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語 -【鬼門關】夜不語詭秘檔案 第6部605《已完本》

1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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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鬼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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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書名】：鬼門關

( h; b/ h" s& L* C; z【小說作者】：夜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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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夜不語，本名甦醒。《夜不語詭秘檔案》系列書籍的作者，目前連載中。
                         生日：1981年6月19日 ，也是作者的結婚紀念日。【FROM:204 靈魂淚 後記】
                         國籍：中國。 出生地，四川。 現居四川成都市溫江區。
0 ?- c! [, s  d$ T8 d                         其作品主要在台灣、香港地區及新加坡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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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L* X: S+ k# r7 C  V/ C【內容簡介】：
       他的背後跟著一個衣衫襤褸、馱著背，身材矮小的老太婆；
; _, H6 y8 x/ z) J$ s　　他的背後纏著一個大約五十多歲，面容枯黃，彷彿得了大病似的女人；
* q1 p/ C8 v4 N. u! n/ R/ Y# `& S9 u  D& S　　她的背後蜷縮著一個瞳孔泛白、黑漆漆的男孩；
8 _! V3 `" y/ O: D4 O　　他的背後飄著一個手拿尖銳切肉刀的老男人．．．微博上的一封私信，
' v4 N7 ?$ j. U+ x' n, N9 l　　加上「河城」發生神祕的「陶斯之聲」及離奇死亡事件，讓夜不語冒充高中生進入河城特高，
　　但是，他完全查不到那位「周岩」的下落，這個名字在這所學校，彷彿禁忌一般。
0 j# O* M; J. e) ?  ]3 b　　夜不語更在這裡經歷人生中，最最詭異的事件──親眼看著「背後靈」如何毀滅宿主！
　　夜不語知道，要解開謎題，必須找到周岩，他筆記上「鬼門」，將是一切的答案．．． 這個世界，沒有人是乾淨的。
5 Q4 r& N0 F# D1 N( ^! n' @　　就在每個人的背後，每個人內心的陰影中，或多或少，都會跟上些恐怖的什麼．．．

【人物介紹】：
　　莫菲：
　　河城特高女老師，她似乎有夜不語一樣，有某些祕密。
; ~' K* H6 d) ?6 a# Y7 N- T　　方悅：
　　和夜不語一起參加面試轉入河城特高的女高三生，耽美死宅。
6 k) A% Y7 c$ R6 D& v# w5 t3 k　　周岩：
8 E% k5 ~6 V0 r! o' |　　神祕的高中生，夜不語的粉絲，發給他一封充滿詭異的信件。
　　夜不語：
　　就是我。主角。是個ＩＱ很高，但很多時候都理智的讓人感到乏味的人。
8 c' h+ \4 @) H　　從小到大，我的身旁發生過許許多多詭異莫名的事情。
. \+ A! ]& ~2 o8 ?% w* }　　有感與此，我開始用筆將它們一個接著一個記載了下來，寫成了小說。不錯，就是你們正捧著的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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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鬼門關，在古代傳說中的陰世、陽間之交界處，乃死亡的邊緣，中國神話傳說中陰曹地府的一個關隘。

　　中國民間相傳農曆七月是「鬼月」，北方的七月十五日、南方的七月十四日是「鬼節」，在每年的這一時候，「鬼門關」就會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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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每年的這幾天，恐怕都不太平，只是普通人無法知曉罷了。

　　這個世界，沒有人是乾淨的。

　　或者，就在每個人的背後、每個人的內心陰影中，都會在這幾天，或多或少，跟上些恐怖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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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s6 ]* p$ P/ C( T7 R6 BChapter 引子一

" P$ V" F" |- [, W　　男子的臉越發地得意，可是在楊雪的眼裡，那種得意的笑容帶著絲絲死亡氣息，側臉甚至顯得極為僵硬。有一個恍神，她甚至覺得眼前的男人，不像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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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一日，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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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l6 {1 ?' D9 f: s% q; x　　下班的楊雪搭乘快速公車回家，她看了看手錶，剛好下午七點十五分。夕陽在這個南方小鎮剛剛顯現出有些苗頭，還有接近兩個小時。她揉了揉肩膀，感覺有些累。

　　今天寫文案寫了很久，久到一不小心就過了下班時間，等回過神來，公司裡的同事們全都離開了。不過，天還不算晚，踏著已經不算太火辣的陽光，走了半公里來到ＢＲＴ的進站電梯底部，突然一個迎面過來的陌生男子對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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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q0 C6 i. F2 \$ [6 r　　楊雪回笑了一夏，有些莫名其妙。那個男子大約四十歲，長得其貌不揚，也微微低著頭，背部有些駝，但是仍舊掩飾不住鼻孔裡一團黑漆漆往外伸的噁心鼻毛。

% n' g1 C! g, x, V# f6 [　　這個中年男子，挺猥褻的，楊雪一邊想一邊跟他擦肩而過。可是又往前走了幾步後，已經越過她數十米遠的男子猛的停住了腳步，他轉身，朝著楊雪衝過來。

　　「妳！就是妳，給我站住！」那中年男子死死盯著楊雪看，一邊看一邊還破口大罵。

- c: O% M+ Z/ L4 ~　　女孩被他罵愣了，呆呆的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我總算逮到妳了，不要臉的，我找了妳一天，妳偷了我的車還跑，走，跟我走！」這名猥褻男子大聲喊著，拽啟揚雪的胳膊就使勁地往ＢＲＴ外走。

' i  r; E, V* E/ B( k. {　　「你認錯人了吧，我不認識你！」

& u2 g! C6 S! b  A" o/ B　　楊雪努力反抗，那陌生男子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大喊：「昨天我們還一塊出去，我在妳家坐了十分鐘，車就丟了。把車還給我，不然我跟妳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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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 E# W( ]# c0 R2 O　　「你白癡啊！」楊雪大聲尖叫，「我才二十一歲，跟你一起出去？你也不照照鏡子。」

1 }' A- i+ K& `& a　　ＢＲＴ不算太冷清，陸續有人來來往往。有些人看熱鬧駐足了一會兒，不過都沒有在意兩人的打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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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那男子也怕引起人注意，連忙補充了一句：「老子每個月給妳的錢還不夠多嗎？不夠包養妳嗎？還偷老子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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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圍觀的人紛紛交頭接耳，有人甚至惋惜道：「漂漂亮亮的一個女孩子，怎麼不自食其力，居然給人包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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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倆要吵架也別在公共場所吵，影響市容環境。」另一個圍觀者勸道。

2 R5 d* r4 o( a- V$ ?　　中年男子立刻得意的點頭，「我這就把這賤女人給拉走。」

　　見圍觀的人都沒有在意男子的無禮行為，楊雪突然意識到男子是故意製造他們認識的假象欺騙別人。如果，她真的被拽出了地鐵，沒準就是被綁架搶劫，甚至下場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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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Q) b5 v6 }. A( m　　前段時間不是有人才在自己住的地方挖地道，囚禁了一個大學校花當作性奴長達三個多月嗎？

　　楊雪越想越害怕，她拼命地掙扎，一邊掙扎，一邊朝周圍的人呼救。

　　「救命，我根本不認識這個瘋子！快報警！」

8 \% o" O7 n) a- `! X3 P: E6 h8 ?　　她叫喚著，可一旁的人早就先入為主的認為兩人認識了，一個被包養的情婦有什麼好值得同情的？有人甚至一邊笑嘻嘻的指指點點，一邊掏出手機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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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見她掙扎呼救，立刻更加用力的拽著她的脖子。楊雪剛買的漂亮裙子都扯破了，肩帶破布般垂下，整個肩膀都露在外面，甚至隱隱顯出了半個胸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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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L( q4 [7 x3 m6 d　　「我真的不認識他，求求你們了，快報警……」女孩艱難的從喉嚨裡發出微弱的聲音，可是仍舊沒有人理會，她有些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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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R( V" _- B9 f5 M9 R7 _3 A　　男子的臉越發的得意，可是在楊雪的眼裡，那種得意的笑容帶著絲絲死亡氣息，側臉甚至顯得極為僵硬。有一個恍神，她甚至覺得眼前的男子，不像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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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情況危急，根本就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女孩強迫自己冷靜。男子掐住她脖子的手越來越用力，就快要令她喘不過氣了。楊雪缺氧的大腦此時終於想到了辦法，去年學過的女子防身術，第一招是什麼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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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U0 }$ T* t1 J1 Q8 D　　沒多想，楊雪抽起一腳，就死命地朝男子襠部踢去，又準又狠，正中紅心，掐住她的男子渾身一愣，居然沒有感覺痛的表情。

　　楊雪心都涼了。教女子防身術的女教練明明就有說，只要踢中男人的襠部，就一定會令他痛得死去活來，可是為什麼沒效果？她的錢完全白花了嘛！

　　不過還好，男子因為愣神的緣故，放鬆了手，楊雪連忙拼死掙脫了他，跌跌撞撞的朝ＢＲＴ的警衛室跑去。男子見她逃了，連忙罵罵咧咧的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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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雪嚇得快要大小便失禁了，她跑到安檢機旁，一把抱住一名安檢人員，死死的抱著，連聲哀求安檢員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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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我不認識他，他是瘋子！」女孩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流，流入嘴裡，又鹹又苦澀。

　　「她是我情婦，昨天還偷了我的車。」猥褻的中年男子仍舊想用同樣的藉口將楊雪弄走，「這是我們的家務事，各位就不要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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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跟你是家務事！」楊雪尖叫著反駁，瘋了似的，更加用力的抱著安檢人員的大腿，「快報警，快報警！」

7 }# G" k6 E- O- N/ \: p/ L7 ]　　中年男子大罵著伸手想要將她拉開。ＢＲＴ的幾個安檢人員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不像是個簡單的家庭問題，連忙把兩個人再次分開。

: d6 j6 v, g( e4 C　　楊雪連忙躲入不遠處的售票室，大聲喊：「快報警！警察來了我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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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見事情不可為，有鬧大的趨勢，便偷偷的想要離開了。

8 f' M! Q2 _( v; f　　女孩用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男子剛轉身，楊雪就又喊了起來：「快幫我抓住他，那混蛋想要跑了。」

　　圍觀者這才回過神來，幾個身強力壯的男子連忙堵住中年男人，將他壓在地上。猥褻男人沒有一絲一毫的掙扎，倒在地上後，就連陰惻惻的臉色也沒有變化過。

　　半個小時後，警察終於來了。

/ E5 ?! N* w7 `' ?　　警方把楊雪與男人一起帶上警車回警局做筆錄。車上，男人嘴裡依然重複著楊雪偷了他的車，他每個月給她多少錢包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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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單獨的詢問室裡，女警給楊雪倒了一杯茶。喝著溫暖的茶水，女孩冰涼恐懼的心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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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救了，終於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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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一旁的另一間詢問室，幾個員警的詢查進度卻有些匪夷所思。

: q# U4 H2 J" R5 X2 z$ `　　「你真的和那個女孩認識？」警員問。

4 Y) p7 H: F: {$ q. Y　　中年男子肯定的點頭，「當然認識她，她被我包養了，昨晚還偷了我的車。」

6 U/ s% P# c# C  k( f% C' s　　「既然你認識她，那她叫什麼名字？」警員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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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愣了愣，「楊雪，她叫楊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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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個警員拿著男人的身分資料走了進來，他的臉色有些不對勁，根審問的警員低聲咕噥了一番。

　　「老莫，有些不太對勁。」查資料的警員說，「我拿著他的身分證查了查，居然查到了不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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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3 G. Q% O4 \  L/ x; H　　「什麼不好的東西？」叫做老莫的警員皺了皺眉頭，「難道他用的是假身分？」

　　「這倒不是，就是有點奇怪。你自己看資料吧。」查資料的警員看了看資料上的照片，又看了看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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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C: A" j: M* y; i2 d　　老莫低頭將資料看完，也恍神了好一陣子。

　　「這是怎麼回事？你確定資料沒問題？」老莫疑惑的問。

& z3 m/ Q  |( H; O7 |　　「我查了好幾次，肯定沒問題。」他肯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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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莫這才將視線再次投到羈押當中的中年男子身上，說話的聲音都微微有些發抖，「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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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不是問過了嘛。」男子不耐煩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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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是我在審問你。」老莫用指節敲了敲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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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K% t9 i& J6 H9 T; M8 T( B　　「周武。我叫周武，今年四十二歲。」中年男子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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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6 A: P$ \2 s+ }8 {: E" f　　「周武，你確定你真的只有四十二歲？」老莫盯著他看。

　　「沒錯。」周武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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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一九四五年出生的，現在怎麼可能才四十二歲。」老莫加重了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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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s! }6 \$ I* ^　　「那我現在應該多少歲了？」周武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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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身分證，你今年六十八歲。」老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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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3 M( u$ B2 d, |% i/ d/ v　　周武卻笑了起來，「我這副模樣，怎麼可能有六十八歲。」

　　「不錯，我也感覺很奇怪。你的身分證明已經註銷了二十六年，也就是說，二十六年前，你就已經死了。」老莫又說。

3 b. S5 \, u1 l% g3 n　　「死了？我這模樣，像是死了二十六年嗎？」周武笑得更歡暢了，可那笑容，落入兩個警察眼裡，怎麼看怎麼覺得陰森帶有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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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懷疑你盜用他人身分，還故意整容成了周武的模樣，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老莫厲聲道，他在給對方施加壓力。

( \) s) \$ k) p  p0 K! Y　　周武沒有開口，只是笑得更加陰森起來，再問他什麼，他死也不再開口。

! P. A8 a5 k) I, O0 l) L　　審訊室裡的兩個警察覺得周圍的氣氛極為壓抑，忍不住暫時結束審訊，到室外抽了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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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莫，你說怎麼回事？真的是有人盜用周武的身分，還特地整形成他的模樣嗎？周武不過是個普通的農民，什麼身分背景都沒有，一個好好的人，幹嘛要整容成他，到用一個死了二十六年的人的身分？」年輕一點的警員奇怪的問。

　　「不清楚，總之他已經進了警局，我們總會撬開他的嘴。」老莫吸完最後一口煙，將煙屁股扔掉，和年輕警員走進了審問室裡。

　　可是剛進去，兩人就臉色煞白的慌忙衝了出來。老莫跌跌撞撞的按下警局內部警鈴。警察局鬧哄哄的折騰了足足三個小時，可是一切排查都無濟於事。

　　老莫有些頹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他走進楊雪的詢問室，一臉疲倦，「楊小姐，妳可以離開了。」

1 B) ^6 a1 d  p　　「那個混蛋怎麼樣了，他說了什麼？為什麼要綁架我？」楊雪急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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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說太多。」老莫搖搖頭。

) Y: b% Y: \/ n! A3 \) a　　「不可能，他給所有人營造一個我們認識彼此，而且存在糾紛的假象，我求救的時候，沒有人上前幫忙。」楊雪用尖銳的聲音說，「這顯然是有問題，他想綁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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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點我們知道，會追查到底的。」老莫示意室內的女警察替她收拾東西，將楊雪送到警察局門口後，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將一直堵在喉嚨口的話說了出來，「楊小姐，那個，我看妳最近最好換一下住所。」

% H1 O5 k  g+ [) y  ^　　「為什麼？」楊雪奇怪的回頭。

! U4 n6 v" j; ~　　「那個騷擾妳的男人叫周武，有點怪，而且他知道妳的名字，不像是隨機在街頭找人綁架。」老莫回答，「說不定他還知道妳的住所。」

  a7 D3 `# l. I* `' x0 P3 `. b　　「天啊，我明天就重新租房子。他至少會被羈押一段時間，等你們調查清楚了才放人，對吧？」楊雪嚇了一跳。

　　可老莫接下來的一句話，卻直接令女孩恐懼得險些癱軟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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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 |: v+ n" v4 g: {- i9 w　　「楊小姐，周武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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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蹤了？在警局失蹤了？一個中年嫌疑犯，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居然在警局失蹤了？！這是開哪門子的玩笑？

, D# F9 }$ L( ~　　楊雪沒有從老莫的臉上看到開玩笑的成分。女孩的心，頓時沉入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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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引子二

8 |( }) `0 t" |8 W) h' I　　她整個人都被電擊中似的，呆住了。
　　那人，赫然是自己已經死掉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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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二日，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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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孤兒院的孩子小時候最不喜歡做的事是什麼，恐怕第一個就要算各類公司與組織的捐贈儀式了。那些公司其實根本就不關心孤兒們究竟需要什麼，只是為了一張企業宣傳照，而孩子們厭倦了疲憊了，仍舊被要求擺出勉強的笑臉，得到一大堆並不那麼需要的各類捐贈。

& b5 w1 v0 i) G( i) A: u　　林夢從孤兒院出去，進入社會後，仍舊對這類形式深惡痛絕。可是，自己原本最討厭那些人做的事，卻因為生計的原因，她也無奈地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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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公司的高層知道她是孤兒院出身，於是大喊著「這是絕好的宣傳機會」，便硬將孤兒院捐贈儀式的工作丟給了她。林夢沒辦法拒絕，因為拒絕的下場，就是被解雇。

　　二十歲的林夢很漂亮，皮膚白皙，身材頎長，有一頭烏黑的秀髮和清秀雅麗的五官。她高中畢業後就工作了，過得很辛苦，過低的文憑一直是她的軟肋。沒有大學文憑，要想升值難上加難，所以至今位置很低，她白天在公司打雜，下班後便努力地讀函授課程。

　　公司有主管若有若無的隱晦提出幹嘛要過的那麼辛苦，不如給他包養，房子、車子、銀子，什麼都有。林夢只是冷笑，他的性格雖然看起來溫順溫柔，可是骨子裡卻因為從小被父母拋棄，又有孤兒院的經歷，一直以來都非常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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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此後公司主管就看她不順眼，有事沒事就找她麻煩。孤兒院捐贈的儀式，就是故意在她傷口上灑鹽。

- ~* x& V; R4 p7 V9 ?　　林夢忍著怒火，終究還是連絡了孤兒院，籌備起來。

　　可怪事，就是從捐贈儀式結束後開始陸續發生的，林夢很恐慌，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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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m$ ~1 l1 f5 Y4 ?  j+ J　　所謂怪事，剛開始時還不明顯，但是逐漸就暴露出了一些不太妙的東西。

　　林夢的租屋處在公司附近，是個一個套房的單間，同一房中還住著另外三個女孩。其中兩個女孩和她同公司不同部門，不過林夢和她們來往不多，說的話也很少。

" I- ?4 y* }: x8 _' B　　但那些女孩最近下班回來碰到林夢後，常常問：「小夢，妳有男友了？」

　　林夢十分茫然，「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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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林夢總是孤獨的，她沒有親戚沒有朋友，只有無論怎麼節省，都省不下幾個錢的信用卡。男友，對她而言真的很奢侈。

　　「不會吧？」女孩們滿臉曖昧，「昨天我還聽到妳房裡有男性的聲音哦，凌晨一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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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們肯定聽錯了。」林夢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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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第二天，合租的隔壁女孩主動找上門來，「林夢大美女，妳和男友聲音小一點，打擾我睡覺了！」

4 G6 `9 y6 l' s　　林夢疑惑不已，明明自己是獨身一個，而且根本就沒聽到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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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C) _) f8 q5 E2 [5 K　　但這類的抱怨，從那天開始就逐漸在合租的女孩之間多了起來，就連她不檢點的謠言，也在公司裡逐漸流傳開。林夢每每聽到諸如此類的謠言，都咬緊嘴唇，委屈的想哭。

　　然而慢慢的，她終於也察覺到房間裡，似乎真的不止自己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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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自己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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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夢一想到這，就驚恐不已。

　　她熬了半個月後，最後在另一處社區租了個小房間搬過去，可是房裡的東西，如同鞋底黏著的口香糖，也跟著她去了。

* @- P* s) t$ V" }5 S5 }! m5 m& o" r　　人生就像迷宮，許多人用上半生尋找入口，用下半生尋找出口。林夢感覺，自己的人生就連入口都找不到，她被房中看不到的東西折磨得神情憔悴，但是那東西，並沒有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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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6 A4 C! S  u0 o! L' C8 B0 [) v　　直到林夢做了一個夢，一個很古怪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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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八月二日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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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睡得很早，就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似的，晚飯也沒吃，就躺在床上，睡著的速度如同休克。每一次睡覺，林夢都覺得是一種死亡，而醒來，便是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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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H) x) ~2 \" C　　重生，在這個繁複疲憊的世界，真的會有這種東西存在嗎？

