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語 -【風水-上】夜不語詭秘檔案 第1部106《已完本》

1月23

夜不語-106風水.上-封面

5 J/ o1 J: Q6 Y* Z: f  K
【小說書名】：風水-上

【小說作者】：夜不語
6 x. ?  c. q' F
【作者簡介】：夜不語，本名甦醒。《夜不語詭秘檔案》系列書籍的作者，目前連載中。
                        生日：1981年6月19日 ，也是作者的結婚紀念日。【FROM:204 靈魂淚 後記】
                        國籍：中國。 出生地，四川。 現居四川成都市溫江區。
" m% \  s% E: k. l1 d                        此人極其神秘，故諸多資料不詳。
                        其作品主要在台灣、香港地區及新加坡等地。

/ Z+ N3 n" h1 X, I* p  R; c【內容簡介】：
# k/ |- K0 Q; O0 r* _1 n
1 P. R( f0 E6 N4 a" }: x$ N  @       什麼是風水？什麼又是命運？

* }' |7 C; n/ ]9 j: r　　風水與命運之間的關連……有些東西，由不得你不信！

　　隨著沈科回本家遊玩的夜不語，一腳踏進離奇古怪的事件中－－

　　突然清醒的瘋子自殺、上百條錦鋰無故死亡、向後仰望的石獅子竟轉望地下……
& O0 k: Z3 _9 e0 w* Y
! w6 y) r5 b( r, N% E　　這一切，只因為本家修建了一座水池，破壞「風水」的緣故？

　　欲探究竟的夜不語，遭到以人血為養分的植物侵襲！
5 w/ Q. z4 \9 ^; l: a
　　到底是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著？
. F; d5 q$ [. U% g7 q8 Z2 F, M
　　本家那百年不得改變的「風水」，背後著什麼祕密？
: W& O9 p! h! H; F) @5 Q3 F. S
　　

1月23

序


5 y: Q2 n: N2 l, R# ?2 F0 Z& ~　　所謂風水，又稱“堪輿”。
6 A% S6 |( p* L9 q2 g( `# }( I
3 o* T, m1 M/ Q  n1 X, H- i: ]: d　　“堪”原意為地突，亦即是指地的高處，以之代表地形；而“輿”是古人對車的稱呼，又有地之負載萬物如大輿之意，故“輿”是假借以代表地物。

　　因此，“堪輿”就是研究地形、地物的一門學問。
) T% L+ h0 p% x' w$ l) T2 k
　　而現在人們口中的“風水”，儼然已經變成了一種文化象徵。
' h0 R: e* q6 z# u5 B& S2 E
　　不過看完這個故事，或許你會對風水這種玩意兒，有另外一番不同的認識……
4 L' M- R) }; M7 K6 ]
. v% q+ S! B, Y& {　　嘿，有些東西，真的是由不得你不信的。

1月23

引子


* j& M/ }* A( c  s  ?* O2 c; U$ k& S　　“臉呢？我的臉呢？為什麼鏡子裡我什麼都看不見？”
% y' D7 x0 e& z) S* o6 j
) }& b; b! F/ y9 H7 \* A　　夜了，喧鬧了一整天的老宅安靜下來。
! p8 d! l8 w: y  b
6 I  A1 L- q' @2 [$ q8 t　　西廂的一間臥室裡，門窗緊閉著，昏暗的光芒搖爍不定的從一根蠟燭裡散髮出來，光芒很冷，冷的讓人發抖。
8 @7 J/ E8 v# _- O- o, A
# l9 _+ V2 e' A/ Q, F0 a5 Q　　一個年輕的女人正就著這黯淡陰冷的光線，坐在一面大鏡子前，她惶恐地拼命抓著自己的臉，一邊大叫，一邊驚惶失措的望著鏡子裡邊的自己。
6 m/ X7 U" w' O; _6 g' ^: l! Y9 y
+ j) `) X4 w" q, m+ \　　鏡子裡的她十分漂亮，鮮紅色的旗袍合身的包裹著胴體，凹凸有致的豐滿身材，隨著自己的動作柔軟而又誘人的扭曲著，只是她的臉上帶著不合時宜的恐懼，那種從骨髓裡透露出來的恐懼，似乎在她絕麗的臉龐上凝聚到了最高點。

: G6 M4 Z: ^! [　　“我的臉呢？脖子！脖子也不見了！”
/ E5 j" I: L5 h1 a
　　那女人的聲音更高了，原本清脆悅耳的聲音裡，開始夾雜著絕望。
" e8 o) V6 h, o
　　她對著鏡子不斷撫摸著自己的臉和脖子，卻絲毫沒有注意，整個屋子已經變成了詭異的血紅色。

' ?0 ], B+ G3 j) S% j$ I　　蠟燭依然在燃燒著光芒，而光芒也依舊昏暗，只是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整個屋子裡散髮開來。
  s/ f& B9 `" _* ?! S
　　那東西帶著一股冰冷陰寒的觸覺，彌漫在這個偌大的空間裡，悄悄地、無聲地，將這棟古老的宅子籠罩了起來。

0 Y5 Y0 o1 {' B) `& s　　原本散髮著令人厭惡的橘黃顏色的蠟燭，無風自動，火焰微微一搖動，光芒居然亮了起來，但顏色卻突然變了，變得一片血紅。

  S1 q% J4 u4 T* {+ }( F　　而且那種詭異無比的血紅色還在不斷地變深，越來越深，甚至將那女人身上的旗袍，也映的越發紅起來……
6 q  v0 S  g! Q) N& b- I# j
% z/ [, x7 V9 \( L* K　　女人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她猛地全身一顫，緩緩轉頭向後望去。頓時，還來不及輕微的張開檀口發出驚叫，她的頭連著脖子已經從身體上飛了出去。
# t+ |: q. K9 w; h# O" f9 E
: W) K  k: I( u* ]　　血，染紅了整個房間。

　　那女人看到的這個人間的最後一個景色，居然是紅。

- v6 S0 z8 f# @- G" G5 Y, i4 {　　血色的紅。

- g* N  b# f+ n7 ?9 n

1月23

第一章 跳樓


) {, w' W" o' o3 }6 L3 ?4 ]　　“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了！”

/ T. G, H' Q8 e  }8 L2 A　　“我看到她的樣子了，她死了，死了……”
# g' j) E  D' q+ T! n7 K" f
　　“你們好狠！騙我！所有人都騙我！她已經死了，我活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 D0 g, g& E! y; S- e" x* x
　　下了長途汽車剛走不遠，就聽見頭頂鬧哄哄的，徐露抬起頭剛想要向上望去，就聽到“唰”的一聲，有個黑影從上邊飛快的掉了下來。
# O7 ^$ B7 |( |. B0 D6 O  K
7 b2 N8 _7 I) m1 M, S& b　　那東西狠狠地摔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悶響。

- u- Y7 R9 Q8 F( m* z　　徐露呆站在原地，混亂的大腦一時無法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遲鈍的舉起雙手，眼神呆滯的望著自己滿身的血跡。

　　就這樣不知道呆了多久，終於一聲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從她纖秀的嘴裡迸了出來。
  y/ F, \( c* x0 U7 l5 c( ]
　　這一幕發生的原因，還要追溯到兩天以前……

) {+ k6 o( u6 I/ h( _　　許多人都說過，“得到了就要珍惜，不要奢求太多”，但似乎又有更多的人說過，“沒有慾望的人生，是絕對不完整的”。
& K- p" X: M. q
　　其實誰對誰錯並不太重要，生活就如同一條素描紙上的曲線，你永遠也不要奢望它，可以像直線或者兩根平行線一樣中規中矩。

# T( S' N6 x& x8 [# ]! ]　　腦子裡產生這份感悟的時候，我正百無聊賴的坐在“RedMud”裡，一邊喝咖啡，一邊和沈科、徐露這兩個同樣無聊的人打“鬥地主”。
0 A/ e+ o: @& i  E' n0 V, o
　　“小夜！”沈科大叫一聲，用哀怨的可以殺人的眼神，死死盯著我，“明明小露才是地主，你跟我抬什麼槓！”
1 {$ n9 d  h( u- d; F# Z
　　“抱歉，我一時給忘掉了。”我滿臉訕笑的將手裡的牌丟出去，說道：“好不容易才熬到暑假，怎麼感覺越玩越無聊了？”

　　徐露深有同感的嘆了口氣。

　　我抬起頭，滿臉希冀地望著他倆，說：“兩位帥哥美女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再這樣待下去，恐怕我們不在家裡給悶死，也會被無聊的氣焰給壓碎掉。”
* s2 D3 K  X. T
　　沈科突地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一絲若有所思的竊笑，說：“不如到我的老家去渡假好了。”

  \6 A3 U3 V' `9 a　　那傢伙壓根就當我不存在似的，不斷用眼角瞟著小露，見她沒有做聲，立刻又煽情的說道：“雖然遠了一點，但那裡有山有水，什麼瀑布啊、索橋啊，一應俱全，絕對比某些風景名勝區更帶勁兒！”

  I$ r% t  @7 K; W4 |　　“真的？”徐露眨巴著大眼睛，看來是有些心動了。

, U$ L. D* ?6 s6 [& |4 n　　“絕對是真的！”
$ G/ p, N0 h& u
1 F7 z' {: u6 U% P9 ?* B* S4 T　　見自己的說詞有戲，沈科那傢伙更來勁了，嘴角不斷翻動著，滔滔不絕的介紹他老家的好處，說的就像教科文的世界文化遺產那些諸如此類的風景觀光地，都根本不配和他口中的老家稍微拿來比較，不但噴的我一臉口水，更把徐露給唬的一愣一愣的。

3 M+ {% P: R, k　　“好，就決定去你們那裡。”我惱怒的拿紙巾用力抹著臉上的口水，狠狠在桌子上敲了一下。

% Z( x) q! H8 K, u- ^　　沈科被嚇了一大跳，滿臉詫異的望著我，古怪的眼神，似乎像是在向我訴說著什麼很深的抱怨，就像我根本就是多餘的萬度大燈泡一樣。

8 ]9 P) S9 c8 Q" J, q8 O  P　　我衝他嘿嘿地笑了起來，還沒等他在我的視線裡凍成冰雕，已經一把將他拖進了廁所裡。
- ?% r5 @# y$ y& ]# h% y+ F
　　然後，在我溫柔以及不太溫柔的拳頭慰問下，兩天后，我們三人就搭上了去古雲鎮的長途汽車。
1 d" t- ~; Z3 h+ v' s
　　俗話說好事多磨，沒想到還沒來得及感嘆這裡清新的空氣，卻飛來橫禍，上演了開頭的一幕。

, G: [1 t3 W& V9 ^" B　　徐露的尖叫足足持續了兩分鐘，我被她發出的音波震的頭暈腦脹，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我舔了舔略微乾澀的嘴脣，飛快走到跳樓者跟前檢查起來。

　　那是個男人，一個似乎並不年輕的男人，穿著洗的已經發白的中山服。
1 k3 f$ N  `2 n. \% D$ s
　　只見他以一種極為古怪的姿勢躺在地上，四肢給人一種軟綿綿的感覺，不用接觸也可以發現，裡邊的骨頭已經斷裂開了，大量的血濺了一地，根本就像是血包爆開了一般，兩三米之外的地方也被染的一片鮮紅，那人頭部的地方更是白花花的一片，那是，腦漿……
; v& E# v; j- z2 g" v- l
, t" M; E( I7 t$ c4 y2 Q　　我強忍著想要嘔吐的衝動，緩緩轉過頭沉聲道：“他死了。”
! a( [6 S% M% N& Y) }- e
　　徐露苦著臉，一副想要哭出來的樣子。

3 q* y! e3 O2 Q8 u' \　　我立刻拍了拍沈科的肩膀道：“你帶小露找地方洗個澡，再把衣服換了，我在這裡等你們。”
9 S, G( ^" Q0 e/ X4 ]% C2 w' \2 G
7 |0 ]$ k1 i, o: I6 x3 u5 v$ c+ `　　還被眼前的狀況嚇得發愣的沈科，立刻醒悟過來，他點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拉了徐露，向附近的旅店跑去。
* A  @: y% o0 b$ ]1 z7 I
　　我輕輕吸了口氣，抬頭向上望去，那男人是從七樓上跳下來的，估計是頭先觸地。只是有一點很奇怪，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出血量？

) A/ G! g# i5 m% O　　一般跳樓死掉的人，最多不過七竅流血罷了，就算是頭爆開，血也沒可能會流到眼前的這種程度。
1 b, r2 i/ x% x) W6 `
　　不知誰打了報警電話，不一會兒，鎮上的員警就蜂擁趕到。
  S" x! G/ N: q& E0 l$ R  b$ [/ _
　　原本這裡就只有巴掌大個地方，鎮上的人低頭不見抬頭見，所以長年連小偷都逮不到一個，警局一聽到出了命案，還不激動的將所有人都派了出來。

+ C2 R$ y' a' Z+ g+ I) |7 U　　那些年紀稍輕的員警聽周圍的說是自殺，雖然略微被打擊了一下心情，但還是個個都精神奕奕的，滿臉興奮的樣子。

　　開玩笑，是自殺耶！而且還死了人！
5 S% p7 k; f  ^# g% O7 T
　　這可是古雲鎮十多年來最大的案子。

　　警局局長親自拿著筆和紙給我做筆錄，我滿臉不悅的將剛才看見的事說了一遍，然後順帶將出血量異常的事情告訴了他。
; j9 i' d" R' U/ e, I
' [3 e$ V0 F: Q) S4 W　　那局長的精神頓時昂奮起來，問道：“你是說這個自殺案有疑點？”
6 Q2 a* {7 a1 k4 _$ y# b  \9 M
$ ~: T  y! B1 m' z8 h　　我點點頭，指著那個死者說：“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看得出來，他的血實在噴的太多了！”

* a2 P; m$ `  e/ U  S$ u! G' L　　局長心不在焉的用鼻腔放出幾個“嗯”聲，一揮手，吩咐下邊的人，將屍體抬上了警車。
8 p. e2 z) j, z7 B2 M8 A, o
! s; y! U! t7 F5 ]　　“非常感謝你的熱心幫助。”他用力搓了搓手，一邊看著我，一邊用高昂的聲調說道：“不過這位小先生，你看起來很眼生，不是本地人吧？”

　　“嗯，我是來這裡旅遊的。”

　　“原來是遊客！”局長熱情的將我的手握住，“我叫沈玉峰，叫我老沉就可以了。古雲鎮可是好地方，山明水秀，可惜就是沒什麼外人來，您回去後，可要給我們多多宣傳一下。”
5 @) Q( N; L$ s5 \! D) M
3 Y9 c6 k+ T$ U7 B- ?　　“一定，一定！”我頓時苦起了臉。有沒有搞錯，怎麼老感覺這局長的性格，似乎很像某個討厭的傢伙。

, K- G) O) k2 `3 P/ r% S　　“小夜，我們好了！”
1 t+ p3 S1 R) Z# p7 A& z
  M2 T- g& Q7 ^! w# n　　說曹操，曹操就到，沈科拉著徐露的手遠遠向我喊道。

　　那局長一聽到沈科的聲音，立刻轉過頭眯著眼睛望過去，然後又露出了不符合年齡的燦爛笑容。
. [* a! h* `1 R8 q
" d  C8 [) F4 J- t  P0 h　　“哈哈，這不是我那可愛的侄子嗎？原來你是小科的朋友啊。”

　　果然如此！我用右手捶了捶左手掌，做出一個恍然大悟的神色，也只有跟沈科有血緣關係的人，才會有他那種白痴性格。
, q( c, C; o8 W" n+ P
　　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苦笑頓時變得更加苦澀了，我臉色煞白，幾乎想要抱著頭大叫，抒發出自己十分混亂的情緒。天哪，一個沈科已經夠了，如果變成一堆沈科，那我還不瘋掉？
1 B( Y$ D) y/ \% r( ]
* d& L% Z* ^0 U9 I, c) V' ]- a5 {　　腦海猛地閃過了一個畫面，我坐在一個偌大的客廳裡，而身旁圍著的都是沈科，他們三五成群的，互相唧唧喳喳的說個不停，而我就像個白痴似的發呆，大腦不知已經神遊到了哪個星球上……

　　汗顏呀！太可怕了……

　　我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心裡暗自盤算，是不是應該趁現在思維還算正常的時候，打道回府算了。

. z, t7 |- _* Z# U4 n　　沈科在旁邊用力拉了我一下，說道：“小夜，你還在發什麼呆啊！快上車，我舅舅要送我們去本家。”
, a( a% X$ u8 f6 u9 ]
　　我迷迷糊糊的和他們上了車，等車開動了，這才反應過來。

" G9 Q4 s4 l" I  u, z$ y　　我絕望的打著車窗玻璃，心裡在流淚、在嘆息……
0 z$ ^  Z- \' y  m! c/ N% A
/ k" P; l' q/ l% ^5 k/ F9 L　　唉，看來又有劫難要開始了！

9 c8 i+ u& ]- m- Y6 z. t# V　　一路無語。
9 Q  K9 R5 J( q5 @% [) H8 G& c
　　警車在顛簸的山路上行駛了一個半小時，終於停在了山腰的一個空地上。
+ ^2 a& }  R0 g* J0 {! g+ m
　　“到了。”沈科的舅舅沈玉峰跳下車，懷念的四處打量著，說：“有五年多沒回過本家，沒想到這裡還是老樣子。”
1 N6 [  c  b6 z# q; x8 M+ [
+ l7 }8 J/ G$ a3 e, U　　“這裡就是你家？”

1 z2 ~! s( N! [  Q: s( r　　我掃視著四周，用懷疑的語氣問身旁的沈科。
4 R# j. K8 o+ V7 w% j
  b' d5 @( Y" d; s　　只見附近只有一片兩百多平方米的空地，再過去就是高大的樹林了，寬闊的視線裡，居然看不到任何房屋的跡象。
! O+ q. `: d4 B3 E1 I& t
　　“跟著我走。”沈科神秘的衝我們眨眨眼睛，逕自向前方的樹林走去。

　　剛走到空地的盡頭，眼前突地豁然開朗，一條寬敞的用褐色燒磚鋪成的路，猛然躍進眼睛裡，順著路繼續向前方望去，大概五十米的遠處，聳立著一棟氣勢磅礡的大宅。
, M$ V: ~5 |6 X# P2 y
' E+ }/ L3 f7 A& Y: i) a  Z　　那大宅依山而建，看起來似乎已經有很大的年歲了，原本金碧輝煌的琉璃瓦，早已變得十分黯淡，但是卻不會讓人覺得蕭條，整個宅子反而因長久的歲月，呈現出一種極有韻味的和諧。
" [0 B( {$ _2 N8 J" C
　　就像樹葉原本就是樹林的一分子那樣，老宅完全融入了高聳的古雲山浩瀚深幽的氣勢裡，仿佛它原本就是古雲山的一部分，不曾分開，也絕對不能分開。

& F9 F' K% Z4 @　　高大的院墻順著山勢，就像伸著懶腰的嬰兒雙手一般，遠遠的向古雲山上延伸，一直升進霧氣蒸騰的雲裡。
3 ^4 w) P2 Q$ {; H- l' k7 g
　　沈科得意的看著被眼前的景色震撼的如同白痴的我。

- i; F9 E2 {$ G8 X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深深吸了口氣。

　　“我的媽，這也太大了吧！”

2 k* X# S8 r2 `8 @9 u5 W# R　　依依不捨的將視線收了回來，看看右邊的徐露，只見她眼神呆滯，瞠目結舌，依然死死盯著眼前的大宅看，秀麗的臉上全是驚耳駭目的樣子，哪裡還有從前那種淑女形象。

