關愛下，何時品嚐過這般操勞？一路上奔波，小心翼翼，提心吊膽。雖然她乘坐馬車，可這顛簸下來，一樣會感到勞累。
4 G& {7 s9 G0 [* G
. B& Y; {* G5 ]( f6 x6 G- _5 p　　「繯繯，吃點吧。」
% A$ [" o' y! J$ E; X: B
2 \: `* e+ v: g5 L& s　　聲音陡然變了，麋繯忙回過頭，就見劉闖一手端著碗，一手用木勺攪拌，而後盛了一勺，遞到麋繯嘴邊，「這兩天著實辛苦你了……這不吃飯可不成。繯繯，這還只是一個開始，從現在，一直到我們抵達穎川，甚至有可能我們到穎川之後，也未必能夠立刻安穩下來……你若不吃飽了肚子，又如何與我一起奔波？其他事都算不得甚麼，這餓壞了身子，可不是小事。」
- D" F# J7 C7 r0 i- ]6 s
, c* p' n  H- v; ^　　麋繯臉騰地一下子紅了，惡狠狠朝小豆子看去。

: b! }! c! O2 C& N5 o　　只是小豆子早就跑得遠遠的，不過那張小臉，卻紅撲撲的……
. A. j/ I' ^+ S& s% Q- \8 |
- Z# U* P8 f0 {1 M　　「我才不要你餵我，我自己能吃。」
) }! z7 e. s# \+ K! w  D
　　麋繯滿懷羞澀，想要從劉闖手中拿過碗。可是劉闖卻不放手，倔強的把木勺遞到她嘴邊。
1 N. x5 J: O1 e/ J- a+ f
　　「繯繯隨我千里奔波，辛苦的緊。
# S1 I7 N% ~# ]3 B0 w, c8 |. t+ U
% S9 V' C- G/ h& ^　　這碗粥就讓我餵你，權作感謝繯繯對我的信任。這兩日奔波甚苦，有些話一直沒有機會與繯繯說。你那封信，我看到了……我也有九個字與繯繯，君便負我，我亦不負君。乖，張嘴。」

- P% B8 ^, {: `　　這幾句並不算特別柔情蜜意的話語，聽在麋繯耳中，卻是無比甜蜜。

# H$ q% g5 ^  t9 s# H, |　　一想到自己拋家捨親的跟著劉闖這樣奔波，麋繯的眼睛頓時紅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可是心中那股甜蜜和滿足，又讓她感到無比的幸福。即便是在辛苦，再危險，這一切都值得的。
% u+ y8 q0 b/ d& `9 V
, O. [1 f# d2 `1 Q: r+ d! j　　張開小嘴，把粥水喝下。
5 j; Y1 y( C7 ~5 g
, W$ C4 n$ J0 E% s. Z( m　　劉闖臉上再次浮現出讓麋繯極為熟悉的憨厚笑容。

" U! b. Q! g2 s- B2 w5 p　　遠處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撇著嘴，心裡泛酸的管亥，忍不住扭頭問道：「大劉，孟彥這一招，你教的？」

　　劉勇原本是一臉笑意，心裡想著：看這樣子，老劉家將來必然是子孫興旺。

# @* R: b: D- I/ e& v, a　　可管亥一句話，令他頓時沉下臉。
' o0 S$ W4 }# l5 D
/ _2 q; k* R- a$ i) g  W+ S　　「孩子們的時情，你趴在這裡看個甚麼？」
# f. I: }* Q8 z6 {# G7 j
　　「你不也在看……好吧好吧，當我甚麼都沒有說。

; {; U9 A4 o( @　　最怕你露出那張黑臉，沒事兒那麼一沉，嚇死個人。估計這一招也不會是你傳授，你這麼死板的傢伙，估計到現在還沒有碰過女人的手吧……嘿嘿，大劉你說說，和女人睡過沒有？」
# u  X* I* q, W
, W$ v9 ]( m$ a' ^　　劉勇臉色發紫，瞪著管亥，半晌後咬牙切齒吐出一個字：「滾！」
4 I5 w, H  ~- K- J
　　「哈哈哈，果然是這樣，被我說中了……好吧好吧，我滾，我不說了。

8 x8 P* @8 i/ R8 M% `　　你這廝就是個武癡，怎可能對女人有興趣？不過我和你說，這女人卻是另一番滋味，你要睡過了……我滾，我滾，我現在就滾。哈哈哈……」
" f& \$ U  B& F+ i$ R
# t* L/ v2 r* N　　管亥捂著肚子，大笑著跑了。

　　劉勇看著管亥的背影，無奈搖搖頭，露出一抹苦笑。

　　那雙總是充滿冷漠之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暖意。他歪著頭，也不知再想甚麼。不過片刻後又搖了搖頭。
7 i/ s8 i2 C& X
8 }* w9 p" K" s6 F. k- i( v　　「女人，哈……」
$ m' n! \, f  n. P$ M! \; }* t
　　他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把鐵脊長矛橫在腿上，手指從矛身上摩挲，就好像摩挲情人的肌膚。
: T1 x: o* I8 ~" Z: b
　　半晌，他閉上眼睛，盤膝假寐！

9 m/ ^8 O" W- O8 Z8 n; S　　麋繯已經睡著了。
/ H1 j$ L9 K/ P+ f/ u2 F
7 h7 U  t% w$ ~' v　　她和小豆子在馬車裡，發出均勻的鼾聲。

　　劉闖則靠著車輪，閉目養神，依照著祖傳的吐納之術呼吸，調整精神，恢復精力。
% ]7 S1 f) ~5 U3 a2 d3 g* i, F3 i
  k1 M- k" ^- f: E/ y5 @　　曠野之中，非常安靜。

& F6 {" _" `# h' |; W: w2 q　　遠處傳來貓頭鷹的叫聲，若隱若現，給這份寧靜，又平添了一分祥和之氣。

, M! v% P3 w' U( i, ^6 o　　皎月當空，劉闖似睡非睡。

　　一陣蹄聲由遠而近，把他從恍惚中喚醒。
: V: r2 `, L, S, N/ R5 v) e
9 e4 ~4 E9 ~# D# R/ s　　劉闖呼的一下子站起身來，順手從馬車上抄起盤龍棍，臉上露出警惕之色。

+ R8 j! {4 R' M3 H3 J　　「是奴心。」
+ B0 Q: ^* c, X0 I6 h
　　當劉闖走到管亥身邊時，就聽管亥輕聲說道。

  X! L+ s( c% z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騎就到了營地前，裴煒和李倫翻身下馬，而後又從裴煒的馬背上，拎下來一個人，「給我把這廝看好。」
: S! g, r" f) N
　　裴煒吩咐一聲，張承張超兄弟已經上前，把那個甦醒過來，想要掙扎的人牢牢按在了地上。
, C5 H5 @' I) a3 u0 }  l7 j
7 f. M9 ]+ l% b  F6 I- ^　　「公子，渠帥，剛在巡視時，遇到此人，是司吾縣信使。
& C! R4 o+ N, q1 D" W8 ?* V
　　他說，前天晚上，呂布率部偷襲了下邳，張飛被趕出下邳，已退至司吾。張飛已派出信使，令東海郡各縣立刻增援，準備復奪下邳。不過這事兒，我總覺著玄乎，呂布真奪了下邳？」

　　劉闖一聽，狠狠一頓足，頓時有一種想要給自己一耳光的衝動……

* Z  w) O  E2 W4 ~. n6 c" l7 }　　他娘的，把這個事情給忘記了！
) Q+ Q% `( A2 r: E7 i3 j
: w9 c) H: f; Z9 \2 s: |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三章 快意恩仇大丈夫（上）
$ n% \( V  p2 \* Z( F- I
* X- F% w8 N6 y  m+ L　　呂布取徐州！
' l6 o' ~7 J0 k- e
　　這件事，這可是一件大事。

　　最可氣的是，在此之前劉闖還一次又一次的想到這件事，只是具體時間有些記不清楚。後來他忙著處理和麋繯之間的情感，也就把此事漸漸拋在腦後。不對，不算是拋在腦後！朐縣之戰前，他還想到過這件事。但之後因為身世明了，一時間也就沒有再去考慮這件事情……
! h" b: x* \9 U2 k: y( I7 k
　　所謂當局者迷，大概就是這個狀況。
+ t4 c+ M; W/ ?. b2 \1 a/ a
, _  z: i1 g0 @; Y  `　　劉闖突然想起那支駐紮在三河灣的兵馬，忍不住連連苦笑。
, t3 e9 I; E  h
8 K8 ~5 Z6 v: K7 Q; y* e( o　　就說嘛，呂布怎可能會聽從麋竺調遣，派兵在三河灣堵住他西進之路？他娘的，張遼駐守三河灣，是為了對付劉備。換句話說，是為了監視東海郡的動向，絕不可能是為了堵劉闖。
* v  e  Y. L. U+ ]
+ }  d: U1 j4 l　　只可惜，當時太心急了！

　　或者說，當時劉闖有點慌了手腳。
! L2 k, [$ |5 `% R( ~
　　看到張遼，他心裡就有了懼意，所以在匆忙中做出錯誤判斷。
0 u3 y) r+ Y2 y4 a2 I
　　這不科學，這可是不符合我的脾氣……前世的劉闖，是個冷靜且善於隱忍的人。可這一世，也不知道是不是練了那龍蛇九變的緣故，以至於脾氣有些暴躁，有時候甚至會失去冷靜。

, ]3 w. `, s, y# t; h　　這樣子下去的話，別說光耀門楣，建功立業……恐怕連潁川都到不了，就要被人幹掉。

$ U7 C/ f" a) |" O* T5 [& r4 M( n　　“孟彥，你怎麼了？”

6 H9 d' J, G' e; f+ T) A% t　　見劉闖臉色陰一陣晴一陣，好像變臉一樣。

　　麋繯被驚醒，在小豆子的陪同下走過來，忍不住關切詢問。

　　“我們，都想差了！”

+ ~# m6 k! ]# L& X# |　　“啊？”

5 t  \2 z& Z- e( V  v　　於是，劉闖把他的想法告訴大家。不過，他當然會隱瞞下他早就知道，呂布會奪取徐州的事情。

8 w& ]: F8 m  R" [! e　　這種事，說不太清楚，說出來反而不美。

( s- I: C/ E0 B/ M7 e0 t　　“如此說來，，張遼屯紮三河灣並不是為了對付我們？”
" |1 s0 M4 g; A) f7 M2 s
* D3 g" N9 L6 R& G6 E　　劉闖沒好氣道：“我們如今算什麼，要名沒名氣，要錢沒有錢，張遼堂堂魯國相，怎可能專門跑來對付我們？莫說是我們，就算是繯繯的兩位兄長，也未必有資格讓張文遠親自動手。

5 w; X- r- T/ {+ N) s　　他娘的，我那時有些慌張，亂了分寸，才忽略了這件事。
% R  |$ _& x. i. s
6 \$ k! [2 K1 J- l) K7 D  n　　他不是為了對付我們，相反是為了對付繯繯的兄長……以協助呂布順利奪取下邳。該死，真他娘的該死。”
9 G+ G/ m4 Y! M8 Z' S. s0 u
　　“笨熊，不許說粗口，你可是中陵侯之後，怎能這麼沒有風範？”

5 S# t: L4 v5 H9 y* F; {+ [9 }1 B　　麋繯眉頭一蹙，輕聲提醒。

8 C% ]3 n( ]& c2 q2 c9 w　　劉闖旋即醒悟過來，連連與麋繯道歉，而後苦笑道：“咱們錯失了最好的機會……錯失機會，就是犯罪。我們而今這麼千里迂迴，就是為之前錯誤判斷所付出的代價。”
1 S, j! p+ g5 c  r9 W9 k1 [
　　“那我們現在殺回去。”

　　“殺回去？”
, Y" O3 D4 j+ ?, u& v5 f  l
7 s  E& \3 P, r1 z0 C　　劉勇眼睛一翻，輕聲道：“老管，你用點腦袋。
) a  Q' o2 N# H2 N0 }9 U) g0 ^6 C7 A
　　之前我們可以順利通過三河灣，卻不代表我們現在還能通過。呂布奪取了下邳，劉備豈能坐視？他必然會率部返回，與呂布爭奪徐州。這個時候，三河灣肯定是守衛森嚴，難以通行。”

- ?, [& t/ Q) k　　“叔父說的沒錯。”

1 G8 _7 c7 A  e- ]; r2 k2 s1 o/ i　　劉闖嘆了口氣，“我們現在已無法回頭，只能繼續往前走。
0 s: p3 T1 z" ^2 S4 ^- _
7 ?8 S$ i% g2 v/ z* S　　那信使不是說了，張飛在司吾縣屯兵，召集兵馬支援。我就說大舅哥怎地沒有繼續圍剿咱們，恐怕是要集中力量，支援張飛。所以，沭水和濟水地區，必然駐有重兵。咱們這時候過去，就是自投羅網。而且咱們和老黃約定好了，要趕去海西匯合……所以，別無選擇。”

1 c( i% Z) ?7 C0 E6 l　　管亥搔了搔他的大鼻子，沒有再開口。

　　“如此說來，咱們方向不變，依舊是海西？”
' d6 {% J) B8 @+ u. {1 Y
5 a9 ~7 C3 Z$ V- \. \/ Y9 m* k　　“沒錯，依舊是海西……海西荒僻，兵力不多。

　　而且那裡混亂不堪，想來也不會遇到什麼阻力。只要咱們到達約定的海灘和老黃匯合，就可以獲得短暫的休整。至於以後……”
8 @: f8 x0 x4 |7 D, [8 N. s
　　劉闖仰頭看著夜空中繁星點點，輕聲道：“徐州錢糧廣盛，素來為人窺覷。
! j, S8 k) S: i
8 T7 E; H' {# q: M4 [　　以前是一家獨大，而今呂布和劉備發生爭執，肯定是戰事不絕。我估計到最後，這徐州……

$ ^, Q7 S5 H9 B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

/ F2 v0 ]* M" c2 I5 D　　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千都做了土。
) v& V, F' m! x6 ?+ \% L3 e# s
　　真個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到時候，徐州必化為焦土之地，這東海郡恐怕也難逃戰事波及。”
  V' o4 r$ n: x( o3 I
# z/ P3 G: r( a　　劉備和呂布之間這場徐州爭奪戰，會持續很久。

8 i' x. v7 h3 B& {　　在劉闖的記憶當中，呂布是死於建安三年。而今是建安元年，也就是說，徐州將經歷三年戰火。

8 h  j% \6 O; i　　期間，袁術會征討，曹操會征伐。
# O& {9 q) j% l+ A5 V, e
　　待呂布死後，劉備和曹操還會發生衝突，總之這徐州戰事，將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 f4 B$ N+ q8 d9 e
- k/ B! d, v" p  h: n- n7 T2 x9 q2 H　　這麼長的時間，徐州會變成什麼模樣？