　　林夢不知道，她在那晚的夢裡，看到了一個比惡夢還可怕的東西——

　　她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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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裡的母親站在一個女人身旁，那個女人大著肚子，手腳被捆綁著。女人滿臉痛苦，豆大的汗水拼命的往外流著，母親手裡端著一盆水，從水裡擰乾毛巾，給女人擦汗。

　　「快要出來了，再忍忍。」母親一邊說一邊使勁的揉著女人的肚子，「胎位不正，我給妳推推。」

　　「再推下去會出人命的。」父親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滿臉複雜的情緒。

　　「給我閉嘴，我們倆一個卵子有問題一個有精蟲無力症，都沒辦法生育孩子，好不容易騙到個白癡將不要的孩子送給我們，難道現在就要放棄了？」母親露出猙獰的表情。

0 ?* R: l  R  |& e1 L　　「可是大人……」父親苦澀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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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5 v, I0 B% ^9 j  \, S# `　　「管他媽的什麼大人，是她自己不好，才十六歲就懷孕，孩子的爸甩了她，她又怕被父母知道。」母親頓了頓，更加用力的推了推攘孕婦的肚子，「我只要她肚子裡的孩子，我的孩子。」

　　孕婦在外力作用下更加痛苦不堪起來。她使勁的掙扎，可是手腳被牢牢捆住，她抬起頭，頭髮下露出了稚嫩的臉孔，臉上全是痛苦與哀求，「求求妳，阿姨，我，我不想死，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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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g+ ?$ K. h( e. \) H　　「沒關係，妳不會死的。再用點力氣，來，孩子的腿已經出來了。」母親突然驚喜的喊道。

; |9 E% o  E4 e  p' \　　和孩子的腿一起出來的，是子宮內大量的血。殷紅的血從孕婦的雙腿之間流了出來，流到地上，染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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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K5 ~; `- \) u+ |　　「大，大出血了。」父親嚇得結巴起來，「快，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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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跑進客廳的父親被母親一把抓住了，「死人，你想去哪裡？給我看著點，我們的孩子快要出生了。」

　　「可是大人，大人……」父親指著孕婦早已虛弱不堪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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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 t7 D. ]2 c+ o, E0 A　　孕婦的腦袋耷拉在一旁，眼神渙散的看著地下室昏暗的光。

　　嬰兒通過產道一點一點被擠壓出來，終於，嬰兒的腦袋也探了出來。剛接觸到外界的嬰孩揮舞著短小的四肢，柔弱而又不知所措。

　　母親拿起一把剪刀剪斷臍帶，胎盤「啪」的一聲從孕婦雙腿之間滑落到地上。

　　輕輕拍一拍嬰兒的屁股，孩子發出了哇哇的叫聲，撕心裂肺。

' y' a( j4 d7 r% A　　「快看，我們的孩子終於出生了。」母親大笑著，臉在昏暗的燈光下無比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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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Z9 L4 Z/ r7 x( ?　　父親看了嬰兒一眼，又看向孕婦，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年幼的孕婦已經沒了氣息，死了！

　　「她，她，死了！」父親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 ~" v  r. o& O/ R" \4 g% l　　母親冰冷的眼神掃過屍體，冷哼一聲，「死了更好，免得她反悔。總之沒人知道她在我家生產，最多被當作失蹤人口。死老頭，你還在那愣著幹嘛，快點在地下室找個隱蔽的地方挖個坑，把屍體埋起來。」

" n7 j' j, z$ |* Q  e" X8 Z: n　　夢做到這裡，林夢就醒了過來，甚至有一個瞬間，她完全分不清剛才是做夢，還是撐起身體，喘著粗氣坐在床上的她，才是真正的夢。

　　她六歲的時候，父母親就死了，林夢從此便成了孤兒。那段對家庭的短短記憶並不多，可是母親對自己一直都是極好的，但不知為何，她卻老是害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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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的夢，究竟是怎麼回事？

" ^/ ]( R" h9 [+ M8 f4 N' E# V　　林夢深深呼吸了一口城市裡的濁氣，突然，她看到月光下的窗簾背後，居然隱約有一個人影。她頓時嚇得手腳發抖，一把抓住身旁的檯燈，顫顫巍巍的喊道：「誰，誰在那裡？」

0 w+ W: \: t8 `. J! }) _　　窗簾後的人影，緩慢的走了出來，靠近了，越靠越近。藉著越光，林夢看清楚了那人的臉。

0 V9 Y. ]% j, g3 w! s　　頓時她整個人都被電擊中似的，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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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W  ~4 \$ J6 O! f　　那人，赫然是自己已經死掉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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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Chapter 1　智商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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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同學，你已經通過考試了。真是令人高興，你還是河城特高五十多年歷史中，第一位七道題只回答了一道半就能通過考試的考生。好啦，你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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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講述故事前，我要先提到一個概念，那就是陶斯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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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4 Y5 J, m# y　　所謂陶斯之聲，起源於美國新墨西哥州小城陶斯的一些居民和訪客，多年來一直被沙漠中一種神秘而微弱的低頻嗡嗡聲所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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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q( N1 T8 s　　奇怪的是，陶斯城只有百分之二的居民說聽到過這種聲音。有人認為它是非常規聲學效應的結果；還有人懷疑是群體恐懼症，或某些不為人知道邪惡因素在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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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把它解釋成為哪種聲音，無論從心理、自然或超自然的角度考慮，沒有一個人能夠確定聲音源何在。

* R( ]3 I: J( B4 T7 k　　可是在河城，最近在本地論壇上，提及陶斯之聲的討論不絕於耳，有人聲稱，自己聽到了河城一到晚上就會發出怪異的「嗚嗚」聲音，而他同寢室的室友卻聽不到，甚至有人說他產生了幻覺。

& c0 C( F: d" ?5 a4 t* w/ r! a　　同樣的話題，在河城的各大地方網站不斷出現。而我來到河城，準備好資料以便潛入河城特殊中學時，這個討論已經衰弱了，因為整個城市只有少數人能聽到的陶斯之聲，不知為何開始逐漸消失，最後徹底失去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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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6 M2 D$ y0 B* I　　河城特殊中學在本地非常有名，不是任何人都進得了。這個學校屬於私人注資，只有數百名學生，在國內以極大的廣告投入進行招生，而招生的要求，只有一個，就是學生必須有高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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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S  X6 a: n　　對了，照例做個很久沒有做的自我介紹，我是夜不語，一個從小就會莫名其妙遇到怪異事件的倒楣男生。我的一生很蹊蹺詭異，有時候稍微回憶時，都不清楚我究竟是怎麼在如此多可怕事件中活下來的。

　　可我，不知幸還是不幸，終究是活到了現在，現在正在德國跟隨教授念博物學，四年前參加了老男人的俊飛偵探事務所。該事務所的宗旨不清不楚，但是在各地收集稀奇古怪物品的目標，還算和我的目的有些重合，所以，我也算某種意義上的工讀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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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冒充高三生潛入河城特殊中學，一是要感謝本人的娃娃臉，二，就是河城出了幾件很不得了的事。

　　從前一直以為，這個世界的萬事萬物都有自己的規律，可規律這種東西，誰說得清楚道得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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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c4 o: l3 l* h+ G: n1 V5 G　　總之，我現在之所以坐在入學考試室裡，跟同樣一群據說智商都很高的高三生們一起，就是為了尋找出河城出現陶斯之聲，以及那幾件令我十分在意的事情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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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試室很大，足足有六十多坪，教室裡只坐了六個人。我掏出手機仔細的翻看著關於河城最近一段時間的資料，直到身旁的一個女孩打斷了我的沉默。

　　「喂，同學，你叫什麼名字？」女孩將身體朝我偏了偏，小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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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p- V6 Y2 f9 k: x3 q3 v　　我沒回答，只是將書桌上方的個人資料朝她微微抬起，資料上第一行就有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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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x: R$ J( I4 b( D  W' ~　　「夜不語？」女孩撇撇嘴，「好古怪的名字，和你人一樣怪。」

4 U: G0 P9 s7 ?　　我的嘴微微一抽，這傢伙是從哪裡推理出我性格古怪的！

5 u) S7 \: Y/ _) }8 A6 V- ]8 v5 W　　女孩用手撐著頭，似乎認定了要和我把話一直交談下去，「你說那些準備考我們的老師怎麼還沒來？都快三個小時了，悶死了。

　　「喂，你是啞巴嗎？怎麼不說話？那個，夜不語對吧，我叫方悅哦，芳園的方，悅耳的悅。許多人都說我的名字和我的人一樣漂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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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對我自我介紹。她像個聒噪不安的小喇叭，囉嗦個不停。

　　我終於被她煩得有種想像拍死蒼蠅般拍死她的衝動了。頭輕輕的朝右側一偏，女孩的臉落入了眼簾。挺清純的小女孩，十八歲上下，黑色的秀髮被紮成了側馬尾，輕輕搭在左邊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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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p) C3 c7 m8 o　　女孩噘著嘴，表情十分無聊，如果不是努力將鉛筆掛在嘟起的嘴唇上，顯得有些滑稽的話，確實已經算是個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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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漂亮的女生智商不高，可這自稱方悅的女孩倒是顛覆了這個謠言，畢竟能參加河城特殊中學面試的學生，智商都不可能低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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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悅見我終於注意到了她，頓時高興起來。她嘴唇上的鉛筆因為笑的原因，「啪」的一聲掉落在桌面上，發出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平靜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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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n$ v" H+ \2 L% G　　其餘四人不滿的抬起頭，將眼睛從書本上移開，瞪了她一眼後，又埋頭苦翻起厚厚的專業課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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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吵到別人。」我抬手指了指對面的監視器，「既然妳都來考試了，就應該清楚，智商測試分為七類——觀察力、注意力、記憶力、思維力、思維方式、想像力和分析判斷能力。那些白癡老師正透過注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考驗我們的注意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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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v6 {! t# O4 O　　女孩吃了一驚，「不會吧，這麼變態！你怎麼知道的？」她看了其餘四人一眼，「他們也猜到了？」

　　「我不知道別人知不知道，但我一進門就發現了！」我淡淡說，「耐心等等吧，既然有人點破，相信這個測試也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老師很快就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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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方悅顯然有些不信，她語氣頓了頓，突然問：「夜不語，你為什麼想進這個學校？」

1 ^" ^! \" Q. f# Z9 |9 w3 N　　「這個學校的人不多，但是進入最高等學府的機率，幾乎是百分之九十九。在華人圈裡，對子女教育非常看重，每年數十萬家庭擠破腦袋花費巨額學費，都希望在河城特殊學校裡占到一個學位。」我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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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我老爸老媽也是這麼說的。」方悅有些黯然，「可是，我不想在這鬼地方讀書。」

　　我有些詫異，「為什麼？如果注重升學率和個人成就的話，這個學校是所有人的夢想之地，從這裡出去的學生，無一不成為了社會的中堅分子乃至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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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4 ^0 O+ o1 u　　「我不想當精英。」女孩輕輕搖了搖頭，看了我一眼，「你呢，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麼想進這所學校？」

　　「因為我想成為精英。」我笑起來。

+ U/ e* V6 l  Q* A% |　　「撒謊。」方悅撇撇嘴。

8 ]! M3 z: z# [2 ~* I4 W; W& O　　我愣了愣，「事實就是如此。」

# e% \5 j' Q, ]( o2 S　　「又在撒謊。」女孩用力盯著我的眼睛，「別人我一副好欺騙的老好人模樣，就以為我真的很容易上當了，本小姐可是有特異功能的，我很能看透人心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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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透人心？」我搖著頭笑得很燦爛，「這裡的人都有一技之長，妳所謂的看透人心，我想是洞察力和下意識的分析判斷能力，要比普通人出色得多罷了。」

　　方悅張張嘴，又將嘴唇噘了起來，明顯是被我給說中了。

　　「你這人一點意思都沒有，正常人都會好奇的問我說『現在我正在想什麼』才對！」女孩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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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8 z; T* x6 V" w　　我將笑容收斂了起來，「這個教室裡，恐怕沒有正常人吧。」

: c3 Y' Q" w; U　　「也對，畢竟都是來面試河城特殊中學的怪胎。」方悅咕噥著，「希望我被刷下來，就能回家找朋友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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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確定妳有朋友？」我看著她憤憤的臉。

　　「我，我怎麼會沒有朋友？！」方悅氣惱的反問。
1 b' k8 e2 r7 P4 ]1 H- H. T' S
" Q) P" o1 G2 R6 [" a6 r　　「妳的狀態和妳的性格，甚至妳的第一句話都出賣了妳。」我緩緩的說，「很少有人在新環境或者考試中找人搭話，而妳兩者都占齊了，說明了妳對現狀很不安。找我說話，只是發洩不安的一種途徑，而妳的不安，是從很久前遺留下來的。

　　「再者，高三臨考前放棄原本的學校而進入新的學校，就算這所學校的升學率極高，也有許多不可測的因素。每個人都有他進來的理由，我有，妳也有，而妳的理由，很明顯就是妳不安因素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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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G; Q' w# ~/ G; ~% V　　「第三……」我本來還想抽絲剝繭的說下去，方悅已經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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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尖叫了一聲，雙手抱著耳朵喊道：「夠了，別說了，我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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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六個老師抱著資料，推門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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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j- f% p4 \6 y　　老師們看了應考的六個學生一眼，在教室的進門處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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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最中間的女老師很漂亮，長髮披肩，圓潤的下巴微微翹起，將剛過三十的女性那股成熟韻味體現得淋漓盡致。

; L0 X$ l4 T% c　　正式的智商測試每個地方的方法都不同，但大同小異的是主考官只有一個，剩下的全是輔助考官，也就是紀錄考生的表現情況，對其各自打分，最後彙總分數作為客觀評價的一個評判標準。

　　輔助考官只聽只看，全程不會開口。

; N* W% X6 h. ]/ p2 d　　漂亮的女老師將手裡的資料拍了拍，剩下的五名輔助考官紛紛面無表情的掀開本子準備紀錄分數。除了我懶洋洋的以外，其餘考生全都精神一振，就連方悅都揚起了腦袋，仔細打量起考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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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眼睛微微一瞇，覺得非常有趣。

　　身旁的五人明顯都接受過對應性的練習，否則動作不會如此一致。智商測驗中，對考官的觀察非常重要，能稍微窺視一點每個人獨有的喜好和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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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合考官的喜好能令其不自覺的為自己打高分，而考官的小動作，更能用來判斷自己分數的高低，以及答題的正確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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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l* x. k, Z3 x　　這個考試室中不論考官還是考生，都真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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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T3 e: D& b0 V6 U2 }) N0 Y/ x　　「我叫莫菲，大家可以叫我莫老師。」漂亮女老師微笑著，讓看著她的人如沐春風，「當然，現在我還不是你們的老師。今天有六位同學來應考，我看過大家的資料，都很優秀喔，希望大家努力，能夠進入河城特高大家庭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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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o. Q0 q4 m/ B! q. ~; H　　女老師的視線在每個人的臉上輕描淡寫的掃過，然後拿起了第一張考卷。這是一幅圖片，黑白色，圖上有一個男人在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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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老師笑咪咪的問：「你們有三十秒的時間，說出圖中有什麼反常的地方。」

6 d+ t  s: P6 _+ J. Q　　身旁的五人頓時將視線集中在了圖片上，我只看一眼就低下了頭，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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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3 Q" ^8 b* \" @8 r' O- N# i　　莫非微微皺了皺眉頭，「這位同學。」女老師頓了頓，「資料上提到，你叫夜不語吧。夜不語同學，你為什麼不努力分析圖片呢？你看，大家都很努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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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5 }$ @- b, J: ?　　我在心裡暗自吐槽，這傢伙是幼教出身的吧，本帥哥客串的是高三生，現在的高三生哪裡需要用這麼幼稚的語氣來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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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7 ?- C3 Z6 G6 e) C" o　　伸出手指了指腦袋，我故意露出得意的表情，「我記性很好，看一眼就記住了。」

　　「喔。」莫非稍微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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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悅和其他四個考生也詫異的轉過頭來，有幾人甚至露出促狹的笑，心裡八成想分辨和記住在智商測試中是兩回事，這下可以刷一個白癡下來了。

　　女老師詫異道：「夜不語同學，你可能沒有聽清楚我的要求，我的意思是讓你分辨圖中不合理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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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這張圖採用了抽象畫法，看起來像是沒有對照的找碴遊戲，可是需要經過推理和豐富的常識，才能找出異常之處。」坐最右邊的男考生用略有諷刺的語氣說，「夜同學，你剛才開小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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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X% \0 Y6 C　　我臉上的笑絲毫沒有消逝，「這種白癡畫，只需要一秒鐘就能看明白，給三十秒時間完全是在汙辱高智商這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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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G9 G$ U" H! M. l* }( C0 m4 y　　莫菲用饒有興趣的眼神看著我，嘴角含笑，「那麼夜不語同學，你就來說說圖片裡異常的地方到底有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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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S8 j( }1 y% t. v　　女老師說完，就將圖片蓋住了。

　　剩餘的五個輔助考官和五個考生的目光全聚集在了我臉上，有人笑得幸災樂禍，也有人一臉期待。

　　女老師莫菲的神色始終不變，假面具似的笑容，不多不少的漂亮表情，看得我都覺得很累。

　　「異常一共有六處。」我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將每個考官都看了一眼，這才緩緩道：「開車的人只有四根指頭；車影反了；方向盤反了；汽車沒有剎車踏板；鏡子裡的字應該反過來；當他看到日落的時候，手錶可不能是十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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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官們驚訝的張大了嘴，其中一人好不容易才想起自己的工作，連忙按下了碼錶。看了錶一眼，他更加震驚了，顫抖著嘴，直著眼睛，用乾澀的語氣說：「去掉說話的時間，夜同學只看了圖片一秒鐘，回答問題用了三秒，一共耗時四秒，這創造了我們河城特高的最新紀錄。」

　　「上一個紀錄，考生也足足用了十五秒。」莫非驚訝的看了我一眼。

　　方悅和身旁的考生下巴都快掉下去了，由於圖片特殊處理過，三十秒時間他們也只能分析判斷出圖片其中幾處異常，但是全部找完是不可能的，況且智商測試的要求也不需要全部找到，只需要三十秒內找到一半就算合格。

" s& X1 t8 h  }) W/ c* W4 R　　莫非將圖片扔開，拿出了下面的資料，嘴裡咕噥著：「下一題。」

　　話音落下，雖然考生們還在驚訝，可畢竟是高智商動物，他們很好的收斂起情緒，沒有再看我。

　　女老師伸出手指，指了指剩下的五個考官，「你們面前一共有五個考官，你們可以問他們一個問題，然後猜測他們的性格，或者最近一段時間的生活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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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完題目，心裡暗道，這是一道非常經典型的測試題，考驗觀察力和分析判斷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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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智商的人群總是分類的，面面俱到什麼都強悍的畢竟是少數，更多的人最擅長的始終是觀察力、注意力、記憶力、思維力、思維方式、想像力和分析判斷能力這七類的其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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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道題的範圍很大，能夠很好的瞭解考生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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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旁的考生面面相覷，都很顧慮，特別是方悅，埋著頭沒開口，而是偷偷的觀察著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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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Q. l) `0 V1 g( P* v　　這女孩還真是令人搞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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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似乎看出了考生們的顧慮，開口道：「同學們別擔心，可以暢所欲言，就算你說考官性功能不正常，性取向有問題，我們都不會秋後算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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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u7 k5 u' H! V　　大家不為所動，也沒有人第一個開口。我摸了摸腦袋，頭痛的看著不遠處用直勾勾的眼神看著我的女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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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這麼說真的可以嗎？我姑且不論，可其餘五個可是貨真價實的高三生呢，這番單獨相處時說出來都可以當作性騷擾的言論，對自己未來的學生公開說出來真的可以嗎？