　　“沒想到，你這傢伙居然還是大富之家的出生。”我幹咳了幾下，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 v& ~' l/ {: S* d7 j. z  n
　　不過越想越氣，接著，我狠狠的在沈科滿是肥肉的屁股上踢了一腳。

+ h* G8 D; P4 m6 P　　“靠，你小子還一天到晚在我們面前裝窮，守財奴！”

　　徐露回過神來，聽了我的話，也是大為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3 W( y+ Q0 o" |6 D
# u0 D5 f& n& W; c, }# R, ]　　沈科那傢伙滿臉的得意之情，頓時化為了滿腔的委屈，那種變化之迅速，足以令人感嘆造物主的鬼斧神工。
- f6 V$ R8 x7 u+ {2 ?
　　他哭喪著臉解釋道：“我家在本家可是一分錢都沒拿到……”
2 P! ?& W, g  k: b" {# N
　　原本靜靜站在一旁的沈玉峰，這時也忍不住逗趣起來，說道：“別聽那渾小子說胡話，這一代的沈家人丁單薄，小科算的上是長孫了。再過十多年，等老祖宗上天以後，整個沈家就是他做主了。”

　　聽著我嘿嘿地怪笑著，摩著拳頭向他走過去，沈科害怕的大叫起來：“舅舅，你這個混蛋王八蛋，小心我到老祖宗面前告你的狀。”

: N6 G6 @. |' f# r1 q　　沈玉峰的臉色頓時陰沉起來，他鼓著眼睛望向自己的侄子，一揚脖子道：“我從小就沒怕過那個老不死的。哼，當年他把我趕出門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顧念過舊情，我還用怕他什麼！”
7 S4 p) V2 N/ |, V9 w0 k: k
" g! g+ |6 u) `. ]/ |# j4 a7 Y7 f　　“老舅……”
, u1 g% Y1 ]% W5 {/ J
! I) A2 @  U! e# x; \4 b) F& `　　沈科意識到自己碰觸到了舅舅的禁忌，臉上少有的閃過一絲愧色。
- b1 M$ `5 R0 ]
# j( o! Z6 `* B" A$ }# N! D　　“哈哈，過去的事，算了，不提了。”沈玉峰又露出滿臉燦爛的笑容，衝我們一招手，提步向前走去，說：“不要讓客人等太久，我們先進去吧。”
' J% @! e9 w5 x5 G) `
; z5 w( I" h1 @　　“看來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啊。”
( j. V2 f5 `- \6 `* \- \, M
　　我和徐露對視一眼，低聲嘀咕起來。

" k4 i% T' d+ v# m& y　　徐露無奈聳了聳肩，好奇的問我：“我倒是很好奇，整個沈家到底有多大？”

+ w/ ]% j# b" `- W; t　　“我怎麼可能知道，估計至少也有好幾百畝吧。”我隨口說。
. ^6 Q( F3 x* V( o' D) g
! g& n5 [; v* z, _  }　　“錯了！哪有那麼少。”沈科湊過頭來接嘴道：“沈家大宅一共占地一千三百三十三畝，在全盛時期有超過三百戶，將近四千人住在這裡，不過現在也就只剩下不足一百人了。”
1 `8 o$ ^# B" @6 W0 m- a! s
1 P3 W! W4 ]/ Q& c　　“天哪，一千三百三十三畝……那根本就是天文數字！”我和徐露異口同聲的驚叫起來。
. F5 i: A6 S* E. {+ y6 x
　　我的大腦更是飛速運轉，迅速將這個資料變為了經濟資訊。
( A# l1 o2 {7 A  @) V( x
! e! G2 R8 \" c% A6 Q. f" j　　“以前的一畝地就是六百平米，一千三百三十三畝，少說也有七十九萬九千八百平米，按照附近商人的最低收購價格，每平米三百五十元，那麼你們家至少價值二億七千九百九十三萬。
: d3 Y8 M. M+ E, b
　　“以人頭平均來算的話，每個人至少也可以分到接近三千萬的鉅款！沈科，你小子居然是千萬富翁！”

4 q. X9 J. G7 d) e( |) v　　沈科撇了撇嘴道：“沈家還沒有窮困潦倒到要靠賣房子生活吧，就算到了這種地步，恐怕誰要敢提出賣房子，老祖宗絕對第一個收拾他！”
2 g  @% v- @; o! R! E3 v
　　說話間，我們穿過大門，走進了這個歷史悠久的龐大宅子裡。

　　剛走了幾步，我又禁不住大聲讚嘆起來。

) u8 x+ v* r2 O' w; y3 U　　宅子裡的一草一木似乎都經過精心的設計，不論是花壇的位置，上邊盛開的紫色不知名小花，還是花壇旁的高大樺樹，所有的一切，都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就像自己的身心也融入了這個和諧的小天地裡，再也分不出彼此。
+ L  h/ Q  {3 k' n5 j
  p" L  E* d. }1 h4 L% @　　而前園正中央的那口銅烙的大獅子，張牙舞爪的矗立當前，更讓人不由得精神一震。

, e5 ]& z8 [" n1 u- Q9 Y! S　　不過，奇怪的是，那口獅子，並不像往常看到的那些一般的石獅子或銅獅子一樣，昂首挺胸的望著前方，而是用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帶著警戒的眼神，直直的回過頭望向山頂的位置。

　　我不禁大為好奇，指著那口獅子問沈科：“這個獅子的樣子，有什麼寓意嗎？”

- F# I$ x, `0 ^　　“我不知道。”沈科皺著眉頭看了獅子一眼，“聽老祖宗說，這口獅子在他出生之前很早就有了。
* C1 B$ D, v$ |; r+ G/ u
　　“據說，我們沈家大宅裡，神態不一的獅子共有四十九個，不過每一個都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全都用十分戒備的眼神望著山頂的方向，但就是沒人知道為什麼。”

# r* @; g/ [$ j* J* h6 r  f　　“可是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7 V) v3 N( M1 `1 F# m
　　我遲疑了一下，說道：“獅子向前，示意財源廣進，源遠流長，代表著富足和順利，我倒是從來沒有看過，甚至沒聽過擺放在前園的獅子竟然往後望的！而且那副表情還那麼古怪。”
, E3 s- J9 u' r5 c: y- _: g7 o
  D" p! A3 w+ s　　“小夜，不是我說你，你恐怕是怪異的東西遇到太多，弄的現在只要一不符合你所謂的常識，你就會疑神疑鬼的認為有問題。”沈科大聲嘲笑著我，還不忘了向身旁的徐露眨眨眼睛。

9 B( A) L0 q; G" J　　徐露那小妮子，立刻附和地大點其頭。

$ K, x+ ]& z, @3 D' `　　哼，還真是沒有主見！

+ w4 K' B0 @1 O! ?0 Z6 \$ t　　我略微惱怒的哼了一聲，一邊走，眼神一邊向四周不斷打量。
+ v) Y, m! S5 P. P; W
　　又向裡走了幾個院落，雖然每個院落的景色都大相徑庭，但是院子正中央，幾乎都有一個一人多高的銅獅子。

　　而且，那些形態各異的獅子，果然無一例外的，用形態十分逼真的威嚇眼神望著山頂，那種齜牙咧嘴、略帶詭異的神色，令我的好奇心大熾。

　　“現在的沈家還有多少戶人？”我沒話找話的順口問。
: i. N* p) e  H  K! m6 Y. O1 S
  }9 I1 r7 h; P  X　　沈科低頭想了想，回答：“大概還有二十多戶，不過全都集中住在靠近大門的幾個院子裡。”
; u! R9 R5 m7 D! P8 U0 q; i
　　“那後面的院子就這麼荒廢著沒人住？”徐露十分驚訝。

) x! F) p: p4 r' f2 b( ]4 b　　沈科笑著點頭，說：“沈宅後邊的三十多個院子因為荒廢太久，所以全都封了起來，幾乎有一百多年沒人進去過了。”

! I# g* z0 T  M6 \. i5 i5 n　　“太浪費了，這麼大的地方！”徐露一臉惋惜的說。
/ U0 @' p7 b1 ~8 P+ X+ T4 |2 l0 n! {9 x8 }
% b' D) ~# t  [( e" \　　我嘿嘿的笑起來，用曖昧的眼神看著她說道：“其實要解決這個問題非常簡單，小露你嫁給沈科那小子，然後每年生一個孩子，生到四十歲再收手，那麼少說也能幫沈家增加二十多個新丁。哈哈，要不要考慮一下，沈科可是千萬富翁哦！”
  d; d) o; P7 d; c6 v' L8 I0 H
　　只見沈科眼睛一亮，臉上頓時浮現出愣愣的傻笑。

　　徐露也笑了起來，她開心的露出自己潔白健康的牙齒，然後一口咬在我的手臂上，看著我痛的幾乎要跳了起來，這小妮子才心滿意足的舔了舔嘴脣。
7 v! d4 G# M$ K1 e) g3 G
　　“哼哼，小夜。”她氣衝衝的說：“本美女不發威，絕對不代表我溫柔，現在先要你點利息，下次再敢亂說，我就連本金一起拿回來！”
! d+ L4 X# j: |+ U3 R. o
- i3 @4 U0 P9 H　　我苦著臉用力的揉手臂，抬頭正好看到沈科一臉的賊笑，於是氣不打一處來的我，立刻找到了出氣筒，右腳一彈，腳尖正好和他彈性十足的肥屁股，再次做了溫柔的親密接觸。
* \% ^1 m9 r  p
; t& m& p& R+ e) K! x+ D2 y　　那小子立刻以臉朝黃土、屁股高高撅起的姿勢倒在了地上，那副狼狽的樣子，直看的我們三個指著他一個勁兒的狂笑。
# P& Z# L* z& t
2 t4 D8 z; O9 T5 G　　就在這時，一陣吵鬧聲從右邊的院子傳了過來，沈玉峰皺了皺眉頭，示意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 N; X: e. h5 f
　　剛走進去，我們頓住被眼前那個怪異景色給唬的停住腳步，呆呆愣在了原地。
' p  }5 i4 b) b) H0 Y8 q% r) O5 g$ b

$ E5 F) V! P& [, i

1月23

第二章 水池

# u; q( ?# E7 D2 g5 c0 c, a
$ l+ A+ g& \- f' K4 x5 B　　我曾經歷過許許多多怪異莫名的事情，也曾見識過許許多多詭異的事情，但卻還是被驚呆了。

3 n2 y8 I( u0 F　　眼前的景色說不上詭異，但卻絕對怪異，因為偌大的院子裡密密麻麻的擺滿了魚，大概有三百多條，有些已經開始腐爛，發出陣陣惡臭。
8 ~; H2 O( e0 N# W% X, x2 {, [
　　我低頭看了一眼，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7 m/ X" m! @! n4 A
) X1 _1 O% T. [% w) f2 I　　“是觀賞用的錦鯉。”腳下正好有一條剛死掉的魚，我順手將它拿在手裡，仔細地打量著。
" G7 H) m- s) Y
3 s# D# w  j6 F  {3 @2 _　　“是一般的紅衣錦鯉。”沈科也清醒了過來，湊過頭看了一眼判斷道。

' _0 o  D9 a( e3 S7 a" f　　我搖了搖頭，指著泛著慘紅色的魚身上那些黯淡的純黑色斑紋道：“這條魚身上有紅黑兩種顯眼的斑紋，應該是墨衣錦鯉。”
/ J- \6 m% s8 w! c' o4 V) C
　　“喂！現在可不是你們賣弄學識的時候，最重要的是，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徐露極為不滿的嚷嚷道。

* s- i4 ?1 B; D$ C& W  k: P　　突然，她在地上看到了什麼，眼球幾乎都激動的凸了出來，叫道：“這！這不是黃金錦鯉嗎？”
. \" s; O+ t2 m. J$ G1 y! S1 i
　　她猛地從地上捧起一條呈純黃金色、魚鱗排列的十分整齊的錦鯉，激動的大叫道：“這絕對就是傳說中，一條的價值足以買一棟房子的黃金錦鯉！我在電視裡看過，天哪！怎麼這棟房子就這麼死翹翹了？”
5 D1 Z* Z/ I9 S3 c' s1 Q% i
　　只聽“撲通”一聲，我們三個差些被她嚇倒在地上。
. z- X" E" g+ K. C2 b; N! x' L5 ^
' ^6 v0 p$ z1 ]0 Q1 o7 f　　我略微分辨了一下：“不錯，確實是山吹黃金錦鯉，雖然不是很純，但這一條至少也值好幾萬。”
. N  c1 T7 h" H% `6 W+ ~' ~( I
6 M* G4 _' O1 j# s　　這條在水裡曾經亮晶晶的、發出黃金般的光芒的錦鯉之王，現在顏色黯淡的靜靜躺在徐露纖細的雙掌之上，不下六公斤的身體早已變得僵硬，灰白的眼珠死死的凹進了眼眶裡，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 l* s4 m7 Z3 j　　“到底沈家發生了什麼事？”
6 W( r2 ^7 }6 {# F/ [/ W% P4 o
　　我努力忽略掉徐露在自己耳畔不斷發出的心痛的咕噥和嘆息聲，慢慢將整個院落掃視了一番。

　　放在這個院子中央的錦鯉不下三百條，品種雖然各不相同，但都有個共同點：每條死魚的眼珠都凹了進去，就像是什麼東西用力氣按進去的，而且它們身上也沒有任何明顯的傷痕，更沒有被毒死的跡象。

　　往前走了幾步，突然我全身打了個冷顫，一股陰寒冒上了脊背，我猛地向後望去，什麼也沒有……
. X# Z6 p7 t/ E! a8 p$ ^6 Q
　　徐露依然嘴巴不停地碎碎念著，沈科和他的舅舅沈玉峰相互談論著什麼，然後同時露出一臉茫然的樣子，看來是對現在的狀況沒有一點頭緒。
. h% ]* ?2 ?4 d- W* g( T
　　沒什麼大不了的景象，但為什麼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兒？我遲疑的又向那些死魚望去，這一看，直嚇得我臉色頓時煞白起來！
6 G, _/ h2 L5 U* Q8 A* h+ E! I
5 D. P; _0 R9 E" z: e) _　　我粗魯的將那條山吹黃金錦鯉從徐露的手上搶了過來，然後仔細的望著它凹陷眼睛的部分。
! ^; r. X( F- `; i( R8 Q, k  q
) V% b, H, ]$ s! A$ m　　果然，它那原本凹進去的死魚眼，不知什麼時候凸了出來，嘴角也微微咧開，透露出一絲淡淡地、卻會讓人感覺陰冷無比的詭異。

! M: {6 X- p, c# b3 t0 W1 M2 D　　到底是怎麼回事？
7 |- L' c4 N9 |; p! L; r
  s! d' k* |% H$ P; y- U3 V# r　　我的眼睛絕對沒有看錯，這個院子裡的三百多條死魚，它們的眼睛在同一時間，不知道因為什麼理由，從原本凹進去的狀態變得凸了出來。
+ b4 Z' ^2 \" b8 }5 V
% d3 r* K% Y) c7 A　　“小夜，你怎麼了？”

　　徐露看我的臉色不太好，關心的拉了拉我衣服。

　　我回過神來，用力搖搖頭後，衝她露出燦爛的笑：“沒什麼，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而已。你看，我學沈叔叔的笑學的怎麼樣？”
# b" `( P5 c* o. @" f, r3 H) \
　　“真的要我說出來嗎？”她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用力拉住我的臉皮，大聲說道：“一個字，爛！我覺得哭喪著臉這種類似的表情，還比較適合你。呵呵，看，就是現在這樣。”

$ P: f! H% N3 I' f　　“不要用拿過死魚的臭手碰我！”我抗議道。

( L# d4 V6 B! K: l　　徐露絲毫不理會的把我的臉皮死命的往下拉，然後像找到寶貝似的又叫沈科過來，揚起頭，一臉神氣的樣子道：“你看，本美女的化妝術怎麼樣？”

9 s+ O( \- ~. c( `6 T( u  N0 k0 w　　“絕了！我看世界上最貴的哈巴狗品種，也不過如此！”
3 J* z4 J1 y4 T) s- R" e2 x
　　原本還想裝出一副正經模樣的沈科，實在忍不住了，他狂笑的跪倒地上，還用拳頭不斷捶著地。

　　靠！什麼玩意兒嘛，有那麼難看嗎？
* x" m, x& k# y5 w
4 \5 ]! e3 Q& E7 E, V0 ?' l　　我撥開徐露的手，然後狠狠一腳踢在沈科的屁股上，這才揉起發痛的臉。
# G, Q1 |1 C; o8 a' Y1 b
　　經過他們這一鬧，原本透著絲絲詭異的院落早已回覆了正常，我甚至開始懷疑，剛才看到的一幕，是不是僅僅只是一個白日夢了。

$ r  u- q' u3 H　　但是那些魚明明鼓著眼睛被人淩亂的扔在地上，眼珠凸出的程度，幾乎要迸出了眼眶，這種狀況又該怎麼解釋呢？
0 M3 }% e. k" ~4 L" \
　　我深深吸了口略帶著腐臭和魚腥的空氣，決定將這個疑惑忘個一干二淨，自己一行是出來找開心的，何必要追根究底呢！

　　或許剛剛的那一幕，真是自己的幻覺吧……
6 W2 I& a( s& S' ~
　　又往右走了一個院落，我們一行人終於找到了發出吵鬧聲的地方。
9 C+ l' t  e; ?! }& \$ v
# M* ]  U8 M6 k$ o! j& O　　只見幾十個人將一個壯碩的男人圍在中間，不斷叫罵著，而那個穿著時髦衣服的男人，正焦頭爛額的在解釋什麼。
! f$ Z( V6 K8 q
　　“是六伯。”沈科衝我們說道。
3 M$ O$ a4 `* X7 e5 i% T
2 p1 D2 h7 Z- p$ j! K　　我望了那群人一眼，說：“看來你家裡似乎有什麼內部衝突。”

　　“人就是這樣，不是有個哲學家說，就算世界上還剩下兩個人，他們還是會不斷爭鬥嗎？”
- S% w. h0 O1 A& g0 J, H' q
　　沈科一邊苦笑，一邊用詢問的目光望向他的舅舅。

6 o- {. ?( |4 V　　沈玉峰擺擺手，說道：“我已經好幾年沒有回過本家了，最近發生了些什麼，我完全不知道！”

　　我心不在焉的掃視著四周，大腦莫名其妙的突然產生出一種古怪的感覺，這個院子，似乎和別的院子有什麼不太一樣？
* D$ K8 S% L8 v- O4 T3 j% K
　　我又掃視了一遍，最後將視線凝聚在院落的正中央。
( h; e& L9 B8 [' F3 C, b$ i
　　和其他院子不同的是，這個院落的中央位置並沒有銅獅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直徑五米、高兩米多的旋轉噴水池。
3 P7 y3 R: C. g
　　看得出來，這池子是不久前剛修好的，清澈的池水盪漾著夏意，而最頂端的噴口，還在向天空不斷地噴射著一道道美麗、略微放射著太陽光的白色水線。
. P" m5 j" E( ]) ^
# i- v1 S' G: m0 q- ?! ]　　只是這座噴泉雖然美，但和四周的景物卻產生了一種極度不協調的感覺，這個院落的空間裡，處處都透露著一種壓抑，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排斥著這座格格不入的噴泉。

　　“沈科，你總算捨得回來啦！”

　　就在我發愣的時候，一個好聽的清亮聲音傳入了耳朵裡。有個十七八歲年紀的女孩一邊叫著，一邊向我們跑過來。

　　“你是？”
3 q4 Z' u- s2 P" ^. W: n6 E
　　面對這個全身都散髮出青春活力的美貌女孩，沈科也開始發愣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搞清楚那女孩確實叫的是自己的名字。

