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依然 -我的娘子是大俠【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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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天下第一美男子進京了，
　　簡直是萬人空巷，
　　造成的轟動空前絕後。
　　有家小姐居然不知，她是誰？
# _9 f" U* s4 \' v　　高齡未嫁的御史千金是也。
　　她救了一個人，
! Q# b  w. s# {, T! x. t　　一個俊得不可思議的男人，
　　可是她根本不怎麼正眼瞧他。
3 b* O/ A1 U( H: _　　沒興趣?這下可激起他的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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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 }2 B- G【出版日期】 2005年11月0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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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名稱】 花雨

$ j, p# H& g# t  x, L* K# L" ^【書系及編號】 花與夢 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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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B$ N0 C0 u: |' n# m( s      春光明媚，花紅葉綠草青青，是適合踏青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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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w$ |4 E$ N4 N2 F$ t5 {　　一頂軟轎，兩名轎夫，兩名丫環，一個管事，一看便知是某位小姐出遊，但——「落月嶺」，實在不是個踏青的好地方，想要散財或提早投胎可以優先考慮，因為「落月嶺」是一個三不管的地帶，且盜匪橫行，天下初定的朝廷並沒有多餘的力量對它進行清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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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3 o3 L% z; B6 G! h　　馬蹄聲驟起，塵土飛揚，一群人飛馳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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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2 Y8 ]1 L* G. {7 o1 f: V* h5 c) I7 B　　土匪，不用費神去想，閉著眼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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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8 e, S. a7 L　　轎夫、丫環、管事都站得穩穩的，甚至連表情都十分悠閒，彷彿他們看到的只是尋常的過客，很奇怪的現象，奇怪到連土匪都忍不住要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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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q3 e! g% b/ F　　「女人留下，錢財留下，你們可以滾了。」很乾脆利落的命令，首領一臉凶狠，看上去就是一張天生當壞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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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事的是個中年人，他居然在此時此刻開始打算盤，一把不知何時拿出的算盤。

/ e$ c' o- z! o, M7 q　　算珠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音，給充滿殺氣的場面平添一抹詭譎難言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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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d& o0 J4 m　　土匪也驚詫於他的舉動，一時沒有行動。

　　合算完畢，管事面向小轎，喜形於色地道：「一共是三十六人，每人按十兩銀計，共三百六十兩，首領價值三千兩，如果是落月寨的胡六子，值六千兩，這回最少有三千三百六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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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轎中人輕應一聲，很輕很淡的聲音。

　　「該死的，你這是在搞什麼？」首領暴喝，太目中無人了，居然不把他「落月寨」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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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 K" Q  _% Z4 O5 j7 ?　　「你是胡六子嗎？」輕輕的，柔軟的嗓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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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A* [: R3 q( G　　「正是老子。」首領喜形於色，很高興自己的大名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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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千三百六十兩。」很肯定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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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條人影突地閃出軟轎，快到眾人只覺眼前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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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1 D$ }/ K7 v7 E) G2 [/ H　　匡啷、光鐺之聲不絕於耳，那是兵刃落地的撞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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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 g6 P5 X+ a% a/ _- J6 r" Y' n　　忽然之間，一切歸於寧靜。

　　三十七尊雕像矗立在大道上。

　　淺藍色的拽地長裙，長及過腰的如雲長髮，婀娜多姿的身段，柳眉淡掃，光澤暗隱的一雙黑眸，清秀婉約的一名少女現身於軟轎旁。

8 e  c, z1 r1 T2 O　　她不是絕色美女，只是個清秀佳人，尤其那形諸於外的溫婉氣質更顯示了她良好的閨訓。

　　「一群酒囊飯袋而已。」少女淡淡地評語。

　　管事頻頻點頭，「是啊，他們哪是小姐的對手，這錢太容易賺了。」

　　「你留下向當地官府拿賞銀，我先回府。」輕聲交代完，身形輕晃，眨眼間已在百尺之外。

　　兩名丫環也被帶走了，只留下轎夫與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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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 ]+ D8 J% F4 r* v        長安，城西，御史府。

% M" [* X0 @7 h6 R6 W  k　　幽雅別緻的後花園，唐府小姐的繡樓便坐落於花園的東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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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5 }' ^3 c  N8 m　　兩層高的精舍樓閣，不難看出唐大人對女兒的疼愛。

　　長安城的官宦之家很少有不曉得唐御史的千金的，一個已過雙十年華猶待字閨中的女子怎麼可能不惹人非議？

' J2 Z' _& G* t' ^+ z　　唐御史以公正清廉聞名，而他的愛女則以高齡未嫁馳名。

　　二十四歲，的確是過大的年紀了。

　　長相清秀的唐沁兒近年已無人上門提親，而唐府也免了不少煩惱。

　　「唉！」長長的歎息聲逸出薄唇，可見主人的無聊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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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i! M: N2 b　　「小姐，無聊啊。」燕兒瞭然地開口，單看她們小姐懶洋洋地趴在窗邊的動作就知道她有多無聊了。

　　「剛賺了幾千兩銀子，老爺不會再讓您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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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啊。」唐沁兒柳眉微挑，「所以無聊啊。」

　　「彈琴吧，小姐。」雀兒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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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興致缺缺地擺手，「還是你彈吧，我的琴技有武功一成好，我就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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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c% i5 |- s7 N. x　　「噢。」很識趣的聲音，小姐的功夫好，但講到琴棋書畫與女工？唉！人果然沒有十全十美的。小姐對於琴棋書畫還略有涉獵，但女工？噢！真是慘不忍睹，根本沒有人看得出小姐繡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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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8 Q) _3 a( ]　　悅耳的琴音響起，唐府沒人會認為這是小姐彈出來的，大家都太熟了。

/ m( a) v+ H% G# m" Z　　當琴聲在唐府悠揚飄揚的時候，唐沁兒與貼身侍女燕兒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出了唐府的後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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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華的街市，此起彼伏的吆喝與叫賣聲。

　　叫聲喧，鬧聲哄，正是長安東市的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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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U5 B/ z" S$ d　　「迎賓樓」的金字招牌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亮，絡繹不絕的客人看在掌櫃眼裡簡直是心花怒放，尤其今天他的東家就在樓上用餐，就更加值得高興。

& I9 i! ~9 H  D+ N1 n　　一笑傾城，再笑傾國，美女的禍國寫照，也是最實至名歸的形容。可是，一旦這樣的形容詞用到了男人身上，就不是那麼讓人快意了。

: r2 {( L, H3 p& c4 z* L　　蘇浩風寒著一張顛倒眾生的臉，不悅地看著窗外。

　　他的俊美非筆墨可以形容，真是讓女人嫉妒，男人瘋狂。縱使他劍眉緊蹙，依舊無法抵擋愛慕的目光如潮水一般地湧來。

, L) u: }. y! ?4 {　　誰說只有女人才是禍水，男人長得太美一樣是禍水中的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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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x7 {& F& I9 t0 }* T　　隨侍的四大護衛很努力地不去注意主子的神情，他們連同情都無法同情了，因為不能建議主子去毀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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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影輕閃，一人已躍入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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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是瞬間發生的事，無情的長劍貫入蘇浩風的身體，即使他反應夠快的護衛救援得極時，依然無法避開左臂的一劍。

　　四大護衛的功夫已經不錯，但顯然來人的功夫比他們更好，以一敵四仍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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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蘇的，今天你休想活命。」男人的目光怨憤，出手毫不留情，收拾了四大護衛後劍花一挽直奔面色蒼白的蘇浩風。

" t. x3 @" Y' [$ U% |; ?- b　　「少爺，快走。」四衛之一死命地拖住男人的腿，為主子爭取逃命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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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N' h2 t5 i& u( D　　蘇浩風跌跌撞撞地跑向樓梯。

& G/ d" z9 [2 o# y　　長劍破空，冰冷無情地刺向奔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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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X( O5 N! {' X1 ^" m　　失足滾落樓梯，劍招失了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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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M5 Z, n8 G6 _; i# i  u+ }! P% ]　　劍風掠過頭頂，挽起的長髮流瀉而下，也同時掩住了蘇浩風魅惑眾生的臉。

　　一個披頭散髮的男人踉蹌奔過街市，雪白的儒衫鮮血盡染，而身後尚有一名苦追不捨的青衣武士。

4 ]' a) v/ F1 q% Q- c　　唐沁兒無意介入別人的恩怨，卻有人並不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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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兒幾乎是想也沒想地便挺身向前要替白衣男子挨上那就要臨身的一劍。所以，縱使別人的恩怨與己無關，唐沁兒依然不能坐視侍女平白受傷，即使是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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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寬大羅袖中玉指輕彈（當然無人得見，衣袖太寬了），便聞「叮」的一聲，劍鋒走偏。

8 R) D9 x" b# \3 k/ O& L2 e0 \" n　　「什麼人？」青衣武士暴喝，額上青筋突顯，可見有多麼的憤怒。

　　唐沁兒伸手拉起侍女，輕柔地道：「還好吧？」

　　「小姐，我以為自己會死。」驚愕之後便是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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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h8 e' O4 R& N# K　　「魯莽、善良遲早會害你早死的。」唐沁兒淡淡地陳述，「閒事莫理，不曉得嗎？更何況他人的是非恩怨，你我並無權干涉。」

3 O. t9 v* n/ ~$ a　　「他都受了重傷，非要他死嗎？我可不想見死不救。」燕兒的話中有話。

　　唐沁兒輕輕一笑，道：「救的一定是好人嗎？小心畫虎不成反類犬。」

/ `# C; s) C7 U9 N; B　　「小姐。」燕兒皺眉，她不懂小姐，即使她從小便跟在小姐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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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Q4 q3 V  Y0 V" E) X" U　　「你沒看到那人一臉的暴怒，似乎與這人有著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一般，我不確定他們誰比較值得可憐。」唐沁兒雲淡風輕地說，似乎仍有繼續逛街的閒情逸致。

) i; n; F/ `- F: S. |　　燕兒苦笑，小姐的話真是該死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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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8 f' T0 r# J) i7 K　　長劍破空直刺，劍鋒奇詭，「納命來。」青衣武士找到目標，下手絕不留情。

　　輕而易舉地閃身避過，唐沁兒一臉的平淡，「我無意介入他人恩怨，何必如此？」

　　「你已經介入了。」虛弱但肯定的聲音來自浴血的白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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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B. }" e1 C$ ^9 E$ [/ h　　「小姐，給他止血啊。」燕兒驚呼，再這麼放任他的傷口流下去，不死也難。

　　行雲流水般的身形步法，揮灑自如的精妙招式，不費吹灰之力地擊敗對手。唐沁兒看起來輕鬆愜意極了，但那落敗而走的武士卻極其氣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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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運指如飛，點穴止血，快、準、神，「走了。」唐沁兒收手後退，準備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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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呢？」很擔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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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不由挑眉，「究竟你是小姐還是我是小姐？」是她太過縱容丫頭了，每一個都不太把她放在眼裡。非得讓她寒下臉才能起到一點恫嚇的作用，可是，那很辛苦呢。

+ R: ]! T# Y4 P, Z, }0 I　　「你啊。」燕兒暗自嘟囔，每次小姐不欲再多費唇舌的時候都來這一句，唐府的僕役十個有九個都清楚了。更何況是跟隨她十年的自己呢？

　　縱使她要走，也得走得成啊!

/ d) ], q& j* `8 x　　唐沁兒淡粉的衣裙被一隻血手扯住，而手的主人沒有絲毫要放手的打算。

" D  t  S4 g6 e　　「救我。」很虛弱的聲音，不能想像在那頭亂髮下的蒼白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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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7 K/ S5 @( r7 q　　「小姐，救啊。」燕兒的淚水開始氾濫，「他好可憐。」

! ]# c# I( a  s. L, |　　唐沁兒挑眉，「我確信我爹不樂於見到我帶個男人回去。」

2 E$ P, Q2 C8 {1 D/ |　　燕兒亦挑眉，主僕兩人的動作如出一轍，「奴婢也確信夫人不樂於聽到自己的女兒見死不救。」

　　「嗯哼。」唐沁兒目中有著無奈與認命，「把你教得太好是我最大的錯誤。」身為一個聰明伶俐又伶牙利齒的丫環的主人一定非常的可憐，她便是鐵證。尤其人還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時候，後悔就越發地痛徹心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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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她們的主僕的對話你無法想像這是主僕之間的對話，事實上她們是情如姐妹，早無主僕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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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w  F- ~4 ~4 F% z* \$ X　　「我爹會跳腳。」這是唐沁兒伸手扶起那人前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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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x2 J" K( V% b4 H　　事實上，唐靖宇的情緒要比跳腳激動得不知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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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7 g5 f* ~7 w$ {　　眾目睽睽之下，唐御史的獨身愛女扶著一個重傷的男子回府？這傳出去如何得了！

　　「我說過的。」面對父親的憤怒，唐沁兒閒適以對，閒閒地向侍女證明自己先見之明的正確性。

, C$ ]4 D* F: `" T! J' s3 v" Q) ?; N　　燕兒亦一臉的坦然，「又嚇不到您。」事實上，府中上上下下無人不知最常惹得老成持重的唐大人動怒發火的人正是他的寶貝獨身愛女唐沁兒。尤其每次看到女兒面對自己的怒火依舊自在無拘的表情時，情況會更火爆。

　　「馬上把人送走。」看到女兒無動於衷的表情，唐靖宇口氣一轉，「再不濟也要送到客房。」真正令唐靖宇肝火旺盛的地方就在於那個重傷男子此時此刻正躺在愛女的繡閣廂房內，即使是廂房也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燕兒，你去。」唐沁兒不動如山地歪坐於軟榻之上，根本對父親的憤怒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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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兒撇撇嘴，「我沒力氣，他太重。」人是小姐扶回來的，就不該假手第二人，又不是人人都有小姐那樣的絕世身手，提一個大男人跟拎塊布一樣那麼簡單，至少她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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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_0 f) ^' I0 G　　「我剛換過衣服，不想動。」淡淡的口吻，「爹，要不您來。」

　　「唐沁兒——你想氣死我？」唐靖宇怒髮衝冠，為什麼？為什麼他的女兒會被那個人教成這副德行？他原本該有一個文靜乖巧的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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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u& H( {3 A4 k　　事情最後的結果——當然是不了了之，在唐御史不想讓更多人知道這件事的情況下，只能這樣結束。反正她們主僕一向從後園進出，被人發現的可能性也不太大，算了。其實最重要的是：他自知自己絕對抵不住女兒的無心刺激，那會使他華發早生，而他絕不想給那個該下地獄的男人任何搶走心愛老婆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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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J# S, k, z/ H9 N' n　　「去照顧他，早好早打發。」雙眸微合之際，唐沁兒有些倦意地說。

　　「好。」燕兒領命而去，動手清理那個男人身上的血衣與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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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唐沁兒便毫不避諱地歪在房內的軟榻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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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8 x" B, _3 F. I: N8 M　　很奇怪的一對主僕。

　　「啊！」驚呼聲乍起，驚醒了唐沁兒的夢。

　　燕兒跑到了她跟前，臉上難掩興奮，「小姐，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

" V+ [  e" J" c+ o2 J: o+ J7 E　　「無聊。」唐沁兒揮揮手，沒什麼興趣，準備接著睡。

' t- m. f8 T9 a$ x　　燕兒卻硬將她拉到了床前去欣賞那位超級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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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梳理的男子露出了那張藏於長髮之下的迷惑眾生的俊美容顏，那絕對是上蒼最完美的傑作，如若身為女人，一定是傾國佳麗，生為男人卻是全天下的大不幸，對女人和男人而言都是致命的打擊與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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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g4 i. G8 i( f7 d% I- i　　唐沁兒無法不驚艷，畢竟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般俊美的人物，相信再一次的機會微乎其微。

) `0 l, x- O1 D& B; h( T5 g( m　　「我想我找到他被追殺的原因了。」驚艷過後，唐沁兒若有所悟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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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i- V7 T& Q: s　　「是什麼？」燕兒滿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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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出色的外貌，看他身上的衣料又是非富即貴，要讓一個女人傾心變節都不是難事，更何況即使是男人，怕也會被他吸引啊。」唐沁兒說到最後表情顯得詭異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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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燕兒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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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H1 |! q/ G$ p) j9 r2 ~　　唐沁兒撇撇嘴，慢吞吞地開口道：「斷袖之癖的人並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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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燕兒尖叫，這個答案太震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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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P$ c  x4 r: p" _　　「你們非要這麼一直研究我的相貌嗎？」慍怒卻虛弱的聲音出自兀自閉目的人之口，看來他早醒了，卻因受不了床前那對怪異的主僕而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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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似笑非笑地道：「正如你醒了卻一直裝睡一樣啊。」不這樣說，他肯「醒」嗎？大概聽她們主僕說話挺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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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燕兒又是一聲驚呼，小姐真是好厲害，她都看不出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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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睜開了雙眸，那是一雙漆黑如墨，明亮如星的眼，使得他原本出眾的外貌益發的無懈可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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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床前的是一對大小檔清秀佳人，大的年約雙十年華，小的十三四歲，正值青春妙齡。尤其那個小的稚氣未脫，一派天真爛漫，讓人不自覺地就想與之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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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6 }& ~8 G! J" [3 K: b' d　　面對他審視的目光唐沁兒顯得落落大方，連半點羞怯之意都沒有，反而目光炯炯地迎視著他的目光，顯得興味盎然。

% ]+ C5 v$ O& J5 O% M0 P* r　　「看夠了沒？」唐沁兒嘴角微掀，口氣輕淡。

　　他劍眉一挑，不以為意地道：「夠了。」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姑娘是他從未見過的類型，很難歸於哪一類人種，她是個很奇怪的個體，但並不突兀。

. s  n9 o& F* h6 X& @$ W　　「這是什麼地方？」他問話的同時打量著這間雅致的房舍，這個房間充滿了女性的柔性美，不難猜出是女眷的閨房。一具七絃琴斜掛於側牆上，臨窗的位置擺著一副繡架，案犢之上檀香裊裊，熏得屋內幽香撲鼻。但吸引他目光駐留的卻是一柄碧綠外鞘的寶劍，它斜掛於書櫃一側，給房間平添一抹肅殺之氣，稍稍打破了一室的柔和。

　　「我的廂房。」唐沁兒口氣淡淡地說，事實上這裡只是書房，她的繡樓之中還有練功房與藥室。

　　燕兒鬼靈精似的一笑，接口道：「有時小姐也睡在這裡。」不曉得這是不是叫另類的同床共枕，難怪老爺要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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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u; X! O. [+ y) U7 B4 h　　他恍然，難怪覺得身上的錦被微透一股與她身上一樣的淡淡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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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G+ C$ G4 g. B  I* n　　「姑娘芳名可否見告？」他有禮地問，於情於理他都該知道救命恩人的名和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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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k, h1 N% g( Z　　唐沁兒呶呶嘴，衣袖一負，轉身逕自出了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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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兒依然站在原地，笑嘻嘻地道：「我家小姐一向施恩不忘報。」那是因為這種情況不常有，小姐太懶了，又不想展現自己的絕世身手。每次遇到看不順眼的事，作為丫環的她和雀兒一定會適時起到「興風作浪」的作用，逼得小姐不得不出手。

　　「你家老爺貴姓？」他向小丫環微笑詢問。

  @6 ]+ k* d$ x0 k  P8 V. P  k　　「唐，我家老爺是當朝的御史。」燕兒心無城府地說，頗以有這樣的主家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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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s0 v" _$ {- ?　　他瞭然地點頭，來到長安聽聞最多的便是唐御史的為官清正與其愛女的高齡未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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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替我送封信給人嗎？」他微笑著向眼前這個天真爛漫的小丫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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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F3 Y+ p: d' D　　「好啊。」燕兒爽快地點頭答應，由此可見唐沁兒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她遲早會因善良好心而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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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u1 W2 z" E; S6 p　　當燕兒走出唐府後花園時，一抹俏麗的身影出現在角門邊，唐沁兒嘴角噙著無奈的笑意，無聲地搖頭，看著自己的貼身婢女毫無戒心地替人送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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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時辰後，兩名武士來到了唐沁兒的繡閣，而後者卻半點兒驚詫之意都沒有。

　　燕兒小小聲地對主子道：「小姐你好厲害，他真的不是個一般人啊，光他的隨從都讓人眼睛發亮。」而且那個地方好氣派呢，真是大開眼界。

　　是的，那兩名武士都不是簡單人物，唐沁兒一眼就看出來了，依他們的身手在江湖上排名即使不是一流高手，也相去不遠，卻甘心當一個下人，她救的這個男人並不簡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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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c" S; e. y7 N' ]1 Q　　「小姐，我真捨不得他走啊。」燕兒有些淡淡的失落，不知為什麼她對那位長得美美的公子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她明明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美」的男人啊！

　　「你不用擔心了。」唐沁兒挑眉看向外面，那兩名武士走了，而且居然沒帶他們尊貴的公子一起走。

# q( Z4 ^' U% h3 s　　「為什麼？他就走了啊。」燕兒依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失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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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f! l0 P/ q$ M6 x　　「他不走了。」很無奈的聲音，燕兒這個丫頭真叫她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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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V0 {) ?4 Y3 `( u　　「為什麼？明明……」燕兒終於也發現了這件事，然後便張大著口出不了聲。

　　「好了，你有事情可做了，不要再在這裡煩我。」唐沁兒伸手將丫環推出門外，還自己一片寧靜的空間，天曉得她當時為什麼要好心救一個麻煩回來。

( v6 t2 r: b7 G9 C9 c1 y　　燕兒呆呆地走向外面的人，傻傻地問出口，「你不走了嗎？」

　　他回以一抹淺笑，「養好了傷再走不遲。」

　　「可是，為什麼要在這裡養？」燕兒渾然不覺自己問的問題有多麼的尖銳。

　　他眸中閃過一抹異樣，依舊淡淡地道：「這裡清靜。」而且有一位讓他首次對女人感興趣的小姐在。

　　「可是，小姐不喜歡。」真是太誠實了。

　　「無妨。」他真佩服自己還能微笑以對。

　　燕兒道：「可是，你總該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好回老爺的問。」可以想見老爺又會蹦蹦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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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K8 O1 Y  g9 C0 a) O, J　　「蘇浩風。」他淡然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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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兒點點頭，絲毫不曉得自己聽到一個多麼聳人聽聞的名字，甜笑道：「這就不怕老爺問了，我去取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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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N$ K1 p: |0 x& i* F　　看著小丫環高高興興地走出後園，蘇浩風不禁失笑，這一對主僕真是有趣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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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6 a: Z$ @* C% R7 q# a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淡淡地聽不出任何情緒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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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過頭，就看到了不知何時立於廊下的唐沁兒。晚霞的餘輝灑在她淺白的衣裙上，立時增添了無限的光彩，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什麼為什麼？」他有些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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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S/ a$ N) F1 Y$ l　　唐沁兒勾起嘴角，「你為什麼不跟家人回去要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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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z% k+ l* H9 G4 f) f' \　　「這裡很好啊，適合養傷。」而且絕對不怕有人打擾。

　　唐沁兒深深凝視一眼，一絲了然閃過黑瞳，「躲人。」是應該的，否則他的命真會丟得不明不白。

& k1 L6 P4 F. z3 k5 q　　「打擾小姐之處望乞見諒。」蘇浩風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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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不以為意地笑笑，自語似的道：「要見諒的該是我父親才是。」哈，她的爹親又要叨念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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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他知道她已經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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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q* h! K0 p9 G　　揮揮手，唐沁兒笑得有些無奈，「只怕這裡也不會平靜太久了。」她煩人的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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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風不解。

　　看到他的疑惑，唐沁兒微微一笑，道：「我雖然不計較，但我爹卻不會放任不理的，你不應該待在他女兒的繡閣之中，就算要待，也得待在客房。」

* L  V; v& F+ }+ Q　　蘇浩風也笑了，是了，就算她再怎麼樣特別，唐御史那樣飽讀詩書之人也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她畢竟還是個未出閣的少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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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F1 l" f/ M2 R0 @' @　　非常奇怪的，居然都過了五天，後花園依然不見唐靖宇跳腳的身影。

/ a0 ^2 L5 m2 |( Z　　燕兒納悶極了，雙手捧腮，滿是不解地道：「奇怪，老爺怎麼還不來？」

3 k2 x8 a6 ]; s+ }2 ]0 J6 b, `4 x0 y  Z　　唐沁兒笑著搖頭，雖然早知道家人早把父親與她的對峙當戲看，可是仍然難免感到好笑，「想知道怎麼不到前面去問問？」憑著燕兒的親和力應該不是難事。

　　燕兒呶呶嘴，「老爺交代不許你們獨處的。」她一向很聽話的，除了個別特殊的時候，例如這次救人。

　　「哦。」原來如此，可是有差嗎？唐沁兒搖頭。

) i( k+ U7 m0 M; R$ |　　「我去問一下。」話音未落，人已一溜煙地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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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忍不住笑上眉梢，燕兒絕對不是個托付大事的人，父親怎麼老是忘了這一點呢？

　　蘇浩風一怔，想不到那個看起來不易親近的唐小姐笑起來卻如此的溫暖，就似一股清泉注入心田，讓人沁入心脾。

. i) {  I" @5 o. g0 I　　「你的身體好多了？」唐沁兒看向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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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 r* D, W9 |9 O　　蘇浩風微笑，「好多了，是小姐的藥好。」看不出來，唐小姐還是個女華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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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8 z7 e+ b' d' `; H' C" \　　唐沁兒低低一笑，「是你運氣好。」如果告訴他那是她第一次用自己煉製的藥救人，他會不會昏倒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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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g1 I; |! M　　「似乎碰到小姐後運氣就變得開始好起來。」他笑，攝人心魂，可是唐沁兒依舊是無動於衷的樣子，是他的魅力減退了嗎？她與她的丫環似乎都不受他容貌的影響。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會有什麼樣的僕人。

5 o6 p! G# p' v8 t& r" m　　「那我算是公子的福星了。」她淡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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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b3 l7 v6 R　　「當然。」他肯定地點頭。

　　「小姐，小姐……」燕兒一路呼喊地跑進了後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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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 {8 i- j; ]' X1 r" E1 _5 u+ D6 r　　唐沁兒連歎氣的力氣都沒有了，「又怎麼了？」真是毛躁，都快笈笄的人了，依舊像個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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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p. X) ?" h% b+ M" x　　燕兒喘著氣，臉上猶帶驚慌，「那個老爺……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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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 T4 I+ u/ L2 h8 D5 r# p　　「我爹究竟怎麼了？」唐沁兒的眉挑起。

5 b5 c( h& z9 J0 `, Q- Y! B, x　　蘇浩風也不由緊了心，如果唐老爺真出什麼事的話，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置身事外的。

　　「老爺進宮畫相去了，聽說皇上要給什麼人做媒，京城所有未出嫁的官家千金都要繪出畫像送到宮中。那個，您知道的老爺的丹青是一絕……」

' i; l9 z, ?) ]% ]　　「那你慌什麼？」唐沁兒雲淡風輕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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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U" s+ c1 Z, |$ u7 M　　蘇浩風卻不由悄然色變，進宮作畫嗎？