　　見沒有人願意先發問，女老師乾脆的點名了，「夜不語同學，還是你先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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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T* n* \% t8 R; f) m　　我咳嗽了一聲，「真的什麼都可以問，可以說，不會秋後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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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1 J( c2 F; g) p8 _  |$ \6 ]　　「老師呢，不會對自己的學生撒謊的。」莫菲笑瞇瞇的點頭，「不過只准問一個問題哦。」

0 \9 c9 L; _! b) Z* C2 ?　　我揉了揉鼻翼，臉對著最左邊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性考官問：「這位老師，如果要為我選一杯飲料，您會選擇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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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W2 A4 v, _3 G　　「給你的飲料？」男性考官上上下下打量我幾眼，顯得有些意外，大概他教學二十多年，第一次被問這種問題，「沒咖啡因的豆漿拿鐵吧。」

- Y/ L1 A) U$ g: e　　男老師選擇了一個非常偏門，在東南地區完全不流行，甚至許多人都不知道的飲料。

　　我思考了幾秒鐘，說道：「從選擇上可以看出，您是一位感情上缺失、看起來很獨斷，其實內心沒有主見的類型。您在家裡得不到重視，妻子兒女都不在乎您的存在，所以您將注意力全都投入了工作中，希望藉著工作尋求心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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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s; ~8 g5 a+ `! B; b: _: Q　　本來還有些得意自己的偏門選擇，準備看好戲的考官頓時臉色鐵青起來，忍了好幾次，終究還是沒有反駁。

* D' O+ J/ `' P* T2 }8 N　　其他考官用資料掩蓋著臉偷笑，只有莫菲毫不遮攔的大笑不已，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夜同學，你太有意思了，全說中了。嘻嘻，嘻，真得是全說中了，雖然有點嘴賤傷人！」

* R5 v6 i* M$ G% V+ C3 u9 C　　我用禮貌的眼神看向了左數第二個考官，本來還偷笑得考官頓時渾身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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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n' C% I* Z4 `1 e　　我笑笑的問：「老師，如果我送你一個小丑木偶的話，你第一時間的反應是什麼？」

2 i+ d4 D. \+ b& @　　被問到的老師仔細的思考一番，正準備回答，左數第三個老師站了起來，湊過去對莫非悄聲說了幾句話。

　　本來還準備看好戲的女老師一臉失望，無精打采的揚揚手，「夜同學，你已經通過考試了。真是令人高興，你還是河城特高五十多年歷史中，第一位七道題只回答了一到半就能通過考試的考生。好啦，你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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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別的考生羨慕嫉妒恨的眼神裡，我淡定的收拾好東西，背著書包走出了考試室。坐在考試室前的走廊凳子上，透過玻璃看著河城特高富有特色的建築以及學校風貌，一時間我就走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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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斯之聲、河城的怪事，這些統統都只是我來的理由之一，最重要的緣由，還要從一週前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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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Chapter 2　可怕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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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堆白色的泡沫從她的嘴裡湧了出來，不斷地湧出，甚至有些白沫落到了地上。
　　白色泡沫落地後，立刻化為一灘濃得發惡臭的血水，染的地面一片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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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d& T* |5 P1 B　　一週前，我照例打開微博看了幾眼，每次微博上總會收到讀者發來的奇奇怪怪的東西。突然，一封私信正好發了過來，下意識的點開後，看完我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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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信裡講述的是一個叫做周岩的十八歲高三生的故事，信件裡提及了一個極為怪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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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x; d  \# w3 D! t3 o1 o　　周岩說，在二００一年，他隨同家裡人去給一個遠房親屬奔喪，那時候周岩還小，只有六歲，也就隱約的記得那件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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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7 W7 Q2 a* I( I: o　　遠房親戚家在西南的一個小城市，因為三面臨河，所以叫做河城。那個地方很閉塞，很傳統的執行所謂的「三六九」，就是要把死人的屍體留下三天或六天，才能出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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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岩一家趕到河城時，親戚已經死了三天了，而那一天，剛好是農曆七月十四，鬼門開的時候。當地人很忌諱，親戚的家人也害怕鬼門打開後，有不好的東西會附在屍體上，於是特意請了陰陽先生。

　　六歲的周岩站在堂屋前，手捏著爸爸的手。堂屋不小，正中央的位置用兩張長板凳拼起來，擺著一具屍體。那具屍體身材嬌小，但屍體上的白不被請來的陰陽先生揭開後，他嚇了一大跳。

9 A9 i5 H0 x! f* M, p/ u6 y: Q: I　　「這是你的姑婆，你生下來的時候，她還特意跑來看過你，抱過你。」爸爸說。

9 w# u2 K6 j# D　　只見那嬌小的身體赫然是個八十多歲的老女人，這就是自己的姑婆？姑婆在周岩的記憶裡，似乎從來沒見到過。她的身體已經萎縮了，脖子和手部裸露出來的皮膚上，有著密密麻麻的褐色斑點。

& e* F# H& q" M1 T: u　　姑婆瞪大眼睛，直愣愣的望著天花板，乾枯的手像爪子似的，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胃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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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 j, K8 |% K: V: w+ r　　「老人家一輩子很苦，生養了五個兒女，最後得了胃癌，死得很痛苦。」爸爸嘆了口氣，「等下陰陽先生坐了法事，你可要多去燒些紙錢，多點些香蠟。你小的時候姑婆最疼你的！」

) U5 C: J/ q, j. D2 G　　爸爸說完又咕噥了一句，「周家有個奇怪的規矩，只要是姓周的，不論嫁到哪裡，死後的喪事都必須要回周家院子辦，真不知道這規矩有什麼該死的意義。」

1 s6 q- r$ E, S4 T' r" L7 y　　周岩認真的點頭，兩隻小眼睛一眨不眨，好奇地看著陰陽先生做法事。

) P& u8 G) ~% ^+ |　　陰陽先生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帶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徒弟。他倆圍著屍體猛轉，看的周岩頭都快暈了，不過他越看越有趣，陰陽先生師徒很像是在跳東北的二人轉，太搞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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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j+ [  g9 _  v! R7 j. s5 j$ @+ T　　爸爸也笑咪咪的看著陰陽先生跳大神，「你老爹小時候就在這裡出生的，那時候的河城封閉愚昧，不過最近幾年周圍被勘探出蘊藏著大量煤礦，發展就快起來了，那個陰陽先生……」

　　老爸努了努嘴，「他的老爹也是陰陽先生。記得小時候，總覺得他爸懂很多東西，一雙黑漆漆沒有眼珠子的瞎眼睛，似乎真的能看到人類看不到的玩意兒，怪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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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岩被爸爸說得也有些怕起來，「人類看不見的東西，像是探索頻道裡的負面能量嗎？」

　　「負面能量……呃，你的意思是鬼？你這小子，小小年紀，老是喜歡說些新潮詞彙。」老爸嘿嘿笑著，「誰知道有沒有鬼，總之我小時候是深信不疑。陰陽先生他爹有一次開棺，據說就開出了一具殭屍，這件事在附近鬧得沸沸揚揚的，至今都沒人出來闢謠，不知道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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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嚇死人了，不要說了！」周岩更害怕了，連忙用力捂住耳朵。

　　就在這時，陰陽先生師徒跳大神的聲音猛的停了下來，所有人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周岩連忙看了過去。他人本來就矮小，看到的也不多，可是身旁的大人倒抽著冷氣，全都不由自主的向後猛退了幾步，恰好將他給露在最前面。

0 m& e' B$ q- |! v+ Y7 Z　　周岩總算看到了大人們看到的事物。

/ M( x* v9 o+ d8 C2 ^　　只見房間正中央木板上躺著的姑婆屍體，居然抖動著，越抖越劇烈，最後一堆白色的泡沫從她的嘴裡湧了出來，不斷地湧出，甚至有些白沫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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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泡沫落地後，立刻化為一灘濃得發惡臭的血水，染得地面一片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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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T  L, r) n, ?　　陰陽先生大驚失色，立刻從兜裡掏出一張泛黃的紙符，貼在了姑婆屍體的額頭上，姑婆屍身這才緩緩停了下來。

: H6 Z( ?; ]& o0 z; D　　周微的親戚嚇得不輕，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他們圍著陰陽先生問東問西，陰陽先生臉色一直鐵青著，許久才吐出三個字：「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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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V) c- c& f/ \+ B0 a+ J/ _　　「麻煩」這個詞的含意有很多，覺得麻煩是一種麻煩，而事情麻煩，就是真的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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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陽先生的話，顯然指的是後者。

# V& s7 s) ~9 g7 t; S/ v, h　　「先生，剛剛我媽是怎麼了？」姑婆的大兒子顫顫巍巍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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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禿頂的陰陽先生掐指一算，「她死的時候太痛苦，屍體又在死的地方擺了三天，剛好遇到鬼門大開，大量鬼魂從鬼門湧出，弄得她的魂魄沒辦法回到陰曹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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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Y+ ?/ B( s8 v9 n- y　　周岩輕輕扯了扯老爸的袖子，「爸爸，那個老先生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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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小聲解釋道：「這是河城的一種說法，你太小了不容易理解。那個，嗯，你想想，如果我們回來的時候高速公路堵車了怎麼辦？」

9 ~) D! c/ e; t9 Q3 S: C　　「堵車了就走不了了吧。」周岩回答。

　　「不錯。你姑婆的靈魂可能就是遇到鬼門開，堵塞了。」爸爸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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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岩撓了撓頭，「還可以這樣？」

　　「那該怎麼辦？」姑婆的兒子問陰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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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j* H% u0 x& q* Z　　陰陽先生閉上眼睛，頓了頓說：「看來，屍體還要再擺七天，等七天過後鬼門關了，就沒事了。到時候我們再舉辦葬禮，火化周老太太的遺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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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婆兒子一眾人商量了一陣，只好點頭，「沒其他辦法的話，也只能這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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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 ~/ ]" B9 A5 g2 h8 d5 S8 m　　陰陽先生也苦笑著，「不過最近幾天天氣有些熱，需要冰袋給屍體降溫免得腐爛。晚上，必須要安排楊氣重的人守靈，免得被孤魂野鬼顫了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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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M  c" v9 Y$ j. l9 W: ^　　「陽氣重的人？年輕男人陽氣都重，我們安排些人每晚輪流守夜吧。」姑婆兒子鬱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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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g7 k+ E# B' Y9 F& e$ z8 V　　姑婆嘴中吐出來的白沫全都化為了血水，殷紅的液體沾染在乾癟的嘴角，顯得老人枯黃皺巴巴的臉十分猙獰。親戚們七手八腳地將血水擦乾淨，殷楊先生又把老人屍體的四肢軀幹上都繫上了一截稻草。

　　「那老先生幹嘛要繫上稻草？」好奇的周岩又問道。

2 J0 X: w7 u  v' G  k( d　　這次爸爸還沒回答，陰陽先生就已經轉過了頭來，露出難看的笑容，「因為怕屍體會到處走。」

6 c; s& k$ p- B5 Q: b　　周岩嚇了一大跳。他這才第一次看清楚陰陽先生的臉，先生的臉很可怕，左右兩邊的顏色完全不同。右邊側臉明顯已經壞死了，就連右眼的珠子都不知為何沒有了，只剩下黑漆漆的眼眶，而且眼眶因為沒有眼珠的支撐，甚至早已變了形。他笑起來，左臉肌肉在動，右臉卻僵硬無比，顯得異常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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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先生，你的臉……」周岩怕怕的紙著陰陽先生的臉問。

　　「小岩，平時爸爸怎麼教你的，不准亂說話。」爸爸連忙向陰陽先生道歉，「小孩子不懂事，先生莫怪。」

　　陰陽先生的笑怎麼看都覺得陰惻惻的，他擺擺手，「無妨。」說完又看著周岩，左邊的眼珠一動不動，彷彿在用生命看清楚他的模樣，「小孩，你叫做周岩，對吧？」

7 \5 e2 R9 y. a+ U- D　　周岩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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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w% d9 Y/ e' G  V　　陰陽先生眼珠子一轉，摸了摸他的頭，「你屬於這裡。總有一天，你還是會回到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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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岩感覺十分莫名其妙，就連他的老爸，也有些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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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9 I4 A& J% p) d, K　　「你對我的臉很感興趣？」陰陽先生問，他用右手指著自己的臉，「這叫知天命。我們這行一直以來都是在洩漏天機，為天地所不容，所以我們家歷代的衣缽傳人，臉部肌肉都會壞死，眼珠子會腐爛在眼眶裡，只能挖出來。等我的兩隻眼睛都失明，臉全部壞掉的時候，我的氣數也就全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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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岩奇怪道：「那老先生，為什麼你還要幹這一行？」

　　「不幹不行啊，這就是我們的命。」陰陽先生搖頭晃腦，不斷嘆息，「逃不掉，逃不掉，小孩，你，也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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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t! S; \$ i0 E; \1 Q　　周岩更加莫名其妙了。六歲的他還小，不太懂陰陽先生所指的意思，甚至，直到現在，他也不太懂。

　　「第七天，鬼門關的那天，我來守夜。」陰陽先生說完這句話，就帶著徒弟離開了。

& E: m6 s+ C3 Z4 y* m　　因為葬禮要在七天後的第八天火化，爸爸和媽媽向公司又多請了幾天假，順便帶他在河城周邊玩了好幾天。河城修得還算漂亮，河邊上的堤壩有公園，綠化不錯，可是和大城市不同的是，因為是鬼節，不論白天黑夜，到處都能看到燒紙錢給先人的民眾。

) V2 E  U' F5 A+ N　　平時父母很忙，陪周岩的時間一直不多，這幾天或許是她許多年來最開心的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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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話說，快樂的日子從來都是最感覺不到時間溜掉的日子，六天，轉眼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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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9 H( g3 t: [1 T　　第七天下午六點，陰陽先生帶著徒弟準時到了周家院子。就算有冰袋，河城最低二十九度的天氣，還是讓放了十天左右的姑婆屍體發出一陣惡臭。陰陽先生讓徒弟拿著自己畫的紙符，將堂屋所有的門窗都貼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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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密麻麻的黃色符咒看得人心裡發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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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r0 {- z# ~. c, q: p　　「他們又是想幹嘛了啊？」周岩問爸爸。

　　「我也不知道。」爸爸摸了摸腦袋，「最近聽幾個守過夜的堂兄弟說，你姑婆的屍體好像有什麼問題，一到晚上老是動來動去，如果不是用稻草捆著，早就起來了。」

　　「騙人，你們都在騙小孩，我才不怕呢！」周岩一邊說不怕一邊縮著脖子，「那稻草那麼細，如果屍體真的會動的話，一動就能把它給弄斷了。」

/ Q5 z' c4 w" n9 T: L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誰知道呢，這幾天我不是帶著你這小鬼到處在玩嗎？」爸爸指著附近親戚，「不過我的堂兄弟們臉色都不太好，看來肯定有什麼問題。」

　　周岩偏過頭望去，只見遠房親戚長輩們的臉色果然是不怎麼好，陰雲密布，甚至有人帶著強烈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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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l, L- k# d# k+ Z1 |3 r% j　　似乎，真的有什麼問題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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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M3 k0 s, l  m: B7 @　　陰陽先生將姑婆身上的白布掀開，用他僅剩的左眼珠子打量了一番，僵硬的臉露出凝重的表情，「四大樣祭品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姑婆的幾個兒子一揮手，親戚們就將蒸好的一整隻雞、一整隻鴨子、一整隻羊羔和一整隻豬抬進堂屋，放在了祭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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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4 l- E3 |4 q- v　　陰陽先生抬頭看了看天。太陽已經西沉了，就連餘暉都落入了遠處的山澗裡，天空沉寂著黑暗，陰霾的黑暗籠罩著河城。河城的周家大院，哪怕人再多，仍舊給人一種冰冷和詭異感。

　　至少周岩主觀上這麼覺得。

) u  `5 S) }% @: e/ b　　他覺得，今天的周家大院，彷彿有什麼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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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s3 N. u9 a1 G. L　　「隨便給我們弄些食物，還有，準備一大袋子鹽，要雜海鹽，不要精鹽。」陰陽先生一樣一樣的檢查著自己帶來的一個大袋子中的東西，他的話令四周的氛圍越發緊張起來。

　　雖然周岩不懂，這陰陽先生要鹽巴用來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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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G, I$ z7 y# J　　「糟糕了，河城的風俗故事裡，鹽巴是用來對付惡靈和殭屍的，難道姑婆真出了問題？」爸爸皺著眉頭。

　　媽媽開口了，「虧你還大學畢業，都什麼時代了。你離開河城多少年了，還信這個？」

2 x- p8 m) h8 T　　老爸尷尬的笑了幾聲，「每個地方的風俗不同，信則有不信則無嘛。我小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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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m4 ?$ d1 J; S1 e# o　　「夠了，夠了，你小時候的事情我才不想管。明天你家老人一火化，我們當晚就走，後天還要開一個重要的會議呢。」媽媽說。

　　「好，好，明天吃了晚飯，我們就開車走人。」老爸沉默了一下，「老人家也死了，以後回老家的最後一個理由也斷了。唉，我是徹底不屬於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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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f9 t5 v1 e# `　　陰陽先生等人將東西都準備好，吩咐徒弟先進堂屋坐著等。他在院子裡轉了幾圈，將看起來不舒服的地方貼了些紙符，在準備走進堂屋的一瞬間，踏過門檻的腿猛的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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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6 b; E9 ~  T" t　　他轉過身，又直愣愣的看著周岩，伸手指著他說：「讓這個小孩跟我們一起守夜。」

　　「不行！」周岩的爸爸媽媽立刻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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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陽先生看向別的周家親戚，「你們想好了，老人身上發生了那麼多詭異的事，今天又是最關鍵的一天。鬼門關上了，什麼事都好說，如果要關不上，就有點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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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麻煩？」有親戚立刻問。

' Y, H5 Y* Z' w# @, W0 V5 `  L: {　　「很麻煩。」陰陽先生的獨眼掃過周家院子裡的所有人，「恐怕姓周的，都會死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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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全嚇了一跳，將周岩的父母拉到一旁好說歹說，也不知道許下了多少承諾、達成了什麼協議，總之，最後父母終於還是答應了。

" L+ t3 g5 I7 ]; a8 U. r/ i7 M　　周岩完全不清楚守靈的六天裡發生過什麼，他糊裡糊塗的根著陰陽先生走進了堂屋，紙感覺很有趣。守靈，對城裡的孩子而言，對他來說，還是第一次。

　　可是堂屋裡屍體腐敗的味道，聞起來實在有些難受。

　　陰陽先生將堂屋的大門關上，門發出吱呀的一聲難聽聲音，徹底把門內門外的兩個世界給個離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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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R# S4 o: x1 y5 E& r& B: s　　陰陽先生掏出一張白色的封紙，貼在門的縫隙上，然後，看了周岩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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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點東西吧，今晚一整晚都睡不好的。」陰陽先生努力用和藹的語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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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3 r* l. ?: `! S+ j　　六歲的周岩本就不怕生，他坐到桌子前吃起晚飯，三個人為坐著方桌，桌子上的飯菜算得上豐盛。周岩看了先生的徒弟一眼，這個二十多歲的徒弟，似乎從來沒有聽他說過話。

　　「我徒弟是個啞巴。」陰陽先生察覺了周岩的視線，解釋道：「不是天生的。上次替人開棺，他不小心中了屍毒，聲帶被毒啞了，這輩子是好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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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岩縮了縮脖子，吹牛吧，屍毒什麼的，好像香港的老恐怖電影。徒弟默默地吃晚飯，然後找了一張椅子，坐到姑婆的腦袋前。