　　“沈雪啊！我是沈雪。”那女孩指著自己嚷道。
! [  y" G$ l4 [* \4 N- z$ L& b
　　“你是六伯的女兒，那個鼻涕鬼？”

+ C2 x& Z" }/ S  }  K- H& Z　　沈科原本就透露著白痴的臉，明顯變得更白痴了，他難以置信的盯著那女孩，大聲叫起來。

　　“你才是鼻涕鬼呢！”沈雪用嗔怒的聲音抗議道，又用帶著強烈殺傷性的目光，瞪了在一旁竊笑不止的我一眼，沒有好氣地問：“他們倆是誰？”

　　“我朋友，一起回來渡假的。”沈科指著那群依然吵鬧不休的人問：“沈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不太清楚，你要去看老祖宗吧？我們一起走。”沈雪避而不談地繞開話題，接著拉住沈科的手就向外走。

9 X! V7 Z/ ^4 \( {5 b! Y7 d) N　　徐露全身微微一顫，沉著臉跟了上去。

2 D- s% V  ^$ P9 Y- R$ n　　我走了一陣子，才發現沈玉峰沒有跟上來。
; y* V  A3 w7 b
　　走在前邊的沈雪回頭看了我一眼，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她放開沈科的手，偷偷地靠向我，小聲問：“你的女朋友似乎不太高興，你哪裡得罪她了嗎？”她用手指了指徐露。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暗自好笑。
( k* r1 q3 Y) w9 U4 {) Z+ O
　　沈雪有些驚訝：“那她不高興些什麼？”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男人追女人像隔了一座山，而女人追男人像隔了一層紙，但往往男人都能追到自己想追的女人，而女人卻經常追不到所想追的男人？”我淡淡問。

　　沈雪不知所以的搖搖頭。

# x" r/ z- G* I  q3 D  K　　我又道：“因為男人不怕翻山越嶺，但女人卻怕弄痛手指頭而不願意捅破這張紙，可不巧的是，徐露是個十分女人的女人，而喜歡她、她又喜歡的男孩，偏偏又是那種不像男人的男人，所以翻山越嶺和捅破那張薄紙，對他倆而言，都顯得極為困難。”
/ C  @6 [5 U5 D) a
　　“你是說……沈科才是她的男朋友？”沈雪詫異的問。

　　“恐怕他們到現在還沒有確定男女朋友關係吧……”我突然覺得，有這兩個好朋友，是件十分丟臉的事。
: P& t4 ~" ]% a* S5 p6 i  Z
6 H0 i5 }9 U1 `& @8 x6 W! n; W+ l　　身旁的沈雪露出神秘的笑意，她越笑越奸詐，最後不由得哈哈笑出了聲音。
8 O' b' l, F1 {/ {0 s
　　“恐怕最近會有好戲看了！”

　　在前邊兩人奇怪的目光中，我聽見那個恐怕有些神經質的女孩，帶著興奮的語氣，低聲咕噥了這麼一句。

/ x3 Z3 h& K% t0 R- g% s　　在這個院落組成的龐大迷宮裡，穿行了十多分鐘，總算到了一座有著深灰色院墻的院子前。

) q6 C" s! M- a$ R　　沈科說了一聲“到了”，然後領著我們一行人走了進去。
1 K6 n5 R- e. l, n0 d, V" N) X
　　這個地方和其他院落一樣，都是中規中矩的四合院建築，只是其他院落裡都裝飾著精美的琉璃瓦，這裡卻沒有任何修飾。

　　灰泥磚鑲砌而成的墻，赤裸裸的露在外邊，給人一種強烈的壓抑感，院子的正中央也有一座銅獅子，不過卻是我來這裡後見過的最大塑像。
% l0 M! u  A) Y. x) c
　　獅子龐大的身軀足有六米多長，高也有將近四米，但是卻沒有望著古雲山頂，只是張牙舞爪的死死盯著地面，就像那裡有個足以讓它隨時搏命的東西。
4 Z& W/ }' |) A! y$ [7 v& G
2 K3 h1 l5 s3 N6 I+ p6 N5 W　　“你不是說所有的獅子都望著山頂嗎？為什麼這個獅子卻望著地上？”我好奇的指著那個銅獅子問沈科。
4 [( E& s( X, u# }4 r; \
　　沈科想了想，臉色詫異的說道：“記得我前些年走的時候，這裡的獅子還望著山頂的。”

' K* d, s4 o" d　　“對，我可以作證！去年我回來的時候，這個獅子都還在古怪的看著山頂，只是什麼時候老祖宗把它換掉了？”

* l( t9 e6 a$ c# l% \, h% {　　沈雪也是十分奇怪。
' a# H2 a1 F% _, T
　　“換掉？不可能吧！”我不動聲色地走到銅獅子下，指著石座說：“我早就發現，這裡的所有獅子都是死死的嵌在石座上的，而石座又埋進了土裡不知有多深。

　　“而且你們看，石座上的苔蘚和附近的花草，也不是一朝一夕長成的，如果要貿然換掉這麼大的一個東西，人力物力要花多少我不敢說，附近的花花草草也會受到影響，但是這裡絲毫就沒有一年內破土、動過工的跡象。”

! h, m+ d& }/ U3 C8 R- a　　“那你的意思是……那個銅獅子自己望向地上的？太荒謬了！”沈雪完全不能接受我的說詞。

* t+ q- j& C" l, ~9 F5 C7 n; h5 X　　而沈科和徐露也大搖其頭，明顯是不信。

　　沈科更說道：“小夜，雖然你說的確實是有那麼一丁點道理，但是我更相信物理理論。你翻翻書，有哪個公式可以證明，銅獅子會在某種情況作用下，突然的從抬頭向後望的姿勢，變做低頭瞪目的模樣？”

　　“我也只是猜猜而已。”
3 j9 N: d) D7 V9 e" h1 q
! ?4 v3 r/ e9 n# b  u+ p& }& C　　我略微尷尬的撓撓腦袋。

0 h) e) G7 \2 |5 [　　雖然覺得這件事很奇怪，但是又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自己是不是對的，甚至連證明那是不是人為的都做不到。
4 l: s6 A: D2 m" R5 y4 s
　　我還不變啞巴，那不是明顯討打嗎？
8 D, h9 e* G, y$ o3 P1 R* _
1 I9 S; S' W. ^7 R& B0 Z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突然從對面冒出來給我解了圍。

; L9 e' w7 w9 Z  Z' }  i　　“那個小朋友沒有說錯，這裡的銅獅子從來沒有換過。它確實是在五天前的晚上，突然望向地上的！”

# D7 x$ G- Y" g5 ~; M  t; Q' h
. o8 A, b; y9 C4 \1 `- K

1月23

第三章 重重疑惑

  |" V( s) X& T, j  G0 B) h2 c
9 Y* [6 }6 s" O; A' L( h- \+ _" z　　馬克。吐溫曾意味深長的說了這麼一句：“具有新想法的人，在其想法實現之前，都是個怪人。”

　　他還說：“一種讓人不能接受的想法是相對的，當然，這種相對要看是誰將這個想法陳述出來。”

& y* m5 T; I+ |3 V　　我的那番話不但沒人信，反而讓人以為我異想天開，但沈科的老祖宗那句比我的猜測更石破天驚的話，卻讓沈雪、徐露那三個蛇鼠一窩的傢伙們，連連點頭。
) ~1 ^1 o5 l+ ?" |7 H; Q. e
5 k7 V) V- s! H4 q4 Y　　甚至，他們所表現出來的那種信服程度，即便是老祖宗說那座銅獅子會跳舞，估計他們也會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事。

　　我心理極度不平衡的坐在桌子一側，聽沈科和沈雪在老祖宗面前撒嬌、擺家常、亂哈啦。
) A$ ^. Y1 }! n* N0 M3 b; U
" ~/ \( V$ J+ F/ W5 x6 T　　雖然我很想詢問關於那口銅獅子的事，也很好奇沈家最近出了什麼事，但又不太好意思打攪他們的閒扯，所以只好心情鬱悶的和徐露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自己都搞不清楚的話題。

　　然後，那該死的老祖宗吩咐沈科帶我們去房間休息，直到送我們出門後，也沒有再提起那口銅獅子，害的我的心就像被什麼東西不斷撓著似的，癢癢的，就快要發飆了。
% Y9 F8 M# y1 U2 C# A
% ?) d; W* Y2 P　　我滿臉不爽的跟著沈科走出來，剛巧迎面碰上了沈玉峰，他也是黑著臉，一副心情不好的樣子。

9 V7 a' m- b. o$ H5 {　　“沈叔叔，找到什麼線索了沒有？”我走到他身旁問。

1 p; x) \4 m3 t) r; T2 F) O　　沈玉峰搖搖頭，苦惱的說：“那些人根本就不顧念舊情，嘴緊的要死，一點線索都不肯透露出來，什麼玩意兒嘛！”
" ^) q- A' ]2 |$ @3 {
　　突然他像想到了什麼，警戒的望著我，然後又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小夜，你這麼關心那些死魚啊？”
+ M- i: p/ D. L6 [* i. C$ q8 f
! S5 Q5 q& U$ N! [. A! x　　“這個嘛……因為我這個人一向很有愛心，平常就特別關心那些小動物，所以……”
) v% n" r; \& @% r$ q0 R9 E
　　說著說著，我懶得再和他打太極，乾脆挑明了說：“沈叔叔是回本家調查那個跳樓自殺男人的事情吧？他和本家有什麼關係嗎？”
& d# _, ^3 s) s2 D" i; ~! x$ M+ t
5 w* ]8 O/ V& L　　沈玉峰臉色一沉，不動聲色的說道：“那件事已經結案了，是自殺，還有什麼好調查的！”
/ f9 O8 [/ x0 K# W0 Y
- Z) i4 A8 t- L5 r* U4 B　　“沈叔叔，你信不信我會讀心術？”見他一再推脫，我倒是來了興趣，續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現在滿腦子都充滿了對那個自殺者的疑惑……為什麼地上會有這麼大量的血？還有，他到底是不是自殺……”

　　我含糊不清的將自己整理出來的線索，在他毫無心理防備的時候說了出來，頓時唬的他瞪大了眼睛。
( l9 _6 Q7 b7 `
　　“你怎麼知道？”
- ?3 e- \# z$ t! ~
　　他的聲音高揚起來，但立刻就無奈的發現自己說漏了嘴。
6 }8 t; Z! d( h
　　我陰笑著衝他眨眨眼睛道：“我又不是笨蛋，而且像沈叔叔這麼單純的人，疑惑都全部寫到了臉上。不信你照照鏡子，你的額頭上，還有斗大的三個字││直腸子。”

　　沈玉峰不由得伸出手去擦了擦額頭，引得早就在一旁圍觀的沈雪一行人，哈哈大笑起來。

　　沈科笑的捂住肚子，痛苦的衝自己的舅舅說：“老舅，你是玩不過那小子的。小夜那傢伙一肚子的花花腸子，就算他的表哥夜峰也常常被他耍的團團亂轉。”

　　“你是夜不語！”
4 N4 Q1 _. a7 E9 e+ ?- l
　　沈玉峰突然用怪異的眼神盯著我，就猶如亂飛的蒼蠅發現了屎一樣，直看得我全身都在打冷顫。
: n. h: t* }$ g% J3 Q
　　“我是。”我條件反射的答道，內心浮現出不好的預感。

, A  {7 w! q" V4 c5 c/ q; J　　“該死！早就應該想到是你了。”他激動的握住我的手一個勁兒的搖著，完全不在意我願不願意，激動地說道：“在警校的時候，你表哥常常向我提到你，還說你這傢伙根本就是魔鬼，不知道他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居然會有你這種騎到他頭上欺壓他的表弟！

. V5 X" Y# h; v7 ~% D　　“他還叫我遇到你的時候，千萬要退避三舍，千萬不要和你扯上關係，不然怎麼死的都會不知道……

9 O; J! q5 P. P6 t1 D! ~　　“還有，我早就聽聞過許多關於你的謠言了，那些輝煌的事跡，可是在各大警局裡廣為流傳！現在我居然有幸見到活生生的真人！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久仰！久仰！”

& b5 d* O$ `1 x8 e' Z3 |　　沈玉峰每說一句，我的臉色就黑一圈。

  G2 s4 S+ B  \% i　　徐露那群人早就在旁邊笑開了，沈雪更是誇張，絲毫不注重淑女形象的捂住肚子狂笑，就差躺在地上打滾。

　　哼，這女人果然是和她堂哥一個德行，不可愛！

% o. ]* j8 ~$ C; M2 ^9 y- _　　沈玉峰見我面色不善的瞪著他，不知是不是有意，還非常無辜的說：“我引用的可是你表哥的原話，要算帳找他去。”

3 Z4 Q% U# z7 Z8 N+ C　　“好，有種！這口氣我忍下，以後再慢慢和你們算。”我面無表情的看著沈玉峰，回頭就踢了沈科一腳。
% D  O: O, T0 X9 f" i/ j- J$ Y
　　“哎唷！怎麼又踢我，再怎麼說我也是東道主啊！”沈科委屈的摸了摸屁股，小聲嘀咕著。
" F+ l1 A: s6 h% ^
, x- p3 N4 {6 B! R( Z2 c3 C) K　　我沒有理他，沉聲道：“我們進房裡去聊。沈科，帶路。沈叔叔，你可以好好將事情的始末說出來了吧？”
" c+ s0 f/ O3 m8 e& P& z# {
　　沈玉峰遲疑了一下，接著毅然點頭道：“這件事恐怕需要你幫點小忙，我以前得罪過老祖宗，在沈家已經步步難行了。”

　　跟著沈科走進一所據說是他家從前住過的院落裡，分配好房間，我們就圍坐到客廳中等晚飯，其間，也順便聽沈玉峰講述起發生在今早那個自殺者身上的怪事。

& [9 ~# h9 ~" B1 Z. N% Q8 f- z　　“送你們到本家後不久，局裡的弟兄就打電話給我，說是有發現。”沈玉峰舔舔嘴脣，續道：“剛剛小夜也提到過，那個男人死後出血量異常的大，就像動脈被割破了一樣，我當時就很懷疑，所以要手下立刻送進市裡去驗屍。

) X+ Z' @8 z% P/ A, F( y　　“沒想到一查就查出了問題，他的內臟就像被無數把利刃割過一樣，早就破壞得一塌糊塗了，但奇怪的是法醫找不出任何外傷，甚至不能辨認出，究竟是被什麼東西傷害成這個樣子，因為很明顯，跳樓不可能造成這樣的傷害。”

4 d2 L) }. B+ `1 T' L　　“本家呢？他和本家有什麼關係？”我不滿的問。
/ |3 T2 d  ?# E+ p; J2 d  u1 g8 o
　　他將前因後果倒置著說，反而弄得我一頭霧水。
6 h0 r! y& d7 n
　　“別急，我會說的。為了讓你搞清楚狀況，我還是先介紹一下那個死者好了。”沈玉峰擺弄出一副欠扁的模樣，說：“那男人叫許雄風，四十八歲。

　　“二十七年前，他愛上了沈家的一個叫沈梅的女人，可是沈家死活不同意這門親事，還在不久後，將沈梅嫁給了本家的另一個男子，沈梅誓死不從，最後在自己的閨房裡上吊自殺，而許雄風就在沈梅死掉的同一時間，突然中風，醒來後就瘋瘋癲癲的。

  f$ U2 `/ g# ]* w% U7 W# `+ z' I3 @: Q　　“二十七年來，他除了會喃喃的叫著沈梅的名字外，就只會傻笑，有時還會突然發瘋，還會張嘴咬人，他父母怕他惹事，就買了條鐵鏈，將他鎖在了家裡，後來他的父母過世了，鄰居們看他孤苦無依、很可憐的樣子，便代為照顧他。
4 h1 a# G& l9 {4 Y4 [% _" M
　　“但怎麼也沒想到，五天前許雄風突然清醒過來，說話做事都十分清晰，瘋病似乎已經完全好了，於是照顧他的鄰居就將他放了出來。

　　“許雄風告訴周圍的人，這二十多年來，自己就像做了一場夢，一場十分甜美的夢。在夢裡，他和沈梅非常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他們生了兩個兒子，等到大兒子六歲的時候，他的父母也來了，只是美中不足的是，他一直都看不清楚沈梅的臉，隨後他不斷追問鄰居沈梅的下落。”
( [! w0 M0 a7 |2 n. f& `: j
8 }- I" p: W  r& }; O) Z* X( ]　　沈玉峰緩緩地看了我們一眼，又道：“他的鄰居聽了很奇怪，因為對照時間，許雄風的父母確實是在他瘋掉的七年後，因為操勞過度雙雙死去的，但是好心的鄰居們並沒有告訴他，沈梅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掉了，只是說她跟她的男人去了城裡，據說生活的十分幸福。

　　“許雄風嘆了口氣，連聲說只要她幸福就好，但臉色還是止不住的黯然，似乎更願意永遠沉醉在那個夢裡，永遠也不要清醒過來。

　　“接著他的日子就開始正常了，拜祭父母后，許雄風洗衣做飯，還搶著幫鄰里之間抬東西。所有的人都說那時的他很樂天，渾身充滿了活力，很討人喜歡，甚至有人合計著，要將鎮東邊的張寡婦介紹給他做媳婦。
3 n; N3 E( I: m! D: O# ~  ~# L+ u2 M
" ^9 T9 y2 U; W9 W　　“但沒想到他這麼想不開，居然跳樓自殺了！”

　　“有什麼好奇怪的，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不透風的墻，應該是許雄風通過某些管道，知道了沈梅的死訊，突然感覺生無可戀，乾脆一死百了。”我撇了撇嘴說道。
! ]$ M8 N$ O0 t6 s; _/ a7 R  S' o2 I
2 l$ x) ]" v4 s# o$ G, C, ^　　“他的死亡調查報告上，我會採用你這番話，不過，在他身上還有些怪事。”沈玉峰皺緊了眉頭，續道：“據住在許雄風旁邊的鄰居說，晚上總是會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好像是女人沉重的喘息聲，又像是幾個人在竊竊私語。

　　“而且他死亡前說的那一番話，也讓人摸不著頭腦，他衝那些鄰居大聲叫著：”我終於看到她的樣子了！她死了，死了……‘“接著許雄風又說：”她死的好慘！難怪二十多年來，她從來不讓我看清楚她的樣子，原來她是怕嚇著我，她好傻……其實不論她變成什麼，我還是愛她……我要陪她，下去陪她……’“然後他用力推開拉著他的鄰居，從樓上跳了下去。嘿，小夜，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沈雪和徐露這兩個膽小鬼，早被嚇得靠在了一起，而我也是聽的一陣惡寒，特別是許雄風臨死時的那番話。

　　從那段話的字面上解釋，可以判斷他一直都和沈梅的鬼魂待在一起，而且生兒育女、男耕女織，但是他看不清自己所愛的人的樣子，直到他自殺前那晚。
9 I! I! N* S0 q! ^# `7 l
: i' H6 \. K" e! _) c2 ?　　一想到有人和一個張著嘴、滿臉煞白、吊著舌頭的女鬼，生活在一起幾十年，雖然明知道那很有可能只是許雄風的臆想，我還是止不住得頭皮發麻。

' j+ @# U9 a- ~' _( B　　不過又是五天前……

3 \1 _7 s8 @; e2 F" t( S' \　　剛才沈家的老祖宗也提到，他院子裡的銅獅子，是在五天前變得低下頭望著地上的，而許雄風是在五天前清醒過來，還有那些滿院子的死魚，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我還是隱約感到，這三者之間有一些常人看不到的必然聯繫。
& C1 m* ~0 s; `7 [
; T* [& f) u% p* M4 j, W8 w　　為了找出突破口，我將眼神凝聚在這個房間裡，唯一一個可能知道些內情的人身上。

