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玄幻] 無罪 - 【仙魔變】《全文完》

1月23

第十五卷：將神 第二十章 公道在人心
1 C, I" k( _% v) F

$ C& ]7 ]( w* G5 X        整個雲秦帝國，不知道有多少和張三兩、劉種田一樣的普通人。

- |* _9 R  `, b7 W( M        某條街巷裡，一個普通的私塾先生在買酒。

        他只是要買些做菜的料酒。
+ E' z7 f, n0 G# |. O" N& |5 g4 v1 v
        然而如東陵外聞人蒼月授首的消息突然傳來，這名平時滴酒不沾的清貧私塾先生在陡然變得無比混亂，卻都只是在傳遞著一個聲音的街巷裡，呆了片刻，然後他不發一言，將自己的錢囊拍在了櫃檯上，舉起黃酒罐就往自己的嘴裡倒。
6 k% j3 B4 W9 j7 P$ G
        他的酒量實在是極差，只是猛灌了兩口便已酒意上湧，看不清人。
, h( K, p& o: Z1 |
        然而他也不用去看清什麼人，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只想大醉一場。
# {0 F% u: k" Z  ~5 A2 {" y
        他跌坐下來，靠在了這個酒鋪的櫃檯上，繼續不停的往自己的嘴裡倒著黃酒。

        這的確是最值得大醉一場的時候。

        雲秦的無數街巷裡，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聽到聞人蒼月授首的消息時，和這名私塾先生一樣，拚命的將自己灌醉。

     “大快人心…大快人心…死可瞑目，小林大人，真是了不起啊！”

+ M$ a1 Z1 t4 U) @        一名臥床已久的普通老人，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騰然坐起，拍掌大笑，然後安然閉上雙目離世。

        他的臉上掛著笑容，走得十分痛快，十分安心。
* Z3 {1 c  @5 i6 P, f5 Z
        春已逝，清明已過。

        很多已經再次寂寥，芳草淒淒的墳地裡，卻是再次充滿了火燭氣，再次充滿了哭聲，人來人往，比集市還要多。

- f. z: W- D2 u' N        因為每個人都想告訴自己家裡在戰爭中戰死的親人，聞人蒼月已經死了，林夕已經幫他們報仇。

        南伐…千霞關失守…南陵行省潰敗….在雲秦帝國過往的所有年份裡，沒有任何一年，有過往的這一年死的人多。
  W# l+ D9 ?  i6 O( p
        幾乎每個城鎮，每個村巷，都有人在前線戰死。

- A. L( p/ x8 \0 B1 s/ L* C7 v2 y        不知道有多少帶著幼子的妻子，再也等不回自己的丈夫，不知道有多少年邁的父母，再也等不回自己疼愛的兒子。

        雲秦的敵人裡面，沒有再比聞人蒼月出名的人，也沒有再比聞人蒼月，讓雲秦人更為痛恨的人。

        整個雲秦都想殺死聞人蒼月，只是沒人殺得死他。
: \) E+ C' h5 o6 m1 A% g, x+ W
        聞人蒼月太過強大，強大得讓雲秦人懷疑這場戰爭永遠不會終結。

        現在，聞人蒼月死了。
$ ~8 a2 ^+ }0 j0 T  i8 U' u
        被林夕在如東陵外斬首。
0 }' q! T2 Z/ c1 p
" h' @. Z* i; {: H( O& P3 L        ……

, n7 V1 i( q0 Z' d$ O      “你們說小林大人目無法紀，要是你們的弟弟被人害死了，那個害死你們弟弟的人，還要娶你們的弟媳，你殺不殺那個人？”
$ R0 a9 p; X! Y3 Y! M# Z  @6 Y
      “你們說小林大人是犯人，罪可當誅…可是這個犯人把我們雲秦最痛恨的逆賊聞人蒼月給捉回來殺了！而你們這些拿著俸祿的人呢？對付不了聞人蒼月，反而只會叫囂著要抓要殺小林大人？”

      “什麼是律法？這雲秦還有律法麼！”

        某個陵督府前，一名醉漢在破口大罵，大罵朝堂。
+ @  b2 q) P* [& y  f- Z
: m( m% q; d) Y& z        沒有人出來阻止這名醉漢，反而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這名醉漢的罵街裡。
) j: ~/ P9 q. }; d
# ]4 u$ b5 s" U! z& T( k; H6 x7 B       因為很多官員不想和一名喝醉了的醉漢計較…而且很多官員覺得這名醉漢罵的話有道理。
+ O- D( ~5 S2 B1 B: D; E
        公道自在人心。

2 b7 n$ B6 o' |( s6 w        即便是在如東陵外，處死聞人蒼月的時候，林夕也並沒有替自己說任何辯解的話。
5 m. c, i& N5 G$ n; A' N# B6 O3 S
& L( b' J9 D+ j6 h% E        隨著上百萬的軍隊都無法殺死的聞人蒼月的死去，越來越多的普通雲秦百姓明白了林夕的意思，明白了他和青鸞學院的驕傲。

        我不需要解釋什麼。
0 x( m+ o5 @% o0 N6 y# Z; C2 }
        你們會慢慢看清誰是對，誰是錯，誰在真正的為雲秦而戰。

        從嘴巴裡說出來的話，是真是假不容易分辨，但一件件真實的，落在許多雲秦人眼中，刻在許多雲秦人心中的事情，卻和淋灑在墜星陵城牆上的鮮血一樣，永遠不會騙人。

        ……
5 |  k3 l6 |9 d3 C# g; \( C1 k
        也有人對林夕有截然不同的看法。
/ O3 H6 z! w6 g+ L
% |- a; T& s9 L' k        一座大城的酒樓的二樓，一名吏司的官員在一片振奮、激動的議論聲裡，冷冷的潑起冷水。

0 k) [( F7 F6 p0 J0 I      “既然有能力在大莽大殺四方，四處刺殺大莽要員，何不早殺？”
: G7 T7 ]/ m3 n: S) V+ y$ l
/ C8 X. Z7 W9 U) E7 v      “既然能夠捉來聞人蒼月，何不早捉？”
% H9 _" M2 Z0 g# M
      “青鸞學院那麼厲害，那麼多厲害的人物，林夕這麼厲害，為什麼要等到戰死了這麼多人，打了這麼久的仗，才做這樣的事情？”
9 A4 ]# T9 f6 C# t1 X( Q3 K" _
        這名留著八字鬍的年輕官員冷笑道：“分明就是玩弄手段，沽名釣譽。”
' }2 V& M) W8 \: \" K* B
9 x: z. m1 I/ k+ m$ F- e        整個樓層裡的所有人都很憤怒。

" }/ U) O) d/ U/ d1 f6 }; F- L/ d! t        只是他們都是普通的民眾、商人，又不知道許多內情，一時也不知道用什麼話語有力的反駁。

        就在這時，樓梯口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同時響起的還有甲衣摩擦和兵刃擺動的震響聲。
  ~; p! Y' {  A9 q, ?
1 o/ @/ {) C" o( b) ?7 d% t. O' m5 i        一名身穿輕鎧的將領和一名穿著軍情處官服的軍方官員走了上來。
' w; l2 m; i% f
        這兩名軍方的官員都喝了不少酒，身上有濃烈的酒氣，面上沒有什麼醉意，但是眼睛都很紅。
! F! c9 k0 g. p; J  ~" y! @/ k
     “兩位？”

) W" H  ~3 @/ t/ @9 [& A7 \        這名吏司官員不認識這兩名軍方官員，又看著對方通紅的眼睛，有些不自覺的驚恐，身體縮了縮。

# P6 n% q6 V# L$ L, u     “你怎麼知道林夕捉住聞人蒼月很容易？”
. D1 `1 X& U8 a" ^4 L7 b
& W; ]4 k# K! v- i: w8 ^! p* {: |        身穿輕鎧，臉上有著一條可怖傷疤的將領冰冷的看著這名吏司官員，“永遠不要再說這種話。”

( X' J4 I+ @$ k5 l0 {% A        吏司官員的臉色有些發白，但對方*裸恐嚇的話，又讓他憤怒，所以他直著脖子，強聲道：“你讓我永遠不要說這種話，至少也要有理由。”
- a. z2 s; w2 \# U9 K* {' c
& R! \4 @( H5 b, Z3 `        身穿輕鎧的將領目光中的寒意更濃了些，他的聲音就像是刀鋒在磨：“我給你理由，因為你不知道為了殺死聞人蒼月，我們軍方這次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

& r% E. `, j1 \4 x        吏司官員聽出了些什麼，一怔，皺眉道：“你的意思是，前線軍方為了配合林夕，死傷了很多人？”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要讓林夕獨享這個功名？”他的語氣開始有些興奮：“這是什麼意思？”

! F* `" Z, O) v7 [8 z, _     “啪！”
' a" C3 M# r. [. ~+ R' K( k+ W
        一個令酒樓裡的人覺得異常解氣的響亮的耳光聲響起。

) I4 w( i( K, B+ \        這名吏司官員的臉紅腫了半邊，在椅子上搖晃了兩下，差點往後直接摔倒。

     “軍方怎麼做，那是軍方的事情，做出所有決定的人，豈是你配評論的？”身穿輕鎧的將領緩緩的收起了手，充滿殺氣的厲聲道：“像你這樣的人，再敢胡說八道，死在眼前！”
- x* ^" f) c& a
- Q2 ~$ \, R- g  M     “你敢當眾毆打朝堂官員！”這名吏司官員回過了神來，捂著自己紅腫的臉，怒聲道：“我定要上報督軍處，治你之罪！”

     “我們都看見是你自己摔到的。”
/ U/ b( m' y& d- D- {
. K! O8 c& M7 L9 s8 F" k     “明明是你誣陷這位將軍。”

5 m4 a  n% w1 a; \4 }- P     “我們都可以作證。”
0 _# i8 ]/ T7 M. N3 @
" x. J3 q5 E7 P* B* l  O$ C1 c        整個二樓的食客全部紛紛出聲。
+ S. X8 ?1 l, D* s
        又有騰騰騰的腳步聲響起。
3 A" j3 @! j# R$ B" E
* F! d% S& \9 X1 q        眾人轉頭看去，卻是一名身材矮胖的廚子走了上來，提著一柄油光光的菜刀。
" p: R* }, h& V& o* ?* m, n- L
     “你再罵小林大人一句試試？”
7 Q5 F- f8 |% ~# F$ M  X
/ r/ V: A0 |" x. m$ S        這名面容尋常的廚子臉沉得可以滴下水來，他走上前來，將菜刀咄的一聲斬在這名吏司官員面前的桌子上，用一種震懾人心的低沉聲音道：“我有一個哥哥，兩個弟弟，全部在南伐攻奪月城的時候戰死。我不管什麼對錯，我只知道誰幫他們報了仇，我的命就是他的。”

/ N4 G; e1 {9 T9 O: a3 T        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廚子，一個身胖體虛，連參軍都不夠資格的廚子。
7 b' e* H6 \$ a7 e0 C2 d
2 j& ?( P, F" M$ c- u; b        然而此刻，誰都不會懷疑，這名吏司官員要是再敢說小林大人的一句壞話，這個平時只知切菜的廚子，就會將菜刀狠狠的切到他的身上。

        ……
" K/ x4 N2 T, I* N# E
        晨光裡。

3 U, e* }) N. o  _( X7 w        雲秦早朝。
$ U; i5 a- O$ V2 d3 o6 y
        絶大多數的雲秦高官們，在得知聞人蒼月授首之外，也知道了某個讓他們分外震驚的消息。
; e5 y) z3 T) n' A# S# Y
        這個消息，讓他們覺得這個初夏的皇宮裡，異常的寒冷。

        金鑾殿裡比平時多了幾個人。

7 x; _9 A5 G  `3 `        幾個很老，但在某些領域卻是屬於最有話語權的將領。

        金鑾殿裡很沉默。
0 Q$ s+ }$ ^  K! s
3 r# ~. b5 E; B4 X  Y        沒有人想要搶在這幾個人之前說話。

        金色龍椅上的雲秦皇帝沉冷而威嚴的看著這幾個人。
0 p) Z$ f6 Q! Z% y# \
     “聞人蒼月授首，屍身是我率隊親自查檢的。”

6 t! U3 n1 I' o0 U; I        一名身材枯瘦，老得頭髮都近乎掉光，但腰桿卻依舊如同標槍一般筆直的老將出聲，奏請道：“在他的屍身裡，我發現了惠靈丹的殘餘藥力。”
+ y, u- K% i$ _' t3 {1 ]
  g& N/ }# |- B1 g* E        接著，他身旁一名灰髮佝僂的老將出聲：“大莽已經有對付神木飛鶴的方法。”
   
1 i3 H% v5 R; Y# O" p; s0 o: Y/ g     “我們捉住了一名大莽潛隱，據他的供稱，宮裡有人傳遞了神木飛鶴的符文出來。”第三名身材高大的將領，出聲道。

        這三名老將似乎只是在陳述重要情報，需要皇帝定奪，但是所有金鑾殿中其餘官員，聽到這幾句話，心裡卻驟然就像被刺入了幾根冰冷的寒釘，寒意到了內心最深處，又不停的散發到全身。

: l- G, q6 S7 B8 v1 P, R        這是要雲秦皇帝給出解釋。
3 u5 g2 Q& w) S; f1 W) X
3 S' t3 o7 d6 k2 g        為人知的惠靈丹，只有中州皇室有一顆。
- n9 ?! O& y8 N1 K/ T! i
        青鸞學院在和大莽交戰，青鸞學院自己當然不可能將神木飛鶴的符文交給大莽。

        不管皇帝給不給出解釋，這些軍方老人的庭奏，用意便是要讓這樣的事情為人知曉。

     “查！”

( G( }8 _- C/ o. P) c( i        雲秦皇帝看了這幾名老將一眼，威嚴的吐出了一個字。

        他的嘴角不可察覺的微微抽搐著。

        查什麼？
5 x2 `1 h$ b. \' T4 {7 ]  ]  W
* y; S5 w; c6 _$ X# U" w2 _- N( Z        給出兩個替罪羊麼？
* E( f; d0 }- T' k2 F
# `$ g5 ?! [9 N8 S2 b) Z3 G* M        這種掩耳盜鈴的演戲，甚至讓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讓他自己都開始覺得自己演戲演得太過，坐在龍椅上，就像穿著一件戲服，裝腔作勢的戲子。
9 ]( P/ S+ b" R0 x. [
          ..........
) C% L% N+ T" G- P
& I- g2 y$ s- a4 P) n

1月23

第十五卷：將神 第二十一章 真正的大人物

0 H& [/ e$ P' d    帝國最東端的龍蛇山脈裡，每一個龍蛇邊軍都分外的沉默，都不想說什麼話。
- x* g1 o& J4 \- o0 c" J' O) {
    在顧雲靜離開龍蛇邊軍去南陵前線之後，徐可持便一直是龍蛇軍方的最高將領，是整個龍蛇軍方的首腦。