. I% X, |# l) F! G$ y4 Q3 E　　蓋著白色被單的姑婆屍體沉寂在寂然中，顯得格外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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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隨著對面牆上掛著的時鐘滴答聲，一點一滴的流過，從六點撐到十點，周岩總算撐不住了。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蜷縮著身體躺在兩張椅子拼出來的小空間上，不舒服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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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毫無徵兆的，他就睜開眼睛醒了過來，而且睡意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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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仍舊很安靜，周岩抬起頭看了看對面的鐘。不過才十點半，他睡了僅僅半個小時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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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陽先生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打瞌睡，而他的徒弟腦袋也一點一點的，顯然睡得正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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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岩感覺周圍特別冷，明明今天很熱，溫度也不低於二十九度，可是他卻冷得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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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G. I2 E( Q& o* C　　他使勁兒抱著胳膊，想要找一些衣物裹在身上保暖，腳剛一接觸到地面，就聽到外面不知誰家的貓在叫，叫得淒厲無比。

# {' G/ o- a7 x　　貓叫聲從遠道近，越來越靠近，一直到門口才停了下來。周岩覺得那隻淒然叫著的貓正在拼命用爪子撓著門縫，他甚至看到有什麼東西從門縫探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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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 k; b, _( ~: J　　周岩嚇了一跳，他努力的分辨想探進來的東西，等他看清楚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那哪裡是貓爪，明明就是一根蒼白的手指頭，手指頭纖細枯黃，乾癟癟的皮膚包裹著指截，顯得特別恐怖。

1 b/ _( x" p% m8 j- W　　反射著寒光的長長指甲終於碰到了陰陽先生貼的紙符，只見紙符散發出怪異的光芒，然後就聽到一聲慘厲的、撕心裂肺的叫聲，爪子觸電般縮了回去！

　　「那，那是什麼東西！」周岩雖然很小，可是一直都在大城市生活的他並沒有鬼神思想，也不相信鬼神的存在。然而這一刻出現在眼前的情況，幾乎要顛覆了他的世界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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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躡手躡腳，小心翼翼的想要走過去把陰陽先生搖醒，但是他一走動，躺在木板上的姑婆屍體，居然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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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頂的燈一明一滅間，周岩發誓自己看到了一個灰色的影子從天花板掉下來，那是個人影，很快就穿進了姑婆的屍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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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4 |) l# Y3 G　　之後被白色被單蓋住的姑婆屍體就瘋狂晃動，打擺子似的，顫動不已，整個臨時拼湊的床都在屍體的顫抖中發出刺耳的搖晃聲。木板下的兩根長板凳不斷碰撞地面，嚇得周岩心臟都快要停了。

　　他一動也不敢動，眼巴巴的看著姑婆的屍體在搖動，屍體上的被單也因為劇烈搖晃而被甩了下去，被單滑落，在空氣裡飄蕩了好幾秒才摔在地上。

　　姑婆萎縮的屍體暴露在周岩的視線裡，她拼命想蜷縮身體，可是四肢都套著一截發黃的稻草，就是這細細的一截稻草，居然將掙扎不止的屍體給牢牢拴在了木板上。不知基於什麼原因，屍體中就無法掙脫稻草的束縛，無論她怎麼掙扎，都沒辦法移動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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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岩已經沒力氣思考了，他才六歲而已，怎麼可能理解眼前的恐怖狀況。

　　他一步一步的向後退，木板上姑婆的腦袋，緩緩地朝他轉了過來。姑婆塌陷的一對眼睛，眼簾不知何時被針線縫了起來，但就算如此，黑色的針線也沒辦法阻止屍體眼睛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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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w, [, P5 F* l4 A9 G0 M- s　　放了多天的屍體已經有腐爛的跡象，屍體的眼皮發黑，眼皮縫合處的肉一點點的被扯爛，最後半個眼皮都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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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C/ ^( \6 O* @: Y　　姑婆焦黃的謀子終於露出來了，她一眨不眨的看著周岩，死死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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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A* j# @2 U! G! f, F# d; p　　周岩終於嚇得受不了了，放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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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叫聲立刻將陰陽先生和他的徒弟驚醒。

% `2 F0 Z% K1 R) o7 }$ @　　陰陽先生迅速掃視了一眼屋裡情況，暗罵一聲：「該死！」

# R# i2 u+ ?+ S6 Q# Q　　他從兜裡掏出一張符咒，用力貼在姑婆額頭上，姑婆的眼睛沒有閉上，焦黃的眼珠貓似的縮起來，望著陰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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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1 {3 P7 c# M4 p  q　　「桀桀！」屍體張嘴尖銳的笑，從喉嚨吐出一灘濃痰。

! N/ [/ ~5 E; O: U7 t# c. h7 o　　「畜生，還不給我滾出來！」陰陽先生大罵著，躲過濃痰，將兜裡的桃木劍掏出，刺進了姑婆的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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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9 ~, a% J7 X/ J4 I  _　　濃痰落到離周岩不遠的地方，綠色的痰彷彿有極大的腐蝕性，將磚石地板腐蝕得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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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2 D1 j/ o0 W( C　　周岩連忙跑到牆角處，抱腿蹲下躲起來。陰陽先生讓徒弟抱住姑婆屍體，儘量讓她不能亂動，然後掏出九根六吋長、散發著寒光的棺材釘，將屍體牢牢的釘住，這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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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G5 I- J0 I, g6 W　　屍體終於消停下來，沒有在動彈。

　　房間裡再次回復了平靜。

　　「這屍體肯定有問題，居然把我都給弄睡著了。」陰陽先生一邊罵，一邊把雜海鹽提出來，均勻的撒在堂屋的每個角落，形成一道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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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嚇壞了吧？」他看著周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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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嚇破了膽子的周岩緩了好久才點頭。

　　「這才是剛開始，我們還有得熬。今晚，恐怕不會太平了！」陰陽先生嘆了口氣，又用鹽巴撒了一個小圈，對他招手，「你站進來，無論發生什麼，千萬都不要走出這個圈子。」

　　周岩點點頭，乖巧的站入圈裡。看到了那種怪事，再不乖一點就是白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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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v* @5 C3 w! [　　平靜沒有延續多久，更加可怕的事情，又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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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Chapter 3　玻璃和百合怎麼想都是有社會價值的

- d1 q! l, u  Z, e% X' t　　好吧，河城特高的男同學們，是我的錯，我不該把這個魔女引入學校禍害你們。我錯了！我腦袋上的黑線已經落到了眉毛上，連忙跟她拉開了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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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時，我曾做過一段時間的研究工作，研究課題是玻璃和百合，涉及礦物和加工和植物研究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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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悅坐在一棵樹下，她戴了一副藍色的細框眼鏡，顯得很文藝青年，白色的洋裝上擺著一本看不清楚封面的書，就這樣感嘆的看了一會兒操場上的人，又看了一會兒天空上的白雲，一臉的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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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0 @/ r  b6 D" L　　「那就是說，妳以前還是一名學者了？」我用聽不出是在吐槽的語氣吐槽道。

　　這小妮子不過才十八歲不到，居然用很偉大很悠遠的聲音哀嘆自己年輕時候，這實在有點讓我不知該如何吐槽。

. I$ D9 s9 g9 Y7 i! ^　　「是的，你說的對，我以前就是一位學者。」方悅的語氣更加空虛了，「如果父母不是非要我進入這間遠離從前的高中來上學，我現在可能就是一名資深的研究專家。這次轉學，中斷了我成為一名學者的可能，把我拉上了一條平庸的道路。」

; P, d, }0 z( z# c* p　　「等等！」我頭開始痛了，「你真的才十八歲？」

8 M7 D' _& Y  f) V/ k! u, v1 ^2 a* a　　「嗯，高智商的十八歲，和平庸的十八歲，是不能劃上等號的。」女孩偏頭看了我一眼，突然有些心虛，「當然，你這種高智商怪胎不算在其中。你出了考場後，考官們紛紛交頭接耳，說你非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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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擺擺頭，「妳說妳以前的研究方向，是百合和玻璃，涉及植物學研究和礦物加工業領域，那妳為什麼不乾脆進入相應的大學？來參加河城特高的高智商學生們，都是瞄準第一流的大學，可是在一流大學中，妳對應的專業，似乎並不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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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不存在，估計整個世界都不存在這種專業。」方悅努努嘴，「所以我才不想轉學，從前的學校，實在是有太多可供研究的標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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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妳從前的高中有類似的課程？」我問，自己有些被眼前的女孩給弄糊塗了。

　　「沒有，我就一個人再研究。」方悅眨巴著眼，「你知道，我高智商嘛，所以自己研究也能研究出個長篇大論來。」

　　「所以，妳究竟在研究什麼？」我揉了揉腦袋，「我是越聽越不明白，能給我打個比方嗎？」

　　方悅凝重的微微點頭，用她繼續空虛的眼神看向操場。

　　河城特高的中午，有許多男生們在操場上運動，揮灑著汗水。她指著一個正在踢球的高中男生，淡淡說：「你看那個男生挺翹的屁股，他完全能夠發展成弱受。還有那個！」女孩又指向所謂的「弱受」一旁，面貌英俊身手敏捷的男生。「那個男生，顯然是強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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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滿腦袋黑線，幾乎忍不住運起九陰白骨爪一巴掌拍在她的頭頂，讓她七竅流血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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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6 }3 \' h# g" X) U8 s% V3 T　　什麼研究百合和玻璃，涉及礦物加工業和植物學研究領域，靠，這混蛋女子顯然是個偽裝成文藝女青年的死腐女！難怪她老爸老媽要將她獨自拋到遠離家幾千公里的河城特高來。這白癡傢伙不知道在原來的學校裡惹了多少麻煩，鬧了多少事，父母應該也是沒辦法了。

# i0 K7 x* j7 t4 F9 y# y$ e　　方悅空虛的視線轉來轉去，瞅著操場上男生們的屁股，幻想到口水都流了出來。她最後將眼神落到了我身上，隱藏在平光鏡片後面的漆黑眸子裡，流露出炙熱的感情色彩，那雙眼睛，看得我脊背一陣發冷。

5 s; x( _% @( [+ y4 a　　「說起來，夜不語……你很有，綜合素質哦！靜如處子時能當受，動如脫兔時能強攻，簡直是完美的研究對象啊。」女孩嘻嘻淫笑著，抹了抹嘴邊的晶瑩唾液。

　　「本來我是想故意考個低分，被學校拒絕錄取的，可是看了你在考場的表現，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你簡直太帥了，太有研究價值了，小弟弟，可不要讓姐姐失望喔！」說著就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吧，河城特高的男同學們，是我的錯，我不該把這個魔女引入學校禍害你們。我錯了！我腦袋上的黑線已經落到了眉毛上，連忙跟她拉開了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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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女孩智商高，長得也不差，就是不知道小時候被什麼砸中了頭，腦袋出了問題。

  v* Q& T6 D- \0 e7 T5 s( r　　「喂，你躲什麼躲，我又不會吃了你！」方悅不滿的扭動臀部朝我挪了挪。

! q; q3 s7 _! u' [　　我不動聲色的躲得更遠了，據說腐，也是會傳染的。

2 G& o0 M4 ]' ~4 p　　自己被河城特高毫無懸念的錄取，已經過了二天了，跟我一起考試的同學無一例外都也被錄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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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x: s* R" [8 Y4 n; p　　今天早晨我被班導師領到高三一班時，自己調侃考官，還以河城特高最優秀的入考成績的傳聞，以傳遍了大半個學校。顯然班導師對我被分配到自己的班上不無得意，早早的就跟學生宣傳了我的事蹟。

　　鬱悶的是，方悅也被分配到了跟我一樣的班級，如果早知道她腦袋不正常，我早就離她遠遠地，中午就更不會跟著她到處閒逛了。

/ P1 ^0 `5 O: F. J- w  b4 O  r& r　　河城特高不算大，只有高中部。高一到高三，每個年級有三個班，每個班三十多人，整個學校也就只有三百多個學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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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B; C2 ^6 e5 M6 h　　教學大樓也只有一棟，三層，按照年級順序區分高度，高一在一樓，高三在三樓。班導師介紹完我後，就把我和方悅分配成了鄰居，坐到教室最後面。方悅開始還很正常，跟我搭話聊天，說些沒有邊際的東西。

% q4 z9 V% p( R# M* j! j9 u　　整個早上，我都在打量班上的學生，她說的話完全沒有聽進去。唉，如果聽進去了該有多好，我肯定不會跟她有交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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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J) x/ ?  _! [! M" C　　自己來河城特高的目的，前面已經略略提到過，不過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要找到給我發私信的同學——周岩。這個十八歲的男孩現在已經在河城特高讀書，信中，他說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回到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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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 D+ r- G1 K" v" f　　而且私信的最後，他的經歷也沒有寫完，這讓我心裡癢癢的，想要知道他在守夜的時候究竟還發生了什麼。更何況，河城最近發生的怪事，真的很難解釋，在本地論壇上，一直有人說自己看了逝去的親人。

　　在華人傳統的鬼節，七月十四日越來越臨近的時候，頻繁的發聲者種怪事，對別的普通人而言，或許就忽略了，可是，我卻嗅到了不太對勁的味道。

　　周岩十二年前的遭遇，彷彿一場恐怖電影。就人類心理而言，遭遇到了如此奇怪可怕的事件，一般會本能地遠離發生點，永遠躲避那件事。

+ X* a0 v3 V) Y8 t8 K( j　　可周岩卻不同，他不但不躲開，而且用他心中的話來描述，就是千方百計的想回到河城，彷彿陰陽先生對他說的話莫名其妙的應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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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根本就屬於河城，無法離開。

　　河城集體聽到陶斯之聲的事，已經逐漸塵埃落定，許多人也忘記了。但是我來河城之前細心整理過順序，發現陶斯之聲一共響了三天，然後就有人在論壇說自己看到了逝去親人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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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4 m' m; G  r9 M　　而深入的調查後，我更加驚訝的發現，發文聲稱看到先人的網友們，幾乎全都是在河城本地，聽過陶斯之聲的人。

　　這之間，令我不得不相信有著一種必然的關聯。

　　周岩自從給我發那封私信，就再也沒聯絡了，而我只知道他在河城特高讀高三，卻不清楚他的聯絡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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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i- r: O; d. A　　河城特高非常封閉，除了偽裝成應考生潛入，自己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這也是我如此高調的原因，自己的名字想必已經響徹了河城特高，既然周岩認識我，看過我的小說，應該會主動聯繫我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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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不是自誇，我的名字還真是有些獨特。

* R6 |. g* H4 l) v: b+ {　　河城特高包三餐，採取住宿制，每個學生一個禮拜只能在星期日休息一天。如果想要到校外逛，必須先到班導師那裡提前請假，典型的採取嚴師出高徒的古老教學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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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夜不語，你為什麼進入這所高中呢？」方悅收斂起腐女嘴臉後，變回了正常模樣。

　　「以前不是解釋過了嗎？」我敷衍道。

　　「解釋過嗎？不記得了！」女孩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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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考個更好的大學。」我繼續敷衍。

　　「騙人，別看我這樣，其實我的第六感很強烈喔，真的。」方悅指了指自己的臉，「別人有沒有騙我，我一眼就看得出來。哼哼，而且以你的智商，大概考什麼大學都沒問題吧，何必要到這所學校來？哼哼哼，你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摸了摸腦袋，覺得自己的目的似乎也並不算不可告人，於是直說了：「我其實，確實有別的目的，找人罷了。」

+ y3 i) L0 H4 x* m. L　　「找誰？你朋友？女朋友還是男朋友？」他機關槍似的發問。

　　「男的。」突然想起了某個人的腐女屬性，我立刻又補充了一句，「不是男朋友，甚至連男性朋友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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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b( D3 t　　不過顯然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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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的？男朋友？」方悅的口水頓時流了出來，眼冒星星，雙眼渙散，明顯是又想歪了﹐「辛苦你了，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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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o& b1 }( l1 B; ?; `6 x/ n　　這小妮子一邊拍著我的肩膀，一邊跟我不無感慨的說：「這是多麼高的覺悟、多麼深的感情啊，才能讓你為了一個男孩，千里迢迢的追到了河城特高來。我佩服你，我羨慕你，唉，禁斷之戀，你總是這麼的讓人黯然神傷……家族和世俗，你為什麼總要殘忍地將兩個少年的愛情生生折斷……」

　　「停，停一下！」我腦袋頓時又痛了起來。「都跟妳說了，老子只是來找一個陌生高三男孩的，妳居然選擇性的給我想歪了！」

2 j7 A- G$ R! I2 Z+ _　　在腐女邪惡無下限的跳躍思維面前，我實在沒辦法保持自己的淡定和紳士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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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男朋友？」方悅抹掉嘴邊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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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q* k; r8 `( c  ?　　「不是！」我斬釘截鐵的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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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是？」

  z# s6 t6 H8 T+ w2 |2 m　　「真的，真的不是。」這一刻我無限後悔跟他有交集，感覺現在的自己，比面對所有敵對勢力的最強大精神和物理攻擊都累。

- E2 ^+ Z! @- d3 u4 f0 e　　「切，沒意思。」方悅撇撇嘴，可是臉上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一副「我懂你，你放心，我會替你保密」的神色，「你要找的男生叫什麼名字？說不定我能幫你。」

* j! C. l; h' b( J8 f0 i　　「妳跟我一起入學的，上哪裡去找？我自己花了那麼多心思都還找到呢！」我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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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小看腐女的親和力。智商越是高的學校，也是女性腐爛思想越盛開的地方，別看我剛進學校一天。哼哼。」方悅用力的拍了拍胸口，胸前碩大的兩塊脂肪隔著衣服跳了幾下，「我可是已經申請開辦社團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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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團？」我眨巴了眼，「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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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 B% I# A) m( F　　「玻璃和百合怎麼想都是有社會價值的。」方悅仰起頭，一臉驕傲。

　　我實在無力吐槽了，「這名字怎麼想怎麼有問題，會有老師擔任指導老師嗎？」

) k1 p  |' ~# V8 Y　　方悅得意的說：「有啊，社團名一報上去，立刻就通過了。有一位女老師很高興很興奮非要當指導老師！興奮到我不答應都不行。」

　　「誰？」吐出這個字，我的腦袋裡就劃過了一個人影。

2 a. Z* ^1 B% H  S; K　　「就是前天的主考官莫菲老師啊，她人挺好的，耽美裡論非常扎實，確實是個配得上指導我的人！」方悅握起小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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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s+ m  ]3 A, H　　「果然是她！」我頓時捂住了腦袋，哀嘆不已。考場上我就覺得那個莫非腦袋有些秀逗了，她竟然真的事跟方悅一丘之貉、同一種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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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s4 ?% Z  X, v　　「莫菲老師人緣很廣，當天就拉了好幾個社員過來。本女子妄自菲薄，理論知識僅虛長那些社員幾條街，僥倖當了社長大人。」方悅表示自己很謙虛。

- S2 Q/ |8 J0 c- z$ L" J" q　　面對她堂堂正正臉都不紅一下的自稱社長大人，我腦袋已經痛到麻木了。跟她說話，真的好累啊，誰來救救我吧！有生以來第一次期待上課鈴快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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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2 p/ i: q/ ~* I) b/ c/ o　　「所以啦，我人脈其實挺廣的，又有知曉河城特高的莫菲老師，打聽個人簡直是小菜一碟，你就放心的把你的姘頭說出來，等著我的好消息吧！」方悅又伸手拍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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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姘頭，都說了，他是個男性朋友，或許連朋友也算不上。他認識我，我也才剛認識他，面都沒見過呢。」總覺得自己越是解釋，越沒有說服力，方悅臉上意味深長的表情就越深。我最後明智的懶得再解釋了，直接說出了名字，「他說他叫周岩，我只知道他在河城特高就讀高三，哪個班級，不清楚。」

6 A2 _! d5 A" n　　「交給我好了，我馬上去替你打聽。有情人嘛，總會在熱心人的幫助下終成眷屬的，小說漫畫裡都這麼演，不是嗎？」方悅打了興奮劑似的，充滿幹勁。她起身朝那個名字長的得可怕，其中蘊藏的意義對正常人來說也挺可怕的「玻璃和百合怎麼想都是有社會價值的」社團活動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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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m. D$ T( ~( r* P' \3 D0 {5 u　　河城特高的課程井井有條，或許是因為學生們都是高智商生物，所以應考課程只是占據了很少的一部份，大部分都是老師安排的非必要課程。據說這可以有效的提高學生的積極性和思維能力，明白自己對什麼有興趣，未來會進入哪個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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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X% Z) O8 f  T: t　　課外課程安排得很雜，下午是從外校請來一位專家講解「流體靜力平衡」，這門科學也被稱為靜水壓平衡，是指當由於地球重力產生的壓力，和由壓力梯度形成的與前者方向相反壓強梯度力之間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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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就算在大學中大多數人恐怕都不會接觸到的學科，居然在班上有幾個同學都略懂，這讓我有些吃驚。河城特高之所以這麼出名，或許確實是因為它的獨到之處很有特色和實用。