　　“小雪。”我笑嘻嘻的忍著肉麻，叫道：“剛才那群人為什麼罵你老爸？”
/ i8 W* V* s3 x; \2 z6 V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和你又不熟。”
4 x  [* n5 K  @
　　沈雪瞪了我一眼。
+ m! t8 |7 \6 i$ a' `  |5 o
　　“我剛剛那句話是替沈科問的。沈科那傢伙跟你夠熟了吧？”我忍氣吞聲、低聲下氣的問。
/ d, l5 m( Q+ A0 G
9 y( l- C. V7 V$ t$ F1 T+ c- {　　“我？我根本……哎呀……”

$ v$ G6 ~! y( [& L2 Q% b8 {　　沈科剛要抗議，就被我從桌子下狠狠踢了一腳。
/ ]0 c6 g! b) H5 G
　　接著我又笑笑的說：“來，快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你家的沈哥哥。嘿嘿，當然，這句話也是我代表你的沈哥哥說的。”
9 v$ ?- X* y; S$ @* i: m
　　頓時，大廳裡所有人都打了個冷顫。
% ^# H$ s" k' y3 M! ?# @6 q
% [! h. y% e7 u　　沈雪用力的摸著滿手臂的雞皮疙瘩，大聲道：“拜託不要說了！肉麻死了，我坦白從寬！”
( P4 ~$ A; o2 m8 i% s  z  e+ P
. s. R8 M/ z% ~, P* D9 o# N  f　　說到正題，她的臉色微微正經起來，說：“是因為噴水池啦！沈科和六伯應該知道，我爸年輕時曾去英國留過學，所以他根本就不信沈家的那一套，說是迷信，而且對老祖宗嘴裡一直咕噥著，沈家大宅裡的東西絕對不能動一分一毫，諸如此類的說詞大為不滿，甚至可以算是嗤之以鼻。

　　“再加上，老爸上個月為沈家房產的事情，和老祖宗吵了一架，老爸之後變得十分惱怒，然後就自作主張的，決定將自己住的那個院子裡的水池，修成一個時髦的噴泉。”

% g: U# |* I: l( y# O5 d' s　　“修那個噴泉的時候，沒有人阻止過嗎？”我有些不太相信。

' m! H0 ^: F0 J5 b　　沈科搖頭晃腦的接嘴道：“不可能，雖然我們都是沈家人，但是每個四合院都形成了個小族系，互相之間很少來往，而且六伯住的地方又靠近大門，只要不那麼明目張膽的話，一般是不會有人會在乎你那邊在乾些什麼的。”

) b9 i( y' q' I' M9 }　　沈雪點了點頭，接著說：“就像他說的那樣，五天前那個噴水池就修好了，老爸又感覺正中間的銅獅子很礙眼，便讓人用車把它拉到鎮上去，當作廢銅賣掉了，但就是從五天前起，沈家大宅所有院落裡的錦鯉開始不斷死掉，找專家來檢查水池裡的水質後，也找不到任何問題。

  _2 L3 a. E% f+ m8 t　　“然後，就有人發現我老爸擅自把院子改動了，那些蠻不講理的親戚，全都跑來找我爸鬧。說他破壞了這裡的風水什麼的，還有些人更激動，把水池裡死的魚一古腦扔到了我家的院子裡，你說氣人不氣人？”

　　她委屈的噘著嘴，似乎很不滿意自己那些所謂的親戚不去找魚死掉的原因，反而將氣全都出到了自己家裡。

% _+ Z0 v( f3 X　　我腦中靈光一閃，感覺四條線似乎可以連接起來了。
  I  N; ?- _! g% Q0 O: d$ _1 g+ b
' k5 E2 h6 }. @3 P' j7 N　　努力整理著自己掌握的線索，我在大腦裡擅自做了這樣的連線。
" `) b; a. U8 x+ x- {7 Q: p& Z) r! p8 P
9 V. q" x3 T) u- u　　首先，是沈雪家修了噴水池，又搬開正中央的銅獅子。
8 r2 p. C3 z6 r9 K
　　然後，整個沈家大宅裡的魚開始大量死亡，老祖宗院子裡的銅獅子也在這一天晚上，從向後仰望狀態，變成了低頭向下的姿勢。
( i( h& e& U$ ~' ^0 i! a
" v3 }! D* z6 ~+ W　　同一天，許雄風也從瘋癲了二十七年的病態裡，清醒了過來。
4 V; {" K6 w. K& S
7 {: G2 ~* V( q8 n9 v1 L　　這一切的一切，發生的源頭，會不會是因為那個噴水池呢？

　　我低著腦袋，不斷思忖著。
: M5 `1 |  P) ?3 b. G
; Y1 f' L& E( C/ R# x# d9 o　　這時，有個人走了進來，向大家說道：“老祖宗想請各位去吃晚飯。”那人看了沈玉峰一眼，又道：“玉峰也一起來吧。”

, q. a" T+ c3 r　　我條件反射的和他們一起站起身向外走去，低下的頭，不小心撞在了一個柔軟的背脊上。
/ l5 |; D9 Z1 S  ^) J9 c7 n
8 t) w- F3 }3 V) }/ o　　是沈雪，她回過頭，衝我莫名其妙的甜甜笑了起來。
+ [4 E) G, X, J$ v) Q
5 `: d/ I, N/ i0 l5 B

1月23

第四章 麻煩

5 r$ E. ^! |, [" z  `
! c8 ^6 N' g. F& p- U% ]$ h　　沈雪停下腳步等我靠近，然後和我並肩向前走。

　　“夜不語，夜峰是你表哥吧？為什麼他跟你一樣姓夜呢？”她笑嘻嘻的問，眼睛裡不時閃動一種姑且可以稱為好奇的小星星。

　　我不耐煩的答道：“我阿姨嫁給了一個‘夜’姓的男人，我表哥當然也姓夜了。你不覺得這個問題很無聊嗎？”
0 a9 H1 n4 [+ D
; F# O. L" J0 I! \( E2 m: L　　就是這個沒有建設性的問題，從小我就被人問過了無數次，有時候我都快要發瘋的建議表哥乾脆隨母姓得了，一了百了，省得我麻煩。

　　“隨便問問也不行嗎？”

9 x& t2 m, N1 O! y　　沈雪委屈的用力在我手臂上掐了一下，痛的我直想哭。有沒有搞錯啊，這女孩還是少惹為妙。

　　我機警的和她保持兩個手臂的距離，也不再跟她說話，心情煩悶的走進了那灰色的四合院裡。
5 n, u' _, n! a" b
　　沈家的老祖宗在左廂的大廳裡，擺上了一個長長的飯桌，圍著桌子，密密麻麻的坐著二十多個人。

　　那些人面紅耳赤的大聲衝沈雪的老爸叫罵著，明顯她老爸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畢竟出過國、見過世面，和二十多個人吵上也絲毫不落下風，直看得我嘖嘖稱奇。
& |7 Q; l+ u* {  W6 E+ x
　　老祖宗把柺杖重重的磕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響，所有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 Q1 y/ \  _6 L" d* G4 ?
( n) f" M4 @0 y　　他緩緩看了圍在飯桌上的人一眼，用沙啞乾澀低沉的聲音緩緩道：“你們這些人也老大不小了，難得沈家有客人來，看你們一個個都成什麼樣子！”
  A/ L7 H% r# j% y
6 V% Z+ M) B  t; H5 O. j　　頓了頓，老祖宗續道：“來，我們的客人都過來，坐到我旁邊。”

　　老祖宗指了指自己的下首，示意我們過去。
& v. v3 @% N) t
　　我天生就不是會客氣的人，一屁股大剌剌地坐在了左邊的位置。

　　只聽見沈科在我耳旁小聲咕噥著：“乖乖不得了，大宅的每戶人都派了代表來，待會兒吵的不過癮會不會開打？”

　　我重重在他腳背上踩了一腳，坐在對面的沈雪，眼看著自己的堂哥痛的咧嘴跺腳，一副狼狽的樣子，居然用手捂住嘴，幸災樂禍的笑起來，看來這小妮子果然有虐待狂傾向。

　　大多人各懷心事的吃著眼前的東西，等到差不多了，老祖宗才抬起頭說道：“老六，這次你擅自改動家裡擺設的事情，應該給大家一個交代吧。”

　　剛說完，就有個人面色激動的叫起來：“他把大宅的風水全敗了，老祖宗，您可要重重懲罰啊！”

　　原本安靜的大廳裡，頓時喧鬧起來，二十多個人嘈雜的開始大聲數落沈雪的老爸，突然有個大嗓門壓下所有的聲音道：“等到池子裡的錦鯉全部死光了，會不會就輪到我們了？”
6 ]7 o/ k  n2 ?7 _
　　靜，剛才還刺耳的吵鬧迅速消失不見，大廳裡的人全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 o2 R: T* C# S7 q$ F　　“應該不會吧，哪有那麼邪門！”有個人小聲說道。

( v/ e' x; o$ U6 r( k　　“怎麼不會？”他旁邊的一個人哼了一聲，說：“你別忘了二十七年前那件事，當時大宅所有水池裡的魚也是死個不停……”

　　“二十七年前怎麼了？”
$ d1 ?% T1 K) `* w- s; h7 q
　　我豎起了耳朵想聽後文，但那人卻沒有再講下去。

5 }9 c4 ]6 L) S6 x& X9 w- ~7 h　　“都不要吵了！”沈雪的老爸大叫一聲，續道：“老七，你們院子的魚死的最凶是吧！我今天就整晚守在那裡，我倒要看看是什麼玩意把魚給弄死的！”
* d( w) q( r) \% U: c- b
2 r: D. P* E, ?8 K/ n　　“好，就衝六哥你這句話，我們明天都到老祖宗這裡，來等你的交代。”那個老七說道。

" {' J+ T1 i  o5 \* C" j　　其他院子裡的人想了想，也紛紛點頭，畢竟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說不準老六真的能找到元凶呢。
# ]7 m+ i3 ]) s8 d# o
/ C5 u/ z; J5 o: W) \　　一群人紛紛散去。

% L% ]: x) O- ?" X9 v5 S　　我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這才滿臉帶著恭維謙卑的笑，朝沈家老祖宗問道：“那個，老祖宗，究竟您今天說的那個銅獅子……”

　　那個老狐狸大大打了個哈欠，也不等我把話說完，就自顧自的站起身來，說：“好累，人老了就是愛犯困，那個小朋友，老朽先去睡了，我們明天再慢慢擺家常。”

　　該死！難得我這麼低聲下氣，他居然連一點面子都不給！
0 g/ e# ]  ^7 F- b
& v2 a5 |, m7 e& K, ?* R　　我臉上的笑意頓時凝固起來，雖然很想發飆，但一開口卻變成了這句：“您老走好，哈哈，老人家就是應該多多休息。要不要我叫沈科幫你按摩？”

1 J( X$ ~# A! ^: o% H/ {　　鬱悶，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高傲如我還是要識趣的低頭。

% |3 e/ Y1 b) i: v; R. V5 t4 a1 W　　人去樓空後，大廳顯得格外安靜。

! d5 `! l2 @( e' o, R　　我帶著滿腦子的疑惑，最後和沈科等人無奈的離開了。一路上，時時刻刻都十分聒噪的沈雪，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低著頭慢慢走在後邊。

" W( _" z, j  C　　我向她走過去，柔聲問：“你在擔心你老爸嗎？”

  a1 H5 w7 G+ U& b, C5 l　　“嗯。”她看了我一眼，輕輕點頭。
1 b- J; j2 |! _3 ?
, j9 u4 R% K9 X　　“那麼你有沒有想過，那些魚是怎麼死的？”我又問。

　　沈雪苦惱的皺緊了眉頭，說：“就是不知道啊，雖然我和老爸都猜可能是有人在水池裡下毒，但是市裡來的專家又檢查不出問題，而且死魚身上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 h! K7 F. L+ V. o( E2 ?
1 E2 z: ]3 m, X" h  p/ R" }4 m9 l　　“那也就是說，問題不是出在水質上。”我思忖道。

　　一旁的沈科插上了嘴：“本家許多院子裡都養了狗，會不會是某些犯賤的狗把魚給咬死的？”
* ?9 s  b5 H' A4 s0 C
$ `* D3 g" j4 o0 G: U- H) R5 A　　沈雪搖了搖頭，說：“我爸也懷疑過，所以前天就要求老祖宗讓整個本家的人都把狗給鎖了起來，可是今天早晨，魚還是死個不停。”
# K8 D; d. z# L( M. n0 m. u
8 f1 Q8 X6 r* e. u7 o　　“那有可能是老鼠搞的鬼。我以前親眼見過幾隻老鼠在淺水裡，圍著幾隻魚又撕又咬，最後活生生把魚給咬死了。”徐露也是突發奇想。
, Y5 a: N1 F( y" B
1 V1 O; X( [8 X5 @: y3 }5 ~　　我咳嗽了一聲，指出了問題的關鍵：“雖然你們幾個說的情況都很有可能，但現在狀況是，那些死魚身上根本就沒有任何傷痕，還有其他的什麼高見沒有？”

: ^8 Y6 m; A5 q% W, Y　　沈科和徐露立刻就打死不吭聲了。

　　“管他那麼多，最後大不了和老爸一起搬出去！總之，我早就厭倦住在這種陰沉沉的地方了。”

　　沈雪用力甩著頭，像是想要將煩惱統統給甩出去。
8 P* I; j0 x' M
5 R0 C1 L. B6 ]2 ]6 H$ |6 @　　我淡淡笑了起來，這小妮子還真是樂觀。

　　抬頭看了看天色，這才發現四周已經黑盡了，沒有任何污染的天空上繁星點點，微小的星星不斷閃爍著，發出淡淡銀光。
+ s# k6 x3 V9 C- l- t/ i; F$ x
　　這原本應該令人心曠神怡的景色，如今卻不知為何，竟然變得如此詭異，星光牽動下，就連周圍的空氣也充滿了壓抑感。

5 A5 Z$ d7 H8 j; v　　突然感覺有股寒氣猛地衝到背後，然後迅速竄上頭頂，我嚇的頭髮都快豎了起來，轉身一看，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2 q( ~8 n1 D$ Z
7 E: b( S6 Z. l: y. ?$ W& V" }　　“最近是不是睡眠不足，神經開始過敏了？”我咕噥著輕輕揉了揉肩膀。

& R* ^9 r& j" l8 s" A% k8 Q4 w　　大宅的路上早已亮起了路燈，那些掛在院墻上的燈，沉默地散放出搖爍不定的枯黃光芒。
& a% q( B% K; c/ [& O- z. b% G- V
" ^% Z* G! W7 d& I# i　　仔細一看，那些所謂的路燈，居然全都是點燃的蠟燭，粗大的蠟燭外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牛皮紙，在涼爽的夜風裡，發出一陣陣“吱嘎吱嘎”的單調響聲。

　　我臉色古怪的衝沈科說道：“你們家的路燈還真是別具一格，太有特色了！”
. y8 \/ a; F  [, k
$ F5 F3 g5 }+ l- c' |. V+ f8 y0 X# i　　沈科也不是白跟我混了一年多，自然知道我話裡的另一層意思。
8 j6 W4 `( j+ d, C3 r$ _
　　他哼了一聲：“這也是老祖宗的意思。為了保持大宅的風水，他就是不準本家的人用電，害的二十多戶人，現在都還生活在刀耕火種的時代！”
, h, c0 n, I+ [, G) i
　　“什麼刀耕火種，說的有夠難聽，嘿嘿，其實很多戶人都暗地裡拉了電線上來，只是老祖宗不知道罷了。”
2 _5 h! V. P1 k6 z% x, M
. h$ K( o% W1 B) K- z! }+ b- N　　已經想通了的沈雪，又開始活躍的發泄起自己旺盛的精力。

　　就這樣打打鬧鬧，我們一路閒逛著，慢慢回到了住的地方。剛走進院子，一個大約十七歲年紀的女孩就迎了過來。
) P" I# u- Y9 o# @. @. p
　　“阿科，你回來了怎麼都不告訴我？”那個女孩親密的衝沈科說道。
# v; u" k. t' h3 n3 l( `1 f# i
　　沈科頓時像被雷電擊中了似的，全身僵硬，臉上甚至出現了石化現象。
8 H0 P  D+ D% X) j$ e4 W9 D0 u
: B$ I8 e9 C9 u$ C　　“我我……你！這個！”他唯唯諾諾了許久，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2 D* P# W' X: M; [0 W
　　一旁的沈雪竊笑著拉了拉我的衣袖，示意我跟她躲到一邊去，我呆呆的看著她越笑越燦爛的笑容，問：“怎麼了？那女孩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7 F- y( M+ S  ~5 k$ N　　“當然有問題，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小問題。嘿嘿，等著看好戲吧！”
' U+ E( w# J+ Y/ Q* R/ f) F) Z
　　她一個勁兒“咯咯”的笑，直笑的我全身都長出了雞皮疙瘩，那根本就是我在幸災樂禍時，常常露出的陰險表情嘛！怎麼被這小妮子給學了過去？

　　“你到底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怪？”那個突然出現的女孩，將手輕輕按在沈科的額頭上，不解的說：“啊！溫度怎麼這麼高，你感冒了嗎？”
$ M+ z( E7 n7 |  S+ Z/ ?  _8 N, }. M
　　她臉色一沉，又說：“這麼大的人了，也不懂得好好愛惜身體，趕快回去躺著，我去幫你拿藥。”
7 ?3 ~6 N3 X6 F" s$ e; F; |# @" n) \
; e( {7 Q6 p" h% e5 ?% {/ ?" q　　“不……不用了……我沒有感冒。”沈科結結巴巴的說，還不斷用眼角的余光，偷瞄著身旁的徐露。
; J3 n+ ], }6 M9 ^0 l
5 U8 X: B+ t  S% w2 j9 A　　徐露雖然有點害羞，但絕對不是傻瓜。

8 b; Q( U( C  \  `# k$ Z5 m　　見到眼前那個溫柔嫻靜的漂亮女孩對沈科關懷備至，自然也略微感覺到，他倆之間的關係似乎不太尋常，臉色也變得不對勁起來。
2 \* W4 W1 t. ^. G6 i, ^
  N2 m* l0 i3 N; S9 {　　“嘿嘿，看來真的有好戲可以看了。”我和沈雪兩個有著良好嗜好的純情少男少女，滿臉堆積著奸笑，安靜地等待好戲上演。

　　好戲果然不負眾望的開始了。

* G" f5 t$ ~9 \7 E8 e　　那女孩堅持要去拿藥，走出院門時，突然回頭衝他笑了笑，用清亮的聲音，柔聲說道：“阿科，我是你的未婚妻，細心照顧你也是應該的！”說完後，向我們微微欠了欠身，又意味深長的看了徐露一眼，這才緩緩走了出去。

2 V& C  F6 L0 J2 ^( L　　“你有未婚妻了？”徐露面無表情的問。

  |$ c7 E/ b: w* ~7 j: j4 y　　沈科全身一顫，就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低著頭輕輕“嗯”了一聲。

　　“怎麼從來都沒聽你說過，虧我們還是好朋友……居然瞞著我們金屋藏嬌。”

. ^' J' H" t* c4 P/ p　　徐露笑了起來，大聲的笑，笑的十分開心，笑的眼眶裡的眼淚都快流了下來。
& r$ E' q! F# t- T2 c
- u* u6 F( D( q/ m* e　　“不過，有那麼一個喜歡你的人那麼照顧你，哈哈，真好……”
' k7 L7 R' Z- E5 z, [; U  e
' V8 L- Y& t1 z$ ]9 e　　“小露，我……”
4 o2 ?3 h* ^) v1 T
1 T- v9 T& J0 D/ t! [" Y　　“我累了。”