& J7 D4 l2 f/ g4 P: c" ]/ V　　「可是，你也在裡面啊，只不過你是老爺的女兒他不必看著你作畫罷了。」燕兒越說越小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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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F' w* z/ u- D　　唐沁兒秀眉微蹙，而後扯扯嘴角，擺手道：「不會選我的，爹心裡自有分寸。」她太大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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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z3 L+ Z. p. R1 k+ E　　「可是，你也知道老爺近年也很關心你的婚事啊，要是萬一一個想不開……」燕兒滿意地看到自己的話起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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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n- Q$ ~  e& q4 U2 p$ J# F0 \4 |4 `　　唐沁兒的不悅之情溢於言表，「娘不會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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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皇命難違啊。」燕兒小小聲地說出夫人的擔憂，老爺又不是笨蛋，當然會把握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將女兒這盆水給用力地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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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不笨，那個人更不笨。」唐沁兒篤定地說，像她這樣的「老」千金，是很安全的，實在不必杞人憂天。

" E$ G4 g4 O1 G6 `　　主僕兩人只顧討論自己的問題，沒有去注意身邊的蘇浩風，自然也不可能發現蘇浩風在聽到皇上做媒的時候臉上奇怪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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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z' U# _+ k8 q- I　　「她也在內嗎？」嘴角興味地揚起，他曉得自己該怎麼做了，這位高齡未嫁的唐小姐確實對了他的眼了。而老天也終於肯眷顧他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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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靖宇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種事發生，他簡直嚇到了——皇上賜婚！

　　收起自己驚駭的心情，唐靖宇謹慎措詞：「皇上，小女年歲已大且生性刁蠻懶散，怕不是個好人選。」這件事若不推辭，回去妻子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講到年歲，那蘇公子今年也二十有五了，正好匹配，至於脾性嘛——」他頓了頓，接著道：「刁蠻總是難免的，朕的女兒大都這樣。」他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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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t# C7 h3 G' ]/ `4 Z　　「皇上，小女品貌平庸，難登大雅之堂啊。」唐靖宇再接再厲地誓死拒絕。

　　「朕看還好嘛，一看就知道是個溫婉嫻淑的女子。」皇上端詳著御桌上的畫像，畫上的少女雖不是絕色佳人，但怎麼看都是氣質婉約的大家閨秀，絲毫看不出半絲刁蠻之氣。這個唐愛卿，為了拒婚什麼借口都拿出來了。

, L8 a- [6 j( O5 a% A+ g- [　　「皇上……」

　　唐靖宇還欲再言，卻被當今聖上揮手攔截，「不必多言，賜婚之事就這麼定了，回府準備去吧。」說完，袍袖一揮，起駕後宮去了，徒留一臉苦瓜的唐靖宇。

　　至於皇上則是一路噙著志得意滿的笑容回轉後宮，去找他的皇后談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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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順嫻慧的皇后看到皇上的表情不由微微而笑，「有什麼喜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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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O3 n7 W: t/ G　　「唐愛卿果然堅拒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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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o! u, F3 s2 A　　「疼愛女兒啊，據說外間傳言，唐小姐的婚事是由唐夫人決定的。」而那個出身江湖草莽的唐夫人卻是放牛吃草，不聞不問。

　　「是啊，你都沒看到一向嚴肅的唐愛卿那張臉有多麼苦。」皇上不由哈哈大笑。

; e1 c& X! f6 c5 \. e2 N0 d　　「皇上，這樣取笑臣子不好吧。」皇后亦是一臉的忍俊不禁。

　　皇上揮揮手，笑道：「不說他了，浩風來了嗎？」

　　「來了，只等您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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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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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俊美異常的蘇浩風走過皇宮長廊時，不知迷住了多少女兒心，不由感歎天下竟有如此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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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q8 p! L9 C0 {+ i5 e- P" o+ I: T　　「草民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都是自家人。」皇上笑著扶起他，「你這長相真是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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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4 `9 t8 ]8 J$ s　　「皇上……」蘇浩風有些尷尬，他不喜歡自己的相貌被人討論，就算是當今聖上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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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說了。」皇上笑笑帶過，心下仍是嫉妒外甥的「美貌」賽過後宮的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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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c6 d- U) k- x# f5 T& f　　「聖旨已經下了，你也好準備一下。」皇后溫婉地笑道，對皇上戲弄後輩的舉止但笑不語。

　　皇上神色一正，道：「你一向不喜女色，這回怎麼會主動請求賜婚？究竟出了什麼事？」他是好奇心重，但不能明著問，怎麼也要維持一下皇上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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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0 n( V! I. j( g+ H3 a# d: A　　蘇浩風垂首，「她適合草民。」惟有她不對他的外貌著迷，並且常常視而不見。最重要的一點是，她讓他對女人感興趣，不再畏女如虎。

9 h: E; M. [8 k& K5 l　　「朕聽說唐小姐在外界的名聲似乎不是很好。」皇上很努力地不讓自己笑出來，因為探子回報的消息著實搞笑。

. y0 E$ e, }' E　　唐沁兒六歲時火燒了父親的書房，這是無心之過。但據知情人透露，是有心人故意為之的。

　　八歲練劍時掀了書房的頂，嗯，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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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_+ [9 n  D" S+ \2 t% p% ~! m　　十歲時打斷了一名惡霸的肋骨，原因是教她的人忘了提醒她，她的力道有多麼厲害。而從那時起，唐小姐的身邊就跟了一名管事，意在時時提醒她要節制，同時也是害怕再有不長眼的人被唐小姐打。多可笑，侍從不是怕自己的主子被欺侮，而是怕欺侮主子的人被修理得太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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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O' ^: N. w* K, q  {　　十三歲時，遇到一群不長眼的強盜，而結果是唐小姐舉手投足間將一個山寨打得七零八落，慘不忍睹。

　　當然這只是他最容易打聽到的幾件大事，其餘零零碎碎的事情夠皇上笑上一兩個月都不成問題，尤其是唐靖宇與他那個「情敵」之間的事，簡直是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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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言往往誇大其詞。」蘇浩風有感而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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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風，你認為自己身體夠強壯嗎？」皇上神色正經，但眼角的笑意洩露了他的真正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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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h. ^( a) {　　蘇浩風微微一笑，道：「草民娶了她，要擔心的就是別人了，不是嗎？」只要她不想當寡婦，他大可不必有這種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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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s. ]4 `3 g　　「說得真是太對了，」皇上開懷大笑，「朕終於明白你要娶她的原因了。」唐小姐的確非常適合浩風，只有她才有可能受得了那些因愛成恨的女子的報復。如果不是怕女兒會死於非命，他也很想把女兒嫁給這樣一個豐神俊朗的男人為妻的，但浩風那些江湖愛慕者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 Y6 T9 m1 d& |! X" }　　「可是，那唐小姐既是如此性情，會聽命於皇命嗎？」皇后反而不那麼有信心。

　　「她會的。」蘇浩風篤定地說，「她不敢抗旨，唐大人是個忠臣，而她是個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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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女兒，你不會抗旨吧？」唐靖宇小心翼翼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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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旨靜靜地躺在桌上，而坐在桌後的人一臉的平靜，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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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兒——」唐靖宇不確定地喊，「你有在聽嗎？」

　　唐沁兒終於自書中抬起頭來，淡然道：「我一直在聽，皇上賜婚不是嗎？」

, O* A# Y6 a" I, B　　「你不會抗旨吧？」問得好擔心，那個人把女兒教得不把世俗道德禮教放在眼裡，一切行事皆憑喜好，可這回是聖旨啊……

　　唐沁兒無奈地歎口氣，放下書本，看著父親，道：「不會，如果你想知道只是這個，可以讓我好好地看完這本書嗎？」

　　「當然沒問題。」唐靖宇喜笑顏開地走出去。

2 ?5 |6 v5 Q# H  v1 z! ?' s1 j- a- {% ~　　燕兒在門外遲疑了半天，還是問了出來：「小姐，你真的不介意？」

7 }" O# y2 i: ?  j, [　　「介意有用嗎？」唐沁兒不怎麼感興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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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嫁給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呢，小姐……」燕兒的話中止于小姐的瞪視之下，哎，小姐就會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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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安靜一下。」唐沁兒柳眉皺緊，現在她只想安安靜靜地看會兒書，而不想去想那個該死的賜婚，那個男人長得是圓是扁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他敢碰她試試看，她不介意當個未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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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1 T& [! z8 E9 m0 k, Y　　「我去準備嫁衣。」燕兒一溜煙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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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s' N: M* _6 r! x: L　　皇上賜婚，三日內完婚，真是忙翻一群人。好在蘇家不愧是富甲天下的巨賈，一應事物很快擺平。

! v/ X+ ~; V) D　　鼓樂聲喧，人聲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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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府的後花園一片寧謐，絲毫不受前面的熱鬧所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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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m1 i& `6 Y% M  s　　大紅的嫁衣整齊地擺放在床頭，而准新人依然無事一般地坐在窗前看她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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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D; b6 R' A　　「小姐……就要上轎了，你還是換上嫁衣吧。」雀兒為難地看著主子，今天是小姐出閣的日子啊，可為什麼她看起來像是事不關己，反倒是她們這些下人在一旁乾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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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兒從前廳匆匆跑來，「小姐……快快……花轎到門了。」

3 O9 G( q/ E; h: I0 w　　「小姐，衣服——」雀兒目瞪口呆地看著主子一個利落地抖振，嫁衣已穩穩地穿到了身上，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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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n' D3 T( o# @, _3 R　　「不上妝了？」燕兒不滿意地看著依舊素面的小姐。

　　「不喜歡。」唐沁兒乾脆回絕，在臉上描來畫去的真煩人，她直接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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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U5 j; n) B6 F  E( H) {4 p( L　　「你今天是新嫁娘。」燕兒咕噥著，全天下大概再也找不到像她們小姐這樣的新嫁娘了，太特別了不是嗎？有人在嫁人前一刻還在讀醫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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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8 m6 ?& B! ~1 K　　頭罩紅巾的唐沁兒拜別母親之後就要上轎了，美麗依舊的唐夫人忍不住落下淚來，她的女兒終於要出嫁了，而且是嫁到很遠的江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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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我會回來看您的。」唐沁兒低低地說，她不認為會很遠，隋煬帝開鑿的運河不是用來欣賞的。

　　「好，要記得回來哦。」唐夫人哽咽著說。

2 v! _- m" X+ `3 d$ b　　「新人上轎。」司儀在一旁大喊，惹來唐夫人好大一個白眼。

　　「等等……」一人大喊，聲音未落人已到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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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靖宇面色鐵青地看著那個人，那是個中年秀士，俊逸瀟灑，一望便知年輕時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 v1 S3 J( F6 C3 s- f0 \4 x0 g　　「姓唐的，你敢趁我不在嫁掉沁兒？」水清池的眉毛挑得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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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 \( s　　「這是皇上賜婚。」唐靖宇告訴自己要忍，今天是女兒出閣的日子，犯不著跟他生氣。

3 Z& i6 O2 b% L3 C- U" {　　「天曉得你做了什麼手腳，把我的寶貝沁兒嫁給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白面書生，你存心找打是不是？」當年他一時不察，親親小師妹就被姓唐的這個酸書生給拐走了，今天他居然讓他的寶貝沁兒也嫁給一個臭書生，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師兄，閉嘴。」美麗的唐夫人眼一瞪，水清池馬上乖乖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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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a' `  g/ ]! }- K3 U+ \9 o　　鞭炮聲響，新人上轎。

8 z$ a( U) e5 v  q* g0 ~: G　　水清池看著心頭寶貝被那頂刺眼的八人大轎抬走，差點想衝上去拆了那頂轎，如果不是唐夫人在一旁用力瞪他的話。嗚，他的寶貝沁兒，居然被嫁給一個軟腳蝦，他不甘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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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蘇家別苑，今天張燈結綵，賓客盈門。

　　少東家娶妻，何等大事？當然要大肆鋪張了。

/ u, X/ i- E1 n5 c3 l! i　　大家擠破頭想看的不是新娘子，而是俊美得過火的新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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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y# t& B3 M* j- y4 Q, C　　尉為奇觀的是——現場甚至還有御林軍護駕。

9 Q: Z# r7 I1 v/ L% {% f　　「一拜天地。」輕泣聲隱隱傳來，這是女兒心碎的聲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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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郎神情僵硬，這是喜事，不是喪事，拜託她們可以不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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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拜高堂。」哭聲響亮，痛徹心肺。

　　慍怒染上黑眸，真想衝出去扁人。

! V4 @4 I$ G* U8 p* N) ]　　「夫妻對拜。」哭聲一片，感天動地。

　　新郎快要無法忍受。

$ `3 t4 D3 \& d3 w　　「……」兵荒馬亂，刀兵相見。

+ G+ _. a9 Q2 \' H2 w6 r　　火山就要噴發了，太過分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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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終於明白御林軍的作用為何了。

1 P. o+ [) T: N; G　　「蘇浩風，你不能娶她。」嬌斥聲自刀劍撞擊之中傳來。

　　訓練有素的御林軍抵擋不住武功高強的江湖女俠，長劍直刺廳內新人。

: ^! n" E+ R& J3 m0 d　　「我殺了她。」

. J; e- P. v0 v, \# @: W" N1 n　　蘇浩風下意識地擋在妻子面前，他不允許任何傷害她，她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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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O0 f( ]1 M4 `9 V& V3 ~% a- A$ x$ [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長劍近身的剎那間，一縷指風彈出，長劍斷為兩截，持劍的少女一怔，一時不明白自己的劍怎麼會斷。

! E/ F& t7 M0 t7 s. M! M. K　　暗器破空聲。

　　袍袖舒捲之間，暗器盡數收入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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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D* X: p. z/ W, j2 F　　一身嫁衣紅得刺眼，頭上的紅巾絲毫未動，新娘就那麼理所當然地站在那裡，好似什麼事都未曾發生。

　　「敢碰我的寶貝，不要命了。」水清池怒容滿面，瞧瞧那個姓唐的給沁兒找了個什麼樣的麻煩丈夫，堂都沒拜完，命就要沒了。

" O2 N9 _9 s% g: b8 U- {　　蘇浩風一臉鐵青，他今天成親啊，為什麼卻會是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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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婚禮的公公一臉的忍俊不禁，皇上真是英明，這場婚禮真的像一場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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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入洞房。」終於完成大禮，在場的賓客心有慼慼，這是一場多麼艱難的婚禮啊，幸好自己不是那個新郎官，幸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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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A, j+ O$ D  _　　一進洞房，蘇浩風馬上將房門緊閉、插緊，此舉引來門外一陣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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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秤挑起紅巾，新娘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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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E) V: L) H; N/ |　　「是你！」唐沁兒低低驚呼。

　　蘇浩風頗為興味地看著自己的新婚妻子，「粉不施，妝不點，發不上——」眸中流露出淺淺的笑意，「看來娘子對這門婚事是相當不贊同的了。」她大概是最不像新娘的新娘了。
! }, O3 |& ?6 q# A* \2 \0 D) T
& o7 j3 i: ^. {1 i1 @5 \: O　　「不該嗎？」唐沁兒極淡極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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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C+ M2 T2 q' X% _2 ?　　「自古以來便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他挑眉。

　　「女兒不是弱者，男兒也並非強者。」初聽似乎牛頭不對馬嘴，但仔細一想便明就裡，說的可不正是蘇公子本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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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T6 |- {/ j　　「娘子真刻薄。」他失笑，愛記恨是女人的通病，他怎麼獨獨忘了這一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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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卻很奸詐啊。」她的笑意意味深長。

2 R. }8 \! s2 p0 X' i  ^( ~　　「娘子卻是冰雪聰明得很。」他並坐於床頭開始有了談天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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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x: P3 m  @0 e3 O. ?　　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唐沁兒懶懶地斜倚在床畔，似乎有些疲倦。

　　「娘子累了？」他體貼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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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l8 `1 y0 e4 E; |　　「我只是不想同你講話。」唐沁兒眼瞼微合，興致缺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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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w. I- J3 r4 `$ S) ]　　「那我們可以做別的事。」他的笑聲低沉而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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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看明天的日出嗎？」唐沁兒嘴角帶出一抹愉悅的笑容。

! b! X8 q4 p$ @2 o; m1 ]" H8 z9 p( L　　蘇浩風挑眉，「當然。」

　　「那就清心寡慾點。」好輕、好淡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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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是吧……」今天是他的洞房花燭夜耶，她說的不會是像他想的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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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2 R, A! g8 }; Z" j! Y6 p  _5 q　　「如你所想。」唐沁兒懶懶地開口，證實他心中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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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c3 c; r* t　　「你是我娘子啊。」而且是他八抬大轎抬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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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可我不那麼認為啊。」好悠閒的語氣和神態，簡直氣煞俊美得一塌糊塗的新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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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U: a$ E: Y　　「你是認為今天的笑話不夠多嗎？」他雙眸開始有火焰在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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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o+ W  p　　「皇上要看的就是笑話。」唐沁兒不緊不慢、不冷不熱地說，光聽禮堂上的一幕鬧劇，她就明白了個七七八八，真是一場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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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風立時無言以對，今天的確像是一場鬧劇，如果主角不是自己的話，他可能會笑上好長時間。可是，現在他真的笑不出來啊。

6 L( s0 P% X3 @2 u　　「所以你就讓笑話繼續下去？」他無奈地長歎，他的笑話注定要繼續下去了，誰叫他偏偏是個「弱」男兒。

　　「我只是順應時勢。」唐沁兒笑得溫柔而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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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E0 J* l' ]　　「而且我不認為今夜會太平無事。」笑容漸淺，目光漸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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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風也察覺到了，目光不由移向窗口。御林軍實在不是江湖高手的對手，不是嗎？

' e6 ?# w" R5 |$ ~9 K  A7 k　　紫檀木的窗戶根本禁不住高手的隨手一推，立時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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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V3 @' V) O) p$ v  e8 ^' f　　很美的女子，至少在唐沁兒所見過的女人中是最美的，當然不包括她美過頭的相公，他是男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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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如月的臉是冷的，手中的劍也是冷的，她的目光更是寒意透骨，尤其看向唐沁兒的目光，更是陰狠到了極點。

) k$ m8 [3 A7 \. V' B3 y　　唐沁兒縮入了丈夫的懷中，這一舉動令蘇浩風大是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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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我怕。」她的聲音顫抖且懼意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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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風不由得低頭看著懷中的新婚妻子，她真的怕嗎？明明臉上連一點懼意都看不到，偏偏聲音裡流露的卻是深深的恐懼。

$ E. V' w6 D2 Z, ]　　「我殺了她，你不能娶別的女人。」季如月的劍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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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r) O. x7 n　　「住手。」驚呼聲中刀劍相撞，及時趕至的護衛擋住了殺人的劍。

. Q: _8 k% r) U) d　　唐沁兒皺眉看著橫在腰間的大手，低聲道：「放開。」

　　蘇浩風頭一低，俯在她耳畔，低笑出聲：「娘子投懷送抱為夫的豈敢怠慢。」做戲嘛，當然要真實一些才有看頭啊。他一定會真實到底的。

4 v% I8 L  j$ a+ d, A" C" H# I; j# d/ s　　「我怕你無福消受。」低聲警告。

　　「恐怕只有為夫才有這個權利吧。」依舊是壞壞的笑，手更是有自主意識地向上攀爬至柔軟的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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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m: v( L7 S8 ^% E( y$ k4 W. x3 m　　唐沁兒寒了臉，但因她縮在他懷中外人不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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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畔的打鬥聲猶在，唐沁兒銀牙暗咬，恨啊，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且是最大的一塊，只不過想躲清閒卻被人佔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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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太、過、分。」一字一字冷嗖嗖的。

　　蘇浩風不關己事地淡然一笑，鑽入衣襟的手繼續下滑。開玩笑，他娶老婆是用來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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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器破空聲，不及細想唐沁兒將人撲倒至床榻上，泛著藍光的刀身猶自發顫地釘在床柱之上，看得人心驚膽戰，這是洞房花燭夜嗎？簡直像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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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風仍舊面帶笑意，有他的新娘在，他相信自己什麼都不用擔心，放心地偷香竊玉即可。

　　赧然之色佈滿唐沁兒的臉，什麼叫啞巴吃黃連她今日方才明白，他、他的手居然……而窗外的人還打作一團。

　　「夠了你。」咬牙切齒的聲音，但很低，低得只有兩個人才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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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u5 a; z- Y% {　　「今天是我的洞房啊。」他笑得一臉無辜，游移的手毫不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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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O% k, [, J0 Y6 a; t" {+ P; |　　「你想讓人參觀嗎？」嚴重的警告。

6 G! z+ A- ]( d+ w( k　　蘇浩風氣息有些不穩地縮回手，不行了，他忍不住了，女人的身體果然會讓人上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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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V- A% M6 g3 O: z% B　　唐沁兒撐起身子，側目打量窗外的情況，嘴角微微勾起，食指輕彈。但聞季如月低哼一聲，腳下一個不穩右臂被護衛劃了一劍，含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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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會放過她的。」臨去猶留一抹怨毒的目光。

　　「恐嚇我？」唐沁兒慢條斯理地坐起身，輕輕地扯平衣上的摺皺。

, ^4 n6 l& g% s2 \4 h+ n3 A, Y" x　　蘇浩風立即地挨近她，他身上的一把火必須澆滅才行。

　　善體人意的護衛用布幔將破損的窗戶上，避免春光外洩，即使目前看來兩個新人依舊衣冠楚楚。

　　「沁兒……」聲音低啞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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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Y0 n. A+ I　　「你……」唐沁兒惱怒地看著他的手再次鑽入自己衣內。

　　「我要你……」他將人撲倒，急切地胡亂扯動她身上惱人的衣物。為什麼女人的衣服這麼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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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D0 G9 S# S9 O5 o　　「姓蘇的，你別太過分。」唐沁兒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明眸中盛滿怒焰。

　　「你是我妻子。」他低頭埋入她纖細的頸項輕啃親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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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倒吸一口氣，一張臉霎時紅得像熟透的櫻桃，羞怒交加，「住手，不要讓我動手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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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死而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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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G0 s9 o# o　　「是你自找的。」手隨聲動，蘇浩風立時陷入黑甜鄉。

　　狠狠將人推落一旁，唐沁兒臉上的紅潮慢慢回復，移身窗畔掀起布幔一角向外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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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b: e- b! N　　是在辦喜事嗎？為什麼她有種見到戰場的錯覺，到處是刀兵相見，微風中帶著血腥與汗臭。

　　女禍可怕嗎？不，她想男禍更可怕。不由得將眼光移至床上的人影上，他是個大麻煩，而且是她的大麻煩。

　　惱怒地低咒幾聲，唐沁兒氣悶地回坐到床畔，每個少女夢幻中的洞房花燭夜今夜看來像是一場噩夢。即使她並不甘願，但見到如此場面仍不免動氣，皇帝老兒是故意的，故意要看到令自己滿意的笑話才肯罷休。

- I7 f7 y  |9 H( I& t　　皓月當空，繁星零落，本當充滿詩情畫意的夜晚卻是滿目殺戮。唉！

　　這才真的是刀光劍影滿庭院，一彎冷月照新房啊。

　　多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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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5 ^. B6 _$ @　　鮮紅的嫁衣依舊穿在新人的身上，鬢髮不亂，衣飾不散，安靜地打坐在一旁。這就是蘇浩風醒來看到的一幕，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悲，娶妻是用來當擺設的嗎？現在他就有這種感覺，他好像只是娶到了一位護衛——可是，他當初只是有這種想法，但並不想真的只當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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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G  P, @; w6 V+ w9 G) u2 d9 C　　「需要幫忙更衣嗎？」明眸緩緩睜開，裡面清澄一片。

9 i. E3 B; ~4 |' J2 M　　「不需要。」他有些賭氣地道，這些事有丫環，不敢勞動她少夫人的貴手。　　　　　　　　　　　　　　　

　　「隨便。」唐沁兒輕扯嘴角，自床上一躍而下，逕自脫去外面的嫁衣，露出裡面一身淡紫的衣裙，連換衣都省了。

　　「你……」蘇浩風張口結舌半晌無語，為什麼？為什麼連半點眼福也不留給他？

, h. h8 N2 {% M, x　　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蘇浩風可能持續的自怨自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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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一打開便看到了自己可愛的小丫環，唐沁兒不由輕笑出聲，「看來昨晚你睡得很好。」果然不愧是她的侍女，處變不驚的本事練得不錯哦。

- v( W% f0 u8 Z4 ^' {　　燕兒淺笑，蛾眉微微輕佻，「小姐看來更是好眠得很。」瞧瞧她的小姐，連臉都跟昨天上轎前一模一樣，還真看不出來有什麼改變，畢竟就連她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嫁衣裡面的那一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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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z, V; m8 h( h* m- C　　蘇浩風氣結於胸，是啊，當然好眠了。恐怕只他是被迫睡死過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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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同感。」唐沁兒欣然點頭，而後擺手道：「換個髮式吧，我的燕兒。」

4 v/ o$ {( E- `/ x7 \! R7 G1 M! ^+ }　　「有什麼問題。」小姐要避嫌，她身為下人自然要全力配合，可是為什麼姑爺要那麼用力瞪人？

7 ~  y, B4 Y: C/ l- [; k　　擺脫少女的裝扮，改換少婦的風情，唐沁兒左右看看，不由歎氣，「實在看不出換個髮式有什麼不一樣。」

5 x9 t. M: ~" |( j$ G4 N1 J　　蘇浩風在一旁差點慪死，嫁人前後當然會有分別，但絕對不是在髮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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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還是小姐啊。」燕兒也一頭霧水。

/ U3 ]& z( t5 t% G　　「少夫人。」硬梆梆的聲音出自英俊無儔的男主人口中，稱呼上一定要改，否則他會吐血。

　　「誰？」燕兒好不驚詫地看著姑爺。

1 X' I1 m: a" H9 S　　「你家小姐。」用力瞪人，他會被氣死，被自己八抬大轎娶進門的新婦氣死，因為就連她的丫環都好像特別與他過不去。

　　「噢。」恍然大悟的聲音，燕兒終於記起小姐已經嫁入蘇門成為蘇少夫人的事實，可是連小姐都記不得的事她一個丫環難怪也記不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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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我們今天要做些什麼？」唐沁兒溫柔地詢問自己的良人。

/ `0 Y6 l/ T- M: l　　「啟程離開京城。」蘇浩風實在很想打掉她那一臉的假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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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夫人，你幾時變得這麼溫柔的？」燕兒忍不住開口，她那個視一切禮教如糞土，不把人情世故放眼中的小姐幾時學會了溫柔？不要嚇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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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啊，那就算了。」唐沁兒受教地點點頭，忽然像想起什麼地抬眼望向燕兒，「那個懶雀兒要睡到什麼時候才來見她的主子我？」當下人的，居然敢比主子還晚起，真是不像話。

6 E) H& g# \$ H# H$ n　　她這麼一說，蘇浩風才突然想起唐沁兒身邊的另一位丫環，一個不像丫環的丫環。為什麼她連身邊的侍女都要如此與眾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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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燕兒嘿嘿乾笑數聲，「雀兒姐昨晚看戲太認真，天明才睡，恐怕一時半刻來不了。」就是不明白打打殺殺有什麼值得看的，虧有人瞧得興味盎然的。

3 K; H8 a9 K& V6 _; s　　「可是我們馬上要走，不要叫她好了。」唐沁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吩咐。那個懶丫頭不要也好，常常主僕不分的，帶了也只是多一個吃飯的閒人而已，留給娘家消耗糧食也一樣。

. W+ w! K2 Q7 O9 F; l　　「我會叫醒她。」燕兒認真地說，雀兒姐那樣的夥伴可不好找，一定要同行。

　　「隨便。」唐沁兒不怎麼認真地說，直接往門外行去，「我出去瞧瞧昨天死了多少人。」她相公的目光都快在她身上穿個洞，不借口走開怎麼成。

　　蘇浩風愕然，像話嗎？他的新婚妻子居然只關心死人！他似乎看到了一群烏鴉在眼前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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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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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真的只有一個？」懷疑的聲音一再確認。