　　下午四堂課上完後，休息不了多久，就是晚飯時間。普通高中都有晚自習，而普通高中的晚自習經常被科任老師占用來講課，但河城特高不同，晚自習就是晚自習，沒有老師監督，晚上的兩節課無論你做什麼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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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晚自習一開始，我就用書遮蓋著平板電腦，開始查起河城陸續發生，而且有越來越多趨勢的怪事來。

　　不過，顯然有些人不太願意讓我清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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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7 q, i6 v7 ~: I" H' r, {( G　　「喂，就是你，你叫夜不語是吧！」同班一個叫不出名字，長得五大三粗的男生走了過來，一把將我的課本扯開，「聽說你入學考試打破了河城特高的紀錄，有很多人都對你很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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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男生額頭上長滿了青春痘，神色很符合反派的需求，滿臉的倨傲和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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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c9 K) J& B: g, h% E　　只是看了他一眼，我就又低下了腦袋，沒再理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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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跟你說話，你這是什麼態度！」男生拿起我的筆袋，用力扔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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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M+ M% X1 R; s% p2 ^7 L$ ^7 H　　許多學生都轉過頭來，有的幸災樂禍，有的很是同情，還有的敢怒不敢言。

# L; U$ }6 j5 \4 W& e+ E3 ]　　「在所有人關於學生時代的記憶裡，似乎每個階段，無論學校好壞，都有這樣的一個或者幾個兇惡的男孩。當大多數人都記不起絕大多數同學的樣貌和名字時，他卻始終在許多人的回憶裡占據一席之地。」我將平板電腦收起來，緩緩道，「你是哪種人呢？把欺負新來的同學當作最大的樂趣，別人越是怕你，你就越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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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4 g* T; V! }4 t6 X　　「我，我當然不是那種人！」男生吞吞吐吐的否定道，「不要轉移話題，是我在問你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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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你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這不符合提問的標準。其次，我並沒有轉移話題，我們在進行良好的對話，是不是？」我輕輕一笑，「如果你不是想欺負我的話，那我猜測，我的好成績讓你們有些人感受到了威脅。現在，你們是想挑戰我？還是想消滅我這個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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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8 j" w5 x  l3 }- e1 U　　「挑戰？你以為你自己是誰，是有多了不起！」男生臉一白，嗤之以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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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我終於抬起了頭，突然問：「如果我送你一個小丑木偶的話，你第一時間的反應是什麼？」

/ R' f; @' Z  q. u9 i　　「送我？為什麼要送我小丑木偶？」男生下意識的回答。

　　我瞇起眼睛，笑得很犯賤，「很有趣的答案。我來猜猜你的性格吧，知道什麼是肛門期滯留人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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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生下意識的搖搖頭。

% I% N5 C8 C0 T2 h" C6 [　　「每個孩子，在兩三歲這一階段，排泄機能成為嬰兒性快感的主要目標，嬰兒從排泄活動中得到極大的快樂。這一階段的主要任務，是透過按時大小便的訓練，和培養幼兒的自我控制能力。」我笑瞇瞇的解釋道，「透過掌控大小便，孩子們邁出了重要的一步，學會了獨立，發展了自信，並知道何時應該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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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o" ]) n$ }+ W9 ~　　「可是如果這一階段性心裡發生衝突，即強迫孩子排便，或者對時間、衛生要求過於嚴格，就可能會造成肛門期停滯人格，患有這種人格的人極度吝惜、保守。看過《小氣財神》這部世界名著吧？書中的主人翁就是典型的肛門期停滯人格患者。」

% H/ x, t, G* Z　　我一直看著這個男生的眼睛，「同樣的，過分在意規律排便可能產生兩種相反的人格類型，也就是過分守時，或者總是拖延。過分強調衛生可能致使強迫型人格障礙的產生，他們總是關注整潔，或者排斥整潔，總是邋裡邋遢。

　　「我猜你小時候，也就是肛門期出現的第二年，動欲區在肛門區域時，你兩歲那年，本來必須學會控制生裡排泄，使之符合社會的要求，也就是說你必須形成衛生習慣。」

) ^$ I1 ?$ h6 C　　我看著那男生的臉色越來越發紅，也看到周圍人開始回過味來，偷偷發笑，終於說出了重點。

8 c# m1 E0 \% _　　「在肛門期，糞塊摩擦直腸肛門黏膜產生快感之外，快感更來自對糞便的排出與克制，如果這一時期出現停滯現象，可使人格朝著慷慨、放縱、生活秩序混亂、不拘小節，或循規蹈矩、謹小慎微、吝嗇、整潔兩個方向發展，形成『肛門排泄型』或『肛門滯留型』人格。

* P% N* _  r) ~1 h, t( b. D2 K　　「但是顯然，你的父母因為很忙的原因，並沒有親手帶你。而你是被一個不拘小節的保姆帶大的，所以形成了第三種肛門其人格，學術上稱之為『肛門偏執型』。你符合肛門偏執型外放性格的所有特點，也就是非典型偏執人格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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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生氣得快要炸掉了，他抱著腦袋大吼一聲：「別在說了！你，臭小子，你給我等著，老子一定會找人收拾你！從來沒有人敢這麼羞辱我！」說完連忙逃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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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R9 W0 z. T! n+ C　　他剛一離開教室，整個班級都哄堂大笑。

3 x1 ^: t  g. P　　許多還沒來得及接觸的同學們都紛紛朝我湧過來，一臉佩服，我卻一直看著那個落荒而逃的男生的背影，整個人都驚呆了。

: p  o) t0 R2 u/ m　　不是錯覺，絕對不是錯覺。我能夠斷定，在他轉身的一瞬間，在教室天花板上的節能燈照耀下，男生腳底下的影子，似乎有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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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男生身材高大，可影子卻彷彿一個駝著背，身材矮小的老太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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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Chapter 4　背後靈

　　女鬼一隻手拉住周磊的舌頭，讓他說不出話。一隻手搭在他的腦袋上，讓他暈乎乎的頭腦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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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 h$ p1 b" O2 N3 o* b" z0 I　　背後靈，通常是跟隨在生人四周的靈，關於背後靈的說法有很多，西方的背後靈往往是童靈，多發於九歲以前的兒童身上，是兒童臆想出來的莫須有的好朋友。東方隊背後靈的解釋很直白，通常說是自己的親人死後，默默在身旁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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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7 y/ m- p3 U. E! U# X- Q　　分類上，保護生人的可能是善靈，亦即為守護靈。對人有威脅的可能是惡靈，也就是惡鬼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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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清楚那男生被後的駝背老太婆究竟是哪一種背後靈，甚至我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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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自習過後，我繞開放學回宿舍的人群，獨自走到操場上。

　　晚上的操場幾乎沒有任何人，抬頭看看月亮，月如勾。再過幾天就是中國傳統的鬼節了，鬼門將會大開。小時候的我並不像如今這麼鐵齒，總是相信有鬼存在，一到鬼節的那晚，就會頭戴著簸箕，眼皮上塗抹牛眼淚，據說這樣能看到鬼。

* P0 H0 r2 {1 G' U2 L6 I) m0 J　　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就不再相信鬼神的存在呢？一如西方的小孩不再相信世上有聖誕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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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噓！噓！」

! B. w8 ~- m7 o' u0 C! U　　不遠處傳來一個女孩偷偷摸摸的聲音，我轉頭，看到了果然很偷偷摸摸的方悅。她躲在草叢裡朝我招招手，我摸著腦袋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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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Z9 B0 a, w9 y3 I. p　　晚上晚自習前，這傢伙就偷偷的將一張紙條塞到了我抽屜裡，讓我下了晚自習就到操場等她，我被她神秘兮兮的舉動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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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k7 Q: G　　邁腿走進了草叢裡，風不知什麼時候胡亂的颳了起來，河城的夜，似乎比想像中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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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不語啊，你要找的那個人，似乎有點棘手。」方悅左右看了看，一副緊張的模樣。

( |0 x4 p. V( A8 P: a1 [　　「棘手？」我一愣，不過是找個人罷了，怎麼扯到了棘手這個詞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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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很棘手。我問了指導老師莫菲，但一提到周岩這個名字時，她整個人都愣住了。」方悅頓了頓，「而且，一起被老師拉入社團的社員們，也都一臉驚慌的模樣，很怪異。」

9 {: T9 H' X# Y5 x; W　　方悅鬱悶道：「莫菲老師還一直追問我是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我沒招，她就叮囑我不要再提這個名字，千萬不要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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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回事？」我徹底驚訝了。究竟周岩在河城特高做過什麼大事，弄得學校把他的名字都給封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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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那個姘頭周岩，到底是什麼來頭啊？」方悅也十分不解，語氣也有些焦急，「總之我是搞懂了，這個名字在學校裡是個禁忌，就連不拘小節的莫菲老師都對此很緊張。你如果非要找到他的話，只能更加的偷偷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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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y3 ]+ N9 P, i( j　　「我知道了，謝謝。」我點點頭，感覺有些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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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對周岩一無所知，唯一的線索就是他在微博給我發來的私信。他和河城最近發生的幾件怪事有關連嗎？河城的黑暗中，到底潛伏著什麼？

　　下定決心來找周岩，對他的故事好奇，是其中一個原因。最大的原因，還是不久前在老男人楊俊飛的偵探社，接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案子。

& e* {; j. ~3 y& O# y$ v　　案子附帶著幾份資料，全是剪報，每份剪報都有一個匪夷所思的真實事情。事情發生的地點，就是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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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7 a3 p) X/ V! _! z! I$ f　　第一篇，刊登在河城晚報，八月二日的第五版。說的是河城河山區，晚間，警方破獲了一女子街頭被刺殺案。

　　事情發生在八月一日下午五點左右，河城城區會館路發生一起血案，一名張姓女子被一名男子當街連捅數刀殺害。案發後，行兇男子逃離現場。凶案發生後，河城警方迅速介入偵查，隨後根據線索鎖定嫌疑人周某，並立即展開搜捕。八月二日下午三點，周某落網。

# R8 k! `- @1 T( X+ ?4 s　　在緝凶的同時，警方對命案細節進行研判，並從中挖掘出詐騙集團線索。原來，當日被刺殺女子是一名「酒托女」（註一），正是當日的一起詐騙引來了殺身之禍。

　　案發當日，女子涉嫌詐騙行凶者高額餐飲消費，被後者識破後行凶刺死。二日下午三時左右，行凶的周某已被捕歸案，而凶殺牽出的一個十八人的詐騙集團也已被警方悉數捉拿。
- o4 |2 `4 T0 P, s0 h9 U# H( K0 u4 d
/ T! s! m8 W3 ?2 F6 t) P9 Q　　據說這個酒托團夥以李某、王某為首，組織嚴密，分工明確，成員多達十八人。作案時，由「操盤手」以女性身分透過網路聊天工具與陌生男性聊天，騙取對方信任後在索要手機號碼和個人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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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2 H# \% f/ W0 z　　然後，由「傳號手」將套取到的資料發給「酒托女」，而「酒托女」則在「外保」人員的暗中保護下，前往指定地點與網友見面。

　　見面後，「酒托女」將網友帶到李某等人短期租賃經營的茶樓、咖啡廳等場所進行高價消費，騙取錢財。

　　而周姓男子根據調查，全名周磊，是河城本地人。據他交代，本來他是以結婚為目的在網上和酒托女張某交往，交往到一定程度後，張某要求見面商談結婚的事宜。周磊欣喜不已，懷揣著父母替他積累下來的購屋基金，高高興興地去赴約了。

7 ^$ g+ d' j# x! j- c1 X% v　　等看到酒托女張某時，周磊覺得張某年輕漂亮，比視訊聊天時更好看，兩個人也相談甚歡。期間張某不時的點酒品、飲料和食物，他沒有看價格單，以為不會太貴，每次食物飲料擺上來，都應張某要求用銀行卡結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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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共處了足足一個下午，等周磊歡暢的走出大門和張某分開後，他掏出手機一看，整個人都驚呆了。手機螢幕滿滿都是刷卡消費的簡訊，幾十萬的購屋基金被揮霍一空，周磊總算明白自己上當受騙了。

　　於是他在路邊買了一把水果刀，追上去想要逮住張某理論，最後知道錢拿不回來了，絕望之下，揮刀刺死了張某。

" E" {; o- Q8 t  H- P1 q　　本來抓到凶手，瞭解前因後果，這件案子就應該完了，可是，事情根本就沒有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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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剪報附帶了一大疊資料，提及了周磊被逮捕後，發生的一連串怪事，一連串極為恐怖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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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磊在監獄裡精神恍惚，每天叨念著被自己殺死的張某的名字，而跟他同住的獄友也驚慌失措的哀求獄警換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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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7 p# E4 P) y6 K. \# ~　　獄友說自己看到鬼了。

$ I' b$ A! m2 h　　這個獄友叫張北，在資料中還附了他的影音。

　　「警官，你說人活一輩子，真不容易呢。」張北在休息室哩，跟獄警要了一根香煙，抽了幾口，嘆氣道：「我就不明白了，我張北從前好歹也是個高材生，畢業當了夜總會的老闆，身家千萬，怎麼會一夜之間混到現在的落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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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我不說閒話了。我要換房間，真的，我沒矯情，是真的遇到鬼了。那個周磊，活脫脫的被鬼附身了，再這樣下去，我估計也會被鬼附身。前段時間那一天到晚都在的刺耳聲音你聽到了沒有？有個經濟犯說那是陶斯之聲，不是每個人都能聽到。」

　　張北縮了縮脖子，「我就聽到了。然後沒多久，周磊就被你們帶進來了。怎麼說我也是個知識分子，待人很和藹可親，所以我就笑著想要和他握握手，可是那個周磊精神很恍惚。他不該被關進監獄，真的，該帶到精神病院……不，去寺廟驅鬼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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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6 p, b+ s* J& E+ i% b  L3 l　　「警官，你們把鬼帶進來了，知不知道。真的，人們都說監獄的陰氣重，有鬼！我看從前這裡是沒鬼的，就是周磊把鬼給帶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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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監獄不太平，莫名其妙死了好多人，你們急來急去找原因，一會兒說食物有問題，一會兒說水有毒。警官，你們找錯方向了，真的，全是那個周磊的錯，他身旁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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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Y' s. k. u  {& u4 j* C　　張北的聲音從揚聲器裡外放出來，陰森森的，透著深入骨髓的冰冷。顯然，他內心的恐懼也絲毫不亞於他的語氣。

" e/ m# p& q9 e2 k　　「北房一一０二的老大昨天死了，他跟周磊接觸過，要周磊上繳貢品，否則見他一次打他一次。打了沒幾天，那位老大吃飯噎著，就嗝屁了。他嗝屁前我正好坐在他附近，那老大本來正津津有味的吃著飯菜，可是突然，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東西，他捂住喉嚨，使勁兒的捂住，拼命想要將食物道裡的食物往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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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親眼看到，那些食物哽在了喉嚨三分之二的地方，鼓了很大一個包。鼓包下方有一雙無形的手箍著他的喉嚨，讓食物下不去。最後食道破了，食物灌入氣管裡，那位老大就死了。

" o" e6 _. {9 X$ @, L; [& }　　「還有西房二０二三室的趙……行，行，我知道這些都不歸你們調查，是鑑定科的事。好，我不再說閒話了，直接告訴你們為什麼我說在周磊的背後見到了鬼。真的，真的是鬼！」

　　「那段時間都入秋了，監獄裡還是熱得受不了。五天前的晚上，我強制勞動完，被送回了監房，周磊仍舊一聲不吭的面對著牆壁發呆。基本上我看到他的時候，他從來不說話，精神渙散。

7 `; a2 X/ d  s2 k8 M$ c　　「警官，你也知道我人緣廣，稍微打聽了一下他的事情。這二十多歲的小子殺了個酒托女，因為受害者也有錯，所以判刑並不算重，才十三年，如果表現得好，過幾年就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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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S) v* ~- y6 P- A3 M　　「按理說，他不應該這麼無精打采、一言不發，甚至對周圍人沒反應才對。示好了幾天，他不搭理我，我也就沒有理他，當他不存在！人不可能一直熱臉貼冷屁股，我又不犯賤，我覺得他，就是個典型的神經病。

6 I% B( S. J4 b　　「周磊進來的第三天，我記得是五號左右，那天天氣不太好。半夜兩點鐘，突然閃點雷鳴起來，我被驚醒了。

　　「真的，長官，我還能夠清晰的記起來那晚有聽見隔壁床上傳來奇怪的聲音。那像是一陣又一陣手抓撓牆壁的聲音，很尖銳，隱約夾雜在雷聲裡，在雷電之間的間隔中出現，顯得很刺耳。

　　「我睜開眼睛，努力的側起耳朵，想要認真的聽下那抓撓聲究竟是什麼發出來的。可那聲音很古怪，先是在左側，然後跑去了右側，速度也是越來越快。牢房裡早就熄了燈，昏暗的走廊燈不知為何也滅了，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那聲音也不像是老鼠，畢竟光滑的牆面，老鼠根本就爬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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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X/ C/ I) O" k. P# p( l0 G  Q　　「我很疑惑，撐起身體更加認真的分辨起聲音來，可那聲音更加怪異了，十分有節奏，這邊一抓撓，另一側的耳朵裡就傳來彷彿響鈴的聲音，一直都以同樣的節奏，一抓一響鈴，一抓一響鈴。

　　「是，是，警官，我知道你聯想不出當時的情況，就算是我這個當事人，在兩眼一抹黑的情況下，也想像不出來究竟自己身旁在發生什麼。

* e, }# J+ ]* a* q　　「但是聲音最開始出現的左邊，是周磊床位的方位，於是我喊了一聲：『周磊，你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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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y8 {! @1 ?4 U$ f; w　　「周磊和平常一樣，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可是抓撓聲音倒是停了，這讓我以為自己想對了，確實是周磊發出來的。可，警官，真的，說不定我喊出的那聲音是自己這輩子做的最大的錯事。本來發出抓撓聲的主人還沒有發現我，可是我一叫，它就知道我的存在了。

　　「抓撓聲停了，我就躺回了床上，一躺下就覺得尿急，想上廁所，所以我又再次起來。警官，你清楚的，小便池就在我床尾不遠的地方，只有三米不到。我雙腳一觸地，抓撓聲就再次響起來。

  y2 H  I8 s1 D( v　　「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四周顯得一片寂靜，我甚至聽不到周磊的呼吸聲。一道尖利的抓牆聲從天花板上傳了過來，刺耳得很，嚇了我一跳。本來我沒太在意，可是當我走了兩步後，那聲音就變調了。『噗噗噗噗』，像是有什麼沉重的東西在天花板上爬。

　　「光潔的天花板，怎麼可能有東西爬？我腦子十分清醒，還特意抬頭看了一眼。漆黑的房間，肯定是什麼也看不到。就在這時，突然，我發現那爬動的聲音越來越近，我似乎就是它的目標，那玩意兒在朝我直直的爬過來。

　　「從左邊的天花板爬到了中間，然後『啪』的醫生掉在了地上，掉落的聲音很巨大，至少是數百斤重的物體，而且，就在我近在咫尺的面前。黑暗裡，我看不到那東西，但是卻能感覺到它的存在，那是一種陰暗潮濕，帶著惡臭味的玩意兒，就算沒接觸，都能令人身體發寒。

& l, P8 K- X! l. B! l- d  h" S0 L　　「我嚇得快發瘋了，趕緊往回跑，跳到床上蜷縮起來。心臟怕得不停跳動，我使勁兒按著心口，努力讓自己平復了下來。