　　打斷沈科的解釋，徐露快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越走越快，最後幾乎逃命似的跑進房裡，啪的一聲，用力關上了房門。
5 N! U* k/ d* w8 `) H
3 a1 x7 C3 b& q7 M2 M8 z2 ~　　“快跟上去解釋，順便向她表白！”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得這麼嚴重，我有些不忍的從身後狠狠推了沈科一把。
4 Y% d! ~0 b% i) Y/ [+ N
　　那傢伙失魂落魄的搖了搖頭，“小露不會聽的。”
' v& b) N! p4 }+ L! O/ P6 Q
　　“你怎麼知道她不聽？你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我沒有好氣的說。

6 s" `! y7 d1 a) h　　“還是等明天吧，現在她正在氣頭上。”

0 l9 R2 I5 Z+ N" `' G　　沈科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退縮了。

" n. D) y  p4 D　　我冷笑起來：“這可是你決定的，到最後千萬不要後悔！”
8 C. q2 J. n) ^3 F$ [
　　“他有什麼可以後悔的？”見好戲演完的沈雪，伸過頭來問。
& g' ]1 o/ U+ `1 Y6 |
( C" y9 T8 _* d1 x　　眼看沈科這顆木魚腦袋冥頑不靈，我眼睛一轉，決定用比喻法敲醒他。
8 g  k8 w5 w  g, a6 g) D# ~. S; J; p9 [
; H. Q- s% h/ I% d4 d8 p　　“小雪，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種說法？是關於女人的。”我衝她眨了眨眼睛，微笑起來。
( j; `$ W6 D7 R- f% z# }6 c# A0 K
　　“說來聽聽。”沈雪十分配合的答。
; Q2 @- @; A" z- l  \& q& H9 m5 Q
　　我說道：“據說女人是一種比男人更高級的動物，這種動物的存在，使達爾文的進化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還有人說，男人和女人不是從同一個物種進化來的。”

' y3 e: J1 l' _1 Z' L' l　　“那她們從哪裡來？”她笑嘻嘻的又問。

　　我向天上指了指：“她們來自水星。”

　　沈雪這古靈精怪的小妮子完全明白了我的意圖，她哦了一聲，繼續和我一唱一和：“那女人豈不是很善變？”
+ M  z9 w) O" Y" M2 K/ Y' M
( ?8 f' ^3 N$ N& v6 a　　“那當然了，她們是水做的嘛！”我瞥了沈科一眼，續道：“水你知道嗎？如果不把握水的性質，它們可是會很輕易的就從你手裡流走的，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
) A+ f4 J7 W( T& }
2 Z9 ?/ Y/ i% t! P( p( i　　“你們很煩知不知道！不要像麻雀一樣唧唧喳喳在我耳邊鬧個不停，小心我揍你們！”沈科惱怒的大吼了一聲，接著也走進自己的房間，啪的一聲用力關上了房門。

　　沈雪衝我吐了吐舌頭，說：“那小子說我們是麻雀！”

6 _. i' |3 }. [+ ?& I' t1 \5 g4 N: V　　“沒關係，我大人有大量。不過說實話，認識他這麼久了，我還是第一次看他發脾氣。”我嘆了口氣，抬頭望著天空，淡然說道：“身為朋友，我真的不希望他以後追悔莫及。”

: e/ B. D8 y# o" L" \2 V( Z) y　　但我們不知道的是，一場陰影正牢牢地籠罩著這個龐大的宅子，裡邊所有人都無法逃掉。

　　那個不久前饋醒的暗夜產物，早已伸出了手臂，它一個個的觸摸著每個人的身體，然後伺機將它選中的人，連骨頭一起，全部，吞噬下去……

2 @2 |/ s, @0 h, L" O5 I. @

1月23

第五章 守夜
. O. @, M4 q- o9 a' S8 ?. w
8 l* M% n% u: g3 j
, j. E+ Q6 D7 s4 e" p4 T　　沈上良擺了一把椅子，獨自坐在老七的水池旁。

　　夜漸漸深了，院墻上的牛皮燈籠，孤寂地散播著黯淡的光芒。

　　他點燃煙深深吸了一口。
* m: T+ H3 x, D! a: j
8 \7 N2 L* Z, f* C　　天幕上的星光閃爍，在這個安靜夜晚中，顯得格外刺眼。

$ o, |* E0 u& b. F4 ^　　已經有多久沒有像這樣仰望著星空了？
4 C- @. Y) a! d3 U; t6 b2 f
/ X8 d1 R; m- K+ m. b$ r: o( k" g, e　　還記得小時候，自己的那個老頭子總喜歡帶他到院子裡，還唬弄他，說是只要數清天空中的星星，那麼自己許的願就一定會實現。
2 c' q" Q& A1 E  ^
: G1 @; O& C: s, B- W1 U　　可是每次自己還沒數到三百，就會疲倦的撲在老頭子的大腿上沉沉睡過去，那時候雖然全鎮都在鬧饑荒，許多東西有錢也買不到，而且生活也並不富裕，但他還是很開心，可是當長大，有了見識，人生閱歷慢慢增加後，自己卻再也沒有開心的笑過。
' ~: p- ]# N  c; ]$ ^
4 L1 q6 W( G3 j; I  h/ G1 M　　這或許就是當時老頭子嘴裡常常念道著的，成年人的悲哀吧！

! M+ C: u2 k5 c+ n. I+ d5 E3 @4 N　　轉念想想，今年自己已經滿四十六歲了。
! R$ a8 y; z4 ~& ^% x
　　十九歲時被老頭子送到英國留學，二十六歲回家，然後娶了鎮上的一個女子當老婆，兩年後生下了女兒沈雪。
7 k8 ?* [* S7 T" k
　　沈上良將背緊壓著椅靠，頭部後仰，面無表情的望著天空。
0 `$ N$ p- ^/ V3 h
　　妻子在十八年前就因為難產過世了，他一個人將沈雪拉扯大，一個大男人要做父親又要當母親，其中的辛苦根本就是常人無法想像的。
) j( K" L: @( F/ u
  V# O2 e# V: q6 S3 [　　想起自己的女兒，沈上良的臉上少有的露出一絲微笑。沈雪是他的驕傲，她一直都是個乖巧聽話的孩子，又聰明又懂事，只是不知道她有沒有發現，她的老爸其實是個十分沒用的男人。
% C0 Q1 ]" D+ m& M2 ^
+ |. g0 X0 W, k4 s! X　　雖然他在英國的劍橋待過幾年，但那幾年時間，完全是吃喝玩樂混過去的。大學四年後，自己是怎麼去的，也就是怎麼灰溜溜的回來，什麼也沒有學到。
: U( B% l0 X- Z8 a8 c
　　其實，沈上良也知道自己一無是處，但是幸好，他是沈家的直系，他可以從老頭子手上繼承一大筆地產。

# J/ F: L, L4 v! X# ]$ w4 h1 k1 v　　如果將那筆地產賣出去，那麼這一輩子自己的女兒也就衣食無憂了，可那個頑固的老祖宗說什麼也不賣，不但不賣，還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3 I* T2 {+ b" L0 n. n9 w　　沈上良畢竟受過西方教育，從來就不相信所謂的什麼風水，也一直對老祖宗口裡嘮嘮叨叨、不準任何人更改本家大宅裡一草一木的規矩，嗤之以鼻，所以他一氣之下，就故意在自家的院子裡修了噴水池，存著心想要氣他。
- Z) C/ P2 _5 k) u
　　這樣做是不是真的錯了？
& e* G: h% D1 l0 |( q# A
* E3 ^% l& P. [3 o8 K# P　　他嘆了口氣，深邃的夜更加寂靜了。

8 ~. }# G# r4 o! M( v　　沈上良掏出表看了一眼，十一點半，看來這個夜晚還漫長得很。他從茶壺裡倒了一杯茶輕輕品起來，然後又煩躁的浮想篇篇。

: `8 @  ]) e/ x0 |　　相對於茶，他更喜歡喝咖啡，特別是用牛奶蒸出來的那種頂級咖啡，不用加糖，等到涼的溫熱的時候一口而盡，那種滿口香濃純厚的感覺，在整個嘴裡來回飄蕩，許久都不會散去。

　　其實，在開發商提出收購沈家大宅計畫的時候，他就暗自決定，領到錢，就和女兒一起移民到加拿大去。
( U3 Q( s9 ~% Z/ O: v/ c7 ^& H
　　而且據他了解，對開發商的收購價動心的人，恐怕還不在少數，據說那些城裡人想要移平這裡修建高爾夫球場，不過管他那麼多，賣出去後就是他們的問題了，但關鍵是老祖宗，究竟該怎麼樣才能說服他？

7 D& y" c9 |3 p3 j+ L5 t* O& {  F2 U　　用力搖搖頭，沈上良突然感到四周的氣氛變得十分古怪。

　　他抬起頭四處望瞭望，什麼也沒有發現，但為什麼總覺得有什麼和剛才不一樣了？
8 r) l- ~5 d" G3 s1 K) i' o
  z( ~+ `7 K1 S9 e　　他困擾的撓撓頭，全身猛地一顫。

  P+ w: {# A+ q7 f　　對了！是蟬叫聲。
) q2 s9 n, a2 l1 _: c% ?. A
4 w6 }* k% s, U$ ]6 \* P　　不久前還叫個不停的夏蟬，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噤聲了，還有蟋蟀那些同樣聒噪的蟲子，也都停止了亂發噪音。
7 b) _6 W- P$ d: j) h$ R8 F6 t0 z0 H
　　整個院子都靜悄悄地，寂靜的可怕，沈上良感覺自己就像跳入了一汪黏稠的液體裡，那些液體瘋狂的灌入自己的耳中，不但遮罩了聽覺，還影響了他的情緒。
7 l2 `6 T% X3 y
# }5 H# z5 _2 p  l1 e　　似乎有什麼東西無聲的在空氣裡流竄著，他身旁的壓抑感越來越大，猛地眼前一亮，墻上的燈籠原本黯淡枯黃的光芒變做了紅色，血一般的紅色。

% T0 q" Q) d* c+ T, s- o  K8 E　　沈上良難以置信的用力閉上眼睛，然後又睜開。
4 H1 T: }/ L! E) E  Z
　　血紅突地不見了，不遠處的燈籠，依舊散髮著那種半死不活的淡淡黃光。
" R) ?9 d$ B: L* i- }9 M
　　一切似乎都回覆了原狀，他捂住狂跳的心口，長長吐出一口氣，就在這時，有股惡寒毫無預兆的爬上了他的脊背。
, I5 U* R% n1 _# }
　　他滿臉恐懼，有生以來第一次嘴裡念道著觀音菩薩、如來佛主、上帝、耶穌等等諸如此類的名字，巴望噩夢快點過去。

3 T- N$ x  ^+ m　　但是，這場噩夢似乎並不因為他的虔誠就消失無蹤掉，沈上良緩緩回過頭去……
9 R) s4 m3 {# f  O5 ~
　　一聲尖叫，頓時從這個院子向遠處擴散開來。

- u9 g& H& W) L2 a. M# d　　首先被驚醒的當然是老七一家人，因為我們住的和他家比較靠近，所以聽到尖叫聲的我，和一直都在擔心自己老爸的沈雪，第一時間衝了過去。

　　一進老七的院子，就看到沈上良跌坐在地上，滿臉煞白，全身還止不住的一個勁兒顫抖著。

' M6 v$ `5 }% w/ C/ i　　他的眼睛圓瞪，充滿恐懼的指著面前的銅獅子，任憑周圍人怎麼問，他也只是在喉結處發出一陣陣古怪的“哧哧”聲。

0 z) J, N  U) R$ K3 ]　　“老爸，你怎麼了？”

+ F7 H$ p7 Y% p4 z1 f2 i　　沈雪立刻跑上去抱住沈上良，眼圈一紅，險些哭了出來。

　　我在旁邊輕聲安慰道：“看樣子，你爸爸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嚇壞了。”說完，好奇的衝那座銅獅子看了一眼，沒什麼問題，和白天看到的一模一樣啊？

; K$ p. @6 Z5 N) `! F/ A　　“獅子、獅子……”沈上良終於說話了：“那座獅子剛才低下頭冷冷看著我，它的眼珠子紅的就像血，滿臉猙獰想要把我吞下去！”

　　所有人都不禁打了個冷顫！

7 b0 y$ E) `" j. Y5 C　　我又向銅獅子看去，但還是看不出任何問題。
5 w2 ^) Z6 ~$ @7 x" `
. Y" y6 d& J  k( v+ S4 r　　“先扶你爸爸回房間休息一下。”
# i! O5 `5 g' b7 J- P+ y$ [+ l
　　我示意沈雪把這個精神狀態明顯不好的男人哄去睡覺，她感激的點點頭，和她的阿姨一左一右把沈上良攙扶了回去。

5 M0 I% g- t, ^$ m　　這時沈玉峰也走了過來，不過他手上抓了兩個人，見我們驚訝的看著他，解釋道：“剛才我聽到六哥的尖叫聲，立刻就衝了出來，但一出門，就發現有兩個人鬼鬼祟祟的人伸著頭到處張望。一看是生面孔，我就順手把他們抓了過來。”
1 G7 v( o4 ^: q( U! q4 Y
! l. @  J: G* `　　被吵醒的人圍了上去辨認，其中有人大聲叫道：“這兩個傢伙，不是常常來這裡要求收購沈家大宅的人嗎？”

; h; a, ]" C! I& L2 \　　立刻人群就激動了起來。
* l9 |6 F* s4 V- @
　　“媽的，我們家水池裡的魚，是不是你們搞鬼弄死的？”有人用力的扯住他倆的領口喝道。

　　那兩個明顯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人，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辯解道：“我們在古雲山上測量地形，因為汽車的輪胎爆了，所以想來這裡借住一晚上，魚什麼的，我們根本就不知道！”
& }, k7 m* ]4 R% ~- _3 o/ `
　　“放屁！你以為我們是大老粗不認識字啊，測量地形用的著你們嗎？”有人激動的就想一拳頭打過去。

　　沈玉峰立刻將那些手癢的人給擋住，對他倆說道：“不管什麼原因，總之，你們明天和我到警局裡去一趟，是非黑白，到時候就清楚了。”
& K* u: a, `3 F& o
4 M+ E1 b" ^  Y  t; \* A　　這個多事的夜晚，就這樣不平靜的安然過去。
% F% g5 H/ W! V
　　第二天一大早，就聽到有人用力的踹著我的房門。
& T8 x6 I+ j9 X4 _
　　我穿好衣服，一邊抱怨，一邊揉著惺忪的眼睛打開了門。

　　沈科萬分焦急的臉孔立刻露了出來。

　　“小夜，小露不見了！我剛剛去她的房間找她，就發現她的房門大開著，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 g% s3 Q: q7 a　　他急得汗水直流，還一個勁兒的踱著腳。

　　我慢悠悠地說：“她是不是睡醒後出去做晨運？你要知道，女孩子是很麻煩的。”

　　“不可能，我檢查了她的房間，她的被子還是好好的疊著，床上也完全沒有睡過的痕跡。”
/ L) Q. \  E( U" S% i9 H9 E& v3 v# {
; K8 k  m$ \' c" Z& r! c# x　　“什麼！”我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你快去找人搜查整個本家，我去調查看看是不是有人見過她。如果再找不到的話，只有請沈玉峰叔叔派搜查隊了！”

0 i  G8 T& n. K9 P. w! y! `　　“沒有用！恐怕我們都被困在了山上。”沈玉峰陰沉著臉，拖著那兩個昨晚逮到的人走過來。
9 c% e  w5 e% ]; c( ]( V
: P( q, @( e( h5 v　　我大吃一驚，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 _5 K% a. d1 a: X; Z- y& ?2 i
　　“沈家停放的所有運輸工具，都在昨晚被人破壞掉了，我的警車也不知道被誰刺破了輪胎，那傢伙還放光了我的汽油。”他心情極為不爽的說：“換言之，直到鎮上有人想起我們，然後派人來查看，否則，我們都會被困死在這個該死的古雲山上。”

　　******禍不單行，說的就是我們的狀況，或許不止我們，甚至是整個沈家大宅裡，全部的一百多人，都有可能被這個隱晦的詞語給光臨。

3 h. g5 N9 a% l) H$ e' ~　　放下交通工具被毀掉的事，沈家所有人都開始搜尋徐露的蹤影。而我和沈玉峰也著手調查起那兩個賊。

: r; ]1 i6 H0 k. b. Q2 x+ y7 D- k; X3 W* l　　“說，沈家的交通工具，是不是你們弄壞的？”沈玉峰抓著左邊那人的領口，大聲喝道。

　　“我要求聯繫我的律師！”那人偏過頭。
  P$ V# G# g6 }; T! T( `
7 }! E. |& e8 u$ |　　沈玉峰吐了一口口水過去，隨手就煽了他幾耳光。

3 i4 @2 v6 }1 E. a' _! v( ]　　我慢悠悠地說道：“法律不是嚴令禁止毆打犯人嗎？何況他們在法律意義上，還只是嫌疑犯。”
9 e9 T) t6 Q; r$ K
' ~6 R9 O+ E0 H- A" i: }　　沈玉峰和我一唱一和，凶巴巴地說：“這裡天高皇帝遠，就算我把他們打個半死，到時候再死不認帳，我就不信他們能告我！再說，現在我們和外邊完全失去了聯繫，有沒有人會來找我們都要打問號。哼，說不定押他們下去時，這些傢伙的傷早就好了！”
# }% ^+ D% N1 [4 f# c8 S, L- X
" |3 H( ^( ~6 }9 k3 x( a. V　　“有這麼好的事？”我裝出興奮的樣子，續道：“那讓我也試試，我早就聽表哥說，局裡打人要遵循一點小小的原則。比如用榔頭敲的時候，一定要在人的背上墊塊木板，據說，這樣打，就算驗傷時也不容易檢驗出來，而且被打的人會痛不欲生，想暈都暈不過去。”

) u- Q. d6 P* {7 S, l　　沈玉峰訕笑起來。
1 @% V. S1 K, e+ n$ t" W! u6 D
　　“看來你表哥還真教了你不少東西，說的我都想試試了。”說著，他就四處張望，似乎想找個榔頭和木板來。
  f2 U9 ?1 C$ z! u) }0 N( c% o5 f
. Q: V' ]+ Z4 _7 e! r4 K# u　　左邊的那個傢伙，嚇得全身都發起了抖。
  ]$ O: p& ?2 n/ ~: x
) j. C6 U- o0 L, ]　　“我說！”他不顧右邊那人的阻撓，大聲叫道：“老闆的確是叫我們弄些什麼事情，把這裡的住戶全都嚇跑，但是我們還沒來得及乾，就被抓了，我……”

　　“這麼說，沈家池子裡的魚不是你們弄死的？”沈玉峰問。
! a  B* \: {; P, f. @
　　“絕對不是，我們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7 k( H" u, G* m6 a
　　“那這裡的交通工具和我的警車呢？也不是你們破壞的？”
3 z' P' L% y7 O: N1 }
　　“不是我們做的！我發誓！”
6 N& k. N% u0 Y+ i5 Y9 f# l
　　沈玉峰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著他看，過了許久，才惡聲惡氣的說：“我姑且相信你們的話，如果讓我知道你這傢伙在撒謊，哼，到時候不要怪我弄斷你幾根骨頭！”

　　將那兩個人鎖在房間後，我們走出了院子。

- O6 `/ I  z- S　　“那人的話你信不信？”沈玉峰思忖了一下問。
2 a2 q4 Y4 A5 Z3 Q
5 W4 v! l/ o$ H) m　　我毫不猶豫地答道：“不信。”