　　「是的，少夫人，只有一個身亡，其他重傷、輕傷的倒不少。」大夫無奈地回答，為什麼他覺得少夫人似乎對於沒多少死人很不滿意，是錯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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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輕呷香茗，星眸半掩，漫不經心地道：「咱們什麼時候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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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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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時間可以回府告別。」唐沁兒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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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8 o" S/ n( Q　　別苑管家一臉青綠，忍不住提醒：「少夫人，三日方可回門。」

　　「今日就要離京，三日後我回哪？」唐沁兒眼皮微抬，一抹寒光閃過眼底。

　　管家心中一凜，一股莫名的懼意籠上心頭，這位看起來溫文嫻雅的少夫人似乎有些可怕呢。

0 v. I" K5 |2 e, W, q　　「吩咐備轎。」溫吞的嬌柔軟語，渾不見半絲相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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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兒？」男主人現身大廳，對於聽到的話有疑問。

　　「回門。」乾脆的回答，絲毫不拖泥帶水。

　　「好耶，好耶。」一個歡呼，眾人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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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O% l8 R6 a, g& q　　燕兒窘迫地搔搔頭，乾咳兩聲，訥訥道：「回府告別嘛，我高興而已。」

7 L/ K- B, V9 J5 t　　唐沁兒眼中升起戲謔，興味盎然地瞧著小丫頭，語含玄機地道：「甚至比我這個正主更高興嗎？」嗯哼，再編啊，鬼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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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R( y8 e; C8 s: u% T3 _5 a% B　　燕兒怕怕地瞧著小姐朝自己伸出的纖纖玉指，她不要過去可不可以。

. s5 ]) }" w  Q+ T% h/ a# k5 u　　硬著頭皮蹭過去，垂頭喪氣地道：「小姐。」

* r- ~4 {* I$ Q$ K1 l　　「我爹給你多少錢？」唐沁兒語不驚人死不休。

　　燕兒像見鬼一樣瞧著自己的小姐，良久無言，「小姐，你到底是怎麼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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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E$ B4 I* k4 E7 e　　蘇浩風亦頗感興趣地盯著新任妻子。

6 c, d2 Q3 O4 M1 c　　唐沁兒若無其事地搖搖食指，「從你早晨第一個到新房。」雀兒與燕兒一樣懶散到讓她這個當主子的為之唾棄的地步，正所謂無二心不起五更天正是燕兒的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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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1 g( D) o7 M2 ?+ b  ], T　　蘇浩風神情愉悅地坐壁上觀，他這個妻子很有個性，連帶的侍女也別具一格，想來未來的日子不會無聊了，這是目前他最大的收益了。
+ m+ p5 t# r$ Y# o9 |3 y1 J7 J
$ k5 \+ c- P& c　　「為什麼不會是夫人？」燕兒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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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4 o, n. w( Z0 u" r! T7 s　　「娘沒那麼無聊，只有爹那個老古董才會。」無聊地打個秀氣的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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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b' ~, U- |: B' p* ^　　「岳父是老古董！」蘇浩風眨眼，再眨眼，有為人子女的如此說父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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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夫人，轎子準備好了。」下人進來稟報，打斷了唐沁兒可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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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u" Q/ a9 q$ a$ i  N3 }　　暗器破空聲，護衛躍身而起。

　　蘇浩風的俊面為之一寒，傷害沁兒的人就是他的敵人。

　　一支飛鏢，帶著書箋的飛鏢。

" M2 X) u& [# C, @, {- b7 R　　唐沁兒根本不必細看，直接伸手要，「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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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n. U) m' R0 i$ k# ]　　護衛看了一眼少主，後者點頭允諾，這才拿到新任少夫人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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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不置可否，展開信箋，一看之後馬上拋至一旁，淡淡地道：「燕兒，回去接著睡，申時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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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0 d# |. T2 X# ^: A2 R2 r6 v. T! J　　燕兒愣愣地點頭，傻傻地跟著主子回轉後院。

5 p7 j/ `0 N& [: Y$ O9 z, _　　蘇浩風馬上撿起地上的信箋，一看之下，眉毛挑得老高，「心肝寶貝，你可以不必回來看娘我了，因為我和你爹已經在雲遊四海的路上。附帶一聲，同意賜婚的條件是你爹乖乖辭官，跟我闖天下去。不必太吃驚了，你娘我怎麼可能一點好處沒有卻不吭聲反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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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a1 s4 n4 {* K2 t" W　　家教淵原原來如此，不必太難過，因為有岳父這位「先賢」在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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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少爺……」管家遲疑，護衛不解。

　　「你們打理一切，我——回去接著睡。」蘇浩風灑脫地揮揮袖，心情愉快地回轉臥房，徒留一室呆愣的家僕。大少爺似乎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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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Q2 `) N4 h　　房門是虛掩的，似乎她知道他一定會跟上來。

/ B- A' P  I& C. V　　蘇浩風靜靜地看著床上側臥的人，他知道她沒睡，縱使她閉著眼睛。海棠春睡圖也不過如此而已，纖弱的外表將她真實的個性掩藏了起來，也難怪當初皇上答應賜婚時會是一臉的奸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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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0 w# D+ E, \6 v% j' R　　賭嗎？是的，他賭她不會把自己踹下床。

4 K. C! L4 b' [# f1 D2 }　　事實證明他的賭運相當不錯，她甚至當他不存在地繼續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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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q! X% o& g+ Z　　終於可以正常地入睡了，蘇浩風心下頗感欣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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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臉睡意的雀兒被人拎出了臥房，因為申時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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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你溫柔一點好嗎？」她語焉不詳地咕噥。

: D, _9 Y1 h2 ^% }& r1 ?  M　　唐沁兒鬆開侍女的衣領，柔柔地一笑，輕聲道：「雀兒小姐，我們要出發了，請問您老人家醒了沒有？」這樣大牌的丫頭誰見過嘛，還得主子親自「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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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悶笑聲自身後傳來，蘇府的護衛無法遏制自己氾濫的笑意，短短的接觸已足夠他們瞭解自家少夫人的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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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苑外，一字排開十幾匹大宛良駒，四五輛馬車，精神抖擻的家僕與神采奕奕的護衛，蘇家果然不愧是富庶之家。

　　雀兒迷濛的睡眼頓時清醒，忍不住捏了自己兩把以確定是否仍在夢中。

" U! b; b' O9 i& L: j0 A" z# y- `　　燕兒迷惘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腦中泛起淡淡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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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q* R6 p7 a8 ]& |　　「小姐，姑爺很有錢。」雀兒下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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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兒輕扯主子衣袖，以只有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聲音道：「我小時候似乎見過這種場面。」

) a4 U- O6 a; @, ?; s　　唐沁兒略感詫異地看了丫環一眼，忽而揚眉，柔聲道：「會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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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f1 y/ C& Z6 J$ v; I　　「嗯。」難掩落寞的小臉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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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6 p+ X- W; K% X　　燕兒扶著「嬌弱」的小姐上車，卻一個閃失讓人跌了一跤，而這一跤卻躲過了一把泛著藍光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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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刃出鞘，立時草木皆兵。

　　紅顏禍水啊，不，是男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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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c$ g1 C$ a) n# {6 _. S5 Z　　唐沁兒有些無奈地長歎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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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雀兒跳腳，「是誰？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別當縮頭烏龜讓姑娘我瞧不起，滾出來，暗算是小人的行徑。」

$ D) {4 M# y7 e9 Y0 Z% |, k" m* u. @+ A　　「搞不好是女人哦。」燕兒好心提醒。

' U6 O, r7 R* b8 ?　　雀兒立時改口：「哪個蛇蠍心腸的惡毒瘋婦想害我們小姐，給我滾出來受死，你當我們小姐是阿狗阿貓隨便什麼人都能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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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k' O4 v( I2 u( K  Z# ~- v　　風依舊輕拂，鳥兒依然自在飛翔，只除了跳腳的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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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X' H/ A- \/ M5 y: V　　「冷焰。」輕輕淡淡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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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C3 w. ?0 G! Z　　「好見識。」一句輕語引來回聲，而雀兒的叫罵卻無人理會，氣悶哦。

　　是個男人，蘇浩風狐疑地望向妻子，猜測著他們之間可能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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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g, h1 _9 R; N/ \2 i　　唐沁兒微微一笑，泰然自若地整理袖口，「想槓上我嗎？」

　　「不想。」但聞人聲不見人影，燕兒有些慼慼然地挨近主子。

　　「打個招呼，到此一遊？」挑眉，動作極小，但燕兒注意到了。

' B6 s8 r: I5 j/ @　　「不敢。」聲音中透出極淺的笑意。

: e( p) T; I" u% c" `0 r　　「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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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0 B$ T' n  S; i　　「不敢想像你會嫁人。」很絕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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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風不自覺地揚起嘴角，這個男人不會是情敵，他有了這層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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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嘴角輕揚，吐出的聲音卻冷入骨髓：「真後悔當年沒踩著你的屍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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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S, d- ?0 e+ M2 i4 V3 a　　「呵呵……」打個哈哈，聲音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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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j5 @$ D7 O: L" v. F  {& ~7 f　　「小姐，你威脅人家，淑女不應該這樣的。」雀兒咋呼起來。

　　蘇浩風發現妻子秀氣的柳眉無奈地皺起，似乎很無可奈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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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女會早死不是沒道理。」唐沁兒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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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R& Z2 W; ^! y( \" k1 k, X! o　　「上車吧，娘子。」蘇浩風握住妻子柔弱似無骨的手。

　　「和你同車？」柳眉微皺，似有不悅。

　　「對。」他頷首，堅定地將嬌妻扶上自己的大馬車，隨後也鑽了進去。

　　雀兒和燕兒眼睜睜地看著主子被人扶走，自己則被硬生生塞入另一輛馬車，相距兩輛車，姑爺為什麼要分開她們主僕？疑問泛上心頭。

/ j# k! T4 I/ k- S　　舒適寬敞的車廂，不僅能坐能臥，甚至茶水、點心、書籍一應俱全。

0 F+ h" v2 E& _* E7 v. r+ q　　唐沁兒斜倚於軟榻之上，百無聊賴地檢視著車廂中的擺設：固定的書桌，磁石做的托盤、茶具，甚至連夜明珠都被鑲到了車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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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他忙碌的雙手，聽著清脆的算盤聲，唐沁兒不由露出一抹輕淺的笑意，至少她嫁的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紈褲子弟。

　　蘇浩風抬頭，正好捕捉到她來不及收起的笑意。她是適合笑的，她的笑和煦如春風，讓人心中忍不住泛起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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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起的唇角慢慢收起，唐沁兒冷冷一瞪，「看什麼？」

3 E7 [  D- s  P; b  k3 a　　「你應該多笑的。」心中的話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

9 y) H. K5 ?1 y　　「有什麼值得開心的？」她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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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7 u0 m3 D# e7 Y8 x/ \　　「那又有什麼不開心的？」他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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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例如嫁給你。」她不客氣地給出答案，她現在還慪在心呢，他自己要找晦氣，她不會跟他客氣。皇上會無緣無故地下旨賜婚？她又不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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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風聞言反而笑了，「沒嫁給我時，你也不常笑啊。」至少他待在唐府的時候不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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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事。」唐沁兒懶得理他，逕自取過一本書翻了起來。

　　反正也無心於工作，蘇浩風乾脆放下手裡的事情，擠坐到軟榻上，想當然唐沁兒不會和顏悅色，事實上立時面如霜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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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什麼？」

2 C  i' A; j7 k; ]& G　　「陪我的新婚妻子，否則豈不冷落了伊人。」他笑得溫柔又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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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d, q$ h" z6 f1 p　　「不需要。」口氣有些僵硬，不習慣別人靠近的唐沁兒壓抑著自己想揮掌相向的衝動。他是自己的丈夫，實在不適合拳腳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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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K4 ?# Z2 h( m. C( g; z% \& x　　「就這麼討厭我嗎？」蘇浩風眉宇間難掩落寞，早該明白唐沁兒不是一般世俗女子的，以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外加聖命難違來迫她就範，或許根本就不是明智之舉。

　　唐沁兒握書的手一緊，她不喜歡看到他落寞的表情，幾乎是本能，她開口道：「我只是不習慣。」話一說出口，她幾乎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 v1 F- f$ g( b* c/ j3 f# c　　「……」他不解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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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習武者的本能，不喜人太過於接近自己，而且你我其實並不太熟。」她有些窘迫地解釋。

$ ?- _" a' j4 I　　蘇浩風神色一亮，「會熟的。」他保證似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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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點點頭，她一直在習慣啊，否則早上不會讓他睡到同一張床上。

& |& B5 i9 E( N2 z　　蘇浩風貪戀她身上的淡淡幽香，不覺越貼越近。

　　唐沁兒手中的書隔住他的親近，淡漠地道：「你想睡的話我讓給你。」只要不睡到她身上就好，他給她的壓迫感太大了，只是因為他是丈夫的原因嗎？心中一個小小的聲音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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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e" N2 }! _8 s. M3 j' S9 I　　蘇浩風不由悶笑出聲，他的妻子真是不解風情得很，但他喜歡看她淡淡冷冷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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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想待在你身邊而已，不睏。」洞房花燭夜他睡得很飽，現在精神很好，不需要床，如果是和她一同分享床，他會很有興趣。

, S7 L* j. c# e6 p/ \! X　　「你的事還沒做完。」她提醒他，只求他千萬不要將注意一直放在她身上。

& `6 y0 e8 @( n　　「那原本就是打發時間用的。」漫長的旅途總要找件事情來做才不會無聊啊，以往他都是用忙碌來打發多餘的時間，但現在他有更有意義的事要做——與妻子培養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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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 J4 J8 g' O& y2 _5 W　　唐沁兒忽然有種自掘墳墓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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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塵土輕揚，馬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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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X( S) @. e- v7 D( u　　天仙下凡！

　　驚歎聲，呆愣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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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如遠山，目似秋水，瓊鼻挺俏，唇似塗朱，婀娜多姿的身形體態。舉手投足間展露無限的風情，得此佳人一笑，死也甘願啊。

7 e! N8 D/ i- l, T6 G" ]8 z; w　　從馬上一躍而下，身手矯健不輸男兒，又是一輕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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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7 D9 h5 _4 g& U2 I7 H7 `　　巾幗不讓鬚眉。

　　隨手一扔馬鞭，身後的僕人接個正著，紫衫少女神情倨傲地走進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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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八仙」，洛陽城最貴的酒樓，招牌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孟姑娘，雅間準備好了，您請。」掌櫃討好的聲音響起，看著美人的目光滿是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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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樓中所有的人都不由癡迷，恨不得自己能為佳人服務。

　　坐在臨窗的座位，孟紫薇冷冷開口：「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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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z/ J- B; z) b% l9 }　　身後的侍從馬上回答道：「大約再過一刻就會到。」

: ?$ _2 w5 M- {, ~9 |* Y　　「那個女人也在？」她厭惡地皺眉。

　　「是的。」惶恐不安地回答，小姐不會做什麼蠢事才對吧。

　　「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迷住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心。」冷哼。

/ p( t+ X$ X+ D* a; \$ k# I5 `　　「小姐，蘇公子已經成親了，你……」

　　冷冷的掃射讓侍從乖乖閉嘴，「我不會死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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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蹄聲，車輾聲。

: ~" n% L1 ?  R# l/ T  `　　「小姐，人到了。」

% J; I( k. f' }, z2 d5 g) b　　孟紫薇目光冷凝地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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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 O' V0 v) ^+ X: J6 x8 }　　十幾匹的大宛良駒，四五輛馬車緩緩馳近，的確是他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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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O, E3 R# z0 z2 ]* }: V　　濁世翩翩佳公子，世人想到的惟一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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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色襦衫，玉簪束髮，手握一柄紙扇，怎麼看都都是一副唯美到極致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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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伸手掀開車幔，柔聲道：「娘子，下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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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e- Y3 `; T$ u　　朱紅的衣襟，如玉般的纖手，車內的人慢慢露了出來。不是絕美，但一看就是位端莊嫻靜，溫柔婉約的大家閨秀，是妻子的最佳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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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紫薇若是艷冠群芳，花中之王的富貴牡丹，那唐沁兒便是幽香四溢，獨身自好的深谷幽蘭。

　　牡丹雖美，卻高不可攀。幽蘭雖長於深山，芬芳卻為世人所有。

　　「小姐……」雀兒的喳呼終止於姑爺的瞪視，訥訥改口：「少夫人，我們進去吧。」說著，和剛下車的燕兒不著痕跡地擠走了小姐身邊的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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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風暗惱於心，卻始終不得發作。唉！都是女人惹的禍，可是又不是他想讓人找上門嘛。真是委屈啊，可是沁兒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他慪下去，這才是最無奈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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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F* R$ u) Q, @, `　　蘇府的護衛無不將目光投向別處，對這一幕屢屢上演的搶人遊戲見怪不怪，只是頗為可憐他們的少爺居然得和丫環搶妻子。

　　溫婉的少婦——唐沁兒的眼中閃過淡淡的笑意，任由侍女扶自己走入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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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香風飄過，倩影輕閃，「蘇大哥，想不到在這裡遇到你。」毫無男女之別地纏上男子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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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W5 w& V+ c4 [5 M+ s/ R+ L　　蘇浩風馬上像閃瘟疫一樣抽身急退，這一路行來，這樣的「不期而遇」太過頻繁，而受害最深的是他。沒見他溫柔似水，嫻靜貞雅的親親娘子任由丫頭的「任意妄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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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若無其事地坐下，端起丫環奉的香茗，頗有品茶的閒情逸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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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s' _  c  E! w& ^: o　　雀兒的嘴永遠比她的腦筋動得快，「喂，花癡，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那是我們家姑爺，又不是街上的恩客。」

% a. Y( S4 s, ~4 o& B　　「恩客？」花容月貌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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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證明盛怒中的女人同樣沒有美麗可言。

9 r9 g" ?4 R* C% U' }& M* J　　「當眾勾引有婦之夫，比風塵女子更加不要臉。」雀兒不恥。

# D" X- G2 v9 ~5 _# C; p　　蘇浩風低頭暗笑，雀兒從來都是心直口快，每一個前來找茬的女人都免不了要受到她的攻擊。

　　「我跟蘇大哥是兩情相悅，要不是皇上賜婚，憑她的長相能嫁給天下第一美男子嗎？」孟紫薇鄙夷的目光落在悠閒喝茶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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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O) D9 }' ?6 Q0 i6 b　　「你以為我們小姐就願意了？」雀兒憤憤不平，「要不是聖命難違，我們小姐的夫君絕不會是只軟腳蝦。」真以為女人都願意嫁給一個美男子嗎？瞧瞧有多少麻煩啊！小姐耐性好，要換了她早就提把刀出去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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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雀兒。」不怒自威的聲音。

6 V3 p* ~% h" T! F0 W4 @& D3 A　　「好嘛，我閉嘴。」雀兒氣呼呼地垂首。

( @% `# m& I1 ~　　「你敢瞧不起蘇大哥？」孟紫薇嗓音尖銳起來。

　　「你有心上人？」沉痛的問語，他從來沒想過高齡未嫁的唐沁兒是否心有所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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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持杯的手一頓，淡淡地道：「不嫌太遲了嗎？」桃花這麼旺的人也會吃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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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X# y$ [( n% N9 |/ D　　俊容慘變，若非下人扶住，只怕已跌仆於地，原來她並非生性冷淡，而是人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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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7 i. J. e0 b3 K( e6 \　　燕兒抿抿唇，不著痕跡地後退，退至面色蒼白的人身邊，悄悄地說了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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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v8 v2 s5 D! l% ?3 P4 q: v& \　　蘇浩風神情一喜，感激涕零地看著燕兒。

　　燕兒嬌憨一笑，回到小姐身邊。不知為何，她喜歡蘇浩風，似乎很久以前有一個像他一樣的大哥。

; `! D! A* o! V/ k- m　　唐沁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嘴角輕揚，似乎明白了什麼。

0 |3 t1 h8 t6 H- \$ o& t　　「小姐——」燕兒窘迫不已，小姐的目光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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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o0 _& u2 K. r　　唐沁兒氣定神閒地繼續喝自己的茶，眸光深沉難懂。猶記得當年帶回燕兒時，她口中一直嚷嚷著有位漂亮的大哥，難道……她若有所思地看了蘇浩風一眼，會這麼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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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風避開孟紫薇的染指，跑到妻子身邊去避難。他相信只要在娘子的身邊一切安全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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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上門的美色捨得不要？」似笑非笑地一瞥。

. ]$ k& L- A9 V+ z" |$ j8 d+ u　　「有妻如卿萬事足。」他亦笑。

# B! X/ y% i3 E( `( E5 H9 n, R　　「蘇大哥，你怎麼可以不理我？」孟紫薇跺腳，美人撒嬌，真是讓人無法移開目光，當然不看的除外。　

! @8 ^* b9 g' E- d" A　　蘇浩風的目光根本離不開妻子嬌柔的側臉，在他眼裡只看到身邊的唐沁兒。

$ i+ w* ^* @& g5 G  a. h" Z0 C3 L% b　　「他又不是你相公。」雀兒咕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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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J& @4 p1 d% M% |; R　　「小姐，我們不要打擾蘇公子夫婦用餐了。」管家無可奈何地央求，任誰都看得出來蘇浩風的一顆心都在他那位妻子的身上，而且依他老練的目光，那位文弱秀氣的蘇少夫人似乎並不是簡單人物呢。她太沉得住氣了，不似一般女子，而且眸光隱晦，鋒芒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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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5 x9 X- X% r　　「蘇大哥，我不介意做小啊。」孟紫薇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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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老臉微窘，小姐太不像話了，堂堂「歸雲山莊」的小姐如此自貶身價，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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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N, `) l" b　　「我介意。」冷淡的目光直直地盯上美麗的孟紫薇，她不想開口的，可是實在是有人太過分了，她這位「正室」好歹還在場，她就敢讓她相公納妾？

0 L  s' g; R; L" h, t( x　　「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常事。」孟紫薇辯駁，心中卻不由駭然，那目光讓她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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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丈夫只會有一個妻子。」蛾眉微蹙，口氣已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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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C" W& U5 U- l( [/ C0 q9 W* A　　「對啊，我只會有一個妻子。」他肯定地點頭，又不是活得不耐煩，娶了一個唐沁兒這樣的妻子就已經很頭大了，他可沒辦法再應付多餘的人。

　　「你認為憑你的姿色配獨佔蘇大哥這樣的男子一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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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F4 D* V+ P8 ?, f0 F　　「配不配並不是你說了算。」唐沁兒自在地斟茶，品茗。

　　「我怕你沒命當蘇少夫人。」咬牙切齒地瞪視悠閒自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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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現在我還活著。」雲淡風輕的口氣。

& [; E6 |( V; H( f0 v　　「你……」孟紫薇說不出話來，為什麼她不被激怒，反而是自己被氣得哇哇大叫？

　　「掌櫃，我們是來用飯的。」目光投向呆愣的年輕掌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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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少夫人，我馬上吩咐。」被人推醒的掌櫃一臉菜色，天哪，他居然在大少爺與少夫人面前對一個女人發呆，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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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O: z8 s/ Y　　「色不迷人人自迷。」歎氣聲。

4 ]% t2 H9 c" n' o0 H* a: j  L9 R　　「也不是頂美啊。」雀兒理所當然地開口，「如果姑爺換成女裝一定比她美。」

　　唐沁兒揚眉淺笑，「雖然不恰當，卻是事實。」這是丈夫的致命傷啊，要是不踩上一腳，心有不甘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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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兒——」他惱怒地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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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m" n+ |+ Z$ z% S5 k: @9 \　　「就是啊。」燕兒火上澆油。

　　眾護衛全部轉頭，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啊。

$ r8 x% _6 ^; V# Z. i  W　　愉悅的朗笑聲傳來。

% E$ g* h& l5 c& |* C' M! y$ V　　「唐小妹，數年不見，幾時拐到一個美人當丈夫的？」戲謔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M% Z) ], h: V6 Y　　那是一個俊朗的文士，年約三十上下，一雙含笑的眸子定在悠然自得的人身上。

　　蘇浩風臉上的黑線增加，他是男人，為什麼一定要用「美麗」來形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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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H+ Q. m2 ~3 R! Q　　唐沁兒轉著手中的瓷杯，淡淡地道：「我沒有不良嗜好，或者是兄台有。」自己打趣不要緊，外人可就有待商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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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O0 J& K0 I- C- i4 N! I/ P9 r　　「姓孟的，」雀兒開口罵道，「你有完沒完，我們小姐沒工夫陪你煨招，想找死，自己拿把刀還快些。」

　　孟梓天摸摸鼻子，不太認真地道：「小雀兒，不知在下幾時得罪了你，為什麼每次瞧見我都火冒三丈？」

# J+ P& z& ?; w& @5 }  m, w　　「你還敢說？」雀兒跳腳。

/ D- C6 ]- Q2 r0 V/ R8 f3 S2 F　　孟梓天好笑地睨她一眼，「我為什麼不敢說？」

- L* a3 [4 s0 ~7 U$ z　　「你……」有口難言大概就是這種情況了。

　　唐沁兒嫣然一笑，玩味地看著兩人，恍如自語般地道：「不知是誰不顧男女之別非要救一名可憐的落難丫頭，而且揚言會名媒正娶她，結果卻一連數年連個人影都睢不見。」

, ?, x# W% E8 D3 T, L" M# Y　　蘇浩風劍眉輕揚，興味地看過去。

　　「小姐……」雀兒跺腳。

　　燕兒莞爾，了悟地道：「雀兒姐，原來他就是那個『該死的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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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梓天搔搔頭，「唐小妹，你非得這樣明講嗎？我是有事才耽擱了。」女人就是愛記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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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孟梓天的神情，蘇浩風心中陡然明白一個事實，愛上女人的男人都會變得呆傻，尤其在自己的愛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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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雀兒以為你後悔了。」而且一直「慫恿」她去幹掉一位姓孟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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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R% w! W, g. t  l7 R' c　　「我敢嗎？」小聲地嘀咕。

7 @- e! N$ l: q% z- x' k　　「什麼？」唐沁兒挑眉，似笑非笑地掃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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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梓天不情不願地道：「我要是悔婚，你唐小妹會放過我嗎？」在他自十數年前被某個唐姓的小姑娘一腳踹斷兩根肋骨後，今生便立誓絕不再自找沒趣，試想當年她十三歲的時候就已經可以輕易地打敗他，十數年後那豈不是更是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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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天涯海角都會找你的。」唐沁兒微笑。

　　「找我敘舊啊。」他笑。

1 H' x+ c, t2 y1 J　　蘇浩風無言地搖頭，依沁兒與兩名丫環的交情，找他敘舊？殺他倒極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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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你見閻王。」唇角的笑依然，但冷意已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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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玩笑並不好笑。」他不由自主地搓搓手臂，冷顫都冒出來了，唐家姑娘就是這點不可愛，老愛威脅人，而且他偏偏就是怕死了她的威脅。

　　「聘禮帶來了嗎？」話鋒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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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N# P8 L9 H( W% o　　「聘禮？」他挑眉，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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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8 u3 M+ R" P　　「沒有聘禮，你以為我的雀兒會這樣任你帶走嗎？」冷哼一聲，剛好她現在想到一件非常適合的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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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2 D% h% I5 K5 t7 O　　「什麼樣的聘禮？」他苦笑，早該知道最難纏的永遠是唐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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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D+ ~% J: G# `　　「把這位『歸雲山莊』的大小姐一併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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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f' P4 W. b: f: R0 |! K　　蘇浩風為之失笑，誰說他的妻子對他無動於衷，只不過她就連吃醋也與眾不同而已。瞧瞧，他聞到了什麼味道，酸啊。