4 V9 N! l5 K1 O5 w1 k6 }　　「當時我尿急得很，但又不敢動，只能憋著，我就一直抱著腦袋側躺在床上，死命的閉上眼睛。那個東西掉到地上後，就沒有動了，也沒跟著我追來。四周，感覺是那麼的死寂，就這樣不知不覺，我搞不清楚為什麼，自己居然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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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2 ?+ `% o/ L# H1 n8 L+ Z: R　　「大概睡了十多分鐘，我突然聽見背後傳來緩緩的呼吸聲。那呼吸聲絕對不是人類能發出來的，甚至，不像是生物。與其說是呼吸，更像是無數個怨靈在吶喊，直接從耳道刺入了我的腦中。

* n* ^1 k# Y, y　　「我不敢回頭，很害怕，我怕它發現自己，就努力閉著氣。我甚至一度懷疑，那聲音是不是其實是我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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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U8 y$ x' W; i　　「不是，絕對不是。就算我閉了氣都能聽見背後的呼吸聲，我嚇得全身冒冷汗，不敢動彈。長官，真的，我當時腦袋清醒得很，我那時候還在想，自己背後明明就是牆壁，哪來的空間容納一個人？所以那東西絕對不是人，是鬼。真的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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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W2 @; ?' `- S& j& r　　「我明白，其實那東西早就已經發現我了，聞我的氣味，不知道想要把我怎麼樣。必須要逃，必須要逃才行！我越來越害怕，心裡只有這個念頭，如果再待下去不動的話，自己一定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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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我連滾帶爬的逃下了床，背後，傳來一聲巨大的咬合聲，是兩排牙齒碰到了一起。如果我沒有躲開，恐怕已經被咬到了。

　　「我逃到了周磊的床邊，我摸到他正在睡覺，身體還是溫熱的，有呼吸。於是我死命的搖他，可無論我怎麼搖，他絲毫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身後的東西跟著我下了床，一步一步，緩緩地朝我追過來。它走得很慢，可，的的確確是在走，用兩條腿走。我耳朵聽得很清楚，雖然是兩條腿，可腳步聲根本不屬於人類。

. Y: ~! s6 j" w4 ^6 u3 U　　「我用力踹了周磊兩腳，然後再次跑到牢房的鐵欄杆前，用力的搖，奮力的喊叫，想要把獄警叫醒將燈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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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4 V$ u( ^4 U% \7 `5 D; B　　「可是等我的手碰到欄杆時，監牢的門竟然『吱呀』一聲開了。我的精神都快崩潰了，什麼也沒多想，拉開門就迫不及待的衝了出去。等我衝出走廊，沒跑多遠，走廊燈就亮了起來，一盞一盞的亮。我回過頭，藉著走廊昏暗的光芒，終於看到了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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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V5 i. b) V　　「那是一個人，一個穿著紅色裙子的女人。女人披頭散髮，標準的厲鬼模樣。她腳不著地，可是卻能發出輕輕的腳步聲。她就這樣跟在我背後，一直跟著，飄在空中。當發現我看到她後，女鬼淒厲的吼了一聲，腦袋上的頭髮迅速變長，追著我想要將我包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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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獄警發現我逃出來了，一群人拿著電警棍湧上來將我敲昏。該死，他們似乎沒有一個人見得到那個女鬼，只有我看得到！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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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k0 F5 o7 U  L* R; Z" H　　「我醒來後已經被羈押了，你們不是也調查過嗎？沒人能夠解釋牢門是怎麼單獨打開的。警官，你比我更清楚，牢房的電子門只能透過外面控制，我絕對什麼都沒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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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f' _3 ?7 B　　「我被帶回牢房後，又跟那個該死的周磊住在了一起。從那天開始，我才明白那晚想要殺自己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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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看到周磊時，我嚇得大小便都快失禁了，背脊一陣陣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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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6 _7 P% B& d( o; z3 E: I. j　　「周磊，周磊身後，那個追我的紅衣女鬼，輕飄飄的站在他背後。女鬼一隻手拉住周磊的舌頭，讓他說不出話。一隻手搭在他的腦袋上，讓他暈乎乎的頭腦不清醒。那女鬼，甚至露出了臉，朝我陰惻惻的笑。

1 b, k* `6 H* B　　「警官！求求你了，我實在受不了了。我快要瘋了，讓我換房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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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北的影像只到這裡，但他的事情並沒有完。

　　他說周磊被鬼附身了，將鬼帶進了監獄，而且他午夜跑出監牢的事情，經過調查，所有獄警都難以解釋。調查人員將一疊女性照片給張北看，其中只有一張是周磊殺掉的酒托女的，可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張北毫不猶豫的用手指頭按著酒托女的照片，說周磊背後的鬼，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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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5 a( a( G5 u2 r1 k0 r/ O　　調查人員確定警方辦案時，酒托女的照片從沒有刊登在報紙上。而張北已經被關押了五年多了，他究竟是怎麼認出死掉的酒托女的？難道，真的是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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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獄警還是給張北換了房間。可是已經晚了，換房間的第二天早晨，張北就突然死了，身體上沒有奇怪的地方，可是驗屍結果卻非常詭異。

　　張北的腹部內臟被某種利器刺了十多次，脾臟和肝膽都破裂了。法醫解剖屍體時嚇了一跳，那情景就像是什麼東西隔著張北的皮肉在內部傷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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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難以解釋的是，張北的死因和酒托女的一模一樣，就連刺傷的位置也相同。

　　從那天開始，監獄裡稍微有接觸過周磊的人，都瘋言瘋語的說看到周磊背後站著一個飄在空中的女人。

$ p8 c9 D: L8 u# T- ^* N! h7 a# o　　最終，就連某些獄警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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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一：酒托女：某些酒吧老闆招募的一批女孩，大多長相貌美、善於網路聊天和電話交談，她們先是在網路聊天室「釣」網友，馬上相約見面，然後帶領網友到所服務的酒吧高額消費，並迫使網友結帳，最後從網友支付的消費金額中收取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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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Chapter 5　又見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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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1 U5 A4 W　　我確實在午夜聽到了，確確實實聽到了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那道聲音聽不出來源，彷彿是從四面八方潮水般湧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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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城陶斯之聲傳聞之後，背後靈的傳聞也逐漸風靡起來，說的人越來越多，相信的人也越來越多。今天，我總算也看到了，那個想要在我身上找樂子，可是沒有成功，憤怒的離開的男生背後，就有一個駝背老女人飄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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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9 }- i$ Q. f. u& C9 s( y　　那，是不是河城的第二個都市傳說，背後靈呢？

$ M; T' q/ [2 l5 K　　真是頭痛呢，周岩如果真的被河城特高封鎖了消息，自己該怎麼弄道他的資料呢？楊俊飛的偵探社也對周岩進行過初步的調查，但是並沒有發現怪異的地方。

& _# G3 d) `7 k& L　　唯一令我奇怪的，或許只有一點，就是前面我提到的，周岩從自小就讀的南成初中畢業後，就不惜千里迢迢跳到河城來讀書，彷彿河城一直在吸引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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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周岩其實從小到大，也只來過河城一次，就是那次他姑婆死後，參加的葬禮。這很難解釋也讓人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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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p& A& @( [1 |/ e2 }　　一個人從出生開始，就已經認定了故鄉的所在地。所謂的故鄉，對人類的記憶而言，就是呱呱落地的地方。例如周岩的父親是河城出生，所以他父親的故鄉就在河城，而周岩是在兩千多公里外的南城出生的，那麼在他的記憶中，故鄉的標準就是南城。

$ T4 Z0 ]9 s4 L+ m, B. ~  ]　　這是人類記憶的慣性和深入基因的本性，會本能地對出生的地方產生眷戀，而周岩卻違反本能，從大都市南城來了小城是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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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他六歲時在河城期間，還發生過令他記憶深刻的事，就是那件事，讓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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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是我想找到他，尋求的答案。

　　跟方悅分開後，我繞過操場想要回宿舍。風依舊在呼嘯著，河城的氣溫最近幾天開始降低，氣候也變得不那麼舒適起來。

　　剛走過半個操場，我猛的一回頭，卻什麼也沒看到。怪了，明明覺得有某個東西在暗地裡跟蹤自己。

　　微微一皺眉，我加快了腳步。很明顯，狂風中有一個輕輕的腳步聲跟在我身後。是個女人，因為踏著塑膠跑道的腳步聲是高跟鞋才會發出來的。

% j) s9 e$ C4 ^+ U8 n　　我輕輕一笑，猛的停了下來，沒有回頭，只是開口道：「莫菲老師，難道沒人告訴妳，穿高跟鞋跟蹤人實在很白癡嗎？」

　　身後沒人回答。

　　我乾脆走到跑道邊的乒乓球桌旁坐下，耐心的等起來。操場很空曠，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就是對面的花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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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沒多久，跟蹤者終於按耐不住了，乾脆走了出來。穿著黑色小西裝的漂亮老師，果然是莫菲。她捋了捋頭髮，「臭小子，你以前的老師沒告訴你，稱呼自己的老師為白癡很不禮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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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3 q: q) S8 {　　「抱歉，我從前的老師們都很白癡，白癡到叫他們白癡他們還要對我笑笑。」我聳聳肩膀。

　　「對了，我都忘了你智商高。」莫菲瞇著眼睛，「就是你這傢伙在調查周岩的事情？」

　　「對，他是我一個朋友。」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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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t# `, v1 S/ Q5 m　　「基友？」莫菲這傢伙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我聽小悅悅說過你們可歌可泣、挑戰傳統世俗的愛情故事，真是令我這個世俗的老師無比羨慕嫉妒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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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這個莫菲果然是個死腐女！方悅究竟是怎麼替我打聽的啊，恐怕周岩的事情還沒結果，本帥哥的英明和清白就會被她傳播得扭曲在激情裡了，嗚！

　　「我戀愛觀正常得很。周岩就是我一個朋友，筆友，對，筆友關係！」我咳嗽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 H" a8 U" t* r3 p- o3 S　　「筆友喔，我就說嘛，你的籍貫明明和周岩是不同一個地方，怎麼會基情四射呢。」莫菲老師認真的點頭，滿臉感動。

　　這傢伙的耳朵到底是怎麼長的，完全一口咬定了有「基情」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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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那是多麼深刻的感情，讓兩個基動的筆友們想要越過世俗的限制，來到同一所學校就讀。夜不與同學，我看好你！」這著腦袋腐爛的女老師還伸手過來，一副要拍我肩膀給我加油打氣的模樣。

　　「夠了！」我一巴掌將她的手打開，「我是真的真的性取向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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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掩飾了，小悅悅已經跟我說了。你靜可受，動可強攻，實在是千古基界的一奇才。嗯嗯，經過我這算毒辣的眼睛判斷，小悅悅一點都沒說錯。」

. r! S: u* _0 i　　莫菲從上到下打量我，「可惜了，可惜。你的好基友……夜不語，我勸你還是打消找老情人的念頭吧，世上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筆友雖然好，可惜周岩大概沒有給你寄過照片，他本人滿臉青春痘，太醜了，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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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0 `& T& G9 ^) }( @+ ?& M　　「而且，河城特高配得上你的男人多了去了，不論是智商還是樣貌。嘿嘿，如果你實在饑渴的話，老師我替你介紹一個好的！」莫菲說著說著就流起晶瑩的口水。

$ a, C+ Z# _& _$ c8 l- L1 \3 }　　我快要瘋了，這個學校有一個腐女就夠了，還來第二個是怎麼回事，難道腐真的會傳染？眼前的女老師腦袋分明是壞了。不過從她的話中，多少還是能聽出一些端倪——周岩，果然出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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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岩出了什麼事？」我打算從耳道開始就阻隔這傢伙的腐攻擊，只接受有用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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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岩他的事情已經被學校封鎖了，我是不能告訴你的！」莫菲搖搖頭，「如果你想要找到他的話，我勸你還是別浪費時間了。很多人都在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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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q$ I6 u1 o3 G　　我將手抱在胸前，撇撇嘴，「原來如此，妳之所以會跟蹤我和方悅，果然是因為周岩的原因。他出了某種大事，而且很可能失蹤了，妳想在我身上找找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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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菲沉默了一下。

6 b& b- ~& C& ~1 N　　我動動嘴唇，攤開手，「抱歉了，我還真什麼線索都沒有。要不妳把他的事全部告訴我，我如果找到了他，第一時間通知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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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M+ _0 d2 R7 I　　「跟高智商的傢伙打交道，果然很累。」莫菲撓了撓頭，將原本整齊的髮絲弄亂了，「無可奉告。不過，夜不語，我勸你真的不要涉入周岩的事情裡去，安心的當一個學生吧。雖然，我可不認為你是一個真正的學生！」

　　我笑了，「大家彼此彼此，本人也不覺得，莫菲老師妳是一個真正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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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傢伙的話和小動作已經稍微暴露了她的身分，莫菲如果不是警局的臥底的話，就是某種私家偵探。

　　我倆相視一笑，再沒有多話，各自離開了。

　　一路上我都在沉思，周岩到底幹了什麼，居然會有人臥底進來弄他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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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岩的家不是大富大貴，請不起私家偵探，而學校顯然是知道莫菲的身分的，所以就連學校的入學考試，都讓他參與了，雖然我不清楚莫菲為什麼要在入學考試時進行排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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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想要找到周岩，甚至是知道他做了什麼，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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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 m2 q1 l0 L* N; J7 p, P　　我默默地想著怎麼去挖掘被河城特高封鎖的消息，回到了宿舍。由於河城特高的學生不是很多，所以宿舍也只有單獨的一棟，這棟六層高的大樓被一分為二，左邊是男生宿舍，右邊是女生宿舍。隔離的牆壁也不算太厚。

　　或許高智商的人通常都是不太懂溝通的人，為了避免尷尬，學校特別將宿舍安排為兩人間。我和一個戴著厚厚眼鏡的男生一間房。這個傢伙叫李烈，可是性格完全不像名字那麼列，十分的沉默寡言。

& w* F: B  {$ D( x- i' y　　都已經第二天了，仍舊沒有跟我說話的打算。

　　進門時，李烈正在翻看著厚厚的牛津字典。書桌旁的檯燈很昏暗，將他的影子照得模糊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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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我進來，他仍舊一聲不哼，連頭也沒抬。我撓撓頭，默不作聲的換了衣服進入洗潄間，洗了個澡後，坐到了自己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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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將整個學校籠罩，從五樓看下去，只能間或看著沉默的街燈。河城特高在這沉默的夜色裡，並不出彩，似乎和世上其他的學校沒什麼不同，可是我卻清楚的知道，這裡，正在發生可怕的事情。

. _% j  A. T7 m3 Q( |& m3 C$ ?7 T　　截至今天為止，河城已經突發意外死掉了數百人，每個人的死亡都難以解釋。不過短短一個多月罷了，死亡率還在刷新著這個只有幾千人的小城市的最高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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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2 h# D1 J4 e8 y0 @( t  |6 N　　這很不正常，可是我卻偏偏找不到線索的切入點。無聊的我一邊想著事情，一邊將視線落在了對面認真看書的李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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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n. P  h2 w& p　　這傢伙我稍微調查過，是高三三班的資優生，也是歷來學年第一人，俗稱學霸。他眼裡只有自己感興趣的知識，其餘的東西從來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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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烈似乎也不在乎讀不讀大學，所以一直拒絕學校的推薦。這傢伙，如果切入了他感興趣的知識，或許是個很好的打破僵局的點。他肯定知道周岩的事情，而且，也不在乎學校的封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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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裡下了個決定，我走了上去，搭話道：「李烈同學，昨天我已經自我介紹過了，我是夜不語……」

　　「對不起，我性取向正常，不搞基。如果你想找基情的話，我的外部特徵想來也不符合你的要求。」李烈用右手將自己厚厚的眼鏡撐了撐，打斷了我的搭訕。

　　我頓時無比尷尬，方悅，那個死腐女！她究竟將自己臆想出來的東西以多快的速度在向學校傳播啊，老子的清白完全毀了！

　　鬱悶的擺擺頭，我也懶得解釋了，只是盯了一眼李烈正在利用牛津字典尋找專業解釋的書籍，笑道：「沒想到你已經在自學流體靜力學了，佩服！」

" ]4 E/ n0 e+ j' G/ a, `　　所謂流體靜力學是連續介質力學的分支學科流體力學的子學科，主要研究靜止流體，即液體或氣體的壓力、密度、溫度分布以及流體對器壁或物體的作用力，諸如氣體和液體靜止時的現象，以及相關力學行為的科學。這門科學的專業性很強，許多博士生都吃不透，不愧是高智商的學校，學生的自學能力還真強。

. L+ a, N  Y5 Z$ w) ?% b, I　　「喔，你竟然知道流體靜力學！」李烈不屑的道，他顯然對自己很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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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聳聳肩膀，「或許比你知道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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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可能！」李烈噗哧一聲大笑起來，就像聽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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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仍舊沒有辯解，只是隨意翻開他的書，指著其中一個公式說：「例如這個，你用的公式就完全錯了。靜止流體不能承受剪應力，因而流體作用於邊界面元上的力必須與這些面元垂直。考慮流體內部的一個小體積元，其上、下面積為dA，高為dz，則體積元下面的作用力為pdA，上面的作用力為(p+dp/dz*dz)dA。所以由平衡條件可得一個新的公式……」

' i- N$ y3 z9 ~, t: y: H　　李烈瞪大了眼睛聽我的解釋，發現自己真的記算錯了，大吃一驚，就連抬頭看我的眼神也變了，他苦笑著搖頭，十分沮喪，「沒想到我李烈自認為天才，還真小看了天下人。」

2 _# Y1 c* ]4 @' J　　「這門流體靜力學對你很重要？」我眼睛瞇了瞇，很好，非常好，魚兒就要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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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7 a8 Y& B' K　　「非常重要！」李烈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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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2 z( Q& t( c　　「我可以教你。」我用真誠的語氣說出陰險的話，「不過，我有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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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烈撓了撓髒兮兮的頭，「我性取向真的很正常，不搞基，如果你有這方面需要我可以替你找個高帥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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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 [$ O* S5 P$ j　　他依依不捨的看了看流體靜力學的書本，咬了咬牙又道：「要是你實在是有特殊嗜好，我，我……」

　　看來這傢伙對知識的渴求已經超越了生理層面。可惜他的話已經讓我無力再感慨了，搖了搖頭，我用重量級的語氣打斷了他，「再跟你說一遍，我的性取向也很正常，不要聽信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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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不是看上我了？」李烈弱弱的問，「那可以，你說說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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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沉聲道：「告訴我在學校裡，周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就教你，不止是流體靜力學，你書架上大部分不懂的偏僻知識，我也略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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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岩……你想知道周岩的事？」李烈縮了縮脖子，一臉凝重。他的眼神不斷在書本和我身上來回，似乎非常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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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他才咬牙切齒，一副豁出去的表情狠狠道：「讓我，讓我考慮一個晚上，明早給你答覆！」

　　我點點頭，回到了床上，腦袋中卻是思潮永動，難以平復。周岩究竟幹了什麼，就連李烈這種學癡學霸也深深地畏懼，竟然在對知識的渴求中掙扎出來，準備思考個一晚上。

　　帶著重重疑惑，我不知何時在翻來覆去中，沉沉的睡著了。

; \  `7 o9 q3 G- T　　那晚，就在那晚，陶斯之聲又響了起來。

+ G* G% I6 q8 A* @　　我確實在午夜聽到了，確確實實聽到了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那道聲音聽不出來源，彷彿是從四面八方潮水般湧了過來。聲音起初還很微弱，卻依然將我驚醒了。

& t6 c. I; D" m% S( x1 A  j7 N$ B- Y　　耳朵有種刺痛感，本以為是耳鳴了，自己正在奇怪居然睡著了還會被耳鳴弄醒，是不是最近的生活有些不太健康？沒過幾秒，漲潮般的尖銳聲音就向我撲了過來，毫無預兆的將我完全淹沒。

: f& V, W0 I2 Y( S' y　　我捂住了耳朵，整個人都從床上翻滾下來。聲音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來越大，彷彿有無數根針頭在猛烈的刺我的耳膜，就連從床上摔下的痛楚也不及耳道疼痛的萬分之一。