# D) d3 B# X% P% w" D3 J    他自然擁有最高許可權，可以知曉傳遞到龍蛇軍方的最高機密。
3 \8 X) r+ Q- C; a% u/ f
3 I4 F- e+ H9 h# y7 Y1 y8 T    在很多天之前，顧雲靜戰死的消息已經傳道了龍蛇邊關，只是他一直都不敢相信。

! r5 Z$ ^" E5 Z. `# O    這名頭髮也已經灰白的男子，一直無法相信…這些年一直都這麼老，但始終都是精神奕奕的老人，似乎始終不會再老去的老人，竟然就這樣離開了他們。
8 C) A0 Z0 j1 {7 l, w
& b; s  l8 C; D( ~$ `    顧雲靜在龍蛇邊關待得時間太久了。

    幾乎所有龍蛇邊關的軍人都對他很熟悉，都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習慣了接受他的統御。

2 _9 g- [- o, P& q    如果說聞人蒼月治軍之強是因為嚴苛和細緻入微，那顧雲靜的治軍之道，卻是寬容和護短。

3 G3 K$ U7 \8 W. B    誰都知道顧雲靜是個很桀驁不馴的人，但是這種桀驁不馴，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對外面，在龍蛇山脈裡面，他是一個很護短，很寬容，有足夠耐心教導部下的人。

    他可以接受來自不同方面的意見，接受不同方面的看法。

    他可以很隨性的出現在哪一個軍營裡，和最普通的軍士一起同吃同住，聽聽他們的想法，解決一些他們的困難。

, x/ c6 ?- \4 _  i9 w6 A+ `    他和大多數龍蛇邊軍的人在一起的時候，談論得最多的反而不是打仗的問題，而是吃住，而是生活，而是家庭的問題，他更多時候不像是個最高將領，而像是個家長。
' Q# y2 n* Q* A3 q' X4 ~2 T
' _0 z1 z0 q4 X) X. Q    這些卻讓他擁有了很多人不理解的人格魅力，使得很多修行者追隨在他的身邊，所以他有天下最強的黑旗軍。
' n- A: T( f* a( a
0 o( l; s5 P& H0 R0 D+ n/ r5 E    徐可持在二十歲時，就作為雲秦普通學院裡的精英學生，被正武司挑選來到龍蛇邊軍學習，然後他就一直追隨在顧雲靜的身邊，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在接下來這近三十年裡，他一直都是顧雲靜的學生。

    對於顧雲靜，他當然有著比一般龍蛇軍人更深的感情。
5 [( [$ Y7 [8 r( d9 y9 V
    他多麼希望大將軍戰死的消息，只是顧雲靜開的一個玩笑，只是顧雲靜為了迷惑敵人放出的一個煙幕彈。

    然而等到這名面戴暗紅色面罩的冷峻將領單獨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才相信顧雲靜真的已經去了。

    “大將軍有什麼遺言麼？”他沒有問任何顧雲靜戰死的問題，只是看著這名面戴暗紅色面罩的冷峻將領，艱澀的出聲問道。

    戴著暗紅色面罩的冷峻將領點了點頭：“繼續查李開雲戰死的事情，證明狄愁飛有罪。”

    徐可持點了點頭，“我會暗中繼續追查下去。”
( H: \& E, ^7 t' d  q6 m/ R
# T$ Z1 h' ]0 m    冷峻將領看著他，繼續說道：“大將軍讓你不要動鼇角山。”
8 D4 I9 ]4 v2 g6 t& W2 ], n
    徐可持苦澀的笑了笑，道：“明白，既然中州皇城懂演戲，我也懂…要做些假軍情，讓龍蛇邊軍沒有空去攻鼇角山，我還是會的。”
) m& K5 v+ ^. V; U0 |
    冷峻將領不再說話，躬身施禮，就將離開。
( m  j/ A7 y9 s3 f- ?
    徐可持的胸口突然很空，他悵然的喃喃自語，“就這麼走了，連告別都不告別一聲…就這樣的兩句話…”
5 {7 d  A3 p; p( q  _7 M
    顧雲靜交待他的事情，無一不是很難辦的事情，然而此刻的徐可持，卻希望多聽上顧雲靜的幾句話。
  v, }" P4 `% o3 b
    ……

9 G1 J  a( w9 g  {$ B! z6 G9 k2 ]9 D    所有雲秦軍方的人都開始知道顧雲靜戰死的消息。

    在顧雲靜去世之後，許箴言在軍方的權重就更大，只是他的反應卻似乎最為冷漠，似乎這一切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 |$ T/ ^+ i0 A
    他也的確沒有刻意的去做任何的事情。
9 M' x8 m7 T% H$ J9 x* ?- E
    因為他知道在金鑾殿裡表現得十分公正嚴明且平靜的皇帝，心裡一定很想殺人。
: a. c( ]; N3 P3 ]# K
    惠靈丹這種東西不是地上長的蘿蔔，哪裡都可以拔出一顆來。
% b4 ~6 J7 j0 {+ k
; A3 z$ w- p6 T7 n. t8 p7 P# q% w/ v    皇帝給聞人蒼月惠靈丹，自然是要聞人蒼月殺死林夕，滅掉青鸞學院。
+ g+ p' U4 U  {. C- `9 Z
( Q- b  _& z1 t0 v  S6 f, o7 }    然而惠靈丹剛給聞人蒼月，聞人蒼月就讓林夕給殺了。
  B! e) L% I' L+ i) J
! ~( I1 A+ u9 l( v7 e    這種事情，不僅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簡直就是給林夕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 v8 }- t3 n/ L8 v3 T- h4 N    秋祭之後，皇帝已經感覺前所未有的強大。

    一個人在自認最強大，自覺最風光，自覺可以做成一切事情的時候，自己得力的心腹狄愁飛被殺死，忍辱合作的聞人蒼月又被殺死…被扇了一個巴掌又一個巴掌，他心裡會憤怒到何種程度？

    所以許箴言知道自己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等著就可以了。

0 p& r9 `, z) r; b$ \" W% z- X    而且他不認為自己需要等待很久的時間，在這種黎明前最後的一段黑暗裡，他覺得自己所需要的只是更多的耐心和更隱忍的心態。

    ……

    “顧雲靜居然已經進階大聖師？”

3 E; E/ L. D) M5 T% B" v. M& k    煉獄山的最高殿宇裡，沐浴在寶座紅光裡的煉獄山掌教輕咦了一聲。
8 e0 N+ u5 K) U0 i  t
) T, `/ r% T1 H9 a4 \    在顧雲靜、胡沉浮和那兩名煉獄山大長老的戰鬥結束之後，跟隨著那兩名煉獄山大長老的煉獄山修行者們都遭受了雲秦軍方殘酷的追殺，根本沒有人活下來，所以煉獄山得到詳細消息的時間，反而要比中州城都要晚上許多。
0 R; a# M( w- M. ~3 J5 b7 z  t; G
. W6 s( T5 b* u" b    夏副院長去世之後，原本煉獄山掌教已經迫不及待，然而聽到顧雲靜和那名煉獄山大長老戰鬥的具體細節後，這名至高人物的心情卻似乎反而平靜了下來。

    三名骷髏一般乾瘦，且肌膚的顏色全然不像是活人的煉獄山大長老和張平就站在這個空曠的殿宇裡。

3 @" _, l4 v- B9 T/ v    兩名煉獄山大長老和近百名大魂師之上的精英弟子，即便是可以任意調動整個大莽資源的煉獄山，也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損耗。
/ b. V, Z( @0 W; F! [) X/ x+ U
8 f% B4 h5 N* f& F8 q9 \6 a    此刻的煉獄山，那些工坊裡、洞窟裡，走出走進的身穿紅袍的身影，明顯已經少了許多。

    張平在走進這座殿宇之前，就在心裡想著，此刻的煉獄山，就像是一個原本紅火，但現在卻過了氣的妓院，已經門前冷落車馬稀。

) A+ X3 P; a, N5 F$ O8 @$ ~9 E    讓他更為快意的是，那兩個老怪物和那麼多煉獄山弟子死去之後，他在煉獄山的地位，就無形之中顯得更為重要。
* b  ?. P' @- y8 ]* v+ l1 j; e
  S# ~( p) c* y) j    此刻輕咦了一聲的煉獄山掌教，在結束沉思，抬起頭來之後，目光便第一個落在了他的身上。
5 n, ~* Q. H4 o
    “聽說有可能再造出這樣聽話的小東西？”

4 Q2 z) c3 h  _7 O7 c+ c% g, M, `' o4 ?    煉獄山掌教看著他，伸手點了點他寶座的左側。

6 N! c% m7 ?3 s: l- T, |4 j4 N! M    他寶座的左側，是那尊下身是一個旋轉輪盤，雙臂如兩個炮筒的金屬傀儡。

    “是。”始終躬著身體的張平看著地面回答。
( f0 z" ^# y7 F
    煉獄山掌教很滿意的點了點頭：“不要讓我等太久。”
7 j6 K# m. q2 s8 u, g
% n0 x3 J' p/ }/ o, i" F    張平道：“三個月，至少兩個。”
- v& a8 f& s' a' o' c$ n' c- B
. ]. V# `' r$ R0 B+ T6 e9 ?1 A    煉獄山掌教很欣賞張平這種沉穩的態度和肯定的口氣，於是他更加滿意的笑了笑。

    “林夕的反擊很有效，他已經證明他是比雲秦皇帝更可怕的對手。”

    “雲秦皇帝已經不可能對青鸞學院動兵，除非他敢讓雲秦到處兵變。”
+ p7 v; ?0 |/ g0 m' @
    “在滅掉青鸞學院之前，他至少算是個盟友。就算他真的瘋了，我不想看到雲秦到處兵變，看到他提前倒下。”

9 \+ U* F  i4 N, ?    “和談吧。”
+ V% x7 _  |! R& ]/ P6 T4 G: G/ d4 I
) y$ V# H4 l  }- a7 m# t3 Z) ]    顧雲靜、聞人蒼月死去的消息和張平帶給他的新鮮氣息，似乎使他的心情很好，所以他又多說了幾句話。
; W! i7 l3 Y2 Z  P/ Q. Z- L
    “把千霞山交還給雲秦。”

0 C, ~, o1 Q- q8 H* Q    “要割地就割些地給他們。”
, F% H) N! n& y1 A, |1 e
9 q5 `0 ?$ x( Q3 a( m    “他們應該很願意這場戰爭結束。”

    威嚴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殿宇裡。

    張平的心臟在這樣的聲音裡顫抖。

    他最為真切的感受到什麼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8 W2 C0 s! y. l# N$ k7 e. X8 b9 I    他都甚至不明白自己是什麼情緒。

6 R7 c8 D- v  y    一場不知道導致多少人死去，多少修行者戰死，多少強者落幕的戰爭，誰會想到，竟只是因為一個人的這樣幾句話，就會終結，而且肯定會終結。
- j* \! J9 h* z) F" Z
  Y# v, N2 ?( M& h, N; O$ u    ..........
% j" J9 H- d& ^+ ]
4 {* ^6 g1 }5 T3 y; Q) d' Q: i

1月23

第十五卷：將神 第二十二章 無盡沙海和大荒澤
+ d) n- _. k' p, p1 s

( ]7 V8 y3 Y# F' b8 B/ j   張平從煉獄山的最高殿宇裡走出。
; J! ?; e$ S0 O1 }+ y; U
   他手中的權杖也開始冒出滾滾的黑煙，將他籠罩其中，令他的身影顯得無比高大。

   所有他行經途中看到他的煉獄山神官，全部敬畏和恐懼得拜伏在地，似乎要親吻塵土和他的腳尖。
1 g$ E8 A. I  Y3 F. m% X& J
   尤其是之前認識他，甚至曾經在工坊裡地位在他之上的一些煉獄山神官，更是畏懼得似乎整個身體都要縮到神袍裡。

   然而張平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存在，他的腦海裡，只是充斥著煉獄山掌教威嚴的身影。
) O& d0 f) f* R, R  X5 ?
9 l! w" `( J% j0 p   在林夕和湛台淺唐先前一連串的刺殺和這次聞人蒼月和兩名煉獄山長老的死去之後，他在煉獄山中的地位已經越來越為穩固。無論是在煉獄山還是在大莽，他都已經是個不得了的大人物，然而他知道，煉獄山掌教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 ~. f, i( T: @- F4 q   煉獄山掌教此刻的目光，也正從殿宇的大門裡射出。
0 K- H" \0 d7 o- w+ P6 o
   因為沒有人敢站在這座殿宇的門口，所以他可以輕易的看到煉獄山的很多處地方。
; ?2 u6 c$ n) U5 N! A7 X
/ {! T/ R" V5 d: z3 L5 w   煉獄山裡行走、勞作的人，就像是一只只螞蟻。
' Y3 b4 O/ Y+ V& y$ S: F
   現在這些螞蟻似乎少了許多，但很多山峰的工坊上方的煙柱，卻變得更為濃烈和粗大。
4 d" z0 M' W& O
   煉獄山掌教的目光，又投往了更遙遠的西方，他如海如獄的雙眸裡，都是沉思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6 S$ q4 n/ q7 l# s
* Z0 W. _4 ~3 e: e# W   ……
' O; U& V6 z/ t0 N( Y
   雲秦帝國的西方，是碧落陵。
- G- y3 d! A" L6 R
9 {3 T8 A5 C- |2 ?7 R, I. T8 C   碧落陵之後，是唐藏古國的疆域。
$ I1 F" P/ u$ ~: o
5 r& i+ B. o! y1 H0 d   在新皇即位之後，唐藏古國也經歷了一系列的內亂，在神像軍出走之後，甚至還有忠於皇叔蕭湘的軍隊和不滿鳳軒皇帝和青鸞學院合作，讓雲秦的人殺死自己唐藏人的官員的叛亂。
2 @( ~# n# |3 _3 X' D. {
   這些叛亂讓唐藏古國在這兩年裡也分外的舉步維艱，尤其一支叛亂的軍隊破壞了一部分通往流沙城的引流渠，讓唐藏在去年夏季的時候，飲水都一度出現困難，然而這些叛亂無一例外都被鎮壓，然後所有唐藏人徹底明白，只要般若寺存在，唐藏便不可能有人能夠將鳳軒皇帝趕下皇位。
" Y+ |) M( t3 t8 V$ s
( D' A5 k7 q* k4 U   當聞人蒼月死去的消息傳遞到唐藏的時候，唐藏已經是初夏。
% x; ]  Q5 z0 Z5 o& x# a, ]" h
   同樣是初夏，唐藏的氣溫就要比雲秦和大莽更為炎熱，在一些沙漠荒原地帶，地面上騰騰的熱氣，已經像燃燒著的透明火焰一樣。
1 Z! j6 f& ^2 S9 M0 `$ I0 B: f
   距離般若寺不遠的三尊雄偉和莊嚴到難以想像的大佛身下不遠處，無數勞工正在開挖一條深渠，汗水在這些肌膚被曬成古銅色的勞工身上如蚯蚓一樣扭曲滑落，沿途設了數個燒製陶器的大窯，也在冒出滾滾的煙火。