　　孟紫薇臉色一變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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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管家張口結舌半天終於可以正常發音，不敢置信地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少莊主，「少爺，您認識這位夫人？」好像還很熟。

& }6 A* {8 ?  I5 B1 C0 v　　孟梓天苦笑地點頭，「我那兩根肋骨就是她踹斷的。」丟人啊。

$ {- e4 m. B7 x  r9 X4 p0 }) j　　「大哥——」孟紫薇駭然色變，她當然知道十幾年前大哥在武林盟主的比武擂台上被人一腳踹下的可恥紀錄，可是居然會是眼前這個看起來文弱不堪的蘇夫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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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6 B5 G1 |  V! \3 r. W4 p- m　　「是真的了，唐小妹當年小小年紀就已經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裡了，更何況是十幾年後的今天。」他倒霉好不好，原想跟在小妹身後瞧瞧蘇浩風的新任妻子是何方神聖，結果這一看就看到了一個令他頭痛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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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A1 H- m; G: q+ [$ u/ i　　「她是你妹妹？」雀兒臉上的笑絕對稱不上善意。

7 s! m5 N5 J' F0 h9 A, m　　蘇浩風莞爾，他似乎明白雀兒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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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怎麼有冷風吹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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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雀兒喜笑顏開地道：「真高興有這樣『可人』的小姑，我一定會善盡長嫂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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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L3 m6 L+ l/ |9 C! D8 s　　燕兒幾乎掩面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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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p! x9 Q. K" g/ }) ~　　唐沁兒縱容地笑了笑。

- W' W! ?! S; X+ ^7 p9 f# g　　「大哥，你會娶一個丫頭？」孟紫薇不抱希望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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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孟梓天用力點頭，雖然不是溫柔可人，但畢竟是他自己的選擇啊，千篇一律的大家閨秀實在沒什麼看頭。

9 k* ]6 y& l1 |, h　　「我不要。」孟紫薇尖叫。

0 I  J8 M  k$ G( ]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雀兒很用力地保證，她絕對會讓孟大小姐沒有時間再去煩小姐。

2 U; t1 V2 o' R' f) j　　「謝謝。」蘇浩風飽含感激地看著雀兒。

　　「我是為了我們小姐。」雀兒將臉扭到一邊，誰要他的感激，她還是堅持看他不順眼，因為他搶走了她的小姐。

　　「你放心大膽跟他走，要是『歸雲山莊』的人敢欺侮你，你絕對不必跟他們客氣。」唐沁兒拍拍侍女的手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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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雀兒用力點頭，「我一定不會客氣，否則豈不是枉費小姐這些年的教導。」她保證一定不會讓人欺侮到自己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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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風極力忍笑，現在不能笑，否則有人會發狂的。只不過，忍得太辛苦了。

　　孟梓天臉部微微抽搐，「唐小妹，這些年你究竟教了雀兒一些什麼東西？」他有很不好的預感。

　　唐沁兒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就是把當年踹你的功夫教給雀兒了，好作為馴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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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b# e* k9 p1 ^: {8 P1 Q' @6 \　　「小姐很疼我的。」雀兒幸福地笑道。

　　「最後會痛只會是我。」孟梓天笑不出來了。

: _% A! V6 o: \' b1 ]' r　　蘇浩風卻忍不住笑出聲。

　　「只怪你自己這些年動作太慢。」唐沁兒微歎，「雀兒留在我這兒實在很無聊，所以學些東西自娛嘛。」她自己的壞心當然絕對不會排除在外。

　　「是啊，自作孽。」無力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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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H8 W  C# k& a- B4 K$ ?. ^1 B* |% W　　「來吧，一起用飯，權當出嫁酒。」唐沁兒招呼一臉菜色的人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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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叨擾了。」孟梓天拉了妹妹一起入席。

　　雀兒很自動地介入到小姐身畔，杜絕有人故意落坐於旁，這一舉動又讓蘇浩風感激不已，謝天謝地，差點孟紫薇就趴過來了，好險！

　　☆☆☆

7 W' q! v; H3 @　　「秀氣可餐，果然是秀氣可餐。」垂涎而又淫穢的目光短淺得讓人心生厭惡，大好的用餐心情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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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看女人，垂涎三尺也很正常，正所謂食色性也。但如果男人看男人，還恨不得剝光對方的衣服——就不是那麼讓人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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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風的臉已經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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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0 W4 L: M' D8 F# |　　孟梓天神色驚悚。

; @' z! `' `* L1 P" H/ f5 i. u# Y0 |　　孟紫薇容顏慘變。

* i% i  A& [4 q5 G" h　　色中惡鬼，魔中翹楚，江湖第一大淫蟲，雖作惡多端卻因有一身出神入化的邪門武功而逍遙法外的陰流風。

0 ]9 p2 j' x0 L1 Y" F& Z9 i　　雀兒興奮得雙眼發亮，就像看到了金子，「平西王爺懸賞萬兩黃金，就是要他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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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雀兒。」孟梓天摀住她的嘴，真是個不知死活的丫頭。

5 e! e) @' Q+ `* R　　陰流風終於分神看了雀兒一眼，雖非絕色亦可入目，可是說話的語氣神態卻著實叫人動氣，「你認得我，卻不害怕？」很好，第一次看到這麼不知死活的人，而且是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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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2 T9 P. C- d8 i　　「我為什麼要怕你？」雀兒成功地擺脫孟梓天的束縛張口反問。

　　孟梓天臉色差極了，娶了她他的日子一定不會太好過。

: \' \$ w$ ^6 n& t) S, i+ Y! G/ r　　「因為我是陰流風，天下女子的夢魘。」他狂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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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男女通吃嗎？」好輕、好淡的好溫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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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風暗暗握住妻子的手，她非要去自找麻煩嗎？這個男人一看就非善類。

3 R$ n  K/ R7 C; D" a5 A　　唐沁兒輕輕地拍拍他的手，示意不用擔心。

5 }2 o& u; d3 M& U. ^+ u, C5 i　　陰流風目中寒芒一閃而逝，等著她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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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中茶碗，緩緩地抬起頭來，湛然有神的眼對上陰沉狠辣的眸。

# ], ~6 r- c: k- ]$ F( L　　「你也不怕我？」他挑眉，神情陰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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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費力氣與時間的事我一向不想去做，況且你感興趣的該是家夫和孟大小姐才對吧。」她就事論事，氣定神閒，甚至旁若無人地執箸夾菜——大概是惟一有此心情的人了。別的人早在聽到「陰流風」三個字的時候不是奪門而逃就是腿腳發軟，癱成一堆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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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江南蘇家的新任少夫人居然也是個人物。」陰流風目光微變，縱橫江湖十數載，他頭一次感到不安，即使她看起來百分百沒有任何威脅，但第六感已發出了警報。

7 }" x) ~( {& V! Y& a; r# K　　唐沁兒微笑，「好說，承蒙您看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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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家的護衛俱都替少夫人捏了把冷汗，執劍的手緊了又緊。

　　「少夫人，一萬兩黃金耶，而且平西王爺名聲不壞，為了初雲郡主您也應該收拾他啊。」雀兒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

. |7 Q8 Y8 ~9 D0 a) b　　「蘇家富甲天下。」唐沁兒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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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R: M0 G$ s& j' Z# h+ p3 D- k$ u　　雀兒搖頭，「那不一樣，蘇家的錢不是您的。」

7 v4 d5 q2 y. c( U8 n　　蘇浩風揚眉，但保持沉默，靜觀其變。

2 ?: A5 g+ i7 z$ e0 D　　「我是蘇少夫人。」閒閒地剔魚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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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J( Y% z' q) C5 o, N* O　　蘇浩風滿意地揚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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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w1 S" {2 {& d" ^" K. Q; }　　「我們要自食其力，不能讓人瞧不起女子，對，您要為天下女子爭口氣。」雀兒越說越理直氣壯。

" I" u" P# d/ w& x. _　　「那你去。」依舊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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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 I3 t4 x0 J  Y- a0 }　　雀兒哇哇大叫，「小姐，你不要太狠心了，我去只是找死嘛。」氣嘟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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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a  M( q* {# V& Q9 D+ D　　孟梓天抹了一把汗，幸好她還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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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Y* n) M, h" ]" c: [　　唐沁兒詫異地一瞥，不解地問：「你何以認定我一定比你命大？」她長得像九命怪貓嗎？

　　「誰不知道小姐武功蓋世無雙，妖魔鬼怪見了無不退避三舍。」雀兒笑得燦爛過頭，就連蘇浩風也不禁好奇起來，內中到底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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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兒抿嘴一笑，道：「雀兒姐的馬屁工夫是愈來愈到家了。」可是小姐從來不吃那一套啊。

  s. m4 Y# ^$ r+ L) L8 {　　「你給我閉嘴。」雀兒狠掃一記冷光，只會拖後腿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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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唐沁兒遲疑地看了侍女一眼，「我好像並不像你所說的武功蓋世無雙啊，否則需要保護的不會是我和相公。」無辜的表情配上她說話的神情，簡直無懈可擊的完美。

1 S. T7 d1 S4 s% e' n2 `　　「小姐……」雀兒哀號，小姐故意要看她笑話。

3 o1 R, ?) O1 ?' E+ J  z5 U0 M- C6 G　　「丈夫是嫁來依靠的不是嗎？」言外有意地掃過一臉緊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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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U& [1 _9 w" z　　「姓孟的，你都不為我出頭，那我嫁你幹什麼？」氣惱地質問一臉惶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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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0 e' D" b, p5 h　　「嘎？」孟梓天一臉茫然地看著生氣的愛人，怎麼會扯到他的嘛，他一直都很安靜啊。

　　蘇浩風急忙垂首偷笑，自從娶妻之後，他生活中值得開心而笑的事一天比一天多。那個可憐的男人，誰叫他要愛上沁兒的丫頭，一樣的難纏啊。

4 _0 |) O5 H$ S4 B　　「郡主——」紛亂的腳步中摻雜著不可置信的低呼。

# M7 D) `* q" O9 X% a# }% _　　陰流風皺眉，那是平西王府的侍衛，四年來他們的死纏不休著實讓人頭痛，而且他根本就被追殺得莫名其妙，那個什麼「初雲郡主」，他見過嗎？

( t) v5 T, `! M+ H5 L5 {) M  Z　　「淫賊這次看你往哪裡跑。」數十把明晃晃亮閃閃的刀劍對準了陰流風。

! L. a) a3 C9 k# c( T　　「姓孟的，你既然解除了跟平西王府的親事，為什麼還抓著我們郡主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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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地驚雷大概說的就是眼前的情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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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驚的目光落在雀兒臉上。

, m9 c9 D- w4 W7 R　　孟梓天不敢置信地睜大眼，「你是初雲郡主？」一個郡主會放著好日子不過去當人家的丫環？而他辛辛苦苦地解除婚約到底是為了什麼？

  e& X1 R0 g+ [3 d# a  J& e0 I/ o　　雀兒的臉色陰沉，「你解除我們的婚約？」枉她費盡心力地逼迫父親上門提親，太可惡了。卻不想想這正是他們兩個各行其是不肯商量的後果。

! l4 Q+ M; Y0 k1 k9 s+ K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蘇浩風悄聲問身邊的人。

　　唐沁兒微笑，「報答救命之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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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流風的神情遽變，望向唐沁兒目光充滿了驚愕，「你就是四年前重傷我的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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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g- e  T: U! [5 w. B　　唐沁兒輕笑，「你到底還是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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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卻被他們的一問一答嚇得張口結舌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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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C) F, d! o4 D2 ~' R! ^　　雀兒首先回過神來，抓住小姐的衣袖嚷道：「不行，四前年你沒有殺了他，讓他逍遙法外這麼久，這次一定要殺了他，為天下女子除卻這一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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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因為你死抓著我的腿不放，才讓他趁機逃脫的。」唐沁兒無奈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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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 ]1 ^4 [9 `2 h2 ]　　「人家當時嚇壞了嘛。」雀兒小聲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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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小姐，王爺知道小姐路經此地特地讓我們前來迎接，不想會遇上這個淫賊。還請小姐出手相助。」侍衛首領躬身行禮。

% ~2 ]' h' S* {7 j) f9 R　　唐沁兒長歎一聲，終於緩緩站了起來，慢慢對上陰流風陰沉的臉，「看來，我們之間終究是要有個了結的。」也罷，一場拖了四年的恩怨早點解決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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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蘇浩風拉住了她的手，輕輕叮囑。

　　唐沁兒微怔，而後回他一抹溫柔的笑意，「我會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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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劍一用。」話音方落，沒有人看到她怎麼出的手，但侍衛首領的劍已經到了唐沁兒的手中。

　　江湖大淫賊與溫柔婉約的蘇家少夫人對決，似乎是不怎麼可能的事，但它偏偏上演了。

　　真正的高手永遠不出名，這是現在所有人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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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靈如蛇的長劍在唐沁兒手中宛如天女手中的百尺長綾，隨意揮灑恣意放縱，猶如注入靈氣一般，看得人心醉心迷。不錯，的確是心醉神迷，簡直像一個舞技超群的優伶在從容地表演自己的優雅舞姿。

  U8 F4 O# ?4 L- Q! d+ n　　「燕兒，是天女散花！真的是天女散花。」雀兒興奮地拉扯身邊的人。

　　燕兒亦一臉的癡迷，訥訥自語道：「想不到小姐真的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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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風好奇極了，「什麼天女散花？」

+ T0 |$ j2 r& b1 q3 E: I& c( R　　「大內舞姬的看家本領啊，上次我們偷偷看到的，小姐說若溶於劍法中一定非常好看。姑爺，真的很好看對不對？」

　　「是啊。」他點頭，像跳舞一樣。

/ ]& A( `% ]. O7 v　　相較於唐沁兒的愜意與從容，陰流風便顯得相形見絀，幾乎完全處於挨打的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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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H8 E/ q  ~( |　　長劍刺入身體是什麼感覺?相信此時陰流風一定知道，傷口的血汩汩地流出，而他的表情也愈發慘淡，「不殺我嗎？」

　　唐沁兒搖頭，轉向侍衛首領，「交給你，最好帶屍體回去。」她不保證下次還這麼巧，自己會適逢其會地幫上忙。

　　「明白。」數把鋼刀同時刺下，頓時血肉迷糊不堪入目。

: c; G8 u4 ?/ G0 k/ E6 I$ `2 t! a: G　　「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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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Y  n: h' V# X. P* p! o9 q　　雀兒馬上十萬火急地找來一盆水。

  `9 r! h7 O. `- Z& K3 q　　郡主當丫環似乎當得不亦樂乎，王府侍衛有了此等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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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0 n8 ~3 |; ]: X$ i　　拭淨雙手，捧起茶碗，慢條斯理地開口：「雀兒，回家看看吧，總得帶點嫁妝才不至於失了王府的體面。」

　　「他解除婚約。」

! I* b! _/ p7 @! C4 u0 k# ^　　「他不知道你就是初雲郡主。」

　　「我不管，總之他連人都不看就解除婚約就是他的不對。」

$ |( Q& q0 X2 ^, o6 V　　「我解除婚約也是為了你啊。」孟梓天覺得自己冤枉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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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你再去向王府提親。」否則他父親的面子如何掙得回來，她也會慪到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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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刁難人。」不慍不火地開口。

" k* p! Q) W/ H5 ]" N% F　　「領走你們的郡主，我養了她四年，現在完好無缺地還給平西王府。」唐沁兒頓了一下，忽而展顏一笑，「萬兩黃金別忘了送到蘇府。」

　　錢可以這樣賺嗎？

3 S* a8 X7 Z! S7 ?6 U2 K　　錢的確可以這樣賺，可是蘇府的人都認為少夫人實在賺得太過於輕鬆了。

# |, P3 p4 ?4 X　　「去向王府提親。」雀兒再次重申，而且頭也不回地跟著衛隊離開。

　　孟梓天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他招誰惹誰了？

3 l- D) M1 f5 i6 c0 e" D　　蘇浩風無言地拍拍他的肩，深表同情，卻無力相助。

　　孟梓天感激地一瞥，領著妹妹走人了，再待下去看著別人夫妻和和美美，他會更傷心。

　　孟紫薇儘管不甘心，可是依然無法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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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k# ^& l  U" \" N　　「快些用飯，吃了好趕路。」她無事一般微笑。

　　蘇浩風看了一眼正在清理的血漬，搖頭道：「沒有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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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我沒動手前你就應該多吃點。」她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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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Z- `2 k) z/ |$ E　　「你吃飯的時候就打算好了？」他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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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 I# G) s  P　　「對啊，否則我何必急著吃飯。」理所當然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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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通知我。」他正色要求。

4 y$ M1 N* t* u: o' A0 `　　「好。」她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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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家的僕從卻幾乎呻吟出來，他們的大少爺似乎在娶了少夫人之後就有些失常啊。

　　「早點離開洛陽城吧。」唐沁兒若有所思地望著遠方。

3 k$ W7 g5 C$ h* g" n+ L# o　　「怕雀兒會去而復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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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F7 L5 q1 g* i1 L' ~　　她無言地頷首。

　　「掌櫃，準備食盒，我們上路。」簡短地下達命令，他扶著妻子出門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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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p( c, U! m# }　　可是少夫人真的需要人扶嗎？所有的人都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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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夏的天氣漸漸變得悶熱起來，距離揚州也越來越近。

6 n* h3 V/ t# K3 e( G　　沒有醜媳婦將要見爹娘的緊張與無措，也沒有嫁為人婦的喜悅，唐沁兒總是一個人默默地坐在一旁，冷淡地看著一切，而這樣的她卻讓蘇浩風非常的擔心。

) |$ n1 n+ q$ |9 R; K　　窗外的月色撩人，晚風拂面有些沁人的涼意。

5 k# K) n; V3 [& P　　唐沁兒坐靠在迴廊上，仰頭望著天際的星辰出神。

　　真的就這樣了嗎？無言的詢問在心頭蕩漾，將一生就這樣交給一個男人嗎？真的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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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6 \5 a% O' b3 \0 O8 @　　身後傳來腳步聲，她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道：「你還不睡嗎？」

7 t. `& u5 d4 T! G! m　　蘇浩風的聲音響起，充滿了無奈，「你明知道沒有你在身邊我睡不著的。」有些習慣一旦養成就定了型，更改不宜。

　　「可是，或許我並不會留在你身邊。」唐沁兒低低地說出口，為著自己心中亦不確定的答案。可是，一想到真要離開這個男人，心頭便會生出一份難言的哀傷與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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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風手臂一緊，語氣顯得驚惶：「為什麼？我並沒有逼你。」

6 H: K. |$ E- s- K5 M　　唐沁兒垂下眼瞼，有些失神地道：「你真的認為一個率性行走江湖的女子可以勝任富家少夫人的生活嗎？」富貴人家的男子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他會專情於她一人嗎？

　　「為什麼不可以？」他焦急地轉過她，「你是我的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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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曉得這是皇上賜婚的緣故。」無意義地輕喃。

　　「可是，燕兒也說了，如果你真有心上人，你絕對一定會抗旨，聖旨之於你根本一文不值。」

　　唐沁兒低悅的笑聲響起：「我一直覺得燕兒和你很像，很像一家人。」

2 d& j" N. c$ |1 q7 t5 k: t　　「我當她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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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真的是。「男人不是都喜歡三妻四妾兼帶尋花問柳嗎？」她試探地揚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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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9 ^, `* c$ z/ b* D& r; Z6 ?　　「我不是，我討厭那些女人看我的眼光，更討厭男人垂涎的目光。」他痛恨自己擁有一張「引人注意」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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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沒有過女人？」詫異地睜大眼。

　　「沒有。」斬釘截鐵地回答。

0 g2 o* @0 u  W% B. s; {" C　　「可是，通常富裕的家庭，男子十三四歲的時候就會開葷了，你怎麼可能沒有？」眨眨靈動的黑眸，唐沁兒還是難以理解。她只是純粹的好奇，與吃醋無關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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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風挫敗地低咒一聲，是誰把她教得如此「博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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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見過那些女人看我像看到上好鮮肉或雙眼幻化出金銀珠寶的表情嗎？真令人作嘔，漸漸地就開始討厭女人了。」他的畏女症其來有因，而且年深日久，從他會走會跑開始吧。人，果然不能太過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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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得比自己好看的男人的確讓女人無法認同。」唐沁兒微笑，「以你的家世，讓人垂涎家財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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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H! S$ M9 |2 `! Y7 c. r3 ^　　「那你為什麼不垂涎？」他有些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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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d0 [2 l3 o' i6 z; y: n8 {　　唐沁兒笑容更盛，「我可以很輕而易舉地賺到銀兩，為什麼一定要垂涎你？」他都已經來垂涎她了，不是嗎？結果還不是一樣嘛，他生哪門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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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r# W+ S' s- C7 ~. a; l8 ]8 s　　「我就知道。」蘇浩風連歎數聲，頹喪地將頭埋入她的胸前，嘴角悄悄勾了起來，吃到豆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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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u+ C# _$ q　　「我有武功的，你不怕我生氣的時候你會小命不保？」似真還假地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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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會捨得的。」含糊不清地咕噥，將臉更往酥軟的胸脯貼去。

. @8 y% [7 k' |: O. X# X8 \　　「浩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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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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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很涼。」溫柔地低喃。

! {% k7 N7 g  s5 R$ W9 _- c" y; ~9 N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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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正在脫我的衣服，我會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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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s+ B6 n/ y7 E% k1 b　　美夢被打斷，衣服重新貼回佳人的身體。

+ v! }) i& R" `　　「去睡吧，我想賞月。」依舊是淡淡的不慍不火，不曾因他的唐突而生氣，亦不曾因他的唐突而羞赧。

　　「沁兒，你為什麼一直要把我抗拒在心門之外？」他受傷地看著他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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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k  J  s6 {: Z3 G　　唐沁兒笑了笑，安撫地拍拍他的手，「我不在乎是因為我把你當丈夫，不是因為抗拒你，我只是想把一些事情想清楚而已。」

　　「有什麼好想的。」

　　「我的師父曾告訴我天下男兒皆薄倖，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女人的男人都是不值得依靠的。」她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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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 G! P0 X: Q, h: f$ Y$ y　　「胡說八道。」他要找那人理論，沒能力保護妻子的男人並不一定不能依靠。

　　「可是，我的母親卻嫁給一個文弱的書生。」唐沁兒歎氣，臉上表情顯得莫可奈何，「你知道嗎？師父是娘的師兄，一直告訴娘男女授受不親，如果被一個男子親近，就只能嫁給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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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o/ z' D/ \: x　　蘇浩風原想點頭，但最終還是決定還是繼續聽下去，搞清楚她究竟想說明什麼。

) g/ O$ p0 n6 f5 t- V: g　　「原本師父是想借此讓朝夕相處十餘年的娘親嫁給他的，可是誰知事有湊巧，娘親偏偏在一次沐浴時被老實文弱的書生父親撞到，而打定主意非要下嫁給書生不可。師父自此悔恨數十年。」說著不禁露出調皮的笑意。

& d% g7 v$ r% A& B　　「其實娘是故意的，她從小就討厭舞槍弄棒的江湖人，覺得不溫柔，縱使師父看起來斯文有禮，可是他會武，所以，娘是決計不會嫁他的。

　　「所以，師父教導我時，就告訴我如果被不喜歡的男人佔到便宜，大可一劍殺了，一了百了。」

　　「嘎……」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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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警告我絕計不可以嫁給軟腳蝦，一定要找一個威武的男子當丈夫。」不由自主地再歎口氣，「可是，這是他跟爹的恩怨啊，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扯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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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0 N- c2 Q/ w) ~1 Y" |8 \1 y　　「沒錯，不用理他。」他完全支持妻子的理念。

　　「從小到大，師父與爹一直在鬥氣。爹拚命地想把我教導成一個溫柔嫻靜、知書達禮、琴棋書畫樣樣皆通的大家閨秀。」

+ I8 c1 _/ t, J5 a0 e3 Z& I　　「想法沒錯。」保留的說法，現實往往都是殘酷的，他可憐的岳父大人。

* X7 G1 B% u% i& E0 Z　　「師父則拚命讓我成為一個武功蓋世的俠女，他總是說如果我武功蓋世，就不會受到欺侮，受不到欺侮就不會給人英雄救美的機會，也就不會糊里糊塗地以身相許。」

　　「有道理。」不由自主點頭。

　　「爹想讓我嫁一個飽讀詩書的文人仕子，而師父則想找一個英俊瀟灑的少年俠士當我的伴侶，為此他們爭吵了二十餘年。」從她一出生開始，整整二十四年了。

　　「原來如此。」高齡未嫁的緣由在此，心有慼慼然，那兩個無聊的老男人居然這樣犧牲沁兒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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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C& B0 T! a3 e( Y; a　　「師父不喜我讀經閱史，我就偏讀給他看。」奇峰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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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z/ i0 Y  a# e. z　　「……」茫茫然地看著一臉頑皮的人，這是他的妻嗎？

$ P' q, t3 b- m* B4 T: z5 o* [　　「爹討厭我舞槍弄棒，我就獨獨要成為武功蓋世的俠女。」

　　「娘告訴我自己開心就好，我一直很開心啊。至於我要嫁什麼樣的人，因為我一直沒碰到，所以也一直由得他們去吵去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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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4 f" K- o, m　　「如果碰到了，你一定不管他們喜不喜歡都照嫁不誤。」蘇浩風理所當然地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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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H: S# R" }　　「沒錯。」肯定地點頭，臉上的笑像極了惡作劇成功的小孩。

( I6 X" @) ~( J/ `9 d　　「可是偏偏皇上賜婚了。」他歎氣，「既不是飽讀詩書的文人仕子，也不是身手不凡的少年俠士，而是一個富甲天下的商賈，他們誰也沒贏。」真是越想越想歎氣，事情的結局顯然不符合兩個位老人中的任何一位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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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唐沁兒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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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h" k) x3 b% r+ ?　　「你原本打算怎麼辦的？」他問，他知道她明白自己問的是什麼。

　　唐沁兒抿抿了唇，笑得有些不懷好意，「我原想如果那個男人不合我的眼，要不閹了他，要不就任他娶小納妾，只要別來煩我。當我遇到命定之人時，自然會把大夫人的位置給他挪出來。」

　　蘇浩風撫額呻吟，究竟是誰的錯？究竟誰又佔了上風，沒有，都沒有，只有她，這個似乎好像是受害人的女子，佔盡了所有上風。

: D' Y5 R9 {& r　　「你究竟要在這裡想什麼？」

! p7 s3 K. o) f　　「想我該不該和你一起回蘇家。」

- B5 D, [1 B& P8 t  L　　「這有什麼好想的？」

　　「如果一旦跟你回去，你的一生也就這樣了。」她憐憫地看他一眼，娶了自己的男人絕對不值得羨慕，她一直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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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 q( m! A1 m4 h/ l3 w1 l' {# n- [　　「這樣就很好。」樂天知命，他不後悔請求賜婚。

　　「可是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跟你這樣過一輩子，所以才要想清楚。」

' a! r6 g9 d. A4 v2 ^% ]　　五雷轟頂大概指的就是眼下這種情況了吧，蘇浩風的臉色霎時鐵青，硬邦邦地道：「你只能這麼跟我過一生。」他有什麼不好，要貌有貌，要財有財，無論人才還是錢財都令人滿意，家世背景無一不好，這樣的好事，她居然到成親的三個月後還需要想清楚？