　　我使勁的捂住耳朵，卻發現絲毫沒有用處，聲音猶如直接通過耳道進入大腦，那是大腦層面的刺痛感，腦中的每根神經都痛到無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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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努力抬起頭，離自己不遠的另一張床上，李烈正呼呼大睡著，完全沒有被那可怕的聲音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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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u  ~7 ]9 D7 |　　他，聽不見！

　　我尖叫了一聲，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耳中，只有那耳鳴般的尖銳疼痛。李烈被我的慘叫聲驚醒，迷糊的看了我一眼，我抱著腦袋，使勁兒的掙扎。

　　李烈想要下床扶起我，就在他下床的那一瞬間，弄得我快要死掉的聲音突然就消失了，比退潮的速度還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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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頭痛立刻好了許多，保持著捂住耳朵的姿勢，心中全是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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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n1 W. }! e& i　　這是怎麼回事？第一次聽說陶斯之聲會讓腦袋這麼難受，完全已經成為了一種聲波攻擊了。

- \4 ~7 d6 s1 z& ?" X1 ~! n　　「你，聽到了陶斯之聲，對吧？」李烈看我的模樣，過來人般將我從地上拉起來。

; R# D: m9 I5 E" N　　我點點頭，「應該是陶斯之聲。」回答完又看了他一眼，驚訝道：「你也聽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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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前河城發生過集體聽到怪聲事件，我特意查過。小部分人聽到了，大部分人其實都沒聽到那聲音。」李烈撇撇嘴，「而且每個人聽到的時間都不同，有幾秒道幾分鐘的差異。不知道幸運還是不幸，總之我是聽得到的其中之一。」

　　確實，聽到陶斯之聲究竟好不好，在這科學界並沒有定論。狗和貓就能聽到比人類更高頻的聲音，而每個人耳朵的構造有差別，也說明每個人接受到的聲波其實是不一樣的。但科學界普遍認為，陶斯之聲帶來的耳鳴，或許是失聰的前兆。

　　我不這麼認為，至少在河城出現的陶斯之聲絕對不同，因為它波及的範圍太大了。驚魂未定的坐到床沿旁，還沒緩過勁來，我就震驚的聽到了自外接連不斷傳來的人類尖叫。

　　那些人，都是陸續聽到了這一波陶斯之聲的居民。

9 L" l% X) B/ f4 V7 T6 ~, E8 b　　河城剛才的怪聲，到底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

! U' c3 X/ J) d- j$ j  q7 f& H　　今夜註定無法入眠，我帶著重重疑惑，好不容易才熬到了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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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整天，我都暈乎乎的。那股怪異的陶斯之聲，就像一直徘徊在我的大腦深處，於音繞耳，經久不絕，每一分鐘，我都被那聲音摧殘，煎熬。本來想調查昨晚的陶斯之聲究竟還有誰、有多少人聽到過的計畫，也只能暫時擱置了。

3 B2 r  W1 N  k- w9 k　　晚自習過後，經過體育館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一陣寒意湧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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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s9 @5 `2 ~( |5 n5 ]　　對面學校最高樓頂端的螢光鐘，指向了十一點正。周為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只剩下背後自己房間中的燈光，像是切奶油刀似的，費力的切割著身旁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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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R3 V, R! t　　這種莫名其妙的毛骨悚然感，一直持續到回宿舍。

$ @3 q" k  n  O1 c# o$ U! y! j2 z　　李烈晚上沒回宿舍，我一個人在這不算大的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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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懶得開燈。

7 x/ U% V" x. A) b. h4 x　　我背對窗戶，月光明媚，清冷的光從窗外射入。我也背對著光，感覺自己投影在牆上的影子，扭曲得極為悚人。

- g& E5 H1 t  ]( J$ W( r1 b4 ~- R' d　　剛開始還沒注意，等自己上了一趟洗手間，從馬桶上坐起來，去洗手臺洗潄時，那一刻，我整個人都驚呆了。

　　廁所昏暗的白色燈光將這個不大的空間照得亮堂堂的，鏡子中的我，有些不太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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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子中的我，極為陌生，彷彿看一個本來應該很熟悉的字，可是突然腦袋抽筋了，無論怎麼看，橫豎都是認識的，但就是無法將那個字的讀音發出來。

- M% ~2 w: ?5 L6 J# N　　同樣，鏡中的我，就像是那個熟悉的字，卻又越看越覺得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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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不知為何，自己看著鏡子，愣愣的看了很久。鏡子中的自己，也在愣愣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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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我才放棄的搖頭，回房間睡覺。

　　或許，只是錯覺而已。我如此琢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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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Chapter 6　鏡中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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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難道這一切，都只有我一個人能夠看到嗎？為什麼，我又沒有做過任何奇怪的事情，可為什麼只有我能看到？這太不合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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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8 x0 H$ L6 n4 R　　可是第二天一早，等自己再次進洗手間漱口，再次照鏡子時，鏡中映著的模樣，變得更加陌生起來。我眨巴著眼睛，有些被鏡子中的自己看得手腳發冷，只得急忙移開視線，敷衍的洗潄完，然後匆忙離開了。

　　錯覺！錯覺！

1 y. t. F5 R9 J7 w/ O　　我輕輕拍著臉，有些皺眉，自己最近這是怎麼了？不但看到了背後靈，就連感覺都錯亂了。

3 V) }* u' K& S0 Y/ b　　可這件事，根本沒完沒了，自己的神經，彷彿在繼續錯亂著。

* ^! ^) t3 p  D2 e3 G　　一整天，我都暈乎乎的，發燒感冒都沒那麼難受過。耳朵裡不斷地充斥著大量怪異的耳鳴，無數電波般的聲音在耳膜上亂竄。各種各樣的奇怪聲響從耳道鑽進去，進入大腦，然後又悄然流逝。

% G3 g" g0 ]- v( a) ~4 T　　一整天都是如此，我都快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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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這也算是陶斯之聲？這是陶斯之聲的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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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 J3 L# L. d　　我難以理解無法想像，痛苦的趴在桌子上，打量著眾人。似乎整個學校除了我外，沒有人被陶斯之聲傳染。難道，那聲音只有我才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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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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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t" d1 D  {4 ?7 n; B0 F2 i　　難道那所謂的陶斯之聲，只是我大腦裡的幻覺？根本就沒有聲音傳來，全都是幻聽而已。

　　我胡思亂想的熬到下午放學，吃了晚飯後，艱難的走到宿舍，「啪」的一聲躺倒在了床上。

　　剛挨著床，我就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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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L, x& _- H; G) Z3 |　　這晚，李烈依然沒有回宿舍，我也沒力氣去思考他究竟是怎麼了。還好暈過去後，腦子裡的陶斯之聲消滅了許多。我在睡夢中難受的搖晃著頭，好不容易才撐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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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終於迎來了日出。

. }( I. Q, T( {" N　　我捂著腦袋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一睜開眼，瞳孔接收到從窗戶外射入的清晨陽光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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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蹤了兩天的李烈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他洗潄完畢，正拿著書本站在窗戶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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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抬頭，就看到了他，繼而全身的毛孔都感到毛骨悚然起來，脊背一陣陣發涼，涼到血液和心臟都凍結了。

　　背光的他，陽光就在他的背後。而在陽光中，我赫然清晰的看到了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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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Q/ M0 ~2 D8 t- J　　一個漂浮在空中，腳不沾地的女人！

# b% H  f! `. p. X　　誰的眼睛不是一塊明鏡呢？每一個人在看到世界的同時，眼睛裡也會倒映著世界。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默默注視你的人的眼眸中，你在她或者他眼中的模樣，其實並不難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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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這一刻，我迷惑了，如果我的眼睛有問題的話，那麼現在是怎麼回事？

　　對啊，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我的眼睛到底怎麼了？前兩天看自己越看越陌生，鏡中的自己像是怪物，而現在，李烈背後又站了一個飄浮在空中的女人！我用力揉了揉眼睛，李烈聽到響動，轉過身來。

' y& D) B6 f3 S　　我看得更清楚了，他身後卻時有個黑衣女人，一個大約五十多歲，面容枯黃，彷彿得了大病似的女人。

7 k! s' q& i- L1 n( c( S　　那個女人沒有影子，甚至沒有存在感，可是李烈，明顯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 @# R3 ]$ J$ Y4 X6 f0 Q　　「我背後有什麼嗎？」他見我直愣愣的看著他的身後，不由得向後看了看。他的視線越過女人的身體，刺入了樓外的空間。明日照射在天空，向大地普灑溫暖的光芒。

) _: s0 [3 F' C7 A' Z　　「沒東西嘛，你是怎麼回事？」李烈疑惑不已。

$ {. J- Z7 A* ]7 x+ [1 u) U　　我吞了口唾液，不知該怎麼回答。自己要直說嗎？或許說出來，也沒人信吧！我吃力的摸索著，從褲子口袋裡掏出手機，對準他照了一張照片。

　　照片裡，李烈的表情詫異，背後本應該有穿著黑衣的女人的地方，是潔白的牆壁和透明的窗戶。

9 s% s4 _$ {" r% j, h　　沒有那女人，那女人只有我的眼睛能看到，照相根本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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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那女人是根本不存在的！

　　我的大腦在這一刻很亂。自己從來不相信有鬼存在，這是我的信仰和我世界觀的基礎，可是李烈背後那東西是什麼？昨晚看到的男生背後也有一個女人身影，一個不同模樣的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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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背後靈嗎？可背後靈不就是鬼嗎？我覺得自己平時挺聰明的腦袋，有些停轉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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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L, s) L% X1 f& O/ I* G1 d0 J) T　　「你幹嘛對我照相？」李烈十分不解，用手撐了撐厚厚的眼鏡，「對了，周岩的事情，我還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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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O4 d0 J' S8 {3 @8 R7 Z　　我此刻已經把周岩的事忘到九霄雲外，咳嗽了兩聲，沉聲問：「你這兩個晚上去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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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烈擺擺頭，「有些事情要處理，那是私事，我沒理由告訴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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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R* c, A# N; k- d; B　　我盯著他背後的女人，吞了口唾液。我需要儘快判斷出，自己是不是瘋了，「那你認不認識一個女人，大約五十多歲，似乎得病了，臉色焦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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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烈臉色平靜的打斷了我，他搖頭，「抱歉，我不認識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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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Y4 C5 y0 z8 Z" b+ ]6 g. `, U　　可是我，卻準確地從他的神態裡捕捉到了一絲惶恐。這傢伙，肯定認識背後的那個看不到的女人，只是對他而言，恐怕那女人是一種禁忌，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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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了，女人和他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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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瞇著眼睛，識相的沒有再問下去，問多了，也不過是徒然讓人心裡起疑而以。但是李烈顯然已經起了疑心，他藉著整理書本轉過身，他身後的女人，也轉了過去，露出了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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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B+ s) z/ D7 P　　我能清楚的看到女人飄在離地大約三十公分的地方，她的身體還有些透明，但是並不妨礙我將她從頭到尾看清楚。

　　女人的手微微揚起，一直都面無表情，她右手揪著李烈的一根頭髮，用自己慘白乾癟的嘴唇使勁兒的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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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幕越看越令我感到毛骨悚然。我怕那女人注意到我，自己雖然有過許多怪奇的經歷，但是正面遇到鬼的經驗少得很，只能挖空心思的猜測，鬼，是不是能發現看得到自己的人類？

& \( ]7 F( l2 O0 {　　不！眼前的女人，真的是鬼嗎？

　　可是，現在我實在找不到其他的解釋、其他的詞條來將她歸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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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發什麼愣？」已經整理好書本的李烈又轉了回來，他背後那老女人的身體從我旁邊掃過，腦袋上枯葉似的頭髮，幾乎要掃在了我的臉上。

) T4 e5 [; A/ z6 C, U　　我嚇得向後猛退幾步，背上一陣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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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烈見我驚魂未定的模樣，不解的皺了皺眉，「你見鬼了吧，奇奇怪怪的。」他頓了頓，「兩天前你說的那個交易，我想了想，成交！今天晚上我就原原本本的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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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A( p4 i# M0 [0 v　　等李烈出了門，穿著皺巴巴黑色衣服的女人身影也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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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T6 T' l; i0 q/ D0 f　　我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冷汗已經滲透了身上的衣服，打濕了一大片。

　　我深深地呼吸著，用了許久才平復好心態，雖然仍舊不理解剛才看到的究竟是不是幻覺。

　　還有李烈前後的態度，也令我心生懷疑。最開始他明明是要拒絕告訴我周岩的事情的，可是在我問了那老女人的事情後，他就答應了。這種類似前倨後恭的現象，讓我有股不太妙的預感。

- k8 ?! f& N3 L$ E9 w9 }1 a% p　　那飄在他背後的老女人，果然和李烈發生過某些事。

　　拿起電話，我微微沉吟了一下，撥通了楊俊飛偵探社的電話號碼，讓他幫我調查一下李烈這個人，以及他的經歷和家庭狀況。
9 @% Q# C5 x$ N) k/ c4 B, l* J. Y
. Q( f; }+ t0 k5 C　　腦袋伐木得嚴重，我暈乎乎的走出了臥室，來到有陽光照射的操場。在朝陽的照耀下，心中的陰冷稍微緩解了許多。

　　上課鐘已經敲響了，由於耽擱了很久來整理思緒，吃早飯是沒指望。我跑到學校福利社隨意的買了個麵包，急著朝教室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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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7 V/ N! k; V　　今天是進入河城特高的第六天，第一堂課就是數學課，而且課已經上了一半。數學老師是個有些刻薄的小老頭，他瞇著眼睛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冷哼了一聲：「夜不語，事吧，我的課你也敢遲到。聽說你智商高，智商高就能隨意遲到嗎？」

　　我的視線掃過教室，有些渙散的眼睛猛的一縮。

/ j3 J7 r! a1 c7 D/ F1 w8 L' d　　「對不起。」我一邊道歉，一邊低著頭往前走。眼睛剛才偶然掃過班裡的一個同學，那男同學背後似乎有個透明的影子一閃而過，我的瞳孔在去捕捉時，卻什麼也沒看到了。

8 ~, v1 y% b, k3 @　　唉，這幾天自己身上發生了許多怪事，我幾乎要懷疑起自己的精神正不正常了。是世界變得古怪了，還是我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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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I2 y: U! I% U  J, q. j+ l+ Y　　這個問題，還真難以回答。

　　數學老師見我坐回課桌，不依不饒的說：「上我的課有個規矩，凡是遲到的，都必須回答我的一個關於數學的問題。如果答對了，我的課上不上、隨便什麼時候上都無所謂，平時成績全給你滿分；如果答不上來，哼哼，我的課，你一個禮拜都別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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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這長相抱歉，一看就知道家庭不和諧的討厭老師弄得有些煩了，隨意的點點頭，「您儘管考就好。」

  p5 k+ Z% G, |/ ]5 b　　「哼，好大的口氣。」數學老師瞪了我一眼，在黑板上寫了兩串數字，「這八組數字，限你在三分鐘內不借助任何工具，心算出每個數字單獨相加的和與乘積。」

　　「如果真用三分鐘的話，那個人還真是笨蛋了。」我嘆了口氣，將數字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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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黑板上的兩組數字分別是3699、7412、6823、9140和3424、1804、1835、36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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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a' _; S0 h% H% z# [　　沒花幾秒鐘，我就算出了答案，「如果是每個數字單獨相加的話，和分別是74和66。如果分別把兩者相乘，積是4884。」

　　講臺下的同學們心算能力都不錯，紛紛點頭，他們的答案也和我一致。

　　「4884的平方值是多少？」數學老師猛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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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853456。」我立刻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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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84的平方根是多少？」老師的眼皮挑了挑。

1 }1 ]  G" Y( }  n+ I/ t, M　　「69又885/1000。」

- W. V9 o$ b3 Q7 q3 Y　　「那69又885/1000的平方根又是多少？」老師不死心的問。

　　「它的平方根是8又3597/10000。」我回答。心算其實是一門學問，只要學會技巧就很容易從捷徑得到答案，雖然在普通人看來，有些不可思議。

# b' g0 s, {5 {　　下方的同學已經為我的回答速度沸騰起來，紛紛驚訝不已，而數學老師早已膛目結舌了。

　　有一個學生甚至接過老師的話，張口問道：「8又3597/10000的因數數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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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視線在提問的同學身上轉了一圈，微微一愣，這個男同學的背後，似乎有一團陰影，「分解後因數數是232和73。」

　　「再乘以π呢？」又一個女學生開口了。

, K/ F' s, |/ p- W+ d; Q- R* {; F& e　　我的眼神游移到了那女孩身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女孩背後，也有個陰影，只是更加的濃厚罷了。

　　我摸了摸鼻子，儘量裝作若無其事的答道：「26又261/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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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s' ?9 r* c0 @1 h　　「26又261/1000的立方是多少？」坐在窗邊的一個女同學站起來，笑咪咪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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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N5 [4 L/ i　　「584又214/1000。」我看向她，溫柔陽光下，果不其然，她的背上也有一個陰影。

" k" k) \8 ~! h; n　　這個陰影已經初步顯示出了人的形狀，但還分辨不出男女。該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剛才進教室時，明明還沒這麼怪異的。如果人背後有陰影的話，我沒理由注意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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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I% e. o2 w& M　　坐在中間的班長也湊起了熱鬧：「584又214/1000的反正切呢？」

　　「89又9/10度。」我不斷瞄著他的背，怪了，他身上居然沒有陰影。我在他前後左右都沒見到。難道並不是所有人身後都會出現怪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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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對數呢？」方悅笑嘻嘻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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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9 `+ r* L3 A　　「6又3699/10000。」我眨巴著眼，這女孩附近，也沒有陰影出現。

1 d+ v, _+ f5 u9 ~8 p8 {0 V% n9 Z　　「它的倒數是多少？」方悅剛坐下，一個男孩又站了起來問。

　　我清楚的看到，這個男孩的背部，出現了陰影，不，已經不能用陰影來形容了，那是一個飄著的男人，老男人。

+ f: l! E$ D7 r" z: h5 D　　老男人手裡拿著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尖銳切肉刀，正用靜態的姿勢想將刀尖湊到男孩的脖子上去。

+ T  x6 {2 ?% t, O! f; R- y! e　　「17/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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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Y- [- G% O　　我語氣哆嗦了一下。男生背後的男人只比李烈背後的女人顏色和透明度淡薄一丁點，那把刀，似乎隨時能割斷他的脖子！

( d' @0 P( U8 o; J. e3 Y8 ?. n　　該死，難道這一切，都只有我一個人能夠看到嗎？為什麼，我又沒有做過任何奇怪的事情，可為什麼只有我能看到？這太不合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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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目前我眼裡所看到的一切，都在不斷顛覆著我的世界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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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成八進制是多少？」一個嬌小的女孩舉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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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J0 \# }　　「11431。」剛回答完，我就猛的瞪大了眼睛。這個女孩，我認識，叫做錢敏吧，長相還算可愛，說話甜甜的，在潛入這個班的第一天，就是她主動跑來跟我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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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的背後，蜷縮著一個黑漆漆的男孩。真的是一個男孩，大約五歲，男孩略顯恐怖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錢敏看。男孩的身體浮在空中，它用雙手抱著膝蓋，錢敏一伸手，白白的手指就從男孩腦袋上穿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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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l# Z& I8 H  W2 Z　　錢敏感覺有些冷，手臂上起了一串雞皮疙瘩，彷彿摸到了冰塊，她迅速將手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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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光是視線接觸到五歲男孩的身體，都覺得心底深處泛著一層寒意，似乎都快要將心臟凍結了。男孩身體的凝聚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了剛才男同學背後的陰影，甚至超過了李烈背後的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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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爆了，訊息量太大，反而無法消化。我甚至開始自我懷疑，自己眼中所看到的一切，真的是真的嗎？我的大腦會不會出現了問題，所以才會看到幻覺？

$ l- `* R( B' X9 m　　不，不可能是幻覺，沒有幻覺會如此的有規律，也不會如此的以深淺層次將陰影劃分得清清楚楚、符合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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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自己沒有瘋，腦袋沒有出問題，那麼有問題的，就是那些人背後的東西，或者說，是他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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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Chapter 7　陰影的殺意