   一臉童真的般若小僧雲海也在其中勞作，他揮舞著一柄比他的身體還要龐大的鐵鏟，一鏟就堆滿了半輛獨輪車，令人乍舌。

“玄遠師兄！”

   突然之間，雲海一聲大叫，扔飛了鐵鏟，整個人興奮的都從地上蹦了起來，發瘋一般的在地上連蹦了幾下，然後拚命的朝著西邊狂奔了過去。
0 W6 a6 Q( z* w) ~. K
$ P1 x, }! R" X9 ^; o% d   很多人驚訝的順著雲海奔跑的地方看去，卻是看不到任何的東西，直到雲海的身影都小得變成了一個小點，有些人才依稀看到，遠處的無盡黃沙裡，出現了一個移動的小點。
* z& X% [9 ~/ G
" K9 [+ [7 C% ~1 S   那是一個拄著烏木禪杖，戴著斗笠的白袍僧人。
9 v0 t2 ^% m) _1 X$ x
   在黃沙裡，走得似乎有些迷茫，分不清楚方位。
; \2 S9 q! j7 w
   等聽到雲海不斷響起的尖叫聲時，這名白袍僧人才怔了怔，似乎認清了方位，然後笑了起來，抬起頭，露出了半張普通，但和善和乾淨到了極點的臉。

( H+ \- q, ~4 f, k3 G   雲海的身體在黃沙上不停的彈跳，激起大蓬大蓬的塵土，就像騰雲駕霧而來。
% y0 `2 N8 P1 w! {# K
   在距離這名白袍僧人不到十步之遙時，他都沒有止住去勢，轟的一聲，直接就撲到了這名白袍僧人的懷裡。
3 i4 j2 c% @0 F+ k3 e7 i1 s
- M' D7 ]* J+ a- H, Z7 x3 |/ F   白袍僧人的斗笠被激盪的風吹了起來，就像一個風箏一樣飛起。
& k0 q" M9 y! c8 }
! F9 v( p/ d2 E( ~) P# R5 | “玄遠師兄，你怎麼可能在無盡沙海裡呆這麼久才回來！我們都以為你已經死了。你居然還活著，還活著！”

* s, o- a, @* m4 n   雲海太過欣喜，一時抱著這名白袍僧人不肯放，有些語無倫次。
  c" F" m! h* a" ?
" ~3 M: c$ R  b3 Q) x+ k   白袍僧人撫著雲海的頭頂，笑著：“方才聽到你的聲音，以為是幻覺，卻沒有想到，真的是已經到了般若寺。”

   雲海驚訝的抬頭，卻看到白袍僧人的雙目深深凹陷，如枯萎的花朵，他頓時驚叫了起來：“玄遠師兄，你的眼睛？”
1 A2 M) ?% s: l  |/ S+ d
“一時看不見，不過會好的，不用擔心。”白袍僧人覺遠笑了起來。
  k: x) [" N. i2 s  r; e
+ n: L4 G& H* T% Q   雲海更加驚訝，旁人此刻或許還根本看不出白袍僧人的變化，但以雲海的感知，卻可以感覺到白袍僧人的肌膚和他枯萎花朵般的雙目，都在不斷的變得豐滿瑩潤起來。
* Z0 d" ~5 W/ R, ^/ G# [
5 W7 B: r& T" ^4 D   面容異常乾淨的白袍僧人溫和的微笑，點了點般若寺的方向，解釋道：“距離般若寺裡那幾條澗流很近了，空氣裡水氣很多，我便可以用些手段，納入體內。這只是在無盡沙海裡修得的一些小手段，因為無盡沙海裡很多地方實在連一滴水，一株植物都沒有，所以…”
. I9 w# l) K/ e5 z; _- Q& F
“所以師兄你為了能活著，甚至都可以讓自己的眼睛都先失去水分，而保證能支持著行走？”雲海震驚的叫了起來，從白袍僧人的溫和聲音裡，他感覺到了白袍僧人遭遇的是什麼樣的絶境。

   白袍僧人的眼睛似乎已經開始可以看清些東西，他笑了笑，點著般若大佛的方位，道：“你們在修建暗渠？”

“是的。”雲海震驚未消的點了點頭，道:“這條暗渠修建好之後，梵州數地就不會水不夠用了。”

“善哉。”覺遠真誠的讚歎道：“西水難引，再困苦之地，人都可以設法求活，所以人之意志，才始終是這世間最強的禪。”

“師兄，我不懂你的禪。你都在無盡黃沙裡走了兩年…前兩次你的眼睛都差點瞎掉了，都確定無盡黃沙裡幾乎沒有水源，可你還要走這第三次。”雲海苦惱的看著白袍僧人，牽著他的手，陡然又想到什麼事，又問道：“師兄，你都能從這流動的空氣裡吸納水分…那你身體散失的水分，應該比這空氣裡的水分還要少了？”
7 k* l% @/ m* p/ ^4 Z' X: ?" P; `
8 H' |# m. \; m. z3 G% F   覺遠卻也有些不明雲海的用意，點頭道：“的確如此，怎麼？”
) M+ X& ^4 h& v: l7 I
2 W9 f# {4 R( X) h7 W: Z4 h “那我和你說話，身上又有水氣散發，那你豈不是相當於喝我的汗水、口水？”雲海苦惱道：“這可噁心的緊。”
0 [* i, B1 }, \6 r/ N
& Y3 H! ^6 S  |4 r/ F   覺遠頓時有些無語，苦了臉，“師弟，水到空中，便已是最純淨之物，你平日裡飲水，又豈會想它的出處到底在哪裡？”
! _2 Y$ u* [0 A
“也是。”雲海笑了笑，看著苦著臉，好生生站著的師兄，他又快樂了起來，問道：“師兄，你在無盡沙海裡發現什麼真正的佛跡了麼？”

) {" q8 {9 S, `& [   覺遠搖了搖頭，道：“沒有。”
' Q1 V) X5 ]- J& O
“我就說無盡沙海有什麼可探的，除了沙子還是沙子。”雲海看著覺遠，道：“害得你快走到般若寺都不知道在哪裡了。要是你走岔了路，你不是就回不來了？”

+ z+ J1 c" O( e* P: b   玄遠又笑了起來，道：“世上從無無盡之說，我的禪便在對這無盡沙海的追求之中。”
4 H$ U! a, K0 S1 B. p; f$ a7 M
“上兩次你也是這麼說的。”雲海道：“師兄你還沒看膩沙子麼？”
# X& q8 W: [% w, L# h: ?% z# I
" w) I& G8 p* }1 ~- d. {/ Z “這次已然不同。”玄遠的眼睛已經更加瑩潤，如冒出佛光，他微笑著看著雲海，道：“我雖然還無法走到無盡沙海的盡頭，但我已有些所得，我已經看到了一些雲氣幻影，有躍魚飛鳥，有海天佛國，我已經可以肯定，無盡沙海一定會有盡頭。”
( j* @; _0 ?. S
4 w8 w; D& ~9 Y4 K “不要是師兄你累糊塗了，所感所知皆為虛妄。”雲海搖了搖玄遠的手，道：“青鸞學院有了可以飛在天空的神木飛鶴，師兄要是真還想去，索性問他們借一隻？”
( _  r& T  r( o! b8 q
   玄遠微笑著搖頭：“那樣我未必走得更遠。”
' p0 g0 v9 _# j# y) O8 G. v) S
   雲海想到了無數可能，想到或許大量動用魂力更加消耗水分，想到或許走在地上，可以讓玄遠得到一些食物...林林總總，他終究還是無法理解玄遠的想法，只是當距離般若寺越來越近，當玄遠的眼睛徹底明亮起來，當身體的肌膚上都開始散發出一種若有若無的光時，他的臉上才又出現了震驚的神色，有些莫名的理解。

) b8 E. X6 ]9 U   ……

   大荒澤，一片旅人芋林裡，上百名穴蠻戰士在謹慎的警戒著。

   他們身後的茂密林地裡，開始穿出沉重的腳步聲，一頭給人極大壓迫感的墨綠色巨蜥緩步從高大的旅人芋中透出，背上的鞍座裡，坐著的是池小夜和火王。

   這上百名穴蠻戰士的神情頓時更為緊張和謹慎。
' O$ C3 _0 f, S4 `; w* m
   在十餘停的時間過後，更遠處的林地裡穿出了幾聲呼嘯聲。
9 |" n7 I" A0 N( l; X. U
   池小夜對著這些穴蠻戰士點了點頭。
/ z. }$ H( ]0 ~) d) E9 K1 i% ^
7 p5 r2 d1 `  Z   這些穴蠻戰士都退到了墨綠色巨蜥的後方。
, N; C' g( G! P# X+ B
   很快，隨著沉重腳步聲的越來越近，又有一頭墨綠色巨蜥從正前方的旅人芋林地裡走出。

   這頭墨綠色巨蜥的背上鞍座裡，除了一名比尋常穴蠻戰士還要高出一個頭的魁梧穴蠻之外，還有一個年輕雲秦修行者，正是林夕。

    ..........

1月23

第十五卷：將神  第二十三章 未雨綢繆
$ x% ]) U* J( B; d
% P3 W# c9 l; o% {0 T& D
　　兩頭巨蜥挨到了一起。
　　
        當林夕和池小夜正式會面之後，這片旅人芋林地裡，除了火王之外的所有穴蠻戰士，全部往外退去，高大的身影緩緩消失在​​林地間。
　　
+ @" _9 J5 F5 T/ [9 @        雖然大部分穴蠻戰士沒有見過林夕，但他們卻都知道，正是因為這名年輕的雲秦修行者，在過往的這個寒冬裡，他們才不用和往年一樣，死那麼多人。
6 q5 s& k' e. ?: i9 ^! `$ i* Z　　
        所以他們的警戒和防備，只是針對雲秦的其他修行者和軍隊。
. b; B" J  @; K& [+ L% y5 {% z$ r　　
7 ]* h7 h3 ~9 a7 n3 ^        大荒澤污濁的水氣沒有對池小夜的容顏造成任何不利的影響。
; n/ M2 h3 K  o. r　　
        和上次會面時相比，這個綠瞳女子似乎略微長高了些，頭髮也略長了一些，垂散在身後，顯得更為秀麗。
. f  i; @5 p7 Y　　
$ U. W( Y. l; Z' c        她看著林夕，感覺到林夕的修為改變，綠寶石一樣的眼瞳裡開始出現一絲震驚的神色。
　　
& w/ x* \# U# f2 S* k5 C      “以雲秦的境界劃分，你已經到大國師階了？”
　　
. r1 U9 ^  `& D; S& B        她朝著林夕頷首行禮，首先出聲道：“你的修為進境很快，可說實話，我雖然很樂意見你，但卻又不希望見你。”
* \1 R0 |9 h: C: C　　
1 K8 a/ A- }, d( W        林夕看著這個始終給他遇到精靈的錯覺的女子，笑了起來，“你是覺得我一來總沒好事？不過這個世上大多數事情都是矛盾的。我也想就在鹿林鎮​​或者東港、燕來這樣的鎮里平平安安的呆著，然後不是我來找你，而是你有空了，想要進云秦來看看，就來看看我，可臨到頭還是要我來這裡找你。”
　　
8 ?) H, N, W. e4 s& Q2 e　　池小夜沉默了片刻。
　　
　　她的穿著很普通。
　　
" V6 k5 s) d& d+ U& G$ F2 K　　她也和林夕一樣很年輕。
) E4 w8 I. W. u2 p　　
6 Y- M7 E1 k9 d  V        但因為是所有穴蠻的領袖，且所有穴蠻都將她當成神一樣看待，所以她的氣質便自然和尋常人有很大不同，比起煉獄山那些身穿威嚴神袍的神官更顯得有神性。
! W6 N* X4 D3 g5 S* m1 \　　
     “謝謝你在冬天還能連續不斷的運送糧食進來。”沉默了片刻之後，她抬起頭，看著林夕說了這一句。
　　
        林夕看著她，說道：“不用客氣，那是鰲角山本身的存糧，否則我也未必能再調得到糧過來。”
　　
; `" L, L& @9 H  [: _& _     “不管怎麼說，你贏得了大荒澤所有部落的信任。你要明白，我不能代他們做決定，我只下代表他們意願的決定。”池小夜緩緩的點了點頭，看著林夕，道：“對於我自己，我必須謝謝你殺死了狄愁飛。還有，我知道你已經殺死了聞人蒼月。這次你來找我，又是因為什麼事情？”
　　
7 Q$ R6 y1 v. V" B: j# t. E         林夕收斂了笑容，認真道：“我是來尋求你的幫助，我想讓你幫我準備一支這樣的巨蜥軍，越多越好。”
　　
0 m- J1 \2 R, P$ t2 M) O4 q        池小夜想了想，問道：“最少要多少？”
+ u# _' F. L4 h3 a+ l9 i0 c　　
　　林夕說道：“千乘以上。”
1 K. }' l: e. E, P* Q) ?　　
      “一千頭巨蜥？”池小夜的綠色眼瞳驟冷，看著林夕，搖頭道：“這是不可能的。”
% w) a% b) R2 p6 J/ M　　
        林夕看著池小夜的眼睛，微微皺眉道：“為什麼？”
; y1 F  E5 E6 E+ o' Y　　
. n2 y0 N! V- X* ?  [& L        池小夜看著他，說道：“你先說為什麼要這麼多的理由。”
( x: ?- X, G6 }4 W) i　　
     “因為我們已經得到消息，接下來煉獄山會和雲秦議和，雲秦和大莽的戰爭會暫時結束…”
　　
" ^0 o7 d* d$ U, A+ |     “你是擔心雲秦皇帝不用對付大莽，就會全力對付你們？”林夕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池小夜打斷。
　　
9 S) m! s1 J0 E9 Z, j" r, m     “這還不是我們需要擔心的最主要方面。”林夕搖了搖頭，耐心而細緻的說道：“雲秦每個人都希望戰爭結束，尤其是在對方肯認敗割讓一些土地的情況下。但只要開始議和，大莽的一些使團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進入雲秦。這便意味著，大莽的修行者可以不受雲秦軍隊威脅而公然走在雲秦的陽光下。哪怕是議和的使團，都會有正當的理由可以帶進來大量的強大修行者。雲秦皇帝身邊的厲害修行者已經不​​多，可是煉獄山還有很多厲害的修行者，雲秦皇帝現在還有一支神像軍…至少要有千頭以上的巨蜥，才能擁有對神像軍和煉獄山修行者的優勢。”
: V4 \2 s+ H$ v9 d: z% ^' {. x　　
! E" b/ {2 j4 ^6 k, n2 y/ M( l, _        頓了頓之後，林夕看著池小夜，誠懇的補充道：“你或許也知道，我們青鸞學院損失了許多厲害的修行者，我不想打亂這裡的平靜，但你這裡，的確是我所能想到的唯一助力。如果有你的幫助，我們或許能夠渡過難關，沒有你的幫助，我們的形勢就會更加危急。”
5 }$ I6 E% ?. u5 {　　
! T! p1 w% d% q! e; S2 O        池小夜的面色沉重了數分，卻依舊搖了搖頭。
　　
9 G& D" A4 t, u     “我先前說不可能，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因為我根本做不到。”
2 z2 m4 [9 z# m7 @0 O' {　　
        她看著微怔的林夕，解釋道：“我先前就告訴過你馴服巨蜥成為巨蜥騎乘最關鍵的在於巨蜥最喜歡吃的某種食物，法精藤。我也對你說過，唯有我這樣的修行者，才能加速法精藤的成長，才能讓法精藤長出許多葉子，但我的力量是有極限的。”
+ [8 \  a: s) X* h　　
% D+ w( [8 j& o8 c; ~        林夕頓時有些明白，沉吟道：“你的意思是，你不可能培育出足夠千頭巨蜥所需的法精藤？”
　　
     “法精藤樹葉，並不是巨蜥的主食，只是相當於控制它們的丹藥。”池小夜點了點頭，“若是每日里得不到一兩片法精藤樹葉，巨蜥就會暴|動，不聽指揮。即便我每日把力氣都花在培育法精藤上，最多也只能維持四百頭左右的巨蜥。那年和你們龍蛇邊軍交戰，是積累了很多的法精藤樹葉存量。你也明白，長途跋涉所需備的法精藤樹葉就會更多。”
　　
     “不成建制，便不會有決定戰局的力量。”林夕輕聲道：“在得到雲秦皇帝的支持之後，估計光是神像軍的神像都有可能超過兩百頭，一頭神像的戰力，恐怕要超過兩頭巨蜥，至少要三比一建制，也就是說至少要六百頭巨蜥騎乘，才能在自身沒有太大損失的情況下，給神像軍毀滅性的打擊，接下來才能擁有對付厲害修行者的戰力。”
" R6 |+ t) G* Q5 t　　
9 }" x" J+ {! U2 Q　　池小夜點了點頭。
6 p. A/ L; l4 T) c" O. g( h　　
! R% z$ T0 k& e. o% |4 R, N        她也指揮著穴蠻打過很多大的戰役，所以她十分理解林夕的意圖。
# r( f( k  _- ], E$ J　　
        林夕有些失望，他想了想，目光投往了大荒澤的更深處。
' A; T4 E3 ~6 j8 y; A+ ^. W　　
        池小夜頓時又感覺到了林夕此時的想法，馬上又搖了搖頭，道：“不可能的。”
　　
8 N: S8 V5 r( y5 z/ ~! E% F7 C　　“為什麼不可能？”
　　
        林夕轉頭看著她，認真的問道：“是路途太過遙遠？還是因為你們族人也沒有足夠的修行者，還是因為你的族人不會願意幫助我們？”
　　
; S& h8 y. t( m: G6 {+ |     “我們族人裡的修行者足夠，只是我們族裡的所有的修行者都只喜歡花草靈木，不喜歡和外族人接觸。”池小夜看著林夕，道：“你可能不明白…但你甚至可以想像，我們族人甚至就當自己也是花草植物，生性自然，在他們所有人的眼裡，你們和我們都根本不是同類，就像動物和植物的根本分別，所以他們絕對不可能插手外面的紛爭，甚至不願意讓外面的人知道他們的存在。我們族人都認為，有外人進入，便或許會改變他們目前的一切。”
# S1 g- Q" H4 m　　
        林夕想了片刻，又搖了搖頭，道：“沒試過就不能肯定可不可能。你們族人不管怎麼樣，都畢竟不是草木，都有感情，這也是你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既然你會為了穴蠻而留在這裡，我便有理由相信，你的族人有可能會幫我。”
　　
     “我不能代表所有我們的族人。”
4 d4 G3 q+ X/ G) F　　
! e' J2 P9 U+ i" @# _* Y% k' g5 T        池小夜看著林夕，嚴峻道：“平時我們的族人都是沒有管轄的居住在山林之中，但可能有些人會認為外人的進入，就是觸犯了他們的領地，我不能猜想他們會有什麼想法，所以我也不能肯定我要是真帶你去，被會驅逐還是會遭遇別的更可怕的事情。而且至少要兩個月的時間，才有可能趕到我們族人生活的地方。”
% M1 y0 S2 E5 p  Q) C1 H　　
2 P* `3 H2 N, y     “時間上面應該沒有問題，為了確保秘密，我也有云秦天鳳可以帶我們飛進去，至少可以節省一半的時間。”林夕看著池小夜，笑了起來，“至於危險，我想面對你的族人，總比面對煉獄山掌教那樣的人要安全一些。”
" _% c% m" \6 @* Q% k　　
/ \2 _( d8 L, C. N1 g     “而且你的族人或許不明白，但你出來這麼久，你應該明白，有煉獄山掌教這樣的人存在，你的族人哪怕躲得再遠，躲得再好，或許也沒有用。”
　　
4 H( Q* O9 X% Z* h; `% _% g5 I6 [% j        林夕收斂了笑容，看著池小夜，認真道：“我和你在這裡認識的那場大會戰裡，那名申屠氏聖師的出現，就已經代表著煉獄山也發現了這裡的改變。既然煉獄山知道了你的存在，知道了大荒澤後面你們的存在，在對付了我們青鸞學院之後，煉獄山的力量想必也會深入到你們的地方去。因為對於他這樣的人而言，你們那裡不僅讓他好奇，而且或許可以給他更強的力量。”
$ Z) V% t9 C( X　　
     “我當然明​​白這些道理，我的有些族人或許也同樣明白，但或許有些族人會持根本相反的意見。”池小夜看了林夕一眼，聲音微冷道：“你的雲秦天鳳能帶幾個人？如果你真決定要去，為了確保安全，至少要帶一名聖師。因為我的族人裡，也有聖師。”
% J+ K4 q1 a7 j" _1 U　　
        林夕思考了數息的時間，然後看著她笑了起來：“你應該不算重…這樣的話，再帶一個也不算重的，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正好便有一個最合適的人選，她之前也一直想穿過大荒澤去看看，如果知道這個消息，她也一定會很高興。”