( o2 E* B6 l* S7 g　　唐沁兒偷偷暗笑在心，能讓天下第一美男子的臉扭曲變形至此，也是一大收穫了。

. K5 T) [+ g7 ^, N! P( K& q2 [　　「跟我回房休息。」他果斷地拉人回房，絕對不允許她再胡思亂想下去。

　　☆☆☆

( V' M4 ^; ?" `9 u8 C9 F# ]　　這是什麼陣仗？

; F* a$ J- @8 U0 A9 P0 C　　唐沁兒蹙眉望著眼前的一群人——個個虎背熊腰，橫眉怒目，一臉橫肉，一看就知道招惹不得（當然，她不包括在內，只要她想動，這群人還夠給她熱身用）。她不過是落後眾人晚出門片刻，究竟錯過了什麼重要事情？

　　「少夫人，他們是巨鯨幫的人，說是請夫人過府做客。」冷汗直冒的掌櫃連說話都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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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客？唐沁兒鳳眼微瞇地掃視一周，說是下馬威還嫌客氣了，人家根本擺明地要給她點顏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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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n4 U! P% c+ A　　燕兒輕輕扯扯她的衣襟，眼神示意，「小姐，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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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看看。」不露聲色地回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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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兒在心裡歎氣，小姐徒然浪費了那張文靜秀氣的臉，骨子裡頑皮兼惡劣，惹到小姐的人根本就沒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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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k% V! F, _) D& f& c- y* E% j　　「不知貴幫何人邀約妾身？」唐沁兒彬彬有禮地問話，完全是一副擁有良好庭訓的富家貴婦的儀態。溫婉可親到令燕兒渾身直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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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有夠假了！燕兒暗自嘀咕，為什麼都沒有發現小姐的邪惡本質？就連老爺跟小姐的師父都無此能耐。而她自己若非隨侍時間過長，難免也會被騙。

' y9 M) w+ G. X8 h　　發抖的掌櫃替少夫人捏把冷汗，誰不知「巨鯨幫」無惡不作，魚肉鄉里，只是苦於它的勢力過大，又與官府勾結，百姓敢怒不敢言。少夫人久居深閨不識外面人心險惡，可別誤上賊船才好啊。誰曉得他們安的什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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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微瞇的眸底閃過冷冽，「巨鯨幫」這顆毒瘤，自走進這兒方圓六百里內，每天都耳聞目睹他們的「英雄事跡」，想不清楚都難。

　　「是我們大小姐請您。」負責傳話的小丫頭倒頗知書達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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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一臉狐疑地道：「可是，奴家與貴幫大小姐一向素無往來，冒昧前往只怕不妥。」

　　「小姐與蘇公子乃是舊識，得知夫人一行到此，特地派婢子來請夫人過府一敘。」小丫環眼神不禁開始閃爍，這位夫人不太好纏耶。

" L" D4 ^8 t, ]# F3 `　　當她白癡嗎？他們會去請蘇浩風才怪，明明就是居心叵測還東藏西掩地讓人生厭。

　　「可是我家相公不在啊。」唐沁兒好生婉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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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已經派人去商行請蘇公子了，夫人只管先行便好。」

　　唐沁兒狀似深思地沉吟片刻，而後頷首，道：「也好，那就帶路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去看看人家設了什麼陷阱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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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櫃一聽，慌了手腳，忙道：「少夫人，您還是等少主回來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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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縷指風彈來，掌櫃頓時發不出半聲。

　　唐沁兒若無其事地掃過小丫環的身後，勾唇一笑，道：「相公若回來，告訴他我去去就回。」

　　可惜不解其中真意的掌櫃徒然揪緊了一顆心，忐忑不安地等待大少爺歸來。

# K; C, n# S5 F" K* X! g6 w　　☆☆☆

　　蓮步輕移，下了軟轎，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莊院。

　　朱紅大門的兩側站著四位門神一樣凶神惡煞的大漢，就像門口的石獅子一般，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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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氣，這棟豪宅，隱約透出的只有一股殺氣，是再怎樣的富麗堂皇也掩飾不了的血腥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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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9 I) N: u/ \# l. M$ ]　　燕兒有些卻步，她討厭那股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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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輕輕拍拍她的肩，無言傳達著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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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請。」有禮地請人入門，只不知是天堂之門還是地獄之門。

  P  X; T' P, t# u　　冷肅的庭院，肅殺的幫眾，感覺就像走進了森羅殿。如果那位大小姐是想來個下馬威，那麼顯然她注定要失望了，唐沁兒根本就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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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G0 d9 |0 W6 Q- ~# u4 L　　溫柔典雅的淑女氣質，弱不禁風的纖細體質，處之泰然的自若神情，讓石碧桃側目。幾乎心折於唐沁兒的雍容氣度，而忘記自己本來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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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硬的大廳，吝嗇於掛幾張山水畫來柔和氣氛，首位上的姑娘卻使人眼前為之一亮。天生一雙勾人魂魄的桃花眼，眉峰藏黛，眼角含春，瓊鼻櫻口，耳若新月。粉色夾衫，袖口略窄，透出十指蔥白，肌膚白中隱紅。下著淺黃拽地長裙，上繡飛鳥戲水，裙下微露一截繡鞋，上有碎花點綴，金線環繞。

　　兩個女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無言地對視。

　　她心折於唐沁兒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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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歎於一朵污泥中的出水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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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1 r% P/ q& i. q' W2 {　　「蘇夫人，請上坐。」微笑迎客。

5 [4 M$ O. b- D  p" S2 }　　「小姐客氣了。」溫柔回禮。

1 l9 i! `5 B4 w4 i, f+ X% W" k5 _　　「夫人在家時可有喜愛之物？」似有意若無意地刺探，一個女子高齡未嫁，一定有其不可告人的秘密，會是她所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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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淺笑回答：「無非是些女工家事，談不上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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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兒垂首，真想大笑，天曉得那些女工刺繡都是雀兒和她在做。她家小姐以一敵百或許絲毫無損，但捏針扯線，卻會破皮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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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5 Z, \; ]0 d　　「夫人就無青梅之友？」她索性明言。

! ^. E  }. \) N, j+ C6 P+ V- y& i　　唐沁兒面有遺憾，感歎道：「女子生來便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你我何能例外。」就讓你誤會到底。

　　「若我可以幫夫人呢？」她挑眉，投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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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M4 v2 M% J　　唐沁兒面色慘淡，淒楚一笑，道：「妾已羅敷有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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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m; i7 e0 @3 c* q- v　　石碧桃容顏一黯，她怎麼忘了嫁作人婦的她何能白璧無瑕？又有哪個男人肯毫無芥蒂地接受？

/ o" N! t' U( ]　　燕兒拚命捏緊拳頭，不讓自己的情緒外洩，虧小姐裝得出來。她聽得都不寒而慄了，憂傷絕望會有出現在小姐臉上的時候嗎？答案是有，她做戲時。

　　「夫人既心不在他，何不歸去追尋所愛？」石碧桃收起自己的同情心，要為自己的幸福奮鬥。

) Y! H4 T' h. [# c7 Y. m+ w　　唐沁兒臉的神色愈發無奈，「皇上賜婚非我等小民力可挽回。」有些人就是奸詐嘛，懂得利用皇權這頂大帽子來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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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碧桃突然有種錯覺，眼前這位蘇夫人詭異得緊，明明表情哀傷淒絕，可她的眼神卻清澈明亮，這沒有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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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K% R4 }2 b- z) T6 m3 H　　「姑娘可有辦法讓相公休了奴家？」不勝淒楚的聲音打斷石碧桃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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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碧桃馬上將腦中適才所想忘了個一乾二淨，喜上眉梢，「夫人真的想要一紙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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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3 M" H+ j; [- L+ H  j, C  e　　「是啊。」可有人就是不肯給，活像要他命根子一樣，去，一張破紙，幾行黑字而已嘛。她想瞧瞧休書怎生樣，也有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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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風為這個理由幾乎吐血給妻子看，她要休書，只是因為她想看看休書到底寫些什麼。這……這世界還有比他娘子更莫名其妙的人嗎？他要會寫就真該死了，她下輩子也別想，就算只是看也不行。

　　「如果沒有休書，而蘇公子同意夫人離去，如何？」石碧桃有自己的考量，這樁婚事由皇上賜婚，非同小可，如果只是私人走失，應該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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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嘴角可疑地勾起，似嘲弄似玩味，更有種說不出的看好戲的感覺，「多謝姑娘，他日奴家重得自由必感恩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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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准。」暴怒的男聲響自廳門。

/ M2 H  i! A0 a, `; D1 E. ]9 d! K　　蘇浩風完美的臉上滿溢怒氣，狠狠掃過石碧桃，然後噴火的眸子對上一臉閒閒的妻子，咬牙切齒地道：「你就這麼巴不得離我遠遠的？」先是想看休書，緊接著就要人遊說讓她離去，再接下去，她還準備搞什麼？是他太過縱容她了。

2 d. b- g, W, _* ]　　為什麼他連生氣都這麼地充滿魅力？石碧桃癡迷地望著那一張朝思暮想的俊顏，整顆心都迷失了。

　　唐沁兒慢條斯理地抬起右腕，優雅地摸摸髮髻，淡淡地開口道：「相公，人家石姑娘如此熱心，奴家若不識好歹的話，豈不顯得有失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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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3 v8 T# O　　「有失家教？」蘇浩風真想破功而笑，但他忍住，他切切不能忘記自己正在生氣，不能每次都如此讓某人矇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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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大哥，嫂夫人既另有所愛，你何不放她自由，也讓自己快樂？」石碧桃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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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 Z4 G/ ~7 E# D! K8 ]3 O　　蘇浩風面無表情地掃過她，冷冷道：「如果蘇某曾做過令石姑娘誤解的事，在下道歉，可是我家娘子是不是另有所愛，還輪不到姑娘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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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 b: z6 \9 i　　石碧桃心想，他被人當眾說出家醜，必是不開心了，所以，她自知理虧地沉默。

　　燕兒拉拉小姐的衣襟，呶嘴示意，姑爺氣得不輕，還不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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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不緊不慢地拂拂裙擺，雖然上面什麼也沒有，然後展顏一笑，起身步向丈夫，柔聲道：「相公，人家是開玩笑的了，何必大動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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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_2 {! ?5 j$ O6 n　　愛人投懷送抱，不接的是傻子，蘇浩風理所當然地承接美人恩。雙手牢牢地摟住妻子，完全不在乎世人的眼光。愛上她，注定要不顧世俗的，磨人的小妖精。

　　石碧桃愕然地望著眼前的一幕，突然覺得自己十足是個笨蛋，人家夫妻感情根本好得容不下第三人。轉看那位蘇夫人，依舊是高雅嫻靜，溫柔可親，可是為什麼此時她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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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姑娘，雖然我很不喜歡貴幫的所作所為，可是我依然歡迎你到蘇家做客。」唐沁兒微笑著說。

% E, Z* ^0 D7 U1 _8 T　　石碧桃面色驟然一變。

　　唐沁兒笑意盈然，眼波流動之際，帶起光彩無限，「卿本清池蓮，合該移至清池水。」

　　石碧桃神色木然，這是她心頭的隱痛，可是她無力回天。

0 [' M$ h7 m( v8 \  D3 A+ s　　蘇浩風強硬地轉過妻子的臉，她寧可沖無關緊要的人再三展露笑顏，卻吝於給他這個丈夫半點歡顏，真是差別待遇。

5 W, W8 ]8 n( I) P5 {+ W+ I7 ^　　「相公，有事？」她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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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風冷然地沖石碧桃道：「石姑娘，很抱歉內子叨擾多時，我們這就要啟程了，後會無期。」他割斷對方一切的綺念，他不需要額外的感情，只需要懷中的人。

　　石碧桃呆愣地目送他們的身影遠離，久久無法回神。那個蘇少夫人才是真的適合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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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何必如此決絕？」唐沁兒依然小有抱怨，那位石姑娘也算是個可憐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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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D/ \" s  i) u% R　　蘇浩風好笑地看著她，「難道你想我娶她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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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8 t+ e4 Z* L. H' `8 t4 f* I4 w　　唐沁兒的手拂上他的頸項，微笑如故，「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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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風大笑，他的親親娘子吃醋的模樣可愛透了，即使威脅人也做得如此優雅迷人，他相信只要一個不「巧」，自己的脖子就會與腦袋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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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廂外的人不由相顧莞爾，大少爺娶夫人後明顯得快樂了起來，他們也跟著高興。

　　「沁兒——」聲音悶悶的，頭埋入軟玉溫香中，不肯稍離。

　　「就快到揚州了。」她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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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要好幾天。」他不悅地低喃。

3 x: @3 k" k3 d8 B9 t) \) J6 H　　「誰叫蘇家的馬都跑不快。」她無辜地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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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前好不好？」他的手探入內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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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6 P. n: a) _7 K9 @/ ?4 ^. K' _　　「啪」地輕拍一記，偷香再次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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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4 c2 G2 R& u　　「不好。」掩好衣襟，唐沁兒端坐如故，將他推離身前三尺地，老是滿腦子旖旎情思，真不曉得如此下去，蘇家的產業怎麼會不破產？

4 S9 c; x) d) x+ q　　再次貼近，蘇浩風俊臉一片意亂情迷，「沁兒，不要這樣，我們成親快四個月了。」

8 z# I4 }6 K! u& J- f) r9 v: {　　「那又如何？」翻開醫書，接繼前頁，繼續看。

8 A0 \3 d* y# ~　　「我忍得很辛苦。」還需要明講嗎？他維持「清白」之身二十六載，娶到嬌妻依舊要維持下去，簡直天理不容啊。

* \3 P7 q& Q$ a" |: g- a# L1 T　　「這是馬車。」冷冷地潑過一桶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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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寬敞了。」他不屈不撓。

　　「不理你。」閃過，移至書桌旁，旁若無人地看書。

　　再跟去，兩個人在車廂裡如此這樣你來我躲，你閃我追……直至下個宿點，依舊毫無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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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1 |$ r; i0 k1 U0 P       大少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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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2 o# X& E5 J　　令人振奮的消息，在蘇府傳遞著，每一個人臉上都喜笑顏開。他們溫文儒雅的大少要回來了，那個惡魔二少的剋星回來了，謝天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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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4 J% L0 i6 Z( D8 _5 j7 G　　張燈結綵迎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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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在京城拜過堂，回到家裡仍舊得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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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I  [, e/ Z- M" A　　煥然一新的門楣，大紅喜字由外至內看得人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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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環僕役，個個眉開眼笑，就像自己辦喜事一般。

: J. @0 W' Z/ h1 [3 i0 i  c' o" ~' R　　當然，在一片歡天喜地之下，依然有人是悲傷的，例如愛慕蘇浩風的女子們，黯然神傷，以淚洗面者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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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美的大少爺，依舊讓蘇家人目不轉睛的美男子。

　　一顰一笑間不知迷倒多少世間癡兒女，人人恨不得化作他身上的一角衣襟，一塊飾物，只要能接近美男余願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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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淺紅的繡花鞋，上繡鴛鴦戲水。淡紫的裙擺覆蓋其上，矮身鑽出車廂。藕白窄身夾衫，往上看，一張平易近人，氣質典雅的臉。不著胭脂，素面朝天。

　　「我扶你。」蘇家人錯愕地看著他們尊貴的大少爺不惜屈身做一個侍兒做的事，而且顯然地樂在其中。

　　他們的少夫人不是大美人，心中微感失望，但看來很好相處的樣子，又不免心喜。有一個溫和的好主子，比什麼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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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兒——」唐沁兒蹙眉看著神色大變的丫環，她似乎隨時要昏倒的樣子，不禁伸手去扶，「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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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M9 u/ y0 O! C; i2 o　　「小姐——」燕兒激動地抓住小姐的手，「我……我……有印象了。」

　　唐沁兒若有所悟地微笑，點頭道：「值得高興，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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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兒，你都不理我。」抱怨聲響起。

　　掉落一地的眼珠。那是他們俊美無比、英明神武的大少爺嗎？

　　唐沁兒好笑地睨他一眼，道：「相公，燕兒是我的姐妹，我關心她是應該的。」

　　「我們進家吧。」他將人不著痕跡地拉向自己的身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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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兒竊笑，姑爺越來越好玩了。

　　雕樑畫棟、水榭亭台、綠樹掩映、百花爭妍、池塘小景……只要你想得到的，這裡便有，富庶之家的確可以輕易地擁有一切。

7 q5 w  I8 L( y! c: r4 B　　「這邊是『靜苑』是二娘的住所，這邊是『華軒』是我娘的住所，『風樓水榭』是二弟的地盤，沒事不要去，『天嵐翰閣』是爹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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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地方呢？」唐沁兒手指向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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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1 p5 }* ]" D5 D! B8 ~　　蘇浩風神情一黯，道：「那原本是為小妹準備的，可是她在五歲那年走失了，一直沒有找到，二娘也因此抑鬱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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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暗自心喜，「她走失時可有何信物在身？」

　　燕兒的神情更為緊張，手心的汗不住地往外冒，會是真的嗎？

; u7 e, |5 R$ D2 Q2 i2 Z4 C5 |" `* n　　「小妹是在廟會上走失的，身上有一塊蘇家祖傳的血玉，顏色殷紅似血，外形酷似一隻振翅欲飛的燕，與小妹的名字極相似，所以父親將玉傳給了她。」

, S* w9 t5 U& q+ `- m! Y. ]) {- X　　唐沁兒笑意盈眉，轉身握住燕兒的手，點頭道：「燕兒，跟你的名字一樣哦。」她暗示地捏捏丫環的手心。

　　燕兒點頭，明白小姐的顧慮，只是難掩眸底的欣喜，多年的願望真的要實現了，可是那層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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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 U' c# R. I9 Y0 J　　「相公，我們可以去那裡看看嗎？我好喜歡『鳳舞園』。」她漾起一臉醉人的甜笑，迷惑某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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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w; E$ [4 X6 [　　「好。」不知不覺地點頭同意，最難消受美人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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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先跟爹娘請安嗎？」唐沁兒頗為賢良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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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的，過會兒再去吧。」他笑笑，難得看到她對自己展露迷人的笑意。只不過，如果他知道真相的話恐怕會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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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溫順地去跟公婆請安，順眉斂目，完全一副大家閨秀的嫻淑模樣，討得公婆的第一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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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愧是御史的千金，一看就知道賢良淑德，是相夫教子的賢內助。」蘇母微笑著讚不絕口。

　　蘇浩風只是在一旁微笑，不忍破壞母親的大好心情，就讓她老人家以為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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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j3 m# v) S" s: P　　「浩風，領她去見見你二娘，三娘。」蘇全忠的臉色一直維持著面無表情，只是在看清唐沁兒隨侍丫環時閃過一抹驚訝，真是太像了。

/ N# k7 _( m9 }7 a' Y' Z3 r　　「孩兒遵命。」

' @' j& t* V9 K2 j　　轉過長廊，唐沁兒長長地吁了口氣，俏皮地吐吐舌，小聲道：「你爹真是嚴肅啊。」比她那位酸儒父親更嚴肅哩，害她裝得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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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兒也忍不住竊笑，道：「小姐的演技越來越高超了啊。」簡直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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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f- o; V; z( M6 `　　「靜苑」，名副其實的靜，靜得讓人窒息。

1 j) v' K+ P! F$ g, Q) ^　　唐沁兒悄悄地拍拍燕兒的手，無言地支持她，燕兒感激地瞥一眼小姐，深吸口氣，堅定地邁步跟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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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麗依舊的容顏，淡淡哀愁平添一抹動人的風韻。她無言地望著院內的小鞦韆出神，渾然不覺有人走入她的居所。那是燕兒最愛坐的地方啊，她苦命的燕兒，姜靜涵默默地垂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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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R; x4 B: ]/ H7 Q　　「二娘，我帶妻子來看您了。」蘇浩風輕聲低喚，惟恐嚇到了她。

5 H; Z4 J0 F1 I" o, ?  x: P* ~　　姜靜涵慢慢地回首，掃過俊美的蘇浩風，掠過嫻靜的唐沁兒，目光最終落在燕兒的臉上，就此再也移不開。多麼相似的一張臉啊，多麼讓她心痛的一張臉，在她的臉上依昔看到年少的自己，姜靜涵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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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6 f. |* \# q) a1 W# s! T　　蘇浩風看看二娘，再看看燕兒，老早存在心頭的疑惑一掃而光，是了，原來如此。再看看妻子，不禁暗自搖頭，她究竟有什麼打算？

　　燕兒拚命忍住落淚的衝動，她知道現在不是落淚的時候。

  f, {4 d2 V1 R& {+ d　　「二夫人好。」乖巧地行禮。

　　「姨娘安好。」唐沁兒盈盈施禮。

　　「噢，風兒的新婦很好。」姜靜涵依舊無法收回自己的目光，只是敷衍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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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我看姨娘頗喜歡燕兒，不如就讓燕兒留在這裡陪她說說話好了。」唐沁兒溫婉地說。

# M, [: [7 J3 T　　「也好。」蘇浩風暗喜於心，沒有貼身丫環在旁，他最開心。而且，二娘看來也極喜歡燕兒。他何妨順手推舟，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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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們告退了。」夫妻兩人雙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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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三娘的住所在哪？」唐沁兒四下掃巡，不見另有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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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邊。」蘇浩風似有不悅地指向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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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v; T  ?( ^3 r  j, S. y0 }( B6 d　　「那不是公公的居處嗎？」唐沁兒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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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X$ p' _) @2 g　　「就是那裡，別懷疑。」爹寵三娘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最令他看不過去。最讓他生氣的是三娘居然曾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如果不是顧忌父親，他真想讓人把她轟出蘇府。一個寡廉鮮恥的女人，讓他從內心感到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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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E/ l7 e; m5 [　　「我們要過去嗎？」唐沁兒興味地揚眉，她有預感，某些答案呼之欲出，唉！豪門恩怨啊。

　　「走吧。」儘管不願，但不能廢了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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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K, y% J" X　　明顯的這裡要比任何一處都來得奢華富貴，那位年紀尚輕的三夫人正斜倚在軟榻上吃著時令鮮果。

　　蛾眉淡掃，眼含春意，身材纖細，肌膚似雪，活脫脫一位慵懶臥美人，看樣子最多不過三十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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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P$ c$ g; ~. T$ K( Y　　「三娘。」冷淡疏離的口氣。

　　「姨娘好。」唐沁兒永遠溫文含笑，只是笑意不達眸底。

; T; _1 i$ t& ~9 |7 S5 U　　李雙雪鳳目微瞇，嘲弄地勾起一抹笑，「喲，咱們的大少爺，天下第一美男子娶到的就是這樣一位姿色平庸的大家閨秀啊。」她刻意加重了「大家閨秀」四字。

/ v2 a/ y4 U/ t  Z: |" G　　唐沁兒按住身邊泛起怒意的丈夫，微笑道：「姨娘說的是，媳婦這樣的姿色，出身官宦之家是寒磣了些，但不知姨娘如此仙人似的人物，是出自哪家王侯相府，也好讓媳婦開開眼界。」不好意思，她唐沁兒長到二十餘春什麼都吃，惟獨不吃虧。

- R6 ^( o" f7 f' n+ K* Q2 X: U　　李雙雪當場變臉，她的出身並不高貴，事實上她出身青樓妓館，只是命好還是清官時即被蘇全忠看中迎回家裡做了小妾。

8 y4 g  d: V3 W0 Z( q' }9 u# U4 a3 N　　蘇浩風眼眸染上笑意，她的小娘子嘴利得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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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0 b5 O: H1 l, u( S5 y8 v　　「放肆。」李雙雪惱羞成怒地拍案而起。

　　「姨娘莫非在生媳婦的氣？是媳婦的不是了，媳婦給您賠罪了。」唐沁兒表現得誠惶誠恐。

　　「你以為憑你這樣的姿色可以久居少夫人的位子嗎？」她冷哼，「人家秋姑娘相貌家世武藝樣樣比你強，遲早你會淪為下堂婦。」

4 s* a* E2 L( A3 j) X5 h　　唐沁兒垂首道：「姨娘教訓得是，媳婦也知家世不如人，可是皇上下旨，天下又有誰敢背悖？」心頭暗想，誰是秋姑娘？

　　李雙雪頓時臉如死灰，顯然被踩到了痛腳。人家是皇上賜婚，豈是可以兒戲的身份，搞不好還有皇親國戚的靠山，越想越膽戰心驚。縱使她有老爺撐腰，也比不過皇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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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風雲淡風輕地插言：「據說當年太子也曾屬意沁兒入選東宮，作為太子妃。若非岳父再三推拒，只怕三娘今日就得喊上一聲娘娘了。」該死的，敢跟沁兒提秋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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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Z" Y1 o9 z0 ]7 l' v　　唐沁兒詫異地側首看向丈夫，他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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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風笑意更深，壓低聲音道：「如果不是某人夜闖大內以劍威脅當今的太子爺，我想娘子也不會乏人問津多年吧？」太子一怒之下警告所有官員，任何人不准去唐家提親。他要報復某人當一輩子老姑娘。根本沒人敢去提親，誰敢得罪太子？若非他與太子私交甚篤，太子也不會「良心」地建議他再三考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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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下，李雙雪更是面色如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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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n2 X; l: _/ v; _+ u　　「姨娘身體不適，我們就先告退了。」蘇浩風漂亮地給對方一個台階，領著妻子瀟灑退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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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看出三娘出身的？」蘇浩風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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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沒什麼地笑笑，「她的青樓味重了些，毫無大富人家的氣質可言。」

' }2 ^# K9 L2 M7 \　　「娘子的眼光利得很嘛。」他攬人的手緊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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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9 {9 B- A6 U4 }; T3 X( q　　「多謝謬讚。」她笑得閒適。

4 a5 d) Y% m) ~! w　　「沁兒——」他語氣轉沉，「我們回房去好不好？」

　　「相公，妾身遊興正濃，不妨先去遊園。」她四兩撥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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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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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 H; G4 g) J  p　　「相公啊，說說你跟三姨娘的恩怨如何？」既然他這麼不想順她的意，她也就不客氣了。一個女人極欲找另一個女人的麻煩，而且輩份如何懸殊，她又從未與她結怨，裡面可就大有玄機了，而且三姨娘看他的眼神——她沒有看錯的話，是在看一個男人，一個她得不到的男人，就像之前許多前來找晦氣的女人一樣。

1 g- s/ T9 v" |. G- W# Z' Z　　「沁兒——」神情尷尬起來，她一定要如此聰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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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逛園嗎？」她閒適地笑。

' G" {2 \  f# R" g: O　　點頭如搗蒜，只要她不再問這個問題怎麼都行。

　　唐沁兒愉悅地笑起來，看到她的笑顏，蘇浩風也跟著展眉，愛上一個人就是每當看到她的笑時，會覺得犧牲一切去換都是值得的。

. H6 a$ i# l6 n  w+ m3 S! K　　三三兩兩的下人走過，眼見他們大少爺夫妻感情甚篤，不由會心而笑。溫婉的少夫人跟俊美的大少爺站在一起出奇的和諧。就像一副絕美的畫，賞心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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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Z! G. p6 O: V- o) \　　蘇浩風從來沒有如此討厭禮教規矩，他已經快被逼瘋。

# }1 u. R0 G# K% E　　喧鬧不休的賀客，推拒不完的敬酒，他只是娶個妻而已，犯得著如此折騰嗎？

　　席開千桌，不愧是大富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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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少人想藉機灌醉美男，一睹美男的醉態。

