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嬰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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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冷了。這真的是九月天嗎？我懷疑的拉了拉外衣，不禁加快了腳步。“我們是不是真遇到鬼了？”張鷺還害怕的發著抖。/ X2 m; _, K& t i0 _* E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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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才知道。”我不耐煩的說。突然看到一陣淡淡的燈光從不遠處的人家傳過來。我抬頭望去，只見右邊的居民房裡有一戶人家大門敞開著，門口堆滿了花圈和諸多紙人。那個廳子裡人影憧憧的，大多都穿著白衣服，有許多人在暗自哭著。看來是誰死掉了？這麼晚了還在辦喪事，是要鬧夜嗎？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個非常普通的喪事和以往見過的有些不同，似乎少了點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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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m4 _) N7 V9 |$ \$ n/ t4 r. S% r 張鷺顯然也發現了，她小聲的咕噥道：“奇怪。這家人為什麼不放哀樂？”我的腦子轟隆一響，呆住了。對了，這家人的喪事為什麼竟然沒有哀樂？是怕吵著鄰居？不可能，中國人的習俗是很講究對往生者的禮貌的，就算有再大的理由也不會有人對辦喪事的家庭抱怨。那麼，是有什麼理由讓這家人不願或者不敢放哀樂呢？3 t+ S% C" \( a, Q! M4 h
$ c i4 \! e# A" R 我不由地往屋子裡多望了幾眼。大廳的最裡邊就是靈台了，上邊供奉著死者的照片。看得出來是個2歲多的小孩子。小孩子？剛才自己遇到的不也是這種年齡的小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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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了個冷顫走過去想要看清楚一點，天哪！越看越像，那種天真無邪的微笑，那麼可愛的臉龐和神態，還有嘴角那兩顆獨特的酒窩。他，赫然就是剛才自己快要碾到的小孩！3 `' m+ t3 ~5 F; X! `
7 N* ?0 n7 H; I$ Y 我的大腦就像被雷擊了一般癱瘓了。恐懼散開在心裡，那張照片中的眼神衝我笑著，上彎月的小嘴竟然沁透出一股強烈的詭異氣氛。- w% E; B- |# f7 k* W
+ k2 W% Y4 V0 N9 a: x2 U, B n9 r “你怎麼了？”張鷺一邊用力推著全身僵硬的我一邊細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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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C; }8 ~5 \/ Y. f" c+ a) T “進去看看。”我望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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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5 q7 ]0 _# B7 G' I “去那裡幹什麼？”她拉住了我：“不要做莫名其妙的事。”. s9 y( |0 x `$ i, I( K. c
! v, @: I! h U; |: ~ 我淡然說：“我做事從來不會沒有原因，你仔細看看那張靈台上的照片。覺不覺得那個小孩似曾相識？”張鷺滿臉迷惑地望過去，突然也震驚的呆住了。2 e6 ~# `# C+ ?2 k5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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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馬路上的那個小孩子嗎？”她恐懼的結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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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確定，所以準備進去看仔細一點。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向那戶人家走去。張鷺立刻跟了上來：“不要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我，我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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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淡的白熾燈被風吹的不斷搖晃。靈堂裡的白衣人也在這種搖爍的燈光中顯得不真實起來。我倆走了進去，對著主人鞠了個躬，然後拿了一炷香點上，在靈台前拜了幾拜。我不斷的打量著那張照片。沒有錯！我現在完全可以斷定，剛才遇到的就是這個小孩。但是他已經死了啊！那麼自己看到的又是誰呢？難道真的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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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鷺害怕的拉著我的衣袖，示意我快點離開。但我還是不能置信眼前的一切，輕聲向主人試探道：“他真是可愛的孩子。太可惜了。他是獨子嗎？”根據自己的想法，如果這孩子是雙胞胎的話，那麼整件事都比較好解釋了。但這家主人竟然沒有答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E1 t8 ?6 s& W1 ~0 F
7 G. b( e ~; F, q7 @' h 見他們不怎麼搭理自己，我無趣的帶著一肚子疑問走了。 M# i3 b& a$ Y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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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知道，我和夜不語前天晚上回家時又遇到鬼了！天哪，已經是第二次了。那個傢伙果然是超級霉星！”張鷺這個大嘴巴在開學的第一天，一大早就和她的混蛋四人組在那裡咬著耳朵。! D: \; S6 ~# c; X0 |: o+ H
* ^+ G) C b/ _2 P: _ 沈科大笑起來：“你是說你們走大南路的時候差些碾到一個已經死掉的小孩？而且還進了靈堂去瞻仰了他的照片遺容？但我記得那條路上最近都沒有辦過什麼喪事啊！”! t1 q, C ?4 m3 Q0 p3 V
5 m2 h7 w1 \; `- p0 n) \; a; l K “你說什麼？”我一把抓住了他：“你是說最近那裡都沒有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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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張鷺也尖叫起來：“那天我和夜不語明明看到了，而且還進去過。小科，你這傢伙可不要故意嚇我們！”" h0 O( f( R* |! Z4 G. ]8 N, r
9 q1 `3 l+ H3 [% p! M) o @ “我哪是這種人嘛。不信你可以問問王楓和徐露。她們都住在那一帶。”沈科看著滿臉緊張的我，突然驚訝起來：“難道小鷺說的都是真的？”) H( n: \' c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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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甩開他飛快向門外衝去：“張鷺，我生病了。今天幫我向班主任請假。”- f8 J; F/ {" D7 q. Y