          ..........
! F; D% e1 Y8 G
: ]$ i" |% N$ C# `6 Q$ h8 ~3 m

1月23

第十五卷：將神 第二十四章 時間
9 T2 a: `1 o- G
! z" o3 L" m) j7 r& J
/ T8 p8 O" }, J0 }! Y8 P    一名灰袍男子行走在夜色籠罩的中州城街巷裡。
$ v8 i3 |1 c/ o7 P! @9 O! m
; G# f: K# Q7 D7 F4 m0 g1 S2 ]3 K    他始終低著頭，就好像在數著自己一共踏過了多少塊青石板。他走得也並不快，只是他的感知分外的強大，在前方遠處有人走來，將要看到他之前，他就已經提前轉入了另外一條街巷。

    所以華燈初上的中州城裡雖然依舊人來人往十分熱鬧，然而這名灰袍男子一路走過，沿途卻根本沒有任何人看到他的經過。
+ m$ T+ I8 Z# o  ]3 n0 V# Q
    他就像行走在中州城裡的一個鬼魅，只是又散發著某種與生俱來般的桀驁不馴的氣息。

' x) f) f9 p0 @, K1 u5 Q! {7 A    他在一座大臣的府邸外停了下來，雖然感知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氣息，然而府邸周圍巡邏的軍士眾多，不遠處的一些高處還有軍方的夜哨在警戒，所以這名灰袍男子的行動也十分謹慎，足足花了數十停的時間，才越過了這座府邸的院牆，潛行到了燃著燈火的書房外。

    在書房外的陰影裡他更加耐心的等待了許久，等到書房裡的那名官員似是有事又要外出，走到書房門口，推開書房的一瞬間，這名灰袍男子才以比狸貓還要敏捷的身姿，無聲無息的到了門口，伸手扼住了這名官員的咽喉，閃身進了書房，輕輕帶上開啟的書房門之後，才在無法發出任何聲音的官員耳朵旁，輕聲說道，“劉大人，不要出聲，我是青鸞學院的人。”

9 A* i& V$ F, ?    這名被他制住的官員身體陡然一震，卻是又漸漸的放鬆了下來。
* r1 U$ |9 U1 b. O2 q
* w1 w* q5 k0 P    在燭光的照耀裡，這名官員眼中的震驚漸漸消隱，面目又顯得分外剛正堅毅，一臉正氣，正是雲秦名臣劉學青。
9 W* r# o+ _& `1 ~6 ^2 X
    感覺到劉學青的配合，這名灰袍人鬆開了手，側身錯開了半步，頷首對他致禮。
2 R  ~& |4 E* r/ G' D
    借著燭光，劉學青看到了這名灰袍人的面目，看到這名灰袍人一臉桀驁和好像誰都欠了他幾萬兩銀子的表情，劉學青用力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緩解著喉嚨處的疼痛，心中卻又有一股寒意湧到全身各處，“你是青鸞止戈系的禦劍聖師徐生沫？”
0 f7 f2 T  R9 `4 Z' |  T
9 U: H" q$ ]  a1 J7 i) b    “除了我，還有誰能大搖大擺的進入你這種級別的官宅，還不被人發現？”徐生沫對於自己不動用任何魂力，不被任何修行者感知而和劉學青碰面而感到十分驕傲，但昂首甩發說了這一句之後，他卻是陡然想到林夕在去年剛剛下雪之時，就在這城裡大殺四方，他就頓時又有些無語，不由得在心中極其不爽的重重暗罵了聲。
* D& D1 L. Y, z8 B# w
7 x: A% q! K1 A! F    “即便你是聖師，但要是被人發現你在中州城裡，你也未必逃得出去。”劉學青壓低了聲音，看著徐生沫問道：“你來找我是有什麼用意？”

2 @0 P: {# X# d7 j' f- c# `$ A    “我只是負責幫林夕那小子傳些話。”徐生沫咬著牙，面色不善道。

) u5 I" [" V" G% {, i    劉學青看不懂徐生沫的神情，他也心情沉重，不想深究，沉聲問道：“林夕有什麼話要和我說？”
1 O. c, n3 S  b% \/ Y* f
; ]1 w; Y1 h  P0 l! a  }( N4 I    “煉獄山會讓大莽和雲秦議和，再過幾天，大莽就會正式派使臣赴雲秦，到時候中州城就會知道這個消息。”徐生沫看著劉學青，道：“林夕讓我告訴你，雖然誰都希望戰爭結束，但對於青鸞學院而言，這也是煉獄山以退為進的手段。煉獄山完全會利用議和，讓大批的修行者光明正大的進入雲秦。”
% N& J2 V9 S( }) [
    “青鸞學院現在未必有能力抵擋煉獄山的修行者。”
$ ~% n0 a" n/ X
    “這次議和是煉獄山掌教提出，所以一定會達成，林夕說他並不知道你會決定站在哪一邊，但他肯定你會做對雲秦有利的事情。所以在大莽肯定會盡可能滿足雲秦條件議和的前提下，他希望你能多要些東西，既能讓雲秦多得點好處，又能拖延一些時間。”

    徐生沫連說了這幾句之後，乾脆俐落的道：“好了，我說完了。”

    “大莽要和我們議和？”

    劉學青的眼中已經全部是震驚和激動的神色。
! B6 `9 w+ M* e6 [- C- Q" Q
    他深深的吸著氣，讓自己冷靜一些，“林夕確定，議和一定會達成？即便我們的要求十分嚴苛？”
/ v! z! ?+ G. T! R+ s7 c
    徐生沫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冷道：“雖然我不是林夕，但我想如果我不是白癡的話，他這幾句話，應該就是讓你乘機獅子大開口，然後對方不願意就慢慢磨，儘量多拖延些時間的意思。”
) s' X% }+ g8 o3 }8 q4 Y4 F
    劉學青沉默了下來。

5 G, s: P/ N! V1 P    徐生沫卻不再說什麼，轉身輕輕的推開書房門，走了出去。

    再花了不少時間，走出了這個宅院，走出了這片街巷之後，身體徹底放鬆下來的徐生沫這才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鄙夷的輕聲罵道:“裝酷裝冷漠這種事情居然都比我強，林夕，明明是生死存亡的事情，你居然只對劉學青丟下這樣幾句，也不多說幾句…”
: z/ v+ q3 H8 ~& B# p
    ……
: R, Y! R4 V* X0 j7 I; H
  v/ J9 l& e9 q4 S    ……
: F- Z6 `' x$ g7 i( t5 K9 ^6 z
& ^5 M7 V0 c8 G* _! k" i) s! l    青鸞學院知道議和的消息，要比中州城知道的早得多。
: z+ `; }4 Q1 m- s
3 F% z: T) _, ]6 w6 w6 l    劉學青便成了整個中州城裡，除了青鸞學院的人之外，最早知道議和消息的人。

& r( p* q" ^3 t0 {/ |: ?    雲秦皇帝知道這個消息，自然也比其餘的權貴要早得多。

    在劉學青知道大莽即將正式議和的消息的第二天，雲秦皇帝便也已知道了這件即將發生的事情。
) Y: f0 e- j5 l* h1 |
: r, v1 ?* n+ |" Q. \6 u    然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到了皇城慈平宮。
4 t* w% C3 B7 Q. v& h2 L
    在這個皇城最為僻靜，甚至都長著許多雜草的宮裡，住著一個人，一個整個中州城，也可能是現在整個雲秦最強大的人。
7 u" @8 s& E2 ]" S& N6 P4 Y
* n$ f  H( S  @) Z6 v    雲秦皇庭大供奉倪鶴年。

    雲秦皇帝將所有的隨從和侍衛全部留在了宮外，然後獨自一人走入了慈平宮，走到了最深處，倪鶴年修行的房間。
5 d6 O/ n4 W! R$ _# I- n
5 _; T7 w7 z% c0 a2 i    此時已是初夏，中州城的風已經帶著令人出汗的燥意。

    然而倪鶴年修行的這個房間，卻是比中州城的寒冬還要寒冷。

    因為這本身就是一個以寒玉為壁，堆滿了大塊大塊寒冰的冰窖。

: c& ?. u4 F1 i    看著盤坐在寒玉床榻上，連眉毛上都凝結著白霜的倪鶴年，雲秦皇帝沉默片刻，道：“有用麼？”
+ o9 L7 L- h% L* E8 \
/ ~8 v. _* d& ~5 y8 t; x, Q# F    倪鶴年抬眉，看了他一眼，就像是看著普通的聖師一樣沒有區別，點了點頭，平淡道：“至少可以令身體機能一切變緩許多，可以給我贏得很多時間。”

    雲秦皇帝沒有任何怒容，也平靜的看著他，問道：“多久？”
$ d% R: M1 R* G$ R' v
    “很多年。”倪鶴年隨意道。

& o6 L( b& m+ o1 k    聽到這樣沒有確定年限，似乎顯得太過隨意和倨傲的回答，雲秦皇帝卻依舊沒有動怒，他沉默了片刻，又微微抬頭，沉聲道：“惠靈丹的確是朕給聞人蒼月的。”
' C0 r9 K- ?. ~* X# H+ Z6 \
    倪鶴年看了雲秦皇帝一眼，沒有回答，他眼眸中的神色，也沒有任何明顯的波動，似乎就像沒有聽到雲秦皇帝的這句話一樣。