　　“哦，為什麼？”他略微有些詫異。

　　“因為那傢伙說的太爽快了！我老爸常常教育我說，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一般都有貓膩，就算他的話裡有些真實性，分量恐怕也不多，而且，他害怕的樣子也太做作了，一看就知道是裝出來的。”
7 @& u  `$ P+ g! A
　　“完全和我想的一樣，嘿嘿，看來小夜你並不是徒有虛名啊。”沈玉峰老臉一紅，接著就嬉皮笑臉的跟我耍起了花腔。
2 m1 \% t( F7 z1 Q' A4 X5 `
9 a9 j  H8 V- W) I% K& [& {　　我暗自好笑，也不拆穿，淡然道：“我們去停車的地方看看。”

　　沈家本家靠近大門的地方有一塊空地，有人隨意在那裡搭起了幾個簡單的棚子，就當作停車場了。
7 a$ h9 D% }7 e1 Y; U
! g# C7 h3 [! r# m+ `( D　　由於大宅裡邊是一個一個四合院緊緊相連的格局，每個院子都有四條小路，通向四個方向，走起來十分像迷宮，而且那些院間小路也實在太小了，容不得任何汽車通過，再加上老祖宗很討厭這些現代化的東西，所以二十多戶人家的交通工具，都停放在了這塊空地上。

　　但沒想到，客觀上造成了現在這種與世隔絕的情況。
( Q" z- f& z5 P0 C
, }: _2 j0 r. L& C0 l+ N' k　　我剛走過去，就看到了滿地慘不忍睹的景象。
2 p1 b1 m& q$ {! Q4 |
　　所有汽車、摩托車、拖拉機的汽油，都被放的一干二淨，輪胎也被割破了，凶手還心狠手辣的連腳踏車也沒有放過。
+ b9 k6 c* H7 t: a( \# b8 L
　　只看了一眼，我就十分清醒的意識到，在沒有設備的情況下，根本就不可能在這裡找出任何線索。
6 m. s3 F! i! `) b" k
　　我極度鬱悶的問身旁的沈玉峰：“沒有車子真的下不了古雲山嗎？”
, t# I" O) f' ]3 W" C
" O! ^3 o4 D5 J4 X8 z1 L# c) K  C　　他無奈的點點頭，說：“附近常常有許多危險的動物出沒，人走下去實在太危險了，再加上又沒有大路，普通人花一天一夜，都走不到古雲鎮。”

" l1 g3 b  o- K+ n: F( c8 l# p: m% G+ ]　　“只要人多點，至少還是有希望走出去嘛。”我沉聲道。

　　沈玉峰有些不置可否，說：“你去問問沈家的人誰願意？他們過慣了舒坦的日子，現在要他們突然走那麼遠的路，還不如直接要了他們的命！總之，這裡儲存的食物還剩很多，估計大部分人更願意等下邊的人找上來。”

　　“那你的手機呢？”我心存僥倖的提醒道：“應該可以和外界聯絡吧？”
+ a& X' q; ?2 X6 Y+ S# S  O
9 c8 P8 P# ]) R- I* h# N　　沈玉峰苦笑了一聲，將手機掏出來遞給我：“忘記帶充電器，早沒電了。”
9 X- r/ O% L% n+ P
　　我微微嘆了口氣，用手按摩起太陽穴。

　　該死！早知道會發生這麼多事，我壓根就不會來。家裡待著雖然無聊了一點，但至少不用在這種該死的鬼地方，被弄的頭暈腦脹。
% Z: F; \( K; X" O* _
　　“其實你也不用擔心太多了，總之，警局裡的人都知道我回了本家，如果四天以後他們還沒我的消息，那些傢伙肯定會過來找的。”

. R  k6 p3 s+ Z1 R. |　　沈玉峰拍了拍我的肩膀，走掉了。

' F8 q7 T! @' ~0 Y　　又回到我下榻的院子。

　　經過徐露的房間時，我遲疑了一下，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 j$ F4 D* w- c; K7 a1 X　　這還是徐露失蹤後我第一次進她的房間，只見房裡的一切，都整潔的擺放在它們該放的地方，我看了一眼床上，如同沈科所說的，床根本就沒有睡過的痕跡，被子也疊的整整齊齊。

4 ]9 t7 W$ p4 p) i$ Z7 ^- `* C$ L. l　　靠窗戶的桌子旁，一張椅子被拉出了少許，看得出小露曾在上邊坐過，或許她還是用手撐著腦袋，呆呆的向窗外望。
& Z/ l& T2 V4 S7 r% }, o
　　桌面上還留著幾滴蠟燭的殘淚。

- @$ s9 s0 u3 L9 {. o' T　　對了，這個房間的蠟燭呢？

　　我靈光一動，趴在地上開始四處找起那根倒楣的蠟燭。
3 M) l& g8 t2 v& `. J  ]' z
　　皇天不負有心人，花了老大的勁兒，才從床底下把它給掏了出來。

　　就在我撅著屁股剛從地上爬起時，沈科和沈雪也急匆匆地從外邊踢門走了進來。
* G1 ~( p( j2 c! Q, L2 e
　　他倆臉上的焦急，比早晨更加濃烈了。

  F% @( D' w8 [8 ?# {# ]　　沈雪見我滿身灰塵也不關心一聲，只是自顧自的高聲道：“夜不語，我們一百多人找了足足一個早晨，幾乎翻遍了沈家的每一塊草坪，但就是找不到徐露，甚至沒有人在今天看到過她。”
9 {% Y( N! G/ E/ F, K
6 c4 Y/ `+ O( H! K' o　　沈科低著頭，一聲不哼。

　　輕輕叫了他一聲，他也只是遲鈍的抬起頭看著我，滿臉呆滯，原本又大又亮的眼睛，此刻變成了死灰色，而且全身都在不停地顫抖著。

　　“這傢伙擔心過度了。”我衝沈雪問：“有沒有什麼讓人精神鎮定的藥物，安眠藥也行。再這樣下去，恐怕徐露人還沒有找到，他已經發瘋了。”
; z- x# x: f6 T9 Y! {
( E6 q2 {7 m1 X* I( V3 I6 I" m% V　　“我家裡唯一吃了想讓人睡覺的藥，就只有感冒藥。”沈雪無奈的苦笑了一下。

　　這時沈科突然抬起頭，大聲叫道：“都是我的錯，昨天晚上我就應該把話說清楚的，是我把小露氣走了，該死！我怎麼這麼蠢！”說完，他就歇斯底裡的向外衝去。

$ l% U# w7 ^) o  I　　這時候我怎麼敢放他走，萬一這喜歡鑽牛角尖的木魚腦袋，一時想不開自殺了，恐怕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 M" D  `, t/ y) U3 W1 k+ Z& t
　　我用一百公尺十二秒的速度衝上去，從後邊死命的抱住他，將他壓倒在地上，又向早就手忙腳亂的沈雪喝道：“快去拿些酒來，快點！酒你家總該有吧。”

　　沈雪愣了一下，然後飛快的朝外邊跑去，不久後就抱來了一堆瓶子。

" k+ T# K' V2 D% T0 d+ h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抄起一瓶，打開就朝沈科的嘴裡灌，直到把一整瓶都灌進了他肚子裡，這才鬆開手。

, p5 s# g0 G: k$ G$ d/ ^　　“啊，這可是酒精濃度五十六的極品茅台，這次我老爸要心痛死了！”沈雪看了看我手裡的酒瓶，陰雲滿布、寫滿焦急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
% o- D# |" [) W
: }+ Q) E5 E; W( p7 p1 U3 }　　“真是便宜這小子了。”

　　我用力踢了一腳爛醉如泥、癱躺在地上的沈科。嘆口氣，忍不住將他扶進房裡，像死豬一般扔到床上，不過，那傢伙還真不是一般的重。
- m: h7 N. G3 N3 r4 x4 k9 u. Y" W
' l5 C$ N6 k* C6 ^9 ^2 X　　我喘著粗氣，看了一眼在旁邊竊笑不止的沈雪，說：“關於徐露的事情，你有什麼看法？”

7 V' p2 p' O& ^3 _* V- D　　“完全沒有頭緒。”

2 l* t9 l& e( W! t4 S- I　　她這才嚴肅起來，燦爛的笑容，緩緩又被懊惱焦急取代掉。

- Q$ Q9 Z. w: o* l  q　　“我倒是有個看法，小露應該是半夜十一點多左右出去的，證據嘛，我也有！”我拿出從床底下找到的蠟燭，說：“一般一整根全新的蠟燭可以用三到四個小時，而你看看小露房裡的這一根，才用了一小半。
  Z) r$ P* ?; z5 o  E
　　“我們都很清楚，她是接近十點左右回房間的，根據蠟燭的燃燒時間推測，我判斷她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在十一點多左右，用力將蠟燭扔在了地上，蠟燭熄掉了，她也走出了房間。”

　　我舔了舔嘴脣，續道：“還記得你老爸尖叫的時候是幾點嗎？我看過表，十一點三十五分，恐怕那個時候徐露已經在院子裡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聽到尖叫聲時，沒有走過來。”
" N& Q. G6 X% o) r
2 D% x, o9 R5 C' L3 M, E　　沈雪煩躁的問：“就算你推斷正確好了，那可不可以告訴我，小露到底去了哪裡？”

5 l8 Y  ?5 A, [　　我苦笑起來：“這麼深奧的問題，我怎麼可能知道？但是我想她應該不會笨的走出大院，跑進古雲山裡，你們確定找遍了所有地方嗎？”

9 r  x. N% E( e6 N- m　　“我可以發誓！”沈雪舉起了雙手，說：“我們所有人，就差把本家的地磚給挖起來了。”

" j8 j4 ?, `7 H; f" N! M　　“不對，應該還有地方沒有找過。”我努力思忖著，隨後猛地抬起頭來。

2 f7 c. i/ N% @5 O3 o! N/ X8 _. ?1 }$ I　　沈雪全身一顫，呆呆的望著我道：“你說的不會是那裡吧？”

; X6 {8 I6 \: e$ {) H. f) i0 R　　“對。就是那裡。”我緩緩地點頭：“聽沈科說，現在沈家二十多戶人住的，只是沈宅的一小部分，還有很大的地方，因為年久失修，乾脆封鎖了起來。那裡，你們肯定還沒找過。”

　　“你瘋了！那裡早鎖住了，根本就沒人能進去。”
  l+ P9 b  ]  s$ p. c
　　“我的確是瘋了，但那是唯一的線索！徐露是我的朋友，我真的不想自己的朋友出事情！”我的聲音不由得高了起來，說道：“不管怎麼樣，今天下午我也要溜進去找找。”
5 q" ^6 D+ o: Y3 X3 ~+ k+ V
　　“不怕死，你就去好了，到時候別指望我給你收屍！”沈雪大吼著，甩門跑了出去。
, H* N: h, s* Y1 d" d7 R) V% E
　　我心情複雜的望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突然嘆了口氣。

　　徐露這小妮子究竟跑到哪裡去了？昨天晚上，就在沈上良尖叫的同時，她又遇到了什麼？還有，沈家的交通工具被破壞，究竟是不是那兩個賊乾的？我深深迷惑起來。
1 u: ]; B" t2 J8 A4 M: ^
7 k' P9 g9 `; b: g; D9 ]& F) F　　唉，看來謎題又越來越多了……
' Z  I1 L+ c" k- {/ Y' c
7 Q  p+ e7 l) Y. Y9 z4 J
6 \; d* p3 |: W/ ?8 m

1月23

第六章 後宅
/ s3 n) L1 T* t6 ^; y; I5 v4 c
; T$ Z& |% L4 [' ]. H
9 M: {% l9 D1 D% B8 n8 R, H　　夜，平淡的夜，房間裡蠟燭的光芒微微搖爍著，這是個十分寂靜的夜晚，如果硬要說有不平凡的地方，那恐怕要算呆坐在窗下桌子旁的女孩了。

　　徐露透過窗戶，眼神呆滯的望著滿天清晰漂亮的銀輝。

　　如果是在以前，恐怕她早就雀躍的歡呼起來，但今夜她卻生不出一點興致。不止沒有興致，還略微有點怨怒。

　　究竟天空的星星有什麼值得高興的，為什麼總是一閃一閃，看得讓人心煩！
% v6 f9 n8 q, Q+ f4 B
. c1 p$ `2 |0 n( Q& K. h' |1 E* [　　她的心很亂。

　　剛剛那女孩的眼睛，就仿佛看透了自己的心靈，就算是腦子深處的一絲一毫秘密，似乎也被她看了出來，但讓徐露躁慮不安、心神恍惚的卻不是這個，而是一句話，一句應該是那女孩故意衝她說的話。

　　“我是你的未婚妻……我是阿科的未婚妻……我是……”

3 _- T! X( V  w+ ]6 E3 K- u8 r' N　　那句話，直到現在都依然不斷迴盪在腦海里，讓徐露痛不欲生。

　　剛才，當這句話猛地灌入耳朵裡，再由耳膜共鳴產生的神經波進入腦子，大腦還沒有開始分析這句話的意思時，她的心突然像被狠狠撕裂開一般的痛。

% G0 O" j/ ?9 n8 ~　　痛的她的臉幾乎都要扭曲了，她想大叫，將身旁的一切都砸的粉碎，但是她卻不能，要笑，必須要笑！她還要在臉上露出毫不在乎的燦爛笑容，還要祝福那個讓她心碎的男孩。

! E0 J) D/ T3 W0 u　　然後，她迫不及待的逃走了，因為她怕自己會暈倒、會哭。
; |9 \' q/ f& c6 o4 Y
　　一滴溫熱的液體，沒有預兆的從眼眶裡流了出來，它劃過徐露秀麗白皙的臉龐，留下一道濕潤的水線，徐露緩緩地用手摸了摸，心臟就像被什麼用力捏住般，更加疼痛了。

1 A4 A( m( h3 S7 @: T: U/ K# K　　接著，雙眼中迸出的淚水越來越多，再也無法止住。
- v/ b; o8 W' @- k1 B8 h# b7 I" @
) Z2 ^7 ^$ D3 p9 u" [　　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哭過了？
7 M; Q5 X3 T! m) \. }6 P  b
5 a: x; s( O/ M$ o3 G$ ?" n8 n7 V& |　　她一直以來都是個極為堅強的女孩，就算母親去世的時候，自己也只是緊緊地握住她漸漸變得冰冷的手，強忍著將淚水留在眼眶裡轉，不讓它流下來，也不能讓它流下來……
: t  Q/ z0 v, F& @; N
　　因為她知道，那一刻自己已經成了父親的精神支柱，如果自己也哭了，那父親他恐怕會因為過度操勞和悲傷，而崩潰掉。

1 r9 N* j+ p. h; b5 g　　現在的自己卻為了一個男孩哭了，哭得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 V& r/ a0 v: s9 V
　　“不要哭！不準哭！”
4 Q5 x% o  d; D) C, H5 G$ e/ G
% w. q, ~/ F7 F( |" x2 r" G$ o　　徐露將臉上的淚水狠狠擦乾，轉身走到床邊的大鏡子前。

　　這扇不知道多古老的鏡子，用結實的木頭做了鏡框，表面還被漆成紅褐色，而鏡子光滑的鏡面一塵不染，看起來常常被人使用的樣子。
  d, k: T6 C6 R3 a. ?4 H) {
5 v0 F* V% e' ]4 n8 Z　　今天下午打掃這棟久無人居住的房間時，徐露就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房間裡所有的傢具、擺設都積滿了灰塵，唯獨這面鏡子乾乾淨淨的，似乎才被人細心擦過的樣子。

　　但仔細一看，地板上的灰塵恐怕有幾釐米厚，但卻找不到任何腳印，顯然是很多年沒人進來過了。

　　“如果被小夜那好奇心旺盛的傢伙知道，恐怕早就大叫有問題了！”徐露輕聲咕噥著，注意力一被轉移，她頓時好受了許多，心臟也痛的不是那麼厲害了。
5 @  y( L9 l3 A
* g' ^. e" h3 v0 F) l　　身後黯淡的燭光靜靜的散髮著枯黃光芒，徐露望著鏡中的自己，突然感覺有些迷茫起來。

　　昏暗的光芒裡，自己的樣子變得嫵媚無比，眼角淡淡的瞳芒，甚至就連天空的星星也要黯然失色。

( t  L, |! _- H( o　　這真的是自己嗎？她有這麼美？

/ v* G! Q9 N% u0 f- ~0 i% I1 Q( P* v# I　　徐露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看著鏡中的她也緩緩地略帶遲疑地抬起手，輕輕在白皙絕麗、似乎不帶有一絲煙塵的臉上撫動，於是她又輕輕跳了幾下，左右擺動著身體，痴痴的看著鏡子，看著鏡中那個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美女，跟隨著自己的動作而動作。
1 y$ S2 k5 {8 K, b& G( A
　　不知過了多久，她也絲毫感覺不到厭倦。
! l& @  i! R6 M- q* p% D
8 K8 {/ }' B2 M+ V. p+ Z$ Z7 A9 {: |　　隨後，她發現了鏡子的左上角有幾塊微小的褐色痕跡，不知道是不是從前油漆時不小心留下的，雖然不留意絕對不會發現，但卻依然像根刺一般，破壞了這個鏡子的完美。
5 J5 o% W- C: B  f* Z
' i: T# R- j% G* ^; [$ o3 d. U　　徐露伸出手去想將斑痕摳掉，但就在手指碰到褐色斑紋的那一剎那，有股惡寒突如其來的爬上脊背，徐露渾身一顫，心臟恐懼地快速跳動起來。

　　整個房間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變得一片血紅，而且那股血紅的光芒，還如同有生命般不斷蠕動，將房裡的一切都籠罩了起來。

9 [- U# u: X& L1 d5 x8 T　　蠟燭依然靜靜地燃燒著，只是蠟燭在空氣裡無風自動，每一次搖晃就會分泌出一絲紅光。

　　徐露想要尖叫，卻發現自己張開的嘴裡，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5 f2 q3 X7 f, ~9 `4 A
　　紅光有若實質似的，不斷纏繞在她的身上。她就像掉入了阻力極大的液體裡，每走一步都要花上極大的力氣。
' s! [+ P: s& H% N0 e7 L
8 H7 Y* @, g$ ^+ C$ Z　　過了不知多久，徐露終於來到桌子前，她伸手用盡力氣把蠟燭掃到地上，只見蠟燭飛了出去，火苗也熄滅了，掉在地上彈了幾下後滾進了床下，但是血紅色的光芒依然沒有消失。
0 C: ]  v, N5 Y& q  ~
/ a1 O3 @1 M( g) Q　　她猛地感覺到有一隻看不見的手，狠狠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然後將她的頭用力向後掰。
8 k1 u6 o0 q, P
! \' f. k; H6 j  @4 S* m8 Z6 ^　　在鏡子裡，她又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8 Z* g" g, a# E% [
- ~7 N7 g! h% e4 f! T　　她正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脖子，身體不協調的扭曲著，徐露瞪大了眼睛，痛苦地掙扎著。

% d: w3 z5 C; m$ ?! h( N) A3 x　　突然，她發現鏡中自己的臉竟然不見了！頭髮下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就如同一張白紙。而那張白紙下，就是脖子和瘋狂扭動的身體。

　　“我的臉呢？怎麼我看不見？”
* _6 j  f% b7 `" x
0 t4 g" B: }& J; P, K) X: K　　她再也顧不上那雙掐著自己的脖子、幾乎要令她窒息的手，只是一個勁的想要去撫摸自己的臉，但手剛抬起來，鏡子裡猛地發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d2 S* U# k6 w
; e8 ~; L/ W: S  R7 L  U4 X　　徐露雙眼裡充滿了血色的紅，大腦一陣混亂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0 R7 e$ [$ y- |: x" b+ Z) V0 Q　　在徐露消失後的那天下午，我在背包裡塞進了許多有用以及沒用的東西，然後走出了房門，剛進入院子裡就愣住了。
9 U) E" x  {6 T/ e5 z
　　只見沈雪背著一個漲鼓鼓的旅行包，等在院門口。
  i" A0 ?" X4 O  w/ b5 I- G% G
　　“你怎麼來了。”我明知故問。