  M# p& ?- t3 |1 \' I5 h" X& d　　而今徐州人口很多，達數十萬戶……可到了那個時候，也不知道偌大的徐州，還能有多少人。

　　“孟彥，難道不能阻止嗎？”

　　麋繯是土生土長的徐州人，聽到劉闖這一番話，頓時花容失色，露出悲慼。
- `6 }5 \0 S' z" O: B
　　劉闖苦笑搖搖頭，“徐州，四戰之地，週遭虎狼環視。

5 A7 Z! D% q7 i" {* v+ Z2 V$ l　　以前陶謙坐擁徐州，因其資歷和聲望還能勉強保持平穩。可即便如此，他最後還是遭了曹操攻擊，損失慘重，元氣大傷。陶謙一死，徐州再也無人能夠控制。劉備呂布，皆非名正言順，徐州世族或許在短時間內會予以幫助，可是當更為強大的對手出現時，必然倒戈相向。
0 ^: F, e8 H& i
　　依我看，這徐州到最後，只可能為曹操所有。
. o7 [* h# L* _* U. N" L% Z
0 ^* G; G6 _, {　　劉備也好，呂布也罷，都不足以佔據徐州……弄個不好，反而會丟了性命。這個時候，咱們最好還是儘快離開是非之地。呂布和劉備交鋒，劉備必然不是對手，而呂布也不會趕盡殺絕。

　　最後，很可能是一山二虎。

, l) P* w* t7 K( `　　留在徐州，結果只可能是越來越糟糕……叔父，把大家都叫起來，咱們再辛苦一下，趁而今道路暢通，儘快趕往目的地和老黃匯合。這地方，我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停留，早晚會有麻煩。”

" T9 Y' {9 M. i& k3 C　　麋繯眼中，閃過一抹憂慮之色。
) C7 J( E- ?2 G6 C5 Q: x
　　不過劉闖說的在理，能早一日和黃劭匯合，就早一日安全。

& ^- [3 G; E+ a( N; U$ b( y4 X1 Q　　“那這個信使……”
( I0 Q/ q; `+ V
: B) L& O4 C- K( `5 \# I" ]　　裴煒忍不住開口道。

　　劉闖看了一眼那個臉色慘白，嚇得渾身發抖的信使，心中不禁有一絲不忍。

% h6 M# J1 F. g$ D/ g9 f4 s* w+ c　　可是，這種時候容不得半點心慈手軟。

* n: O0 F0 p3 ^; i　　劉闖一狠心，抬手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給他個痛快，然後埋好吧。”
0 {: F6 C) l% [) H' L' ~
; i) J( l0 Q# R) G' E9 @* D　　“饒命！”

0 x1 e( Y: ^" w1 y　　那信使聞聽，嚇得大聲叫喊。
8 Z: V* U1 _5 t3 \* I+ c- ]3 G
' n0 p/ u! N% W9 Q　　一旁李倫拔出刀，上前揪住那信使的頭髮，手起刀落，割斷信使的喉嚨。鮮血噴濺在眾人身上，但所有人恍若未覺。好像熟視無睹般，幾個人抬著那屍體往外走，挖了一個坑埋好。

1 ?! O: A8 t+ [0 j; U　　亂世之中，人命不如狗！
# Y% y4 J9 u+ `/ Q4 t( Q
　　劉闖在一旁默默觀看，心中雖有些不忍，卻必須狠下心。

　　“小豆子，扶三娘子上車，咱們出發！”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三章 快意恩仇大丈夫（下）

/ W2 t4 Q9 y. H  n1 }. C6 f　　其實，劉闖很清楚，殺了那信使，麋竺還是能得到下邳失守的消息。
/ Z- n" |( f* v" n2 |2 b* f9 {
: ~, o, u) p3 {" V# U1 O8 Y- \) R0 N　　張飛退守司吾，向東海郡發出徵召令，決不可能只派出一個信使。襄賁、郯縣、蘭陵……這些地方都要派出信使，所以下邳失守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出去。之所以要殺這信使，是擔心暴露行跡。
6 b! `! n, G9 y4 A. i
　　哪怕麋竺現在要忙於支援張飛，可一旦知曉劉闖的行蹤，也絕不可能放過。

! F; i, R9 ]9 @　　小心為上！
9 V1 x) [1 m# m& O( m1 C- B
' H4 T( x0 F0 z" v5 b1 c　　在這種時候，劉闖不敢有半點懈怠。
6 A& E; [8 D$ h- e
/ a6 R! l; u7 F" k$ t　　三十六個人，兩輛車，近百匹馬，在星光的照耀下，朝海西方向急行。

( y; u! F' C6 D, D+ `2 i  n6 h* s, i　　這一路，的確是暢通無阻。
4 [9 B! e! L: _5 s6 c! g
　　到第二天中午，一行人已經進入海西境內。
4 Y# g0 p. N$ V; a* g0 ~) B9 h) e
　　海西，也就是後世江蘇省連雲港市的灌南縣。

  S% D1 g# b, }2 K0 [) t+ Y　　它始置於西漢年間，根據明代《嘉慶重修一統志》記載，漢武帝太初四年，也就是公元前101年，與後來的海州南二十里，置海西侯國，作為貳師將軍李廣利封邑。征和三年，即公元前90年，李廣利戰敗投降匈奴，被廢除了侯爵之位，海西侯國旋即就改名為海西縣……
2 J6 \. A* Q9 P9 M8 l: B3 B+ r
　　最初，海西縣為東海郡治下。

; d7 @* q2 T) X* z! e' g　　進入東漢後，便劃到了廣陵郡之下……

　　也就是說，進入海西，也就等於脫離了麋家的勢力範圍。
1 T8 @' F- d4 F2 x2 |7 Z* u% q
# e( N* a) M; R- R5 y3 i　　雖然說麋家可以把觸手延伸到海西縣，但想必在東海郡，麋家的影響力要相對薄弱許多……
" \, k+ n* ^% u% s4 H% C% e6 t$ i0 s7 Y
　　朐縣無世族，可海西卻有。
6 V' y! m! d7 b# n! Y
　　徐姓，是海西最大的姓氏，也是當地望族。

　　這望族，可不是麋家那種豪強可以相提並論。在廣陵地區，徐家的聲望不遜色於陳登家族。

+ p8 t6 E: B! q, ~# m1 Z3 H　　光和年間，海西有名士徐淑，為度遼將軍，揚名邊塞。
9 S0 _) @0 G4 y. W8 ^/ {2 S
　　而徐淑之子徐璆，少有名氣，曾為公府征辟。這個公府，不是說官府，公家的府衙，而是指三公。能為三公征辟，皆為一方名士。徐璆還做過荊州刺史、司隸校尉，更抗擊過黃巾軍。

/ _6 D! ]" q) j* {# y; r' f　　如今的徐璆，官拜汝南太守。

* ^3 j' [+ T; d- \7 t　　注意，是汝南太守……
- q5 H% A# v# k' ^8 x- w
　　哪怕是富庶若麋家這樣的豪強，在海西徐氏的面前，也不敢過於猖狂。
& G6 P  w/ H  T. M9 e& P( A
3 _/ `. J6 B" M　　劉闖一行進入海西之後，變得更加小心。
. x' W) g% ^" m  ?. F. p( E
　　所有人都被下令除去身上的甲冑，同時弓矢被放在車中，以免暴露行藏。管亥建議，讓麋繯扮作大家閨秀，回鄉探親。而劉闖等人，則扮成護衛，這樣一來，多少可以掩人耳目……

　　至於效果？

# {% y/ m8 }; V: g% v! \- \　　反正這一路下來，倒是頗為順暢。

　　劉闖提著的心，也漸漸放回肚子裡。

　　只是身體的疲憊，和心理上的困乏，讓他有些打不起精神，騎在馬上，更是搖搖晃晃，昏昏沉沉。

　　天色，已晚。

　　依照著劉闖的意思，是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 {* G' {) s& C: r. g
+ F, `! J0 v7 I6 A3 A/ w4 ?. v　　但劉勇卻認為，應該盡快趕去海灘，和黃劭等人匯合。
6 E5 s. U" w: i- w
; d6 i1 d, d0 E2 T+ p1 z　　「此地距離那海灘，也不過三五個時辰的路。

2 o- V  D" x( x! y5 _# j　　我也知道大家現在都很辛苦，但還請堅持一下。只要上了船，就可以好生休息……與其在這裡提心吊膽，何不再加把勁兒，然後就能安心睡覺？孟彥，你護著三娘子，咱們繼續趕路。」

　　劉勇這番話，不是沒道理。

　　雖然大家都很累，可商量之後，還是決定遵從劉勇的主意。
$ U; {0 G5 |: E1 O' I8 D
　　就這樣，一群早已經人睏馬乏，疲憊不堪的人，咬著牙繼續趕路。
: p$ L- ^# p& a) a
/ R' [" O* D" k( ~+ I% i3 n9 B* f　　快子時，耳邊突然傳來海浪聲，更有一股帶著海水腥味的風吹來，讓劉闖精神不由得一振。
) ?( [* u4 @8 j' L+ \
　　混淪的腦袋，在剎那間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
: P+ B+ ~6 T! @2 a5 p
　　他拍了拍也已經疲憊不堪的坐騎，而後翻身下馬，把象龍牽過來，扳鞍認鐙，跨坐象龍身上。

0 M/ u9 G" p+ [6 N　　象龍已經休息了一路，精神遠遠好過其他馬匹。

　　不僅是劉闖換了馬，其他人也紛紛換馬，口中發出歡呼聲，朝著海灘奔行。
% T! [! o" {4 X1 F9 A( N9 O; B
- j( e2 I9 O& t# U# J　　「繯繯，咱們馬上就要到了。」
% X! B5 w9 g: J" u' n
3 n/ o# A. f2 M. s; e　　馬車裡，麋繯輕輕回應了一聲。

　　別看她是坐馬車，可有的時候，坐在車上比騎馬更辛苦。
6 o% `, }: K4 t. L+ Q" W- d
0 c) Q/ p* D1 U( A: ^5 ~　　一路顛簸下來，麋繯和小豆子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好像散了一樣，更提不起半點精神說話。劉闖臉上露出燦爛笑容，他縱馬衝上一個土丘，舉目向遠處眺望，眉頭卻不由自主扭在一起。

) W& I# c) i8 J4 {　　船呢？

　　說好的海船，在哪裡？
& D- v& l, y) E5 ~' x. a
8 n! T$ y: b: u+ X　　夜色籠罩海面，星光閃閃，視線還算清晰。那波瀾壯闊的海面上，不見海船蹤影，讓劉闖的心，陡然間提起來。

2 b' \% G3 [. B& l3 \# i8 h- l4 c　　按照之前和黃劭的約定，海船應該在今天日間就抵達這裡。

　　可為甚麼不見海船？難道說，薛州不同意？亦或者黃劭沒有見到薛州？還是發生甚麼意外？
" [- Z$ X2 ]+ X! T; O
　　一時間，劉闖思緒起伏，變得有些混亂。
/ ]9 A$ p; _- Q/ u
　　而劉勇等人策馬到了海灘上之後，看著空曠的海面，也是目瞪口呆。

　　子時，正是漲潮的時候……海水一波波湧來，衝擊著海灘上的岩石，發出轟隆聲響。海水飛濺，水霧瀰漫。劉闖心裡突然間騰起一種不祥預感，抬手啪的從馱馬身上取下了盤龍棍。

　　「繯繯，你們在這裡別動。」
7 h, c+ j& x; H
　　麋繯和小豆子已下了車，聽到劉闖的吩咐，臉色一變，頓時流露出緊張不安的神色。
3 y/ N- {, T5 l4 j, U8 T
　　「孟彥，怎麼了？」

　　「感覺著好像有點不對勁……你們先躲在這裡，我不招呼你們，不要出來。」

+ `  G( A4 z2 W8 m; h　　說完，他不等麋繯和小豆子回應，便策馬往海灘上跑去。麋繯和小豆子相視一眼，臉上都流露出恐懼之色，忙手牽著手，深一腳淺一腳躲在路旁的樹林裡，小心翼翼的探頭向外張望。
8 a, i5 L. {  T& g3 }; G
( S$ {9 f7 r( g3 |+ q* I4 K. x/ i　　夜色裡，海灘上的岩石參差交錯，猶如怪獸。
- x, ~% U! n2 e. w* e/ k
　　海浪聲此起彼伏，在蒼穹中迴盪。
) d1 n7 E- M/ u8 |8 d1 W
4 o7 J9 [7 W0 R3 [/ O　　劉闖手持盤龍棍跳下馬，腳下踩著細軟的沙灘走到劉勇身邊，「叔父，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兒。」

$ g4 n# }5 b$ l* v, _# z　　「嗯！」

　　劉勇不苟言笑，沉著臉扭頭道：「老管，讓大家準備搏殺！」
: y$ ?0 |  `, x% s- S
　　練至煉神境界，劉勇的六識感官早已超越常人。劉闖覺察到不妙，他更感到在這空曠寂靜的沙灘上，瀰漫著一股子肅殺之氣。

　　管亥聞聽，立刻喊道：「裴紹，結圓陣，準備迎敵。」
1 E8 g  r) n0 o4 e% n% E
/ \7 ^% p% ^  N) L( b. v, _+ d　　聲音剛落下，忽聽四周喊殺聲響起。
0 y% k3 H2 }$ b- c* f- w% `- q
7 r$ Z) T5 a) D# e　　火光跳動，從那些岩石後，衝出數百兵卒……為首一人，手持長刀，厲聲喝道：「劉闖，大老爺早就猜到，你會與郁洲山海賊勾結。故而命我再次等候。若聰明的話，就趕快束手就擒。
. W) y7 k, D- J: x& Q6 b
　　看在往昔情分上，我自會向大老爺求情，留你性命……若再執迷不悟，休怪某家無情！」
, S& |5 j1 o- w% g% {. a
　　火光中，持刀青年刀指劉闖。

7 J0 w8 N9 ]8 B7 S　　「張林？」

　　劉闖一看到來人，頓時大怒。

2 {: `) l2 K. m( m　　雖然他至今仍想不明白，張林是如何知道他要與麋繯私奔的事情。但是從麋繯口中，他已經得知，出賣他的那個人，就是張林。之前，麋澤為了勸說麋繯不要反抗，說出了張林的名字。而當日在朐縣，張林曾率人截殺劉闖，如果不是象龍給力，他恐怕就要折在那城中。
! M6 Q) z  u8 i0 p- _, i+ ?
! m! S: U  w! P7 z9 F% l　　「張林，竟敢出賣我們。」