    “煉獄山將會和朕議和。”雲秦皇帝的眉梢微微挑起，繼續說道。

0 D$ d+ q0 C+ I2 T    倪鶴年的眉梢卻是微微挑起，眼光劇閃了一下，眉毛上的白霜發出金鐵一樣的聲音。
8 \% C/ h% @$ f/ C1 Q! c
: m6 Z% V- E2 [  j    “朕想知道您的意見。”
7 H. v7 O/ `% d4 x/ j3 c# ~
1 v6 R5 F: p2 Y+ T' d5 M  E7 E: o/ s% C    雲秦皇帝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卻是變得略微冷厲了起來，“您應該明白，議不議和，朕必須由您的意見決定。”

2 t* N/ j* f  f9 [    倪鶴年平靜的看了雲秦皇帝一眼，道：“你之前已經和煉獄山合作，已經和青鸞學院為敵，難道還有回頭的機會麼？”

+ b; T+ R$ z) A: K/ c  D    雲秦皇帝的臉色難看了數分，道：“朕只是考慮最有可能擊敗青鸞學院的手段，所以才將惠靈丹交給聞人蒼月，而未給大供奉。”

: r7 U" \/ b2 C! d4 }7 t    “你錯了。”
8 e; A3 C: \" R# B
8 C. A/ ~/ Z! ]# n% c3 `1 s% a) A    倪鶴年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我從來沒有認為惠靈丹對我會有多大的改變，既然我不在意惠靈丹，那你無論給誰，便根本不需要向我道歉。”
2 U% U# V& z6 N9 W& x$ W, ?
    雲秦皇帝微微一呆。
2 n9 V4 Q9 R8 x4 _% H  F
    “你單獨進來和我見我，也是想賭一賭，要看我對你的態度有沒有什麼改變。你也明白你和煉獄山掌教合作，是引狼入室，你明白也只有我才是你手中有可能對付煉獄山掌教的力量。”倪鶴年用根本不聚光的灰白雙瞳看著雲秦皇帝，平靜說道：“但這麼多年，你也應該明白，你的敵人是誰，我根本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是我所追求的東西。我一直在追求超越聖師，成為中州城裡真正最強大的人，現在我已經做到了，我的前路…面前的敵人，境界比我高，比我強大的，便只有煉獄山掌教。”

2 t1 i8 ]1 `. F5 s5 q0 x    “你生怕我對你有意見，到時不幫你對付煉獄山掌教？”

    倪鶴年的嘴角開始露出冰冷的譏諷神色：“你不必擔心這點…因為若是要離開這個世間，我自然只可能在面對他的時候死去。”
/ u- [$ `8 R$ Z
    雲秦皇帝眼睛微微的眯起，臉上的神色恢復了冷漠和威嚴。

$ @( S+ a- W. S: g# J% w" t    他朝著倪鶴年微微躬身施禮。

    “大供奉您的名字，將會永留雲秦史冊。”

: G: E* ~7 m2 U0 ~    “大供奉您需要什麼，皇城任憑擷取。”
5 Q8 j9 Q$ c3 T6 `; E0 s2 @4 }4 Z" u& T
    冷酷而尊敬的說了這兩句之後，雲秦皇帝便帶著更強大的自信，欣喜的離開。

    倪鶴年沒有再出聲。
- A7 e6 t0 L: J+ u8 }
    他緩緩的閉上了雙目，呼吸都似乎停頓下來，然而這個冰窖冰寒的空氣裡，卻似乎出現了許多絲絲的紋理，就像無數的符紋連通在他的身上。

    他嘴角冰冷譏諷的神色，沒有收斂，卻是如漣漪般泛開。
4 Z9 R, q% Q  }4 i5 v; t
    ..........
* Z& Z/ h2 G1 T* i% N; i9 t

1月23

第十五卷：將神  第二十五章 殿議和東行
. x4 r3 B$ P- l9 j- j' \0 S: V2 }

9 K0 s6 E9 r, z. ^    倪鶴年的身體,好像要將皇宮裡和整個中州城裡的冷沁之意全部吸光。
. \# \" a( U/ E) o
( J9 U4 N  F. m4 _, X    不知是否因為這個關係，今年中州城的初夏，比往常的年頭也的確來得更熱一些。
0 z$ \/ |: n1 Z) \
; B. L0 n/ R7 g) D, o    在晨光裡入宮的正武司副司首封千寒只覺得自己的官服就像是炕頭上捂熱的棉被，即便身上的汗水都被他用魂力震出，但片刻之後，身上又是十分黏稠，很不舒服。

    跟在他身後的一行官員，便以為是天氣悶熱，身體不舒爽的原因，才使得封千寒的臉色看上去分外的陰霾和深沉，他們這些對煉獄山並沒有多少瞭解，並不算是中州城裡真正權貴的普通官員，臉上的神色和封千寒卻是截然不同。
* }& `6 W  v: t* ^$ l7 x$ T/ f! Z
' T- O6 L1 \7 E' q# Q; H/ c    他們臉上的神色，可以用興奮，甚至用狂喜來形容。

# v, E* c; ]* I+ x9 Q, {; N4 B' _    因為他們也已經知道，大莽皇帝已經派出使者，正式提出向雲秦提出議和。
8 Q; K! C8 _: c( g2 s
0 \; i* J+ ]) z! t& A( I    這些普通的官員所站的位置不夠高，便不能看到更高處的東西。
! i* ?/ `" k/ X. g  P
4 S: E7 v" x5 E. v8 I$ K    他們根本不知道，也不可能想到議和的背後有著什麼樣的背景，他們只知道，從龍蛇邊關開始和穴蠻大規模會戰開始，整個雲秦已經連續經歷了近四年的戰爭。
% D; c. d8 h2 }# m6 Y7 X0 y
( P. `5 f4 M5 E    對於一個國家而言，連續四年的大規模征戰，便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5 y7 L5 Y; ^% n( q! w; }
# ~% X7 G) g, c: g3 ]; h7 Q- z' O$ m    這場災難，讓百萬計的雲秦人死去，讓無數原本富庶的家庭變得困苦不堪，現在這場災難即將終結，這些官員又怎麼可能不開心？
7 z2 B- ~6 y# M2 I1 F/ I* W
    更為關鍵的，是大莽首先支撐不住，提出議和，這便是認敗。
( |, y7 @, Q" C9 N4 v& g+ a6 o5 y: z! w
5 u- U7 `# @# y' N9 f' J    再沒有大型戰事，大德祥在碧落陵的諸多農場的冬麥和早稻都即將收割，這便表明著大德祥徹底撐了過去，接下來南方數個行省的無數民眾不會再餓肚子。

    只要最基本的糧食不成問題，對於戰後諸多事宜的重整，這些官員便都充滿了絕對的信心。

    所以這個悶熱的初夏，在這些官員的心裡，卻是一個平和而美好的未來的開端。

6 W$ E2 A9 F% Y% J6 R) l& X; c    …….

1 |3 X; i3 |; D4 G! ~3 N    和所有官員心中所想的一樣，雖然現在代表大莽皇帝的使臣才剛剛和南陵前線的軍方正式接觸，提出議和，但所有聚集到金鑾殿的官員們，都知道今日朝議的重點只可能集中在議和這件事上。
8 y/ h- M# z4 {1 t
    隨著正武司司首李成隅在大殿裡正式稟報大莽議和，一些原本渾渾噩噩，對其餘不關己的消息已經沒有絲毫興趣的官員們，頓時精神一震，耳朵都要豎起。

    “以你們之見，這議和要不要議？”

    “百姓困苦，依臣之見，議和之事應儘快進行。”

6 }: V5 h; d9 R' p+ ^    “依臣之間，可令大莽割地賠款。”

    “……”

; A9 X1 }4 M: P3 I0 E; n    一時間，殿內群臣紛紛開口，生怕聲勢不夠，讓龍椅上的人頭腦再度一熱，一拍龍椅，說道：“我們不議了，再打！”
, B  w/ d! _2 a/ J  V) i7 g7 H
    而面對群臣洶湧的，幾乎完全一致的意見，雲秦皇帝卻是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威嚴笑意：“如果朕沒有聽錯，看來你們的想法都是一樣，和談自然是要談的，關鍵就在於要讓大莽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聽到雲秦皇帝話語中隱然的贊成和談之意，許多官員頓時大喜過望，山呼聖上英明。

& t5 H4 W. L; y: J6 ~$ a    “既然都是這樣想法，那便召大莽使臣入中州和談。”雲秦皇帝平淡而威嚴的說道。

    “臣認為，和談的地點不宜在中州，而要放在邊關前線。”

7 p; d$ e, o" t- I    一個聲音響起。
3 I; O- H8 a* m3 b$ [
: `% x, |" ?1 k7 p3 v    這聲音一起，殿內大多數官員都驚悚了起來。因為這聲音雖然中規中矩，但就像一艘順風順水的大船，陡然被人扯了一扯，橫生出了些意外。

    空曠的大殿裡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出聲的人身上。

    出聲的人是正武司統籌使吳天祥，軍方的老人，若是硬要以派系來分，便是屬於顧雲靜一系，代表邊軍聲音的人。

    正是因為他這樣的身份，許多人才陡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對而陡然心驚。
% g& L) O  R6 \# V. I9 q
8 @& t* H' e0 I, s2 g, T& S: f    雲秦皇帝緩緩的轉頭，看著這名從一品的軍方官員，一字一頓道：“為什麼？”

    “大莽人素來詭計多端，突然和談，也有可能是惑兵之計。顧大將軍已然為國捐軀，若是大莽大軍驟然又大舉偷襲，前線征戰將大為不利。”吳天祥沉冷道：“即便是真要和談，來使之中，而言可能有奸細、探子，若是沿途刺探軍情，埋伏潛隱，不知今後又引起多少禍事，所以臣認為，和談必須在千霞邊關，令大莽使臣不准進入雲秦一步，以絕後患！”
& v0 Q2 X7 N+ _. n: s
4 V" V+ @0 X( u+ Z' V    雲秦皇帝眉頭微微皺起，還未來得及說話，已有十餘名軍方的官員紛紛出聲支持吳天祥的觀點。
4 ?& u3 C+ }( L# X
3 ~2 U' e+ T% ]" y    許多官員都是忍不住偷偷互望了一眼，雖然吳天祥的話很有道理，然而這氣氛，卻顯然越來越古怪。

# K' E2 S( \. j' k0 W0 B    雲秦皇帝沒有馬上出聲回應，只是掃了一眼殿裡的其他官員，淡淡道：“可有人有異議？”
' f/ f) z+ x. I1 @
) L% p' h: E8 e& o7 O    “使團只要限定人員和加強監管，應該不會有問題，若是放在邊關前線，商談條件皆要回報過來定奪，一來二去，恐怕要耗費太多時間。”

    “放在邊關前線，恐無必要。”

    “即便擔心對方只是惑兵之計，聞人逆賊已亡，我邊軍嚴防之下，對方也不可能占得到什麼便宜。”
" v; f0 s7 ?! V# @6 D% d0 S
* l* R! F) P6 B6 Q    一時之間，便不時有官員提出異議。

    雲秦皇帝只是眼睛微眯的聽著，隨著出聲的官員越來越多，反對將和談放在邊關一方越來越占上風，相比反對一方，以吳天祥為代表的一方無論是官階還是威望，都似乎有些不夠。然而在這一切似乎變得徹底朝他想要的方向前進時，雲秦皇帝的身體陡然微微一顫，目光不由得落到了群臣中最前的劉學青等人身上。
( q+ j# `1 Z6 l! k
, k% B- k7 `/ g8 x3 h& a7 E: s* M( n6 N    平日裡，劉學青以及各司言官都應該是言辭最為激烈的，然而今日裡，這些人卻太過沉靜，沉靜得讓他都感覺到了詭異和危險。

5 I. [& Z. Q( c7 a1 l" g+ L& X    也就在他深不見底的目光落在劉學青身上時，劉學青也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出列，張嘴，出聲：“臣以為，和談之事，必須放在千霞邊關！”
$ E# f& T- ?( v  y$ ?7 R/ D
6 V5 l$ Q/ e* Q- F6 C, X& x& `    這聲音並不響亮，然而他一出聲，所有先前辯論激烈的官員，也反應過來，感覺到了平時議事之中一直占主導作用的這批直臣和言官的異常平靜，一時間，整個大殿裡鴉雀無聲。

0 O% V* T3 t! W. V    “和談之事，不僅事關軍計，更重的是國體國威！”

    “千霞邊關失守，南陵行省失守，這都是我雲秦之恥！”
" f7 s- r4 F! O7 c( R5 T) J
9 K/ M, r& @# r6 P    “如此恥辱之事，現對方認敗，難道還要迎接貴客一般，將對方恭敬的迎入中州城？”
% T4 G4 F$ ~, c# G. C
    “直到此時，千霞山還在大莽之手。”

    “和談之事，若不隆重，削減到使團唯有寥寥數人，豈非兒戲？”
+ Q. |$ [: @2 v% X+ e* ~
    “所以這和談，非但不能限定人數，而且要限定對方出席人員規格！必須讓對方軍方最高層和朝堂極尊人物俯首認敗，簽署協定，當即退出千霞山，再行行使和約約定之責！”
+ L% i; p2 ^) U4 D1 N! r
9 i. S1 Q0 m3 |0 t    “所以這和談，不僅要在千霞山談，不僅要隆重，而且要消息通明，讓所有雲秦百姓都知道和談的進程和具體細節！”
# Q; ?( Y, L- X) h$ |' b) M4 T0 N
: N$ O1 s% n) J! i( r1 G/ G! V    ……

4 p/ j8 `9 Y8 z/ e+ v- q; w    殿上越來越沉靜，先前反對將和談放在邊關的官員，越來越無法反駁。
0 m+ W% A5 b, m# z- G/ F
    “至於所謂的耗時日長…和談之期內，不管耗費多少時日，不可能大戰，又有什麼關係？”

    劉學青繼續垂著頭，緩慢而清晰的說著：“倒是有些急於求成，生怕再戰而放棄應得利益的，將來倒是恐被雲秦百姓認為賣國。至於回報定奪，既是對方認敗求和，我雲秦只要定好所要條件，要定奪權衡，也是他們的事情，我們難道還要多做退讓？”

    這幾句話越加嚴厲，先前反對最為激烈的幾名官員都是身體一震，面色鐵青。
- V9 M2 x2 G$ a) k) x) Q4 \: o! p
    所有言官都依舊未出聲，但此時顯然已經形勢分明，反對將和談放在邊關的一方，已經徹底失勢。
5 I$ u; J- t" S7 y; `  P+ {; l
    “臣願意為使，出使千霞山和談！”

8 j0 I0 L/ D0 C( x0 V& A    劉學青聲音陡然變重，一字一頓說道。
; `( A* F. a$ ^; u6 \$ b3 \
    聽到這句話，許多官員都是呼吸一頓，知道既然劉學青搬出大義，又主動挑起要為雲秦雪恥，獲取令百姓滿意利益的重擔，這事情，便幾乎沒有什麼迴旋餘地了。
/ |' F# H. v" ^/ E
    “很好！”

2 ^; f, ~; Z1 R3 a/ k6 q    雲秦皇帝的眼底閃過了一些寒冷的色彩，他看著劉學青，道:“以你之見，此次和談，我們雲秦要大莽付出如何代價？”

7 \+ m! c: b: b1 X2 J  Z    劉學青低著頭，說道：“割讓千霞山至奪月城的土地，賠銀三百萬兩。”

    轟的一聲，一片譁然。
$ i+ l' y+ {; i/ R. G
% ^' c0 j% w1 z0 @% G. m    很多官員艱難的吸著氣，他們不敢相信，劉學青竟然能夠開出這樣的條件。

, k2 j$ }+ Y) |/ {  ^' L    三百萬兩已經是鉅款，千霞山至奪月城的土地，更是相當於大莽行省的整個北境，相當於數個行省！

    雲秦皇帝的眼睛眯了起來，一時之間，整個大殿裡的空氣，也似乎變得和倪鶴年的那個冰窖一樣寒冷起來。

就在中州皇城裡的金鑾殿再次陷入沉寂的時候，被林夕稱為瑞瑞的金色雲秦鳳凰，正朝著東邊不停的飛行。
4 \" T* H9 B& Z; }- Z/ s) w* \: r8 ^
8 a* x6 |/ i& O( y/ R    它的雙足下，吊著一個籃子，裡面坐著林夕、池小夜和雲秦最年輕的聖師南宮未央。
5 m. c: u2 w3 J9 ~& ?" d
! g3 p) S$ _! J  A+ C9 T( p6 ^- C    ..........