) Y3 l1 l/ Y9 G: `- D6 T! r, o　　她揚起頭，面無表情地答道：“你到了我們沈家，就是我們沈家的客人，我有義務幫你收屍。”
+ u6 Y+ f9 K+ P7 ]; F
　　我頓時笑了起來：“怎麼你們沈家的人都那麼臭屁？”

! \4 s, `, R; ^, ^6 F# s6 j6 j9 ^　　“要你管！”

　　她衝我吐了吐舌頭，突然驚訝的看著前方呆住了。

　　我立刻回頭，還沒等發現什麼，一隻手已經牢牢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 K+ C( A) N9 ]4 |" u1 ~
$ p# U2 h5 `, I　　“小夜你這個死小子，居然敢灌我酒！”沈科大口的喘著氣，他滿臉通紅，還因為酒精的作用，身體時不時地顫抖著，叫道：“你們的話我統統聽到了，別想甩開我！我要去找小露，找到她，然後當著她的面把話說清楚。”

　　“看你這副德行，你能不能走啊？”

6 k) f  ]: B  I5 {+ ^: V　　我皺緊了眉頭。

; L/ Q* o! }$ D% ?　　“當然能！我稍微運動一下，等體內的血液順暢了就清醒了，這可是我老爹縱橫酒場二十多年不敗的超級經驗。”

& R4 V7 \( e2 S, G* \, y　　那傢伙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全身軟的就像海綿，偏偏還不服輸的說：“況且沈家的後宅根本就是迷宮，如果沒有熟悉的人引路的話，絕對寸步難行，你們離不開我的！”

　　我轉念一想，也對！自己在前宅都常常迷路，更不要說從沒有去過的沈家後宅了，那個鬼地方可比前宅大上一倍有餘。

　　就在我伸手扶住他正要向外走的時候，一個清亮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
2 J  f' j  ^8 l
　　“阿科。”是沈科的未婚妻。
% Y5 e7 c6 |7 n8 s" V
) O. S8 J* X2 p$ X" m& t　　看來這個女孩絕對不簡單，她似乎十分明白，沈科這一走，將會帶給自己什麼樣的打擊。

( H. z0 T. `8 `　　“你真的要去嗎？”
! d* C% G* f* ?$ L, S$ g
1 n0 u4 X" G( E- N' \; t# x1 m4 ?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

5 E9 ~) V* t5 G1 `6 J# ~　　沈科毫不猶豫地點頭：“我沒有選擇。霜孀，從小我們就一起玩，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作可以照顧的妹妹，雖然我們的父母擅自把我們捆在了一起，但是這種感覺從來沒有變過，你也應該清楚，我倆根本就不可能！但小露不一樣，她是我第一個喜歡的女孩子，現在是，以後也不會變！”
* T' ]5 ?; J& f0 H/ h5 R1 P
　　“說這種話也太狠了點吧！”
2 F' m; E% f% [* J/ W2 @0 X
　　我和沈雪對視一眼，不由得苦笑起來。

9 }! Q8 e# U) x8 P. q　　果然沈霜孀全身一顫，她迅速低下頭，什麼話也沒有再說。

　　但就在那一剎，我分明看到了她臉上的絕望，那種凄慘哀怨的樣子，就算是我也不忍心看到。
& X+ o4 R# N. q: c3 W
* [4 I9 a( a5 p6 L& y- u& v0 C! x　　“那你小心一點。”她再次抬起頭時，臉上已經沒有了表情，有的只是冷漠，眼神也變成了死沉沉的灰色，但嘴裡卻機械化的說著極為溫柔的話：“山上的夜晚很冷，多帶點衣裳，還有，這是感冒藥，每天吃三次，千萬不要多吃，你最近身體不好，要多多休息！還有，看到徐露妹妹的時候，告訴她，我祝福你們，我……”

" m" W; m+ F) C0 t0 K7 E" u　　沈霜孀再一次轉過頭去，這次卻沒有回頭，逃一般的衝出了院門。
- n/ r+ r$ ?0 b# S% a4 Z$ ?7 f
8 d+ l* \) Q* l2 A; c9 f6 r　　“你這個不解風情的王八蛋！”
& M$ @) F+ ]* Q0 P+ i6 o8 }* v$ k- W5 h
# t6 L$ j: @6 D7 U& b! |, Q　　我氣惱的狠狠在沈科頭上敲了一下。
0 f, F) U; @3 W" _+ e4 i
* N$ \2 k/ o3 P8 {- s0 P# O　　沈雪也是大為氣憤，狠狠在他身上掐了一把，叫道：“你這種人應該關進監獄裡，免得出來禍害人間！居然連那種絕情的話都說的出來，你知不知道有多傷人？”

" G' e; m  ?( A, t/ v　　“你們兩個到底在氣什麼？”沈科疑惑的撓了撓頭。
/ A. Z0 @. T) S; J/ P
　　我瞪了他一眼，實在是無語了，雖然知道他對感情很遲鈍，但是沒想到居然遲鈍到了這種程度。

- G+ g7 ~2 c" f　　沈雪再次和我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長嘆了口氣。
2 e! u# `- ^- R( g5 p
& @% H5 ~& e) U7 w/ j* ]9 [4 A　　“算了，我們立刻出發，說不定還能在晚飯之前趕回來。”我率先向前走去。

　　沈家後宅，就在老祖宗住的那棟灰色的四合院不遠處，順著大門口那條路，直直的走十多分鐘就可以到了。

　　說實話，根據這兩天的了解，我對沈家的構造初步有了了解。
% H" t$ g5 R* j
　　本家是由前宅和後宅兩個部分組成，圍墻呈圓形，裡邊還有一道和外墻同樣高的內墻，彎曲地將前後兩個宅區隔了開來，只在正中間開了一道連接用的小門。

% L% p" u$ \9 ~. P. y. q　　整個本家就像是一個太極圖案，但又絕對不是標準的太極圖案。
( J# Y" l6 R+ p  h6 c. `
　　如果將前宅比喻為陽，後宅比喻為陰的話，明顯可以看出陰盛陽衰，黑色的面積要比白色大上一倍多。
9 w- p0 o( r; V
　　其實早在一百多年前，本家就將後宅列為了禁區，不準任何人進去，而那道唯一的門，也被青銅大鎖死死的鎖了起來，為了對付那把鎖，我還特意帶上了一柄大鉗子。
5 x- k. E4 G- c6 Y  c$ ?
1 ~7 h% G  u2 A* w* _7 G　　避開所有人，偷偷摸摸的到了小門時，我們才驚訝的發現準備居然是多餘的，門虛掩著，上邊的鎖早已被什麼人給剪開了，鐵鏈子淩亂的扔在地上。
2 {! l! _9 M4 D0 ~6 ]$ M! k
　　我用力推了一把，門咯吱咯吱的向兩邊退去，頓時，一股刺骨的寒氣，迎面撲了上來。
- ?; b! b! O( ^& I. |3 u7 I
　　沈雪打了個冷顫，抱怨道：“只不過隔了一道門而已，怎麼會變成兩種氣候？”

- {% b4 H4 E, U7 e, x3 O! [2 x" L- F　　我試探著緩緩將手伸進門裡，雖然並沒有像剛才那麼冷，但是溫度卻明顯沒有前宅的高。
2 @$ O- N/ k4 d/ K2 {. h2 N2 }- t
　　我奇怪的咕噥著：“是不是因為海拔的原因？雖然理論上，每上升一百米溫度就會降低一度，可是應該沒有這麼突然的。真是見鬼了，我就不信九十九米和一百米之間的溫度，會有什麼差別。”
2 `. {1 a9 T: W$ Y. u" G
- S& D7 {! {; n　　雖然有些懷疑，但我還是首先走了進去，既然都已經來了，還不如進去找找線索！

/ w0 i; E7 f$ K+ \1 z: q" f　　後宅裡雖然陽光明媚，但總給人一種陰沉沉的感覺，和前宅一樣，雖然也是採用一間間四合院相連的格局，可墻全部粉刷成了黑色，房頂也沒有用任何琉璃瓦做裝飾，只是鋪上了深黑色的瓦。

　　雜草縱橫交錯的滿園都是，有一些生命頑強的，甚至從地磚之間鑽了出來，隨意一陣清風拂過，荒蕪枯黃的草便會亂糟糟的擺動，說不出的蕭索。

) e/ j" l, u4 W　　“對於最近在本家發生的許多事情，你們有沒有什麼線索？”眼見大家都不開口，我沒話找話的問道。
' Y, }+ ~+ A# h$ N
　　沈雪毫不猶豫就搖頭，而沈科遲疑了一下，偏起腦袋仔細想了想後，也大幅度的搖起了自己的木魚腦袋。

' J. p) V7 L- W3 S, e　　其實這兩天發生的事，我也沒有太多的頭緒，但總覺得應該是和那個新修好的噴水池有關，礙於沈雪的面子，我自然不會說出來。
7 X% L3 I) S! h6 |' B: P
% P  |5 H( [; @. `6 X0 P　　“我一直都很好奇。”我用力扒開深及腰部的雜草，吃力的向前走，說：“究竟你們沈家的祖宗，為什麼要選古雲山半山腰來修房子？這裡前不挨村，後不著店，就算是現在上山都要大費周章，更何況是交通工具不太發達的幾百年前！
3 {" p! Z, F8 U$ H
. ]9 E# S1 k* M0 A1 P　　“而且，想要修起像沈家這麼大，足足可以住下四千多人的建築群，動用的勞力、財力、物力，幾乎可以算的上天文數字！”
& O; a# e4 D6 w
　　沈科深有同感地點頭道：“據說，本家是在清朝康熙年間開修的，歷時十三年才建好，至於為什麼要修在這裡，恐怕原因已經被第一代的祖宗帶進了棺材裡。”

3 h7 z% e3 j% V! ?! m* e　　“說不定我們的第一代老祖宗，根本就是錢多得花不完，純粹是因為一時興起，就將本家給建在了古雲山上。不信你看看族譜上那些個老祖宗們，他們哪一個沒有不良愛好？”沈雪撇了撇嘴，不屑的說。

　　我立刻感慨萬分的點頭，心想，你們老祖宗我是不知道，不過光看這小妮子和沈科就足夠了，他們沈家人的性格我可是不敢恭維的。

　　又向前走了幾十米，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我叫了起來：“糟糕，從剛才起，我就忽略了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沈科和沈雪雙雙望向我。

: Q( E( ~2 g  G4 A! n　　我尷尬的撓撓頭說：“我們找到門的時候，門上的鎖已經弄開了，也就是說，有人先我們一步進去了後宅，但問題是弄開鎖的究竟是誰？還有，他或者他們現在到底還是不是留在後宅裡邊，而且，就連他們是敵是友也不知道。”
3 y  `- g9 [; _
　　沈科立刻醒悟過來，他急促的說道：“小露！小露會不會就被這夥人給綁架了？他們會不會對她怎樣？”

4 @5 b' \3 G' u　　真是關心則亂，那傢伙越想越怕，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我一把抓住了他，叫道：“你給我滾回來！你知道他們在哪嗎？不知道就給我好好的找。雖然不清楚他們和徐露的失蹤是不是有直接聯繫，但應該也是一條不容忽視的線索！”

　　讓他們仔細注意四周的異常後，我開始一寸一寸打量起附近的景象。

　　這裡的建築大多沒有什麼大的損壞，只是處處都透露著一種蕭條以及沒落，就像一朵盛開的鮮花，在它最美麗的時候卻突然凋零了。
7 F+ A1 Y/ A0 A- f4 ?# B  n& x) s7 C# r
　　我向最近的一面墻靠過去，用手輕輕撫摩黑色的壁面，質感很好，也沒有任何裂縫，顯然和老祖宗口裡年久失修的說辭大相徑庭。

　　那麼一百多年前，沈家為什麼又要空放著如此好的房子不住，反而將其封閉起來，讓剩下的人全都擁擠的住進本家的前宅呢？難道這裡存在著某些不能說出口的問題，或者秘密？
# F, t' Z7 I% e, G- H
　　我搖搖頭，再次思索起先我們進入後宅的人，很困惑他們為什麼要進來，而且進來的方式，居然和自己的方法不謀而合，一樣粗魯直接、不拐彎抹角。
9 H6 u9 _  K7 K7 J/ F* S
　　嘿嘿，這樣的人我倒是滿喜歡的，只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是那些地產開發商派出來的狗腿子。
: J1 @1 I3 p. i6 W- C
: o; }* I4 P6 g+ `　　還有關鍵的一點是，他們現在究竟人在哪裡？如果還待在後宅的話，就要立刻退出去，我可不希望還沒有找到徐露，自己人就先遇到危險了。
; p0 k! U9 q! x; ]
　　我毫無頭緒的胡思亂想著。
4 c+ A: P0 o" q' o- A) t; _
　　回頭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自己走過來時，在草叢裡留下的那一條曲線，突然眼前一亮，我迅速捕捉到了腦中偶然閃過的靈光。

　　對了！痕跡！可以從痕跡入手！

6 S4 O% f8 L* P9 O4 R　　既然有人進來過，那麼他也應該像我們一樣留下些什麼，雖然草叢的痕跡可以被風吹亂，但是地上的腳印呢？

2 }2 o7 ^  e1 |9 @　　院子裡的路，雖然是用黑褐色的泥磚鋪成的，但是那路也不過才一米多寬，其餘的地方都是略帶濕潤的泥土，而且漫漫草海將視線全都遮住了，我就不信那些人可以準確無誤的全都走在石道上。

( J7 X& y9 W( Q* T% W' w　　我走回門的地方，從背包裡掏出一把砍刀，一路走一路砍，還時不時的趴下身子，仔細打量著地面。
* C$ i0 x) V; L, x; h
　　沈科和沈雪都感到莫名其妙，還以為我犯了神經病，我自然懶得去理會他們古怪的眼神，不知找了多久，就在我累死累活的想要罷工、讓其他人來接手的時候，一個腳印露了出來。

. ]1 ?: p- g9 x　　沈科伸長脖子只看了一眼，全身就如同觸電一般跳了起來，臉色頓時也變得煞白。
4 B# Y3 I/ m+ u6 H! k& Q( A, k

1月23

第七章 血花
& o9 h  p5 [8 \! m; z6 C1 k+ l/ K
) k# g2 c/ Q$ E" C: |' _/ r5 M) H" _! j5 R
+ p) o, I* W5 j( g" N　　“這個腳印是小露的！”沈科激動的喊叫著。
7 c* b) a) F  S2 O8 }
　　我輕輕“哦”了一聲，盯著他問：“從哪裡看得出來？”

　　“我確定！”他手舞足蹈的用手比著鞋印，說：“這雙鞋是我陪著小露去買的，鞋子的款式和大小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完全和這個腳印一樣，而且腳底的花紋，你看，這種款式的鞋底花紋，是品牌公司限量出售的。”
9 g: p  O: q+ a9 Y1 e; q# ?, L; ^
$ U$ W) U7 x; p　　我沉吟了一下，說：“既然你這麼肯定，那這個人是小露的可能性就非常的大，不過她一個人跑到後宅來幹什麼？”
9 r; \5 e( G; y' i2 F& ~: s
　　“她是一個人？”沈雪吃驚的抬起頭。

　　“不錯。”我將周圍的草除了個一干二淨，看著黑糊糊的地面說道：“你看看，這個腳印離開磚道有三米多遠，而附近卻沒有任何的腳印。
) g' }4 ?$ A. \& R2 H7 v
+ c5 W0 T4 ]4 S2 B# A　　“如果她是被綁架的話，沒理由她的腳印留下來了，而別人的腳印卻印不上去，這說明什麼？第一，有可能有人和她一起，只不過他們全都準確的步步走在磚道上，沒有留下腳印，但這樣的話，他們沒理由會讓小露一個人離他們那麼遠；第二，就只能解釋為，她是獨自一個人。”

. n5 Z( o$ ]8 C* C, _8 l3 N　　“那她為什麼只留下一個腳印？”沈雪還是很疑惑，問道：“她走到這裡的路徑在哪裡？從磚道到這個地方有三米多，怎麼會沒有其他腳印的痕跡，難道她是跳過來的？”

　　“據我所知，她的彈跳力絕對沒這麼好。”我因為無法解釋而苦笑起來，不知為何，在內心深處微微有一絲不安。
- W$ B: i7 C4 {/ A9 D6 p
　　沈科煩躁的叫道：“不要管那麼多了，既然有線索，我們就快點找下去，說不定小露還被陷在這個迷宮裡，哭著等我們去救她呢！”終於有了一絲線索，這傢伙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稻草，精神大為昂奮。

　　“那你先去除草！”我將手裡的砍刀遞給他。
9 X( g7 r  L9 L& |' _1 N
8 C3 a. P, p. ]: T0 b, P( ^　　沈科愣了愣，傻傻的問：“為什麼？”

0 m/ w( P+ x" k8 Q　　我用力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這裡只有一個腳印，而路又四通八達，你大哥我怎麼可能判斷的出，你的小露向什麼地方走的，給我多找幾個腳印出來！”
0 c" d7 l4 n7 D8 O; ^4 a
, U# C: z- Q, E9 N+ \7 C　　眼看沈科委屈的摸著自己的頭，沈雪捂住嘴笑起來：“夜不語，他本來就已經夠笨了，你再敲他的腦袋，這小子會變白痴的。”
6 l. \& a4 N# X9 a
$ A- y; i& Z* L7 s　　我們三個人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總算在最右邊的一條隱蔽的十分巧妙的小路上，找到了腳印，順著路一直朝裡走，不久，一棟老舊的四合院出現在眼前。

　　門前也有徐露的腳印，看這個腳印推想她的姿勢，似乎是想要進院子。

　　我抬頭緩緩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兩扇院門也是虛掩著，中間的蜘蛛絲全都破了，上邊還有蜘蛛在努力的編織著新網。

　　“看來她應該是進去了。”我用力推開門，只感覺一陣清爽的新鮮空氣，迎面撲了過來。

　　“哇！”身後的沈雪驚訝的叫著，只見眼前院子裡的景色，和外邊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1 I" h1 T5 b1 Q8 H( `
* c, W  K- R) H* m; I; l　　在這個院子裡，花台上的牡丹和芍藥開的正旺盛。
9 n& M. K1 A0 e1 l: t: C
　　各色的鮮花引來了無數的蝴蝶、蜜蜂翩翩飛舞，讓人禁不住眼花撩亂，而附近的擺設也井然有序，安靜待在它們該待的位置，地上路是路、土是土，涇渭分明，絲毫沒有長一丁點雜草。

9 O2 J, h4 t7 P& m9 i　　而院子的正中央，如同前宅一般有座耀武揚威的銅獅子，它趾高氣揚的仰頭後望著，在它旁邊還種著兩棵桂花樹，此時上邊也開出了無數淡白色小花，正散髮出濃烈膩人的香氣。
0 P; {6 g9 n' _' \: a
5 Z4 B3 F# @5 k3 c  R. ]; w' e/ {　　我驚訝的全身都呆住了，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快步衝上去，我不斷地打量那些怒放盛開的鮮花，抱著頭呻吟起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6 u) l# B1 h' M8 g" y* D5 a" O. p
- T, c2 x1 t; Y) X0 `! b$ ]/ E　　沈雪他倆也走進來，她用手指輕輕戳著我的背，好奇的問：“什麼不可能？”