6 w9 H) Y( o3 W　　管亥看清楚張林後，也是火冒三丈。
) J1 @5 B% H3 \+ x. l6 Y
　　張林冷笑道：「朱賊曹，林一直把你視為前輩，故而兩年來對你恭敬有加。

! b; b" R$ o4 U. i' b　　哪知道你也是個蠢貨，竟然為了那個膽小鬼，放棄大好前程不要。今劉使君坐擁徐州，為天所授。你不識天時，合該倒霉。林不過順天而行！看在往日情分，若你現在後悔，林願與大老爺面前作保……朱賊曹，憑你一身本領，榮華富貴何愁不唾手可得，何苦為劉闖送死？」

　　看這情況，張林還不知道呂布已奪取了下邳，他口中那位真命天子，也將落得個惶惶如喪家之犬的命運。

7 m" R! e0 Z& g　　劉闖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 T! x  `. A( Q- \0 K# E0 D
　　他剛要說出下邳被呂布佔領的消息，就見管亥大吼一聲，邁步拖刀而行，就朝著張林撲去。

　　火光中，張林那張俊俏的面容，扭曲猙獰。

　　「朱亥，既然你自尋死路，就怪我無情……弓箭手，放箭！」

" \) v5 t/ v5 t: P　　站在他身後的士兵突然向兩邊一讓，就見兩排弓箭手搶出，朝著劉闖管亥等人就開弓放箭。
$ e1 {4 l. N& k/ K: Y3 c
　　嗡！

　　數十張弓弦顫響，利矢破空歷嘯，飛射而來。
% N* l5 K% K9 K- k
　　劉闖心知一場惡戰已不可避免，當下也不再費口舌，大吼一聲，「張林，小人！與我拿命來！」

　　盤龍棍翻飛，化作棍影重重。

　　利矢飛來，被劉闖舞棍撥打，邁大步向張林衝去。
7 S( N/ _0 M4 P) V
0 @1 M4 V% m9 U# c　　同時，裴紹等人也結成了圓陣。可是面對著如雨點般射來的箭矢，他們雖竭力封擋，依舊不可避免有人中箭。
0 }% i8 ]6 k" O* C6 O! A' p
　　悶哼聲，在沙灘上空迴響。

* ~/ U+ j( q5 d6 ?" Q6 I8 z　　劉闖、劉勇、管亥三人衝在最前面，舞動兵器，朝著張林等人所在的方向，一步步逼近……
' k/ x6 J8 Q% J: \5 L% W
( N8 h, q5 c. }) a: `* [# v" p
  F0 G: |- n% `8 N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四章 江表虎臣（上）

　　“殺！”
( n; t; M" P! |0 K$ f
0 K' M* U2 U% j9 E3 w　　火光中，張林刀指劉闖三人，厲聲吼叫。
( Q" {- S$ V7 W2 \! g5 z# h
6 F5 X4 Q3 [' M$ W) M　　他很清楚這三人是何等悍勇，如果讓他們靠近過來，必然會有性命之憂。

; r, F8 Q1 e- T/ x# {/ e　　於是，張林立刻下令，命身後兵士蜂擁而上。他此次埋伏在海西，也是受麋竺差遣。麋竺得知下邳被呂布奪走之後，也大吃一驚。這可不是小事，相比之下，麋繯和劉闖的事情也就顯得微不足道。但讓麋竺就這麼放棄？他又不太情願。劉闖劫走麋繯，就好像一記耳光打在麋竺的臉上，響亮的很，也疼的很……更重要的是，劉闖此舉破壞了麋家的崛起大計！
3 J# W! j! f) J, }% b9 s4 }1 _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放過劉闖。

5 ?% V- K% F) a/ Q- l　　於是在思忖良久之後，麋竺許諾張林，於他牙門將之職，命他繼續追查劉闖等人的行蹤。
, u4 V6 s3 v# L9 }. K
　　同時，麋竺還調撥了五百家丁，供張林差遣……
6 b3 Y  ]7 Z+ `* W! ]4 E
5 r/ p% O4 ?. v+ x3 |　　不過與麋竺麋芳的想法不同，張林始終認為，劉闖要嘛已經逃走，要嘛就躲在朐縣附近。
6 [  V# a1 t, p0 E/ N3 r
' \  L* t" o& u. ?# G" \　　他知道，管亥在鹽水灘有買賣，所以推測劉闖如果還逗留在朐縣附近，就一定會和薛州聯繫。

0 B/ t- W$ f) a4 s' N$ W　　不得不說，張林猜的不錯。
9 P( o2 [; V/ J, i/ |, |" d
' u$ }# [9 |6 a0 o  m　　他不會想到，張遼會屯紮三河灣，劉闖會沿著原路返回。
0 v: d; Z! R; u; o% c  o
$ R8 J5 V3 r# g3 t3 y4 w  J　　張林是土生土長的朐縣人，論人脈的話，甚至比劉闖還要熟絡。在確定了方向之後，張林迅速和伊蘆鄉方面取得聯繫。他花費重金，買通了鬱洲山的耳目。從鬱洲山方面，他得到了一個重要消息。薛州在調撥海船，似乎要前往海西。這個季節，並不是海賊行動的時候。
3 G2 l1 u( ~, R, u3 Q4 N
　　薛州調撥海船往海西去，很有可能……
. M/ \" |4 f+ \% Z5 t
" f7 x( q) V, y3 y) `- D/ R　　張林下了大注，率領五百家丁迅速前往海西埋伏。

　　而後他又花費重金，要鬱洲山的耳目想方設法，拖延海船開拔……不用太久，一天足矣！

: q, U2 k! o: f& h& j( ^, W' |　　他相信，如果劉闖等人要走薛州這條路的話，肯定會迫不及待趕去匯合。
+ I7 @0 u6 W0 B# n8 E. {2 j
* g/ B, v, _  U8 Y9 S$ O5 X3 w　　在正午時分，當劉闖等人還在趕路的時候，張林就帶著人來到海灘，並安排埋伏起來。只等劉闖等人出現，就一擁而上，把劉闖等人擒獲。而事實上，張林的這一番算計，已經成功了！

3 ?; i2 _4 z3 m. q; \% l! W2 |　　他可不想和劉闖三人正面對決，而是命三百家丁蜂擁而上，把劉闖三人困住。
+ B0 q+ ]. K: u- h9 [* Y
　　張林則率領二百家丁，避開劉闖三人之後，向裴紹等人撲去。只見他一馬當先，輪刀衝上海灘。
$ O5 v/ w/ D5 E: J' w3 w" @
9 }0 j: W0 s6 k# H2 ^8 d& O　　裴紹眼見張林發動攻擊，也沒有遲疑，下令以圓陣禦敵。
9 z# z6 |: J' _/ i$ C* K
　　他畢竟是黃巾出身，雖然只是個小帥，卻經歷過無數次戰陣搏殺。比這更凶險的場面他都見過。所以，張林等人人數雖眾，裴紹卻沒有流露出半點慌亂，而是下令眾人穩住，抵禦對方。
7 @- Y4 @( ?' F* h0 C: w8 a$ X$ T
　　之前鹽水灘之戰，蟻賊損失七人。

　　不過在補充了張承幾人之後，戰鬥力並沒有下降太多。

3 s. L( c6 I* O8 V$ U+ Y: o1 z　　眼看著張林等人衝上來，裴紹不慌不忙，厲聲吼道：“架矛，列陣……常勝、張承，你二人以弓箭禦敵。”
) q- q0 ~0 K& s
　　圓陣中央，常勝張承彎弓搭箭。

　　眼見數十名家丁衝到近前，裴紹厲聲喝道：“出矛。”
% |% `) P0 i6 B3 O3 o+ m4 ~) r/ c
　　十數支長矛有條不紊的刺出，快而兇狠。衝在最前面的家丁，被刺倒了六七人，慘叫著倒在沙灘上。

8 R+ T' _" _( V　　“收矛，刀盾手向前三步。”

4 q( C; Q/ Q1 N6 H0 G1 _3 \　　蟻賊不愧是見過大世面，面對著蜂擁而來的麋家家丁，蟻賊陣型絲毫不亂。

7 D$ ?6 F8 G' t" k　　伴隨著裴紹極有節奏的呼喝聲，長矛手一矛刺出，旋即撤矛退後。十幾名刀盾手踏步上前，揮刀攔住麋家家丁。不過他們並沒有盲目攻擊，只是將對方阻攔。攔下對方之後，在他們身後的長矛手再次挺矛刺擊……如此一個回合下來，就有十幾個家丁慘死在這空曠沙灘上。

+ r) ~2 ?8 ~$ W+ c. B　　張林沒想到裴紹等人竟然精通戰陣搏殺之法，頓時大吃一驚。
. @  |- k2 s) j6 t4 c1 Q8 ^
! O0 f  I3 f3 k+ |# J% b1 k: g2 y　　“別慌，穩住，給我殺！”

　　張林有小聰明，而且跟著管亥學了兩年，身手不差。
0 ^- Y/ _& |1 d! U* b
% g3 ~( Y3 O8 ^0 O9 |2 P　　只是他畢竟出身巡兵，對戰陣之法全然不懂。在臨陣指揮的時候，更無法象裴紹那樣從容鎮定。

　　張林只能叫喊著：穩住，別慌……
# ?7 C. U( H7 L6 F3 C
8 b9 g- l4 ?3 }6 i6 h! e. e9 b　　除此之外，面對裴紹等人組成的圓陣，一時間竟然沒有任何辦法。

　　張林心裡不由得焦躁起來！
+ _  A8 ?0 t3 l" j
　　己方五百，而對方不過幾十個人……如果連這都不能取勝，將來又如何在劉使君面前立足？
* J& q1 R7 b8 w! u' }
　　想到這裡，他大吼一聲，輪刀就衝過去。
! t0 I& L! A0 \
　　張林雖然不懂戰陣搏殺之法，卻能夠看出，這些人當中，完全是以裴紹為主。進退之間，聽從裴紹的指揮和調遣。只要把裴紹纏住，則勝利在望。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張林或許不知道這麼一句話，但是卻明白這麼一個道理，風一般衝上去，把裴紹死死纏住。
- L  _( F1 W: o/ Q( S; Q
6 I: c1 j* s5 `3 b- i: M) {- x& D　　論武藝，裴紹和張林在伯仲間。
6 H, y, r, i) N
8 V$ [5 J+ h  E. I( ?/ H6 @　　張林跟隨管亥學了兩年的刀，雖然沒有得到真傳，但是卻一直沒有停止修煉。
" ^) r# X# l7 H* l- o* e
" z3 H% |$ U, s4 o6 n/ f% m4 T　　裴紹在經驗上雖勝過張林，可卻要顧慮其他人……而張林的想法非常簡單，就是拖住裴紹。
. j; F+ o1 T1 e; ~8 O, A! l
　　失去裴紹的指揮，蟻賊雖然沒有亂，可是顯然有些吃力。
7 p! j$ U# o) U+ i
　　好在常勝和張承站在圓陣中間，不停以冷箭偷襲，算是堪堪穩住陣腳。而在另一邊，三百個麋家家丁把劉闖三人死死圍困在中間，喊殺聲不絕。劉勇鐵矛翻飛，劉闖盤龍棍舞動。管亥雙手持刀，發出一聲聲如同野獸般的咆哮，麋家家丁人數是三人的百倍，卻無法奈何三人。
9 u% e; F$ X1 C- X% T. i
　　“叔父，不要留手，先殺出去，幫助元紹。”

　　劉闖大棍嗡的橫掃，將兩個家丁打翻，衝著劉勇大喊道。

　　劉勇看了劉闖一眼，“孟彥，你和老管小心……”
1 w; G/ S4 _( O4 b
　　“大劉只管去，這些許毛賊，還奈何不得某家。”

　　管亥說著話，一刀將一個衝過來的家丁劈翻，鮮血噴濺一身。
$ ?  P7 H$ D' X/ A9 `; p' R  y+ ^  V! l
　　劉勇點點頭，墊步擰身向外衝，鐵矛一振，挑翻兩個家丁之後，瞬間便殺出一條血路，朝著那些圍攻裴紹等人的麋家家丁衝去。以他的身手，想要殺出重圍並不困難。但之前顧及劉闖，所以一直沒有發狠。眼見劉闖自保無虞，劉勇也算放了心，那桿鐵矛翻飛，殺得對方連連後退。

& V7 A/ g$ f$ Y# W　　“亥叔，咱們背靠背，衝出去。”
* {3 Y, w0 ]5 l4 k2 B* G  b$ o
　　“好！”

" {6 a* ?9 r& n8 e, O2 U; `) \+ U　　劉勇已經行動起來，劉闖和管亥也不遲疑，開始大開殺戒。
& ], g% Z  h: Q
　　盤龍棍亂顫，鳳凰三點頭，就拍碎一名家丁的腦袋。旋即兩人移形換位，管亥揮刀擋住兩桿長矛，腳下錯步，一個旋身和劉闖再次交換位置。劉闖看也不看對方，盤龍棍夜戰八方，就拍在對方身上。那盤龍棍在劉闖手中，威力更加驚人。一棍下去，對方立刻骨斷筋折。

* @' b8 M( P. n: {# B# J# T& S( C5 T　　而趁此機會，管亥橫刀一抹，就將一個家丁開膛破肚。
! E; |3 P4 H# d1 `7 I6 {
( i0 _* l# L; @: ~1 b5 s! X　　兩人之間的配合極為默契，嫻熟的好像一個人在行動。劉闖和管亥不斷變換位置，猶如風車轉動，所過之處，頓時掀起腥風血雨。而另一邊，張林也是焦躁不安……麋家家丁終究不是那種正規兵，說實話，他們見過最大的場面，恐怕就是之前在朐縣和羽山賊的那場戰鬥。

* d9 G2 h2 ^: g) q" E$ w0 c　　但那場戰鬥，真正的主力是白眊兵！

　　換句話，這些家丁的戰鬥力，可能連羽山賊都比不得。
/ F2 D6 E) A  [0 u
　　別看人多，可是戰鬥力低下。蟻賊方面已經開始出現了傷員，可是麋家家丁死傷更加慘重，遲遲無法動搖蟻賊的陣腳。而另一邊，劉勇如同一頭瘋虎，正撲過來。火光照耀下，劉勇渾身浴血，掌中鐵矛更沾滿粘稠鮮血，猶如一尊殺神。麋家家丁，開始亂了，更有人心生退意。

; F. R5 J9 O% @! N　　張林急得連連吼叫，但是卻無法挽回士氣。
4 U5 f8 p* w( {4 y- }) I2 a1 F$ W
6 y6 _! z( `7 t) R　　“元紹，你去指揮，這個小人就交給我！”