& E0 {* C. P. E/ Y- d

1月23

第十五卷：將神  第二十六章 綠城

1 D" k) ?! ^# B
5 G, [" d' ]* p- r* }! M    大荒澤夏季的風始終從東南方吹來。

. Y2 t$ n2 x7 n: V5 n7 x4 w    逆著風流，林夕和池小夜、南宮未央已經行進了快有半個月了。

    此刻林夕的面前不遠處，已經隱約出現了一片和大荒澤裡的烏雲界限分明，顯得異常明亮的青色痕跡，聽池小夜說，那就是被她們族人稱為古妖林的原始森林。
: ?1 x6 H* a1 @9 K/ R/ }
    看著越來越近的家園，池小夜的臉上多了一份的凝重。

4 k) [& G0 c0 D; _: f    “那是什麼？”

. ~) A3 j+ v: u+ }  S: {! e8 d: S    林夕愣愣的點著綠色裡一塊好像柱狀的凸起，問道。
0 Z" P1 P* u4 R1 f: z! b( \" _
    眼前的景象實在讓震撼。
4 c5 d" A8 Q5 u, s5 g( Y
5 X1 q' a" \2 k) y    為了節省些氣力，借助一些風流，金色的雲秦鳳凰瑞瑞已經飛得很高，但那些深鎖著雲氣，似乎吸收了一切塵埃和水汽，使得上方的天空特別清晰和明亮的巨樹，就好像在他的腳下。
& c: r: Y7 X0 |/ s# y
6 K5 d. T: @+ {+ ]    這些巨樹是要有多高？

    登天山脈裡的那些巨松，都肯定無法和這裡的這些巨樹相比。

: J9 h! A4 ~. q# r, d" V  o$ G, X    這些巨樹不是和登天山脈深山裡一樣的寒帶樹木，而都是熱帶雨林裡那種枝葉特別繁茂的樹木。

    關鍵的是，他看到的那塊深綠色的異樣凸起，頂部滾圓，給他的感覺就好像是一根巨大的仙人掌。

    要真是仙人掌，長到上百米的高度，這是什麼仙人掌？
) D, L0 W- z/ c! \. U
    “那是一個石像。”池小夜看到了故鄉熟悉的景物，肩膀都有些發抖了，努力控制著心情解釋道：“古妖林裡有很多這樣的石像，大多手裡持著花草或是藤蔓，有男有女，可惜大多都已經殘破了，又爬滿了許多植物，看上去就像一根根巨柱。和你們雲秦的傳說一樣，我們族人也認為這是上古強大修行者的遺跡。”

    林夕更加震撼，“這才是真正的不可知之地，要不是有你，恐怕來這裡見了這樣景象的人，都不可能想到這樣的古林裡面還有你們這樣的修行者活動的蹤跡，這片古林之後，還有許多你們這樣的修行者。”

8 C) W+ t, J3 O, x3 @    “和你們雲秦所說的別的不可知之地相比，這古妖林也算不上太過兇險。”池小夜心事重重的隨口說道。

    “那也是對你們這些自幼出入古妖林修煉，又對各種植株瞭若指掌的修行者而言。”林夕搖了搖頭，苦笑道：“否則我不相信穴蠻不想穿過這片古妖林看看。”

% C) |! U$ y0 u% f9 K+ d4 K    池小夜蹙起了眉頭，想了想，轉頭看著他，承認道：“你說的應該是對的。古妖林裡不僅有不少實力超過大國師階的妖獸，而且還有許多比這些妖獸更為可怕的食人類植株，以瑞瑞現在的體力，也至少要在途中休息兩夜，至少要用三天三夜的時間，才能穿過古妖林。要是平常修行者步行，即便知道路途，也至少要一個月的時間。即便是穴蠻裡的強者，也的確很難在這裡面撐過一個月。”
8 J% j* ?$ o( ^
    林夕深吸著撲面而來的極其新鮮的空氣，感覺有些微醉，忍不住又有些鬱悶道：“有這樣一條連穴蠻都隔絕在外的天然屏障，你們族人還擔心幫助外人會給你們帶來大的改變。”

    “人永遠比妖獸和那些食人植株更為可怕。”池小夜輕聲道：“我族人既然會那麼想，就一定會有那麼想的理由。”
% e& R# T4 k, t* v, H* u
* Z, ^* X' m* C    “我好像見過這些東西。”南宮未央突然出聲道。

% @: x- z8 Y9 y* _8 U/ E+ B    林夕一怔，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卻發現她的目光，就盯在他方才說的那種古雕像上。

5 k( t& F/ a6 R    “難道你的出身真的和這片古妖林甚至和池小夜她們族人有關係？”

    怔了一怔後，林夕的腦海裡頓時閃過了他所熟悉的狗血電視劇裡的橋段，“難道是有雲秦修行者，進入了古妖林，和這裡的修行者成了親，有了你，然後又不被這裡的修行者允許，追殺逃離到大荒澤？池小夜，你有沒有聽過族人說，有和外界修行者私奔的女族人？”
1 F" e7 D+ p$ B; A! @% V6 ^# o
    池小夜堅決的搖了搖頭，“要是有的話，我早就和你說了。”
* {0 a( n6 c! k1 A' r4 O$ U
9 V9 f3 R4 s, q# v7 P; Z    “那難道南宮未央的父母，是來探這塊對於雲秦而言是不可知之地的修行者？然後在返程的途中，受了些意外？”林夕頓時客串起了柯南，興致勃勃的開始了推理。

" y' N# Y' U2 b( ^    只是在南宮未央根本記不起其他任何的事情的情況下，這樣的猜測根本不可能有什麼肯定的答案。

    因為並沒有什麼時間可以浪費，所以時刻提醒自己不是個旅遊者的林夕並沒有做任何的探險和探秘，只是按照池小夜的指引，以最安全的線路，直接穿越古妖林。

    在經過了兩夜難得的樹冠吊床休息之後，林夕終於接近了自己的目的地，池小夜口中所說的綠野城。
- {, c* d3 Z) `
" }4 a) s# j; w# n    遠遠的，林夕和南宮未央看到了一個很大的圓形城池。
2 _7 E) u$ t$ i8 m4 I1 p
0 m+ e. c, o! d, p+ Z    除了一道高大的綠色城牆之外，這個位於一個巨大的山谷裡的城池內外都沒有什麼分別，都是遍生著蔥綠的樹木。

    所不同的是，古妖林在一片連綿的丘陵地帶戈然而止，位於丘陵地帶縱深處的這個城池的樹木並不像古妖林裡的巨木一樣高大，沒有那種恐怖的，好像隨時會化成一個巨人跳起來行走的氣勢。
5 K) P4 d5 J6 E2 a7 S5 A8 O
    距離更近了一些之後，林夕更加無語，忍不住再看著池小夜問，“你真確定你們不是樹林裡靈氣化生的精靈？或者叫德魯伊？”

    之所以忍不住這麼說，是因為他已經看清楚，這綠野城的城牆，根本也是一株株樹木和藤蔓連接在一起形成！
, u& P; Z2 \9 Z4 G( k3 P2 d
! k, V$ y3 q7 N0 E    “現在不是說這些胡話的時候。”

    池小夜的臉色沉重得似乎要滴下水來，她咬著嘴唇，點了點林夕看著的綠色城牆，輕聲問道：“看見那樹牆裡間隔長著的表皮是深棕色的大樹了沒有？”

    “那是棗樹？”林夕怔了怔，遠遠看去，除了過分高大之外，似乎很像棗樹，而且樹上也都結滿著紅棗一樣的果實。
, N' Z! f& P  `3 J& L8 j$ g9 {
8 J- u2 p  V2 u. R$ f$ k    “記住任何時候不要輕易靠近那些樹木五十步的距離。”池小夜沉聲道：“那是刺毒樹，在我們族中修行者的力量禦使下，可以一次性瞬間射出上千顆果實，果實威力不足以洞穿大國師階修行者的身體，但是果實汁液散發的氣息，卻是有麻痹作用，除非聖師，否則一般的修行者很容易中毒僵硬。”

    “這麼厲害？”
7 N( A( Q2 P' R- l4 G
8 c" U5 g7 D$ U/ ?    林夕頓時苦了臉，“這不相當於每隔數十步就設了一個大型軍械…你們這是隨時要準備打仗麼，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手段。”
0 W- t+ B, B1 m4 a! p
    “可惜肯定不能搬遷，又不能移動，否則這放在戰場上，豈不是比十幾座投石車加起來還厲害？”
( J6 B' q$ i) N1 c+ C  e
+ L3 Q. ^9 r, @! I6 \9 X5 ?# T6 J    林夕正在忍不住感歎著的時候，一陣奇異的笛鳴般聲音已經響起。
0 X+ t8 u. R: R5 s: {, U; _9 \  z
    顯然池小夜的族人也已經發現有不速之客到來。
. f8 C0 j4 j* i% X
    ..........

1月23

第十五卷：將神 第二十七章 童話世界裡的旅人
- N0 v; Q* @8 |2 k7 C  k+ l( B

    越是接近這個城池,林夕越是震撼。
/ ?% }( z* y8 U. J( B; e, a6 Q& s
    他看到這個城池裡矗立著許多頂端尖鋭的高塔，還有許多穹頂寬闊，像神廟一樣的建築，這些高塔和神廟一樣建築的表面都是綠色的，是那種生氣蓬勃的自然綠色。

$ ?) O' {1 ]) f# S1 ^    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整座建築物都是一株活著的植株。

6 b9 b8 ]$ w: y4 `3 U# J' N    然而這些高塔和神廟一樣建築物的綠色表面，卻又有著一條條各種顏色的鮮艷紋理，極像一條條符紋。

    除了這些將艷麗和神秘、玄奧融匯於一體的建築物之外，還有大量的圓形蒙古包一樣的建築，掩映在林間。這些建築物也都是藤蔓環繞形成，高低不同的掛在樹間。
; u3 \/ K, |. k+ ]1 h
1 `% K9 t/ [& V2 G4 G' m    一條看上去天然的河流，在城內蜿蜒，，迤邐向東而去，這條河寬約五十步，流出綠色城牆的地方，便做了一個城門，有兩株橫臥著的大樹，就像兩座吊橋，通往城中。
* B; ?% i2 G0 n5 |0 Y
    就在林夕忍不住想問池小夜那些高塔一樣的建築物和神廟一樣的建築物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時候，有數十條龐大的怪獸身影，從正對著他們的城門口走了出來。
4 m: z2 B1 `4 H0 n9 T+ m
    這些慢吞吞但顯然比神像軍的神像還要龐大，充滿壓迫力的身影，頓時吸引了林夕的所有注意力。
: c7 A; u9 p5 {3 d+ ^6 S% L
    然後他的目光很快就凝固了，嘴巴張了張開，好像要一口吞下幾個雞蛋。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0 C$ E2 c( s- F6 `9 }, K
    這次就連南宮未央都忍不住震驚的出聲問道。

8 a% ?& X% X  Z7 t# i+ W- {# [; Y& o    這種怪獸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巨型的田螺，但等到距離近了，看上去卻更像是一條青黑色的大船。

    顯然十分堅硬的青黑色錶殼上，還天然生長著許多灰色、黃色的花斑，就像是腐爛的木頭。

    外殼上沒有任何明顯的孔洞，看不見有沒有手腳或者是蝸牛一樣的軟體，但是可以看到這種很像外表腐爛的沉船一樣的怪獸的底部，卻是不停的泛動著一圈圈的黃色光暈，有明顯屬於妖獸的魂力波動。

+ k. `( X, V, r5 F0 H  “這是居魂舟，古妖林一些水域裡的妖獸。”池小夜緊張的看著那些龐大的身影，飛快的解釋道：“因為在水裡特別像很久以前的沉船，以前我們族人不瞭解的時候，接近這種東西又會被殺死，所以在我們族人很早以前的傳說裡，都說這是溺死的人鬼魂寄居在破損的沉船裡，所以一直叫這種東西叫做居魂舟，在七十年前，才有族人確定這是一種妖獸。這種妖獸會噴吐水柱，力量只是和國士階相差無幾，移動速度也只能和普通人跑動差不多，但關鍵在於外殼太過堅硬，就算是大國師，沒有厲害的魂兵輔住也很難破開。而且這種東西連心臟都沒有，除非將它內裡的軟體弄得一團糟，才有可能將它殺死。”

  “超級耐打就對了。”大開眼界的林夕不住的感嘆自己對於這個世間的瞭解的確還是太少，“這種居魂舟來個幾十隻的話，或許也能夠穩穩克制神像軍了。”他忍不住轉頭，對著池小夜低聲說道。
+ `- I/ R& M6 q- L: p& I
  “這裡的所有東西我都有興趣，都想帶走。”南宮未央看了林夕一眼，“可關鍵得別人願意給你帶走。”
5 y, X8 @& _1 m  L' B
, i% i5 \3 G7 s1 h  O9 C% J9 K    林夕訕訕一笑，“你強盜頭子做久了，說話都像強盜頭子了。”
+ ]% h4 A1 Z4 r9 g: B9 W! |3 P/ N
7 c& P" H1 d- R! y& m    ……