　　我頓時就用像要和人乾架一般的粗魯語氣，大聲吼道：“只要有一點常識的人都知道，牡丹的花期是四至五月左右，而芍藥一般比牡丹晚上一個月，它們兩個的花期偶然碰在一起，我還可以理解，但是這兩株桂花樹……”
% u) L, R! z; Z- P1 f  w
  Z. L! l7 ^( @2 ], W' h0 J　　我用手從樹上扯下一片葉子，叫道：“你看！這是銀桂，它的花期可是在九月分，而且出名的只會後延不會提前，這三種東西怎麼可能一起開花，實在太怪異了！”
; f. ~5 v2 ~9 s
　　沈科滿不在乎的踹了身旁的銅獅子一腳。
& p/ d) l2 b, D5 p! c7 i8 l, Z
* z7 Y  Z: F. T8 h' E( Z　　“管他那麼多，說不定這是以前哪個沈家的怪才，閒著無聊培育出的新品種。現在最重要的是去找小露！”
' j7 P$ R4 Z6 Q
' n, @  j0 p3 h　　“你知不知道這個多有價值？好的銀桂本來產量就不高，你聞聞這花香，又濃厚又淡雅，而且高貴之中還帶著一些黯淡的憂鬱，這可是極品！
* J3 u+ I/ S% e* X# _: B7 ~
4 X- b1 w9 v7 T, n　　“還有，我的天，就算在我那個瘋子叔叔的實驗室裡，也沒有見過一棵銀桂樹上，居然能長出這麼多花的。”
" U' f3 U* P% L: E  n
$ m0 x+ X# O, J( I6 t9 n　　瘋子叔叔是夜家旁系的人，出名的花木狂，現在是某個農業大學的教授，就因為從小受到他的毒害，我現在才會懂得這麼多有關花木的知識。
& S- j# d+ Z9 X+ q
: q( X( S: m; k8 u$ k( P+ N　　“夜不語，你夠了沒有！究竟是小露重要，還是你那個該死的銀桂重要？！”沈科幾乎快要抓狂起來，他惱怒的瞪著我。
8 o: E0 \+ L& @# N6 q
" C3 d# ]1 }: b4 w　　而我心臟一顫，頓時從狂熱的情緒裡徹底清醒過來，對了，自己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居然會失態，而且那種狂熱的什麼都不顧的樣子，也絕對不符合自己一貫冷靜的性格。
/ W. ~0 P1 j5 l; g. N- u2 E
　　難道是這個院子有古怪？
( |1 ?$ U9 t- W1 `3 q
$ J! {$ C* c4 Z0 d2 R9 u" h　　我禁不住又向四周望去，原本井然有序的蝴蝶蜜蜂等等飛蟲，被我們一鬧，全都忙著飛上了天空，整個院子靜悄悄的。
! `* ^" J/ c: F0 J' _/ c
$ G, I- [$ z3 k* E+ J+ ?# s; C5 K　　靜，如死的寂靜，蟲鳴聲在一剎間同時默契的停止了嘶叫，只有盛放的各種鮮花，微微在風中搖晃。
* r) E: C/ _' d  F6 G
　　但這種怡人的景致，此時卻莫名其妙的帶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花台上那些如芍藥紅的就像血般，猛然映在視網膜上，頓時讓我全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那些紅的異常的花瓣被風帶起，緩緩飄落在地上，帶著一種止不住的詭異氣息。
# ^9 q* }9 }) e& _: B5 Y# K
& [" B6 E5 G' S, j　　沈雪用手來回摩擦自己裸露在外的雙臂，說：“你們有沒有發現周圍突然冷起來了？而且，你們聞聞！”她用力吸了幾口氣：“好像有股什麼奇怪的味道。”

　　我點點頭淡然道：“好像是什麼的血。”

2 ]9 X, K+ z  `, H0 u　　話剛出口，就見沈科渾身一顫，隨即低下頭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

　　我沒心情理會他，其實就在剛才清醒的瞬間，我就敏銳的感覺到四周的氣氛全都變了，空氣裡也開始不斷散髮出一種怪味，那種味道自己並不陌生，是血腥味！
7 X( {* J' P7 m$ y
　　血腥味壓過了銀桂膩雅的香氣，變得越來越濃烈，我順著氣味來到花壇前，順手摘了朵鮮紅欲滴的芍藥輕輕聞了一下，一股強烈的怪味猛衝入鼻子裡，我大吃一驚，立刻惶恐地將它扔到地上，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人也有點站不住了。
2 j: ^; C6 H" a$ T  a% c
　　“你怎麼了？”沈雪立刻上來扶住我。

4 }" a" i/ Y) J) T9 n, x8 u5 C　　我強忍著顫抖，用自認為最平靜的語調說道：“血腥味是從芍藥裡散髮出來的。”
! G8 [: |! _6 S$ B! _4 g; P+ F: H6 x
! [  }9 @0 O; Q9 P& x  D0 Q　　她難以置信的驚叫一聲，隨後也像想到了什麼，回頭望向沈科。他倆不斷用眼神交流，最後沈科滿臉恐懼的咬住嘴脣，狠狠地點了點頭。

　　“你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我不悅地沉聲道。

: ^% y" O! k( Q　　“小夜，你有沒有興趣聽沈家一個百多年前的老故事？”沈科不斷瞄著這個院子，眼睛裡充斥著強烈的驚駭不安。
5 o0 q4 Y* Q3 j  |
　　“說來聽聽。”
% y: `9 ?/ P5 P9 j
2 ~2 _1 b+ c4 \7 F! ]: s* r　　我不是笨蛋，當然知道那傢伙不會在這種情況下講無聊的東西。
! U/ E( e' k9 T
) F: Y8 A( s( v. {7 W) q0 I" r9 ?　　沈科咳嗽了一聲：“很久以前……唉，看到這些怪異狀況的時候，其實我早就該想到了。”

# L+ R% q0 k8 _' }- [9 l# A% N# ]　　“快點進正題！”我皺了皺眉頭。

　　沈科立刻尷尬的笑起來，說：“不要那麼心急嘛，我又不是不說……好，好，馬上講！”
* e, C0 h* v) K$ h2 r2 e; T
* P+ K2 K. e! o+ M9 H7 ^　　見我提起了拳頭，這個賤骨頭頓時認真起來，續道：“一百多年前，沈家出了一個叫沈羽的怪胎。那個怪胎對任何東西都不感興趣，除了種植花木。他對花木有種瘋狂的情結，尤其是牡丹、芍藥和桂樹……”
! k8 Y+ w/ N! h7 O& g! Q
　　沈羽站在自己的新家前，臉上依然帶著冷漠，周圍的人不斷對他指指點點，他卻充耳不聞，不是他不在乎，而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在乎。
, ?6 Z1 Q0 I) M  v
% @0 h; ?  O8 i' ?5 C　　幾天前，老祖宗要他搬到後宅來，說是因為周圍沒人受得了他的臭脾氣，他沒有爭辯什麼，爽快的讓出房子，搬進了後宅偏僻的一個角落裡。
; A! d. f% P. q6 b+ d
- l/ E) q* S; ~& m3 I8 ~" M　　總的來說，這個地方還是令他很滿意的，雖然屋子破了一點，而且臥室裡還擺放著一面明顯是女人用的大鏡子，但外邊的院子卻比所有人的都大，在裡邊，足夠讓自己栽種更多的花。

　　他在庭院裡挖了許多小坑，然後小心翼翼地將種植在從前房子的牡丹、芍藥和銀桂，移植了下去。
# G( v+ F0 |4 T1 F
5 |5 R" J9 r+ H# V/ ?8 E; O　　這些花全都是自己的寶貝，特別是那幾株鐵桿紫，雖然並不算是十分珍貴的芍藥，但它們花期極早，往往在三月，別的地方都還在起苞的時候，他的鐵桿紫已經開放了。

　　這是他最驕傲的地方，可惜美中不足的是，花還不夠紅，再紅一點，紅的就像鮮血一般，就更完美了。

　　對了，昨天有人擅自將自己院裡的銅獅子移開了，老祖宗大發雷霆，嘿，最好把那些傢伙們統統趕出沈家，他們總不用正眼看我，不過，我也瞧不起他們。

+ k3 N/ l/ ~- r* r" e　　總覺得那面鏡子有點詭異！

+ ?& ]- v5 L9 S　　長時間看著鏡面，我甚至能從裡邊看到一絲絲紅色的光，或許是自己眼花了吧。
5 Z  p' N# S3 o
1 K9 W5 M% @: Y3 \7 z- x　　晚上做了個夢，有個看不清楚樣子的女人告訴我，她說如果用血灌溉芍藥的話，芍藥就會變紅，像血一般的紅……

! A7 z* c) h9 @1 p/ V　　“沈羽常常用一種奇怪的方法，來種植牡丹和芍藥。”沈科舔了舔嘴脣，續道：“或許小夜你已經猜到了，他是用血！”

2 t: M- z' r, |1 _+ o# y　　果然是這樣！
, @0 i6 k. H; N) P9 m2 A
, b6 Y# ^6 n) a　　聽著他的故事，我的臉色也變白了，沈雪更是害怕的緊緊抱住了我的手臂。滿園的鮮花不知何時起靜止不動了，即使在清風微拂下，也呈現出一種詭異地如死靜態，仿佛也在認真地傾聽著這個故事。
0 z* r, M+ @& H; T
* k: r' {7 N) v$ @+ k/ O5 q1 w　　沈科繼續講道：“他首先用的是雞血和豬血，最後更是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直接將血滴進碗裡，再用來灌溉芍藥。”
! k+ p- |" v5 I. i
　　不夠紅！還是不夠紅！
( v# b# ~& ]5 O: K
　　雖然已經用血灌溉了幾個月，鐵桿紫在開花期開出的花，已經比從前鮮艷了許多，但還是沒自己期望的那麼好！
7 h1 Y2 T$ }* W* _/ q; n
8 K3 p* ]' p/ ^( A# A4 \　　究竟該怎麼做，才能讓它變得像血一樣紅呢？
) C- d# o) |0 y0 U
% f& H' C; |7 S* ?1 W　　幾天前，又做了那個奇怪的夢，夢中的女人依然看不清楚樣子，但她的聲音十分好聽，就如同自己那兩株銀桂一樣，又膩又香醇，讓人不忍心抗拒她。

　　那女人說，灌溉芍藥必需要用人血，不然就開不出好花，而花期也不會太長。
: `9 l0 W" e9 R
　　第二天我就試了，我忍痛割開手腕，接出滿滿一碗鮮血，倒在種植著芍藥的土中。

* A9 Q8 [+ G+ O9 I　　今天一大早，剛走到院子裡，就看到所有的芍藥都變成了我夢寐以求的血紅色。
* ~  @1 w7 A8 w6 |, w9 Y# X, k
+ @( q7 X2 g8 c　　鐵桿紫原本紅的發紫的現象，已經完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妖艷的大紅，那種鮮艷的顏色，令我禁不住手舞足蹈，激動地幾乎快要死掉了，我突然明白，一定是我的虔誠感動了上天，所以才會派仙女下到凡間來點化我。

　　“沈羽一直在用自己的鮮血給花灌溉，他的鄰居雖然覺得很怪異，但因為老祖宗沒有說什麼，再加上他是沈家的直系，也就任他自生自滅。”

. _( _/ T" |. |. I　　沈科沒有意義地搖了搖腦袋，續道：“說來也怪，自從用血澆灌後，沈羽的芍藥就非常的鮮艷，層層的花瓣不但美的毫無瑕疵，而且紅，非常紅，紅的就像血一樣。”
- M: i. e) W# r6 ]
6 k3 |1 d, a+ W　　院子裡的壓抑感越來越沉重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著。天空中，明媚的陽光也突然黯淡起來，但周圍還是非常安靜，安靜的讓人心煩意亂。

　　沈科就像沒有察覺到一般，依然不斷地講著故事，偌大的院子裡，他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

　　“雖然那些芍藥異常漂亮，但沈羽的鄰居們沒有任何人想要去欣賞，他們認為那絕對是不祥之物，沈羽也絲毫不在意他們的異樣眼光，直到本家有小孩不斷失蹤為止……”

, p: c& K. D" k$ w& }　　一直都有個願望，就是看到牡丹、芍藥、銀桂這三種最愛的花木，同時開放，只要一想到牡丹優雅的粉紅，芍藥高貴的血紅，以及滿樹濃香的桂花，交雜在一個院子裡，自己就止不住的渾身顫抖。

! ^, P0 o5 q. O' R2 B2 r2 P# V　　於是我開始虔誠的向上天禱告，希望那個屢屢給我提示的仙女，能夠再次下凡，進入我的夢裡，令人興奮的是上天聽到了我的願望，昨晚我又做夢了。
/ o, |2 N' A) P# n- N
　　那位仙女第一次正面對著我，但我依然看不清她的樣子，不過我不在乎，我只是想知道那個辦法。

- P4 i: L, Y: q0 K( S　　她沒有讓我失望，用膩的讓我發冷的聲音告訴我，只要將剛死不久的人的屍體，埋在銀桂樹下，它的花期就會提早四個月，而且開出的花更多更香濃，那時候牡丹、芍藥和桂樹就能在一個時間盛放了。

　　人的屍體？醒來後我就犯起了愁，究竟該到哪裡去找屍體？挖墳？後宅的墓園裡雖然有很多，但都是些死了好幾年的，恐怕現在也只剩下骨頭了，更不要說是需要剛死亡不久的屍體。
5 i( n; Z, z/ j9 A& x
　　我苦惱的坐在院子門口，有個小孩子剛好經過。

: s- X" ]+ D& c0 u) U. Z　　他衝我笑著，滿臉的燦爛，甚至不輸給盛放的鐵桿紫，於是，我也開心地笑了起來……

# ~" j0 b: u: ^, S5 _　　屍體總算有了。

　　“沈家一個月裡失蹤了十三個孩子。那些孩子的家長們找的焦頭爛額，也沒有一點線索。最後有人說，其中有幾個孩子失蹤之前，似乎和沈羽在一起，他還給了那些孩子東西吃。”
' W8 O. J2 C9 a+ j! ], X
　　沈科喘息著，想要停頓下來，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舌頭完全不受控制，一個詞接一個詞的，將話從嘴裡不斷迸出來。
- R, {1 N# ]$ A( Z- g
　　“於是那些家長全都趕去了沈羽家裡，但他家的大門緊緊閉著，任憑那些人怎麼敲打也沒人來應門，許多人都認為這是他心裡有鬼的表現，立刻就有人撞開門闖了進去。

5 A" E- y5 L& L- [; _! h& `　　“但剛一進門，大家都愣住了！在這個初夏時節，沈羽的院子裡，芍藥、牡丹和桂花居然同時盛開著，本來應該很美的景色，卻不知為何透露出絲絲詭異，所有進來的人都同時打了個冷顫。

2 a6 G& B. A8 ^. E　　“一陣陣妖異的感覺充斥在空氣裡，和桂花的香味糾纏在一起。還有芍藥紅的像血的花朵，全都令人非常的壓抑，這種感覺，甚至讓人也變得異常煩躁起來。
& M6 r6 |0 Q8 |) q5 o! L8 O2 M
9 B* e/ W1 h- G9 l2 \9 c　　“家長們將整個院子都搜索了一遍，最後在兩株桂樹下，挖出了失蹤的那些孩子的屍體……正好是十三個，可是那些屍體早就被肢解成了無數塊，只有頭部還算完整的保留了下來。

　　“這件事將整個本家都驚動了，許多人自發的組成搜索隊想要將沈羽找出來，但是他就像突然在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人知道他的蹤跡。”
& @0 v0 b& _2 j( m- J
) m4 ?4 @& l) T2 r. M1 H　　這個恐怖的故事總算是被講完了，沈科大口大口地吸著氣，一連串說完那麼多話，痛苦的幾乎要讓他窒息了。

7 o6 K* D$ \# a7 b　　直到現在，他也不太清楚剛才的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就像整個身體已經不屬於自己，他就像行屍走肉似的，按照突然出現在腦中的東西，麻木的將其當作草稿念了一遍，這會不會就是所謂的鬼上身？
( J, C" y( u; o( d. J+ c& o
　　想到這裡，沈科原本就蒼白了的臉，頓時更蒼白的不能再白了，他害怕地用力拍打狂跳的心臟。

　　就在沈科那傢伙講到一半的時候，我基本上已經猜出了整個劇情，所以也不算太震驚。可旁邊那個嚇的朝我懷裡鑽的沈雪，就不太一樣了，女人就是這麼奇怪的動物，明明非常清楚故事情節，但聽到後還是怕的要命！

; C- ~" a5 b" H+ p　　“你的意思是說，這裡就是那個沈羽住過的庭院？”我忍不住又向四周打量一眼。
# f3 ^& N: z, J7 c* o
  L5 e. I- p4 A% h) \4 N. d' x) U　　沈科依然是滿臉恐懼，說：“我不知道具體位置，但是根據故事和這些開花期異常的桂樹來看，應該不會錯吧？”
; a7 Q/ S5 D; C/ L$ o
　　“但這個故事還有個你忘了講出來的結局吧！”沈雪忍不住從我懷裡探出頭來，緊張地說：“由於找不到沈羽，那些憤怒的家長們就遷怒在他的花木上，他們將他種的花草全都拔出來，付之一炬，燒得一干二淨，而沈羽住過的地方也就徹底被放棄了。”
8 m/ W' |. ]% @9 C
6 o- }! T- T9 j　　“你是說，沈羽留下的花木，早在一百年前就被銷毀了？”我只感到一陣惡寒，頭髮幾乎也豎了起來。“那我們現在看到的東西又是什麼？”我問。

　　“鬼才知道。”沈科也是搖頭，他哆嗦著說：“或許是有人為了某種目的，將種子暗自藏了起來，然後再到這裡栽種。”

　　“那樣也不能解釋眼前的情況。”

: _, f3 ^2 O( u. @　　我又在銀桂樹上扯下一片葉子，只看見整棵樹都在搖晃，還發出了一陣像是低沉呻吟的怪音。
, M7 Q: V2 v6 o7 k5 M) T0 j
* g4 {# ]: N( |  a& x# t4 |# C　　我們三人頓時被嚇了一大跳。

  s3 @# ?, `( v/ @7 ^9 P$ Y　　“這個鬼地方實在太詭異了。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沈雪小聲建議道。
) ]1 S) a. Z  U- b
　　我和沈科立刻同意，飛一般的從後門竄了出去。
6 S# F" @9 C7 H5 k; b0 Y4 B% `
8 s  B8 s/ _2 ]% `6 s5 H5 ?% x　　剛一走出院門，剛剛都還陰晦的天空突然變得萬里無雲，道道刺眼的陽光，從天空射下來，害的我們的眼睛一時無法適應。
# {; N$ W, z, M+ B( v/ Z
　　我用力眨眨眼，迷惑得抬頭望著天空，太陽已經非常偏西了，看了看表，指標居然到了四點半的位置，但自己明明就記得，進那個院子的時候還沒有到三點，感覺也沒待多久，只不過是聽沈科講了個故事而已，沒想到竟然花了一個半小時。
. G3 A1 O1 W4 k+ ~; j
　　看來，剛剛的院子真的有古怪。

　　沈科的故事裡，還有許多的疑點，既然那個沈羽愛花成痴，甚至到了為弄到養料不惜殺人分屍的地步，那他又怎麼會躲起來，眼看著自己心愛的花木被人砍掉，而不稍加阻止呢？
, t# z# y" i$ I5 L4 ^
　　如果他愛自己的性命勝過愛花，他就不是故事裡那個花痴了，還是說另有隱情？突然腦中一道靈光閃過，我頓時大叫起來。

　　“恐怕，剛才我們看到的院子，就是沈羽一直藏身的地方！”
4 X7 B* {4 _3 b3 P2 K8 d
$ P0 j7 w/ [2 h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