! K. ?- b  B) I* l+ y　　劉勇厲聲喊喝，已經衝到近前。只見他墊步擰身，鐵矛呼的刺出，掛著一股刺耳的銳嘯聲。

　　張林嚇得連忙閃身躲避，裴紹則藉此機會，縱身跳出戰團，撲向圍攻蟻賊的家丁。

4 ~9 D8 ?$ k6 a　　原本應該是一面倒的戰況，突然間變得膠著起來。張林哪裡是劉勇的對手，只三個回合，就被殺的披頭散髮，狼狽不堪。

　　“住手，全都住手！”

" B! C7 k6 ]# d) A　　就在這時，一個嘶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7 @: H$ V. w- y9 C) {/ b" D
" o, W" i) ~) k  E6 \: C　　“劉闖，你看我手裡是誰。”


$ ^! G! d2 T  L9 f7 _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四章 江表虎臣（下）
4 t& |! a( e  c  j8 S8 i4 k
, e& v- j' T; c　　從樹林中，跌跌撞撞衝出一人，手裡持著鋼刀，推搡著麋繯走到沙灘旁邊。
* j% N+ @' p, |% g2 w5 @
/ |3 j/ T6 k" l+ y3 l　　劉闖偷眼看去，頓時大吃一驚，“麋涉，你敢！”
+ q1 \) X: b1 f
6 [7 B/ }- c- B6 s2 Z/ {　　麋涉渾身是血，臉上露出猙獰之色，呲牙笑道：“劉闖，你再敢反抗，就休怪我刀下無情。”

　　“孟彥，殺了他……他傷了小豆子。”

　　麋繯大聲呼喊，卻讓劉闖心裡一沉。
" O7 O. @7 f  v  k
$ x" u* F$ O8 h/ q4 i3 J　　原以為讓麋繯躲在林子裡可以安全一些，沒想到……
7 l3 D2 S* U( ~& z# y
+ p/ D$ X- z1 n8 B7 F, R$ e9 ~　　手中盤龍棍，蓬的一聲掉在沙灘上，劉闖看著麋涉，眼中殺機畢露。
: v) g, |) z! b0 H0 j3 H
- J9 \, m& |# M! Q　　麋涉喘著粗氣，心裡面砰砰直跳。這次他配合張林行動，但是戰況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五百人圍攻，竟然佔不得上風！

  `1 {+ L: e8 f& R; q3 I4 U　　麋涉腦海中頓時又浮現出那天在鹽水灘，劉勇如同殺神一樣的表現，頓時膽顫心驚。
. {. R: n/ D; p& D9 _' _
7 {0 B: _. r& M+ a　　不過，他沒有辦法再逃走……上次放走了劉勇等人，已經讓他在麋家有些抬不起頭。雖然麋芳依然對他相信，可是在麋竺的心裡，麋涉的忠心不必懷疑，但他的能力，還是令麋竺產生了想法。這次讓張林帶隊，麋涉為輔，就可以看得出來，麋竺正在有意識的培養張林。

0 I( r' G+ y3 P* g2 P7 \- p: W　　一旦張林崛起，麋涉的地位就會變得更低。

　　這一點，麋涉完全無法接受。
3 c4 G$ K2 V1 M4 G
) H3 Z" z3 l: `2 v7 L  @4 L( Y　　不過他很聰明，當張林和劉闖等人戰在一處的時候，麋涉卻意外發現，沒有看到麋繯……

& l3 F. D% j" z9 Q& L　　劉闖既然已經出現，麋繯必然就在附近。
8 q. c4 V7 r+ I9 ^& ~& K
/ C/ [" G* k( j, k0 @　　當眾人捨生忘死搏殺一起的時候，麋涉的目光便凝聚在路邊的樹林當中。

　　如果麋繯和劉闖一起過來，那麼這個時候，最可能是躲在林中……想到這裡，麋涉帶著兩個人，偷偷摸進了樹林。麋繯和小豆子正緊張的關注外面局勢，所以也沒有留意到麋涉的動作。

/ _; M% e5 C' n' _　　當兩人發現麋涉時，已經晚了。

+ m9 {4 g7 q" o6 G　　小豆子被麋涉砍傷後，麋涉就劫持了麋繯，從林中衝出。

　　你張林就算料事如神又能怎樣，這最後的決勝，還要我來出招……

- }* G/ L3 c2 X& M. n, J　　沙灘上，戰事已經停止。

　　張林看到麋涉抓住了麋繯，頓時興奮的大聲道：“麋涉，做的好。”

6 p) j+ l( j: |2 @& C; A8 z1 I　　麋涉心裡冷笑一聲，手上鋼刀架在麋繯脖子上，撇了張林一眼之後，厲聲道：“劉闖，讓你的人全都放下兵器，否則的話，休怪我心狠手辣。”
/ N- F+ B0 Z' b
　　劉闖的臉色很難看，盯著麋涉，眼睛裡好像噴火。

　　可是麋繯在對方手裡，讓他投鼠忌器……放下兵器，就等於是自尋死路。

9 O% c& V' c9 ]- P6 T　　他可以死，但怎能連累管亥劉勇他們？就在這時，從林中快步走出一人，手裡拎著一口鋼刀，向麋涉跑來。

! N4 H1 ?* f3 h3 A　　“麋管事……不好了！”
, a( ~9 N# w$ n+ n( w( b
　　那人大呼小叫，眨眼間就到了麋涉近前。
. O  F. j) g) K) L/ ]/ [. v5 F( Z; K
, Q. }$ ^5 }6 d　　麋涉本能的扭過頭，剛要斥責，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8 u! ?: d0 u  K　　來人身穿一件灰色的短襟襜褕，根本就不是麋家家丁的打扮。更重要的是，這人的長相很陌生。

8 G! |' {- X% S　　來人個頭不高，大約有175公分左右，相貌頗為俊朗。

7 ^: x% c) b3 c6 U! W4 l7 A$ M　　他手裡的那口繯首刀，刀口上還滴著血，快步就走到麋涉跟前。

　　“你是誰？”麋涉心裡一動，大聲喊道。

8 {+ Q2 O0 ]7 w7 u) U$ _4 S+ X　　他正想持刀威脅，哪知來人卻突然間縱身一躍，便到了他跟前，一把攫住麋涉的胳膊。那隻手，就好像鐵鉗一樣，幾乎握斷了麋涉的胳膊。麋涉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見那人手中繯首刀滴溜溜一個翻轉，刀口順著麋涉的喉嚨狠狠抹下去。只一刀，麋涉的脖子就幾乎和脖子分家。
5 N3 f" N; `# N! i7 J
  }7 T/ {( B( z# N　　“啊！”

　　麋涉慘叫一聲，便倒在地上。
. V, U* n) v# t2 [
　　而來人不慌不忙，一腳把麋涉屍體踢飛，橫身就擋在麋繯身前。
; C7 B. m9 w7 v2 K/ V; N; h
　　“去照顧林中的女子！”

　　“啊？”
( f) [# e/ m( N; ^" X2 U$ C
. x) M$ a( ?  W0 c" ?1 C9 _& l6 P  `" G　　“這裡，有我解決……”
8 I4 m* m/ E* M& e% \
　　他話音未落，就聽沙灘上傳來兩聲慘叫。
0 T4 r- L' ]6 d6 p4 j5 Q$ ?  D/ p" f! q
　　雖然不認得來人，但看那樣子，就知道是友非敵。

　　麋繯剛一脫離危險，劉闖墊步上前，兩隻大手扣住兩個麋家家丁的脖子，大吼一聲，將兩人的身子掄起來，向麋家家丁衝去。那兩個家丁，被劉闖當成了兵器，輪動呼呼作響。剎那間，血肉橫飛，戰火重新點燃。
& D8 I6 e9 Q+ a+ B6 u& @
, [; H8 U5 x5 l/ j; {' z　　麋繯跌跌撞撞跑進林中，就見兩個麋家家丁已經倒在血泊中。

　　小豆子衣服上全都是血，正靠在一棵樹上，看到麋繯跑來，忍不住哭道：“小姐，好疼……”

* [" O" q9 Q5 F; h& }　　“小豆子，你沒事兒吧……別怕！
7 O7 z  M( s( ]# ]0 v2 P8 P% A
　　等一會兒找笨熊要些金創藥過來……他手裡有上好的金創藥，你不會有事的。”

　　小豆子的肚子上，鮮血汩汩流淌。

- E6 y. h* y- ~: P' A* p　　麋繯連忙按住小豆子的傷口，衝著林外嘶聲叫喊道：“笨熊，快點過來，小豆子要不行了……”
6 V( h9 I9 N) _" W& G6 S: e, O
0 \: _2 K! a# _% \; k) U　　與此同時，劉闖到了那布衣男子跟前。
& E) n+ I9 q/ s/ d& G: U8 m
　　他甩手將兩具殘缺不全的屍體砸出去，而後從腰間拽下一個鹿皮兜囊，朝那布衣男子丟去。

6 p/ n* ]- k' c7 i+ ^/ D　　“裡面有金創藥，先去照看小豆子。”

　　說罷，他也沒有向對方道謝，大吼一聲，劈手從一個家丁手裡奪過一口鋼刀，順勢將對方劈倒。

　　布衣男子，笑了！

　　他也沒有矯情，拎著兜囊就跑進樹林。
( J3 P% [+ U- y' A% g
　　片刻後，他提著刀又衝出來，大聲喊道：“胖子，我來助你！”

　　劉闖砍翻了一個家丁，“我叫劉闖，你是誰？”
" |% A% S/ M+ q6 n! |; X* ]
) }+ H0 V8 ^8 ?( A+ m( t% \( h6 u　　“某家琅琊徐盛……爺爺最看不慣拿女人做擋箭牌的貨色，有本事就真刀真槍的拚殺，這等下作事情，非大丈夫所為。胖子，你究竟惹了什麼禍事？居然這麼多人跑來找你的麻煩？”

( f/ O; k% s' ]* @( J　　“跳樑小丑，何足掛齒！”

　　劉闖和布衣男子一問一答，可手底下卻不慢。

9 |7 Z4 X( W! Y: @8 U　　這徐盛的身手，比之裴紹要高出一籌。

( o1 Q6 P4 A3 y& [- E& x　　按照管亥的說法……裴紹現在應該屬於養氣初期，這徐盛至少也是養氣中期甚至更高層次。
8 M; ~1 n: K2 }& V
( w  j. Z( B) _) I. x) n. ^　　兩個人一邊交談，一邊追殺麋家家丁。

　　那邊管亥已衝出重圍，和裴紹匯合一處，讓常勝裴煒張承三人去樹林中保護麋繯。

　　而麋家家丁，已經失去了鬥志，越殺就越怕，已經快要到了崩潰的邊緣。突然，有人高聲叫喊起來：“快看！”

　　順著那人手指的方向，一些家丁朝海面上看去。
* m* K1 A8 H8 o
4 v% ?! C, y2 s! W　　夜色中，兩艘海船出現在海面上，正緩緩向岸上靠來……
/ i0 y9 Q: Y6 }7 R/ J, M" ^
5 g6 K& l  J& C0 }' z: f　　“鬱洲山的海船！”

! g4 Q, _0 r* C5 s  s% O　　劉闖看清楚之後，頓時興奮叫喊。
+ a/ D: y3 ~7 L; E4 Z2 v2 u
+ v4 ]4 f) O5 R$ }+ J/ p　　“公子，黃劭來也！”

) V. W- e" C0 z8 y. R　　從海船後面，衝出二十餘艘艨艟小船，迅速向海灘上衝來。火光照映下，黃劭站在船頭，手舞足蹈的大聲叫喊。當艨艟即將靠近海灘，十餘名海賊從艨艟上跳下來，呼喊著衝過來。

　　麋家家丁早已經被殺得膽顫心驚，眼見這麼多海賊出現，哪裡還有心思再戰？

　　不由得齊聲吶喊，丟了兵器扭頭就走。

6 M9 ?/ H3 f6 E1 Q　　嘈雜的叫喊聲中，更夾雜著張林一聲慘叫。

　　劉勇一矛打斷了張林的雙腿，疼得他在沙灘上翻滾不停。
9 P8 g/ s2 _% x# m1 |
　　看著生龍活虎衝上海灘的鬱洲山海賊，劉闖不由得萬分激動……他快走幾步，想要迎過去。

　　可走了幾步之後，他突然停下來，轉身看著徐盛。
. E, p- u1 C9 H% G; [
　　“你剛才說，你叫徐盛？”

8 g* d6 o4 m2 F! Z% N/ L% N8 t4 m- ~　　布衣男子徐盛喘著氣，一屁股坐在沙灘上。

　　聽到劉闖詢問，他也是一怔，抬起頭看著劉闖，一臉疑惑之色，“是啊，某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琅琊莒人，徐盛徐文向！”
) G( s, a' Y' `
: N0 m! b) h/ \, E# J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五章 鐵漢柔情（上）

　　徐盛，字文向，琅琊莒人，東吳悍將。
1 l3 G3 o; a  U: ?5 |; l9 e
　　《三國志》曾為他單獨立傳，更稱之為‘江表虎臣’，甚得孫氏厚愛。
) w* N6 g* Q; D
. H! w( ~9 `! l( B% R　　說實話，一般喜歡讀三國的人，主要都集中在魏蜀兩國。東吳除周瑜陸遜這種極有名氣的人之外，很多都不為人知。似徐盛，也是其中之一。其人在東吳的地位之高，不遜於他人。
$ g+ }  i( G# V: t5 K( l
6 h- L! ^- @$ J7 }: g　　不過，此時的徐盛，尚未前往東吳，更聲名不顯。

　　劉闖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海西的海灘上，與徐盛相遇，而且是用這樣一種奇怪的方式……
- J/ _9 |* w& B, S' U; ]3 Q1 B
( z$ z3 G5 k% L" @5 ?% R$ b　　“劭赴約來遲，險些壞了公子大事，還請公子恕罪。”