4 h% ^* w0 L/ c    同樣，林夕和南宮未央的到來也讓這座城市陷入了震驚。

1 j. E  Z6 c! q    許多和池小夜一樣綠瞳綠髮，被雲秦皇帝在軍報裡稱為“妖族”的男女從藤蔓圍繞而成的建築物中驚惶的探出身來，和雲秦的修行者一樣，這些“妖族”的普通人同樣對未知的東西充滿了恐懼。

8 _' D: S3 Y6 M! c3 q, _3 ^+ Y    他們也從未見過外貌如此威嚴，金光四射，且身上蕩漾著強大魂力波動的雲秦鳳凰。

9 p' [: L$ h4 f8 s- V& [    數十隻可怖的居魂舟的上方，站立著數十名身穿墨綠色袍子，手持各種奇形兵刃的男女，明顯已經做好了戰鬥的姿態。
; d# n, k; f- m. ]$ g  I1 K+ P
    甚至有一名長髮有些捲曲的男子，手持著一具白玉般的長弓和金黃色的羽箭，已經瞄準了吊著籃子的繩索。
1 G5 A7 ^! K; P$ r2 X( v+ r
    池小夜儘可能的將身體探出了籃子，揮舞起了雙手，同時嘴裡發出了獨特的音節，這是和雲秦話截然不同的語言。
) Y: K' d1 H4 |. d
    居魂舟上數名“妖族”頓時也發出了獨特的音節。

    震驚和驚惶的神色迅速從這些人的臉上消隱，取而代之的是好奇和警惕。

  “可以讓瑞瑞降落下去了。”

    池小夜轉頭，看著林夕說道。
: A! C1 H# e# `0 x
8 d: q) A: L8 G/ ~    林夕點頭，看著雲秦鳳凰點了點頭，使了個眼色。

    瑞瑞隨即收攏了翅膀，像一顆隕石般下墜，在距離地面還有十餘米時，才陡然張開雙翅，使得地面轟然一震，指甲大小的石子被狂風掃得激飛出去，發出箭矢破空般嗤嗤的聲音。

* h7 j! a# Q0 Z; V! L: J: C* _    居魂舟上綠瞳綠髮的男女眼中頓時又多了幾分震撼的神色。
& `; A% `5 J. c- o! ?3 n
' g5 t) h' J) c0 f7 f# b    瑞瑞的眼底閃過一絲驕傲和得意。

  “我知道你想表現一下，這樣也的確很酷，可是你也得顧及一下乘客的感受好不好。”

    林夕無奈的揉了揉肚子，緩解著強烈暈車般的感覺，輕聲的說道。

    瑞瑞頓時有些羞愧的垂下了頭。
2 I* _4 o4 Y  e! R/ y
    看到林夕和瑞瑞的樣子，居魂舟上的綠瞳綠髮男女看著林夕的目光頓時又變得不一樣了。

' U! U) _, F# f  q0 i    其中一個結著幾條辮子的中年男子馬上對著池小夜說了幾句話。
0 L7 p" Z( L) M
  “你們說什麼？”
$ H( {, j( ?3 E5 p2 R
+ }& I  E/ T# W0 F4 c9 N) y4 T    只能看出是在說自己的林夕忍不住低聲問池小夜。

( k0 l7 J  `( e2 G2 ^2 C    池小夜也不看林夕，輕聲道：“他們問你是不是巡遊者。”
- N2 Q! T  x) {: X0 ^/ |" L( S
    林夕奇怪道：“什麼是巡遊者？”

, N3 W$ c$ V3 a+ S5 P  “就相當於你們所說的靈祭祭司。”池小夜道：“在我們這裡，能夠和靈智極高，戰力強大的妖獸溝通和結成夥伴，也是十分罕見的，也同樣很受人敬畏。”

/ k! y0 ^( V$ [7 h0 ]    林夕這才明白過來，剛想問這些居魂舟上的人算不算巡遊者，他的袖袍便微微一動，吉祥的腦袋便鑽了出來，它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著面前那些無比龐大的巨魂舟，也是充滿了難以理解的神色。
, u1 B1 n- o$ C4 N* \- p
    居魂舟上的綠瞳綠髮男女看到吉祥，又感覺到了吉祥身上的氣息，頓時又紛紛變色，交頭接耳起來，發出了一陣林夕和南宮未央聽不懂的聲音。
9 s( N- u$ t  w) j# B( D
    這次不等林夕問詢，池小夜就已經低聲解釋道：“他們說你居然是雙寵巡遊者，能夠擁有兩個妖獸夥伴的巡遊者更少，因為不同的強大妖獸之間往往互有敵意，根本無法和睦相處。”

2 w  g: {0 p3 Z    林夕點了點頭，輕聲道：“這個容易理解。”

! b9 \: F' \" a9 d    更多的綠瞳綠髮男女走出了綠野城，好奇和警惕的打量著林夕和南宮未央。

- ?  v7 t$ Q( @  M3 r& `    林夕也發現，所有這些“妖族”，男的大多身材修長，女的卻大多嬌小玲瓏，比起一般的雲秦女子要嬌小一些。但不管男女，都顯得分外柔美、有力。

8 c; Z5 B* Y: Y0 Z: l5 U, i2 N    秀美和力量這兩種似乎截然相反的東西，卻在這些“妖族”的身上極其和諧的共生著。

    如果說先前林夕第一次在靈夏湖畔見到許多青鸞學院的講師和教授時，給他的是一種仙劍史詩世界的感覺，那這處地方，這座綠色的城，就如名字一樣，給他的卻是一種夢幻和童話般的感覺。
6 U& s; r7 v% E8 r4 P- T
    池小夜和居魂舟上的族人開始了飛快的交談。

    獨特的音階就好像樹葉在風裡沙沙作響，夾雜著風鈴聲的那種感覺。
  p( e+ i. u$ L' ?8 U! o. C
& B1 e8 a) C, ~4 w$ L  “我已經說明了你們的來意，接下來我們要進城，他們會帶你們去族裡智者那裡。”
' M2 G5 j& r1 {( x/ L9 `1 a
3 m* U, W: m1 z! a( B    交談了片刻，池小夜轉過頭來，看著林夕和南宮未央，凝重道：“除非你們能夠說服智者，否則不可能有族人會幫你們。”

" h" m) |) s" S8 U    林夕怔了怔：“什麼是智者？”

  “是族裡一些威望很高，被族裡的人公認的極有智慧的人,通常是一些修行時間很長的老人。”池小夜看著前面轉身的巨魂舟，一邊示意林夕跟上自己，一邊快速的解釋道:“就像你們雲秦說的大賢者一樣…先前我就和你們說過，我們這裡和你們雲秦，還有大莽和唐藏都不一樣。我們這里根本沒有統治，沒有律法，每個人都像是自由生長在這裡的樹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除了長幼之分之外，根本沒有地位高低之分，但是一般遇到重大的事情，族人都會請教一下智者的意見。”

+ N6 j$ Q5 u6 `0 v+ j; F- b  “即便你們沒有要求，哪怕只是穿過古妖林，正好闖入到我們這裡，這也是大事，也同樣會引你們見智者。因為我們這裡的絶大多數人從出生到現在，應該都沒有見過外來的修行者到達這裡。”微微一頓之後，池小夜補充道。

+ _4 A: k) a/ \    林夕反應了過來，“就像精神領袖。”

    池小夜蹙眉想了想，“可以這麼說。”
+ m# E2 w2 g0 `7 J0 V
    在穿過城門的時候，林夕看到左右兩側不遠處的兩棵刺毒樹高約二十米，不僅結滿了比棗子略大一些的果子，而且和榕樹一樣有著茂密的藤須垂下，林夕在凝視著它們的時候，它們的藤須竟然輕晃起來，無風自動。
7 u  w. w, W% N" t0 A/ i% R) s
    這更加讓林夕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誤入童話世界的旅人。
' N$ [3 @: w6 ^6 p5 n: l( p
( _. ~6 U8 p1 D1 o# n) l    進城之後，池小夜明顯心情更加的激動，雙肩不停的微微顫抖著。
+ R. W8 C( Z" D5 v7 R& @
    很多人都遙遙的和池小夜打招呼，只是因為天生對林夕和南宮未央這樣從未見過的修行者有著抗拒感，所以沒有多少人走到身邊來。

  “那種高塔和神廟一樣的建築物是做什麼的？”
+ Z. \2 w9 q9 K# t+ x8 @
" B# ]* M# }0 f! V6 b" I    林夕抓緊時間，看著那些艷麗、神秘和玄奧的建築物，問道。
2 u2 l& M6 L4 Q0 A' \% Y  J! k
  “高的是蜂塔，你說的那些神廟一樣的建築物，就是智者建造的居所。”
2 B. V; B  A6 b, ^& [- u* [3 a
5 Q; K6 ~) ^; ~9 A  “蜂塔？”林夕不由蹙起了眉頭，不解的看著城中為數不少的艷麗而神秘的高塔。
0 \4 K0 P  o$ G* x5 S
    ..........
  q8 c: x& w" G8 ]' Y6 R

1月23

6 [; E# }( Y- N  t
2 s2 b8 S, S; R" d第十五卷：將神 第二十八章 妖族智者

/ g# G# J& u  p' S3 @% K
    早就看膩了這些的池小夜根本沒有林夕的半分新奇和求知慾。

  “你等會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 O5 e2 ~) d! W( M3 K5 |* h$ D
    她的目光甚至都根本沒有落向那些高塔，只是看著沿途那些熟悉或是陌生的族人，隨口解釋道：“這是族裡有些人一起建的，可以幫助天玉蜂在裡面繁衍，同樣也會有不少蜜|汁流出來。天玉蜂的蜂蜜不僅是很好的食物，而且香味可以驅除毒蟻蛇蟲。”
$ R( w2 Z! t/ `
# Z- n. K6 ^' X  “就只是相當於巨大的蜂箱？”林夕又愣住了。
$ ~3 k/ Q9 @+ W6 i% x: X
  “天玉蜂飛得比飛劍慢不了多少。”池小夜說道：“如果有什麼人或者厲害妖獸攻入綠野城，同樣可以用激怒天玉蜂的手段用來對敵。一座蜂塔的天玉蜂數量很恐怖，厲害修行者都會被磨死。”

2 B: {( ]2 }- t1 n# k0 C* K    跟在池小夜身旁，行走在這個看不到一塊磚石的城池裡的林夕，又變成了好奇寶寶，不停的問道，“比飛劍慢不了多少…那哪怕撞在身上，也和中了一箭差不多了，會蜇人嗎？有沒有毒性？”

  “毒性很奇特，不會致命，但讓人腫脹，要是被數十隻天玉蜂蜇了，整個身體就會像充氣一樣腫大，脹得油光水亮，恐怕走都沒辦法走。”池小夜說道。

* h! R: B0 w% c  X: q% r    林夕有些傻眼，“那不是真變成了個充了氣的豬頭？”
8 D; M% D3 t- h% i* G- N
    池小夜隔了很久歸鄉，又因為林夕的事情也事關著整個大荒澤穴蠻部落的命運，心裡十分沉重，但此刻聽到林夕這樣的一句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無形之中輕鬆了不少。
4 T$ u2 `) V  ]) E% @8 z
. K# }4 F8 x  r% ~    踩踏著長滿地毯般青草的道路…或者說城里根本沒有道路，因為空地上到處都長著柔軟清新的青草，林夕很快看清了綠野城裡的蜂塔。

/ _/ F" y* ^1 F; b# @  “這是活的嗎？”

  “是用什麼大樹，在中間雕空了，然後讓這天玉蜂在裡面築巢？”
' b9 r/ H+ x' E/ E/ c0 u6 |
  p" g" X; o0 X7 y  “要吃這蜂蜜，就只要自己到這裡來拿？”
: `# r0 ]" i) z: i- n
    在高達近三十米的蜂塔下面，林夕這個好奇寶寶眼睛都挪不開了。

    他看到這種佈滿硃紅色、紫色、藍色等符紋一樣紋理的高塔的塔身，完全是嫩而柔軟，給他的感覺就和水芹的表皮差不多。

4 K& ], Y/ A3 x( }# B* I  ]    塔身底部的四五米，有許多孔洞，裡面露出的蜂巢是白色的，就象牙膏一樣從孔洞裡擠出來一些，只是這些露在外面的蜂巢又非常堅硬，就像是溶洞裡石鐘乳的那種材質。
1 q$ B$ G% |- A: C3 C
    這讓林夕的第一總體感覺，就像是一株無比巨大的青菜，裡面充斥著巨大的石鐘乳，表面又被人為的畫了各種色澤的符紋。
! t. D5 l4 z6 m1 d5 k1 D4 [5 H( _
    讓這種怪異的感覺更為強烈的是，那一只只從頂部飛出的天玉蜂都是潔白色的，通體散發著羊脂白玉一樣柔和的白光，足有嬰兒拳頭大小，至於飛行速度果然和池小夜所說的一樣極其驚人，飛出飛進就是一條白光，就像一道道飛劍。
" K9 F5 T# L' v5 u0 c- x. M
    蜂塔底部露出的那些堅硬的白色蜂巢裡，卻是不時有琥珀般晶瑩的黃褐色蜜|汁滴出，匯聚在底部斜插著的，像一個個海碗一樣的樹葉裡。

9 c/ |+ Z# K. Q& H/ q. s. n4 S" q    這些蜂蜜，都是散發著一種甜膩芬芳的氣息，傳不太遠，卻似乎分外持久。

  “這的確是活的，這是叫香蘿樹塔，裡面本身就是空的。這種樹塔對於天玉蜂的意義不只是遮風擋雨，還能延長天玉蜂的壽命。年輕人，你說得不錯，綠野城裡的人，要吃這蜂蜜，就只要自己隨便來取就可以了。”
4 X3 K' s8 ?/ T4 E. ^. I
) `2 @& b$ Z3 J+ C3 }6 s    一個蒼老而溫和的聲音在林夕的身後響起。
) w9 T8 G( R+ J: H" k3 s
    這種時候，突然冒出一句林夕能聽得懂的雲秦話，而且還不是南宮未央和池小夜的聲音，是十分嚇人的。
2 v) K3 N4 L1 \2 D" [
7 D, |  J, K9 Z' [: v    林夕嚇了一跳，等到轉身，他才看到有一名鬍子都用細藤捆紮住的老人正安靜的打量著他。

* K$ M% R, \& D; U    這個老人的臉色有些蠟黃，攙著一些隱約的綠意，綠色的頭髮和鬍鬚有點像乾枯的野草。

    這名老人身上沒有任何強大的氣息，但關鍵在於，老人身上的氣息太過平靜，如果閉上眼睛，在林夕的感知裡，他恐怕就和一株樹木沒有什麼區別。

    如果這樣的一個人隱匿在山林裡面，那他是幾乎不可能預先發現的。

    林夕還看到，那些騎乘著巨大居魂舟帶路的綠瞳綠髮男女，都已經停了下來，圍繞在這名老人的身周不遠處。

  “您會說雲秦話？”
2 b, z' ~) ?: M/ T4 `/ A7 v
- [/ q; [4 A! a, V. |    林夕先下意識的說了這一句，然後他有些反應了過來，行禮道：“您便是城裡的智者？”