* ?* R& e# B& |# X& F) \　　賀客來看新郎遠比看新娘更當緊，外界早就傳聞新娘不是美人了，不是美人誰還有興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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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酒還可以忍受，可是動刀動槍就孰不可忍，京城沒有鬧夠，居然鬧到揚州城來，真是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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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夫人——」

3 E! ?0 U9 U1 `) V　　侍女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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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衛狂吼。

　　蘇浩風心頭驚悚，出了什麼事？

. B4 y: V! U* F　　「老爺，不好了，有人劫走了少夫人。」下人來稟，頓時一石擊起千層浪。

　　「還不去救人。」蘇浩風怒吼，美男醉態沒見著，怒火勃發倒是相當可觀。

　　一群人跟著狂奔而出。

+ ]8 Z; u, G$ U9 V+ y+ A" p　　蘇府門前正有一場惡鬥。

　　兩條黑影穿梭往復，鬥到緊要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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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少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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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眼的朱紅嫁衣，悠閒的表情，她甚至不知從何處搬來把椅子坐在其上看得津津有味，身旁的丫環居然還捧著茶點，相當的愜意啊。

2 f- [' ^' G% B0 l" O8 b　　全部傻眼。

) T% _; C; c7 n9 q8 i- F　　「沁兒。」蘇浩風哭笑不得地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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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B3 {+ x7 p9 x7 r　　唐沁兒微笑，「相公，來坐，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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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風歎氣，從命地在她讓開的椅子上坐下，臨了將人拉坐於大腿之上，艷煞一旁的眾人，人家郎情妾意好不讓人眼紅，而且還有丫環服侍。

　　「燕兒，你說那個人是誰啊？」唐沁兒狀似不經意地問著，嘴邊嗑著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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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m) i& x! v2 h* m' p, \　　燕兒歪歪頭，疑惑地道：「不認識耶。可是，會救小姐一定是自己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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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 l/ v) a! }- u　　「二弟。」蘇浩風提供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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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7 }& I$ D! E3 z8 p4 f　　「嗯？」唐沁兒一臉狐疑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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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x3 I1 ^: r8 y' y6 m　　蘇浩風無奈地解釋，「二弟自幼習武，是個江湖人。」不像他天生體弱不宜習武，而且偏偏生了一張顛倒眾生的臉來增加麻煩。

1 Y% q3 c) i: A, q3 A: {　　「他是你弟弟，跑到新房做什麼？」唐沁兒非常「不小心」地問出口。

　　蘇浩風臉色當場變得鐵青，狂吼道：「蘇浩南，你該死地敢到新房鬧？」

# c9 L  T1 I; @2 u　　「呀，大哥，小弟只是想看看新嫂子而已。」他好奇嘛，一回來就直奔新房，結果恰巧碰到有人想劫持新人，所以就成了救美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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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給我專心點。」蘇全忠冷冷地吩咐，見不慣二兒子一副天下無大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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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3 ?1 ~7 l9 p　　「喲，姑娘是使毒的高手咧。」蘇浩南喳呼起來，左跳右蹦得好不開心。

　　唐沁兒眸底閃過狐疑，是季如月嗎？

( \* d1 d; F4 G" E　　「季如月，你還不肯放棄啊。」蘇浩南的話證實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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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5 y7 c4 ]' b9 U( T　　「都是你壞事。」蒙面人氣到極致。

2 n. X* a+ T; i' _9 ~2 I8 B* o; t　　「你要殺的人是我嫂子，我不管成嗎？」蘇浩南大有閒情調侃於人，完全當自己在玩耍一般。

　　蘇浩風搖頭，喃喃道：「他再這樣自大下去，總有一天要栽跟頭。」

　　「他不笨。」唐沁兒微笑，只是性於太過狂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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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 Z& P+ r% T8 [6 _& W　　「我是你丈夫，你不覺得在我面前誇別的男人非常不適宜嗎？」他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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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掰好桔瓣，送進他口內，淺笑道：「可是我在你懷裡，又沒有在別的男人懷裡，這有什麼好計較的？」

! R; K$ G! B& d0 M4 z　　蘇浩風不由自主地揚起嘴角，他愛極了她這樣的說法。

% }. H) P( ~. C* [9 J- G, K　　「哇咧，老哥，老弟我在拚命，你看戲不打緊，還敢打情罵俏，真想讓我慪到死啊。」蘇浩南哇哇亂叫，他命苦啊，有這樣不負責的兄長，自己娶老婆也不打聲招呼，看到兄弟拚命也不曉得擔心，只顧自己在那兒跟女人親親熱熱，存心想讓他嫉妒到死嘛。

8 q6 ]/ P. ]8 ]2 a0 m; z/ z　　「你們太過分了。」蘇浩南再次爆出不平之鳴。

　　不知何時大家有志一同地搬來坐椅，找來食盤、大快朵頤之際兼觀看打鬥，相當的自得其樂。

　　「專心點。」蘇家主人還不忘叮囑兒子專心打鬥，免得受到傷害。

8 {) n) f; c7 P　　「我不幹了。」蘇浩南窮嚷嚷個不停。

) `6 \) B& b8 L6 L* A　　季如月也滿心不是滋味，她是來殺人的，現在殺不到人不要緊，反而成了人家看戲的焦點，當下更不再想，飛身遁去，尋找下次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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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y2 O* ~, D　　「嫂子，你膽子蠻大嘛。」蘇浩南這才真正看清自己費力救回的嫂子，不錯，相貌相當的溫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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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橫過一眼，道：「京城的場面比這大多了。」再大的驚嚇見多了也得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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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T) b5 B5 l. _6 u　　蘇浩南點點頭，「也對啊，一路之上據說紛爭不斷，你能活著來到揚州已經很不容易了，自然也適應了這種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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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南。」蘇浩風無力地喝止二弟，他這算安慰嗎？

　　蘇浩南理都不理他，逕自衝著新任嫂子笑道：「嫂子，你真的只是御史的千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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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我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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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 G$ X) \# |* X6 ~　　蘇浩南讚賞地道：「你比江湖兒女還要鎮定啊，配我大哥這樣的男人可惜了。介意換個新郎嗎？」他腆著臉毛遂自薦，滿意地看到有人的臉色聚變。

! q% L4 L9 |8 h3 S% ~　　「蘇浩南——」有人要發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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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微笑，「一女不配二夫，小叔的情誼為嫂心領了。

　　「看完了戲還不出現？」蘇浩南口氣不善地沖房頂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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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條人影飛身而落，一樣的朗朗江湖男兒，一樣的瀟灑不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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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8 R4 T. X, o# R　　「看我拚死拚活，也不出手幫一把。」蘇浩南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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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少玩得不亦樂乎，我們怎麼敢去打擾。」明明自己戲弄佳人，還敢怪他們不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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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 M( A# d2 ~　　「這位是蘇大嫂，失敬。」兩個人嬉皮笑臉地走上前，打揖作躬。

& R& X- p9 g" M/ E　　唐沁兒坐在丈夫懷中不見半點尷尬之色，神色如故，微笑道：「哪裡的話，奴家自幼生長深閨，有幸見識到江湖男兒的豪爽英姿實在是備感榮幸。」好勇鬥狠的江湖人實在不適合她，她是個懶人，懶得去奔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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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F" y" ?$ q( n8 q" y7 L　　蘇浩風突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意識，打橫抱起妻子轉身就走，「喜宴正開，不妨去吃去喝，只要不來打擾我的洞房即可。」留話給身後傻眼的三人。

7 ~/ b' R4 n& y7 l' `1 T- s　　「蘇大哥幾時也有如此神力可以懷抱一人而面不改色？」兩人疑惑地望向好友，猶記得當年有人一碰到女人就軟腳，直說體虛力弱。

　　蘇浩南哈哈大笑，道：「你們還看不出來嗎？我大哥的一顆心都在新婦身上。」他的新嫂子絕對不簡單，完全不像一個久居深閨的千金小姐，他興味地揚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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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1 P  Y6 O7 g0 u. y) ?　　「南兒，你做什麼去？」威嚴的聲音喚住抬腳欲行的人。

　　蘇浩南嘻笑道：「爹，孩兒去鬧洞房。」如果他沒有猜測錯的話，大哥剛才的話裡透露了一個很勁爆的消息——他還沒圓房。

/ H2 A' [7 D% r0 t; z　　「不許太過分。」蘇全忠不再理會。

　　蘇浩南拉起兩位好友鬧洞房而去。

. D9 {3 |* M5 c　　洞房內一片火紅，紅色的帷幕、紅色的錦被、紅色的地毯、紅色的桌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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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d4 R+ p; H  c6 E  T　　唐沁兒嬌慵懶散地斜臥於床褥之上，似笑非笑地凝視著丈夫慍怒的臉，口氣輕柔地道：「我只是想知道秋鳳凰是誰？下一位蘇夫人嗎？」答案令她不滿意的話，某人很快連命都會沒有，納妾就下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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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3 r! q9 v2 E　　蘇浩風挑眉，暗惱於心，都是三娘惹的禍，害得他親近不了妻子，「我爹曾有意讓我娶她，而我藉故到了京城。」不巧碰上情殺，進而遇到面前的魔女。「魔女」之名她當之無愧，一直在考驗他成為聖人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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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那位追殺你的人不會曾是她的情人吧。」唐沁兒趴在床上笑意盈然。

( r/ R( Z3 a! c2 p/ u　　蘇浩風真佩服女人的聯想力，可是她該死的猜對了，宋東河就是秋鳳凰的師兄。

　　唐沁兒放任一頭烏絲傾瀉而下，披散於床榻之上，嫁衣離身、羅衫半解的她有種說不出的嫵媚，看得蘇浩風血脈賁張。

" `7 x" N2 `7 y1 s% s/ g" [　　「有客人來了。」一盆冷水適時澆下，帷帳一扯，春光盡遮，徒留一臉怒容的新郎官於帳外。

　　蘇浩風有殺人的衝動，他迫切地需要一把刀，自他成親以來，洞房屢屢被人強行打斷，他已經瀕臨發狂的邊沿。

/ m2 i3 [# |; V& B6 m& _5 T　　「該死的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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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大哥！」才到門外的蘇浩南驚愕地看著拉門而出的人，大哥未卜先知嗎？

　　「蘇浩南，你如果不想回來扛起蘇家子孫的責任就給我滾遠點。」蘇浩風的口氣惡劣不堪。唉！慾求不滿的男人通常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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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C# `& F/ h/ l6 d　　「我們馬上走。」開玩笑，放著自由自在的江湖俠客不做，回來做商人？打死他也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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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D$ Q! z/ d7 F# c! ?* S　　「砰」的一聲緊閉房門，蘇浩風終於放下了心中的大石，走向自己夢寐以求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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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燭熄滅，一室昏暗，一陣窸聲響後取而代之的是充滿壓抑的粗重喘息，漸漸地間或從輕掩的帷帳內逸出一兩聲呻吟，似痛苦，又似歡愉，一直持續到東方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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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 s! C- z$ u% A3 l  v% W       被人硬生生從睡夢中拽起，怎麼樣也不會有好心情的，唐沁兒一臉臭臭地端坐在銅鏡前讓人整理儀容。

　　蛾眉染上輕黛，粉面均上胭脂，一抹殷紅塗上櫻唇，額間點綴花形印痕。窄袖夏衫突顯她姣好的上圍，一襲帛裙繫上腰際，玉飾、香囊繫掛腰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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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c, h8 J% t7 @  ~( Z4 k/ o　　蘇浩風驚奇地看著妝扮後的人，原來女人的確是要靠打扮才會艷冠群芳的，他的娘子這一裝扮完全是一位雍容華貴的大美人嘛，一掃先前的清秀婉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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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d/ R5 g6 E1 ?　　「為什麼我要去？」唐沁兒不滿地低喃，乏困的雙眼根本懶得睜開，只想重回床褥之間抵死沉眠。

　　蘇浩風愛憐地拍拍她困乏的臉蛋，低笑道：「我想看到你在身邊。」他昨夜有些過分了，看看他的小娘子累成了什麼樣，眉梢眼角卻怎麼也藏不住內心的喜悅。

　　「你要去做正經事，我不要去。」處於神情恍惚中的人難得地撒嬌弄俏，讓某人心頭火燒起來。

' u# [" n' F& Q6 }　　「你得去跟爹娘請安，」他的聲音轉沉，目光深邃，隱隱有火光跳動。他終於明白君王貪戀芙蓉帳，不肯早朝的原因了。

: ~# E, ~! Q) i% y: B　　「就說嫁人麻煩吧。」唐沁兒不滿地咕噥，還是養在深閨自由得多。

　　「走吧。」他扶起佳人，一同前去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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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廊過洞，繞亭越榭，「長途跋涉」地前往前廳。唉！家宅太大也是件頗令人苦惱的事啊。

　　「相公，你家好大，下次我坐轎。」唐沁兒無意識地輕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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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蘇浩風笑著點頭，愛煞了她迷糊的嬌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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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兒在一旁竊笑，「我家小姐每次睡不醒時都很可愛的，一點也不像平日的精明。」可是這種機會可遇而不可求。

* D- h* f0 x1 o1 y9 n　　蘇浩風但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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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飯廳內蘇家無一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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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e7 J$ {1 F" j　　威嚴的大家長蘇全忠，和藹可親的大夫人，憂鬱美麗的二夫人，美麗妖嬈的三夫人，開朗愛鬧的蘇浩南，沉默寡言的蘇浩英。唐沁兒不免多看了蘇浩英一眼，這個只聽說，未曾得見的蘇三公子，果真是沉默得幾乎不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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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L4 u; w0 A. K* Q　　「爹，娘，二娘，三娘。」

% q, z2 D* _# N& N　　「公公、婆婆、兩位姨娘好。」唐沁兒一進廳門便恢復了清醒，而且依然固我的稱呼著姨娘，不肯改口喚二娘、三娘。

% j5 Z6 N5 Q8 v* t0 l　　「燕兒，來這邊坐。」姜靜涵微笑著沖燕兒說。

　　蘇全忠目光一寒，但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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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2 F" o/ O  L5 ~　　燕兒收到小姐的默許，乖巧地落坐到姜靜涵身邊。

+ h% g) X3 o- G7 j8 r8 u8 r3 H  s　　「大嫂，昨夜睡得可好？」蘇浩南壞壞地揚眉笑問，眼中難掩戲謔之色。

5 P* F* E8 ]  g　　唐沁兒神情如舊，淡淡地道：「換了床褥難免有些不適，但會習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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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的精神看來倒是好到不行。」目標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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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b1 x  Q2 y+ |5 Z$ ]% M　　「你倒是挺閒。」蘇浩風不冷不熱地道，不著痕跡地將妻子帶離二弟身側，落坐到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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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好漂亮的玉墜啊。」唐沁兒欣喜地盯著蘇浩英胸前的殷紅玉墜。「我家燕兒也有一隻這樣血紅的墜子咧，而且外形像一隻展翅欲飛的燕子呢。」

　　所有人動容。

　　「燕兒——」姜靜涵激動地抓住燕兒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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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兒接到暗示，拉出自己衣內的血玉，果然像極了展翅欲飛的燕。

　　「你是在何處尋得燕兒的？」蘇全忠沉聲發問，神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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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略為思考了一下，道：「大概六年前我爹自人販子手中買來給我當丫頭的。」

/ z. |: l$ _/ V" d　　蘇全忠冷冷道：「難道你們便不曾替她尋找家人嗎？」

　　唐沁兒表情更加無辜，「公公，有幾家會去替一名下人尋找可能的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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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兒疑惑地看著小姐，別人是不會，可是小姐會，她替她找了許多地方，奔波多年，一直都沒有放棄，也不讓她放棄。

5 x( {: R6 A$ N: ]) w　　蘇全忠狠狠地瞪著自己的新兒媳，她看來溫婉，可是話裡綿裡藏針，暗指大富人家均無血無淚，「說得倒也有理，這塊血玉是她的嗎？」儘管心中已確定燕兒就是失蹤多年的愛女，但還是決定問一下。

　　唐沁兒肯定地點頭，「燕兒來我家時身上就有這塊血玉，我問過她，她說自小就戴著，為了這塊血玉幾乎被人販子打死。」

8 M  K& v; @% ?5 B, B8 ]　　蘇氏父子均不由自主地寒了臉，他們的小公主居然被人打到傷痕纍纍。

　　燕兒再次狐疑地瞅了小姐一眼，小姐究竟打算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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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憐的孩子，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姜靜涵眼淚撲撲而落，心疼女兒曾經受到的傷害。

　　燕兒道：「可是，自從跟了小姐，沒有人再欺侮燕兒了，小姐很疼我的，待我像姐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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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你。」姜靜涵感激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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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3 t/ B7 u3 K- ~　　唐沁兒淡然一笑，道：「燕兒乖巧伶俐討人喜歡啊，姨娘何必跟媳婦客氣。」

/ p( j( l& f& n; e2 Z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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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 K# ]! ~" O4 l　　「叫大嫂。」蘇全忠冷硬地道。

' [0 P. ^" [- z8 ^8 o5 a　　唐沁兒從善如流地道：「對啊，燕兒，從今個兒起你就是我的小姑了。」她公公好像有所不滿啊，去，一個用情不專的男人休想得到她的尊敬，瞧她爹爹多好，雖然酸儒了些，可是對娘的感情之專可是不容置疑的。哪像有人娶了一個又一個，她看著就覺得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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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改，大嫂。」燕兒忍不住逸出淺笑，小姐似乎跟自己的父親鉚上了。

( ^& P$ Y: M" X2 H　　「小弟身上的血玉是贗品吧，仿得真像。」唐沁兒似有意若無意地說。

　　李雙雪粉面一青，僵硬地道：「老爺思念燕兒，所以叫人尋來這塊相似的玉墜給了英兒。」不知為什麼，她就是覺得新媳婦似乎有意跟她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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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e+ n. x3 S( v# J, T! i　　唐沁兒笑得令人疑惑，「原來，公公是這樣思念女兒的，連帶著可以轉移關心的對象，沁兒真是好生佩服啊。」思念女兒也就罷了，犯得著去轉移關心的對象嗎？明明自己好色，為了討小妾歡心無所不用其極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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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全忠面上有些尷尬。

　　蘇浩風暗示地扯扯妻子的袖，要她少刺激人。

　　蘇浩南興味地揚眉，他的嫂子似乎是越看父親越不順眼哪，雖然事實上他也不滿父親的有些作為，可是敢這樣公然挑釁，他還僅止於想像。

　　姜靜涵若有所悟地看向丈夫，然後再次將注意力拉回女兒身上，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讓她深愛的男人了，自從他迷戀上青樓的歌妓李雙雪開始，

　　蘇夫人何玉婉雖然一直保持沉默，但眸中卻不掩對媳婦的讚賞，敢這樣直言不諱的女子世上少見哪，她的兒子娶到了塊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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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英的表情就更值得研究了，他居然以著一種崇拜的目光望著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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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兒，你決定什麼時候娶秋姑娘入門？」蘇全忠發狠地盯著唐沁兒，決定還以顏色，否則會被人爬到頭頂上，他要讓她知道這個家是誰在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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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Q! u0 q/ c  R: k- y) e! E　　蘇浩風冷了臉，「我不會娶她，而且我才剛剛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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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鳳眼微瞇，嘴角勾起，聲音也一反溫柔而變得冷冽起來，「公公，不能接受諫言的皇上不是個名君，同樣不能接受建議的當家也不會是個好當家。而不專情的丈夫更不可能是個好丈夫，不是一個好丈夫，那麼會橫死也就無可厚非了，」

; L  u! M0 L+ R* K) c2 [; J　　她話裡的真正含義只有蘇浩風懂，他已經手腳發涼，他的妻子不是當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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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 g- l, U' a8 i3 C/ u" z　　「你只是個女人，在這個家裡沒你說話的份。」蘇全忠怒髮衝冠，一掌擊到桌上，杯盤震動。

- C! f6 t8 }9 L. R/ ?, k　　唐沁兒莫測高深地一笑，自在悠然地持箸而食，淡然道：「也好，話說得太多容易招禍，為官與為人一樣的道理。」

# c" _2 o2 t6 n& r- L0 ]7 D　　蘇全忠更是怒火萬丈，「我沒說可以用飯，你就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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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w4 t% v% y　　唐沁兒聞言馬上看向燕兒，不愧是主僕多年，默契十足，燕兒馬上瞭然，忍笑道：「大嫂說人長口除了吃飯，就是說話，不許女人說話自然就是默許可以用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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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0 d8 M7 ~! h/ i% x　　眾人莞爾，蘇浩南更是不怕死地道：「爹，男人不許吃飯嗎？那我寧可不說話。」他好餓，看著滿桌的飯菜又不能頂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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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e8 A9 \5 T( C8 J1 X8 v3 \) ]　　「吃飯。」蘇全忠生硬地擠出兩個字，氣到頭頂冒煙卻無處可發，真、真豈有此理。

1 x0 \. i* @7 j9 s4 y) ?　　☆☆☆

. U) j0 r1 Z0 C+ m- M% G　　飯後該是腹飽人散的時候了，可是今天不一樣。
1 E. r$ R! p) V7 a' v8 ]
6 {* r- ~$ t& n　　蘇全忠與李雙雪加上蘇浩英安坐在大廳的左側。

　　何玉婉、姜靜涵、蘇氏兄妹與唐沁兒坐於右側。

& R6 Y/ v  y8 v' C　　等人嗎？的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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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 T7 K% T- D9 i2 e5 u- R　　唐沁兒右手托腮，倦意濃濃，不多時上下眼皮便為之交合，螓首一點一晃地陷入睡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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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D; {5 i' h0 C　　一旁的蘇浩風見狀，為之一笑，伸手將人攬入懷中，使她能睡著更加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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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Z# r7 T8 z　　洛神臨凡！

　　婀娜的體態，冰肌玉骨，容顏輕靈脫俗，難描難畫的傾城麗色，除卻「美」之一字再無可形容。遠看一副洛神凌波圖，近看卻似謫仙子。如此佳人，合該只有蘇浩風這般豐神如玉的人才堪匹配。凡夫俗子即使多看一眼也會心生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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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V  x; H  Y+ M　　「好美！」燕兒驚歎，「小姐，她跟姑爺有得拼哦。」習慣日久難改，稱呼自然照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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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5 s2 {  Y5 h4 d　　「連我都覺得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雙璧人呢，多唯美的一副畫面。」不知何時醒轉的唐沁兒也不免感歎世間萬事的奇妙。

　　「沁兒——」蘇浩風頗感頭痛地看著懷中的妻子，娶到這樣特立獨行的娘子，他注定要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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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公，」唐沁兒突然笑容可掬地轉向蘇全忠，「她就是秋鳳凰吧？」

! t- J8 g$ u6 L# B　　「不錯。」雖然感覺怪異，但蘇全忠仍開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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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抓住丈夫的胳膊（只有當事人明白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巧笑嫣然地道：「上次太子不是說，若天下有像你這般的佳人，他一定封為東宮之主，也算一解他多年思慕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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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x, |% x　　蘇浩風忙不迭地點頭，笑容滿面，「是啊，將來秋姑娘若母儀天下必是一位賢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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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m$ n5 R$ H' `  E8 [　　唐沁兒感歎萬千：「秋姑娘芳名鳳凰，鳳凰者百鳥之王，定是後宮之主無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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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鳳凰怔愣當場，無法回應。曾幾何時，她的名字也成了爭議的焦點？

　　蘇浩南感興趣地道：「想必大哥必定將秋姑娘的畫像呈給當今太子了。」

7 `* s$ K1 n+ R' P0 I# q8 G: y　　唐沁兒立時笑容可親，「家父是丹青國手，可是親見真人仍不免唏噓畫不如人。」難得有人如此捧場，她喜笑顏開，卻惹得某人捧醋狂飲，為什麼他的妻總是對「外人」笑容眷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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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將我畫像送進宮？」秋風凰深受打擊地後退數步，一臉慘淡，「你如此想擺脫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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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入候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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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狠厲之色浮上眼眸，嬌弱之象盡退，縱身疾撲，「我殺了你，都是你從中作梗。」五指賁張，似夜叉索魂，身形飄忽，惹猛鬼現身。

/ B0 S% T4 k% a5 J　　「小心。」蘇浩南飛身迎上秋鳳凰，豈肯坐視被外人欺上家門。

/ ]5 K+ }+ H4 K/ s* O　　「如花美眷，剝去皮相，一如惡鬼，讓人不寒而慄。」何玉婉感歎不已，裝得一時，瞞得一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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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N) @) q/ ~0 C: u　　「美色害人矣。」姜靜涵感悟良深。

, g0 C% i: G+ |7 y5 Q: e　　「要寶貴莫如帝王家，要權勢別無分號可比，秋姑娘還有何不滿？」唐沁兒托腮輕歎，不勝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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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5 l1 j$ f6 A4 G% Y! x3 h! g　　「與人共事一夫啊。」燕兒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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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x% N  c5 [4 K# O　　「可她若嫁予相公，一樣與我共事一夫。」唐沁兒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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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8 |) {$ ]* ?! z　　「一與百，擇善而從之。」姜靜涵微笑。

　　唐沁兒挑眉，「相公今日若然納她，難保日後不再納新人，以相公之貌、之才、之富有，弄座百花宮也不是難事。」如果某人敢的話，她是不會有異議的，只是免不了要舒活一下手腳而已。

, G$ }5 R; r9 x6 l( y& F, m2 T　　何、姜兩位夫人會心而笑，此女之聰慧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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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0 o7 I! K, @$ [　　蘇浩風專心地在一旁替妻子剝桔子，頗自得其樂，無視於父親的洶洶怒目。

7 k. X3 z  `3 ?  [　　「燕兒，你二哥若不行，你就大叫。」唐沁兒邊吃桔子，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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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o- f( K8 }　　燕兒皺皺眉，不怎麼情願地道：「為什麼又是我？」

4 N; c6 C* n3 c8 V+ J- d4 n9 X( @　　唐沁兒笑道：「你喊才有人聽嘛。」

+ x) s. M- F" T0 e1 ^　　蘇浩風道：「在打什麼啞謎？」

% P2 x( R* w1 J% d2 `　　唐沁兒道：「問你小妹。」一口吞下他遞來的桔子，繼續朝場內張望，打得真是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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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 W+ `  l2 D* C5 e　　「燕兒——」蘇浩風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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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兒急急擺手，「別看我，我也是一萬個不願意的。」小姐分明想害她嘛，就算那個人對她有那麼一點點的意思好了，也犯不著這樣利用人家吧。到時欠人情可是她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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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9 S# S4 v' R! Y　　蘇浩風興味地揚眉，「沁兒，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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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笑笑，接過他的桔子，道：「找人幫忙啊，我看小叔的功夫或許不到家，有備總是無患的。」

　　「找什麼人來幫忙？」蘇浩風有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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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殺手。」

2 h4 Z; S  J: l; e7 v: b  c2 o& J　　「匡啷」一聲，茶碗落地，碎成千千萬萬，李雙雪面色雪白，神情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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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姨娘，怎麼了？」唐沁兒好不詫異地側目。

7 P  T# O6 G/ i$ ~" J9 O　　「沒沒……」李雙雪慌亂地掃過燕兒，借口不適，回房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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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嚇壞人。」蘇全忠冷冽的聲音傳來，他認定這是媳婦嚇唬人的借口。

0 A# w: X0 ~- c  z　　唐沁兒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李雙雪離去的方向，「公公又怎知不是有人做賊心虛呢？」

5 M/ d7 e1 E9 `2 S7 Z# c　　「你什麼意思？」蘇全忠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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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笑笑，道：「公公何必如此情急，莫非公公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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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隻上好瓷碗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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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e7 q" X3 E" w( L) \) q　　蘇浩風動作快速地往妻子口中塞了一瓣桔子，示意她多吃少說話，父親再有不對，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可是眼前的女人卻又是自己最心愛的人，真是麻煩哪。