　　海灘上的戰事已經平息，五百麋家家丁，戰死者約六七十人，傷者近百，被俘虜者更多達百人。
4 x. z: n  W7 o4 [- L0 |. X
　　薛州陪著黃劭登上海灘，不等劉闖開口，黃劭連忙上前請罪。
4 G9 ~9 u6 S$ A( Q- B
( x5 g8 e( F; T* s/ p  l; U　　而薛州則站在一旁沒有開口，而是饒有興趣看著一旁管亥，臉上流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 Q1 N% c" d" h
4 x8 G3 p& ]* |; Z+ B: B, w　　在朐縣，他和管亥打過多次交道。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鬱洲山也是管亥銷贓的主要途徑之一。只不過，兩人從沒有真正的接觸，畢竟一個兵一個賊，怎麼也不可能有交集。管亥是避著薛州，而薛州是不想和管亥接觸。
# h3 r( f0 @$ ?, K1 u4 l' D* T. N: ^; s
　　總之，管亥在朐縣住了兩年之久，竟然沒有和薛州碰過面。
: a- J# q% I( h; ^
  h3 x; V3 g& T& M! O" \) h　　薛州萬萬沒有想到，堂堂朐縣賊曹，竟然是東海三大寇之一蟻賊的頭領。他更沒有想到，朱亥居然是管亥的假名，其真身竟然和薛州一樣，同為黃巾渠帥，此前還有過好幾次衝突。

9 R6 f4 j+ ^/ q: g5 F　　看著管亥，薛州笑了！
( v3 i3 m7 }6 m% R1 N' s1 e3 Z, I& L0 {
/ y" `" C! `, m& ~- w7 u　　管亥則黑著臉，感覺很不自在。
. h! A' T, ~$ `' l& w" z$ y
　　想當年，他手下黃巾和薛州手下黃巾就是競爭關係。而今薛州盤踞鬱洲山，偏偏管亥卻淪落如斯。當初，管亥的勢力可是強過薛州。薛州之所以後來率部退出青州，一來是曹操的原因，二來也有不想被管亥吞併的心思。結果，薛州越來越強大，管亥卻落得了個眾叛親離。
& u4 {7 |  s' N! U# i( h# q
　　看著薛州臉上的笑意，管亥心裡就騰起一股怒火。

0 J; V0 O) o' }+ R　　自家這狼狽模樣，被薛州這廝看去了，實在是太不爽快。

8 U. ]( c4 w, k5 I　　“老黃，說好了昨日就該抵達，為何到現在才來？你知不知道，剛才連三娘子都差點喪命。”

　　管亥不好對薛州發火，只能對黃劭生氣。

0 R( s1 k# [! \+ W2 ]　　薛州臉上的笑意更濃，那笑容……這鳥廝的笑臉實在可惡，真想過去給他一刀，看他還能否笑出來。管亥氣呼呼的心裡嘀咕，一雙虎目圓睜，瞪著黃劭，等待黃劭給出他一個答案。
6 s$ l( _! u. ^% V' }/ A
　　“渠帥，非是我想要來遲……本來前日都已經準備妥當，哪知道突然發生變故。
0 m! {; i, q0 U5 e9 T0 _9 m
　　兩艘海船出了故障，不得已臨時修理，所以才耽擱了時間。此事，的確怪我，與薛當家無關。”

7 X' K6 s2 L  N8 l/ i　　薛州大笑，“老黃，你莫為我遮羞。是我御下不嚴，以至於有人吃裡扒外，才造成現在的局面。劉公子，這件事是我薛州的不對，還請你不要責怪老黃。那兩個吃裡扒外的人已經被我處罰，絕不會令劉公子失望。這裡非久留之地，還是先上船，咱們離開這裡，再做計較。”
3 n' f9 d2 b) p! i) m8 K* @
　　說著話，薛州看了一眼在沙灘上呻吟的張林。

　　“這廝倒是好計較，居然盯上了我鬱洲山。

+ D- U+ B8 U- M' }8 b; W6 x4 T　　看起來，薛州這兩年太過安靜，一個小小的巡兵，都敢欺負到我頭上，實在是慚愧之至。”

　　劉闖也不是傻子，薛州這麼一說，他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7 Q: O: ]2 Y- J; c/ j9 g5 p) Y
　　扭過頭，看一眼張林，心中突然騰起一絲憐憫。

　　這年月誰都不容易，想當初朐縣之戰時，自己和張飛那些人反目，張林是第一個站出來為他撐腰。那時候，誰也不會想到這短短一兩個月，竟然發生如此變故，兩人竟然會反目成仇。

, H* @& ~0 l6 H8 W　　“張林，你這是何苦？”

6 w7 m- U7 p: q) U6 }3 C　　張林停止呻吟，突然放聲大笑，“大丈夫或名留青史，或遺臭萬年。
! E/ I4 H8 J2 l9 Q' d: V( R
　　劉闖，你這頭笨熊，憑什麼得那麼多的好運氣？論資質，我不比你差，可是你卻可以從小習武，有你叔父傳授，連朱賊曹也對你另眼看待。論長相，你這胖子有那點強過我？三娘子居然看上了你……劉闖，你運氣好，可我卻不服氣。若朱賊曹能多與我些指點，今我未必遜色與你。
% `- O4 j; d* G! K) K0 |& ~4 s' F
; H/ i* F% N' J- p  o; C) [　　可恨老天既然讓我來到這世上，又何必讓你這頭笨熊也跑來朐縣？”
5 ~; @2 r/ q+ ?. c! e  p' |2 ]
　　這是典型的庶民心理。

　　為求出人頭地，不擇手段。
/ w" J8 F- U& k( G$ S  n* j) X
, U! F! o8 y4 K# T% C# N1 a　　劉闖很難責怪張林，畢竟在這個時代，相信有很多和張林相仿的人遇到同樣事情，也會做出同樣選擇。庶民出頭，實在是太難了……不過這也是這個時代的現狀。雖說不上上品無寒士，下品無士族，但森嚴的等級制度，早在秦漢就已經打下基礎，誰也無法去改變現狀。

/ T% V( t5 }5 R4 g5 c8 i　　“張林，告訴你一件事。”
6 n  \% f4 |2 Z6 s$ X0 g  D
　　“什麼事？”

　　“你看重的那位劉使君，而今已經被呂布奪走了下邳。

　　也許你不會相信我的這些話，但我還是想告訴你，即便是你投奔了那位劉使君，也不可能被重用。不過，我估計你是看不到了！接下來的徐州，必然戰亂不止，東海勢必會捲入其中。也許在你眼中，那劉備劉玄德是一位明主，但就目前而言，他也不過惶惶如喪家之犬。”
) {( f! Q+ R) E) i- X
% g$ Q' a0 J1 }( ]' q　　“你……”
) q! y, \+ W) M! B+ {( N9 ?, T8 n
) W8 z0 b& I; x9 o( X8 u' ?3 t　　張林眼中，頓時閃過驚駭之色。

　　劉闖卻不再理他，轉過身把繯首刀遞給管亥，“不管怎樣，此人曾對亥叔行弟子之禮。是生是死，由亥叔決斷，我絶無怨言。”
1 L/ o8 r( B( h5 N
　　管亥接過刀，臉上也露出黯然之色。

5 O" P  }0 Y+ G1 J　　他走到張林身邊，低聲道：“張林，你聽到他們喚我什麼？”
+ P3 W* O+ a, j8 U& K
　　“啊？”

. Q' q: C- j$ l' A　　“他們喚我渠帥……我當初在朐縣，何嘗不知你的心思。

$ p, K1 A' N/ |" ?/ \3 Y) F) v　　但我卻不敢傳授你武藝，只能為你打造好基礎。我本黃巾出身，曾為青州黃巾渠帥……呵呵，你知不知道，若我收你做徒弟，有朝一日我身份暴露，連你也要跟著倒霉。不過幸好我當初沒有收你做徒弟，不然的話，老子說不定又要被人出賣一次……所以，呵呵，去死吧！”
2 `3 e0 S+ p9 B5 |* B# U
, @5 N4 }, D% H; h3 o4 M　　管亥臉色突然猙獰，反手一刀砍在張林的脖子上。
) d* \: |* {6 N
* K$ V6 n' k+ s, X　　一蓬血霧噴在他的臉上，可是管亥眼中，卻依舊是一派森然肅殺。
! h) a- e$ a8 u$ ?6 [
* g) \  l: U! l& t) P6 p* |　　“文向，你有何打算？”

5 \: m0 ?. b! q5 [: g8 N　　“我……”
3 R" \: U* `4 H2 j6 p
6 e" B) L; {' K( Q* A; a1 c& J　　徐盛突然露出扭捏之色，全無剛才那意氣風發的模樣。
1 f2 R: |; o3 x' z- j% h- X
　　他本是莒人，本家境殷實。興平元年，曹操兵發徐州，學習彭城琅琊兩地。後曹操撤兵，琅琊郡遭受山賊襲擾，苦不堪言。徐盛的家也是在那時候中落……徐盛本人，自幼好武，後來被其父送去開陽學宮求學。這開陽學宮，是琅琊一處學府，雖比不得潁川書院出名，但是在琅琊也頗有名氣。哪知道徐盛在開陽學宮求學的時候，家中遭逢巨變。莒縣當地一個豪強，強佔了徐家的土地，更把徐盛父親打成重傷。徐盛得到消息趕回莒縣，徐父已然亡故。
. O9 T: x5 n. [' l4 X
( x% G6 a$ S/ L/ m: t/ Y( n　　徐盛一怒之下，夜入那豪強家中，把那豪強滿門二十七口，一個不留，全部殺死。

　　之後他不敢再逗留琅琊，逃往海西，準備由海西入廣陵，再南下江東避難……
- Q0 R  W3 R& L  ?8 H; t
7 B* v" a5 Z7 I' W/ v9 C* E) G　　劉闖聽罷了徐盛解說，頓生親切之意。
3 n1 I5 u$ h* H
6 D0 P7 q5 c" o5 C8 \　　要知道，他前世為好友報仇，殺了兩家人。
$ ]7 T$ J' S5 f0 G
, i% r* a$ \, G! Y　　所以聽了徐盛的舉動，非但不覺得反感，反而有一種意氣相投的感覺。
) j* S( R) ^/ t0 ]: z0 K+ b. x
+ p; D7 p$ Y1 ~: ~1 j　　這傢伙，也是個血性漢子！
: c; _7 \) c' I  M9 i- B" [8 q% q
6 ^# c) G9 I5 Z+ Y$ N  L　　只是看著他滿臉的扭捏，劉闖有些糊塗了……這時候，麋繯攙扶著小豆子從樹林裡出來，看著小豆子那一副憔悴的模樣，徐盛有些手足無措。想要過去幫忙，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做。

* C5 b! ?' o! A; V3 n　　“張超李倫！”

　　“喏！”

" V2 o4 m, B( X6 U0 ^) Y　　“去找一些棍子來，大約兩米長短就好。”
: u, H% S  m. b0 a5 n$ Q; Q" e
$ |1 _3 }- ]7 O: D1 A3 s　　雖然不知道劉闖要棍子做什麼，可是張超李倫還是領命而去。

& x9 g. m3 Q* K6 D! ?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五章 鐵漢柔情（下）
7 \0 M# z. p6 J$ p! ?, ]2 S% }
5 G& N" b! c3 ~; y　　“孟彥，你做什麼？”
! O) u# h+ H* G5 o2 Q1 g; S9 F
　　劉闖看了一眼小豆子，又看了一眼蟻賊傷者，輕聲道：“從這上船，可要小心……待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 ]' M; ?6 m9 c! U  M9 {
　　說罷，他又讓張承找來一些牛皮大帶。

　　這種物品，倒是不難尋找。當張超和李倫抱著一堆木棍過來後，劉闖招手示意他二人學著，把牛皮大帶繫在兩根棍子上，做成了一副簡易擔架。然後他把擔架拿到小豆子的身邊，示意小豆子躺在上面。

, f( ?* O5 t: ^& Y0 {4 J, Y: y: V　　“文向，搭把手。”
% @( s$ f2 [, @% ]
　　“啊……我這就來。”
5 J5 Y2 i0 I' a- L) t
　　徐盛先是一怔，旋即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和張承一人拿著擔架一端，抬著小豆子往船上走。
; T% q5 h1 }! s
　　“小姐，我沒事兒。”
& u/ K" E, I- x9 v9 t% f$ y
5 K; B8 `3 Q6 b% \) r" F' p& [+ v8 p　　小豆子躺在擔架上，感覺很不適應。

　　麋繯連忙把她按住，輕聲道：“小豆子別亂動，先上船，然後再好好診治。”

　　“可是……”

9 @& H/ |) \& h　　“聽話，連我的話，你都不聽了嗎？”
8 z8 F% I' u5 {( g5 Q' A
　　小豆子很聽麋繯的話，只是躺在擔架上，迎面就看到一雙閃爍炙熱光彩的眼睛，讓她很不舒服。

0 p- \/ \1 a7 H  J% ^, p+ N　　這個傢伙，方才救了她的命。

8 n( T9 ?/ B$ W( ~　　可是，他的眼睛好討厭，這麼直勾勾的看著人家，真是輕浮子……

　　“這位兄台，慢一點，慢一點……這位娘子受了重傷，實不宜顛簸。你慢一點，再慢一點。”

9 h4 r+ |% b0 f　　‘輕浮子’這時候全無半點覺悟，不停的讓張承放慢速度。

% C5 k1 c; ]6 |: ]　　張承苦笑道：“兄台，這再慢的話，估計天亮咱們也上不得船……放心吧，我會小心。小豆子和我們一路奔波，就如同是我的妹妹一樣。而今受了這麼重的傷，我又豈能讓她再受苦？”
" E) N" w! P& H$ n
& f/ ?" w" @! ?) G; F4 z3 V9 X　　妹妹？

　　徐盛聞聽，連忙變了口吻，“哥哥不早說，那我小心就是。

0 `% C6 g+ B, \. K( Q　　姑娘，疼不疼？待會兒上了船，再上一次藥吧……你看，你傷口又破了，這可不是好事。”
8 w( Z9 o. ^" k2 y' x" Y
　　這個傢伙，好囉嗦啊！
+ Q- x. S9 m' q0 Z" u
( N/ W0 x* c* D- ^, K( }　　小豆子躺在擔架上，在心裡大聲呼喊。

　　“孟彥，你這是作甚？”

) @% B. U4 ]3 I& W5 ]5 l9 [1 b( j　　“呵呵呵，繯繯難道不覺得，文向對小豆子很在意嗎？”
& {7 ?4 }+ u1 J
　　麋繯的臉色還有些發白，不過聽了劉闖的話，再看那個小心翼翼，一臉關切之色的徐盛，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 B# T& N+ K! D2 G, W8 c- O
　　“孟彥，他很有本事嗎？”
  K1 A, @' Y" \( m  r
　　“此人將來，必能成就一番功業。”

　　開玩笑，這可是江表虎臣徐盛啊……一個曾經幹過曹操，幹過劉備，幹過曹丕的牛人，又豈是無能之輩？
; z" c% u  r8 h( r- f1 q8 n
# c  {/ i3 e9 ^$ u- U3 `　　麋繯笑靨如花，“既然如此，那恭喜孟彥，又得臂助。”