  “雲秦年輕人，你們可以這麼認為。”老人微笑著看著林夕和南宮未央，“你們可以稱呼我為池蒲，作為百年來唯一到達這裡的雲秦修行者，你們能否告訴我你們的名字？”
. `) O3 X0 A% g
  “林夕。”林夕說了自己的名字，轉頭看著南宮未央。
1 m" B9 t5 ~9 Y4 i  t
    南宮未央鎖著眉頭，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但還是自己說出了名字：“南宮未央。”

! Q3 ~1 @6 L/ n5 c  o* B+ }  “以前我們族裡的有個智者說過，哪怕是帶著一隻天玉蜂進古妖林，讓這只天玉蜂飛走，今後都有可能會有和這只天玉蜂相關的事情出現在面前。就像是天地之間的元氣和符文，這香蘿樹塔和天玉蜂，其實一切都是有關聯的，你經歷過的一些事情，就像是改變了其中的一些軌跡，然後這些軌跡，恐怕依舊會在很久以後，繞回到你的身上。”這名鬍子用細藤捆紮住的老人，微笑著看著林夕和南宮未央，又看著香蘿樹塔，有些感慨般的說道。

    這句話對於林夕而言似乎有些太過跳躍和深奧，所以一時間他有些發怔，接不上話。
' n$ y6 ^. w  D0 A6 c
  “到我的屋子裡坐一坐吧。”這名妖族老人微微一笑，點了點距離這座蜂塔已經不遠的神廟般的建築，說道：“我會解決一點你們心裡的迷惑。”
+ y/ N# n: V4 j# V3 p- P
: t* J! z; A) L* y% d" s    林夕頓時覺得這名妖族老人的確很像智者，但更加像神棍。
% M' I$ A4 [8 A. M" v; k/ a/ K! j
    不過作為一個好奇寶寶，而且是一個有求於人的好奇寶寶，林夕還是馬上乖乖的跟了上去，並很快點著那座神廟般的建築請教道：“那也是某種樹塔嗎？”
: k& w6 e. _8 B0 I) r) q3 y* y* W
  “不是的。”

    妖族老人似乎看穿了林夕腦海裡的想法，呵呵的笑了一笑，又收斂了笑容，認真道：“這是綠野城的根。”
3 v) b9 L$ F4 G, ^
/ E5 H0 k0 m" z' |: f8 ?$ ]$ v    ..........
" m% Z4 ], S& `$ [
1 d" W# P* M4 ^# }" H

1月23

第十五卷：將神 第二十九章 異類


' h6 O& a7 H, U   “綠野城的根?”
, h! G! \% D& a# X3 N( T+ u
    林夕不能理解的皺起了眉頭,難道這整個綠野城的一草一木,矗立著的蜂塔,形形色色的樹木,垂在樹木上的那些藤蔓房子,還有他此刻踩踏著的清香而厚實的青草,只不過是一株大樹上形形色色的葉子?這整個綠野城就是一株大樹?

" C* ^! p0 G" H- d5 x8 ?    被妖族人稱為智者的老人看到了林夕滿臉滿眼的驚疑,他笑了笑,沒有解釋,繼續帶著林夕走往神廟般的建築
/ N4 {7 q1 W9 t; L0 q
    這種建築物進門一共有十七級臺階,臺階很柔軟,就真的好像踩踏在充滿水分的真實樹根上。

4 u) C5 s% b$ U5 u- D1 q$ M    裡面只有一個圓形拱廳般的房間，擺設極其的簡單，一張用藤蔓編織的床榻，擺著些大小不同的枯木，算是桌椅。
9 t9 e0 L6 r7 ~
    房間的牆壁和外面一樣，都是綠色的，同樣有許多色彩豐富的紋理。

    除了進來垂著簾子的門之外，這個神廟般建築裡面的房間沒有任何的窗戶，但是卻依舊明亮，就好像外面的陽光能夠滲透過這建築的本身，傳到裡面。
& m3 v  k* M* Z
! M9 q7 R- Q1 x4 p5 d. }: w1 t) l0 G    裡面的空氣，明顯比外面的更要清新和濃郁，以至於林夕開始感知到，有兩種明顯不同的元氣，在那些色彩斑斕的紋理中流淌。

5 n0 G& W2 N/ C7 f* F6 ^. x9 Q    一種比較強烈，是這種建築本身在往外散發，另外一種沒有那麼明顯，是這棟建築，通過這些符文，在從外界吸收著元氣。
0 |) w0 F& \* g: ~$ `
    林夕想到了某種可能，擰著的眉頭頓時鬆開了。
( o: q% K/ L3 \8 U5 T8 u" h
    “看來你已經有些想明白了。”老人倒了三杯水給林夕、南宮未央和池小夜，他看著林夕鬆開的眉頭，睿智的微笑著。他手裡的杯子也都是掏空了的木根，裡面的水是淡綠色的，散發著清甜的氣息，就像是某種青草或是葉子榨出的汁水。
  Q5 Q2 x' y1 A0 U: A+ s8 E
" r9 O; Q8 F7 i; c9 ]    “你很聰明，有些道理，便應該更容易明白。”老人接著看著林夕說道。

! s5 W  v/ d( L7 ?    “這是青竹花上凝結出來的露水，可以消除疲勞，有助於冥想，很寶貴。”池小夜低聲的對林夕和南宮未央解釋了一句，然後極其尊敬的像老人致謝。

9 ~/ L3 M* F, r' u( F    林夕也認真致謝，他喝了一口杯子裡的花露，很清甜，就像新鮮榨出來，又摻了些桂花的甘蔗水。
& F% S, u  D1 m3 O9 G; v. R# c
    “這些建築，能夠製造出其它植物成長的養分？這個城裡一些像蜂塔等植物如果失去這些養分，就會枯死，這個城池就會枯萎，不復存在，所以您才將這種建築，稱為這個城的跟？”他慢慢的喝著，看著老人，試探性的問道。
4 a) a5 `4 F/ o& T8 J
    老人豎了豎大拇指，讚歎道：“我就說你已經想到了。”
7 d' z1 _/ r. S$ w) x! T& `
    “您應該知道我的來意，但卻並不急著提及，想必您是有其它用意。”林夕想了想，抬頭看著這名老人充滿滄桑和睿智的綠色雙瞳，道：“像您這樣的智者，應該不會說沒有意義的話。這種神廟般建築並不難理解，但您在外面說過，‘哪怕是帶著一隻天玉蜂進古妖林，讓這只天玉蜂飛走，今後都可能會有和這只天玉蜂相關的事情出現在面前。就像是天地之間的元氣和符文，這香蘿樹塔和天玉蜂，其實一切都是有關聯的，你經歷我的一些事情，就像是改變了其中的一些軌跡，然後這些軌跡，恐怕依舊會在很久以後，繞回到你的身上’，我想不明白您這句話的道理。”
: i- G1 `  G5 n/ H; P
$ W; `. }- [8 m: l    微微一頓之後，林夕將已經空了的杯子放下，接著說道，“我只聽說過蝴蝶效應，和您說的有些相像，但卻又好像不是同一個意思。”

; t  k7 M( Y8 {! R4 p7 J    就在這時，門口垂著的藤蔓微微擺動，又有兩個妖族老人走了進來。
+ T# t' ^9 o1 z6 H2 J( |# {
    這是兩名老婦人。
( F: ?6 i! k- i2 X* |- b% Q7 K9 A
. b2 l% @/ `5 I5 I    其中一個老婦人手裡握著一根褐色的藤杖，遠遠看去像一根珊瑚，有很多枝椏，還有許多細小的孔洞。

    另外一名老婦人的面目和身材和這名老婦人也相差無幾，身穿著的也是墨綠色的袍子，最大的區別就是手裡沒有拿什麼東西，只是身旁跟著一個臉盆大小的青色蝸牛。

    這名慢吞吞，看上去很大的青色蝸牛身上明顯流淌著強大妖獸獨有的氣息，使得吉祥都再次從林夕的袖袍裡探出了腦袋，好奇而警惕的打量著。
; c4 @; T: i- m6 x
    同樣吉祥的出現也讓那頭蝸牛停了下來，也讓那名老婦人了端詳了許久。

" G5 R% c2 ~8 k    這兩名老婦人臉色也同樣是蠟黃裡泛著一層隱隱的綠色，就像某種樹皮的顏色。

- x- H3 \5 \  a    “這是族裡的另外兩名智者，池豌和池穀。她們不會講雲秦話，但應該能聽得懂。”池小夜一邊朝著這兩名老人行禮，一邊輕聲對林夕介紹著，“禦使巨蜥的方法，最早就是池豌智者發現的。”
- d3 X* y9 y( t- {/ B, i  u' O
( A% U/ I; D% i* c1 K3 ]0 @; N8 D    就在林夕也對這兩名新走進來的妖族智者行禮，並因為池小夜的話而忍不住看著那名妖族老婦人時，名為池蒲的這名妖族老人已經再度出聲。“從你的眼睛裡，我看到了智慧的光芒在跳動。”這名老人看著林夕，有些驚訝和好奇的問道：“你說的蝴蝶效應，我也沒有聽過，是什麼意思？”
1 D8 Q3 R0 u- Q/ R. l% {% s
    “這裡的蝴蝶扇動翅膀，可能會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引起一場暴風。”林夕認真的解釋道：“意思就是說一件身邊發生的小事情，有可能會引起一系列的改變，對別的地方造成很大的影響。”
2 b/ V9 [( ?; b7 X
# t% ~# A+ Q5 @6 I    三位妖族智者互望了一眼，明顯都有些震驚。
1 n) I' S( m: I9 y
    “這的確是很深奧的道理。”池蒲智者拈著自己的鬍鬚，凝重的思索而來片刻，然後才看著林夕，緩緩的搖了搖頭，道:“不過這和我說的意思並不相同，我說那句話的意思，用你們雲秦人更容易理解的話來說，或許要說是‘因果’。”
& o2 w4 s% N4 O0 [: `* U* e
    “因果？”林夕和南宮未央都皺起了眉頭。兩人都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但並不明白這名妖族智者在這個時候說這兩個字代表著什麼含義。
1 w) p( _7 z5 M4 r( V# g7 c: _8 {
6 W2 z* Q1 ^# X$ L' |; H+ ]    “一切事情都有起因和結果。”

    這名老者也沒有再打啞謎，用一種認真和帶著感慨的目光看著林夕和南宮未央，道：“為什麼雲秦和外面的其他帝國那麼多人，這麼多年來，卻偏偏只有你們兩個人進到我們這裡，除了池小夜之外，同樣還存在著別的原因。”
4 W8 Y0 Z. p& n  J) s  x
  [$ h' \; C! x" j    “別的原因？”林夕忍不住和南宮未央互望了一眼，都更加不能理解。

6 x2 E# [2 O  x% q1 ]7 a    “你的劍雖然包著，但我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

) M( n$ ~$ l) o: k4 ^  A    “我們認識你的這柄劍。”
) w9 U% ]! x  r% G1 Z7 r- p7 n
    老者睿智而深邃的目光停留在了林夕背上的用布包著的長劍上，接著，他和另外兩名智者的目光，又都停留在了南宮未央的身上，久久不動，“你有沒有覺得綠野城的東西很熟悉？”他看著南宮未央，問道：“或者說好像見過？”
( k4 e4 \* a- I
    這樣的幾句話出口，林夕和池小夜的呼吸都瞬間停頓了。
9 g) V0 }7 R* H5 p& Y
( Y* M- W( B* Q8 }' o    “你的這柄劍，和她有關。”

1 b  \' Z8 i5 M& W+ P    老者輕聲歎息道：“而她，和我們綠野城有關。”

    林夕深吸了一口氣，他此刻的心中極其的驚疑，但他看著老者，卻忍住了沒有出聲。因為他覺得這種時候應該讓南宮未央來問。

9 {, n& q" _  n# ~1 j    南宮未央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她看著三名老人，然而也只是等著，沒有出聲。
- }5 S( v  Y$ ?9 [
" O/ U9 ?$ ~( M0 Z    “看你們的神色，我應該說得不錯，你應該是有些模糊的記憶的。只是記不太清楚，只是感到熟悉，因為你那時候剛剛出生，實在太小，所以才沒有什麼清晰的記憶。”老者沒有什麼停留，看著南宮未央道：“你是在綠野城裡出生的，你的父母，也都是我們的族人。”

7 J% u) R  e5 ^0 ^0 b* b    林夕和池小夜已經有些說不出話了。

    他們雖然一直在猜測南宮未央的身世可能和綠野城有些關係，一路上林夕也做了無數的推測，但他卻沒有想到，南宮未央的身世竟然會用這樣一種清晰直接的方式揭曉。
9 e7 F5 n% A$ v! O! u
0 O* N" Q; F* O0 T2 v% O0 A- y    “我是綠野城人？我父母也是綠野城，和你們一樣的修行者？”

) `% X: X* N$ {  O* Y    反倒是南宮未央自己最為沉靜，明顯在認真而冷靜的思索著，“我剛剛出生就離開了綠野城？那是因為什麼變故？”

7 M2 s5 V" p& L. h    “是因為我們族人都害怕改變，還有因為你自己。”老人深深的看著南宮未央，說道。

1 d& C9 @5 N. b3 p( V2 k    南宮未央看了他一眼，神色沒有什麼改變的問道：“什麼意思？”
: g0 }. F1 }9 u0 b* N
+ ~7 v3 _2 w- s2 D" S+ @6 s    “你們既然和池小夜來到了這裡，便應該已經徹底看清楚了，我們族人都是過著無憂無慮，與世隔絕的生活。”老者看了南宮未央一眼，又轉過頭看了林夕一眼，道：“世世代代，我們族人都是如此。大荒澤和古妖林是我們的屏障，我們就把自己看成生長在這裡的樹木一樣，和這裡融洽無間，我們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好，比外面的世界要好，所以我們所有族人，都想努力維繫著這樣的生活和修行方式。”
/ D1 N( P5 s" S: E4 m9 N0 s: x
    “是我的父母和這裡人的想法開始不同？想要出去，或者帶別的人進來？”南宮未央問道。

    “並非如此。”老者看著南宮未央，搖了搖頭，“因為你從一出生就和我們所有的族人不一樣。”
8 T9 s2 f( t3 [/ P
    “我們其餘所有人，包括你的父母，都和池小夜一樣，都擁有著可以令許多草木急速生長的體質，也就是說，所有我們的族人，都是天生的，可以培育和利用許多植株，就像可以將許多植株作為魂兵的修行者。”

+ e6 i$ Q5 S- [- b    “但是你不一樣，你一出生，你的父母就發現你並沒有這樣的體質。你不能溝通和培育、利用植株，然而用雲秦人能夠理解的方式說，你點燃魂力種子的速度，你修行的速度，卻比我們族中任何的修行天才都要快，所以你在我們族內，是一個從未有過的異類。”

& Y* V6 A. x# s& Q  F# 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