% m8 o8 ~: j7 A' H4 f　　「小姐小心。」燕兒失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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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的一聲清響，兩支暗器同時墜地，一柳葉鏢，一顆石子。

- s( h( L' o" M; l' G% Y　　「原來秋姑娘的暗器手法也如此的高明。」蘇浩風冷笑。

5 F) \% ^; z- d4 v* L+ z# d　　「大嫂小心。」蘇浩南捂著左臂喊，她居然有軟劍。

: l" ^7 B2 B9 J$ [) k　　長劍破空，劍對劍撞擊出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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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6 {0 A+ Y  P/ I　　玄衣如墨，相貌英俊中帶著三分肅殺之氣，手中劍連鞘擋住了秋鳳凰的劍。

  R. H3 n( X6 l( Q( ]　　「彫蟲小技。」不屑的口吻，冷漠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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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微笑，道：「是了，在冷焰的眼中稱得上高手二字的人只怕寥寥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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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X1 ^! R' T- O# X7 ^7 J　　冷焰唇角微掀，「在唐姑娘眼中的高手又有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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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Y. G2 T# `　　「冷大俠不就是其中之一嗎？」輕淺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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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當，能被唐姑娘稱讚，冷某此生無憾。」

　　「好說，何必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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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江湖第一劍手，冷焰？」蘇浩南驚訝無比。好年輕，那股清冷的氣質尤其引人側目。

　　秋鳳凰容顏慘變，「你認識冷焰？」這是她始料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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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H/ U' Y$ [% i6 B　　冷焰詭異地一笑，「她的手下敗將。」總不能老讓她像個無事人一般閒閒看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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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f2 ^7 W, }3 W; p* E  E/ b" w　　「手下敗將——大嫂！」蘇浩南覺得自己上當上得太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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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兒掩嘴竊笑，道：「我家小姐是斯文人，還是適合描圖刺繡。」儘管小姐什麼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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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8 _$ V1 l2 A　　斯文人？這回連蘇浩風都忍不住想笑了，他的娘子是斯文沒錯，不過卻是假斯文。

　　秋鳳凰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文弱的少婦，她真的是高手嗎？還是只是用來騙她的？「你真的是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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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一個人肯定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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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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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衫依舊，怨恨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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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東河的目光轉向秋鳳凰卻柔情無限，憂傷暗隱，「師妹，何苦作繭自縛，跟師兄走吧。」

　　「我愛他有錯嗎？」她不甘心。

　　「我不愛你有錯嗎？」蘇浩風反問，劍眉深鎖，不請自來的情義真是令他厭惡。

　　秋鳳凰為之語塞，「為什麼是她？」珠淚盈眶，滿心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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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的選擇。」他不假辭色。

　　「為什麼？」她執意要得到一個答案。

　　「她會嫁給我，不是因為我的相貌，也不是因為我的財富，更不是出自愛，只是因為一個她不得不嫁的原因——皇上賜婚。」答案出乎人意料。

0 u$ i' `* z+ q8 l, ~　　「因為我的與眾不同？」唐沁兒笑，一抹冷意閃過眸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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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C4 u' u2 y' e3 E8 b　　蘇浩風搖頭，「與你朝夕相處要愛上你是件很容易的事。」他感覺到她的怒火，不為什麼就是感覺到了。

  Z. \9 X2 L/ t, J* X2 `7 c　　唐沁兒專心吃起自己的桔子，不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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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太悍了。」冷焰揚眉，聲音中帶出一絲笑意。

　　「會嗎？」蘇浩南懷疑，他大嫂看起來就是一副好好小姐的脾氣，怎麼可能是悍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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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 P6 H, V! d$ m) V+ H　　冷焰聳肩，收劍後退，「或許有一天，你會有幸親眼得見。」要看唐姑娘發火，功力不夠，還是得望而興歎。或許蘇浩風能做到，因為唐沁兒在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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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h$ i. T8 r2 `; {9 l　　「你真的將我的畫像送進宮？」她不信。

6 E. O, D: u9 \' R8 ]. f　　「沒有。」他搖頭，「但隨時可以。」這是威脅。

　　秋鳳凰淒然一笑，道：「就算我放棄，你們也不會平靜的，愛慕你的女人太多。」

　　「那是我們夫妻的事了。」蘇浩風冷淡地道。

　　「師妹，走吧。」宋東河握住師妹的柔荑，恍有隔世之感，自從師妹驚見蘇浩風的容顏他們便開始疏離，上次牽手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秋鳳凰輕咬下唇，含淚隨師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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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仕鐸，不去向你未來的岳父打個招呼嗎？」唐沁兒玩笑似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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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Y. |) S) a) @5 k5 k3 F4 M　　冷焰蕭什鐸，冷淡地瞥了一眼蘇全忠，酷酷地道：「我要娶的是燕兒，又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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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3 C+ S. `0 A; t( o  i; i　　蘇浩南暗喝聲彩，有個性，他喜歡。可是老父親的臉色可就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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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女兒不會嫁給江湖客。」蘇全忠冷冷道。

, ]6 P; f3 X( p  n6 ~6 y　　「那是你的事，燕兒十七歲時我會娶她。」蕭仕鐸比他更冷。

/ T, R' r2 n) V3 k% p　　燕兒張口結舌半天才有力氣說話，「我什麼時候決定要嫁你了？」她的終身大事啊，為什麼沒人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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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你被我看光光開始，你就只能嫁我。」依然酷意十足，半點溫柔也找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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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c- _5 b$ T- k* Z2 N　　蘇浩風很想不笑，可是不可抑制的笑偏偏爬上了眉梢眼角，他的妻子怪，這位極有可能是未來妹婿的男人更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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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肆。」蘇家大家長拍案而起。

　　「公公，您是想現在就嫁女兒嗎？燕兒才剛認祖歸宗。」唐沁兒溫婉的聲音適時的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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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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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敢。」肯定回答。

　　一個是一臉寒霜的半百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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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O' g0 Q9 b( Q　　一個是一臉冷酷的江湖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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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n4 I- B: e. a+ w　　四目相對，寒意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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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 w, ]- ^' Q　　「小姐，這一點都不好笑。」燕兒跺腳。

3 Y. D' g0 N+ P; h& Z) L　　「大嫂。」蘇浩風再次更正，習慣真是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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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慢條斯理地抬起頭，望望對峙的兩個男人，無奈地搖頭，「等你十七歲還有兩年多，你可以去發掘自己是否喜歡冷焰，如果到時仍是不，我可以考慮替你打跑他。」只是考慮。

, R& f2 I8 y7 P% R. a: F  _　　「一言為定。」燕兒怕人反悔似的拉手打勾勾，十分的孩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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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會嫁給我。」這是蕭仕鐸的低語，臨走前他將一隻古樸的手鐲套上了燕兒的手腕，而燕兒怎麼樣也褪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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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要在十七歲時嫁給那個冷冰冰的男人嗎？燕兒苦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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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芸香閣」是座四面臨水的建築，波光瀲灩的湖水圍繞著精舍樓閣，水中的魚兒歡快地游來游去。景致十分的迷人，湖畔揚柳低垂，綠蔭掩映。樹下花團錦簇，迎風搖拽。一曲回橋臨架於碧波之上，溝通了「芸香閣」與岸上的聯結。

% a1 E3 J9 K9 N) d; u  b/ y　　這裡是蘇府中惟—一幢三層樓的建築，也是蘇府的議事之所。舉凡議事、審賬等商行工作都在這裡處理，也是成年後蘇浩風待得最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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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香飄溢在空中，偌大的書房內只聞紙張翻動的聲響。

  i# w0 H6 f* ]+ c* I　　慵懶地斜倚在軟榻之上，隨意翻動著手中的書冊、不時取食手邊的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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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香閣」是蘇府的重地，女人止步。那是從前，自從蘇府多了大少夫人之後便成了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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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M: S/ W) l2 N0 Q. }' |) E- F　　倚在軟榻上看書的美麗少婦正是唐沁兒，她被丈夫硬拉來做陪襯。

( y8 V/ A" s4 m0 T, {- e2 J　　刺繡這類消磨時間的女工，她不會，也沒興趣去學。可是無所事事更難受，只好找來一些醫書聊以解悶，依然無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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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過安靜的書房恍似無人，唐沁兒抬眼望去，她那位英俊得讓女人也為之嫉妒的丈夫正埋首公事，絲毫不理會這邊快無聊至死的她。明明忙得要死，偏要拖她同享靜寂，想悶死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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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覺地逸出輕歎，放下了手中的書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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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7 k# G1 Z2 H( q　　蘇浩風抬頭望過去，就見妻子一臉沒趣地伸個懶腰，下榻著鞋，不由劍眉一挑，開口道：「你要去做什麼？」一點兒也不體諒他的忙碌，只要稍一鬆懈，她就會跑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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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撇撇嘴，單手托腮，沒什麼精神地道：「我不可以下榻走動一下嗎？」把她當擺設啊。

　　「當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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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6 g: ~" p# a3 w  B4 S　　「那就忙你的事，別來煩我。」美人雖賞心悅目，可是說實在的，天天看也會煩的。

. e: ]9 q. |. Q' O5 s　　「你生氣了。」他乾脆放下筆，走了過去。

　　唐沁兒皺眉，面有不悅，「我現在生氣了。」她又不是犯人，用不著人亦步亦趨地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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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含笑上前拉人入懷，一起跌坐到軟榻之上，「你越來越有生氣了。」而他愛極了她粉面帶著三分薄怒，三分嬌憨的俏模樣。

) B2 P" i0 Z% i+ b　　他還敢嫌她？也不想想這都是誰害的？她整日游手好閒、無所事事，被人像囚犯一樣困住，再不發發火，還能幹什麼？

% F3 K- h  d% x! i- \: W　　「我再也不要踏入這裡。」起初是這裡的景致迷人，可是看了八九天，也著實看膩了。

　　「沁兒，你就忍心看我孤零零地待在這裡？」

& x4 L: s, m9 n) W' {, S1 o　　「你堂堂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做出這種表情，能看嗎？」她推開他，像軟骨蝦一樣賴在她身上就行了嗎？少來。

　　「沁兒，你真狠心——」他與她拉扯起來。

' K. b) z# v; b6 O3 \9 w　　「喂——」情況有些失控，唐沁兒粉面飛霞，這裡是書齋，他竟敢解她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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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逃逗我的。」他無辜地眨眼，加快手上的動作。

: Y, `  ^7 X& y* A7 T　　快速地攏好衣襟，將他推得遠遠的，當她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千金小姐嗎？「我回房去了，你忙吧。」滿腦子不正經，保持距離讓他清醒一下。一個瀟灑美郎君，一旦化身成大野狼可就半點兒也不值得欣賞了。

( X; R5 t! w" K4 F4 N( ?3 I　　「沁兒——」蘇浩風低吼，點起火就走還真是惡劣。這下他還辦什麼公？唉！追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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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風拂面，透著些微的涼意。

2 ~- Q( Y7 H. {7 r　　園圃內的菊花開得正艷，獨鬥秋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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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駐足花叢，信手摘下來一朵秋海棠，湊近鼻端，一縷幽香沁入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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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 K, t& Z, b) C3 A8 y　　異樣的聲響使她循聲而去。

　　越接近造型奇特的假山，聲音就越清晰，似在呻吟，唐沁兒側耳傾聽之下，不由面紅耳赤，該死的，誰大白天在園內親熱？

　　遠遠地就望見妻子躡手躡腳地走近假山，蘇浩風好奇之下也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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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目相看，尷尬曖昧。

　　蘇浩風似笑非笑地拉住妻子的手，暗自捏捏，取笑地看著她同樣緋紅的臉，看吧，待在「芸香閣」就不會遇到這種糗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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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s9 a' q; c0 O1 P　　「死人，你……」

. u' L  e; u4 ^2 K+ {- V　　「三夫人，你真讓人失控。」

　　「嗯，比老頭子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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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2 h$ {% r1 g　　蘇浩風臉色驟變，又是她。

) u" \' o% j1 x6 V0 N, p# R　　唐沁兒閒閒地睨他一眼，附耳過去，「原來你三娘的美貌是如此維持的。」采陽補陰不是只有江湖淫邪之人才會的嗎？
5 g; ~9 d. d% h2 m' H8 [. J
2 t% o& Y3 y: z) h! J　　手臂一緊，怒火暗熾，他沒有料到她居然無恥至此，大白天就敢——

　　輕輕拍拍他的手，唐沁兒揚起詭異的笑，人影輕閃，已進入假山。

　　驚呼與尖叫，不約而同地響起。

　　女下男上，維持著曖昧狀，用著駭然的目光看著突然侵入的人。

　　唐沁兒羅袖半掩面，冷淡地道：「三姨娘的興致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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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x2 Z! f# W1 g　　「你做了什麼？」李雙雪驚恐地出聲，為什麼他們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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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Y1 U( _　　「沒啊，大概是假山內透風，姨娘中風了吧。」凌空點穴並不常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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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v: L) ^7 `# f6 G! `1 D6 ?5 a! M　　「相公，你還不去叫公公來。」若無其事地說著，將臉轉向洞口，那兩個人不看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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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5 l0 n; p) e/ m' g　　不一刻，腳步紛亂而至。

' x6 h: z% E) U　　當蘇全忠看到自己的愛妾躺在家丁的身下時，濤天怒火直衝腦門，一腳就將人踹了開去。

5 t0 p; c4 ?) s　　偏偏某人頗有閒情逸致地在一旁開口奚落，「公公啊，姨娘只是一時禁不起引誘，您大可不必如此介懷。世上的男歡女愛本就平常，何妨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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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5 L) e) e1 W　　一笑置之？看到妻子偷人，還要他一笑置之？蘇全忠恨不得封了那張嘴。

8 U* @5 c' C) m) I' v　　「三姨娘出身青樓，大概見慣了這類男盜女娼，不以為然之下，會犯罪也就無可厚非了。」唐沁兒輕描淡寫地說著，她的胸懷並不寬大，不要期望她對一個勾引過自己丈夫，又準備讓她丈夫另娶小妾的女人有好感。

　　「為什麼？為什麼你一定要如此打擊我？」李雙雪面色慘淡地望著一臉淡然的人。

3 @; b! Y( M7 ]* ?1 d3 ?. E+ h　　唐沁兒微微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為長不尊，企圖勾引我的丈夫。這也就罷了，至少相公不為所動。可是你居然還不死心地想讓相公再納妾，在公公的枕畔吹風。」

9 H, q) `- `  W8 b' t& k. C2 y　　她知道？她居然知道？李雙雪幾乎站立不穩，「你怎麼可能知道？」

　　唐沁兒低頭攏了攏鬢髮，「秋夜賞月是件雅事。」

　　似乎文不對題。

8 t6 t" c0 e& n　　燕兒卻心領神會，微笑道：「大嫂，你又去人家房頂上賞月？」踏月尋「霉」嘛。

　　蘇全忠老臉慘綠，被人偷聽閨房秘事，怎麼樣都不會有人開心的。

　　「還不是為了你。」神來一筆。

  x' t) L" b0 z" K' C　　「我？」燕兒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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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當年你可是被我從強盜的手中救下來的，又不是真的被人販子拐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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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兒是被你救的？」語氣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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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擺擺手，道：「陳年舊事了。」一副不想深談的模樣。

# ~9 U9 c5 e. i1 J) h　　「你最好老實講。」蘇全忠已經不會再有好臉色對兒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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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十年前吧，我路過一處山腳，湊巧趕上一夥強盜作案，一怒之下，我挑了人家的老巢。」那群人不長眼嘛，搶到她頭上。

1 v) v/ ^* v# D; A　　「然後呢』！」蘇浩風有些無奈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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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山寨裡見到燕兒，當時她才被搶上山沒多久，據她說好像是被人賣到人販手中，而人販子又被強盜殺了。而且她一直嚷嚷著說自己有個漂亮得不得了的大哥，說是三娘把她交給別人的，叫她乖乖聽話。」

  P* h6 w  Y/ O0 Z/ r8 R: D　　「李雙雪——」蘇全忠眼珠暴突，不敢相信自己這些年竟迷戀上一個蛇蠍美人。

　　「我問過她才知道，她看到不該看到的，姨娘跟人幽會。三姨娘沒殺她算不錯了，雖然燕兒被賣入青樓一樣淒慘。」唐沁兒畫蛇添足地來了一句，一句足以把李雙雪打落十八層地獄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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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年你不曾替她找過家人嗎？」姜靜涵不由抱緊女兒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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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抿抿唇，笑得有些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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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兒瞭解，綻出一抹甜笑，「大嫂一直很忙的，救了我之後就去了大漠，兩年後才回到關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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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2 k, T& G* f  w8 l; z. @' ?　　「你去過關外！」蘇浩風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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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P( k8 M- p2 _　　唐沁兒點頭，「塞外景色很美啊，與關內的大不一樣。」害她差點樂不思蜀，若不是師父硬拖她回來見母親，她大概還會玩上個一兩年。

　　「關外好玩啊。」燕兒興奮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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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y4 x' {& z' y4 K　　「你也去了？」姜靜涵好不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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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l. e  K. L. V% O　　「是啊，大嫂原就打算去關外的，救了我就一起去了。」

　　「你領著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去關外？」蘇全忠實在沒什麼好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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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f" @/ [# q% m　　「你當年也才十三歲吧。」蘇浩風不敢相信地看著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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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師父要增長我的閱歷嘛，而且有個伴也好啊。」唐沁兒微笑著說。

　　「真是太瘋狂了。」蘇浩南不敢置信地低喃，一個半大不小的少女領著一個小女孩去黃沙連天的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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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師父沒去嗎？」蘇浩風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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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m: `# O  \. R- r5 E　　「師父在忙著跟爹搶娘了，哪有空。」而她看煩了，決定自己去找樂子，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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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瘋子。」蘇浩南再次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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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O  J! w" V2 n　　「還有一個人了。」燕兒努力減輕眾人的壓力。

+ d! [0 N3 M/ ]2 T0 W& m& B; ~　　「誰？」蘇家人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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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R+ e6 h% k) ]' Z1 O* l1 l4 P　　「管事啊。」燕兒理所當然地說，可是眾人有聽沒有懂。

- x2 I8 p  h0 S. v2 }& [　　「自大嫂十歲起就待在大嫂身邊的管事，用來監督大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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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監督？」狐疑的目光望過去。

1 J+ x  @- V) K# k- K　　「大嫂年輕氣盛，老爺怕惹禍，讓管事在旁規勸，減少一些傷害。」

　　「這個我聽皇上講過。」蘇浩風的話再次引起眾人高度的注意，怎麼連皇上也扯進來了。

　　「皇上說，岳父是為了防止沁兒把試圖欺侮她的人修理得太過淒慘才找來一位嚴肅的管事跟隨在側的。」可是後來漸漸變得有些離譜，主僕兩人「狼狽為奸」地進行「斂財」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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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O, a9 z$ V5 l3 j　　防止把欺侮自己女兒的人修理的太過淒慘？這到底是怎樣一個父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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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嫂，你還沒說為什麼是為了我？」燕兒的問話終於使脫離的主題回歸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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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爹，我的公公只有三位夫人，而且這十年間沒有換過，所以，我當然要去探查探查。」答案公佈。

' c5 K* p. @: M　　李雙雪面如死灰，已經不抱任何希望。

+ k# ]' @% w4 I4 s; x3 ~2 J  z8 N　　「從今天起，滾出蘇府，永遠不要再到揚州來。」蘇全忠轉過身去，畢竟曾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哪，可是如今他已經容不下她。

　　「送點路費吧，公公，不要如此涼薄。」唐沁兒再次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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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風會心一笑，他的妻子即使心眼小了點，卻非冷血之人，而且她恐怕根本就不認為李雙雪有什麼大罪過，「淫」只是七出之首。

　　「英兒——」李雙雪望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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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英漠然轉身，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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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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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2 B3 L2 {+ Y　　「他是我的兒子，我不會虧待他。」這是蘇全忠的保證。

　　「謝謝。」李雙雪掩面奔出假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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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他二十銀子，送他走。」看也不看僕人一眼，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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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S( C, @0 P  F5 N3 h. M5 ^　　「所有的男人都是州官。」唐沁兒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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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意思？」蘇浩風皺眉，有不好的預感。

1 G& a/ B0 v: r3 G5 d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理所當然的口吻。
9 W, b! C9 a7 G0 ]( l' N- I
/ X. `' N8 {' j; o6 q3 b　　「沁兒——」蘇浩風頭疼地看著妻子，她一定要如此「公平」嗎？

　　唐沁兒正色道：「男人為什麼可以用三妻四妾，女人卻要從一而終？塞外的女子就不這樣。」

' W8 B+ |$ g7 ?! i0 U$ P1 N　　「是啊，有些地方甚至是女人當家呢。」燕兒興奮地插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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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兩個——」蘇浩風無力地撫額，一個唐沁兒就已經讓人頭痛了，再加上一個被教導成一樣的燕兒——頭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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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兒的話不無道理。」何玉婉語出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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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_- \1 @3 k- T3 I　　姜靜涵也心有慼慼然，默然點頭。她們就是被禮教綱常困得死死的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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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南同情地望向大哥，「大哥，咱們還是先走吧，否則會被人群毆。」總有一天蘇家的女人會被大嫂完全洗腦的，希望不會有他的妻子在，決定了，以後他的愛人一定要離大嫂遠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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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輪圓月懸空，清輝灑落人間。縱使高處不勝寒，亦有柔情遺人間。

* [% `$ d% ~. F- t, e　　淡淡的、怡人的幽香撲鼻而入，沁人心脾。

　　月下賞花，朦朧中帶著無形的嬌媚，似少女含羞半遮面，別有一番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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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風沁涼，月光皎潔。正是入睡時分，蘇家大少卻在庭院之中散步——是的，他在散步。

　　安靜冷清的花園，沒有人語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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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O( w  q" ^% H% K　　蘇家的毒瘤終於清除了，應該皆大歡喜了吧，可是為什麼又讓蘇少夫人想起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呢？譬如上樑不正下樑歪了，有其父必有其子了……等等等等，然後蘇少夫人一怒之下將大少爺趕至花園，不准入房。為了避免日後落得下堂婦的下場，唐沁兒甚至有休夫的打算。

# _8 J# a0 f' J, {: ?) ]: @　　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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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v1 Q. G1 W　　是的，她的確有這個打算。

# Z( }( _5 y/ n9 |　　「大哥，這麼晚還不睡啊。」飽含同情的聲音傳入耳內，兄弟帶著揶揄的笑臉出現在眼前。

7 H0 Q2 h' f: N' z% {) ~! l　　「你呢？又是為了什麼？」

6 W2 S8 g1 k. y. ]3 \　　「大嫂的師父是誰啊？」太好奇了，疑惑不解，無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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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他又不是江湖人。

　　「你怎麼認識大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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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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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雌救美男？」蘇浩南憋笑。

　　「當時我披頭散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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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2 U2 b4 m; z2 c& N　　「大嫂心地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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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R8 a+ e1 c& i* ~" V$ T　　「她是為了救自己的丫頭，也就是你我的小妹。」要不是燕兒撲到他身上，今天恐怕就不會這些後事了。

9 _% O1 v0 h5 q- D5 t& D; [5 F　　「不是吧。」蘇浩南困難地合上下頜。

) }1 t5 ?( \" b! p4 v: p6 p7 a0 M/ W　　「太子爺真的看上了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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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不中亦不遠矣。」

% s9 f* B* i- [( Q　　「大嫂嫁不出去的原因不是因為悍，還是沒人敢得罪太子。」誰敢跟太子去搶人？那可是未來的天子。

　　「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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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呢？」他興味地揚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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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只是不想就此錯過她，而且她的身手好到足以自保，我不用擔心她會死於非命。」無奈地坦誠，可是世事總是難料，他愛上了她。

　　蘇浩南同情地拍拍兄長的肩，感歎再三，「是你就是你的，縱使兜再多的圈子也還是會到你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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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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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家千金、各色女子為大哥爭風吃醋，大打出手者有之，買兇殺人者有之，絕望自殺者有之……可是，偏偏是大嫂這樣一位不似千金的千金勾動了大哥的心。

　　「大嫂人很好。」保留的說法，只是行事有些詭異。

* C! \, A6 ?' X* S6 ]) c　　蘇浩風歎氣，「如果她更正常一點的話，我會很高興。」不要動不動就懷疑到他身上來，雖然他是男人，可是他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懂得欣賞她的與眾不同，更珍惜她的特質。

　　「大嫂只是一時想不開。」他懷疑她有想不開的時候嗎？一個走遍大江南北的女人，閱歷甚至比他這個七尺男兒都要多，各地的風土人情見識過後，她的胸懷豈會還如同籠中的燕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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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 H4 y% w' J+ i　　「哼！」輕輕的哼聲，如悶雷響自蘇浩南頭頂上方。

　　「大嫂。」臉色尷尬，為什麼她要如此無聲無息地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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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笑得好溫柔，「我不會想不開的，小叔，倒是怕你想不開。」

　　「不會，不會，我困極了，要去睡了，晚安。」飛也似的逃離，惟恐遲走一步大難臨頭。

　　「如此良辰美景，合該賞月飲酒。」輕淡的語氣。

" J# I* ~% {7 e- w5 M7 `: `+ c) S　　燈一籠，酒兩盞，瓜果甜點三五碟，笑看牛郎織女星。

4 g4 u1 g: l" u# l' A" y/ W　　滿足地擁妻在懷，蘇浩風但覺人生至此，再無遺憾。

! y- M. q* i8 W! ]9 B9 e% i: D8 e　　「不再懷疑我了。」他戲謔地看著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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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突然覺得今夜的月色格外的迷人。」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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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c, B6 g- B　　「不是孤枕難眠？」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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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u; T+ A% A7 F7 I+ N　　唐沁兒揚起難測的笑意，「要想不孤獨入眠，辦法多得是，相公想讓我用哪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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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8 S4 M; A　　蘇浩風不笨，馬上改口道：「娘子為人體貼入微，為夫的感激不盡。」像他娘子這種行事乖張的女子，要是一個答對不好，搞不好她會去來個紅杏出牆來給他好看。

% ^, U' e% _( ]& }- l# l' n　　「我剛從外面回來。」笑意淡淡。

3 @+ W2 w5 b3 o6 ?" n- d　　「嘎……」茫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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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c0 e$ O9 K& b% N　　「許久不曾活動筋骨了，去衙門走了一圈，賺到了千兩紋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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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t& h2 O* K7 q6 \: A　　「你又去揭榜？」挑眉，風雨欲來。

: z  ^/ T4 i# k# Y& k　　「閒得慌。」不怕死地捋虎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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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y& y5 Q2 S3 {　　蘇浩風深吸口氣，告誡自己不可動怒，「你趕我出門就是為了行動自由？」很好，騙他。

　　「你太粘人了。」不認為錯在己身。

　　「我……」粘她也有錯嗎？別人的妻子不都非常怕丈夫不粘自己的嗎？當然，小小的給她心虛一下下，他的確有點過分，幾乎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管事揭榜好幾天了，總不能一直吊著啊。」理所當然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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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1 s0 m) c8 q0 M+ T9 H; p5 y" i# E　　該死，他一直盯著妻子居然忘記了那個管事，說起這件事，不免就要埋怨岳父母了，女兒都嫁人了，還派那個管事隨嫁過來幹什麼？