　　我的雙眼看到那個五歲男孩坐在錢敏的肩膀上，雙手掐著她的臉，裂開的嘴笑得越來越開心。男孩沒有牙齒，它不斷地咬錢敏腦袋上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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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0 e; ~/ G; M! r# p　　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背後靈，那麼背後靈，應該是自己最為尊敬、最為印象深刻的人。

　　對於背後靈，也許每個人都會有體會，只是體會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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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也就姑且將那些人背後的陰影叫做背後靈吧，因為這東西，真的很難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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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一本宣揚迷信的無聊書籍中，曾經提到過背後靈的解釋和關於背後靈的作用。書中說，或許有人有過這種經歷：明明一件事不可能做到，但卻實現了。這是因為冥冥之中，有什麼在幫你，是什麼呢？就是背後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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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後靈可能是在你出生時就跟隨你的，也可能是在你成長過程中出現的，基本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背後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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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F6 t# E0 i0 h9 v% t3 ]  n$ A, Z0 g　　背後靈，是一個在你身後默默專注你的靈體，它可能是你的祖先，也可能是你曾經養過的寵物，也可能是你曾經深愛但丟失的某個玩具，也可能是記憶中逝去的親人。總之，背後靈有可能是一切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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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t3 j* z8 y  i6 D) n, j　　但是，背後靈是怎麼幫助自己的宿主呢？

　　這個問題很有意思。

　　背後靈幫你可能需要某種條件啟動，比如說生命攸關時，或者是人生的低潮時，或者是你和它產生共鳴時。

　　為什麼醫學上有那麼多奇蹟呢？明明是癌症必死之人，卻奇蹟般的活下來，或許，有許多奇蹟都是在背後靈的幫助下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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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背後靈並不是事事都會保佑你的，它只是一個渺小的靈體，靈力有限，每一次幫你，背後靈都會消耗大量的靈力。或許，當自己生命垂危卻奇蹟般回復的時候，背後靈卻失去了它所有的靈力，化為虛無。它是拿自己的永恆，換了你有限生命。

　　任何事物都是對立統一，矛盾結合的，背後靈也會有勤懶好壞之分，所以才會有人好運不斷，才會有人噩運連連，才會有人禍害人間。

: Y* m/ j1 Z* Y1 y  U　　書中關於背後靈的觀點，我並不敢苟同，因為顯然我看到的所謂背後靈，不屬於書中提及的東西，甚至不是同一類。可是，我沒有資料來定義我看到的玩意兒，究竟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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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b3 Y; ~6 t: F3 d: y$ o0 o- H　　可是有一點我能夠確定，自己瞳孔中倒映出來的黑影，絕對不存在善意，光是用眼睛看，都能讓人感覺一陣惡寒。

! V- V  t/ ]0 j: D% M! W6 j% i' h　　見所有問題都難不倒我，全班同學都自發的站起來為我鼓掌，我淡淡的笑了笑。

　　數學老師十分鬱悶，用教鞭敲著講臺，乾巴巴的喊道：「安靜、安靜。夜不語，你給我坐下。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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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老頭滿肚子氣的繼續講課，我則一聲不吭的用書本擋住大半張臉，視線不停地在每個高三一班的同學們身上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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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察了半個多小時，自己基本上能夠斷定，果然並不是每個人背後都有陰影。教室裡大約一小半左右的學生背上確實飄浮著黑色影子，有深有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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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5 q/ p  q( G- {: ?/ |" j　　高三一班共有三十七人，背後有影子的有十七個。陰影最深、最清楚的，要算是錢敏這個看起來挺活潑的女孩了，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用上嘴唇和鼻子夾著鋼筆，玩得不亦樂乎。

　　我突然用力地揉了揉眼睛。錢敏背上的五歲男孩，又清晰了許多，男孩的臉部輪廓露了出來，那是一張憤怒到扭曲的臉。男孩的瞳孔泛白，那是飄浮在空中的身體上，唯一的兩點白色，這令它顯得更加可怕！

　　不知何時，男孩原本抱成一團的身體舒張開了，他伸出小手小腳，輕輕的動彈起來，最後咧嘴一笑，那笑容讓小小的嘴唇猛的裂開，一直裂到了脖子上。男孩的血盆大口張大，一口咬住了錢敏的小半個腦袋。

　　錢敏的烏黑秀髮揚起，被男孩一口一口的咬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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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q; e4 f/ S  M. |9 H　　飛揚的髮絲被男孩吐到了空中，紛紛揚揚的往下落，我嚇得瞪大了眼，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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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敏似乎感覺不到痛，發呆的她也沒在意偶然掉落到桌子上的頭髮。坐她後面的同學發現異常後，完全驚呆了，過了好久，才用手捅了捅她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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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r0 S$ X, h; `　　「錢敏，妳的頭髮，妳的頭髮在往下，掉！」後面的同學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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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3 f* m! u5 j　　錢敏這才看到自己的秀髮在飄落，無數的髮絲從空中落嚇，落在了座椅上、地上，女孩的頭頂，已經變得光禿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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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o# R. a/ I  |0 S8 a* }0 _4 L+ {　　「這，這是怎麼回事！」錢敏嚇得尖叫一聲，連滾帶爬的逃離了座位。

　　隨著她的跑動，更多的頭髮從頭頂掉了下來。我的雙眼看到那個五歲男孩坐在錢敏的肩膀上，雙手掐著她的臉，裂開的嘴笑得越來越開心。男孩沒有牙齒，它不斷地咬錢敏腦袋上的頭髮。

　　這詭異的一幕，只有我能看到。頭頂上的頭髮活生生被嘴拔下來，到底有多痛，光是想像就會覺得頭皮發麻，錢敏似乎現在才感覺到痛楚，她頭髮被拔光的地方，白森森的頭皮逐漸流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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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R' l( K9 B. J7 s4 |　　殷紅的血，泉水般湧出，錢敏抱著腦袋嚎叫。

　　高三一班的學生全都被嚇得夠嗆，錢敏所過之處，所有人都主動躲開了。每個人都在害怕，正常十八歲的男孩女孩們，他們每一個都是從前學校的學霸和書蟲，哪裡經歷過這麼可怕的事情。

　　「錢敏不會是傳染了什麼疾病吧？」一個男生女人般尖叫著，驚恐失措，「她的頭皮像是活了，使勁兒的往外噴頭髮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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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過疾病百科全書，根本就沒有任何病症情況和錢敏現在一樣，那根本就不是病！」一旁的女生迅速的躲開了在地上掙扎的錢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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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 y3 ]; n　　數學老師不知所措的站在講臺上，這個小老頭的雙腿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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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v7 e9 U  f0 E% I　　「快打急救電話！」我深呼吸一口氣，大叫道，然後整個人都朝錢敏撲過去。我是唯一一個能看到她脖子上坐著男孩的人，或許，我能救她。

　　雖然，那五歲男孩到底是屬於哪種存在，我根本就弄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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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地抄了一把椅子，在靠近錢敏後，猛力的朝黑色男孩砸去。椅子果然從男孩身體穿過，根本就碰不到它。

　　不過我的行為顯然不但激怒了它，而且另它注意到了自己。黑漆漆的男孩沒有再啃錢敏的頭皮，而是轉過頭，用它全白的眼睛看了我一眼。那翻白的眼眸是空心的，透過白色的眸子，我甚至能看到它背後的事物。

　　五歲男孩衝我陰森森的笑起來，然後轉過頭，更變本加厲的啃咬起錢敏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在地上痛苦翻滾的錢敏尖叫一聲，她頭上最後一把頭髮也被扯離了頭部，連帶著扯嚇了一大片頭皮。撕開頭皮的悶響伴隨著啃骨頭的聲音，就算在這鬧哄哄的教室裡，都顯得極為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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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g, x! K: ^　　血迸濺出來，噴了周圍的學生一臉。

　　碰到血的同學愣了愣，然後撕心裂肺的尖叫，整個教室更加混亂了，大部分人開始從門、窗戶往外逃。數學老師也扔下教鞭和粉筆，屁滾尿流的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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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教室裡，只剩下了我、仍舊在地上痛哭哀嚎的錢敏，以及沒來得及走掉的方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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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j7 R2 Z! Z0 V. h% A! J) ]　　「夜不語，妳愣在那裡幹嘛，還不快走！那個女孩，那個女孩太古怪了！」方悅結結巴巴的跑上來拉我。

  w- Z, K6 F9 T- }: T3 @! y  V　　「妳先走，我還有事要處理。」我眼睛一眨不眨看著錢敏。不，準確的說是她背上的漆黑男孩。既然凳子會從它身上穿越，那麼代表它是沒有實體的，可是它卻能將錢敏的頭髮和頭皮咬下來，就證明它並不是完全沒有實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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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y5 N# `6 p) [8 P8 ]　　或許虛實之間有個界線，只是我沒有注意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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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理會一門心思想要拉我一起逃的方悅，不停地在腦袋裡思索。就在男孩嚇嘴再次咬住錢敏的一瞬間，我叫起來：「就是現在！」然後一腿踢了過去。

　　錢敏背上的男孩被我準確的踢中下巴，飛了出去，在方悅的視線裡，只見我似乎踢中了什麼東西，接著不遠處的坐椅像被某個透明物體給撞得七零八落，稀里嘩啦的倒了一地。

, ?! y2 ^% a' _; @　　男孩爬起身，重新飄浮在空中，它衝我尖銳的吼叫著，疾速飛了過來。我一手逮住地上的錢敏，一手抓住方悅，拼命的朝著教室外逃去。

　　可是還沒走出多遠，男孩已經從牆壁對面竄了過來。它想要攻擊我，可是在我腦袋上繞了一圈後，又重新做到了錢敏的脖子上。

　　這一次它聰明了，直愣愣的看著我，陰笑了幾下，一口咬住了錢敏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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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敢！」我怒吼道，伸手想要將那個男孩拽下來，可是手再次穿透了男孩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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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K# h& b( @0 u) n0 o　　男孩的嘴離開了錢敏，它得意的大笑著，身體越來越淡，最後消失在了空氣裡。

　　等我低頭看向錢敏時，女孩脖子的大動脈已經破裂了，大量血水噴湧而出。自己根本無法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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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I" X" k- |1 ^7 V　　幾秒鐘後，錢敏斷氣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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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i! x/ _0 n/ ^3 @( J　　我和方悅面面相覷，她害怕的蹲在地上，靠在走廊的角落裡。我吞了口唾液，用緩慢的速度朝錢敏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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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j3 Y& f1 Q; U+ S/ ~: f5 Y　　她的屍體旁，男孩的影子已經完全不見了，只剩下空白的空氣和空落落的走廊。下課鐘聲還沒響，不遠處教室的教學聲隱隱傳來，顯得那麼的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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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U: S8 a. }1 {' E* S- D1 M　　我屈腿蹲下去，摸了摸錢敏的喉嚨。脖子大動脈處，錯落的露出背部整齊的牙齒咬過的痕跡，也直接的證明了，我沒有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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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c  u; d, T1 o+ M/ E/ B1 n1 R　　沒過多久，逃走的高三一班同學叫來了老師和校長，校長見死了人，急忙撥打報警電話。作為看到錢敏整個死亡過程的直接見證人，我和方悅分別作了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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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方派現場法醫檢查屍體，心不在焉的提了幾個問題。那些問題很公式化，我抽空觀察了屍體旁的法醫一眼，很清楚注意到當法醫看到錢敏脖子上的致命傷時，只是眉頭挑了挑，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後，就拍照填資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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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只證明一件事，河城的法醫似乎見慣了此類離奇死亡事件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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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I& a$ w& l5 n. l. t* N* n　　警方的問話，也證明了這一點，問我話的警員絕口不提事件發生的前提緣由以及三要素。所謂三要素，全世界的警員問得都一樣，那便是，死者最近的狀態、死者有沒有得罪誰、案件發生時死者究竟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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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 Z1 @4 x9 E& I　　自己對面的警員埋著腦袋，顯然對那三個問題避之不及，在不著邊際的問了我幾個問題後，揮揮手，讓我離開了，那完全是對案子的一種敷衍。

　　可是自己，還是從問話警官的眉宇間看到了恐懼，深深的恐懼，就像整個人陷在了無法解決的恐慌中，難以自拔。這種精神狀態，我甚至在每個警員身上都能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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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裡有些忐忑不安，河城案中發生的事情，恐怕比自己想像的更加可怕！

　　正當我離開時，剛巧看到莫菲老師偷偷摸摸的和辦案警員在隱蔽的角落裡說話，警員暗地裡遞給她一疊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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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莫菲，果然市警局的臥底。

　　我心裡一動，決定還是透過老男人偵探社的關係，和當地警方連絡一下，這樣能更方便找到線索。

  P) Q& f$ F! u8 j; M- ]9 s　　我給揚俊飛打了個電話，讓他想辦法替我疏通一下河城的警局高層。那傢伙處理的很快，我拿著老男人發給我的特殊簡訊，勉強笑了一下。

　　河城是個大漩渦，我已經被漩渦給拉了進去。

* g, v. Z) k6 f, [; r7 I8 |　　能夠看到人類背後的黑影，絕對不是福，而是禍，誰知道時間久了，自己身上會發生什麼更可怕的事。總之，必須儘快解決眼前的問題，搞清楚周岩身上出了什麼問題，還有，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究竟是基於什麼原理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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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u7 Z8 t% V　　而且，自己的背後，也有嗎？

　　一想到這，心底深處就會湧上莫名的恐懼。我走過操場，路過學生餐廳前的大鏡子，朝鏡子中的世界看了幾眼。鏡子裡只有空空蕩蕩的操場，和傻乎乎的我，風吹過，颳起一地的樹葉，打著旋飛向天空。

4 e; A0 G/ a, e0 j* Z% o4 k, S　　我的背後，什麼也沒有，這讓自己稍微安心了一些。

" o9 i( f; n5 t: ?6 N* e! D: @　　可等著自己準備重新邁步時，一個男生走了過去，我下意識的低下了腦袋。自己能清楚地從男孩的背上看到一個女孩，一個同樣年齡的女孩。那個女孩有扭曲的面容，和懷孕六七個月才會有的大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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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3 q0 n1 S3 U0 q7 k　　女孩的模樣已經非常清晰了，碩大的肚子圓滾滾的，從Ｔ恤下襬處露了出來，黑色的頭髮垂到了男生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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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生顯然看不到對方，他感覺被女孩頭髮碰到的地方很癢，不時身手用裡撓。手抓過的地方，因為抓得太用力，已經出現了深深的紅色痕跡。

7 S9 ~7 r3 I! P) c# U) {4 ]4 Q+ U& p　　我雙腿僵硬的看著男孩走過，下一事的轉頭朝身旁的鏡子望去。鏡子哩，只有我和他，男生的背上乾乾淨淨，什麼也看不到。

　　我打了個哆嗦，本來消滅了些許的恐懼頓時變本加厲的捲了回來，幾乎要將我的意識衝擊到了無法思考的境地。

$ s: D8 l, \  V2 K( i　　鏡子裡看不到那些鬼東西，而一個人背後的事物，就算回頭看，都總會有死角。自己該怎麼證明自己背後就確實沒有那無法解釋、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玩意兒的黑色陰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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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也有像自己看到的某個鬼一樣的背後靈，就在我的背上，就在我無論如何都看不到的地方，靜悄悄地成長壯大。然後在它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實體化的時候，將手掐道我的脖子上，死死的拽住我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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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我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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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這，我就無法壓抑自己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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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我已經許多年沒有如此害怕過了，甚至有一種想要逃離河城的衝動，可是，理智告訴我，我不能走，絕對不能走。

　　如果走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畢竟我能看到那些黑影，就意味著我已經被某種超自然力量給感染了。假如我的背上真有那種東西，一旦離開河城，情況就在也不會受到控制。

　　至少在河城，那東西是循序漸進的，暫時不會失控。

! k/ C  I1 c/ ^6 d  Y　　不錯，那東西，確實是循序漸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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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錄完筆錄後，我就在操場上遊蕩。在來來往往的人群裡，我見識到了無數男男女女背後的黑色陰影，總數占了河城特高的百分之三十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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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R9 f" o# v4 [2 K; ]　　而且，每個感染了黑色陰影的人背後，那背後靈都是獨特的、完全不同的，就連透明度都有所差別。

　　看得越多，我越是能夠確定，透明度越低，被自己看得越是清晰的背後靈，越是危險。

　　剛開始的時候，人背後的都是一團黑乎乎的幾乎透明的影子，或許是基於某種原因或者觸發了某個點，影子就會變得清楚。當背上的人影變得和錢敏身後的一般無二時，背後靈就會將宿主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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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w% F+ m6 y% C, E: f# h* N　　說人類是宿主，這也不過是我個人的判斷罷了，畢竟我只經歷了錢敏這一件事，無法比對。可是，那些影子都是對身為宿主的人充滿了惡意，這倒是能夠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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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1 E- z7 g0 W( m$ t" O　　人類進化了幾百年，感官已經對有害或者有益的東西產生了最基本的標準。鼻子聞到的香噴噴的東西，大部分都是對人體有利的；而臭的東西，幾乎都含有有害物質。
) q* ^* }5 v8 g( }& P$ W5 Y, S
4 ^5 p, z0 p( U' S8 T　　眼睛看到的也一樣，那些影子清晰後，就會變得面貌猙獰，情狀可怖，與「慈眉善目」這個成語完全形成反義。

- m5 P, ~: `' K: z　　在我來河城之前，河城已經出現過許多起居民莫名其妙死亡的案件，經歷了錢敏的事，我基本能判斷他們的死因，可能都是一樣的。

$ C$ V' }% M  `" V" K+ v- k; d　　他們，全被背後靈殺掉了。

, f* \1 f6 O$ e　　可，究竟是什麼原因，會促使背後的影子進化呢？因為背後靈在人的身後，已經出現了不短一段時間了，可是有人背後的靈卻仍舊單薄，而有的，卻已經長成熟了。

　　還有，又是因為什麼，人類背後才會出現那可怕的人影？

　　那些人影，和宿主又有什麼羈絆？這些，都令我非常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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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三個問題，也是河城隱藏著的黑暗世界，最關鍵的地方。背後靈出現的原因沒有規律性，只以百分之三十的人背上有，為什麼其餘百分之七十的人能免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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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s" X  E2 o+ ~" [/ K　　而我為何能看到它們？是否還有人，陷入了和我一樣糟糕惱人的狀況？

　　我的心情低落，帶著深深的恐懼，一步一步的往宿舍走著。自己本有心去找莫菲，結果那娘們完全不見了蹤跡。

1 n! H: R( u5 h0 h) x) i　　因為死了錢敏的原因，下午高三一班停課，我盤算著找個機會跑出河城特高，去河城市區找找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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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進宿舍，就看到李烈坐在寢室裡，背對著我，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下午沒上課？」對於學霸而言，翹課可不是經常性的行為。就算清楚上課的內容，李烈也不像是愛翹課的學生，所以自己看到他時，隨口問了一句。

7 ^9 T1 P+ y+ y! ^) j　　然後我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李烈背後的黑衣女人已經清楚無比了，清楚道就連錢敏背上的五歲男孩都比不上。黑衣女人一把拽住李烈的頭髮，乾枯的雙腳完全盤坐在李烈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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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x4 U2 z3 Q, W# V$ L  Y　　她用手將他的頭髮塞進嘴裡，用力吸吮，每吸吮一次，李烈的肩膀乃至手就會微微抖一下，彷彿患了帕金森氏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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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8 B1 e/ A0 Z　　「沒上課，不想上。我就一直在想一件事。」李烈轉過頭來看我，臉色慘白。早晨兩邊臉頰都還有些圓潤的他，現在已經塌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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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1 w) l" l% ~% [5 h" w+ j& }　　「想什麼事？」我不敢直視他的背，而是儘量繞開黑衣女人的陰冷身軀，還好兩張床之間的空隙滿大的。

　　「你是怎麼知道那個老女人的事情的！」李烈劇烈咳嗽了一下，用半睜的眼睛死死盯住了我！