　　“啊……這個這個……其實我是覺得，文向而今殺人逃亡，也無處可去，所以才想要收留。”
/ a# Z* _1 |1 l( h
7 o* m+ J8 Y9 U2 _　　“孟彥，你知不知道？”
; h7 s) i, b' p6 c/ X) L6 ^1 q
9 L5 K4 \/ p5 ]% W' h( `; l　　“知道什麼？”
$ |( p/ t  J, t- A# |5 @
$ z1 f9 a  B. I, S# ~: O8 T  M　　“你這副模樣，看上去真的是很無恥！”

　　劉闖臉上笑容一僵，半晌說不出話來……無恥嗎？若無恥能多招攬幾個牛人，那就再無恥一點吧！
$ z' d4 H3 K+ ?" ^& W7 F
　　+++++++++++++++++++++++++++++++++++++++++++++++++++++++++++

) T+ s) V# j& g　　天亮時，海船已駛離海灘。
3 [* L/ F8 p2 @5 Z: x' y( K
　　按照最初的計劃，劉闖等人應該直奔鹽瀆。

　　可是，小豆子的傷勢很嚴重，需要郎中診治。在思忖良久後，劉闖只好同意了薛州的建議，先去鬱洲山。
" J( {5 h: D; @% {6 _: b+ @9 w
* ?# v2 y! Q4 g% S9 q8 {  {8 I　　鬱洲山有醫生，或許比不得朐縣的張醫生厲害，但醫術也不算差。

　　最主要的是，鬱洲山有藥物，好過劉闖這邊單純的金創藥。其實，劉闖是不太願意在鬱洲山逗留。但架不住徐盛那一副緊張的模樣，只得答應薛州，在鬱洲山停留三日，而後動身。

; m) q: P7 f7 X) ^) h! a8 n　　海船，劈波斬浪，在大海上行駛。
% R% M$ j8 V, R$ ]
( P+ L' F/ |% o1 u8 ^) r　　麋繯陪著小豆子在船艙裡歇息，劉勇等人也都睡下。
( Z  E* b* V* M: m
　　海灘一戰，三十五蟻賊中，戰死六人，重傷七人……十三個人！劉闖頗有些頭疼，這還沒有出徐州，幾乎就損失了一半人手。雖說主力尚在，可一個蘿蔔一個坑，少一個人，就少一分戰力，實在是令人感到苦惱。
. \# _. Q4 i0 h, X  F
　　“劉公子，沒有去休息？”
* m! @& A& G+ y% J/ S, ^
9 `3 ~5 h2 K- a: w　　劉闖坐在甲板上，看著湛藍海水呆呆發愣。
. e6 v" Z- \) k1 x; `  t8 N  o
! V' Q' S# M( r+ H8 W. m) t　　薛州突然出現在他身旁，也不管甲板髒不髒，撩衣坐下，“看劉公子的樣子，似乎是有心事。”
' H1 Q0 f  A; o1 m2 y- ~
: u' y7 e% Y6 o+ q　　“嗯！”

! w! K# x- n+ k8 q　　“之前劉公子說，徐州將亂，莫非以為劉備勝不得呂布？”

, h8 M' |9 D0 n; l" Y3 @0 c　　“這個……”劉闖閉上眼睛，輕輕揉著太陽穴，片刻後輕聲道：“你以為劉備，有何勝算？”
" R1 B+ W6 N" \/ M
　　“他在徐州，可是頗有仁德之名。”

　　“那又怎麼樣？”劉闖微微一笑，舉起拳頭，“仁義抵不住刀把子……劉備當初之所以能夠被徐州人接受，是因為他曾為徐州免去了一場災禍。呵呵，至於到底是不是他的功勞，至少徐州人這麼認為。當初陶謙病故，把徐州讓給劉備，卻有名無實。他陶謙不是這大漢天子，也沒有權利把這徐州讓給別人。所以，劉備在徐州就算是再有人望，始終是名不正，言不順。

　　呂布，聲名狼藉。

) T' R" u. b( u4 t　　然其麾下武有八健將，文有陳宮輔佐。

. Z% Y1 `6 I. o7 S5 Q$ ^% K/ N　　同時他更是奮威將軍，假節，開府儀同三公，更被天子封為溫侯。從這一點來說，他比劉備更有威信。加之徐州才經歷了動盪，人心思定。這種情況下劉備若執意與呂布交戰，絕討不得便宜。你看著吧，這次徐州之戰，劉備必敗無疑。不過呢，他遲早會和呂布進行和解。”
8 C# B7 _* M8 H+ F
　　“和解？”

　　薛州露出不信之色。

) K( i. `' {3 J- I* x　　“呂布奪了他的徐州，他會與呂布和解嗎？”
2 W. c1 }7 y& Q, J
$ Y0 D5 v; k. v0 X: u2 b　　“凡成就大事者，定會隱忍……劉備唯一強過呂布的，就是他比呂布懂得隱忍，知曉輕重。”

　　“那你的意思是……徐州遲早歸於劉備？”

　　劉闖嘴巴一撇，搖頭笑道：“君不聞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依我看，劉備和呂布就是鷸蚌，而那得利的漁翁，只可能是曹操和徐州世族。這徐州，沒那麼容易得到，劉備和呂布都不成。”
2 ~+ B# `7 Y0 F7 B2 M" s
　　“曹操？”

　　薛州臉上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 h. i2 L5 |- L! `/ T6 m
7 q8 v9 c' o0 {1 A' Z　　他坐在劉闖身邊，久久不語。

　　海風迎面吹來，夾帶著一股腥味……半晌，薛州開口道：“我聽黃劭說，劉公子要返回潁川？”

7 `' {8 U( u- U　　“是！”
1 u! W! G  Q9 \; v
　　“卻不知，劉公子返回潁川之後，有何打算？”

　　劉闖，突然間沉默了！
+ Q: A/ M. y1 M6 E
! z0 ]3 @# J% A7 W  h! t0 E* R　　是啊，返回潁川之後，有什麼打算呢？其實，他心裡很清楚，這次回潁川，是為了回潁川而回潁川。他想要出身，想要資歷……但即便是歸宗認祖，又能如何？想必他回到潁川的時候，曹操已經迎回了漢帝。到那時候，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他這個漢室宗親又能怎樣？
* |0 a% N/ K; V1 U. Y
　　可以肯定的是，曹操不會待見他！
( J8 Y. }9 y/ C: N# A: ?
　　可是不回潁川，他又如何獲得資本？
" |* t$ u. a, M( W1 l
5 ?/ g$ D3 @( A5 f5 J. i　　這本來就是一個很難做出決斷的選擇題，一時間劉闖也有些迷茫。

　　在經歷過重生後最初的困惑之後，他不想投靠任何人。在這個亂世當中，求人不如求己！靠誰都不保險，最重要的，還是要自己底子硬……可這個底子，究竟在何方？在潁川嗎？

6 S' W: z2 U+ O, ], s　　劉闖自己也不敢肯定！
" w5 W$ F! B6 [  Y- C+ W( h
3 {9 H5 e3 z/ T4 v; Z2 a　　“薛大當家有什麼指教嗎？”
- g& K! q% F8 E6 m
8 j0 ]+ p5 F" ^4 F6 V9 D# o$ Z　　薛州苦澀一笑，搖搖頭道：“指教不敢當……其實我現在也很困惑。
& u! t' g* M: z: {3 q
　　鬱洲山上岸，不過早晚。可就如你所言，上岸之後，還是要被人指使，卻非我本意。方才聽劉公子一番話，州亦知劉公子的見識不俗。將來若是有好出路，還請劉公子能多多指教。”
6 C! Q5 j$ H, y9 H2 b" ^
6 y" r( B4 n2 R+ p　　好出路？

　　劉闖強笑一聲，點頭答應。

　　作為一個光榮的穿越眾，想要在這個時代立足，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 S3 R6 E, ^4 B8 U8 O
5 G1 _! _1 a/ e$ v2 m　　虎軀一震，八方來投永遠是小說裡的情節。劉闖希望他能夠成為這個時代的主角，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一樁容易的事情。出路……出路究竟在什麼地方？一時間，劉闖很困惑！
$ z/ v) u" f( R) N# n& R3 h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六章 薛州的餽贈（上）

# g; N9 A/ X" z- ?　　劉備輸了！
! j- D8 |& ~0 x
　　劉備居然真的輸了……

; d! T' w7 B& m! [) [: D( I　　當劉備在虹縣躍躍欲試，準備和袁術進行決戰的時候，卻突然間聽到下邳被呂布奪走的消息。
$ u, ^6 t3 r" f
4 r) @0 M8 b: K9 C- M9 \　　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率部馳援，準備奪回下邳。

　　如此一來，和袁術的戰事只能停止。

　　好在劉備沒有因此而亂了分寸，雖然急急忙忙班師返回，他還是讓陳登率部斷後，讓出虹縣，退守夏丘。如此一來，就算袁術揮兵追擊，陳登也可以憑藉夏丘和徐縣相互呼應，抵禦袁術。
" x9 u0 \+ K# q/ W. p( Q
　　蹉跎半世，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落腳之地。

　　劉備自然不會心甘情願把下邳讓給呂布。所以，他命陳到為先鋒，領兵直撲下相。
( L) B! a1 W3 }% E
　　而後他親自坐鎮中軍，率關羽等人向下邳進發。出發之時，劉備信誓旦旦，一定要奪回下邳，這一路上更是鼓足了勁兒，準備在下邳和呂布決一死戰。如果能奪回下邳，他就可以坐穩徐州。打敗呂布，對於徐州世族豪強而言，絕對是一個巨大威懾，與劉備而言好處多多。
4 J; k4 z) A" [# Q
　　可是，劉備卻輸了！

　　陳宮獻計，不要把戰場放在下邳，應該中途伏擊。

　　呂布接受了陳宮的建議，命張遼駐守彭城郡，阻擊東海來犯之敵；同時，他命臧霸率部挺進泰山郡，對東海郡形成有力的挾制。陳宮坐鎮下邳，監視司吾張飛的一舉一動。呂布親率陷陣營，以曹性為先鋒，搶先奪取下相。呂布自領高順，佔據僮國縣之後，便埋伏起來。
. J, }- b2 p2 n# P. c
8 h/ ]2 q" f6 n/ {　　陳到白眊兵從僮國縣經過的時候，呂布沒有理睬，而是任由陳到通行。
* \  F5 R1 d* Y% o- e; G) e' p) J
$ u/ X% {: A0 x　　劉備見陳到暢通無阻，也就放下心，一路督促兵馬急速向下邳奔行。當途經僮國縣的時候，呂布一聲令下，三千兵馬從僮國縣殺出，令劉備措手不及。萬餘兵馬，被呂布一舉擊潰。

( W  G4 ]$ z# K  z　　若非關羽死戰，保護劉備從亂軍中殺出重圍，劉備十有八九，就要交待在僮國縣城外。

　　與此同時，陳宮設計，誘張飛出擊。
8 J6 z/ Y( x5 c: M# T
/ t$ {1 H$ y/ s* |2 N) @# C　　當張飛率部準備強渡祖水的時候，陳宮突然出擊，殺得張飛大敗。

, m9 t3 l7 ^# y' X3 Y# t　　張飛倉皇而走，棄了司吾縣，逃亡曲陽。

) v2 q4 Y! K; l) m# D# ]　　而張遼則強渡濟水，大敗麋竺之後，順勢奪取武原縣城，與陳宮形成夾擊之勢，令東海郡兵馬，不敢向前一步。陳宮的連環計步步為營，而劉備身邊則明顯缺少頂級謀士，自然節節敗退。

　　短短三天，數次鏖戰。

　　劉備損兵折將，率領殘部在曲陽和張飛匯合。

0 ?0 Y$ x9 v! `, P! y　　在經過一番商議之後，劉備決定命陳到鎮守曲陽，他帶著關羽張飛，領著殘兵敗將退到海西。

2 \+ g* @. R% Z0 A, f　　薛州在鬱洲山得到消息，不由得發出一聲嘆息。

　　“孟彥，果然料事如神。”

　　劉闖心裡明白，劉備和呂布的博弈，絕不可能持續太久。
8 n1 l8 v( r+ A3 Q/ ?
8 a! O8 m; L; k( v　　一旦劉備和呂布和解，他勢必要面臨更大威脅。所以在與劉勇黃劭等人商議之後，決定不能繼續在鬱洲山等候，必須要儘快離開。離開徐州，否則的話，以後再走，必然寸步難行。
# o: |% z, N& U0 Z& x* p3 [# `
　　到鬱洲山第五天，劉闖向薛州告辭。

　　經過一番調養，小豆子的傷勢已經穩定，不會再有性命之憂。
' z1 ]! D2 x9 R- O5 H
　　五天來，徐盛每天在小豆子身邊打轉，雖然沒能俘獲小豆子的芳心，但至少小豆子看他，已不再是一副警惕之色。
$ ~8 }# V# d9 O, T& i
　　“公子要走，我不阻攔。”

* n) e) Y# H! q/ |　　薛州在思忖之後，決定不再挽留。

1 H; K8 J) V6 V( N$ }( z　　“公子要回潁川歸宗認祖，的確是一件大事。

. z' s5 H$ p, W* O9 l# W2 T　　薛州有一事相求，他日公子若能為一方諸侯時，還請念在今日的情分，到時候能收留薛州。”

　　鬱洲山，不可久居。
& {* L, ~4 j8 Z
　　他的發展已經達到了極限，雖然短時間內不會有太大問題，但時間長了，島上這數萬百姓，必然會產生嚴重的問題。不管是劉備還是呂布，一旦穩住局勢後，絕不會坐視鬱洲山不理。

　　正如劉闖所言，我只要封鎖沿海，堅壁清野。

/ x% S" U1 r; T$ A1 C　　不需一年，你鬱洲山必然會出現動盪……鬱洲山無法自給自足，根本不可能作為根基長久佔據。如果鬱洲山可以自給自足的話，恐怕當年陶謙，第一個不會放過他們，怎容得薛州逍遙這許多年？以前陶謙不會過問，但卻不代表呂布劉備，也會對鬱洲山放任不理，坐視不管。

　　薛州的危機感很強烈，在和劉闖進行過交流之後，這種危機感，也就越發強烈……

3 M5 T/ ]- ?, w" G3 |' s4 Y　　鬱洲山必須上岸，可究竟在何處上岸？
/ z+ {, @2 ]1 O( j, R
" F4 \- k4 l; |. Y! v- A8 [( y# ?　　薛州也有些搖擺不定。航海技術的匱乏，注定了鬱洲山海賊的活動範圍，只可能集中在徐州沿海一帶。不過，如果將來劉闖能夠給予他們一個妥善的安身之所，薛州倒不介意冒險。
9 f1 ?3 W2 W; d
　　不過現在，薛州絕不會輕易冒險。