　　「蘇家富甲天下。」他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他會養不起老婆嗎？

　　「眾所周知。」她懶得理他，逕自取了葡萄剝食。

　　「那你還去賺賞金？」而且是那麼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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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8 T( l" d% [) `　　唐沁兒慢條斯理地看他一眼，再慢悠悠地吞下葡萄，漫不經心地道：「最近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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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言以對。

　　「明天你不是還要出門？」

5 i+ }0 ~! y+ j' x$ C　　「啊！」蘇浩風如大夢初醒，是了，自己明天要出門的。

　　月已西移，可見天色確實不早了，可是，為什麼她依然不動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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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回去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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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x2 s) Q8 y# E　　「等人。」平地驚雷都沒有她的效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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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7 P" J; ~( {- y/ a; S# {3 P+ Q　　「誰？」口氣不知不覺變得惡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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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2 U" P. }" J+ H% I　　「一個要命的人。」雲淡風輕地口吻。

6 i# b0 N  v4 u. |# q: ?# N1 Q　　「我陪你等。」就算現在下刀子也嚇不走他。

: ?9 d8 ^& M* q" o8 L　　唐沁兒瞥他一眼，以足以氣死的口吻道：「有你在，怕她不會來。」

7 e; o1 l* W- M9 ]# f/ j3 F& N　　「為什麼我在他不會來？」面色愈發嚴厲，就像在看一個出軌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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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V( A+ g6 c' F, O$ L2 Y　　唐沁兒地剝著桔子，笑意盈然，道：「季如月，你不陌生吧？」原來讓溫文的人失控是件令人精神愉悅的事，她找到日後的消遣了。唉！深閨怨婦，只有自力救濟啊，不勝感慨。

. o$ M7 o5 p# \　　季如月找沁兒，會有什麼好事？自從自己碰到季如月後，她就一直糾纏不休，放著她的江湖不去闖，拚命跟在他後面跑，由南至北，從關內到關外……幾乎哪裡有他，她便出現在哪裡，如果不是後來出現了秋鳳凰，他仍會苦於某人的糾纏不休中。秋鳳凰對上季如月，王見王，死局。他因而得以安生幾年，可是……一言難盡，胸中之恨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何時方休？難道當真要逼得他自毀容顏才罷休嗎？

　　片刻間心思千回百轉，最終落到妻子身上。季如月想對沁兒做什麼？為什麼那些愛上他的女人不肯讓他幸福？這就是她們所謂的「愛他」嗎？那太自私了，他永遠也不會接受。

1 l7 c% i$ m% o% n1 G2 g2 ?　　望著高懸天際的冷月，唐沁兒默默無語。愛他，毋庸置疑，想逃，不可否認。她是個恣意江湖的人，是展翅空中的鵬鳥，一旦折了翼，便如同鎖了心，不得快樂。師父的話果然有些道理，世間男兒眾多，包容她的卻寥寥大幾。

! \" k- H% w$ Z5 ^( Q. G; O5 r　　蘇浩風可以嗎？

　　他可以，他堂堂一個七尺男兒保護不了自己的妻子，何顏苟活於世？蘇浩風暗下決心，以自己寬厚的大掌包住唐沁兒纖細的柔美，就如同撐開羽翼的蒼鷹保護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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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你丈夫，不論何時，我都希望自己能守在你的身邊。」他不希望妻子與人爭命時他一無所知，他是她的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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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E* V0 g, Z) q- u: c　　「浩風，」唐沁兒語氣輕柔且滿足，有他這句話，什麼都值了，「不讓你在場，是不想分心，不是拒絕你的關懷。」否則她何必對他說。
6 n; p- Q( Z8 E, E' G1 F7 U+ Y! g
- q8 i7 |! v8 ?) C! @( h　　「可是我依然會擔心。」
4 S8 o& c4 y* S6 M4 q) [3 e2 a, s( T
& l. u1 G: i# D, H　　「你一定要留下來？」她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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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W, c* ^$ M& I' p4 v8 |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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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並不是我告訴你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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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你肯告訴我。」

　　「我說服不了你。」她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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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他堅定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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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留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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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如月沒有料到會看到這樣的情形，一對恩愛有加的夫妻在院中賞月。

6 m0 N) x" P5 r! L( d　　「你來晚了。」淡淡地開口。

/ C5 X( f* ^- o7 u3 f6 l　　「是你來早了。」她冷言以對。

　　「找你來不是準備吵架的。」

  X2 i; _* Q, u0 E- r6 m+ a( d　　蘇浩風揚眉，難掩驚駭，是沁兒找人來的，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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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9 ^4 @; d! J. t　　「你確定你有那個東西嗎？」季如月不相信她。

　　唐沁兒微微一笑，拿起身側的長形包裹，蘇浩風這才想起方纔她來時就帶了這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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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如月神情由冷漠轉為激動，看著包裹慢慢解開，露出裡面的東西——一柄劍，一柄有著碧綠外鞘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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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風再次驚訝，他見過這柄劍，就在沁兒以前的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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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S* ?) x) a　　「你真的是我的小師姑？」季如月面色相當的不好看，自己的情故居然成了自己的長輩，說不慪那真沒人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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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的神情也不大自然，似乎有些勉強，「巧合了，只是令師祖在臨終之際遇到我而已，又因為貴派的掌門信物不能落入外人手中，所以，收我為徒。」讓一個垂暮老人死不瞑目她做不來，所以，也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個師父，雖然自己一直沒有承認。可是，偏偏「師侄」是情敵，真是無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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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L; h2 v* I. d) x2 q, y　　蘇浩風恍然，原來她每次見到季如月能躲就躲是由來於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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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 t* {: ]6 D　　「這個你拿去吧，我對掌門人不感興趣。」徒惹麻煩而已。

　　「我會交給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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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m2 \/ B" b& W$ v　　「隨便。」唐沁兒不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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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會再來了。」季如月認命了，如果對方是自己師姑的話，她根本就別想展開手腳。
) n; S5 |; @" T# \4 q, y
+ w" V4 ?; U( I9 J+ l: ]　　望著她消失的方向，唐沁兒感慨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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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4 c, O* @8 T5 Y" I7 h9 ?　　「我們回房去吧。」更深露重，還是早些歇息為是。

" r& r; L& Q9 N, f0 y9 {9 B　　「唉……」輕輕地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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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葉落而知天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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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意襲人，涼意透衣。

　　整理行囊，良人即將遠行。

　　蘇燕兒默默地幫著大嫂整理著衣物，父親是故意的，非要新婚的大哥遠行關外，去什麼長白山。
7 h* A( u: L! u6 |; l5 ^2 B
6 }" ~9 K- m' Q8 g) n4 d! C% m　　唐沁兒一臉平靜地打著結，仔細檢查有無遺漏。氣候漸轉，越往北越冷，衣物還是帶足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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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響聲傳入耳，抬眼望去，就見蘇浩風一臉陰霾地站在門口處，不發一語。

　　「大哥。」蘇燕兒靜默下來。

　　唐沁兒微笑，「行李，幫你收拾好了。」

　　「我不想遠行。」天知道父親究竟在搞什麼？

2 L- r" M; z. F) b) K7 o( f　　用力將包裹繫上，唐沁兒笑意不減，「男兒志在四方，何況你是商人，商人就是要四方遊走，互通有無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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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兒——」蘇浩風不滿地低吼，她究竟有沒有當真，是他一個人出遠門，而她得留在家裡。雖然不怕父親欺侮她（事實上她不欺侮父親就是好的），可是，他會想念她的，他們才剛新婚好不好。

　　「還有，他們已經等在府外準備出發了，你也快些吧。」

　　「沁兒——」目光哀怨地望著妻子，她真這麼絕情狠心，一句離別的思念也不給他嗎？

　　「一路小心，千萬不要再惹來一群的女禍。」似笑非笑地一睇。

　　蘇浩風沮喪地垂下頭，她真的巴不得他快點消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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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7 @+ a7 Q. B　　一抹狡黠的笑意閃過漂亮的黑眸，唐沁兒將手中的包裹遞給丈夫身後的跟班，「照顧好大少爺，不要讓家中擔心。」

# e% X2 _0 j& B2 Q  H　　「是，少夫人。」

* Y3 p( L* d' P- z　　「沁兒——」抓住她的手，「跟我一起去好嗎？」沒有她在身邊，他晚上會失眠。

( c4 K" t" j# X! B　　唐沁兒拍拍他的手，道：「又不是不回來了，再說很快就會見面了啊，快走吧，一路順風。」
1 E. @0 z# d0 H$ Q  l+ ~, M8 v% N
# M: G+ e3 n0 r0 b2 r! {/ }# Y　　「……」無言地控訴。

) C* w; [6 ~; g2 j　　目送大哥失意地離去，蘇燕兒悄聲道：「大嫂，真的這麼絕情啊？」

　　唐沁兒的笑容詭異，「我也要走了，這麼大的家待著卻非常不舒服。」

3 u. p6 o/ V0 C5 y3 ~9 ?　　「我也要跟。」積極響應．

7 F% O( }" |7 d) L% L　　「你才剛回來。」

　　「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只是跟著出去玩嘛。」還是跟著大嫂前小姐好，自由自在，天南海北的都可以去。

　　「那走吧。」語氣轉快地說。

　　「嘎。」蘇燕兒下巴差點掉落，「可是我們沒有收拾行李？」

　　「我的已經拿走了。」

4 g& A# ]9 ^; q% A; G' ]　　「……」問號滿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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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你大哥的行李裡。」答案公佈。

　　蘇燕兒跳起，「大嫂，你……」好奸詐，原來她早就準備夫妻共進退的，卻耍他美麗的大哥，哦，不，大哥最恨人家說他美麗的，是英俊的大哥。

　　「走吧，去準備你的行李。」唐沁兒溫和地笑著，拉著小姑走出去。屋外的秋陽似也在笑，溫和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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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坐在馬車上的蘇浩風一點高興的情緒也找不到，整個人陷入深沉的悲傷中，父親為什麼不能和沁兒和平相處呢？就因為她害他失去了李雙雪那個女人嗎？可是，沁兒怎麼都不傷心呢？她是不是一點都不在意他？

　　從車窗放眼望去，但覺滿眼的秋風蕭瑟，淒涼慘狀。

　　他不在時候家裡會不會發生什麼事？

　　心情忐忑不安，頻頻往後望去，擔心父親，憂心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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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5 ?! C- u) V' \' n9 Q* H7 ~+ y　　為什麼蘇家的馬匹今天這麼能跑呢？早知道就少喂些馬料，蘇浩風不滿的事情越來越多。唉！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看什麼都不順眼，整個世界都是錯的。

　　「少爺，風大，小心著涼。」書僮盡責地遞上外衣。

　　「不用，我又不是病秧子。」不悅地一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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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4 O9 ]( k% G# E" h　　「小的多嘴了。」識趣地退下，自從出府，少爺就渾身不對勁，他只是倒霉碰到颱風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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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舉目遠眺，根本就什麼也望不到，可是蘇浩風依舊不肯死心，幻想著奇跡會出現。

8 h* s: @/ c3 V2 f6 ?1 T0 b  I　　蘇家馬廄裡的馬匹眾多，而要在眾多良馬裡挑出幾匹日行八百里的馬可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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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m  {; D' a. j　　「隨便挑不行嗎？反正這裡的馬都不錯。」很無奈的聲音。

9 i0 H: K* Q- z: V+ H2 K　　「路途遙遠，還是選好的。」斷然地打掉幻想。

: s. ?$ b, Z- m, h! Q/ W& c8 M. M　　於淨的馬廄裡站著兩個人，猶豫不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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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M) ~, g$ ?　　蘇府的少夫人蹙著眉頭看著馬廄裡的馬，她的身畔站著管事——至十歲起一直跟隨在側的徐長天，而他在多年相處中與唐沁兒產生了父女一般的感情，也就是說唐沁兒干的十件壞事中有九件中都有他的份。他是個縱容女兒的壞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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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來。」很清亮的聲音，帶著絲許生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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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熱心於討論馬匹問題而忽視週遭的兩個人同時回頭。

8 N, Y' l8 H8 w- K8 f6 q$ M　　「蘇小弟。」唐沁兒有趣地揚起眉，這個沉默寡言的少年會同她講話倒是令她好奇。

　　「大嫂。」有些不習慣地稱呼。

$ f: S; G; r0 }3 g- o( }　　「你行嗎？」置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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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蘇浩英從小就對馬匹有著一股狂熱，幼年時都是在馬房玩大的，只要母親看不到的時候，他就會跑到馬房，蘇家跟馬伕混得最熟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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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  C& S8 ^# V( q　　「為什麼幫我？」好奇。

' P: `% X: ^8 J; Y2 i2 V　　「我也要去。」答案。

% [8 G% }9 D- K' P* h' u- }　　「你像個小大人。」她感歎，這少年老成得很，沉默寡言是對母親長年逃避下養成的，可是奇怪的是他看她會順眼，們心自問，她究竟哪裡惹人喜歡？不曉得，公公不是一副恨死她的樣子嘛，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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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9 c* v3 [# y" L9 o+ I　　「你像大姐。」蘇浩英難得地展露笑容。

　　「挑馬吧。」她讓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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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匹馬很快挑了出來，三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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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的嘶鳴聲太響，以至於引來了在後園散心的蘇家主母。

: g/ V8 x& y* N9 \2 p9 ~　　何玉婉詫異地看著三人與他們牽著的四匹馬，「要做什麼去？」

! Q9 J" V) E, b0 |; U/ T　　「出門。」唐沁兒面不改色。

6 U6 N  Z. `# Q5 P2 p　　「可是你們只有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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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個等在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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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3 a$ v" j　　「去哪兒？」問到癥結所在了。

　　唐沁兒毫不隱瞞地道：「去找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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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i4 T& t; J7 f1 m$ Q7 M　　「英兒為什麼也去？」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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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O# Y+ j$ u7 h$ @　　蘇浩英壯壯膽子道：「我想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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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d; q; C  R( X+ X　　何玉婉看看媳婦，又看看庶子，然後略一沉吟，一撫掌微笑道：「不介意多一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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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面相覷，他們有聽錯嗎？

　　無奈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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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O2 z" p8 g" y( l  N" t2 |, r　　燕兒，同樣無奈。

; y3 l: T. D% ^! P2 v, R　　「燕兒，你怎麼又要拋棄為娘的獨自遠行？」含悲帶怨的語調引人鼻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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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嫂同我一道。」燕兒苦口婆心地勸，就因為不小心被母親看到收拾行李，母親便開始眼淚婆娑地「控訴」她十年的不孝，導致她的哀傷憂鬱囤積多年。可是，當年她是被拐的好不好？又不是自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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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你忍心讓為娘孤獨在此等候？」錦帕不住地拭淚，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真是我見猶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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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看到母親孤寂傷心落淚的神情，燕兒為難地說：「您總不能跟我們一道去吧，山高水長的，氣候又要變冷了。」

8 n9 b2 g, @8 A　　「不要緊，有你陪著為娘，娘哪兒也敢去。」只要不一個人待在這個華麗的牢籠就好了。

　　看看母親緊拽的行李，燕兒無力極了，再望望後門的方向，大嫂一定等急了，心一橫，好吧，一起就一起吧，就當是去遊山玩水了，雖然秋末冬初實在不是個出遊的季節。

　　幫著母親打理行裝，然後又多了一名自幼服侍母親的丫環，人家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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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B: F7 d4 ~, T4 T; ~+ `+ \　　令人為之失笑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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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J  K$ ^" c( n0 d$ g* b　　唐沁兒一臉無奈地認命，在她身後是一支車隊。

- E; ~( K4 q% X8 n　　天哪，何必這麼湊興嘛。

3 ^# c9 \  H' y! w% G　　姑嫂兩人，一個惦念夫君，一個嚮往自由，這群閒閒沒事做的蘇家人跑來湊什麼熱鬧？

7 L. e5 \5 b+ U4 i$ G' o　　除了蒙在鼓裡的男主人蘇全忠，在家的蘇家人到齊了，一個不缺。

( w# x; c- o* q' B$ e, c: R　　主母出行，護院、丫環、家丁不可少，少爺遠遊，書僮不可少，少夫人、小姐……拉拉雜雜下來，也就三四十人吧，可是也夠嚇了好吧。

　　姑嫂相對苦笑，為什麼會是這個局面？

　　很好，原想神不知鬼不覺地走人，現在倒成了聲勢浩大的出遊，真是——哭笑不得得很。

　　一大群人出行，要準備的衣物、用具、銀兩……等等，花樣繁多，所以，行程順延，一直忙到午時過後近黃昏才緩緩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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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z$ `2 m8 @　　等到出府訪友的蘇全忠回府時，幾乎是人去樓空（誇張了一點，至少還有二三十個僕人在，只是主子只剩下他一人而已），這種景況幾乎氣炸了他的肺。怎麼？舉家逃難嗎？家中金銀細軟洗劫一空（被拿去當盤纏了，臨時起意，倉促搜刮，當然見值錢的就拿。難道等男主人回來給他們開金庫取銀子嘛，那就哪兒也去不了了。）精英護院走個精光（跟人家出遊去了，不算偷跑），能幹的管事丫環一個不剩，全部帶走（長年做奴僕，難得有機會大家一起出遊，自然是平時得寵的人機會大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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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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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G' g5 q　　馬廄裡一匹馬也沒剩下，除了大兒子帶走的，其餘的都被後一撥人拉跑了。叫他想追也難，而且，他也不想去追，他快氣死了。見到那群人搞不好會當場暴斃，不划算，真是太不划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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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一定是她，一切的禍源都是這個嫁入蘇家的新婦弄出來的，他一定要讓大兒子把她休掉，毫不猶豫地休掉，再娶一個賢良淑德的女人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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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車轔磷，馬轔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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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F  c9 N2 S9 t. E' m　　一路塵埃不斷。

! c$ o5 {* O% v% H　　這樣一支車隊，不引人注目實在不可能，就好比硬要大家忽視一頭巨像一般困難。

　　人多，自然不可能速度快，要考慮這裡面好多都是從未出過遠門的人。可是速度慢，就不可能追上前面的人嘛，唐沁兒有些郁卒。她只是要去找相公，為什麼現在要負責一大群人的衣、食、住、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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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7 A5 O' F- H6 `4 P* ?  m　　「小姐，不如老奴先去告知姑爺一聲？」在車隊行進三天後，徐長天獻計。

8 [% l3 q- K6 F$ h　　「也好。」總不能放任這一群沒出過門的人自生自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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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p  C  w( c: a$ @' f/ x0 @& f: }　　「老奴很快會回來的。」

: L: D; g4 r6 U% O  w  E　　「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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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塵土飛揚，一騎馳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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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E2 y  F0 W; l　　滾滾紅塵，鋪天蓋地的湧來。

　　那是一支車隊，他不費力地便看了出來。「徐老！」驚訝的男聲。

* ?, F  D. p( Y! J) ~# E" d　　「姑爺！」同樣詫異的表情。

+ K* ?& I$ C" K. u　　「你怎麼會在這兒？」異口同聲的問題。

　　「我來追姑爺。」

. m; G1 h' ?: J, S　　「我回去接沁兒。」

  ^2 X+ O3 y7 s; r4 E　　同時作答，然後相視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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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也趕來了，不過出了點小問題，所以，一時半刻無法到此。」徐長天暗笑，小姐與姑爺還真是絕配呢。小姐看起來性情淡漠，其實卻不然，是個為善不欲人知的可愛女孩子。嗯，個性稍嫌彆扭了點。而姑爺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只把小姐放在了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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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u& R( M) Q% ?+ W1 W! r( Q　　「出事了，沁兒出什麼事了？」蘇浩風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一臉的惶恐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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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K  a/ t: T! Q　　「小姐沒出事。」徐長天暗自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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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明明說她出了點問題。」蘇浩風焦急地問，恨不得背插雙翅趕回去一探究竟。

　　徐長天正色道：「小姐只是無法快速地趕上來，沒有出事。」

1 m" K6 T* {+ {6 W2 x! t　　「她為什麼不能快速地趕上來？」一定是出事了，蘇浩風的心整個揪疼起來，早就該知道不能放她一人面對父親的。

　　「小姐要照顧大家。」無奈極了，為什麼姑爺不肯聽進他的話呢？果然是關心則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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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U6 X2 o4 a　　「照顧誰？」蘇浩風挑眉，不耐地問。他的妻子只能照顧他，誰敢讓她照顧？

　　「大人、小姐和少爺他們。」一堆閒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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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置信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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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全部出來了，而且就在身後六七十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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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風再次陷入呆滯，為什麼會有這種事出現？他的母親一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個標準的賢妻良母。他的小弟，沉默寡言，不與人親近，怎麼可能跟人家一起出來？他的二弟，天生不安分，應該早就闖江湖去了，又怎麼會和家人攪在一起？小妹——被人帶壞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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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4 {) r3 Z" J$ ^/ k& X# A　　出事了，一定是家中出事了，否則不會有異象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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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蘇浩風火燒屁股一般地催馬往回趕，徐長天不可抑制地揚起嘴角，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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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連續趕了幾千里之後，眾人終於可以找個客棧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心情之好可想而知。

6 Y/ v& r1 ~2 ^+ ~  y  P/ D( L  N　　在這座不知名的小鎮上，只有一家簡易的「迎客居」，而蘇府一行人便包下了這裡作為落腳點。

$ l, F# _' A8 ]　　掌櫃是個歷經滄桑的人，大半生都奉獻給了這家店，打這一行人走進客棧他就瞧了個八八九九。

　　當先那位雍容華貴的夫人，一定出身豪門大家，氣度逼人，舉手投足之間顯露出來的貴氣，非一般官宦之家眷可比擬。而後的那位夫人典型的小家碧玉氣質，且年齡上要較輕。至於那位少婦卻是標準的大家閨秀了，典雅娟秀，溫和有禮，即使淡漠，亦不會給人以疏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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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e) F8 j4 g　　小姐芳華正茂，容貌清麗。大少爺氣質灑脫，儀容俊秀，帶著幾分江湖男兒的豪爽。小少爺沉默寡言，卻並不冷漠。

　　丫環僕役談吐之間亦透出一股教養，可見主家必是不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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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d  b& R5 y" g8 `  f& ^　　官宦之家？不像。

- W. M& u6 n; J5 b) S4 j　　仕紳家眷，也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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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r: ]# J/ {　　商人難免市儈，這群人的主子身上卻找不到半分銅臭氣。態度溫和，氣質高潔，不流於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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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O6 W+ |- F9 j& q& L) m" i3 B　　大富之家，只有這個了。祖上必有居官者，家中亦有出仕者，眼下難免有人經商。為官不貪，無法擁有宏大家業，為官若貪，家小必有庸俗不堪之輩，難免有污穢之氣。他們沒有，氣質乾淨得像白紙一般。

* c. _1 B! ^$ N  J! e1 X　　富及三代必有世家之氣，談吐之間優雅怡人，飲食自有講究。他們自帶有廚娘，租用了客棧廚房自烹佳餚。

　　兩位夫人與年少的小姐、公子一桌共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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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Z4 @; s' b# R　　那位端莊秀美的少婦與公子（他也是在無意中聽見公子喊大嫂，才曉得兩人並非夫妻，先前一直以為他們是少年夫妻）共桌。面對佳餚，少婦神情索然，執箸的手無意識地在碗裡撥來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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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嫂，裡面沒有蟲子，放心吃吧。」看不下去了，再看下去，他也要胃口盡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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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t% @7 w  h6 h: G+ t　　淡然一瞥，繼續撥食動作，當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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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得吃飯才有力氣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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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馬車。」淡淡的口氣，說出讓某人為之跳腳的話，「多喂草料，自然不怕趕不了路。」

, Y4 e5 n2 e7 M! D- l" R　　他是笨蛋、白癡，明知道咬人的狗不叫，還自討沒趣送上門去讓人罵。蘇浩南恨恨地埋頭苦吃，他要化悲憤為食慾。

# [% B% M0 M. d7 |　　旁觀者會心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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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對碗內的米粒不再有興趣撥弄，唐沁兒終於捧起了碗。

　　蘇浩南馬上大獻慇勤，拚命往大嫂碗裡夾菜（有誤會其來有自，他表現得太親熱了——在外人眼裡），笑瞇瞇地道：「大嫂，這個好吃，多吃點。」非要追問出她的師門不可，太好奇了，而好奇心快使他發瘋。偏偏大嫂的嘴像蚌殼一樣緊，撬都撬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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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l& l) Z; I. d9 b" l　　但是這一幕看到某些人眼裡可就非常的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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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L5 B! e( i4 M4 i* d* J　　「蘇浩南，你該死的在幹什麼？」暴怒聲自門口傳來，一個頭頂冒煙的俊美男子正噴火地瞪著某人礙眼的手。早該知道這小子不懷好意的，幸好他來得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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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給大嫂夾菜。」呆呆地回答，大哥好大的脾氣啊，身為手足這麼多年，第一次有幸目睹美男發火，真是被嚇到。

% I& ~( n/ h& N5 V/ ^　　風塵僕僕一臉疲倦，依舊無損於他天生的俊美，光彩依舊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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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俊的人物！掌櫃暗自稱讚，就像謫落凡間的神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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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溫婉帶柔的嗓音奇異地澆息蘇浩風心頭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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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9 p3 X+ v% E9 n　　「沁兒。」緊緊地將人攬入懷中，不顧大庭廣眾、人多嘴雜，三日不見，相思成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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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j2 a  X; n0 Y/ u! F　　「還沒用飯吧，一起吃。」拉人坐下，添碗增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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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f; G9 y4 G" F2 s( H  Q+ a　　「你為什麼坐這兒？」蘇浩風怒目向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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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d' r& q# X7 F& u) c' C　　蘇浩南眨眨眼，無辜地道：「那桌滿了。」他是故意跟小妹換的，但現在打死也不能講啊。瞧瞧他親愛的、俊美得舉世無雙的大哥一臉想吃人的表情，聰明的人都知道要暫避鋒芒的，他恰好不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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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吃飯吧。」溫柔地將筷子放進丈夫手中，眼眸含笑，縱使春已逝，亦感心頭暖如春。

) n( V  h7 v/ r8 D/ S1 Q0 X　　蘇浩風對妻子展顏一笑，氣煞了一旁的手足，差別待遇啊，見色忘義。蘇浩南在心底暗自唾棄大哥，只敢暗自，誰曉得大嫂會不會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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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v! B, X0 J　　「二哥，來這邊坐。」燕兒很啊賣力地招呼兄長，不想看他太過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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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挺好。」偏生有人不認命，堅持介入人家夫妻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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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風揚眉，以著若有所悟的語氣道：「二弟，莫非是倦鳥知返，要回來幫為兄的一同操持家務了？」

　　「這邊空氣稀薄，我到那邊去。」馬上灰溜溜地閃人，大哥越來越奸詐了，估計是跟大嫂相處日久的原因，他原本和藹可親的兄長似乎一去不復返了。

' |$ z9 ]& E( d) O  Q2 L; o3 T" |　　竊笑聲四下響起，二少爺最大的罩門就是不願被家裡的生意困住。而大少爺恰好用來制住他狂放不羈的個性，讓他稍微收斂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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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B/ d3 R3 N1 t　　「你怎麼會這麼快遇到徐叔？」不好奇是假的，依她的估計怎麼也得一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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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浩風有些不自然地笑笑，「因為我往回趕。」他真的太沒有男子漢的氣概了，相思欲狂，不顧一切地拉轉馬頭往回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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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兒微笑，握住丈夫的左手，輕柔地道：「謝謝你。」她嫁到了一個好丈夫，即使他有著最可以花心的相貌，依然只愛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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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你，值得。」他深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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