# v" {0 b4 g7 I |/ [8 g 心裡隱隱有一種古怪的感覺。如果沈科說的沒有錯，那麼前晚遇到的喪禮也就莫須有了。可是自己和張鷺明明就參加過那個喪禮，難道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但張鷺也清楚的記得那一晚所發生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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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滿頭的胡思亂想，我很快的到了前天舉辦喪禮的地方。那裡竟然是一家普通的雜貨店。店主是個乾瘦的小老頭，在他的強烈推薦下我買了不愛喝的汽水，不實用的筆記本和根本用不著的一大堆垃圾。在他滔滔不絕的語言攻勢下好不容易才找到空子的我，喘著氣裝作很不經意地問道：“老伯，您家裡還有幾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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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頭淡然說：“就我一口了。老婆子前年就去了。下邊又無子無孫的，都不知道自己這把老骨頭還可以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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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最近這裡有沒有人借你的店子辦喪事呢？”我呼吸急促地問。既然這個店主沒有任何家人，那麼前晚辦的喪事就不是他家的了。: c; \8 V+ {$ N; I7 y3 m
" ~9 x1 X% J- V5 o! Y “這怎麼可能嘛。借給死人辦喪事，我以後還要不要在這裡做生意了。”那老頭像聽到了莫大的笑話般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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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起眉頭不甘心的問：“那麼前晚這附近也沒有人做過喪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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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S" l' b: T5 c- v" m “沒有，沒有。好幾個月沒有了。該死的都死了，就剩下我們這些要死不死的了。”. \$ i H" I" [, p$ D$ M5 V
2 D8 M, ]7 j# K4 q8 z0 d' x 竟然會有這種事！我大為沮喪的離開了雜貨店。一點頭緒都沒有。難道前晚真的見鬼了？- _* P1 `. k& f) c2 K
8 ]$ c; b$ B5 m. v8 N V! T+ g “怎麼樣？發現了什麼沒有？”有人在身後拍了拍我。轉身一看，竟然是張鷺、沈科那校園四人組。* u- n7 y+ z) t!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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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線索。前晚的確沒有人在這裡辦喪事。當然前提是那個雜貨店的老頭沒有說謊的話。”我頭痛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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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p3 n3 o z6 P 張鷺色變道：“那麼我們遇到的真是……？”她硬害怕的把那個‘鬼’字吞進了肚子裡。% J& A2 R+ P# Q'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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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這個了。你們怎麼也跟了過來？”我盯了他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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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校園五人組嘛，而且這麼有趣的事情怎麼能不插一腳呢？”沈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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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五人組？嘿，果然……”我頭大起來：“那麼你們的請假理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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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_ |6 a1 Q1 r. I. j “拉肚子。”張鷺笑著。) N, d4 M3 M) a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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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痛。”王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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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秘。”沈科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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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是營養失調。”徐露裝出了嚴肅的表情。* ~& o$ A% p" p- r4 F
' A: d( u; p, y# S “真是有夠簡單的理由，那你們幫我想的是什麼？”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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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四個對望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張鷺笑的漲紅了臉說道：“這件事不重要哪。總之明天你就會知道的。我們還是先討論一下前晚的事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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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死的盯著他們的笑臉，我莫名其妙的有一種會被捉弄的感覺。不過那個喪禮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是某個人的玩笑，還是一種啟事或者警告？我又迷惑了。, r& p. m1 H+ Q3 j+ d/ e* N-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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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23 21:47:09
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