3 H# O* J+ X; e* K$ D　　幾萬人不是一個小事，就這麼巴巴交給劉闖，莫說薛州不同意，恐怕他的部曲也不會贊成。

; O1 }, o% X# J7 [8 I* c$ v9 w　　兩艘海船，已整裝待發。

　　除了水手之外，劉闖發現，薛州還為他安排了兩百個青壯。

　　“大當家，這是何意？”
. s$ H6 s$ r2 K( m
% l% g) F: c/ _! m9 \. L　　薛州微微一笑，招手示意一個青年上前。
0 S: F* l8 U' N, u" p
　　這青年大約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模樣，眉目間和薛州有幾分相似。
7 F7 |$ j$ H& }' ?+ c
4 _$ k! I; I* l$ X1 N　　薛州道：“此我少子，名叫薛文，字元代。

　　這孩子從小喜歡讀書識字，也是我薛家幾代當中，唯一一個能識文斷字的人。我聽人說，潁川是天下鼎鼎有名的學府，是讀書人的聖地。公子這次回潁川，還請帶他一同前往，到時候也能有個照應。”
" A" d/ y2 ]1 U# }% M
1 h# p3 p# s2 a0 G' [* i　　薛文上前，拱手見禮，“還請公子關照。”

　　他說話文質彬彬，但舉手投足間，確有一股子英武之氣。

( |. t8 A% n( M6 x/ Z1 q$ z: B5 s, b　　劉闖哪能看不穿薛州的心思，他這是下注，讓薛文跟隨他走……當然了，以劉闖現在的狀況，薛州也不太可能下重注。所以他派了薛文跟隨，還送給劉闖二百青壯，以壯劉闖行色。

　　人常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 @( q9 J, X$ P* i2 D! T# o　　薛州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仁至義盡。
) N; n4 ~& ^' g$ Y% i- u
0 ~8 G& ]' O5 {" S& o　　劉闖對此，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只能默默記在心裡。

1 K& C* ]  D0 ]! x. Y; c/ g　　“好了，快上船吧。”
3 c7 D; C/ c8 D$ n- d! s# e2 H- S% y
　　劉闖再次向薛州拱手道謝，轉身大步上了海船。

　　“老管！”
! y- ]: u  k7 A. d9 g0 p) u" j
　　“嗯？”

) ]$ k' e% H/ o9 x4 Q9 Q　　“你可要多保重……”

　　在島上五天，薛州和管亥相處一處，昔日那點恩怨糾葛，早已經化作過往雲煙。黃巾，已成為喪家之犬，人人喊打。大賢良師，更已經化為塚中枯骨。薛州和管亥這兩個黃巾軍三十六渠帥中，為數不多的倖存者，在幾天的交往過程中，也打下深厚友誼，更是惺惺相惜。

$ A3 A3 c# O( x7 t( `# y　　管亥咧嘴一笑，“老薛，當年我壓你一頭，以後我肯定還是壓你一頭。”

　　“那咱們拭目以待。”
" z- j1 [' H( q7 N
　　“給我撐著點，別到時候老子殺回來，你這鬱洲山已經散了……嘿嘿，若是如此，我定要恥笑你。”

2 w3 K1 f& t; \( n4 x　　薛州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兩人拱手告別，管亥登上海船。

5 ?& S: r" E/ H/ ]4 o0 t4 o3 G7 N  I　　站在島邊，看著海船緩緩駛離鬱洲山，薛州長出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劉公子，莫要我失望！”
7 q7 W6 r1 R2 |3 T# d
/ V% g3 U1 C/ h" F4 t% l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六章 薛州的餽贈（下）

　　這是一個艷陽高照的好天氣。
# }1 c5 w3 |8 D' ?: B' l2 L
　　海面上，風平浪靜。

( M8 W* o# X4 Q* Q　　湛藍的海水，令人心馳神往，悠悠白雲，更顯得格外逍遙。

- A! i! F% q8 l; A. R( v! ?　　“劉公子！”
: V( \& A1 j+ S3 c) e
- t$ J% y1 t# b) o$ r0 a; J　　劉闖沐浴在暮夏的海風之中，感覺格外暢快。

: D! C3 z/ u2 q1 ~" X' ~　　他閉著眼，站在船甲板上，看著海船劈波斬浪後，在海面上留下的層層波紋，呆呆出神。

6 W7 p) c4 X$ y8 ?. P1 R/ R　　這時候，徐盛到他身邊。
1 t5 N; y" H8 u% y6 \
# X$ I1 U! M: R" \/ w　　劉闖扭過頭問道：“文向，有什麼事嗎？”

& a/ Z/ [$ f2 n! }0 [) d& v　　“劉公子，你接下來，打算去什麼地方？”
8 K6 Z1 p9 s! ?) P
　　“接下來？”
2 Y! p  |/ ~6 d( |! D: k
　　劉闖愣了一下，輕聲道：“咱們在鹽瀆下船之後，我會先設法渡江。然後街道江東，從淮水北渡汝南，而後返回潁川。這好端端，文向問這個做什麼？對了，我還沒問，你接下來打算。”

6 E# }, e, P( ]7 E" }- j　　“這個……”

! ?% F. E, ]  W2 S3 R　　徐盛有些扭捏，白淨的臉，蒙上一層紅潤。
" F2 i# h' H9 Q% G+ `
" P6 e* c+ ]6 a9 {* M2 X　　他猶豫良久，突然問道：“劉公子，咱明人不做暗事。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喜歡小豆子……你能否將她許配與我？”

　　如果劉闖是這個時代的人，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答應。
) Z* A% K: l1 _9 X! G8 S) K* ^! f
　　似徐盛這種能文能武的幹才，不管是誰，都不會放棄，更不要說付出一個小小的婢女。可惜劉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雖然他一直在努力適應這個時代，但這思想卻始終是來自於後世。
0 ?, \6 u& ?% {. P9 L3 s7 L$ E
　　他想了想，輕聲道：“文向若喜歡小豆子，就該與她說明。

　　若小豆子同意，我也絕不會阻止。”

# ^6 |6 n( W' X& P1 q1 @  P# q　　“劉公子的意思是……只要小豆子同意，我就可以帶她走嗎？”

　　劉闖一怔，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他當然想要挽留徐盛，可問題是，他憑什麼挽留徐盛？之前，他可以用小豆子來挽留徐盛，但是現在話說出了口，再想要改口，就會給人留下言而無信的印象。劉闖不由得，搖頭苦笑。
; y0 e" W7 m' }1 s
; Q4 k$ ~. w+ }　　他深呼吸一口氣，“若小豆子同意，我沒問題。

　　不過，我還是希望文向能夠留下來幫我……我知道，我如今是一文不名，也沒有什麼挽留你的資格。可我還是希望文向留下來，不為別的，只因為我覺著，文向是一條好漢……當然了，若文向執意要走，我也不會阻攔。到時候只要小豆子同意，我一定送上最真摯的祝福。”

　　徐盛目光灼灼，凝視劉闖。

# x( {( g2 ?- }& F. [  q　　劉闖笑道：“文向不用這麼看我，我說的是真心話。

3 g, i. E0 A0 P! k　　我承認我不希望文向走，可要我用一個女子的幸福作為交換……劉闖雖非君子，亦不屑為之。”
6 R5 `. v: w% s3 r
　　“我明白了！”

! K7 N9 y  y: K, W# R　　徐盛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的轉身離去。
! s/ B. i2 ^3 |* q8 U5 t% L7 d
　　他沒有說是否會留下，也沒有說會走……可越是如此，劉闖就越是感覺心中不安。
: D+ [9 t# R( V7 b/ z4 K
　　尼瑪，裝逼裝過頭了……有時候他真心希望自己能夠更無恥一些。可違背原則的事情，正如他說的那樣，不屑為之。看著徐盛的背影，劉闖搖搖頭，頗感無奈的轉過身，背著手走了。

　　回到船艙裡，劉闖感到有些心緒不寧。
5 i! j; y9 q3 r7 N/ q
0 J% L2 G# A$ `' v. r" b　　他坐在柔軟的墊子上，片刻後起身，吞服下一粒參丸，開始修煉龍蛇九變。
. G" K4 t' O2 s% {. E+ [4 p3 ]8 W
8 I2 l0 K' e# L0 u  i' p1 y  W$ W　　這練功如逆水行舟，一日不練自己知道，兩日不練對手知道，三日不練，天下人都會知道。
/ `& U# f& u, `0 {; P4 h. I, @
! V+ _) U- j% z8 r% O# N　　而今他身處險境，也就越發不敢懈怠。

　　沒錯，他是穿越眾，他領先了這個時代一千八百年，可又能如何？

9 |0 }# t- e! c+ y0 n　　說到底，他是個人，不是個神，更沒有身帶系統。他對這個時代的瞭解，說穿了也只是流於表面。史書講究微言大義，一千八百年前的事情，作為一個後世人，究竟能夠知道多少？
' W0 c: K4 |5 D( L/ [/ W" {" H. u
　　也許他知道歷史大勢，也許他有一些後世先進的思想觀念。

: ~) V! b: _( G* ~  |　　可是身處三國，劉闖發現，他所知道的那些歷史大勢，根本沒有太大用處。他不是劉備，更不是曹操，也不是漢獻帝。他只是一個流落在民間，本應該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世家遺孤。他的那些優勢，根本不可能用上。倒是那些隱藏在歷史大勢下的小勢，時常讓他狼狽不堪。
; j% F- r+ A- k* Z
" g0 b" A  E0 v" s! C7 \9 j$ G　　史書不可能把每一件小事都記載成文字……
. S, T1 J# O! U/ m- U" t
! J% b* \. e/ r; {1 Q+ [2 U5 D' l　　這也使得劉闖，在重生之後步步維艱。
6 q) C) I1 p& z' {: P2 A
　　他發現，能夠幫助他的，還是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

　　甚至他的那些思想，或許在某些時候能夠產生用處，但在大多數時候，似乎都不容於這個時代。
( h' H& D. {5 l- j0 J
　　你領先一步，叫做天才。
6 G* f5 [) N  X* Y
　　可當你領先十步，那就會被人們當做瘋子……
( K' o' y0 X8 b1 p* [! P
! V1 t2 _, V9 Y5 Q$ W　　即便是這個時代存有很多有識之士，可劉闖領先於這個時代的東西，又何止十步二十步呢？

5 L7 R0 B! {0 Y; b　　劉闖不敢去輕易嘗試！
7 o: x7 ~7 Z# o  N
/ E) J/ |' Y0 {) w. a　　要想改變時代，就要從小事做起。

. i; [/ _% s: B$ ~/ q, U9 H  `　　後世洪荒流小說中不是經常會出現這樣一句話：天道之下，大勢不改，小勢可改。
6 l: ~' T. q& {
8 h$ I& ]$ C5 R1 S* f　　但是小勢積累到了一定程度，就算是天道也會默許你的改變。可是，這需要一個漫長的積累。
( m& z' ~0 w9 A8 t; i4 H
9 T6 e5 |: f( E　　至少在目前而言，劉闖首先要做的，是融於這個時代，被這個時代接收。
3 p% E; y% e1 f" F
　　練完一套龍蛇九變，劉闖長出一口氣。

　　暴熊擔山已經到了純熟地步，接下來他就要努力突破，練成鷹蛇同舞。劉闖覺得，他已經隱隱約約碰觸到鷹蛇同舞的境界，但是功力還不夠深，需要長時間一段積累，才能夠突破。
3 C5 m( K4 Y% w7 `6 ^9 t
　　劉勇說過，他從蒼熊變練成鷹蛇同舞，足足三年。

　　劉闖而今有參丸輔助，想要練成鷹蛇同舞，至少也要一年時間。

　　不過，在經歷了海灘之戰以後，劉闖覺得，他已經隱隱約約，碰觸到鷹蛇同舞的邊緣。長途跋涉，連番鏖戰，雖然精疲力竭，但何嘗不是一種修行？在經過一場苦戰後，劉闖得參丸之助，已經到了蒼熊變的巔峰。接下來，他只需要繼續積累，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大成。
6 g1 p& E& F) U1 G6 A
　　所以，劉闖並不著急。
7 Q0 Q' l) }: u
5 e9 X) b- a; p5 T4 W7 Y$ ]　　練完功，他準備休息一會兒。
4 n; h( ?) y  Y; s
　　可就在這時候，艙門篤篤被人敲響，緊跟著麋繯進來。
! k5 Q* x7 h3 Y& N/ G
　　“孟彥，我剛才看到小豆子，她情緒好像不高。”

4 ~, a" W* W2 y$ G0 k" G, _! K( k  ~　　“怎麼了？”

, W6 W& [0 |: \3 b2 w: W, ^: E　　麋繯輕聲道：“小豆子聽說你不要她了，要趕她走……所以心裡不好受，方才找我去哭訴。”
4 z' U! Y- o, [& o) E" N5 U
$ c/ I6 t6 \( \% Q　　“我何時說要趕她走？”

# S8 n0 D& W+ D9 t3 _& \. ^　　“徐盛說，只要小豆子同意，他帶小豆子走，你不會反對。”
$ h: W& j9 T1 c& T1 ^! t
　　“是有這麼回事。”
1 w. \6 ?$ ~5 U% j+ ?$ G5 ?
　　“你怎麼可以這樣……小豆子三番兩次救我於危難之中，雖說出身不好，可我卻把她當成了姐妹。你這好端端，就要把她趕走，算什麼事情？孟彥，你還不是潁川劉公子，怎能如此薄情寡義。”
5 g! }6 b/ C* t/ |, g; v
. {, P: @: H0 z/ B7 @　　麋繯勃然大怒，柳眉倒豎，怒目圓睜。

& e5 q* e' `$ o, [( G* o1 V& @! A　　劉闖連忙擺手，苦笑道：“繯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說。

7 y& L9 c7 `: V+ F) A# r; t; U　　文向文武雙全，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喜歡小豆子，也是小豆子的福氣……他方才問我，可不可以把小豆子許配給他。我說只要小豆子同意，我就不會阻攔。你知道，我希望能夠留下文向。可如果小豆子不喜歡他，我也不會強迫她嫁給徐盛。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欣賞徐盛不假，可是要我犧牲小豆子來換一員大將，這種事情我做不來，也不屑於做。
$ J. p$ A0 U; E4 O
) i8 {( [9 w! l0 n　　小豆子救過你兩次，你把她當作妹妹，我又何嘗不是把她當作妹妹？
. e, x: E5 X( w# C+ d
$ k" a/ R# F2 M. ?　　我此次會潁川，福禍尚未可知……但我知道，文向是有真本事的人，將來一定能照顧好小豆子。

　　我不想讓小豆子成為我拴住文向的繩索。如果文向願意跟我，我自然求之不得；可若是文向要走，而小豆子也願意跟他走，我絕不會阻攔他的前程。小豆子跟著文向，也不會受苦。”

" C7 y+ m. o5 q( s　　麋繯臉上的怒色，漸漸隱去。

　　“你說的當真？”
5 V; J/ x. L1 G! w3 N
$ Z1 I6 u# I- ]( N　　“自然當真。”

5 v! W) Q, p% q% i　　麋繯突然嘆了口氣，站起身，把艙門打開。
+ J1 |% k0 J' ]( y: Q' z1 S9 ~/ B
　　就見徐盛和小豆子站在艙門外，小豆子淚流滿面，而徐盛則是一臉尷尬。

　　“大熊哥，小豆子不要走，小豆子捨不得離開小姐，你不要趕我走。”
3 H% {7 f/ y8 {$ c; u! R
　　看到劉闖，小豆子哇的哭出聲來。
" e& j* o4 G7 l- p  G
　　劉闖一臉疑惑，連忙上前，示意麋繯勸慰小豆子，“文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徐盛顯得很尷尬，搔搔頭笑道：“我方才與公子請求時，本打算請公子收留。

　　奈何公子不肯開口，盛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還以為公子是看不上徐盛，所以不屑於挽留徐盛。
# Z8 t# c( p1 S" d" Y" `# @
" X( n0 ~& e  b/ @2 \- t+ H　　這不我方才與小豆子說，她卻急了，找三娘子哭訴。

2 O  _$ [* \( U+ s4 u. f7 g　　三娘子是不太相信，可又不知道公子究竟如何考慮，於是就設下計策，前來盤問公子真心。

+ f7 j! c/ Y: J; u6 d! N) {% }　　盛於開陽學宮求學時，就聽人說過中陵侯事蹟，更非常仰慕。

　　而今公子欲返回故里歸宗認祖，若不嫌棄盛出身卑微，還請公子收留，盛願為公子，效犬馬之勞。”
1 b& W) Y" h& j
6 k) X8 b/ r" Y1 [4 g' t+ v　　劉闖聽罷，頓時目瞪口呆……

, K0 o% \9 m0 c- F6 ~/ c) s4 i" Y7 R" y& s
3 T( B+ V! e" {) m5 s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七章 何謂順勢而為？（上）求推薦票
! g6 j$ `- [$ V% m
　　徐盛是個不太善於表達的人。

　　而劉闖，更不是一個長於交際的人……否則的話，他前世也就不會那麼少的朋友。

　　兩個都不太會表達的人撞在一起，於是就產生了種種誤會。

　　徐盛是覺得：你快來挽留我啊，你只要挽留我，我就答應了……你不開這個口，我怎麼留下來？
) P8 [2 {9 J) l0 d" B% ]6 A
# k: Y3 G  M4 O　　而劉闖卻是那種：你得把話給我說清楚才成啊！
5 D5 k6 |+ B, b/ C1 N
　　你不把話說明白，我又怎麼知道你是怎麼想？我希望你留下來，可我如果開口卻被你拒絕，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8 e1 O: t: {: M; c' z
$ i9 h% K( L' ~( k6 c, X　　兩個愛面子的傢伙，就這麼陰差陽錯的產生了誤會。
, S) E; `% ]; q8 {) ^
+ T/ e& @2 ~2 @" {' C( g' {3 w　　如果不是麋繯反應及時，說不定劉闖就要和徐盛擦肩而過。
  @7 @$ ?% i3 {1 ^& k# A
　　麋繯知道，劉闖很欣賞徐盛。但是，這個雖然性情大變，可是有些東西卻沒有改變的傢伙，如果沒有人在裡面穿針引線，恐怕也不會輕易表達。就好像當初，麋繯如果不是逼迫劉闖做決定，恐怕這個木訥的傢伙，到最後也不會說出‘繯繯我喜歡你’這種羞人卻甜蜜的話語。

* _: p/ A6 k/ N/ u7 [4 \8 M　　劉闖憋在心裡的這口氣，一下子順了。
2 n% L2 R; V' d' w3 p- F, k; F
　　至於小豆子和徐盛，發展勢頭很不錯……
9 q8 F* x4 m: D& K: X0 R
　　看著小豆子能夠找到幸福，劉闖這心裡面，也挺快活。
* P3 {* M/ A2 f% e* U) V
　　海船在海上走了兩天，在六月二十三，終於抵達鹽瀆……鹽瀆，也就是後世的鹽城。它始於西漢年間，以產鹽而著稱。東漢時，鹽瀆被劃撥到廣陵郡之下，不過隨著漢室糜爛，鹽瀆鹽場也逐漸被廢棄。特別是在桓帝之後，鹽瀆遭遇麋家挖角，已經幾近停產，更無人過問。
( R" N8 j  ~+ |1 t
  s7 Q- M/ T. n2 W　　換句話說，鹽瀆已經成了一處邊荒。

/ R* Q' {: a9 W% O6 X9 w　　不過鹽瀆出過不少能人。
+ Z+ h0 p; K* d; L
　　其中在東漢最有名的人物，恐怕就是後來建立了吳國，與曹魏、蜀漢三足鼎立的孫權之父，孫堅孫文台。時光和年間，海賊肆虐。孫堅為鹽瀆丞，也是第一位被記載於鹽瀆史書中的縣丞。

* t# Q" N6 C# Q! a4 n　　天濛濛亮，劉闖站在甲板上，看著一艘艘艨艟載著人馬，緩緩向岸上行去。

$ ?7 v2 w8 M$ Z, o9 ^5 r3 ?- t　　鹽瀆的鹽場幾乎廢棄，但空氣中，仍舊瀰漫著絲絲鹹味……這座支撐了漢室四百年鹽業，保證兩淮食鹽供應的重鎮，遠遠看去，已呈現出沉沉暮氣，看上去有一種淒冷荒涼的感受。

( Q; |- l! R0 ~4 w5 ^# d+ s- ]7 k　　“公子，咱們登岸吧。”

　　薛文走過來，輕聲道：“勇叔父和亥叔父都已經上岸，三娘子她們也已經上船，只剩下你和文向幾人。”
$ e: Y8 Z0 y7 j9 C: t8 r
　　走了兩天的海路，在鬱洲山吹了五天海風，劉闖突然有種恐懼感。

　　廣陵郡，可不是一個熟悉的世界。
2 @/ _* t; a, @: ^1 X" l. f$ A2 c) n
# }  Y5 l* A* h6 T% o( ~　　從朐縣離開，他就等於步入了這個陌生的世界。之前連番搏殺，讓他沒有時間去感懷，而現在，他有些恐懼了！可是再恐懼，也要上岸……如果是在一千五百年後，茫茫大海或許充滿了機遇。可是在這個時代裡，大海就是死亡的代名詞，真正的機遇，還是在眼前這片大陸。
4 O3 Z  W  D. [! r, T
2 J; h7 C  v& Q: G　　也許日後會有機會去探索海洋，但目前而言，時機尚不成熟……
* q. W7 w1 R" b6 Z: A
1 L+ S) b# g& J# H" S　　想到這裡，劉闖深吸一口氣，從海船跳上艨艟。

8 X4 c" `" k" B! W2 e　　象龍馬也上了船，隨後薛文和徐盛緊隨劉闖身後，乘坐著艨艟，緩緩駛向海灘。
/ e" r2 o# T2 G$ g% n
6 s% V9 `+ d7 P. S* R$ ^0 O" p　　身後的海船，在劉闖等人上岸後，緩緩駛離。

# f# E6 u4 W2 C9 M& z, f8 B　　當海船消失在海平線之後，劉闖突然展顏笑道：“諸君，從現在開始，咱們就是一支孤軍了。”
0 o2 E+ x: _) b$ Q6 @, y
; I1 w, \# @+ U' }; l　　“哈！”
$ b  N, L1 c2 J' Q; @% L
　　眾人轟然而笑。

% {' c+ A4 ~2 q! {2 W　　劉闖翻身上馬，盤龍棍扣在另一匹馱馬上，而後催馬而行。
- f4 k) n# s0 v- P* @: q
　　麋繯和小豆子還是乘坐馬車，不過車兩邊卻多了一隊護軍。徐盛受命，領一隊騎軍負責車仗安全。

　　管亥則為先鋒，領一隊馬軍。

　　其餘皆為步軍，分為兩隊，分別由劉闖和劉勇統帥。

　　二百多人的隊伍，比之先前那孤零零幾十個人顯然雄壯不少。但劉闖卻不敢掉以輕心，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是要小心謹慎。任何鬆懈，都有可能惹來殺身之禍。從朐縣一路過來，劉闖已經經歷了不少場面。與剛從朐縣出來時的那份青澀相比，如今的劉闖，顯然多了些沉穩。

　　“黃先生，咱們怎麼走？”

1 |! e: W# m' v; A. X3 A- w# H: o5 P3 G　　黃劭取出一副牛皮地圖，看了兩眼後道：“走高郵，而後直奔江水祠。”

" U, }7 i5 e. d+ \　　“不是說走海陵嗎？”

# K" {' n( o5 k- i4 L$ J　　“海陵等於繞了遠路……咱們現在人馬增加忒多，沿途必須要有一些補給……走海陵雖然快，但是卻有些危險。海陵那邊距離東陵亭太近，而東陵亭作為江都要地，必然駐有兵馬。
5 `6 `, g  @, s& y1 V' A6 r
3 \1 v+ K9 c9 T- ]6 H* {　　以前，咱們全是馬軍，可以避開東陵亭守軍。

　　可現在……”
. N+ G* e6 u/ k/ t/ r0 @
; Q$ ~6 I1 V1 N8 A- P0 N$ @　　黃劭一指身邊兵馬，輕聲道：“這麼多步軍，走海陵肯定會驚動東陵亭守軍，絕非上上之選。
8 s' }7 ]9 a& x# F1 V' c5 m5 G
　　咱們換上官軍打扮，走高郵可以方便一些。
5 \3 d, c  ^2 s( B( O
' b1 X8 z  P' _  N4 Z! q+ n　　既然躲不過去，不如大膽行事……只要能順利到達江水祠，就算是大功告成。”
) _  E0 S, \! f& o3 O
　　聽了黃劭一番解釋，劉闖不再疑惑。

　　他們在鹽瀆稍事休整，又補充了一些輜重糧草，便浩浩蕩蕩向西挺進。鹽瀆縣令對於這麼一支兵馬，也沒有太過在意。一來，他無力抵抗；二來，這支兵馬是漢軍打扮，雖然來路不明，但在這個時期出現在鹽瀆的漢軍，十有八九是劉備的手下，他又何必去枉做惡人呢？

1 ?& m8 }* Q% s0 a' s8 q% U) I　　反正，鹽瀆也沒什麼值得重視！
* o" T" M4 \4 Y# K( v
　　以前這裡還有個鹽場，可是現在，鹽場都已經停工了，他這個縣令也就失去了最後的興趣。
% |+ q8 L# j/ h
/ j8 }. r) B8 e1 I　　+++++++++++++++++++++++++++++++++++++++++++++++++++++++++++++++++++
# r8 z6 {# f% {
　　而此時，徐州局勢再次發生了變化。

1 Z% [/ M2 i! z　　袁術被劉備敲了一記悶棍，正準備找回場子，哪知道劉備卻撒手撤退，跑回去和呂布爭奪下邳。

0 V8 ^" f; @4 w) d/ M) \2 D　　吃了虧的袁術，怎能善罷甘休？
% D' l+ R1 S3 F6 M- u
　　他立刻命紀靈為先鋒，自鐘離渡過淮水，佔領虹縣。
6 d( ?5 e7 ?' k' ^- u( `7 ^
　　陳登屯兵於夏丘，倒也沒有露出什麼破綻。可是面對咄咄逼人的袁術兵馬，陳登還是感到吃力。

; c) I# H. G1 J7 q) [, D9 M　　於是，他迅速派人回家，向其老父陳珪求教。

- S: O6 o6 Q* P; h' H　　陳珪的回信只有四個字：順勢而為。

　　什麼叫做順勢而為？
. o0 B) ~( c0 b0 F/ W
　　說穿了，就是誰拳頭大聽誰的……陳家作為廣陵世族，在徐州擁有無與倫比的影響力。陳珪的態度非常清楚：誰也不幫！我只做我的本份，其他事情，與我無關。這徐州，不管是姓陶、姓劉還是姓呂，到最後都得要拉攏我陳家。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在乎什麼人來統治？

* v4 q  m% s9 Y9 j' }　　只要你們不影響我陳家的利益，我就誰也不幫。
( }1 W/ Q; F7 _9 {2 P
0 N2 E1 T- t4 i; q' d  {! t8 m, w7 a/ I　　當然了，如果統領徐州的人值得我效勞，我也不介意偏幫一下。

. N4 V) [% R1 k- |6 i; e4 m　　呂布，世之虓虎，名聲太差，自然入不得陳家法眼；而劉備有仁厚之名，倒是值得幫襯……可問題是，你劉備的名聲雖然不錯，可你現在卻是個喪家犬，我就算幫你，也必須小心。

7 U% k( ]: e$ t$ q5 Z; e% `9 n　　陳登領悟到了陳珪的意思，立刻派人向下邳呈報。
0 q2 x* O* ~; c$ m7 A
　　呂布雖得了下邳，但是在奪取下邳的晚上，他那老丈人曹豹死於張飛之手。

　　這也就斷了他與徐州本地世族聯絡的一條通路……正在為難的時候，陳登突然派人前來。雖說陳登並沒有標明效忠的意圖，可是在呂布看來，這無疑是廣陵陳氏對他釋放出的善意。
6 u! p9 [5 K0 N. z7 ~3 \+ w
8 i( _4 ^8 _0 L0 k　　有陳登，勝曹豹百倍。
& E  u, R! v) F) c: A8 G6 g
　　“君侯對陳氏，當加以厚待。

　　然則陳氏可用卻不可信……所以在與陳氏接觸的時候，還是要多加小心。陳登其人當加以籠絡，但要小心提防。君侯可以闢他為徐州別駕，試探一下陳登的態度，而後再做打算。”

- G( q6 m4 H% s3 {6 q　　陳宮對陳登這所謂的投誠，並不是特別相信。
2 {6 `1 G: f7 P! A/ V, n% Q2 O9 M1 |
　　不過呂布卻沒有聽進去，在他看來，陳登能向他呈報，從某種程度上也是向他表明忠心。
' R7 f2 m4 {6 U! _) S
　　既然如此，呂布又怎能拒絕？

) v" F( ~5 }) }# K!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